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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十九妹-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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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二郎凭其经验,即知自己一时大意,必然已陷身对方阵内。他虽然身藏绝技,在不明对方阵势微妙下是难以发挥。惊慌之中,花二郎拧身待退,哪里来得及?茫然雾气里,但听得一侧弓弦乍响,一支箭弩,已射中在他左腿之上。花二郎“唷”地哼了一声,足下打了一个踉跄,左手急操,一把即把中在腿上的箭矢拔了出来,一溜子鲜血,随着他拔出的箭矢,立刻标了出来。同时间,飕飕飕,一连又是三支弩箭射过来,却被花二郎迅速地用手中箭拨落在地。
然而,射箭人显然是个中高手,且又手法极准,就在他一连拨打三支弩箭的一刹,另一枚箭矢却是神不知鬼不觉地直由身后射来,不偏不倚地正好射中在他的右腿弯上。这一箭较诸上一箭更要厉害,“噗哧”一声,入肉极深,只痛得花二郎身子一抖,似乎要坐了下来。
他自知落在了对方算计之中,若不能立刻退开,必将有性命之忧。当下也顾不得腿上伤痛,身子猝然留后,一个倒翻,施展“金鲤倒穿波”之势,霍地向后窜起。
哪里晓得,眼前这个阵势,乃系左明月最称得意的“正反小乾坤”阵势,除非事先识透先机,否则,一人阵内必将正反颠倒,动则受害。
即以眼前而论,花二郎身子明明已经纵起,只是起势不高,一则他腿部负伤,力不从心,再者却是受牵于正反颠倒阵势的微妙。有此双重原则,即使得他身子一经纵起,顿时又就原地落了下来。当时仿佛一物件,状若巨石般直向他当头落下来。
花二郎这时才知道对方阵势之可怖,一惊之下,吓出了一身冷汗,急忙向一旁旋身让开。然而他显然落在对方阵势之中,受了微妙阵法的牵制,一举一动都难以称心如意,即以眼前而论,他明明力向右方旋身,却偏偏有了相反的结果,竟然变成了身向左方闪开。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身子一经转出,未待站定的当儿,面前灯光一闪,一个人已扑向眼前。
花二郎简直连来人是什么样都没有看清楚,这人手上的一口长剑,已带着一股尖锐的疾风,直向着花二郎头上落下来。
花二郎双腿中箭,再加饱受惊吓,如何当受得住对方这般凌厉的一剑?当时慌不迭举剑迎去。“啷呛”一声脆响,双剑交锋之下,花二郎的身子,就像球也似地滚了出去。
他身子虽然退得如此之快,却仍然逃不开来人的快速跟踪。就见来人奇异的“蛇形”追袭之下,花二郎背上已中了一剑。这一剑较之方才那两支箭伤,更不知要严重了多少。就在剑尖划动之下,花二郎背上顿时留下了尺许长短的一道血口子。
这个猝然现身之人,显然剑术高妙之极,身法亦称巧快,一经得手,毫不留情,当时冷笑一声,左手巧托右手剑把,用“倒插花”之一招,直向花二郎前心上用力扎过来。然而花二郎却也并非弱者,虽然受困于对方阵势之内,动必遭惩,却也不愿束手就死,当时借着翻身之势蓦地抬起右手,只听得“铮”的一声,却由其手上飞出了大片银星,反向来人面门上打来。
来人一身素白长衣,长眉朗目,气宇非凡。此人正是此间银心殿主人樊银江,他心衔悲仇,恨不能将甘十九妹之一伙人全数就歼。花二郎一经现身,已被他看出了身分,决计制对方以死命,仗着他熟悉此阵阵法,又经左先生事先指点,置身暗处,果然一经出手,立刻奏功。眼看着花二郎连负重创,更不禁求功心切,恨不能立刻将对方毙之剑下。哪里想到,对方花二郎竟会在此要命关头,打出了一掌“亮银珠”!
樊银江一时失察,又以间隔距离如此之近,当时再想闪开,哪里来得及?慌忙中,他倏地抡动长剑,将直袭面门的几颗亮银珠格落在地,却不慎为斜刺里急袭过来的两颗亮银珠打中肩上,只痛得他陡地打了一个踉跄,当下他也顾不得再行伤人,足下反弹,跃出三几丈以外。
花二郎总算一时命不该绝,就地一滚,再次跃起了身子!只听得耳边一女子清叱之声道:“退……”
花二郎方自听出口音为甘十九妹,后者却已似飞星天坠般地落在眼前,身到手到,只一把已抓住了花二郎右臂,霍地向外一抡,叱道:“躺下来。”话声出口,花二郎的身子已如同球也似地被抛了出去。“噗通”一声,落在地上,他总算一时心思灵巧,耳听着甘十九妹的关照,立刻就势躺下身子,不再移动了。这么一来,果然有些好转,只觉眼前那种雷厉风起的凌厉阵势,立刻平和下来,紧接着,眼前一片白雾弥漫,已把他身子掩盖了起来。
樊银江这时再次跃身而前,猝然发觉到现身的甘十九妹,不由大吃一惊。
双方既已照面,自是放她不过。
“无耻贱人,看剑!”
嘴里喝叱着,樊银江飞快地踏上一步,掌中剑凝聚真力,倏地一剑,直向甘十九妹分心就扎。
甘十九妹轻哼一声,玉腕轻抡,却用一只细腻的肉掌,向着对方脸上封去。
樊银江就在对方乍一现身的当儿,又自感觉到那股无形的潜力,此时待到甘十九妹抡掌而出的一刹,更自感觉出对方惊人的内家力道。只听得“嗡”地一声,掌中青霜剑,已倏地弹了起来,樊银江虽然力握剑把,不使脱落,却也禁不住为之门户大开。
在动手过招上来说,“门户大开”不啻是犯了武者之大忌,樊银江自然心里有数,一时只惊得面白心颤,对方甘十九妹更不会放过此一刻良机!是以,就在樊银江长剑弹起的一刹,甘十九妹已把身子疾快地欺了上去。
随着她前进的身势,一口精芒四射的短剑,陡地脱鞘而出,樊银江只觉眼前一亮,已为那口精芒四射的短剑比在了咽喉之上,一任他是一等一的英雄好汉,在此一刹要命关头,也不禁吓得面无人色,身形晃了一晃,顿时呆若木偶地站立在当地动弹不得。
甘十九妹这口剑只需要向前再推进半寸,樊银江毫无疑问,势将必死无疑。然而,她却是不此之图,就在剑锋几乎已经挨住了他的喉咙边上的一刹,忽然又停了下来。
樊银江利剑加喉,一时慌张万状,虽不曾向对方开口求饶,眼神里早已失去了先时的凌厉。
甘十九妹那双深邃的眸子,瞬也不瞬地注视着他,原可就此一剑结果了他,却是偏偏不动。
过了一会儿,她才冷冰冰地说:“你大概就是银心殿主樊银江了,是吧?”
樊银江只觉得对方那口短剑之上,所袭出的寒气有异寻常,一丝丝就像是无数枚尖锐的钢针,纷纷射向自己咽喉,那种滋味简直不堪承受。
他生具一副傲骨,除了父亲樊钟秀以外,还不曾服过什么人,此刻虽然面临生死威胁,却依然羞于启齿向对方讨饶。当时聆听之下,冷冷一笑道:“不错!我就是!”微微一顿,他脸上现出了一丝惆怅,长叹一声道:“你大概就是那个甘十九妹吧!”
甘十九妹点点头:“不错!怎么样,你可曾想到落在我手里的一天?”
樊银江冷笑道:“的确没有想到,看在同属武林一派,姑娘给个痛快的吧!”
“你是在求死?”
“生既不能,自当求死!”
“这么说,你还是怕死了?”
“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于人?”
樊银江接着发出了一声叹息:“不过,姑娘也不要误会,我这句话的意思,并非是向你乞命!”
甘十九妹冷笑道:“明明怕死,还要饶舌不肯承认,哼!樊银江,你可曾想到,既然你已落在了我的手里,你那银心殿也就完了!”
“那倒不一定!”
樊银江说了这一句,眉头微微一皱道:“姑娘可否暂缓出剑,容我把话说完?”
甘十九妹道:“有何不可?”
话声微顿,寒芒乍射,只听得“铮”然作响,那口短剑插落鞘中。
樊银江只觉得,先时强烈压控在咽喉上的刺痛感觉,陡然问为之消失,不禁心胸为之一松!
甘十九妹一双深湛的眸子紧紧地逼视着他:“你不要心存异想,我虽然收剑在匣,依然可在举手之间制你于死命,这一点,我想你一定也很清楚。”
在她说这几句话时,樊银江立刻就觉得一股无形的力道由对方身上蓦地传了过来,像是一具无形的罩子,陡地将他罩定。
樊银江心头一凛,这才知道对方并非虚言,当下试着向左右转动了一下身子,即觉出有一股无形的力道紧紧地钳制着自己,看来对方这个姑娘,分明精于“内炁”练气运神之术,自己显然已在她控制之中,想要脱困于眼前,只怕是万难了。有了这一层感触,樊银江一时大为失望,不得不暂时打消脱身之望。
甘十九妹看着他淡淡地道:“你有什么话要说?”
樊银江镇定一下:“姑娘以为擒住了在下,即可唾手取得银心殿,那就大错特错了。”
甘十九妹冷哼一声,道:“我倒不这么认为!”
樊银江沉声道:“银心殿目前并不是由我发令,这一点想必姑娘应该比我还清楚。”
甘十九妹冷冰冰地道:“我正要向你打听这个人。”
樊银江道:“这人叫左明月,擅于布阵阴阳之术,举世无双,姑娘若想轻而易举地就拿下银心殿,只怕并不容易。”
甘十九妹低低地念着:“左明月……左明月……”嘴里念着,脑子却在想着,只是任她翻遍了记忆,却是想不起,有这么一个人。
就在这一刹间,蓦地前侧方灯光乍亮,在一白一红两盏明灯的照耀之下,陡地现出了一个年约五旬左右,面相清奇的青衣文士来。
樊银江乍见之下,大声呼叫道:“大叔救我!”
来人正是那位身怀奇学的左明月,此时此刻的出现,自然意味着大不平凡。
只见他左右双手分执着一黑一白两面旗帜,陡然现身之下,蓦地扬动双旗,倏地飘起了一阵巨风,一时间飞沙走石,在四周一片震耳的隆隆声中,但觉得一阵子天摇地动。
即以甘十九妹而论,当此一刹,也不禁吃了一惊!总算她深悉阵势,情知对方这一手在布阵之中,谓之“闹雷”,甚是厉害,多半用以扰乱敌人阵脚之用,只不知此时此刻,敌人施展之下,系何用心?一念之转,她立刻身形一晃,倏地向侧方掠出;足下“子”“午”踏桩,待到身子方一站定,忽然觉出不对,赶忙再向原处抢进时,才觉出先时站立。在原她的樊银江已逃之夭夭!
甘十九妹一怔之下,既羞又怒,打量灯光亮处,才见樊银江果然已为对方救去,此时正面有得色的并肩与那个青衣儒士站在一起,彼此双方距离虽然不远,但两者之间都涌聚着一片云烟,大有咫尺天涯,隔海洞望之势。至此,甘十九妹乃得断定对方这个青衣儒士,大非等闲之辈,必然就是所谓的那个左明月了。
一念之间,对方青衣儒士已向着这边冷笑道:“那边可是丹风轩的甘明珠姑娘吗?”
说话之间,他双手黑白旗帜,不时地扬动不已,每一扬动、俱似有一种特殊的云气自身侧升起,给人以无限扑朔迷离的感觉。
甘十九妹该是何等精明之人?是以,她一看之下,即洞悉了对方的“情虚”。当下冷笑一声,手指向对方那个青衣文士,说道:“不错,我就是甘明珠,你可是姓左?”
青衣文士沉声道:“在下左明月,愿与姑娘取上一个商量,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甘十九妹冷着声音道:“你说说看!”
左明月双手不住地摇动着黑白双旗,因此之故,看起来他与身边的樊银江也就时近时远,一时给人以捉摸不定的感觉。
“姑娘。”左明月的声音也像是时近时远:“不才愿意与姑娘取个商量,姑娘托敝香主秦无畏带回的话已经听到了……”
甘十九妹插口道:“很好,既然如此,你意如何?”
左明月道:“不才亦与姑娘颇有同感,深悉双方实力相差悬殊,难以交手,只请姑娘暂退岛外,赐以较宽时间,也好容得在下等全军而退!”
甘十九妹略一思忖,不觉芜尔一笑道:“左明月,你不愧是一个智士,果然心机诡诈,你的那点鬼心思,瞒得了别人,却是骗不过我!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吗?”
左明月冷笑一声道:“姑娘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甘十九妹一笑,说道:“你以为骗得我后退一步,即可予你从容布阵之机会吗?真是休想!”
左明月微微上怔道:“那么姑娘之意义待如何?”
甘十九妹道:“你眼前只有一条活路,那就是立刻率领你们的人退出银心殿,我保证你们全军而退,否则的话,容我一经攻人,即使我手下容情,只怕我手下一般兄弟,却也是放你们不过了!”
左明月冷笑道:“甘姑娘这么说,未免强人所难了!”
甘十九妹厉声说道:“你现目下是败军之将,已失讨价还价之力,再要不识时务,势将陷身子万劫不复之境了。”
左明月正要说话,他身旁的樊银江已经怒声道:“这件事已不必再多考虑,樊某绝不会答应,姑娘你看着办吧。”
一面说,回身一拉左明月道:“大叔,我们走!”
左明月冷笑道:“少君且慢,我还有几句话要和甘姑娘取个商量!”
话声微顿,遂即转向甘明珠道:“既然姑娘坚持己见,你我双方无话好谈,姑娘你绝顶聪明之人,莫非对于眼前得失不曾有所顾及吗?”
甘明珠冷冷一哂道:“左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左明月道:“不瞒姑娘说,对于姑娘这等强大敌人,在下是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姑娘如果真地认为可以随意进出银心殿周围,也未免想得太过于乐观了。”
甘明珠心里不禁一惊,妙目一转,冷笑道:“左先生的意思是,眼前已把我困在了阵势之中?”
左明月点点头:“这个不瞒姑娘说,在你我对答之时,左某人已经出动了五名健伕,按照在下先前所指示的‘五行’易数,在姑娘环身百步以外,动了些手脚,姑娘即使是绝顶聪明之人,只怕一时半刻,也难以破阵而出!”
甘明珠看见在一片云雾之后,有几个淡淡人影微微晃动,略略一现,遂即消逝:顿时,她心中吃了一惊,悉知左明月所说不假,自己如此谨慎之人,竟然在一时失察之间,坠入在他算计之中。想到这里,一时大为光火,然而表面上却看不出丝毫动静。
聆听之下,她微微一笑,目光注视向对方道:“你说得不错,我果然一时失察,让你做了手脚,只是我想你还没有能力能够困住我,不信你就试试看!”
左明月笑道:“姑娘不要大话骇人,双方既无妥协余地,自然各用其极,失陪了。”
话声出口,手上黑白二旗,倏地一抡,呼呼疾风里,就见他蓦地迟身丈许以外,落足在一堵高起的石头台之上。
而于此刻,与他同行的那个樊银江却已不知隐身何方去了。
甘十九妹心中大吃一惊,这才知道对方左明月原来对于自己早有计算,而且手法十分高明,她尽管技高胆大,却也不得不打起十分精神来应付眼前这一步危难。
眼看着立于石台上的左明月,手上那一对黑白旗帜,不时地左上右下挥动着,每一挥动,皆有天摇地动、雷霆万钧之势!更惊人的是由此而刮起的风力,更足以惊人,那风势倒不似平空而起,却像是来自海上,只是左明月不知施展了一种什么巧妙法力,竟然将风势逆转过来,一时之间风云变色,大地雷动,整个银心殿都在晃动之中,看起来随时都像是要倒塌下来的样子。甘明珠随着这番突如其来的变动,一连转换了几个方位,才定下了脚步。
须知甘十九妹秉性聪颖,自幼随师水红芍练成了绝学,那水红芍便是“五行绝学”中的一个高明之士,故此甘十九妹于此一道上,亦称高明,其所以上来惊慌,无非是震于眼前这番声势,等到她一经冷静平定之后,顿时对于眼前敌阵,有了一番了解。此刻,容得她双足一经站定之后,顿时神请智凝,整个躯体固若磐石,遂即不再移动。
她脸上显现着一丝冷漠的微笑,透过那袭遮面的面纱,她发声清朗地道:“左明月,你的伎俩不过如此罢了,有什么更厉害的高招,你尽管施展出来就是了,看看能耐我何!”
双方距离很远,甘十九妹这番话却是用内功中“九转丹田”的绝上功力传出,是以语音虽然不高,却能凝聚成音体,突破眼前惊风骇浪,直接传达到左明月的耳鼓之中。左明月谛听之下,脸上表情立刻转为凝重,随着他继续舞动的一双旗帜,一时之间四面八方忽然升起了无数盏明灯。这些灯光作红白二色,为数甚多,乍看之下,有如一天繁星那般的密密麻麻,只是转眼间已临眼前。式样为时下流行的那种高挑灯,灯笼本身作长桶状,随风飘展一如旗帜那般的动人!
甘十九妹虽然保持着原有的镇定,只是心里不无惊扰。她那双湛湛的目神,并不十分注视于四面的灯阵,却留意于左明月的动态!她多少已经摸清了一些对方的窍门,是以每在左明月挥动着旗帜之时,巧妙地移动着自己的身子。这么一来,一任眼前阵势变幻诡异莫测,她却似乎都能控制着自己并不惊慌的情绪!这种以不变而应万变的战略方式果然大大削弱了对方的威力。
左明月总管全局,那双黑白旗帜,虽然变化多端,每一挥动,眼前阵势必有变动,只是对方甘十九妹那种镇定如恒的应变策略,却使他不无顾忌!他忽然发觉到,如果这样长此拖延下去,一旦为甘十九妹看穿了自己的虚实,必然为对方将大势整个扭转过来,情形对于自己大为不利。
有见于此,左明月不得不加紧发动眼前攻势。就见他一双黑自旗帜霍地向前方一指,一片喊杀声中,眼前灯光大盛!
一红一白两行明灯,忽地如箭矢穿心,直向甘十九妹环身左右两侧直指过来。
强烈的杀机,猝然于这两行人手中的兵刃上显现出来。
来人为数不少,少说也在二十名以上,分为两列,一列白纸灯笼,一列红纸灯笼。那高挑的灯盏,并非是拿在他们手里,而是捆绑在背后,如此一来,并不妨碍他们动手出招。
这些人的衣着颜色随着背后灯宠各异,插白纸灯笼的衣“白”,插红纸灯笼的衣“红”,一眼看去,极其醒目。森森刀光,随着每个人递出的长刀,映以灯光,汇集成一片阴森杀机,猝然交刺之下,使得甘十九妹亦难挡其势,由不住身子霍地向后退了一步!虽然是退后一步,亦像是触动了眼前禁忌,登时甘十九妹就感觉到一阵天摇地动!
眼前情势,正是牵一发而动全局,就在甘十九妹身形方自动摇的一刹,一时间各自抡动手上兵刃,直向甘十九妹身上扑杀过去。
这一刹,情势不啻险恶万分!
甘十九妹虽然功力深湛,出道以来,所向披靡,无人能及,只是眼前情形,却是大异寻常。第一,格限于对方的阵势变化万千,第二,那左明月高明之处,在于能把众人之力,借阵法的逆转,汇集一体,是以其势至猛可观!
准此而观,那红白两队为首之人,所出之刀,实在也就聚结了全队人刀上功力,一时之间刀气四溢,力道万钩,刀身未至,先就有一股充沛巨力。甘十九妹那等武功之人,当此一刀劈下之时亦不禁为之退后了一步,猝然神色一变。同时之间,她佩带在身上的一口银光短剑,已电掣而出,只听得“叮叮”两声脆响,对方的两口长刀已吃她短剑格住。
以甘十九妹之内家功力,该是何等惊人,然而在她剑迎对方双刀时,亦不禁震得她右臂发麻,身形大大地摇晃了一下。
甘十九妹不禁大吃了一惊,她忽然想通了对方聚众为力的原则,身子霍地向侧面一转,短剑猝出,银光再现,一剑劈在眼前“红”队为首的这名杀手肩头上。由于她剑出疾劲,这一剑更是既快又狠,不容得对方少缓须臾,但只见一片血光闪过,这名红衣杀手一条血淋淋右臂,已横落地上。
一剑得手,甘十九妹绝不稍待须臾,她进身踏步,掌中剑一式“倒插花”,空中现出了冷森森的一道弧光来。第二名红衣杀手简直来不及后退半步,即吃甘十九妹掌中剑插中上胸,一股鲜血怒标而起,这名红衣杀手连掌中长刀还不曾举起,即倒卧于血泊里!
蓦地,眼前现出了一片混乱!
值此同时,另一队“白”队中人,已忽地涌了上来,为首白衣壮汉,掌中长刀忽地荡起了一片耀目奇光,直向着甘十九妹头上落来。
甘十九妹立刻就觉出了对方刀上所藏具的惊人力量,发觉到对方这种集众成力的厉害,如果自己真的一个个硬接硬架,长此消耗下去,用不了多久,即将精耗力竭,那时候对方只消出来一个稍具实力的人物,诸如樊银江之流,自己说不定就将不是敌手,而听凭他们摆布了。
她有见于此,遂即立刻改变战略。当下双肩微微一摇,形同一只斑斓彩蝶,翩翩飘舞起来。
甘十九妹这种突然的身法变动,果然为她解除了眼前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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