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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落碧水凝黛情-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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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春和五儿刚收拾好,便有九霄阁的婆子来传话,说郡主已经醒了,叫二人过去伺候。
此时莺儿和嫣红两个已经到了黛玉的屋里,黛玉正歪在暖榻上,一手拿着菱花小镜,对身后给她梳头的紫鹃道:“这几日只顾着赶路了,竟没好好地沐浴过。叫人准备了香汤没有?身上腻腻的,不如先洗个澡好了。”
“何须单独准备,这里跟玉泉馆只有几步之遥。郡主若想沐浴,不如去泡泡温泉。反而对身子有益。”水安的儿媳妇娘家姓何,因水安的媳妇早年去世了,北王府女仆们便都归了她管,好歹也是个二等管事。此时黛玉回府,她自然是不离身边的。因听黛玉这样说,这何氏便在一边陪笑提醒着。
“嗯,也好。”黛玉点点头,把镜子放到一边,抬眼正好瞧见探春和五儿先后进了屋子,便笑道:“我刚说要去洗澡,你们便来了。少不得先稍等我一会儿,待我洗了这一身的尘土,咱们再一同用饭。”
探春哪敢多言,纵然此时还在荣国府,凭着黛玉郡主的身份,也不是自己能放肆的,何况如今是在北静王府,自己不过是以奴婢的身份供人驱使而已。于是忙上前陪笑道:“郡主要沐浴,我们原该伺候的,只是不知够不够资格。”
“这却不敢。妹妹你看,这两个人,可还记得?”黛玉说着,指了指站在一边的莺儿和嫣红。
探春早就看见她们两个,莺儿自然不必说了,那嫣红原是贾赦的小妾,虽然不常见,但也跟着邢夫人过贾母这边晨昏定省过,探春亦是认识的,此时相见,心中自然感慨万千,但却又不能多说什么。于是微微一笑,对二人点头道:“果然是旧人,都是托郡主的福气,让我们见一面。”
“你们先在这儿叙叙旧,稍等我片刻。这会子我身上不'炫'舒'书'服'网'的很,要立刻洗澡。”黛玉说着,起身下榻,跛上鞋子。
“郡主请便,我们便再此恭候。”探春等四人一起行礼。瞧着紫鹃拿了大大的斗篷把黛玉包裹的严严实实,然后搀扶着她从侧门出去。
屋子里一时没了动静。探春看看莺儿,再看看嫣红,这二人当日虽然比五儿体面些,但依然是自己手下的奴才。如今都跟自己一样,站在同一条线上。免不了有一阵感叹。
“三姑娘。”莺儿还算有见识的,见探春看自己,便忙上前给她福身问好。
“你们怎么也来了这里?是被买进来的?还是……”
“我们是简郡王府的人,奉简郡王的话,来伺候郡主。”莺儿不便多说,但又不能不说。
“简王府的人?”探春听了之后,一时有些发愣。他们也是简王府的人?自己怎么不知道?当时好像是被不同的人买下了,姐妹们鲜有几个在一起的。毕竟是犯臣之女,没有谁敢一次买这么多人。如今看来,那些买人的人,有不少是简王府的人了。如此,至少还有人在简王府,不会只有如今眼前这四人。简郡王的势力好大啊!难不成他有不臣之心?
“是啊。姑娘有事?”莺儿也很奇怪。怎么探春听了自己的话,竟然这样吃惊?
“啊,没事。”探春忙笑笑,掩饰了内心的思绪。虽然说如今大家都是简王府的人,但有在明处有在暗处,而且谁也不敢保证对方就不会出卖自己。所以还是小心谨慎些好,免得被人家当成了垫脚石还不知道。
“姑娘倒是好命的,能在北王府里当差,跟郡主在一起,有郡主关照,依然是养尊处优的。”莺儿讨好的笑笑,心中也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王爷要自己进来探视这位林郡主的境况,但人家身边金奴银婢的,自已却插不上手,不如从这位三姑娘和这个五儿的嘴里探听点什么,也聊胜于无。
探春向来精明,莺儿那点小心眼儿也瞒不过她,一时间四个人在这九霄阁里,渐渐地攀谈起来,却都是虚言假语,没半点真话。
黛玉把自己泡在温热的泉水里,水面上烟雾缭绕还飘着一片片艳丽的玫瑰花瓣,闻着水面上淡淡的硫磺味中夹杂着一丝丝玫瑰的清香,惬意的闭上眼睛,感受着咕咕流动温泉把自己渐渐舒展的身上的疲倦劳乏尽数带走。
“主子,来,吃点红豆薏米粥。”紫鹃端着一个小小的托盘,在温泉边上坐下来,用银质的汤匙喂黛玉吃粥。
黛玉闭着眼睛,由着紫鹃一口一口的喂自己一直慢慢的吃完了一碗粥,方问道:“她们在聊什么?”
“回主子的话,她们都说些没用的,三姑娘想探莺儿的底,莺儿想从三姑娘那里探听主子的消息。几个人说来说去,竟没有一句真话。世事变迁,人还是原来那些人,心却不是原来那颗心了。”紫鹃把托盘放到一边,又取了茶来给黛玉漱口。
“傻丫头,心原本就不是那颗心。是你自己太幼稚,没看透她们罢了。仔细想想原来住在一起的时候,那一时那一刻她们不在算计?记不记得那年三丫头当家理事的时候,把那片园子包给府上的诸位婆子的事情?”
“嗯,奴婢还记得。”紫鹃把茶盏交给边上的小丫头,又拿了一只碧玉勺来,舀了水往黛玉的背上淋着。
“你可还记得,蘅芜苑的那些花草交给了谁来管?”
“交给了茗烟的妈。这还是宝姑娘提议的,原本三姑娘说莺儿的妈是茗烟的干娘,若茗烟的妈不懂那些香料,自然会去找莺儿的妈问去。”紫鹃说这话的时候很不屑,因为这个,园子里的好多婆子都不乐意。茗烟的妈根本就不在园里当差,平白无故捡了这个巧宗儿,却是得了宝姑娘的提点。而宝姑娘如何这般倚重茗烟的妈,其中的弯弯绕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是为了个宝玉而已。紫鹃当初也愤愤不平了一阵子,还是黛玉一句话把这事撂下了。此时想起来,依然有气,于是补了一句,“宝姑娘四面八方的都埋伏下了,哪里还有别人的空儿?只是到最后,却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这会儿还不知在哪儿受罪呢。”
“受罪?”黛玉笑笑,“连莺儿都成了简郡王的人,你当薛大姑娘是吃素的吗?”
“哟,是了。”紫鹃一下子着了忙,“莺儿这蹄子都成了简郡王身边的人,三姑娘也被简郡王派来了北静王府,那宝姑娘凭着那一份姿色容貌,绝不会平庸无为才是。”
“是啊。在临清州的时候,听宛家的老伯说,如今宫里有一位新人得宠。虽然皇上碍于热孝未满,不便封妃封摈,外边都不知道这位新贵人是谁,但我却能感觉到,此人定是咱们的旧相识。”黛玉说着,又闭上了眼睛,身子往下沉了沉,索性连肩膀都没入水中。
紫鹃半晌不语,对黛玉说的话十分的担心。跟了黛玉这么久,紫鹃知道黛玉从来不无缘无故的说些没用的话。她的每一句话都有一定的道理。如今看来,宫里的那位,十有八九就是那个宝姑娘了。
紫鹃也认为宝姑娘的确适合在深宫里生存。因为这个姑娘太有心计了,她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算在前头,就算有什么意外,也有随机应变与之周旋的能力。宝钗这样的人在后宫中,不被皇上宠幸是不可能的。只是,她若是想针对自己这位主子,主子可还能与她周旋?毕竟在荣国府的那几年里,她事事都抢在自己这位主子前面的。以至于到后来,人家还顶着这一位的名头跟那个傻二爷定了婚事。
何氏在外边瞧着丫头们把黛玉换洗的衣服鞋袜等都准备妥当,又瞧了瞧那边的自鸣钟。自言自语道:“姑娘洗的时候不短了。怎么还不出来?”
“何大娘,要不奴婢进去瞧瞧吧,这温泉虽好,泡的时候长了对身子也没好处。”接话的是杜鹃,她原是在紫鹃来之前伺候黛玉的,紫鹃来了之后,她依然在黛玉身边当差,此时自然也在这里候着。
“嗯,你悄声点。进去提醒一下紫鹃。”何氏点点头。
杜鹃穿过屏风,又转过厚厚的帷幄,再过一道纱幔,方才到了温泉的所在。因见黛玉全身浸泡在水中,紫鹃却坐在一边发呆。便心中一急,匆忙走到紫鹃身边,推了她一把,轻声嗔怪道:“姐姐怎么发起呆来?主子身子弱,在这水里泡的时间久了,会伤身子的。”
“哦!是我疏忽了。”紫鹃醒神,忙转身请黛玉出浴。
黛玉长出一口气,叹道:“又来催,想清静一会儿都难。”
“主子想清静,奴婢哪敢打扰。只是这水里不能泡太久,还请主子先出来。用点了晚饭再歇息吧。”杜鹃拿过大大的毛毯,等紫鹃扶着黛玉上了水池,忙用毛毯把她包裹住,紫鹃又拿过厚厚的棉鞋,黛玉在一边的毛巾上踩了踩脚上的水,方穿进去。二人扶着她慢慢的转出来,何氏带着丫头们上前接过来,众人一起动手,不多时给黛玉穿戴整齐,又把头发松松的绾了个庸妆髻,又拿过雪帽给黛玉带上,方出了玉泉馆,坐了暖兜往九霄阁来。
探春和莺儿四人,正站在屋子里有一搭无一搭的说话,站的脚都酸了,也不好坐下。毕竟黛玉不在屋里,这屋里的丫头们没人把她几个当主子,丫头们都站着,她们四个也要站着。许她们说话,已经是极大的恩典了。
忽然外边有人说了一声:“主子回来了。快传宴席。”
便有匆忙的脚步声,丫头们一叠声的传话下去,屋里的两个小丫头也赶忙调放桌椅,预备筋箸巾帕痰盂等物。
黛玉懒洋洋的进屋,身上却换了一件妃色缂银丝银鼠窄裉袄,蜜色透纱银闪福字缎长裙,腰上桃红色闪金宫绦系成瑚蝶双飞状,下面缀着一对玉玲珑。半干的乌发松散的挽着,发间只用一支紫玉长簪别住,耳朵上塞着两粒紫玉塞子,通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娴雅慵懒的气质,跟富贵无关,跟权势无关,她只是干干净净清清灵灵的一个女儿家,站在这雅致的屋子里,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一般。
别人犹可,唯有探春看的呆了。曾几何时,自已在家中也是这般的自由自在,也是这般的随心所欲,而如今,却沦为奴仆供人驱使,纵有人关照,亦不过是形同软禁而已。
“探丫头怎么了?不认识我了?”黛玉巧笑,因刚刚沐浴过,脸上闪着一层淡淡的红晕,仿佛出水芙蓉一般。
“呃,不。郡主天人之姿,探春一时看呆了。”探春忙低下头去,把心中阵阵酸楚压到心底,然后一遍遍的暗示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完成简王爷给的任务,博得了王爷的欢心,这一切我也可以拥有……
“你这死丫头,嘴还是这么不饶人。”黛玉轻声笑着,仿佛从前一样跟探春开玩笑。莺儿和五儿便跟着微笑起来,莺儿趁势上前一步,笑道:“郡主还是老样子,说话干脆利索,叫人听着亲近。”
是不是比刀子还厉害,让你们爱又不是恨又不是?黛玉从心里反问了一句,却回头对紫鹃道:“怎么还不传饭来?可不要我们饿死了?”
“主子且请入座,饭菜这就来了。请问主子,酒用什么酒?”紫鹃扶着黛玉到主位上坐下去。又把手帕子拿过来,铺在她的面前。
“上次王爷拿来招待简郡王东平郡王他们的酒就很好,叫什么——梨花白。就用这个吧。”黛玉随口说道。
“哟,主子,这梨花白可是男人都扛不住的酒,如今几位姑娘……”紫鹃悄悄地一笑,感情主子是要这几位醉死在这里吗?
“哦,那就换一种好了。换红酒吧,女儿家,还是别喝白酒了。”黛玉娇笑着看了紫鹃一眼,紫鹃点头回道:“不如就取一坛子胭脂酿来吧。”胭脂酿乃是北王府自酿的酒,又叫贵妃胭脂醉。乃是用上好的葡萄加酒曲所酿,喝的时候如蜜水,进了肚子却后劲十足,实际上比梨花白还烈。主子要她们几个人醉在这里,紫鹃自然要听话的。
“你这蹄子,果然偏心。这胭脂醉可不是轻易拿出来招待人的。既然今儿都是旧日的姐妹,我也少不得拼着被王爷责怪一次罢了。”黛玉笑笑,瞪了一眼紫鹃,却已经是允了。
紫鹃答应着下去取酒,黛玉便招呼着探春等人入座。
探春莺儿等人哪敢就坐,虽然此时脚酸腿涨,还是客套了一番,告了罪,方在下首坐了。
饭菜很快便穿上来,一样一样的摆放到桌子上,五颜六色,香气扑鼻,只看这么一眼,便叫人忍不住流口水。别说这几位在这儿站了半天,说了半天闲话了。
此时,丫头出身的五儿几个还好,探春原是经(书)历(网)过富贵的,见了这些菜,自然知道其美味,肚子便不觉咕咕的叫了两声,恰好被大家听见。一时红了脸,低下头去。
“这是我的不是了。只顾着自己洗澡,耽误了你们吃饭的时候,来吧,大家都动筷子。别只看着了,吃吧吃吧,先吃一点,咱们好吃酒。”黛玉忙拿起筷子,招呼大家。刚才沐浴之时她已经吃了一碗薏米粥,所以并不觉得饿,只一味的让着四人。
探春便先动手,五儿,莺儿,嫣红也跟着拿起了筷子。
紫鹃恰好也和一个小丫头抬了一坛子酒来,黛玉忙叫打开,要给每人都斟满了酒杯。因见紫鹃在一边忙碌,又道:“你只把这些事儿都交给她们去做,好歹这儿都是咱们旧时的姐妹,你也算在里面。快些坐在我身边,替我挡挡酒也好。”
紫鹃听了,少不得笑着答应,又提议大家干脆每人一个自斟壶,省的劝来劝去的麻烦。
探春等人也不好意思叫人给自己斟酒,便都附和着说很好,自斟壶倒省了麻烦,有愿意多吃的,还能偷偷地多吃两杯。
黛玉也说好,紫鹃便给身后沽酒的小丫头打了个眼色,小丫头会意,先悄悄地从身后递了一个八珍碧玉壶来,倒满了酒放在黛玉面前,另有拿了四个镶银自斟壶来,倒满了酒给探春几人每人面前放了一壶。紫鹃没有单独盛酒,因为黛玉说了,要她替自己挡酒,她自然是喝黛玉的酒了。
黛玉命众人都退下,只留下四个小丫头在屋里服侍,又叫人把屋门都关好,便执起酒杯,朗声说道:“想想真是不容易。大家都是死里逃生,竟然能在这里相聚。真真是意外之喜!来,这第一杯,咱们先敬老祖宗,舅舅舅母,还有那些魂归天外的姐妹们。”
说道贾母,探春便忍不住哭了起来。
黛玉把酒转身倒在地上,紫鹃又忙给她斟满一杯。黛玉又苦笑道:“探丫头也别哭了。其实我们大家心里都苦,若要哭,你们谁也比不过我。可今儿晚上我不是让大家坐在一起抱头痛哭来了。想想我们姐妹一场,能走到今天也真是不容易。原本在抄家那天我就应该死了。我死了,诸事一了百了,也不会有姐妹们以后的尴尬和无奈,更不会有将来的你争我夺。也看不见那些尔虞我诈的肮脏的手段和丑恶的嘴脸。只是可惜,我活了下来,而姐妹们却都有了各自的归属。比如莺儿,还有嫣红,今天是我的疏忽,倒是让你们两个受了委屈。”
“郡主言重了,奴婢不敢。”莺儿和嫣红都吓了一跳。先是听黛玉说的如此动情,不想却忽然扯到自己身上。竟然给自己道起歉来。这让二人有些杞傻,一时搞不懂黛玉到底是什么意思。
“哎!不说这些,王府的现矩,向来大得很。就算我是郡主,有时也感到很无奈。”黛玉说着,又举杯,“咱们先为咱们往日的姐妹情谊干一杯吧。”
“林姐姐……”探春自黛玉提到贾母,便没止住眼泪,此时更是泪如泉涌。说不伤心是不可能的,此时此刻黛玉说这些话,感触最深的便是探春,高高在上的公侯小姐沦为奴婢,这种滋味的确不好受。
“林姑娘……”然后是五儿。五儿跟怡红院里的那些丫头们相熟,受芳官等人的熏陶,往日对黛玉虽然没有深厚的情谊,但却没多少嫉恨算计,所以此时五儿的心里也多少动了点真情。
“郡主……”莺儿心中也有些感慨,但却因为白日里那一顿嘴巴子,而不敢太过放肆,但此时亦红了眼圈儿,有几分把持不住。
“郡主……”感动最轻的嫣红,她对黛玉可以说是陌生的,就算是见过一两面,也不过是擦肩而过。若非黛玉一番诚挚的肺腑之言,她此刻应该是无动于衷的。但是,黛玉这番话发自肺腑之中,语言简练,但却至情至性。把这个从来都把自己当做男人附属品只供人玩乐的女子也说得黯然伤神。
几人全都满饮一杯,但觉芳香甘甜的美酒顺着喉咙轻缓滑下,唇齿之间尤有余香。探春便生了几分豪情,赞了一声:“真是好酒。”
“那就多喝几杯。”黛玉轻笑,示意小丫头给几人都满上。
紫鹃却悄悄地看了黛玉的酒杯一眼,黛玉只是沾了沾酒杯而已,那一杯酒却不见少。然对面几个人都不说什么,紫鹃当然乐得不喝。
黛玉又连连相劝,须臾之间,三杯酒已经落到了肚子里。几人都有了五分醉意,话也多了起来。
探春因穿的衣服多,便觉得身上有些燥热。于是起身把银鼠坎肩解开,褪下来放到一边,又端起酒杯,对莺儿道:“见了你,我便想起宝姐姐。如今不知她在哪里。你且替宝姐姐喝一杯吧。”
莺儿也不知道宝钗在哪里,只是探春一提,她便想起宝钗的好来,心中激动,也端着酒杯跟探春一碰,咕咚咕咚的喝了一杯。
五儿也想起了睛雯,还有出家的芳官等人,一时也掉下了眼泪,叹道:“原来在家里的时候,瞧着芳官她们在怡红院里自由自在,心中羡慕的很,一心想跟她们一起过几年舒心的日子。谁知后来突然生了变故,芳官等人出家了。当时我还哭了一场。如今想想,倒是她们出家了的好,落得一身干净。比我们强了许多。”
“那些都是宝玉惹得祸,最后都算在那些女孩子们头上。”紫鹃恨恨的说道。
“话也不能这么说。各人都是各人的命罢了。”探春不服,摇摇头叹息。
“什么命?我们姑娘就从不信命,凡事都要自己谋算才能稳操胜券。”莺儿不屑的看了探春一眼,醉醺醺的说道。
“宝姐姐素来是有心计的,只是不知如今她在哪里。”看来探春真的不知道宝钗的去向,所以一直在惋惜着这件事情。
黛玉轻笑道:“谋算倒也罢了,只怕谋算到头,也是竹篮打水。人生而知足,才能常乐。富贵无边,权势无尽,有了还想再有,大了还想再大。到头来也不过是烈火烹油,瞬间的繁华。最终败在谋算二字上的人家,却占了多半。”
“瞧郡主说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谁不想过好日子?谁愿意处处矮人一等,受人指使?只不过是有的人谋算的巧,有的人谋算的深罢了。”莺儿却对黛玉的话不赞成,借着酒劲,便反驳回来。
“嗯,你的话也有道理。”黛玉淡淡一笑,心道这个丫头是无药可救了。
“是啊,原来我也自命清高,以为自己十分的了不起。想着自己若为男人,必要做出一番事业来。如今看看,大老爷,老爷,珍大哥哥,琏二哥哥,还有宝玉哥哥,环儿……这些人,纵然他们不好,也总有一个好的吧?如今却比我们还惨,死的死亡的亡,流放三千里,不知能不能活着走到三千里之外……”探春说着,又自斟自饮了一杯,此时她已经有了八分醉意,忽然又看着黛玉笑道:“林姐姐,你素来是个明白人,才有今天的好结果。我们姐妹们,没有一个能比得上你了!”
“福兮祸之所附,祸兮福之所倚。祸福转化,不过在人的一念之间。今日我是风风光光的郡主,明日说不定就是阶下囚。你们此刻在这儿捧我,说不定将来,却要看我的笑话呢。”黛玉淡淡的一笑,此时席间六人,清醒的也只有她和紫鹃而已。
“如何会有人笑话姐姐?我早就听说,皇上都被姐姐所动,连回纥王子的求婚都当场拒绝,一心要纳姐姐进宫。姐姐将来进了宫,更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我们还都指望着姐姐帮扶我们咖……”探春傻笑着,又给自己斟满了酒。
黛玉轻声回了一句:“探丫头吃醉了。”
“我……没醉……”探春低着头,歪歪斜斜的把杯中酒倒进口中,一口咽下,又对五儿笑道:“你自持美貌,却无才情。你那雄心壮志,恐怕无处施展了。要学……学学我的林姐姐,满……腹经纶再配上……绝世容貌,若再有个权势通天的王兄,可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紫鹃无奈的看了探春一眼,看来她也无可救药了。
五儿的嘴巴一撇,不屑的看着探春,这些日子受她的压迫,五儿也受够了,一心要在黛玉面前出头,便索性破釜沉舟一次,冷笑着说道:“原来在家里,便听说三姑娘是个精明能干的人,未出阁便能把家里料理的妥妥当当。把赵姨娘都拿下了马。我还以为三姑娘是多了不起的一个人。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罢了。给郡主提鞋都不配!”
黛玉苦笑,这丫头到底没心机,想要讨好自己,也用不着这般不管不顾。如此急于往上爬的人,还没用什么手段便这副嘴脸了。落在李云绵的手里,还能保得住清白吗?
五儿的话刚落,探春便抬手抓住她的衣衫,一边拽着她前后推着,一边质问,那副架势,仿佛立刻要打起来。
紫鹃忙给小丫头使个眼色,两个小丫头上来把二人拉开,探春犹自骂骂咧咧,指着五儿不依不饶。
黛玉摇摇头,暗道:真是丑态百出啊!这些人,看来都是无可救药的了。
紫鹃见黛玉没了精神,便吩咐小丫头叫了几个婆子进来,把四人都弄出去。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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