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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落碧水凝黛情-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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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笋儿忙答应着,把那碗御田粳米的米汤放在炕桌上,和卢氏二人,一声声叫醒黛玉,扶着她半坐起来,用银质汤汁一勺勺的喂她米汤。
黛玉朦胧中吃了两三口,睁开眼睛看看周围的摆设,知道自己还在那个冷冰冰的男人的屋子里。便没有了胃口,摇头闭上眼睛。
笋儿无奈的和卢氏对视一眼,想不到这个弱不禁风的姑娘,竟然有这么一副烈性子。
水溶在一旁看见黛玉不吃,淡淡的说道:“你不是想去看他吗?就你这副样子,连屋门口都出不去,还想出府?”
“不去了。看不看,有什么要紧。”黛玉惨淡一笑,只一副求死的表情。
“原来以为林如海的女儿会是怎样的与众不同,如今看来,不过如此罢了!”水溶见抬出宝玉没用,便又抬出了林如海。
黛玉果然睁开眼睛,再次盯着水溶,半晌方问:“你认识我父亲?”
“不然你以为我因何救你?”水溶不屑的哼道。
哦,原来是父亲的故人,想不到此人如此年轻,竟然跟父亲有交集,怎么原没有听父亲说起过呢?黛玉又看了水溶一眼,瞧这个人的样子,倒也不怎么讨厌。只是那副冷冰冰的眼神时刻都在拒人千里之外,一看就知道不是好说话的人。既然是父亲的故人,那自己切不可太过任性妄为了。于是轻声问了一句:“还请大人赐教贵姓,黛玉有生之年,必对大人感恩不尽。”
“想要感恩报恩?这很容易。先养好了你这副身子再说吧。”水溶说着,便站起身来,复又回到宴席前,自斟自饮。
黛玉便不再多话,是了,看来以后自己要在这府上为奴为俾了。先养好了身子,再当牛做马罢了。纵然这样,自己也要感激涕零,毕竟是人家给了自己一条生路。活在这个世界上一天,便要感恩戴德一天,直到自己死了,这救命之恩才算是还完呢吧?
笋儿见黛玉沉默不语,便试着再喂她米汤。黛玉倒也不再拒绝,笋儿喂一口,她便吃一口,一刻钟的光景,一碗米汤便吃了下去。
卢氏知道,她体弱之人不能多吃东西,不然反倒添病。于是便由着黛玉靠在暖炕上,拿过那件竹叶青大毛斗篷盖在她的身上,由着她发呆。
因为王爷说了,要这位姑娘和他一起守夜的,所以黛玉纵然是歪着,今晚也要在这间屋子里和水溶在一起。
水溶酒足饭饱,倒也不再难为黛玉。只自己做到炕桌的另一边,叫人摆了沉檀木棋盘,拿过黑白玉棋子,自己跟自己对弈。下人们换着班儿去用了晚饭,当值的人换进来,其他人便退下去休息。很长的一段时间,屋子里都是沉静的,下人们走路都轻着脚,地上又扑了厚厚的地毯,所以鸦雀无声的只有水溶手中棋子落盘的声音。
黛玉先是眯着眼睛养神,后来渐渐地睡了。水溶则一个人下棋一直到五更天,天色泛青时,下人方端上饺子,外边已经准备好了香案供品纸钱。大年初一早晨,是要祭天的。原本还要鞭炮齐鸣,烟花四射。却因为北静王尚在孝里,一概全免了。
水溶出房门,立在香案前对天祷告了几句,便把香插入香炉,水安在一旁烧了纸钱,水溶只在锦垫是哪个磕了三个头,便转身去后院的祠堂里,打开祠堂,管家媳妇把一盘盘的供品摆在香案上,水溶又给列祖列宗上香磕头。然后复又回书房来用早饭。
黛玉已经睡醒,正歪在暖炕上看着空空的屋子发呆。祭天祭祖时,阖府的家人都跟在水溶身边,黛玉身边自然没人。水溶进门,看见黛玉呆呆的靠在那里若有所思,便淡淡的说道:“睡醒了就起身吧。”
笋儿急忙进来,上前服侍黛玉起来。水安已经领着众管事家人排好队屋里屋外的站满了人。
水溶回身端坐上位,水安带头,众人给水溶请安:“王爷纳福,新春吉祥,万事如意。”
“赏。”水溶摆摆手,示意众人下去领赏,又吩咐水安:“闭门谢客,一应年酒全部推掉。”
水安答应着出去。黛玉依然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水溶,暗想:原来他是王爷。
第15章 逐梅寻香黛玉迷路
水溶看着黛玉淡淡的神情,不禁眯起了眼睛,再上下打量一下弱不禁风的她,淡淡的问道:“怎么,对你的救命恩人,你连一句新年的吉祥话儿都舍不得说吗?”
黛玉被他一问,心中莫名奇妙的一紧,说什么呢?她慢慢的低下头,依然有些苍白的唇抿了抿,依旧没说出那句奉承的吉祥话。
“你还真是挺特别。”水溶不怒反笑,有些被黛玉气傻了的意思,暗想自己今儿怎么了,大年初一,跟她叫什么劲儿?于是摆摆手,对边上的卢氏和笋儿说:“送林姑娘回去吧。”
笋儿和卢氏二人一起上前,拿过那件斗篷给黛玉披好,浅紫色的蝴蝶宫绦打了个漂亮的结子,笋儿又拿过暖帽给黛玉带上,和卢氏二人搀着她往外走。走至门口,黛玉忽然停住脚步,回身对着水溶轻轻一福,依然没说话,便转身离开。
水溶在她回身万福的时候,眼睛里闪过一丝喜悦,原是盼望着她能说些什么的,可她又偏偏什么都不说,依然那么冷漠的转身走了。他的心便如跌入千年寒潭之中,眼睛里的雾气似乎都要凝结成霜,狠狠地瞪了一眼翩然落下的石青色织锦门帘,转身进内室,倒在床上赌气一般睡去。
黛玉依然坐了那顶小娇,由四个粗壮婆子抬着,一晃一晃的回了竹影阁。竹影阁的小丫头自己守在屋子里一夜,屋里百合大鼎里面的沉水香几近焚完,小丫头全然没有察觉,依然歪在地上靠着桌子腿儿打瞌睡。笋儿和卢氏搀着黛玉进门,瞧见小丫头还在睡,于是轻声叱道:“小蹄子,都什么时辰了还睡!”
小丫头猛然惊醒,慌忙起身,连声说:“好姐姐,我刚打了个盹儿。”
“还不去拿了香片来焚上?”卢氏轻声吩咐着,瞧着笋儿搀着黛玉进了卧房。
“是……”小丫头忙转身下去拿香片,卢氏往里面瞧瞧,见黛玉又褪下斗篷,自往床上躺下。笋儿给她盖了锦被便转出来。
“嬷嬷,这大年初一的,姑娘也不用药。我这这儿守着,您去歇一歇吧?”笋儿和卢氏都值了一个晚上,此时二人皆十分的劳乏,但总要有人守着黛玉,所以笋儿请卢氏先下去歇着。
“也好,这屋子里暖和的很,你那件衣裳披一披,就在那边的榻上歪一歪罢了,姑娘一叫你便能听见。”卢氏指了指墙角处的一张贵妃榻,小声说道。
“嗯,我知道,嬷嬷睡去吧。”笋儿点头,送卢氏出门。瞧着小丫头添了香,便叫她也下去歇着,自己便拿了一件银鼠披风,歪在书案前的那张玫瑰小椅上闭目养神。
黛玉却再也睡不着。屋子里越是安静,她心中越是纷乱,闭上眼睛都是水溶那张冰冷的脸和似笑非笑嘲讽的眼神。翻个身,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去睡,铜鼎里哔哔啵啵的声音,又让她想起他自己跟自己对弈时,玉棋子落在沉檀木上的声音。
于是干脆起身,自己披上斗篷,轻着脚步出门。
因为是大年初一,府中的家人都守岁守了一夜,这会儿都寻着机会补眠,所以四处都静悄悄的,没一个人影。黛玉慢慢的出了小院,一边走着,一边看着小路边上的绿萼梅花。清冽的香气不时的随风钻入鼻孔之中,甘甜的仿佛直到肺里。
走了不远,黛玉便觉得身上无力,于是寻了一块青石便坐下去歇息。冷风吹来,她便把斗篷拉紧,严严密密的裹住自己,然后抬着头,看冷风中傲立的梅花。待得坐的久了,她便再起身慢慢的走。就这样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也不知自己走了多远,待得再次坐下时,却发现找不到来时的路了。
环顾四周,却是一片斗艳的红梅。梅树下上有厚厚的积雪,唯有嶙峋的假山石子上光秃秃的,风过处,有雪沫吹起来,偶尔打在脸上,冰凉冰凉的。
坐在陌生的地方,看着空荡荡的四周,黛玉反而平静下来。想想自己,原就是孤零零一个人在这世上,老太太也好,舅舅舅母也好,宝玉宝钗等人也好,紫鹃雪雁也好,自己对于这些人,不过是一个匆匆的过客,到了该分开的日子,自然也就分开了。一段路走过了,便另有一段路要走。除非死了,灵魂去到另一个世界,还是要走过碧落泉,踏过奈何桥,喝上一碗孟婆汤,再来世上走一回。
生是起点,死亦是起点,想要终结,除非魂飞魄散。或者参透生死,变成佛,入永生界。
黛玉想想这些,便淡淡一笑,多么可笑的世人。每个人都在执着的追求,想我握住那些荣华富贵天长地久,可到头来依然是白茫茫一片一无所有。
然黛玉的淡然一笑,却让梅林那头的一个人【恍【然【网】失魂。她不知因这样了悟淡泊的一笑,却又牵动了一个人的心魂。
“瑜泽,你瞧什么呢?”一声爽朗的笑从梅花深处传来,黛玉心中一惊,忙从石头上站起来,隐约看见那边有几个人影立在那里,自己忙绕过青石,躲到假山后面去。
“梅花。这院子里除了梅花,还能有什么?”梅瑜泽笑笑,看着身边的几个人中龙凤,东平王穆千寻,简郡王李云绵,梅瑜泽自己还有主人北静王水溶。众人原是来约水溶一起出去吃酒,无奈水溶说母孝未出,不便出去。三人便仗义的说今儿陪着水溶散漫一天。反正大年初一,原也没多少好玩的去处,过了今儿,明儿开始才有的乐呢。
水溶无奈,原说在书房摆宴,哥儿几个吃一日的酒也就罢了。偏简郡王李云绵说羡慕北王府的一片梅花,要来赏梅吟诗,饮酒联句。
刚才和梅瑜泽说话的,原是简郡王李云绵。因他见梅瑜泽看着蜿蜒的碎石子甬路深处【恍【然【网】出神,忍不住问了一句。不想梅瑜泽的神色间却带了几丝慌乱,好像刚才真的看见了什么似的。于是笑道:“这梅林里除了梅花,或许还有梅花仙子。”
水溶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阴鸷,略回头看了一眼李云绵,对梅瑜泽说道:“宴席摆在逸华台,瑜泽带着两位王爷先过去。小王有点事儿,走走就来。”
梅瑜泽和水溶素来亲厚如同一人,听水溶这样说,便点头答应,又说了一句:“别让我们等太久。”则转过身去,带着穆千寻和李云绵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水溶寻着梅瑜泽看来的方向,走至原来黛玉坐着的青石便,看看四周并没有人影,心中便有些疑惑,只静静地站在那里,细细的听周围的动静,然后猛然转身看着假山石子后面,沉声说道:“还不出来?!”
黛玉心中一惊,暗道还是叫人瞧见了。一时心中紧张,不知该如何是好。水溶便已经转过假山,站到了她的身后。看着她瑟瑟发抖的双肩,心中的怒火一下下往上窜。
“看来你的病无碍了。大冷的天,你还能从竹影阁走到这里来?真是出乎意料呢。”
黛玉听清楚身后的声音,方徐徐转身,看着一脸怒气的水溶,慢慢的低头,一言不发。
“回去吧。”水溶想发火,但又不知该如何去说这个清傲淡然的女子,幸好看见她的是梅瑜泽,若是穆千寻或者李云绵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够她受得了。
“我,迷了路。”黛玉心中燃起的一点点希望,被他冰冷的语气浇灭,虽然说了自己回不去的理由,但也做好了被他呵斥的准备。迷路是活该的,难道还想让他这个堂堂的王爷送她回去不成?
水溶听了黛玉的话先是一愣,迷路?竹影阁近在咫尺,这么几步路她也能迷路,真是笑话。
黛玉见他不语,自然当他是不屑跟自己说话,一时间心中那股倔强又涌上来,便对着水溶福了一福,“请王爷自管去忙,黛玉一会儿自会回去。”
“怎么,还嫌没人注意你吗?还是没逛够,不如跟本王一起去,如何?”水溶心中蓦地涌起一股恨意,她就不能对自己说一句和软的话吗?偏偏要摆出这般孤傲的脸色来。
黛玉心中一酸,嘴角浮现一丝苦笑:“陪酒陪笑,算是报答王爷的救命之恩吗?”
“你——”水溶只觉得气血上涌,看来这个女子是天生与自己为敌的,她话中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刺得水溶的心生疼生疼。一时忘了思考,抬手握住她的手腕,狠狠的说道:“既然你那么愿意陪酒陪笑,那不如你好好地陪陪本王……”说完他手上猛然用力,把她带进自己的怀里,然后对着她光洁的额头狠狠地吻下来,冰凉的唇印在如玉的额上,手臂用力把她往上一提,继而吻住她的睫毛,一滴甘露浸润着冰冷的唇,带着一丝苦涩的咸味,把他心中的怒火浇灭。
黛玉便如雷击了一般,惊愕的靠近那个比北风还冷的怀抱里,冰冷的唇印在自己的眼睛上,穿透血液,一直冷到心窝里。身子便如冷风中的梅花一般,摇摇欲坠。
感受到她慢慢滑落的身躯,水溶双臂用力,把她圈在怀里,用自己的脸颊紧贴着她的额头,咬咬牙,沉声说道:“难道你一点都不记得了?”
黛玉懵懂的听着鸦青色羽缎斗篷底下砰然的心跳,耳边的话音逐渐模糊,出来的太久,虚弱的身躯再也支撑不住,她再次昏过去。
第16章 上元赏灯水溶相邀
黛玉昏昏沉沉的睡着,只觉得自己忽冷忽热,一会儿如在火上烤,一会儿又像是在冰海里泡着,连呼吸都成了一种奢望。她只当是自己要死了,下地狱的感觉也不过如此。幸好朦胧中有一只手一直握着自己,仿佛无边苦海中的一块浮木,给她一丝力气让她不至于沉沦下去。
再醒来的时候,正好是阳光灿烂的下午。如此明媚的太阳在冬日里是那样的难得,竹叶雕花窗棂的影子淡淡的落在华丽的地毯上,斑斑驳驳的光影如梦幻一般不真实。
“姑娘醒了?”一声温和的声音从头顶响起,黛玉忙抬头看时,却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大丫头,穿着红绫袄儿,青缎子背心,梳着紧致的发髻,发髻上金银珠翠倒也华丽。只是这张美丽的面孔十分的陌生。
“笋儿呢?”黛玉奇怪的问道,难道自己又换了别家?那个王爷把自己送人了不成?
“她做错了事,主子叫她出去了。奴婢叫杜鹃,以后姑娘的饮食起居都由奴婢来服侍。”这大丫头说着,便伸手扶着黛玉欠身,揽着她的肩膀,往她身后填了一个大靠枕,黛玉便斜靠在那里,看着这个叫杜鹃的丫头和她身后的四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
“卢嬷嬷呢?”黛玉暗想不知笋儿做错了何事,竟然被赶出去了。
“卢嬷嬷也下去了。姑娘找她们有事?”
对了,看来这屋子里原来伺候的人都走了,连那个小丫头也没留下。这应该就是自己四处走动的缘故了吧?这个王爷还真是狠厉,如此刻薄的对待下人,也亏他做得出来。他若是怪自己不该四处走动,直接吩咐不就行了?或者干脆拿把锁把这屋子锁上也就罢了。可他偏偏选择这种方式,是要自己感到愧疚吗?
黛玉默默无语,只是靠在床上发呆。杜鹃见她这般,便劝道:“姑娘,吃点清粥吧?一会儿也该吃药了。”
黛玉原想摇头的,此时她没有任何胃口。可想到若是自己不吃,说不定眼前这个丫头也会被弄出去,于是点点头。
杜鹃果然面带喜色,对身后的小丫头说道:“快去缴了热毛巾来,给姑娘擦擦脸,再把那银吊子上的荷叶清粥端来。”
小丫头慌忙出去,不多时热毛巾和清粥小菜一起端来,杜鹃服侍黛玉擦了脸和手,便一点点的喂她吃粥。这清粥是用碧粳米煮的,里面添了莲籽,山药丁,松仁。不见一点荷叶,吃起来却有荷叶的清香。又放了冰糖,甜甜的,很合黛玉的脾胃。
黛玉吃了半碗,便摇头不吃了。其实这在平时也算难得了。如今她昏睡了一天一夜,更不能多用。杜鹃也不勉强,便把手中的缠枝青花瓷碗交给小丫头,自己又端过茶来给黛玉漱口。
“你们下去吧,让我清净的躺一会儿。”黛玉慢慢的合上眼睛,转身向里。对于这里的丫头,她是不打算深交的,曾经为情所累,为情所伤,如今她也只好做个冷情人罢了。省的有朝一日自己不得已离开,又多添一份不舍。再说,她们是王府的丫头,形式做派自然更高一层。将来也自然有自己的结果,自己不过是个孤女,她们不小瞧作践便不错了,哪里还指望着能有什么感情?
杜鹃见黛玉这般孤傲,心知这姑娘不是好相与的,笋儿已经因为她而被赶去了洗衣房做苦工,卢嬷嬷在府里服侍了几十年,如今也因为她而受的惩戒,那小丫头更是被扔到庄子上去了。自己也不过跟她们一样,不过大两岁,也不是什么有脸的,还是别得罪这位姑娘的好。于是杜鹃便悄然起身,冲着小丫头们摆摆手,示意众人散开。但终究不敢出屋子去,只各自寻个角落或站或坐,大眼儿瞪小眼儿的,眼不错见儿的看着黛玉。万不可再让这位姑娘再一个人出去。
过了一刻钟,外边有茶房上的婆子送了煎好的药来。杜鹃便接过那一碗汤药来,又唤黛玉吃药。黛玉自然也没什么异议,便顺从的起身,想也不想,便把那药一口气喝下去。
“姑娘,话梅。”大户人家的规矩,主子们怕药苦,都是要准备话梅的。水溶一个男人家自然不用这个,但还是想着嘱咐家人找出府中自制的话梅,叫人给竹影阁送来。
“不用了。”黛玉摆摆手,这药虽然苦,可有怎么比得了心中之苦?这话梅也不过是给那些蜜罐儿里的人儿用的,而自己身陷苦海之中不能自拔,要这样一颗话梅何用?
杜鹃不敢多言,又乖巧的退下。黛玉依然歪在床上,什么也不做,安心的做被人金丝笼里的鸟儿。
日子一天天的过,水溶每日都有事情,有些年酒是推不出去的,比如太子府上,比如皇后的上阳宫里,比如忠顺王府,还有诸位亲王郡王府。年酒直到闹完了上元节方算罢了。正月十五是个热闹的节日,这一日很多闺阁女子都会在家人的护佑下悄悄地出来,赏花灯,看灯会,踩高跷,舞狮子,舞龙灯等杂耍的戏班子一家家都准备好精彩的节目,似乎是要争足一年的风头方罢。
水溶小时候很喜欢上元节,每年今日,他必然要求父王带着他去外边逛一晚,猜灯谜,看灯会,烟花爆竹,各色小吃,上元节这晚,总有太多太多美好的东西让他留恋。自从老王爷去世之后,母妃每年伤心,水溶为了安慰母妃,便在家里弄灯会,请做花灯的工匠来,在自家的园子里挂满了花灯,也收录一些灯谜贴在上面,请母妃游玩。然自老王妃去去世了,北静王府上便再也没过过元宵节。
黛玉只是每日用饭用药,半步不曾离开卧室,半月来到把身上的病去了大半儿,只是她心思冷清,无求无欲,少言寡语,华先生来过两次,每次诊脉后都会调节药方。水溶也曾问过管家水安,水安照实回话,说华先生说了,这位姑娘乃是:禀赋不足,情志所伤;肝肾阴虚,肝阳偏亢,火盛神动,思虑太过,损伤心脾,皆因她体质本来就是偏虚,再加上一些烦心的事,心火中烧,平时急躁易怒,心烦睡不着觉。
水溶觉得大夫说的样样都对,可只有一样是不对的,就是“急躁易怒”这条,黛玉根本不会着急,也不会发怒,她整日那样淡然,仿佛世间所有的事情都与她无干。
水安不用主子问,也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便瞅着水溶的神色,小心的回道:奴才曾跟华先生说,这位姑娘的症候倒是跟先生说的很对景儿,只是她从来不急不躁,没见她动过怒。
水溶便平静的看着水安,等他把话说完。水安瞧着主子的脸色不像是发怒的,又接着回道:华先生说了,若想病好,需得让她把心里的火儿发出来才罢了,她只管这样闷着,外边瞧着极冷静的样子,实则她把心中的火气都发到了自己身上,对身子是再没一点好处的。
水溶听完管家的回话,良久不语。水安只以为自己又说错了话,心中忐忑不安之际,只听水溶淡淡的吩咐道:“准备车马,晚饭后出去赏花灯。你亲自去竹影阁告诉一声。”
水安心中松了口气,忙躬身答应了两个是,便匆忙转身,一路小跑往竹影阁去。
杜鹃原名不叫杜鹃,水溶在指她过来服侍黛玉的时候,给她改了名字,原本是想让她叫紫鹃的,但因怕引起黛玉伤心,所以便叫了杜鹃。水溶曾叫贴身侍卫三儿去暗中查过,据官府的记档,紫鹃已经在查抄的当日碰壁身亡。活着的人水溶可以想办法,但死了的人却无论如何也弄不来。
“大总管,您可要帮帮奴婢,姑娘不去,王爷还不得要了奴婢的小命儿?你快给奴婢想想办法,求求您了……”杜鹃随着水安出竹影阁的院门,连声哀求。
原本很好的一件事儿,可这位姑娘只淡淡的回了一句:雀儿关的久了,便不会飞了。你们回去告诉你们王爷,说我早就忘了什么节什么会的。谁爱去谁去,我没那份儿精神。
水安和杜鹃等人听了黛玉的话,立刻傻在那里。等了半晌,见黛玉自往床上睡去,方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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