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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指歌-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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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不久,唐雪领着十来人赶到,刘步衡放下手中医书迎将上去,就见唐雪身后,个个都是门中精通医术的好手。唐门武学有三,暗器、毒药、剑术,这其中的毒药学问就包含着医理。刘步衡也是习的这一门学问,所以眼前这些人虽然多年不见,可却全都认识。只不过这些人对刘步衡并不在意,一些人还能点点头,可大多连看都不看,只随着唐雪大步而入。
对这,刘步衡倒也并不生气。唐门子弟看不起自己这样的外姓,很是普遍,如方才守在门口的弟子还好些,毕竟他们要低上自己一辈,还不敢放肆。但似眼前这些人,年岁与自己相差不多,身为唐门嫡系,自不会将自己放在眼内。
只是这些人来的太快,远超刘步衡的想象,以他所想,要召集门内好手,怎也得等到明天,却不想唐雪竟然用了不到两个时辰,就领来这么多,当下只好放下医书,进去拍拍唐逸的肩膀,唤醒少年。
先是失聪,唐逸又闭上眼睛,他本意是想静上一静,好生盘算自己的将来,却不想这一合上眼,才当真觉得可怖!失聪固然难过,可毕竟这眼睛还在,就算入眼的一切都寂静无声,但终究还是看了到,明白自己还活着。如今这一闭起眼来,失聪之后再断了视力,整个人就似沉入无尽深渊一般!自己是生?是死?一时竟都迷惑起来,直惊的唐逸猛睁开眼,深深的吸了口气。
从来没有如此恐惧过!就算面对麻顿的剑,就算被陷流沙,唐逸都没有如今日这般的恐惧。
“不过是闭目塞耳而已,为何我会如此惶恐难安?”唐逸一时心里乱的很,暗怨自己竟会如此怯懦,满心的不甘服道:“这还是白日,要是到了晚上,我岂不是连觉都睡不成了?”
一念至此,唐逸再是合上眼睛,那坠入深渊的感觉再次袭来,不过唐逸因为有了准备,当下咬紧牙关,却是执拗的性子再发,与这份恐惧扛了上。
便如此,两个时辰过去,直到刘步衡叫醒他。这两个来时辰里,唐逸什么都没有想,也没法去想,少年的全副精神都用在克服恐惧上,可越是抵挡,那恐惧越深,要不是刘步衡这一拍,怕是唐逸反会陷进心魔之中。
猛里惊了一跳,唐逸睁开眼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要不是刘神医这一拍,我怕再难睁开这双眼睛!”
呼了口气。唐逸这一次虽然惊险地很。可醒来后地心里却比之前通透了许多。看着眼前唐门众人。少年心下暗悟:“我并非是惧于失聪。而是惧于名门!我如今势单力孤又无自保之力。所以身处险境。本就心下暗隐恐惧。如今在耳目闭塞之下。更失所持。看不到。听不见。心中地恐惧因此勃然涌来。一发不可收拾!”
明白了其中原由。唐逸地心下稍安。再次坐直。虽然他不知道方才唐怀吩咐给唐雪什么。可眼前这些人一上来便是验脉查耳地。唐逸怎还不明白?当下自然配合他们检查。
看着少年满头大汗。汗水涔涔地。脖领处都湿了一片。要不是如今深秋穿地多些。这整副衣杉怕都会湿地透了。由此可见他方才是如何惊慌。至于唐逸为什么会落得如今地步。唐雪心下有数地很。也正因为如此。这美妇人地心下才更是怜惜。
“只可惜我身为女子。却是做不得主地。”唐雪暗叹了口气。
来地医道好手一番忙碌。号脉查穴。直过了两个时辰。却是一无所获。来时地轻松也变做了慎重。
唐逸坐在那里。却也没有闲着。眼前这些人地所作所为。少年看了个满眼。心道:“刘神医被这些人晾在一旁。怕就是因为他地身份吧。看来在这唐门。就算肯拉下颜面入赘。日后也定不会好过。刘神医言道弃平凉而回转唐门。反是轻松。如今看来。却只是在安慰我而已。”想想刘步衡在平凉被人奉做神医。而今却被人无视。处境当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如此一来。更显他为自己地牺牲。
如今已是深秋,眼看再过几天就要立冬,这日头是越发的短了,不多时,屋里渐渐昏暗下来,那些唐门的医道好手仍没想出半分办法,只好纷纷摇头退去,言道今晚思些对策,明日再来。
看着那些人出了院子,唐雪一脸的失望,看向刘步衡的脸色也满是责怪。唐逸见状,忙是开口道:“前辈好意,唐逸心领,不过这环阵固穴的利弊,神医早便与晚辈讲过,是晚辈一意要搏上一搏,如今失败,晚辈毫无怨言,前辈可莫要因此怨了刘神医。”
刘步衡闻言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说,反身出了屋子,却是又一头扎进了书房,寻找救治的法子。
唐雪见唐逸如此景况,还能顾着刘步衡,心下更是觉得这少年心性良善,如此一来,也更是惋惜少年如今的境遇,当下只好勉强笑了笑,安慰几句,言道今日治不好,却也不必灰心,以后的日子还长的很,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法子的。
唐逸虽然听不到她在说什么,但其中意思却也能猜得,当下起身谢过。唐雪见状,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屋里再是冷清下来,天也终于完全的黑了,与书房那边的灯火相反,唐逸没有点灯,整个屋子里黑沉沉。唐逸有着自己的心思,刘步衡的医术很是了得,这环阵固穴又是他生创而出,既然他都没有什么好法子,那些唐门好手治好自己的可能自然就微乎其微,如此一来,自己的心思就不能落在指望耳力恢复上。
唐逸除去一开始的慌乱,此刻反是定下神来,摸了摸耳上的小小金环,那些金环极小,紧紧的贴在皮肉上,不过刘步衡的手法了得,这金环虽紧却并不难受。摸着金环,唐逸心道:“如今想想,我固然是失了聪,可如此一来,唐门对我应是彻底没了戒心,这亦算是祸中之福。反过来想想,这次若是成功,我因此耳力大增,那唐门就算遵守约定,怕反会更加顾忌于我,以我单人独力,哪是这名门大派对手?”
将手放了下,唐逸合上眼睛,夜晚比白日里暗的多,此刻合眼,就好似整个人被锁进了暗室,天地不见,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不过唐逸因为有了经验,又解去心魔,所以反觉的轻松了许多。
唐逸心下暗道:“失聪固然可怕,但终究我还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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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闭目暗叹路险,环阵固穴失聪。七十八
凡是性子执拗的人,都不会那么容易放弃。
活着便有希望!唐逸哪会这么容易消沉?屋子里黑沉沉的,唐逸就这么硬生生的闭目枯坐了一整夜,任那心里再是恐惧,都咬牙坚持下来,直到最后沉沉睡去。
等唐逸再度睁开眼睛,天早已经大亮。
“比我想象中要容易许多。”
唐逸直起身子,耳朵虽然依旧一点声音都听不到,不过自己却好像有些习惯了。
没有站起来,唐逸就这么坐在床上修习一遍明目经,正觉得眼清目明时,忽然肚里一阵翻腾,空落落的止不住难受,唐逸心道:“要是此刻耳力还在,应该正听到肚子骨碌骨碌的叫吧。想来也是,我昨天似乎一整日都没有吃过东西。”
念起唐月的嘱咐,有什么需要便去召唤门外的唐门弟子,唐逸刚一起身,却见刘步衡也自书房里出来。刘步衡在医书中寻了一夜,睡的极晚,此刻脸上满都是疲倦。不过当他见到唐逸一派轻松的自房中出来时,不由得展颜道:“看来却是老朽多虑了,本还以为公子会因此萎靡些日子,但如今看来,公子果然不似凡人。”
唐逸见刘步衡在和自己说话,听自然是听不到了,当下只好尽力去看他的口唇,少年目力非同凡响,刘步衡口唇上的动作一丝不落的全映在眼里。不过可惜的是,虽然看是看的清楚,但却仍难读出其中含义。除了那“我”字、“不”字比较显眼外,其他的却是看了个一塌糊涂。
见唐逸直盯了自己的嘴巴猛看,刘步衡一怔,随即一拍还有些发胀的额头道:“看我这记性,却是忘了公子听不到。”不过眼下却没有纸笔可用,刘步衡也是一时凑趣,试着将话放的极慢,一字一顿的再说了一遍,然后等着唐逸辨认。
刘步衡这一慢下来,唐逸倒当真看明白了七八成,随即笑道:“可是要神医担心了,在下昨天只不过一时不适,如今已无大碍。”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再笑道:“颓唐于这耳朵无半分好处,有那精力倒不如多想法子补救。”
刘步衡见自己一时性起将话放的慢了,唐逸竟然当真读的出来,心道这可省却了许多麻烦。
随即就见唐逸再道:“昨日我想了许多。唐怀老前辈幼年地耳力也不好。可他却不也是咬牙苦练。反超越常人了么?我怎也要试上一试。就算失败。却也曾经尽过力。这才无悔。”
刘步衡闻言。佩服道:“公子当真豁达。正所谓皇天不负有心人。公子肯如此努力。定会得到回报。”他这话亦是极慢。唐逸看地明白。正要谦虚两句。却见刘步衡忽然转头朝院门口望去。
却原来就在刘步衡地话声方落。那门外忽然有人接道:“可惜天下间努力地人不知凡几。成事地却极少。”声音低沉。随即来人转将出来。赫然是那唐寒来了。而且此番前来地还不只他一个人。就见其后陆陆续续。竟是进来二十人还多。
暗器和毒药是唐门之重。所以牢牢地掌握在唐氏四兄妹手中。唐冷是家主。掌暗器一道。唐寒则掌毒药一道。如此。以唐寒地身份。他这一来。身后跟着地医道好手比唐雪昨天寻来地还多上一倍有余。其中甚至还有唐门长辈。
唐逸也是大方。上先行了晚辈礼。唐寒点了点头。看着唐逸耳上金环道:“今日随在我身后地。都是我门中医道精英。若他们再医不好。那你这耳朵可就当真保不住了。”
唐寒说地快速。唐逸辨不出所以。转头去看刘步衡。刘步衡当下一字一顿地再说上一遍。唐逸见了。笑道:“能为晚辈医治。晚辈便已心下感激。”
唐逸看起来神清气爽,竟然没有半分的颓态,似失聪这等大事,只一夜就能恢复常态,唐寒直看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当下再不多话,招呼身后的好手们去为唐逸诊治。
目送众人进屋,唐寒唤住刘步衡,脸色忽是一沉,言道:“步衡,莫要以为我们不知你的心思。”
刘步衡闻言登时怔住,随即就听唐寒再道:“你对这孩子如此费心尽力,所为何来,我们心中都是有数。不错,这孩子的天赋过人,若能入得唐门,你们外姓日后也能因他吐气扬眉。只可惜他的天赋虽然骇人听闻,可如今耳朵却是废了,再难有什么作为。”
刘步衡听到这里,脸色大变,唐寒却不理会,继续道:“人都有私心,我也不怪你,不过你要记住,天下间瞧不起外姓的不只唐门一家。世人目光皆是如此,乃千百年的积习,你应该看开些才是。”
扫了一眼屋中忙碌,唐寒再道:“想那孩子背后毫无根基依仗,空有一份惊人天赋和过人才智,就似三岁孩童手中捧了元宝招摇过市,那元宝不仅买不到他之所需,反会害了他。说将起来,如今失聪对那孩子来说倒是天大的好事,没了前途也就少了威胁。步衡,你说呢?”
刘步衡闻言,脸色变换不定,唐寒见他没有回答,也不以为意,自顾自的道:“你如今该做的做了,不该做也做了,是时候回家休息几日,这里自会有人照看他。”言罢,挥了挥手,再不容置疑。
刘步衡听到这里,暗叹口气,转身而去,却是连那书房里的医书都未顾上。对于刘步衡的离去,唐逸没有任何表示,这不是他所能左右的了的。
这一日里,唐逸除去吃喝外,就任由唐门的医道好手摆布,便如此,一连过了五天,眼看着肚内百毒丸发作的时间越来越近,这耳朵却是没有半分治愈的迹象。终于,所有人都摇头放弃,只道这耳穴被毁,再难救治了。
第六天,那些唐门的医道好手没有来上一个,不过唐逸仍如常的坐在屋里等待,因为他知道,耳朵失去了治愈的希望,那就到了唐门表示的时候了。果然,将近晌午,门外进来两个人,一个老者和一个美貌妇人。
唐雪对自己很好,这几日也没少来看望于自己,唐逸当下笑着见过,只不过令少年奇怪的是,今日唐雪除了往日里对自己的关怀怜惜外,神色中仿佛还有一丝的担忧。
不过唐逸来不及多想,因为那唐怀已经当先进了屋来。
就见老者仍是合着双目,手里一只精致的小盒子,上面一把黄铜小锁锁住。一进门,唐怀便似随意的将那盒子放到身后桌上,淡然道:“这几日却也辛苦你了,小小年纪正是前途无量,竟失了聪,可惜可惜。”
唐怀似乎知道唐逸能慢慢读出别人所说的话来,所以一字一顿说的很是明白。
唐逸看在眼里,心下暗道:“我越前途无量怕唐门越是担心吧?失聪对我来说是可惜,但对唐门却就不好说了。”不过人在檐下,唐逸哪会冒失顶撞?当下只是笑笑。
就似唐冰能在暗处察觉到唐逸的动作一般,唐怀虽然闭着眼睛,不过唐逸的一举一动,老者全都了若指掌,当下点点头,自袖里取出一把小钥匙,转身打开盒子,口中继续说道:“算算时日,是该解了你那百毒丸了。”
唐怀这话说的平淡,手中一边开着小锁,一边继续道:“这盒子里盛的就是百草丹,一会我再亲手传你一套内功,助你化了这药力,保你凭空添上三年真气。”
话说到这里,那锁也正好被打了开,唐怀转身过来,手里拿着盒子,也不急着取出药来,脸色淡淡的,似是等待唐逸的答复。
唐逸一怔,心道这唐怀转身将那小盒取来,怎么却是一言不发?当下不由得望向唐雪,却见唐雪似是松了口气,眉宇间的忧色尽去。
唐逸更奇,不禁眉头大皱,开口问道:“老前辈手中的是什么?”
唐怀闻言,眉角一挑,和颜道:“这是百草丹。今日我来,便是为了解你体内之毒。你为我门传信,我唐门不能不有所表示,解毒是必然,之前还会再传你一套内功。虽说你失聪后,武功会大打折扣,可怎也不能平白浪费这等药力,修习些武功,对这身体也有些好处的。”
唐怀这一次说的极慢,面目也渐是慈祥,唐逸看了个清楚,当下便是一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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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终得百草祛毒,只手传功。七十九
眼看毒发的日子越来越近,唐逸怎不担心?此刻闻知终于可以将这毒解了,少年的欢喜溢于言表。
唐怀也不耽搁,当下着唐逸端坐,右手食指点在唐逸的眉冲穴上,随即唐逸就觉得一股暖流自眉尖而入,顺着头往后,随即向下一路到自己的左手指尖,然后再绕回胸口转到右手指尖。双手绕过,再绕双脚,最后绕将回来完成一个循环。唐逸有唐冰打下的根基,内力虽然微弱,可总还有些,不多时便被唐怀的这股暖流由丹田带出,随他在经脉中绕来绕去。
便如此,不快不慢的转了九个循环,唐逸将这真气运行的路线牢牢记住,随即就觉唐怀按在自己眉间的手指一撤,那股暖流也登时散了。
唐逸驾御自己的那点真气回归,然后睁开眼来,就见唐怀的神色如常,显然这九个循环并没有消耗他什么体力。唐逸稍一思忖,暗道:“毕竟他方才只是引领我的真气运行而已,却不似唐冰前辈为我打根基那么吃力。”
唐逸正想到这里,就见唐怀终于打开那小盒子,自里面取了粒蜡丸出来,稍一用力,将那蜡丸捏碎,一股草木清香之气登时溢了出来,还未服用,只是嗅上一嗅,就已经大觉神清气爽。
“不用说,这必然就是那百草丹了。”
唐逸当下伸手接过,丢进口中,这百草丹入口即化,混着口舌津液滑落肚中。
“我传你的那份内功非凡,按照方才的行功顺序,便能转化这股药力,凭添三年苦修。”指了指唐雪,唐怀再道:“你且安心炼化药力,这里有我侄女护法,自不会出什么大碍。”
唐逸见了,方一点头,随即就觉一股沛然之力自腹中升起,显然是那百毒丸和百草丹的药力中和产生的效果,当下也顾不得再说,闭起眼来,按照方才的顺序,默运内功。
也可能这功法当真如唐怀所说的不同凡响,真气一行,那肚中的沛然之力登时被吸引过来,虽然没有一次全被吸收,可一缕缕的真气在体内行转,就似抽丝剥茧一般,终会将那药力吸个干净。
第一次凭借自己的意识运行内功,唐逸心下欢喜难捺,就算明知不静下心来很容易走火入魔,可自己历经这许多艰险,终于在此刻得窥真正武学,少年又怎不欣喜异常?
此刻地唐怀早便走了。只有唐雪一人守护唐逸。起先看着少年还算正常。可渐渐地。唐雪却是察觉出了不对来。就见唐逸地面色越来越红。身体也渐渐颤抖起来!
“走火入魔?”
唐雪一惊。双掌按在唐逸地心口。丝丝真气随即进到唐逸地体内。唐雪本意是想凭借自己地真气。去安抚少年渐渐混乱地真气。可这一探将进去。却是令她一怔。
唐冷地书房。
唐冷地书房不大。布置地也很是简单。不过就是这么一间普普通通地书房。整个唐门里能不经传报而进地。只有四个。此刻正坐在椅中地。唐怀便是其中之一。
“伯父为那少年解毒也就罢了。可为何要传他内功?”
唐冷眉头紧攥在一起,放下手中文书,摇头道:“那少年的天资之佳,连月儿都比不上,就算他当真失了聪,可若能习得武功,日后总是隐患。”
唐怀闻言点头道:“这话在理,以那孩子之聪慧坚毅,一旦习了武功,不只进境定会惊人,就连那失聪,怕也会被他寻到替代之法。”
听到唐怀这么一说,唐冷眉宇间反是一舒,眼前的这位伯父智计绝不在自己之下,更是老谋深算,既然他明白这一点,那还这么做,就必然有他的道理。
果然,就听唐怀道:“那孩子携信远来,虽然并非众所周知,可在门中终究也不是什么秘密,所以我们不能太过苛待了他,免的伤了人心。更何况过些时候去寻唐冰,他若能同去,总是个助力。”
唐冷闻言沉吟道:“伯父怕不只是因为这点原因吧。”
唐怀点头道:“那是自然。”指了指书案,唐怀忽是问道:“那上面的书信,想来都与崆峒有关吧?”
唐冷拍了拍那厚厚一叠文书道:“崆峒被袭,比前些年天山剑派的消失更加令人震骇,毕竟那天山剑派远离中原,实力更不能与崆峒相比。万马堂如此明目张胆的袭击崆峒,实是公然落我中原武林的脸,也是落我名门大派的脸。”
瞥了一眼放在角落里,唐冰的那封密信,唐冷再道:“更何况四个月后,嵩山之盟便要召开,若依三弟信中所言,这次嵩山之盟可不会简单的了,我唐门自然要早做准备。”
唐怀点头道:“不错,所以这少年留下还有大用。嵩山之盟,我们还需要以他传声,所以如今不仅要留下他这个人,还要让那孩子对我们不起异心。如此一来,武功是必然要传的,而且这内功的进展还要快,要让他觉得满意。”顿了一顿,唐怀再道:“不过那功夫真要练将下去,却又对他全无益处。”
唐冷闻言,眉头一皱,奇道:“本门内功中,似乎没有哪个能有如此效果。”
唐怀道:“那是自然,我也没有传他本门内功的打算。”说到这里,唐怀古井不波的脸上,似是泛起一阵涟漪,不过转瞬间便又恢复了正常道:“我传他的那套功法得自一位奇人,不过那套功法并不完整,只有乾坤两字诀中的乾字诀而已。正所谓乾刚坤柔,那门内功的本意是这乾坤两字诀正合阴阳,互滋互养。可如今只有乾字诀,走的俱是六阳经,至刚至阳。如此一来,初练时可能会觉得进展神速,威势惊人。但日久功深之后,内火难宣之下,必然伤其经脉。那孩子的天赋之所以满目血红,想来便与那气血汹涌至眼有关,步衡的一份明目经为其做了疏导,可若长练此功,终有一日,他那眼睛会被这乾元赤火焚毁,如此一来,便再无后患了。”
唐怀说到这里,有些意兴阑珊:“今日见那孩子,就觉他气脉平稳,一呼一吸与往日无异,可想想他昨日才刚失聪,一夜的功夫便能平静下来,这份定力,怎不令人赞叹?只可惜造化弄人,怪只怪他运道不好,生错了人家,要是生于我唐门,这江湖年轻一代怎也不会只有那行云一人独领风骚。”
唐怀少有的叹了口气,唐冷却没有半分怜悯之意,只是计算道:“距离嵩山之盟还有四个月左右,若一切安排妥当,出关去寻三弟也不过是一二年内的事,如此说来,足可以赶在他功毁之前。”
唐怀点头道:“就算有那百毒百草所增的三年功力,时间上也是足够了。只是在这期间最好先将种子留下,功毁之后虽然有我在,不会要了他的性命,可终不如现在来的这般精神。”
说到这里,唐怀问道:“那女孩家可是寻好了?只可惜月儿的年纪大了,要不正好父母资质皆是过人,那孩子的前途无可限量!”
唐冷闻言,摇头道:“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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