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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魂伞-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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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素珍双手捂脸,两腿乱蹬。
“我……我这就去,去求你爹妈原谅……”
荆楚只觉自己无地自容。因为他赔不起林素珍要他赔的东西。
但他刚坐起来,林素珍便鱼儿一般滑到他怀里,把他压了回去。
“你还……还让不让我……做人呀!”
荆楚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他只有叹气。
“你是死人,榆木疙瘩,呜呜……我又没怪你……”
林素珍一面哭,一面数落他,一面又要亲他,咬他。
荆楚突然笑出了声:“我想……”
林素珍的舌头伸进他嘴里,堵住了他要说的话。
快五更了,林素珍才恋恋不舍地坐了起来:
“我该走了,晚上……再来……”
荆楚也坐起来,搂着她的腰,在她耳边轻声道:“好珍珍,你愿不愿……嫁给我?”
林素珍抖了一下:“你……你骗人!”
“我从来不骗人。”
确实,荆楚从来不骗人。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不知道这是优点还是缺点,反正他是抱定宗旨不骗人。
林素珍一下又哭了。
“我找人跟你爹说去。”荆楚认认真真地道:“再过几天,门下五老会来洛阳,就请他们做媒,准成。”
“可别说……今晚的……”
“当然不会说。”
这不算骗人,荆楚安慰自己,他找到了最好的办法处理这件事。
他在黑暗中无声地笑了起来。
荆楚从来不觉得女人好看不好看有什么关系。他觉得林素珍就很不错,因为林素珍结实、能干。而且,他欺负了她,不是吗?
这就足够了。
窗纸上已泛起了鱼肚白,林素珍才万分不愿地跳下地,走到门边,突然又折回来,扑到荆楚怀里,一阵狂吻。
野丫头不仅野得出奇,而且也很痴心。
荆楚感到很幸福。
当一个男人拥有一个痴心的女人时,一般都会感到很幸福的。当然,也有些人例外。
那些例外的人大多是自认为多愁善感的人,这种人虽然不多,但有。
这种人一般都比较自恋,世上除了他们自己之外,别人都是无足轻重的。
值得庆幸的是,荆楚不是这样的人。
天亮了会碰到林谦和夫妇,他该怎么办?
他知道自己一定会脸红,一定会浑身不自在,一定会连话都说不清。
在门下五老到来之前,他就得一直处于这种尴尬的境地。虽然这尴尬有许多温柔甜蜜的成分,但毕竟还是尴尬。
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林谦和夫妇,无论他干什么,说什么,总脱不了骗人的嫌疑。
更要命的是,他不知道林谦和夫妇会如何对待自己。
第六章 木剑
林谦和实际上知道女儿昨夜里上哪儿去了。
但他没法拦阻女儿。因为当他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女儿已经在荆楚的床上哭泣了。
林谦和除了苦笑,除了摇头叹气,还能干什么呢?
男人和女人之间会发生很多令人难以预料,超乎常规的事情。对于这类事情,长者们最好是闭起自己的眼睛。
每个人都有自己该走的路,林素珍自然也有,林谦和虽然是她的父亲,也不应该干涉她的自由。
每一个老人,不都年轻过吗?
林谦和不想管也无法管这件事。他只是为自己的女儿伤心。虽然他一直在为自己女儿的一生幸福暗暗祈祷,他还是认为,不相配的姻缘,结果都不会好的。
林谦和夫妇一夜没睡,灭了灯躺在床上唉声叹气,一时间满怀希望,一时间又绝望灰心。
他们不知道这件事会有一个怎样的结局。
林素珍细碎的、掩饰得不太好的脚步声从荆楚房中出来了,大约她是想偷偷摸到自己房里装没事儿人。
林谦和夫妇对望一眼。林谦和张口想唤林素珍进来,却被妻子一把捂住了嘴。
“让他们闹去吧。该怎么着,就怎么着,说也没有用的。”
林谦和不得不承认,妻子的话很有道理。他拉开妻子的手,轻轻叹了口气。
天快亮了,饭铺该生火了。
林谦和疲惫而又无奈地坐起身,喃喃道:“咱们对这件事就装糊涂吧,只当不知道。”
“你可千万不能提起这个碴口来呀!千万别漏了口风!”
妻子千叮咛万嘱咐的,生怕林谦和出言不慎,伤了自己女儿的心,伤了少门主的面子。
林谦和突然反手掩住了妻子的口,他的身子也突然变得僵硬了。
他的眼中闪出了凛冽的精光。
因为他听到了声音,那是夜行人在院中闪跃时发出的极细微的风声。
只有老江湖,才能分辨夜行人的风声和普通的风声有什么不同。这也许是一种直觉,一种高手应有的直觉。
来人的轻功很高,高到令林谦和震惊的地步。他简直不能相信,除了荆傲雪和令狐一招外,尚有何人能有如此修为。
荆傲雪已死。令狐一招位望极崇而又极重身份,绝对不会来当夜行人。
这个夜行人是谁?
林谦和不仅吃惊,而且不解:夜行人没有在三更四更天出现,却在破晓时行动。
实际上来人已不能算是夜行人了,因为他出现在黎明时分。
荆楚无法入睡。他也知道即使能睡着,也只有打个盹的时间了。
所以他干脆不睡了,也没有打坐调息。他只愿想林素珍,想昨夜里的一切一切,不由得心神荡漾,不可抑止。
这一夜对林素珍来说是第一次、是全新的、是里程碑,对荆楚来说,又何尝不是呢?
男人和女人,在这个世上是靠互相寻找和感知对方来完成对自己灵魂的塑造的。没有男人的女人,没有女人的男人,都将会走入灵魂的毁灭。
心灵的碰撞和肉体的结合永远是共生的。
荆楚感到了心中莫可名状的激动、兴奋和欢畅。
殷红的血迹触目惊心。那是她和他相互找到对方的证据。
他现在居然只愿想有关女人的一切了。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又意味着什么呢?
一只歌的结束?
另一只歌的起始?
都是,也都不是。男人和女人是游离于一切之外的东西,用任何绳索来束缚都是有干天和的。
荆楚微笑了。
他突然感到了一种莫名奇妙的冲动、痛苦和寂寞。
因为什么?
是因为她刚才还在自己怀里婉转呻吟,而现在已离去了么?
等待,岂非就是相会前的必经之途?
一声暴喝将他从沉思中惊醒,那是林谦和因恐惧而变得尖利刺耳的声音:
“什么人?”
一个黑衣蒙面的大汉兀立在院中,右手拿着件裹在黑衫里的兵器,像是一把剑。
他眼中射出的寒光,冷得林谦和退了好几步。
林谦和实在不知道,这个人的武功高到什么程度。
林妻也闪了出来,扑向女儿的房间。
“林夫人放心,咱可不是好色之徒。”
蒙面大汉竟然说起笑话来了,但他眼中的寒意依然如故。
林谦和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他忍不住瞟了瞟正从房门口扑出的荆楚,冷笑着对那人喝道:“少废话!你老兄一大早到铺子里来,总不会是吃馄饨吧?”
那人呵呵一笑,声音浑厚悦耳:“不瞒林兄,在下此来,是要找一个人。”
荆楚沉声道:“找人要先敲门,光明正大地从大门进来。想来阁下也是个有身份的人物,干吗行事做人都是鬼鬼祟祟的呢?”
那人大笑:“骂得好,正好骂你……”
林谦和暴喝起来:“你来找谁?”
那人笑声不止:“找这位荆门主的--麻烦!”
“麻烦”两字出口,那人已闪电般扑到荆楚身边。左手五指如爪,抓向荆楚的咽喉;右手兵器脱手,激射向林谦和。旋即去抓荆楚手中的离魂伞。
荆楚无法闪避。在他几乎刚刚转念时,那人的左手五指离他的咽喉已不足五寸。
林谦和大惊,但又不得不顾及挟锐风射来的兵器和衣衫,情急之中,头一低向前栽倒,身子贴地一溜,双拳击向那人的两条小腿。
那人即使能抢到离魂伞,也无法生还,林谦和的这一杀招会击碎他的两条腿。
那人的左手和右手已抓出。
荆楚突然间消失。
出现在那人手下的是一把伞,一把正在撑开的伞。
迅速变大的黑白条纹触目惊心。
那人一声厉啸,一鹤冲天,飞上了屋顶:
“好狠的林老板!好毒的离魂伞!”
他吼完了这两句话,身影便倏地消失了。
林素珍和林妻慌慌张张奔了出来,却又都怔怔地站住了。
因为林谦和和荆楚二人也都是一动不动地僵立着,望着已没有那人踪影的屋顶。
离魂伞还在荆楚手中撑开着,黎明的晨光里,那黑白条纹透着一种阴森诡异之气。
林谦和两手各抓着一块黑布。那是他从那人裤脚上扯下来的。
他的拳头还没攻到,那人双脚已离地三尺。林谦和旋即变拳为爪,仰面而起,想把那人扯下地,却只扯下了两片裤脚。
院中的老槐树身上,悬着一块黑布,悠悠荡荡的。
谁都没有说话。
荆楚似乎在沉思,在品味刚才那危险之极的一刹那。
林素珍的目光一直痴痴地看着他的面庞。那目光中有敬畏,有惊恐末定,但更多的还是爱慕和狂热。
她的脸儿时红时白。
终于,荆楚缓缓嘘了口气:“这人是谁?”
他实在不敢相信:竟有人能在瞬间闪开林谦和的致命杀手,同时也闪开了离魂伞撑开时产生的凌厉攻击。
林谦和眨眨泡泡眼,也长长出了口气:“少爷,此人武功深不可测,咱们以后的行动一定要更谨慎才是。”
荆楚点点头:“敌暗我明,本就不利。兼之咱们人手太少,眼下只好暂且不动,等门下五老齐集洛阳后再说。”
“这样最好。”林谦和松了口气,转头看看树干上的黑布,微笑道:“少爷,这人留下了兵刃。咱们或许能从中找出点线索未,也未可知。”
“到底林老板见多识广……”
荆楚刚说了一句,就看见了林素珍。
荆楚的心一下大跳起来,血直往脸上涌,飞快地转过了眼睛。林素珍也是脸儿通红,低下了头。
林谦和却只当什么也没看见,笑道:“少爷过奖了。
实际上少爷方才那一招,才算可说是灵智不凡呢!”
荆楚讷讷地道:“不……”但吭味了半天,总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爹,刚才大哥用什么绝招了?说给我听听。”
林素珍毕竟是个野丫头,她知道此刻荆楚一定十分难堪,便大着胆子笑着喊了一句,想打破这种尴尬的局面。
林谦和故意不看女儿:“方才那人左手抓向少爷咽喉,右手去抓伞,招式奇幻莫测,我现在也没想出有什么招式能化解那一招。但少爷却在那一刹那撑开了伞,那人武功再好,也无法抓住一把撑开的伞的伞面,而且他也就无法再出手了。想来想去,似乎也只有这一招才能成功。”
“我就不信那人有多凶!”林素珍摇头:“你瞧瞧,兵刃都留下了,当然是吓跑的。”
荆楚笑道:“我去看看。”
虽然脸上还是有点红,但他的神情已比方才自然多了。
林谦和一闪身抢在了他前面:“还是我去看看。”
他要先看,自然是不想让荆楚冒险。那件兵器一直是裹在黑布里的,现在也还没有显露出来,林谦和当然担心那人在兵器上做了什么手脚。
荆楚的心里突然一阵发烫。
林谦和小心翼翼地解开黑布,不由呆住了。
黑衣人用的兵刃,竟然是柄木制的剑,而这柄剑却深入树干,只露出了一小半剑身。
那人的武功,岂非高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荆楚默默地看着那柄小孩玩的木刻,半晌才叹了口气:
“林老板,江湖上成名人物有谁是使木剑的?”
林谦和缓缓道:“据我所知,没有,一个都没有。”
能使木剑闯江湖的人,自然武功已到了极高的境界,否则很难用木剑来抵御铁器的攻击,这该是显而易见的。
江湖上若有一个能使木剑的高手,他就一定非常出名,而且一定目中无人。
很可惜,的确找不出这么一个名人来。
“也许他方才没有全力相搏,否则……”荆楚叹了口气:“他会是谁呢?”
“老门主若在,不会输给这人。令狐一招也有这等功力,但令狐一招身材消瘦,不会是他。虽不能排除这件事和令狐一招有关,这种可能性……”
林谦和说得很慢,很小心。
林素珍叫了起来:“咱们这就去找令狐一招,问个水落石出。”
林谦和摇头:“我这也只是猜测之词,怎能当面问他,落人口实?”
林素珍又问荆楚:“大哥,你说怎么办?”
荆楚马上就结巴了:“这个……林老伯……说怎么办就……就怎么办好了。只不过我总觉得……觉得这柄木剑或许有点什么古怪。”
林谦和听他称自己为“老伯”,本就一怔,待听到后来,更是吃了一惊:
“古怪?什么古怪?”
荆楚苦笑:“我也说不准,只是这人大可不必用黑衣裹剑,因为木剑在月光下不会反光,不用担心被人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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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谦和不由动容:“少爷说得有理。”
荆楚伸出两指挟住剑身,一运内力,将木剑从树干上拔了出来。
这的确是一把很普通的木剑。几个人看了半晌,也没看出什么来。
荆楚摇头:“看来是我多心了。”
林谦和的脸越来越灰,神情越来越凝重。他只是呆呆地看着木剑,不动弹也不说话,似乎在极力思索着什么。
林妻悄然一叹,转身进了厨房。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只要人还活着,就要吃饭,也就要有人做饭。
林素珍调皮地冲荆楚吐吐舌头,挨到他身边,正想说话,却被荆楚用手势止住了。
好半人,林谦和的眉毛才剧烈地抖了一下,又抖一下。
“香木剑派……”
林谦和似是在自言自语。他的声音很低,很沙哑,他的额头上已沁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的眼中已闪出了极度恐惧的光。
荆楚看看林素珍,发现林素珍也正在看他。
他们都在对方眼中发现了惊奇和茫然,因为他们从未听说过世上还有一个叫“香木剑派”的门派。
林素珍更是感到奇怪,她自懂事起,就没看见父亲这么害怕过什么人或什么门派。
香木剑派?
香木刻派是一个什么样的门派,能令林谦和如此惊恐?
第七章 典故和现实
“无怪乎少爷没听说过香木剑派。实际上我也是听我爹说的,我爹又最听我爷爷讲的。细算起来,那也已是六十七年前的事了”
林谦和叹了口气,面上现出了无限神往、无限惆怅的表情,好像他很遗憾自己没有早生六十七年似的。
荆楚也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自己因为什么叹气。
林素珍的心思却全放在他身上了。她微红着脸儿,不时瞟着他。不知不觉间,两人就已并肩坐在林谦和对面了。
“那时候武林中有几个十分厉害的神秘组织。那些组织都是些纪律严明的高手组成的,他们在武林中公开的身份都很显赫,让人崇敬。比方说紫心会、血鸳鸯令就是两个最典型的例子,这两个组织的故事,想来少爷您也听说过。其间自然也出了几个敢于和他们抗衡的高手,像赵轻候、肖无懒、何出等等,但也始终没有伤及他们的元气。不过,紫心会因为被逼而不得不参加了几次大战,变得不太神秘了,现在紫心会已经成了一个公开的帮派了……”
荆楚点点头。这些事,门下五老已给他讲过。
“至于血鸳鸯令,也在几次重大打击之后,销声匿迹了。几代令主,均被重创或者杀死,该组织也就更神秘了。但血鸳鸯令仍受另一个更诡秘的,全由女人组成的神秘组织控制……”
林素珍忍不住问了一句;“真的?”
林素珍是个女人,她自然对一个完全由女人组成的神秘组织感兴趣。也许每一个女人都在心里存着一份统治男人的野心,只是这种愿望连她们自己也没有察觉。
荆楚笑了笑,不说话,也不去看她。
林谦和点点头道;“是真的。血鸳鸯令的首脑人物均为女人,但亦收罗男子。而那个纯粹由女人组成的组织则力斥任何男子,她们甚至使用一种只用她们才会懂的文字。在她们那里男人只是奴隶和工具。她们人数虽不算太多,但很精干。江湖上的几次大劫波,都是由她们插手摇弄而成的。据说她们非常隐秘,所以很多事情都只是猜测……”
林素珍又想问什么,但忍住了,看了荆楚一眼,荆楚却很认真地看着林谦和:
“林老伯,我听说这个组织也神奇般地消失了,难道……”
“少爷是想说,是香木剑派下的手吗?”林谦和苦笑:
“不错,一点都不错,正是他们下的手。在六十七年前,有人在南疆发现了一批女人的尸体,她们的打扮都一样,而且手中都有兵刃,身边都放着一些竹片,上面刻着些稀奇古怪的文字。在她们暴死的山谷里,有巨大的迷宫,也有巨大的宝库。在宝库的大门上,有一段留言,说明这个阴毒的组织的来历和罪状,并言明了香木剑派消灭该组织的简单经过……”
“林老伯是因为看见了那个留下的木剑,便猜想那人是香木剑派派来的吗?”荆楚不禁皱起了肩头:“他们为什么要找我们的麻烦呢?”
林谦和缓缓道:“听说,香木剑派的人极少抛头露面,他们的人少得可怜,但功却高得出奇。他们的首脑人物佩带的是一柄神奇的木剑,是由一种芳香的木头雕制成的剑,这把剑就叫作香木剑。据说,香木剑派一旦出现在江湖,往往就预示着一个门派的……消失。,’看来他是斟酌再三,才将“灭亡”改成了。消失,的。
荆楚面色微变:“林老伯是说,他们这次是想灭了我们离魂门吗?”
“但愿不是。”林谦和叹了口气,道:“我也只是瞎猜的。或许这个人根本就只是为了显示武功才使用水剑的。
或许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香木剑派,只是人们以讹传讹,也未可知。”
“不,无风不起浪,香木剑派一定存在。”荆楚坐直了身子,眼中闪着坚毅的光芒:“只是他们若想消灭咱们离魂门,却也没那么容易。”
林素珍接口道:“就是。荆大哥和爹爹的武功都那么好,再加上门下五老、八客卿、十二护法和二十四堂主,哪一个不是叱咤风云的人物?香木剑派要动手管教它有来无回!”
荆楚摇摇头道:“如果世上真有香木剑派,那么他们的武功一定像传说中说的那么高。离魂门的组织不及血鸳鸯令严密,武功也不及血鸳鸯令高妙,香木剑派若要消灭离魂门,当然没什么问题。只是他们在动手之前,也该想一想,杀敌一万,自损八千是不是合算。”
林氏父女的精神不由都是一振。荆楚又对林谦和道;“老伯还听说过一些什么,不妨尽数讲讲,能对未来的敌人多知道一星半点也是好的。”
林谦和不由赞许地看了看他一眼,道:“少爷心思缜密,似尚在老门主之上。”
“大哥就是大哥嘛!”
林素珍眼中闪出了兴奋得意的神色,似乎林谦和夸的不是荆楚,而是她。
荆楚红了脸,不敢正视林谦和。
林素珍几乎已和他紧挨着坐在一起了。他能感觉到她的体温,她的手在他背上轻轻抚着、揉着、扭着、捏着,一时也没安生过。
林谦和只好当没看见。
“香木剑派究竟源于何时,没有人知道,据猜测可能是在北宋年间。这个门派的开山之地是在哪里,也不太清楚。但在四川、贵州、云南一带活动较多一些。甚至于有人说,香木剑派是一个由名医和采药人为主的组织,因为滇、黔、蜀一带草药极多,他们在那里立足,是为了采药。总之,这个门派十分神秘。他们几乎每个人都是绝代高手。只要一入中原,立刻便会引起轰动,就像当年星宿海的人一样……”
荆楚道:“星宿海的武功确是深不可测,而且我听说他们选材极重悟性,若非是武学天才,决不妄传。所以他们一脉的武功才会称雄数百年。”
“我听说以前有个赵轻侯,好像也是从星宿海来的。”
林素珍连忙补充道,颇有些卖弄的意思。
林谦和沉声道:“星宿海的武功确然不凡,但香木剑派显然要更高一筹,单从他所用的武器就能看出来。”
他抚着手中的木刻,慢慢道:“以木为剑,可破坚兵,自然只有内功达到顶峰之人才能办到,而香木剑派的人,均有此能,这就让人不得不生畏惧之心了。幸好据说香木剑派淡泊名利,否则他们想称霸武林,只怕也不是一件很难的事。若是他们确想与本门作对的话,少爷,休怪林谦和说话不好听,咱们还是小心为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荆楚皱眉道:“若是闻风丧胆,不见识见识香木剑派的庐山真面目,就让本门活动全部转入地下,只怕……”
林谦和坐正了,清清嗓子,正色道:“少爷,我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荆楚也坐正了,严肃而坦诚地看着林谦和:“老伯是本门前辈,但有所教,敢不从命?老伯但讲无妨。”
林素珍也已忘了逗弄荆楚,睁圆了黑溜溜的眼睛,怔怔地看着父亲。
林谦和缓缓道:“少爷以为,虚名重要,还是本门兄弟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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