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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为皇-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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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是心思蠢蠢,有个愣的还派兵直接来攻打,想吞并大刀寨占个便宜。
结果……可想而知。
姚千枝是个什么样的‘爷爷’,不招她还憋着坏呢,更何况欺负上门,倒提四十斤的大刀,带着人从大刀寨杀出,直奔来敌老窝儿,把那意图占便宜的那位横着切了八块,冻的硬邦邦,挂了自家寨旗上迎风招展。
吓的围观群众头发都竖起来了。
这一个冬天,或别人招惹,或主动招惹别人,伴着漫天的雪花打打杀杀,收拢败敌,寨子越来越壮大,底下人越战越精悍,大刀寨进入了快速发展期。
——
姚千枝的生活挺美好,然,距她千里之遥的路阳州,留柱儿赤脚踩在薄薄的雪地里,一双无神的眼睛在一片雪白中四下扫射着。
突然,不远处一点点焦黄映入他的眼,留柱儿猛的凛住,狼般的扑上去,跪地扒开雪窝儿,里面是一株已经枯黄了的野菜。
“呜呜……”眼睛赤红,他手脚并用刨开土,指尖泛着青紫将枯黄的野菜挖出来塞进怀里,警惕的四下打量,见周围无人,就赶紧离开了。
远处,半塌的破庙里,枯瘦如柴的妇人蜷缩着偎在墙角,怀里抱着个四,五岁模样的女孩儿,那女孩儿脸色腊黄,头大如斗,身子和四肢却细细小小的。
她身上裹着件看不出颜色的破袄子,一动不动的闭着眼睛,除了微微起伏的胸膛外,竟看不出是死是活。
“娘,招娣,我带吃的回来了!!”门边响起声音,冻的一脸青紫的留柱儿捂着胸口冲进来。
被叫做招娣的女孩儿手脚微微颤了颤,虚弱的睁开了眼睛,“哥……”
“快吃,赶紧吃!!”留柱儿冲进来,从怀中掏出那颗枯野菜,带着泥土往妹妹嘴里塞,“嚼,使劲嚼,咽下去!!”
野菜这种东西,长老了本就硬的很,更何况已经枯黄,嚼在嘴里跟牛皮一样韧,招娣年纪小又饿狠了,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根本嚼不动,却还是拼命的拿牙磨,用舌头舔,把麻绳子一样的野菜硬生生咽下喉头。
脸涨的通红,噎的脖子上青筋都暴出来了,‘膈’的一声,招娣把嘴里的食儿咽下去,脸色依然死灰,眼底却闪出光彩。
“娘,你吃这个。”见妹妹缓过点活气,留柱儿又把一块半个巴掌大,黑呼呼不知什么东西塞进了妇人嘴里。
妇人比招娣还虚弱一点儿,嘴里填了食儿,本能蠕动了两下,睁着那双在枯瘦的脸上大的有些吓人的眼睛,她嘴一张,那块黑呼呼的东西掉了出来,“柱儿,你,你……”吃,你吃!
“娘,我在外头找见了,吃过了。”留柱儿盯着那东西,喉头动了动,连连摇头,可胃却不听话发出‘咕咕’声响。
留柱儿娘闭了闭眼,伸手无力的把那东西掰成两半,自个儿分了拇指大小,剩下的一口全塞进儿子嘴里。
留柱儿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家乡水患,跟着东南西北的流亡讨活,大半年的时间家里死的死,没的没,只余下亲娘和妹妹,走到这荒山野地里,奔波一天找不到丁点人烟,“娘,咱这么走真的行吗?越走天越冷了,北边真的有活路吗?”
南方天暖,就算流亡好歹还有草根树皮可啃,北边儿……大冬天里是寸草不生,且那气候亦不是没经过的人受的住的,虽然是刚刚入路阳州,只能算擦了点儿北方的地皮,但这天气,留柱儿真是有点受不住了。
活了十二年,他还是第一次见着雪呢!!
一点都不美好,丝毫没有浪漫的心思,缺衣少袄,只穿着件单衣的留柱儿,当晚差点没冻死。
“娘,官府说不发水了,也不烧人了,要不咱回乡吧,好歹暖合。”他抽了抽鼻子,身子止不住打颤。
留柱儿娘就伸把儿子抱进怀里,“柱儿,回乡……咱没地了呀,回去咋活?”
南方土地肥沃,一年三熟,乃天下粮米仓,田地之贵不比起北方随处可捡,就连荒地都要五两一亩,熟田更是值二,三十两。
田地贵,米价贱,哪怕手中有田,百姓们活的亦不轻松,日常混个饱腹尚可,但凡有个大病小灾,轻则翻棺材本儿,重则卖屋卖人。
这几年大晋许是风水不好,自小皇帝登基后,不是悍就是涝,在这次发水前,南方已经连悍了三年,百姓们为了活命,大多都已经抵卖良田,花光了家底,凭给地主大户当佃农渡日,这一次大水,紧跟着时疫,地主大户们损失惨重,有倒霉的一命亡了,失去土地和家园的农民们,更不知去向了!
繁华的城池都封门了,并不许流民进入,赶着他们还乡,可还了……又怎样?能活吗?
流民们像赶野狗似的,被赶的四处逃窜,惶惶不知去路,就有人说:北方地广人稀,越临边境越缺人,尤其是加庸关附近,若能赶到那儿,在那儿落户,直接就给发地呢!
当然,这不是没有代价的,若胡人犯边,官府抓人充壮丁亦是毫不含糊,且匪类还多,并不好活……
可不好活,还是能活啊,总比当下饿死了好。
于是就有那无处可去的人,两两三三结伴往北奔。
留柱儿几人就是如此,先前跟他们在一块儿的还有不少人,如今死死停停,就只剩下他们仨儿了。
“柱儿啊,往北走,咱在走,活着到了算咱运气,死了就哪死哪了,省的遭罪。”留柱儿娘压着‘咕咕’作响的肚子,一下一下掐女儿的脸,不让她‘睡着’,“咱是普通老百姓,不比贵人老爷,咱命贱,咱能活!”
“嗯,咱能活。”留柱儿咬牙,忍着饿的火烧般的胃,转身往庙外走,他要去找食儿——野草,树根,冻死的鸟儿,野兽的粪,甚至是观音土……
只要能吃,只要能饱肚,他就要找来,他一定能找来。
他不想死,他要活!!
——
在城门外被堵了,流民们四处逃窜求活,不是所有人都像留柱儿母子那么认命,官府说如何就如何……
无数历史证明,当一个王朝不能让百姓们吃饱饭,一点活路都不给的时候,百姓们就会让当权者明白,什么叫‘人民的力量’。
什么叫‘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灵州招远县,县城大门被愤怒且饥饿的流民们生生拿石头砸开,迈着还在流血的赤脚,他们如蝗虫般冲进县城。
“抢,抢粮食……”
“杀狗官,这些狗杀才,不让俺们活……”
无数流民涌进来,大地仿佛都在颤抖,鲜血,杀戮,烧杀抢掠……百姓们撕心裂肺的惨叫,女人的悲哭,孩子的嚎陶,不远处黑烟升起,大火熊熊燃烧。
县衙的大门被砸开,县令被愤怒的流民们打成了肉泥,招远县成了人间的活地狱。
县府大堂,流民头子黄驴带人踹开粮仓,一袋袋粮食叠着堆满,他冲上前把粮袋踢开,撕碎麻袋,雪白晶莹的米‘哗啦’一声倾泄在地上,黑土白米,那般显眼。
从袋子里掏出把生米塞进嘴里,黄驴使劲嚼着,嘴里牙齿磨的‘嘎吱嘎吱’直响,一边嚼,他一边把米扬到天上。
“弟兄们,狗官不让咱们活,咱们就反了他!!跟着我,有粮食,有女人,有银子,啥都有!!”他震臂高呼。
白花花的米从高空落地,迸发着四处飞溅,那亮眼的白,仿佛飞进了人心。
周围流民们的眼睛赤红,鼻子里喘着粗咧的气。
——
小河村,姚家。
车轮声响,骡子‘嘶嘶’叫了两声,骡车缓缓停在院里,姚天赐和宋氏大包小包的抱着下车,冻的哆哆嗦嗦,眉毛上都挂着霜。
“爹,娘,我们回来了!”推门进屋,他们高声喊人。
“哎,快关上门,别把这点热呼气儿放出去。”季老夫人手里拿着锅铲走出来,招呼他们,“外头冷吧,快进里屋暖合暖合……”
“冷的邪呼啊,以往没经过这样的天,真是够受的。”姚天赐搓着生了冻疮的手,把包袱放在桌上,“娘,东西我们都买回来了,咱要的厚棉布多,店家还给咱便宜了三钱,就是棉花比往常贵不少。”
“天冷,贵就贵吧!”在没经过这样的寒天,哪怕在屋里,季老夫人都冻的直打哆嗦,“说来,得亏秋后那会儿千枝硬着咱们把屋给修了,还弄回来柴伙儿,要不然,这冬天咱们恐怕是难熬了……”
姚敬荣没考出来那会儿,季老夫人亦是农妇,不是没吃过苦,可晋江城的冷真是出乎她的意料——无处可逃。厨房天天烧着柴伙,大炕始终是滚热的,姚家人依然冻的跟灰孙一样。
南方不懂北方的冷,再加上姚家是在艳阳高照的时节被流放的,行李里根本没准备厚衣裳,秋日那会儿家底还让收税的给掏空了,季老夫人准备冬衣的时候,就略松了松手,布料薄了点儿,棉花少了点儿……
结果,这不就接受教训了吗?
说真的,要不是姚千枝自掏腰包把姚家危房修补整齐,抹墙换瓦,又在寒冬逼近的时候带领寨中人狂砍了一天柴伙,姚家人这会儿哪还能健健康康的瑟瑟发抖呢?
早不行了!
“咳咳咳,早些把厚衣裳裁了,孩子冻的够呛。”屋里,老脸灰青的姚敬荣缩背抱怀的走出来。
“哎。”季老夫人就应着,高声把都窝在火炕上的姚家一众唤出来,将布料和棉花分了,叮嘱着要快快的做,“眼瞧要过年了,这是咱们在小河村的第一个年头儿,穿身新衣裳,新年新气象。”
“知道了!”
“祖母,我们马上就动手。”
大冬天的,姚家人亦逃脱不了被窝的封印,然季老夫人既然说了,她们三三两两,有气无力的也都答应了下来了。
“娘,你怎么不说话?”姚千蕊手里捧着一匹蓝布,转头想问问亲娘意见,就见她神色不对,连忙问道。
宋氏原怔怔的站着,仿佛在想什么,听女儿唤她竟没回话,而是猛的打了个冷颤,神色带着几分恐惧。
她这样子实在太打眼,明显就是有事,一时间,屋内众人俱都停下来望向她。
“大兰,怎么了?”李氏关切的问,上前去摸她的手,只觉满手湿腻,冻凉入骨,便惊呼,“哎唉,这是冻着了吗?”
“四弟妹,我这有暖手的炉子。”姜氏把姚天达做的炉子从怀里掏出,一把塞进宋氏手里。
“老四家的进屋,炕上暖合。”季老夫人拉她。
孩子们也乌鸦鸦的上前,你一句我一句,搓手摸脸的关心着。
“娘,嫂子们,大兰不是冷,她是吓着了。”宋氏对众人的动作反应缓慢,没半点往日精明,见众人真有些急了,恐她冻傻,姚天赐就叹息把妻子拉到桌边,扶她坐下,摇着无奈着说。
“吓着了?可是青河县里出了事儿?”姚敬荣就问。
“县里来了好些流民,实在安置不下,天又太冷,县令不肯舍粥舍衣,路旁全是冻毙的死尸,我和大兰去买布的时候,就见官差用拉粪的车往城外乱坟岗子运呢。”姚天赐满心哀怜,“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活生生的人,我们路过正街的时候,瞧见有几个流民冲击县衙,正被官差屠杀……”
“血从台阶上漫下来,染的满地是赤红,刀都割脖子了,那些流民虚弱的喊都喊不出声……”摇头捂上眼睛,他仿佛不忍在说下去。
宋氏在旁默默听着,身子不住的颤抖,眼角泛着泪,李氏和姜氏忙搂住她,心里难受的很,季老夫人长叹一声,轻轻拍着几个儿媳的肩膀,安慰她们。
“流民……是南方水患那些吧?如今朝廷还没安排吗?怎么能,能这样?”
“流民不归乡,田地怎么办?南方是天下粮仓,这是动摇国本啊!”
“真真不该……”
“大臣都在做甚?难道不知国之重在民,民之重在田吗?”
姚家第三辈不拘男女,打小儿受的是一样的教育,听得这般事,反射性以国本证论起来。
“唉,国将不国啊!”姚敬荣在一旁摇头,满脸悲色。
到是姚千枝没说话,只默默听着他们讨论,半晌偷偷给姚千蔓使了个眼色,转身往院里去了。
姚千蔓眉头蹙了蹙,悄无声息的跟随,“千枝,找我什么事?”
姚千枝坐在磨盘旁,抬头看着她,“我觉得最近时局不对,山上来投奔的人太多了,恐怕要乱。”
“乱?”姚千蔓有些惊,“乱什么?”
“乱什么?呵呵,造。反呗,王候将相,宁有种乎嘛!”姚千枝挑眉。
“反?不,不会吧。”姚千蔓吓的直磕巴,完全不敢相信。
自幼受圣人言,读四书五经,家国天下,哪怕姚家被抄家,被流放,她都不敢对御坐上的皇帝有丝毫怨言,顶多腹中暗诽:国有妄臣。祈求日后皇帝亲政,文成武德,力揽狂澜。
根本不能想象,有人会为此而造。反。
“朝廷堵了所有活路,为了挣命,人什么事干不出来?造。反怎么就不行。”姚千枝嗤笑一声,“昨天我从寨子里回家,在离村子不远的地方还看见有个尸首倒在那儿。”
“流民已经到了这里,有死的,肯定就有活的,有入山为匪的,就有野外流窜的,咱们家都是读书人,伯母妹妹们还是女眷,饿狠了的人就不是人了,什么都干得出!”她满面郑重的说。
“……那你想怎么办?”关系家人安全,姚千蔓亦紧张起来。
“你说,我跟他们坦白了行不行?把人接到山里去。”姚千枝伸手摸摸嘴唇,见姚千蔓一脸为难,不知所措的模样,就咂舌,“要不,我在派人打听打听,看具体情况在具体定?”
姚千蔓赶紧点头,“这个行,你那寨子,额……咱家,咱祖父祖母,还有伯伯婶婶们……”都是良民啊!!一时肯定接受不了,“咱们得给他们时间,慢慢透消息才好。”
“猛的告诉他们……”怕受不了呀!
“那成,我在想想办法吧,要是情况不严重,咱们就慢慢来,如果真乱起来了,就顾不得许多,直接跟我上山。”姚千枝拍了拍腿。
“行,到时候我跟你一起想办法。”姚千蔓狠狠点了点头。
屋里姚家连男带女一群人还在为朝廷政策或为难,或伤怀,或斥骂,或愤怒。屋外头,两个女孩子却已经默默的决定了他们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旅程’。
作者有话要说: 顺利拐带良家公子霍紧紧一枚。
第三十八章 亡国奴
商量下计策; 次日姚千枝找借口上了山,盘腿坐炕稍; 把虎皮裹身上; 她抱着膀琢磨该如何行事; 才能最快打听到远方的消息。
“……花儿,你去请下霍师爷; 说我有事找他。”好一会儿; 她突然扬声喊。
“是; 大当家的。”在门边站岗的王花儿应了声; 快步离开。
半晌,霍锦城内裹大棉衣; 外套紫貂皮,棉裤秋裤……里三层外三层; ‘滚’着就进来了; “主公何事唤我?”他站直了喘着气问。
“我记得你不是结交上了加庸关高层姜家的人吗?想办法打听打听,南边到底什么情况?晋江城里大批流民涌入; 跟官府和百姓起了很大冲突,说是丧了不少人命。”
“虽说如今看起来跟咱们关系不大; 寨子里还能多收些人,可终归; 流民四起不是好事,还是要尽量掌握些详细情况,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姚千枝仰脸问他,“怎么样?为难吗?你能不能打听到?”
“这……”霍锦城垂头思索半晌; 郑重道:“主公放心,此事交与我。”
费尽千辛万苦,总算结交上了姜姓人,得知姨母的近况,他正愧疚花了寨子里那多银两却毫无甚回报,这次,不要粮不要人,只是说话而已,姜家人总不能拒绝了吧。
毕竟,霍锦城自认,套消息这等事,他还是挺在行的。
——
晋江城,望江楼,冬日凛冽,寒风萧瑟。
姜熙坐在三楼靠窗边的位置,提着酒壶一杯一杯的独饮。
他约莫十八,九岁的年纪,相貌英武,剑眉星目,身材高大,穿着一件蓝色云翔符蝠纹劲装,椅背上搭着件黑色大麾,皮顺毛滑,根根油亮。
看起来,应该是个少年英武,春风得意的岁数,但不知为何,他眉宇间却始终有些郁色,背有些微拘,仿佛丧气极了。
楼下脚步声响起,‘蹬蹬蹬’有人缓慢走近,入耳是低沉磁性,带着歉意的声音,“劳姜公子久等,实是霍某之过。”
正在发呆的姜熙连忙抬头,“霍兄来了,快快请坐。”他露出个笑脸,才显出些少年人特有的朝气,“是我来早了,怎么能怪罪霍兄?”
他起身将霍锦城让到坐位,关切道:“我瞧霍兄神色不错,可是身体好些了?”
“劳姜公子挂念,已是无事了。”霍锦城笑着坐落。
姜熙——加庸关大将姜企之子,亦是霍锦城姨母膝下唯一的孩子。还未加冠的年纪,很是善解人意的脾气,性格亦温和。
不过,就算是唯一嫡子,他并不得姜企的喜爱。
霍锦城的外家姓王,世代书香门地,在燕京亦很有名,他娘能嫁进霍家为长媳算是门当户对,谁都不高攀谁。然,姜熙亲娘小王氏远嫁边关,还给了个武将,确实是有些低嫁的。
若是庶女到无妨,可小王氏真是正正经经的嫡女,只可惜,命运确实坎坷了些。
她幼年定过一次婚,对方没长大就淹死了,避了几年风头又订了一门,这回到是顺利,三书六聘都下过,就等着过门了,结果未婚夫才子风流,跟个烟花女子闹的满城风雨,碍着名声,作了一通,王家妥协同意把烟花女子纳进门,未婚夫亦没坚持‘真爱无敌’,要让那女子当正妻,而是高高兴兴同意了……
结果,跟‘真爱’庆祝的时候太高兴,太激动,直接马上风死床上了。
连死两任未婚夫,流言蜚语就传起来了,小王氏年纪小,又忧心未来,神情恍惚着在花园里跌了脚,额头磕个半指长的口子,彻底留了疤。燕京实在嫁不了好人家了,王家这才将她远嫁至边关,还是武将人家。
——想的就是武将粗鲁心宽,不至于太追究。
不过,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姜企粗鲁是粗鲁,心并不宽,又喜好美色,未娶前家中就置有数房美妾,小王氏相貌普通,还破了相,身缠绯闻,夫妻俩感情并不好。
成亲数载,庶子庶女一堆,小王氏才产下了姜熙一个儿子,爱如珍宝,但……俗话说爱屋及乌,姜企偏爱宠妾长子,姜熙习武天份还平平,性格温吞,根本不得姜企重视。
尤其此回霍家出事,诛连三族,妻族亦在其例,王家跟着倒了霉,在姜家内宅中,小王氏就更被乌鸦鸦的美人们挤的不见天日,而姜熙,亦被姜企远远打发到晋江城,做了个小小的千总。
庶子们留在身边细心教养,嫡子却给安排了个七品小官儿不闻不问,姜熙是难受的,不过他性格确实温和,为人还孝顺,不愿让母亲为难,便老实听话的上任。
不过心中难免郁气,每每长嘘短叹。
至于霍锦城呢,前段时间他为了私盐之事留连晋江城,跟陶掌柜的勾心斗角,从他那里得知姜熙的消息,因是正经的表弟,就废了些心思勾搭上,姜熙确实温良,自幼还生活在那样的环境,最受不得旁人对他好,几次见面下来,两人就开始称兄道弟了。
坐定寒喧几句,推杯换盏,喝了一会儿,霍锦城闲聊似的无意道:“最近派人走商,底下人跟我说流民四起,哪哪都不平静……”在姜熙面前,他的身份是个行商。
“如今……唉,因南方水患,流民无处安所,朝廷又拒……咳咳,四下确实不太大平,霍兄的生意,我劝着还是缓缓,看看局势在做安排。”姜熙还挺关心,温声劝他。
“缓缓?这……”霍锦城皱眉做为难状,“姜公子知我情况,商人嘛,看似家财万贯,底下无数张嘴等着吃喝,哪里能缓?”他摇摇头,无奈长叹,“过几日子若情况还不好,说不得我就得亲自出行,探探路了……”
“霍兄千万不要!!”姜熙大惊失色,“如今局势危险,流民霍乱,四处烧杀,南方不少地方都被乱军占了,杀官抢粮,就连泽州都有流民冲击,那里就临着咱们充州,不过数百里……”
“已经乱到这种程度了吗?朝廷怎地不管?”霍锦城心中大悸,面上却仿佛并不相信。
“朝廷如何管?南边悍了三年,国库早就空了,振灾振不起,平乱没有人……”既然开口说了,姜熙就不在瞒着,“万岁爷年幼,韩首辅掌权朝臣并不心服,地方各自为政,阳奉阴违,就算有余力平乱,亦不会随意出头……”
到底是大家公子受着精英教育长起来了,就算不受重视,该会的还是会,眼光自然是有的,只是生性温吞,不受重视自然不会表现,现今面对霍锦城温言细语,刻意哄着他说,就不由畅所欲言,“……霍兄,天下时局确实不好,莫说旁人,就前几日晋江府台请我父借兵守城,都被婉言拒绝了!”
“晋江城也要乱?”霍锦城神色不由郑重起来。
“你且看看这下头……”姜熙苦笑,拿手向楼下指去,便见不远处街角有个草绷,里头站着两个讨饭的人,一男一女,俱都骨瘦如柴,似是夫妻模样。
腊月寒天,他们衣衫褴褛露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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