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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为皇-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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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剿灭安匪后,这个月,这是第四次菜市口儿问斩了吧?”一旁,书‘太白楼’锦阁中,三楼包厢的雕花窗微微打开,乔氏站在窗边,看着楼下的情景,转身低声问。
“这个月四次,上个月六次。”端坐上首,姚千枝靠着椅背,低声回。
“算算,杀了小一千人了。”乔氏喃喃。
“做什么孽,受什么果。战场杀人是英雄,屠万人雄中雄,吃不饱活不了的时候,人的道德底线自然降低,这很正常,但是,底线在低……总还是应该有的。”姚千枝端起酒灌了一杯,叹息道:“剖腹杀婴,活吃人肉……这不是杀,这是虐。”
“暴。虐无度,以杀戮为乐,已经不配称之为人,杀多少?又有什么可说的,反正都是牲畜。”她侧目抿唇望乔氏,“难不成你还怜惜他们?”
“呵呵,怜惜他们?我万没那份爱心。”乔氏失笑,深深看了外面惨状两眼,转身行至桌边,停顿半晌,突然深深对着姚千枝福了一礼。
“你这是做甚?”姚千枝挑眉疑惑。
“我得感激姚大人,如果不是您,下头哭喊嚼人肉的,就得有我一个。”乔氏垂着头,恭恭敬敬的福身,背脊弓出个优美的弧度,透着股子挚诚。
看着她,姚千枝抚了抚鼻子,有点讪搭搭的道:“你不必这般,我救小郡主是因为你的承诺,是计算过觉得合适才会出手,不过交易罢了。”
“当初交易内容是我为姚提督求泽州总兵之位,您救回我的女儿,为她壮声势,在此之前,为保您的利益,孩子可以养在您那儿。”乔氏颤微微起身,“但如今,总兵位您没拿到,孩子却已经还我了,您还将娇儿养的那么好……”
姚千枝听着,摆手道:“我是觉得你人不错,行事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值得交个朋友……”
自乔氏来寻她,两人有了接触起,姚千枝就挺欣赏她,孩子救回来传她个信儿,结果没半个月的功夫,谦郡王府色色办的‘妥贴’,不过月余,她就彻底掌握了一切,外界风传还好,这类婉转阴柔的手段……姚千枝是不会做,但不做,并不表示她不赞同……
乔氏已经做到了她能做的一切,姚千枝尊重有能力,并愿意为生存努力的人。
她愿意结交这样的人,哪怕提前付出些什么。
“不管如何,您的体恤,我不能视做理所当然,感激——这是我应当做的。”乔氏便道,见姚千枝抬手示意她落座,才笑笑坐到下首位,姚千枝的对面,“姚提督,王府如今的情况,我方才已然跟您说过了,严侧妃'落’了胎,不日既亡,谦郡王生死亦尽掌我手,随时都可以……”让他死!
“谦郡王府已经没了传承,所以,我觉得,过继之事,可以开始了。”
弄死谦郡王不是最终目地,女儿平安回来了,乔氏还想给她个稳妥的未来呢。
“你是想给小郡主过继对吧?有目标没有?”姚千枝就问她。
乔氏蹙了蹙眉,“谦郡王无嗣,按理这情况应是朝廷下旨,从宗室子中过继,通常情况是过给谦郡王,不过,月前我就给娘家通了信,家祖应允会全力相助,想来还有回转余地。”
“不过,家祖的意思,还是要给我过继,我是谦郡王世子妃,以亡夫名义行事名正言顺,终归方便些,但是……”她脸色微沉,顿了顿。
“你不愿意?”姚千枝毫不意料的著定。
“自然是不愿的,我身后有靠,手中有银,守节的宗室妇……自认不管怎样都能活的好,然我娇儿……嗣妹怎跟嗣母比?若是过继到我膝下,我活着的时候还好,等我死了,娇儿傻傻的,不得任他们摆弄?”
“我做出这等事来,甘下阿鼻地狱,不就是想给我娇儿找个未来依靠,能锦衣玉食,无忧无虑的活一辈子吗?我活着的时候,娇儿用不着他们疼,我死了他们在错待,那我过继干什么?凭甚白白舍个爵位?”乔氏紧紧抿唇。
姚千枝看着她,沉默半晌,“你的目标是谁?”她问,“想让我做什么?”
“我的人选,楚源第三子——楚导。”乔氏轻声。
“楚源?”姚千枝蹙眉回忆,“敬郡王世子?他不是只有两子吗?”哪来的第三个儿子。
“楚导是婢生子,生母乃世子妃院里的洒扫丫鬟,叫草茉,楚源醉酒失礼令她有孕,不过,因她出身卑贱,相貌普通,大字不识,楚源厌她粗鄙,并不宠爱,哪怕有孕亦未曾提妾,后,草茉生子难产而亡,敬郡王府里盛传楚导克母……”
“楚源不缺儿子,两个嫡子健健康康,便不大在乎庶子,楚导在世子妃手底下长大,又没有亲娘,活的挺艰难……”乔氏徐徐道。
“这个楚导,多大了?”姚千枝突然开口问。
“四岁。”乔氏抿唇。
姚千枝就笑了,“四岁啊!”半记事儿半不记事儿,还真是养的熟的年纪。
“楚导是宗室子,身份足够,岁数还好。我两家若达成默契,递折进京,在由家祖出力,这事儿,应是能成。”乔氏便道。
“所以呢,你想我做什么?”她在燕京又没关系。
“我嫁到泽州府这么多年,一直守节,连府门出少出,不拘楚源还是世子妃都无甚交情,连见都未见过。”乔氏便叹气,“且,姚提督,您大概不大清楚,我两家王府,虽然同为宗室,同镇北方,然关系并不好,交际甚少……”
敬郡王和谦郡王彼林而居,按理交情应该不错,但细品起来,实则不然,两符的关系其实挺微妙——早数代,大晋开国那会儿,晋太祖往充州、泽州两地派州牧时,本应是谦郡王先祖守充州,谁知这位鸡贼些,递了话儿给当时的太祖皇后,讲情换封地,把敬郡王一支踢到了充州,自个儿占了泽州。
弃州、泽州——虽然都在北地,挺荒凉的,然而充州毕竟临近加庸关,胡人时时进犯,危险性是不同的。
因为这事,两家几乎打成烂桃,老死不相往来。只是时过境迁,数代下来彼林而居,关系多少缓合了点儿,偶有接触,亦不过面子情儿。
“……最起码,过继孩子到娇儿膝下,这等并不符合大晋条律,需走关系花人情的事儿,我做为谦郡王世子妃,是不好主动出面,直接开口的。”乔氏就道:“还想请姚提督做个中人,表示一下立场。”
“我跟敬王府,没什么交情啊……”姚千枝满面为难。说姜企还行,多多少少打过交道?敬郡王府,大门冲哪边开?
“通过姜将军亦是可以,听说他那人挺讲究,收了银子就给办事。”贪就贪,她有钱!乔氏含蓄的笑笑,垂手摸了摸袖子。
姚千枝就有点犹豫,姜企那人……说真的在没彻底站稳脚根,彼此势均力敌之前,她并不想在接触了,实在是,少少打过几回交道,这人太贪,野心还大,一不留神让算计了,她还没法报仇。
人家雄居加庸关,挡着胡人,她明着暗着下手……感觉不太好。
跟民族罪人似的。
不过,事到临头,“这事儿交给我,我会看着想办法,不过,你那边儿……”带着几分为难,姚千枝答应下来,复又抬眼望乔氏,欲言又止。
乔氏多聪明的人呐,瞬间就懂了,“姚提督放心,自谦郡王‘中风’后,我便‘代’他老人家写了折子,自言体弱老迈,无力管理泽州,请封个总兵……八百里快马送出,想来已经到燕京了。”
“有谦郡王上书,家祖美言,想来此事问题不大。”乔氏含笑,挺有信心的模样。
泽州府治下四城,其中有三座中都落姚千枝手里了,但能名正言顺就比偷偷摸摸强,乔氏这么一说,她还挺高兴的,“夫人既如此有把握,那我就放心了。”
盟友有能耐,又靠谱守信,同样的,姚千枝当然不能掉琏子,“敬郡王世子那边就交给我,你等我的消息吧。”
“那我便敬候姚提督佳音。”
“末将亦然,等夫人传来燕京喜迅。”
乔氏低语,姚千枝高声,两人对座而望,相视而笑。
——
泽州府这边儿,两女人讨论着爵位继承,一州权柄,燕京万圣长公主府,云止坐在红漆大案后,手里捧着个刚刚抄录下的折子,两眼望空,呆呆望向窗外。
外头,帘子微掀,小厮青果端着茶盘走进来,轻手轻脚放在案前,“都尉,喝点茶吧。”自家都尉打下朝回来,好几个时辰了,水米不打牙,俯案就书写,好不容易这会功夫歇下来了,他赶紧催促,“要不,奴给您端些膳食来,大厨房一直热着菜呢。”
“……”云止怔怔的望天,好像没听见。
“都尉?”青果微微扬声。
“啊?!啊!不,不必了。”云止这才反应过来,摆手拒绝,垂头望着手中折子,他沉默了好半晌,终于长长的叹了口气。
“这真是万万想不到……”他喃喃。
“什么想不到?”青果瞧他神色不对,不由好奇问,“您这是怎么了?”回府后就处处都不对,没听见哪儿个地方又造。反了呀?
怎么一脸牙疼表情?
“谦郡王病重,中风了。”云止轻声。
“谦郡王?就是泽州牧吧,奴记得,前些年他往燕京来贺万岁爷登基的时候,岁数就不小了。快七十的人了,生老病死,难免的嘛。”青果一愣,随既反应过来,轻叹一声,“奴记得,谦郡王爷进京时,是携世子同行,如今是上折子请立了?”
“谦郡王世子没了,早几年就病死了。”云止沉声。
青果就,“……这奴还真不知道。”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他大惊,“哎哟,那谦郡王府不是绝嗣了,泽州怎么办?那是他家世代镇守的呀。”
虽然就是个招牌,好歹总得有的,皇室得表示待下宽厚……从小跟云止长起来,一同读书,一起骑射,青果对这等操作,算是门清儿!
“今日朝堂讨论的就是如此,说要过继。”云止便道。
“那不是挺好的嘛,过继总比绝嗣强,是商量人选吗?”青果挺好奇的,云止就抽了抽嘴角,“还没到商量人选那步,如今正闹着的,是过继给谁!”
“过继给谁?自然是谦郡王爷啊。”青果理所当然的说。
“谦郡王世子妃还活着,数年守节,膝下还有个女儿。”云止道,见青果皱眉摇头,一脸‘那又如何’的表情,便补充,“谦郡王世子妃是乔阁老的长孙,宣平候的侄女,乔院首的女儿,乔翰林他妹妹……”
“小北县主是她娘,宛如郡主是她外祖母……”云止面无表情的数着,青果汗就下来了,“那,那就过继给世子妃呗,反正都是谦郡王府的,过给谁不是过呢?”当爹还是当爷爷,有什么区别??
“关键谦郡王上折,是要过继个孩子给他孙女。”云止揉着额头。
“孙女?”青果就愣了,这是什么骚操作?“朝廷律法……有这么规矩的吗?都尉您就因这事头疼?”不至于吧,没听说府里跟谦郡王有什么瓜葛,怎么就茶不思饭不想了?
“不,不是……”云止闭眼,手里紧紧捏着折子,面色微苦。
随着谦郡王请过继嗣子的折子而来的,还有另一封看起来不大起眼,实则内容很‘惊悚’的奏折——为旺城提督姚千枝请封泽州总兵——
二品大员!
最近,灵州黄升又占一城,还出兵攻打了五里县,就距离燕京三百余里,所幸没成功,依然把众朝官们吓的够呛,泽州那等偏远地,哪怕是请封二品武官,在他们看来,都没有世袭爵位重要,并未引起多大重视,只有乔阁老提了几句,乔家人隐晦赞同,随后就没了下文。
不过,退朝后,他到是瞧见乔院首追着韩载道去了。
乔家在燕京是第一等的世家,保皇派和外戚党哪边都不靠,算是站个中立,乔院首身为乔阁老嫡二子,本身翰林院首座,他追着韩载道去了,按理云止很该阻止,想方设法的打听,然而……
乔家支持姚千枝任泽州总兵,而姚千枝……他认识!
还很熟!
熟的这位都摸他腰了!
下意识抬手按了按腰带,火辣辣的触觉让云止面颊通红,什么情况啊!这才多长时间,有没有一年?姚千枝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她到底是怎么爬上来了??
五品提督到二品总兵,她背后绑了窜天猴吗?
还在燕京的时候,他怎么没发现锦城有如此天赐的能耐?连乔家都能勾搭上,举家帮着说话,早干嘛去了??当初若有乔家相助,霍氏一族说不定不用死啊!
保皇派未必输的这么惨!!
云止心中呐喊,简直想流泪。然而,就算在不愿意承认,他都明白,姚千枝的提督之位,或许有霍锦城在背后相助之功,但总兵就……
不拘是谦郡王府还是乔家,都已经超出了好友的能力范围,所以……单纯就是因为姚千枝?
云止把牙咬的‘嗄嗄’响,扣着茶碗边沿,心里百般不想承认,但事实摆在眼前,头一回,末去霍锦城的身影,他里里外外,正正经经的‘看见’了姚千枝!
——
燕京那边,乔家跟韩载道婉转而艰难的周旋着,云止默默观察,偶尔侧面插把手,帮个忙儿。泽州府这边,姚千枝把霍锦城扔在棉南城镇守,独自回了旺城。
早便传信回来,将此间种种尽数述尽,姚千蔓快马传来好几次话,让她回城相商,不过一直没道出功夫,如今,跟乔氏有了一定,两相默契,姚千枝自然打马回城……
她还揽了中间递话儿,帮乔氏和敬郡王府牵线的活呢。
“这事儿有点难办,宗室传承,过继子嗣什么的,咱们这身份……插手实在不方便啊。”将一众人拢在提督府,姚千枝大刀金刀坐在上首逐一寻问意见,姚千蔓便蹙眉道:“一个弄不好,里外不是人,咱们跟敬郡王府没打过交道啊。”
“还是得通过姜家吧,上一回打婆娜弯时合作的不是很好吗?要不把姜将军请回来,商量商量?”季老夫人开口。
她所说的‘姜将军’,当然不是姜企,而是姜熙。
这位如今正在岗城平乱,半明不白的,其实算是被姚千枝收在麾下。
虽然他不怎么想承认。
姜熙:霍大哥你坑我!这破船上去下不来啦!
“姜熙……哎呀,通过他转到姜企,在从姜企联到敬郡王世子,这是转了多少弯儿,且,姜企贪婪,咱得给他多少好处?”姚千蔓轻敲膝盖,“我是真不想跟他打交道,那不是个让人的茬子,一个弄不好要吃亏的。”
“不找他怎么办?直接登敬郡王的门儿?”季老夫人摇头,“那不是求人的态度啊。”
屋里一众均都沉默,眉头紧紧皱着,刹时间空气都凝结起来。
突然……
“如果,就单纯帮着联络劝说一番,不强求结果的话,就让我来吧。”幕三两优雅坐在绣蹲上,轻抿了口茶水,悠然开口,“敬郡王世子嘛,我认得。”
熟的很!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在我看来,乔氏不是慈,她是傲,她要不是骨子里透着那么股傲,基本不会发生这种事,但你要说她不该傲吧,人家有能耐,家世硬,手段还够……
第六十七章
幕三两这句话一出; 屋里的气氛突然更加凝重了。
无数双眼睛聚集在她身上,半晌; “你又认识啊……”姚千枝幽幽的道。
真是; 说不出的感受; 晋江城第一名妓竟然这么红吗?
应该不止晋江城,幕三两这关系; 都快冲出北地……哦; 不; 还有婆娜弯; 这是冲出晋国大门了呀!
“不过露水交情,当不得什么; 到还说得上话。”幕三两谦虚的笑笑。
“说得上话就比拐两道弯儿强。”姚千枝就叹,扬眉问她; “这事儿; 你有把握吗?”你这身份上门说,“……没问题?”人家不会觉得突兀冒犯?
“提督放心; 若觉为难,我便不会开口了。”幕三两很自信; “又未说一定要劝成,不过牵个线搭个话罢了; 不碍的。”
“你一惯稳重,如此著定,那就去试吧。”姚千枝沉吟片刻,拍板决定。
屋内; 季老夫人微微蹙了蹙眉,仿佛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住了嘴。
幕三两余光瞧见,神色微黯,随后很快振作,俯身领命,“多谢提督,您等奴的好消息吧。”她声线略高,并不符合往日低调做风,姚千蔓好奇瞧了她两眼,姚千枝却抚掌赞道:“好好好。”面上恍若未见,心底却暗自斟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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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三两不是个光说不练的人,说干就干,前脚刚刚答应姚千枝,后脚,她就托关系联络上了敬郡王世子。
相约:小楼一见。
嘴上,她说和敬郡王世子关系不深,露水交情,那不过是谦词,实则,幕三两跟楚源瓜葛其实挺重——她十三岁出道,第一个客人,就是楚源。
正经,两人是‘拜过堂’的,足足好了两,三年的功夫,幕三两手里那点实货儿——琴棋书画——之流,连通身优雅气质,都是楚源手把手教养出来的。
两人相交少时,她十三,四岁,楚源二十出头,最美好的年华,很是如胶似漆了几年,直到敬郡王世子妃连生两个儿子,腰杆子硬了,频频进言楚源‘敬贤能,远色相’,他们才慢慢淡了。
感情淡了,习惯还在,幕三两和楚源依然保持着一年见个三,五次的频率,偶尔抚琴下棋,说话谈心,从红袖添香,过渡成了红颜知已。
当然,这是楚源单方面认定,就幕三两而言,她从来只觉得自己是个‘讨巧的服从者’,‘无害的倾听人’罢了。
就这么着相处了十多年,狗都处都感情来了,更何况人?楚源虽然从未提过要给她赎身,事实上,幕三两也不敢让他赎,但……书信一封,把人叫过来这事儿,却是极容易的。
晋江城,春风小楼。
自八岁起,幕三两居住了将近二十年的地方。
踱步在布置淡雅的小楼内,她左右环视,最终跪坐在小案前,抬玉腕执壶,将碧玉的汤茶倒进碗里。
楼梯处,沉重的脚步声传来,楚源倚在门边,静静看着她。
茶水缓缓倾泄而下,发出‘泊泊’水声,幕三两缓合着眉眼,垂目专注的瞧着茶碗,纹丝不动。
“……许久未见,三两风采如初。”站了半晌,见没人答理他,楚源讪笑开口。
幕三两抿唇,侧头望他,“世子爷久久不至,还言甚我的风采?”她轻声,语气似嗔似怨。
“三两这话说的不对,你已赎身而出,脱了风尘,我既为你高兴,愿你远离尘嚣,自不好在打扰你,如往常般来往。”楚源大步上前,跪坐她对面,摇头道:“你已是良家女子,我若还是随意,那你耗力赎身还有何意义?”
“远离尘嚣?呵呵……”幕三两低笑,抬手将茶碗递过去,“世子难道真认为我赎了身便是离了尘世?这世上纷纷扰扰,哪怕天皇老子,又有谁敢说远离世俗,寸尘不染?”
“就是无人,方显珍贵。”楚源长叹一声,端起茶碗抿了两口,“三两的茶还是如此好,淡雅悠远,自你离后,我便少尝其味。”
“接我入你后院,红袖添香,不就能时时相见了?”幕三两挑了挑眉,斜眼睨他,楚源瞬间讪讪,“三两莫要玩笑,你我关系,扯上旁个便不对味了,你入我后宅,哪能时时自在?”
“不对味儿……呵呵,我竟不知你说的是什么味儿?”幕三两眸光婉转,心底冷笑。说甚情啊爱的啊,她当初不过青楼女子,朝不保夕,红袖添香,时时自在,听起来真是甜蜜,然则细品起来,那是个屁?
连个承诺都没有,她比通房丫鬟都不如。
好歹通房丫鬟怀个身孕还能提妾,但凡肯争能斗,未来就有保障,她有什么??人家随用随丢,她连个句抱怨‘薄情郎’的话都不敢说。
本就是欢客妓。女,说个屁的红袖添香,真是……
想当初,她竟还真的一心一意扑在这人身上,夜夜难眠,时时苦楚,觉得他能救她出苦海,是对她真心真意……如今想想,自个儿都觉得泛恶心。
幕三两抿唇,掩下心头厌恶,嗔怪道:“得了吧,我都赎了身是自由民了,想娶我的人晋江城里都摆排不开,谁愿意入你的内宅当妾啊?”她轻笑,见楚源脸色瞬间阴沉不悦,不免暗讨:男人呐……口中却道:“你院里不好混,我可还记得着世子妃一脸鄙夷的模样呢!”
当初她跟楚源如胶似漆那几年,好是真好,世子妃都恨她,还在她被邀进府献舞时,亲自来见过她……人家是贵女,是嫡妻。她是红袖,是名。妓,那一刻,面对世子妃的眼神,幕三两真真羞愤难当,恨不得有个地缝儿直钻进去。
就是那会儿,她才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赎身做良,百死不悔的。
“你我相见,提那黄脸婆娘做甚?没得败了兴致。”想起家里母老虎般把他院中‘打’寸草不生的世子妃,楚源不免晦气,连连摇手,并不想提,然见幕三两眼波流转,一脸似笑非笑,就垂头丧气道:“罢罢罢,你今日寻我来到底何事?别说就是想念我……你自己不觉得假?”
“你十三岁跟了我,算是我手底下长起来的,我自是了解你。跟了姚提督,得了个女子做靠山,在没你厌恶的那些事儿,乐不思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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