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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为皇-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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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起来,投别人吧,带着女眷,想想都觉得危险。
  盘龙寨最合适了,有地儿有盘儿,结果还沾着官家皮儿占不了,王大田可惜的心脏直抽抽。
  “大田叔,你们若实在没有去处,不如想想归乡之计。”因伤未愈,霍师爷脸色有些苍白,捂着唇轻咳两声,他垂着眼帘提议。
  “归乡?这,这咋行?咱们好不容易才跑出来!!”狗子头发都惊竖起来了,急急的抢话。
  “杀良冒功不过一时,如今胡人早退,捷报已传燕京,加庸关功过相抵,并不需在玩这些花活儿。晋山脚下鱼龙混杂,寻个偏远地介儿避开官府立个小村并不难,实在不行上山插杆,总是故乡地介儿,不比旁处强?”霍师爷垂着眼帘,轻声说。
  “这……”王大田踢了一脚还想说话的狗子,心里暗自琢磨,觉得这小白脸师爷说的还挺有道理,不管是当农夫还是当土匪,总是离家乡近点儿好,旁的不说,远亲近朋都在一处,消息通灵,跑都方便点儿。
  亲不亲故乡情嘛。
  “那咱!!就回!!”悄悄的回,打听清楚了,不行在往出跑,反正有银子了!!
  王大田咬牙决定。
  “我名霍锦,乃并州人仕,家中遭了水患在无亲人,也无处可去,到不如跟着大田叔,多少有个照顾,不知……”意下如何?霍师爷——霍锦城言词恳恳。
  “霍郎君愿意随行,咱们求之不得,您是学问人,救了咱们性命,在没在不愿意的。”王大田大喜,没口子答应下来。
  霍锦城勉强笑着点头道谢,嘴唇苍白没有半点血色,眼眸深处,却蕴藏着刻骨的仇恨。
  韩太后,韩首辅——祸国之贼,杀他霍家三族五百余口,父母兄妹陨落的陨落,入坊的入坊,只余下他一个,在好友相助下苟且偷生。
  加庸关守城大将姜企,他记得嫡亲的姨母便是嫁给这人,落到这境地,他此时是无仇可报,无处可去,去到加庸关,到未必会去寻姨母,免得连累人家。但霍家三族被抄,他留下血缘最近的便是这姨母,总想去看看。
  “那就多蒙田叔照顾了。”沉默半晌,望着燕京的方向,霍锦城长长叹了口气,回身对王大田施了一礼,一行人收拾行囊,没多做逗留,顺着森林匆匆离开,奔晋江城的方向而去。
  ——
  霍锦城等人行踪暂且不表,在说姚家这一行,在驿站歇了两天,给钱元宝养了养伤,表面收了皮儿不在流血,陈大郎就催着起了程。
  出行两半月有余,他们进了充州境,离晋江城并不远,眼瞧没几天路程了,这一路风尘,本来陈大郎是想慢慢走,结果出了悍匪这一茬儿,尤其是姚千枝杀人那‘风采’,实在是把几个官差吓的够呛,生怕哪句话惹她不高兴,在让剁了脑袋。
  当初刚离燕京没多远那会儿,那么求着,又递银子又说好话儿,才勉强把姚敬荣和姚从礼的枷给卸了,余下还得扛着,但这会儿,都没用谁开口,陈大郎就忙不迭的把姚家男人们的木枷全解下来,不管是在驿站,还是野外,大枷在没上过身。
  无枷一身轻,足足让捆了两个多月,大枷刚卸下来的时候,姚家男人们无端都起了股身轻如燕,将要飞升的错觉。
  陈大郎这么明显的巴结,余下官差们在贪财的都没人敢提个不是。给犯官带枷,除了折磨人之外为的就怕半路逃了,毕竟一般情况下,犯人都比押刑官来得多,实在看管不过来,可姚家的情况……不说别人,单说姚千枝一个……
  那是以一挡十,大刀剁脑袋如砍瓜切菜的人物儿,真想跑,别说带着枷了,带着什么都不好使啊!!
  到不如卖个人情儿。
  就这般轻轻松松,姚家人跟游山玩水似儿的走了五,六天的功夫。这一日,流放路程终结,总算来到了晋江城地介儿。
  一行入了城门,陈大郎带着人直奔府衙方向,通报了姓名进得内衙,他拿着兵部敕令前去交差,跟府衙的师爷认点犯官,造籍入册。姚家男人们是主犯自需亲自在场,女眷们不过随从,清点了人数便被放出来,暂且歇息了。
  府衙大院里,姚家女眷们被下人领着圈到一处角落老实等待,姚千蔓牵着骡子车,有一搭没一搭的摸着为首大青骡的毛儿,面上带着几分隐忧,“也不知我们会被分到哪里去安家?”
  流放——是为了受罪受罚,哪会真让他们在晋江城这等地方落户,肯定是要下放到周边穷困山村过活的。晋江城离加庸关就已经很近了,出城约莫两百余里地。加庸关外就是草原,里头住的就是传说中吃肉饮血的胡人。
  胡人三天两头的犯境,时不时还打进来,晋江城有城墙护着,驻军守着还好些,外面那些村庄……时不时被屠村都是有的。
  “大姐,我给陈大人递了话儿,让他帮咱们盯着,若非要下放山村,就择那离晋山近的,放在山脚下便成了。”姚千枝开口安慰道:“等胡人真打进加庸关,咱转身往山上跑……”
  “晋山高耸入云,里头什么人没有,那插杆儿的山匪,前朝的遗民山民,还有胡杂儿,未必比胡兵好应对。”姚千蔓面带愁容。
  “这么艰难,咱们都一个没损到了地介儿,总不会没有活路的。”姚千枝瞟了她一眼,笑眯眯的说。
  “那到是,车到山前必有路,晋江城这么繁华,外头小村成百上千,人家都能活,咱们肯定也能。”姚千蔓也笑,隐去忧愁,她眉目舒展,自带着股大气坚定。
  姚千枝看着她,目光中带着欣赏赞叹之意。说真的,姚家这群女人,连老带少全算上,她最欣赏的便是季老夫人和姚千蔓两个了。
  一个老而弥坚,一个豁达开朗。
  季老夫人尚且有阅历在,方嫁人那会儿熬过些年月。姚千蔓可是正经的大家闺秀,她出生的时候姚家就富贵了,在没吃过苦头,被退婚后,在这流放路上,她身为姑娘里最大的一个,确实是担了长姐的责任。
  旁的不说,就这六匹大青骡,日常照料,喂草顺毛都是她在做。在农家姑娘中,这或许不算什么,不过是伺候牲口罢了,就算多些不过得一句‘勤快’,可姚千蔓是什么?官家千金啊,跟她同辈的姚千叶,姚千朵看见骡子凑过来还喊呢?
  都是差不多的姑娘,能一样吗?
  为了生活,姚千蔓是真正肯努力,肯改变的人,对这样的人,姚千枝一向是尊重的。
  “大姐,我有事出去一趟,你先这儿看着。”起身,她对姚千蔓交待一声,抬步就要往外走。
  “你要去哪儿啊?咱们户籍入了册后,便要出发了!!”姚千蔓微怔,上前追了两步,连声问她。
  “不用担心,我很快回来。”没正面回答她,姚千枝扬了扬手,快步离开。
  “那你可别耽误了,早去早回啊!”姚千蔓叮嘱一句,瞧着三堂妹的背影转过二门儿,眨眼就不见了。
  回身伺候祖母,照顾弟妹,左忙右乱的约莫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就见正院里门声一响出了几个人,陈大郎在前,有个穿青灰色褂子,留着两绺山羊胡,看着四,五十岁的老头儿跟在后头。
  “姚家的储位,抬抬脚儿,咱们要走了嘿!”站在门口,陈大郎扬声喊。
  这么快就分到地方了?千枝还没回来呢?姚千蔓倒抽口气,捂额叹息着。


第十五章 小河村
  姚千枝去干嘛了呢,其实并不难猜,她只是想借着晋江城繁华,寻个地方把玉坠卖了罢了。
  经过几个月的相处,她觉得姚家人确实不错,无论长幼都生了些感情,也愿意为他们的未来打算。姚家抄家来的急,身上的家底儿有限,还被官差扒了一路,细算下来,真没剩下多少银子了。
  最起码,如果下放到村庄,饿死是不至于,但要苦熬些日子,那是肯定的。
  流放嘛——不遇大赦基本几辈子都要留在晋江城范围内了,姚千枝同为姚家人,不想插杆儿立柱当土匪,做反民,肯定也要遵守大晋律法,当个普普通通的农女。
  拜‘习惯’所托,相比姚家人,姚千枝的‘私房’是很厚的,那袋金豆子她甘愿奉送是为了让姚家人活命,可玉坠是她留着保命用的,原没打算拿出来,但……姚家人确实不错,待她亲人也似,一路上慢慢打动了她的心,到也让她愿意费些心意为他们打算。
  在现代长混战乱地区,黑白两道都是熟的,虽然古今相比大不一样,然一法通则百法通,拐进个偏僻的小巷子里,约莫一顿饭的功夫,里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在隐隐约约的哀叫和求饶声中,姚千枝拧着腕子走出来,朝东边儿十字道口走去。
  没多大功夫,穿过人群走到尽头,三层的木制小楼高挂匾额,上书‘金玉坊’三个大字,朱红的雕花大门,两个穿着整齐的小二儿站在门边儿,满面堆笑。
  姚千枝抬步就进,小二儿笑盈盈的迎上来,“这位大姑,您瞧瞧您需要些什么啊?小的给您介绍介绍?”打手一指屋里,柜台中金碧辉煌,原是个卖首饰的金银辅。
  “麻烦这小二哥儿,请掌柜的出来一趟,我这儿有件玩意儿想出手。”姚千枝迈步进屋,对着店小二儿露出掌中的玉坠。
  姚千枝不买东西,没得提成赚,小二儿依然客客气气的,“呦,这事儿小的还真做不了主,这位大姑请稍候,小的这就去请掌柜的。”
  说完,小二儿转身就走。
  “那成,烦劳了。”姚千枝就在屋里来回转转,四处瞧瞧,顺便还打听打听价儿。没多大会儿功夫,小二儿回转,“这位大姑,掌柜的里头有请。”
  “你带路吧!”姚千枝也没怕。她进这家的时候就打听好了,店面不大,却是正经买卖人家,压价是有的,黑吃黑干不出来。
  小二儿在前引路,掀帘进内屋,上了杯香茶后退下。屋里坐着的约莫四十来岁,满面和气的中年男子站起身,“听骆子说,姑娘有玩意儿想出手,请给赏赏眼吧!”
  “赏眼不敢说,你瞧瞧吧!”姚千枝伸手把玉坠放在桌上。
  这坠子大概有小儿拳头大,雕的是百福临门捧青松——就是蝙蝠落树钗上。雕工精湛,玉质细腻,水头儿十足,拿手一搭,还有些温度,是块暖玉。
  美中不足的,就是玉料不大,当不成正经东西——不过,那是指燕京一等一富贵繁华地所说,像晋江城这等偏远州府,姚千枝这块儿玉,算是相当不错了。
  “哎呦……”果然,掌柜的打眼一望,忍不住摸了摸胡子,他凑近观瞧,还拿在手里把玩一阵儿,这才小心放在桌子上,面向姚千枝哈哈一笑,“这位姑娘,我说今儿开辅的时候,怎么喜鹊在房檐下一个劲儿的叫唤,左眼皮子直跳,后院早就枯死的大柳树还发了新枝儿了,赶情是有贵人临门!!”
  “您这东西是好玩意儿,咱们这地儿少见的精细雕工,玉料也好,百姓家用不起,只不知是个什么来历?你赏赏耳音?”
  “不瞒掌柜的您说,东西确实是官家院的。不过,千倾良田难抵子孙不孝,人嘛,总有个落魄不凑手的时候,您要是看玩意儿还过眼,我就抵给您。”姚千枝含糊着应对过来。
  好在——晋江城嘛,边关境地,时常都有官宦流放,掌柜见多识广,见姚千枝的行事打扮,心里就明白了,也没捅破,只是沉吟半晌,“姑娘既这么说了,我也不打虚的,您这东西……我给您二百两,您看怎么样?”
  姚千枝这玉坠,是她周岁时外祖父赏的,当时花了足六百两白银,玉这东西都是越戴越贵,不管在甚个地方,闭眼都卖三百两。只是如今这境地,晋江城这地方,又是旧物卖出,二百两,不算少了。
  这还是首饰辅才会给这个价儿,要是卖到当辅去,那会更少!!
  “我不还掌柜的,就按您说的给吧!”姚千枝没在挣兑,点头答应了。
  掌柜的也爽快,给拿了三张五十两的银票,四个十两一个的银锭和十两碎银子,满面堆笑的把姚千枝送出了来。
  站在辅子里,姚千枝迈步刚想往外走,就见街上由拐角处过来个穿着蓝色短打,头戴绿方巾,膀大圆腰的男人,一溜儿小跑的往前走,奇怪的是,身上还扛着个年轻女人,正垂着眼眸,端端正正坐在他肩头,素白的脸儿,细长的眼儿,打扮的花枝招展,一双小脚儿垂下来,晃荡在男人腰间。
  “那是什么?”姚千枝挑了挑眉,打眼望着觉得很新鲜。
  “大姑,那扛的是长三书寓,叫幕三两,不是甚好人家,您别瞧了。”一旁,小二儿插嘴。
  长三书寓——是晋江城高级妓。女的称呼,一般都是楼子里的红牌姑子,琴棋书画样样俱全,还得吹拉弹唱甚事都会,相貌要好,气质要佳,提笔能写文章,开口会吟诗书,这才能得长三书寓的称号。
  “听说那还是个官家姑娘,以前是泽州那边儿有名的才女,后来家里犯事让打成官妓了,来往都是贵人,进得门甚事不干,光喝杯茶就要三两白银,就得了个浑号叫‘幕三两’。”小二儿啧啧有声的说,看着幕三两双眼放光。
  “哦?是个红姑啊,那这扛着是做什么呢?”姚千枝现代人,哪见过这个?根本不觉自家个闺阁女眷打听妓。女有甚不好,还挺兴致勃勃的。
  “是出台啊!肯定是有哪个大户人家相邀了,这伴当才扛着过去的。大姑,您不知道,咱们大晋的规矩,像那下等的妓人是要裹脚的,小小巧巧的贵人喜欢,可行动就不大方便了,这才得让人扛着!”小二儿说的口沫横飞,眼里带着憧憬。
  “个臭小子,跟姑娘胡咧咧什么呢?嘴上没把门的,啥都往外说!!”越听越不像话,掌柜的一个大巴掌就冲小二儿后脑勺来了,打的他一个踉跄显些没摔个狗抢屎。
  “哎呀!!”小二儿嚎了一声,捂着脑袋不敢说话了。
  “掌柜的,您别怪他,都是我多嘴,这没见过怪新鲜的,顺口问两句。”姚千枝忙笑着帮忙解释。自觉出来有段时间了,就跟掌柜的告辞,迈步离开了。
  走在街上,她还回头看了那被扛着的幕三两一眼,见她瘦瘦小小,面无表情让勒着腰,扛着往前走,心里怪不自在的,无意识的叹了口气,她转身离开返回府衙。
  顺着角门进了内院,打眼一望,她正看见姚千蔓一脸惊喜的扑上来,“三妹妹,你这上哪儿去了,陈大人带着宋师爷出来,给咱们点了地方,眼看就要出发了!!”
  “这么快啊!”姚千枝忙问,“点了哪里?”
  “是晋山南山脚下的小河村,村中有三百户,约莫千人,是个大村子。”陈大郎走上前,低声说着,“三姑娘,我本想着给你家寻个晋江城边上的村子,有驻军守着时时寻查,多少安全点。但后来仔细琢磨琢磨吧,万一胡人打进来,晋江城城门一关,离得在近,进不得城也是没用!”
  “或是像您说的,寻个晋山脚下百来人的小村庄,我也是找了,确实有不少,我知道您的打算,您家是外来的,又都是女眷读书人,怕不好融入,可我又转念一想,胡人犯边屠村,屠的多数都那等人少的小村庄,像小河村这样千户人家的,胡人很少招惹,就算招惹了,人多终归好办事儿,就是逃命都有放哨的,日常警惕之流,也得有人不是。”
  “一般流放人家不沾大村子,是怕挨欺负,可是姚家有您在……”您不提刀杀人就侥天幸了,谁敢欺负您呐!!回想姚千枝杀人的‘英姿’,陈大郎觉得心里直突突。
  “你这么说到也对,那就这儿吧!”姚千枝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并未反对,点头允了。
  一行人就开始收拾东西。三辆大骡车,本来说好到了地方就送官差们的。但姚千枝发了威,陈大郎等人怎么敢在白捞她东西,连三推辞着不肯要。姚千枝就做主留了一辆骡车在府衙,让他们能坐着回燕京,剩下两辆,姚家人坐上,出了府衙,奔城门方向往小河村去了。
  小河村——陈大郎特意给挑的,端是依山傍水,土地肥沃的好所在。出了城走了约莫半天的功夫,一行人来至片挺大的竹林子,赶着骡车顺着黄土路继续慢行,过了小山坡儿,没多大会儿便进了小河村的范围,还没等定晴瞧瞧日后居住的所在环境呢,就直接傻了眼了……
  只见黄土路上,乡村门口,连男带女足有百十来人,都举着扁担锄头,你来我往,打的血肉模糊,骂的口沫横飞。
  官差们:……
  姚家人:……
  姚千枝:……溅我这一脸血!!


第十六章 争水
  村间小路,都是人拿脚踩出来的,只有像小河村这般的大村庄才舍得物力人力用黄土辅路,两辆骡车宽的道儿,辅的整整齐齐,瞧着称头,走着方便。
  方圆百里之内,都少有这么好的。
  不过,如今这既方便又称头的黄土道上,挣扎扭打着上百条身影儿,不分男女纠缠在一起,锄头铲脚,扁旦打腰,大镰刀挥舞着鲜血飞溅。女人们穿着免裆裤,披头散发的撕扯在一起,攥头发挠脸,下作些的还撕衣服,掐的满地乱滚,骂声不绝。
  “你们这些挨千刀的下作肠子,敢截我们的村儿的水,当我们是泥捏的,随你们摆弄,真是想瞎了你们那烂心,今儿不把水道放开,就别想全合儿着回去!!”
  “呸,你们想的美,放水道!!凭什么??那水道儿是我们村修的,往日没事儿的时候给你们使就算了,今年天旱,我们村儿的水都不够呢,凭什么给你们!!”
  “晋江是你们的吗?那水是充州百姓的,县老爷都说了,全能使!!”
  “水道是我们的,就不给你们使,让你们小河村霸道欺负人,把我们村长都打伤了。”
  “野牛h的烂货,谁欺负你们了!!要不是你们断水,我们能找你们村长吗?你们看看去啊,我们田里的苗儿都蔫儿了,坏人粮食丧良心呐,老天爷咋不下大雷劈死你们!!”
  “凭啥劈我们?你们上我们村打人砸东西还有理啊!!”
  这百十多人,男少女多,还跟着不少老太太,横锄头竖扁旦的,打的真挺热闹,女人攥头发撕衣裳边打边骂,“缺德的,挨刀的,八百里不见人烟你这狼掏的,你那腔子里没肚肠,干断水这不是人的事,我们去讲理,还敢打回来!!”
  “哎,你敢打我男人!!”
  “大嫂,过来帮把手,撕烂了这个不得好死的下作娼妇!!”
  女人们打成一团,黄沙滚滚,灰头土脸。还有那柱着拐儿的几个老妇人,看起来五十多岁的年纪,白发散乱不知被哪个推倒在地,索性坐在上拍着大腿嚎陶叫骂,“死短命的缺德鬼儿啊,好不殃儿跑到我们村儿里挺尸,臭私窠子放出来的□□,歪拉骨接万人的大开门驴儿,丧尽天良打娘啦……”
  黄土道上人声鼎沸,人脑袋都快打成狗脑袋了,姚家这一行人坐在骡车上,跟看西洋景儿似的,表情茫然,眼神都是懵怔的!!
  什么情况??
  “这,这个……”陈大郎燕京大地方出来的,当然少见这等阵仗。好家伙儿,百十来人啊,还都拿着铁器,这在燕京那边儿,都能算得上是械斗了,五城门的兵丁都得出来!!
  捂着缏姨男目冢憧山吹难y闹彼醪弊樱钒谄诘奈剩罢狻问σ凑飧觥
  宋师爷——就是晋江府衙的书启师爷,专管晋江城内外户籍入册事宜。其实,像姚家这等犯官下放的小事儿,本用不着请他,随意使个胥吏跑腿儿就成,只是陈大郎燕京来的,又是头回至晋江城押送犯官,日后想来要长打交道,宋师爷卖了个面儿,才特意陪着。
  如今,见陈大郎被骇的脸皮青紫,他不由心里暗哂一声:果然是富贵地出来,没见过市面儿的东西,这等小场面就被吓成这样,要是生活在晋江城,三天就得让人打出肠子来。
  “陈大人莫要惊慌,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且先站在我身后,等他们打得差不多了在说。”宋师爷抚着三绺长须,一脸气定神闲,见陈大郎满面不解的凑过来,还笑着给解释,“晋江城这地方,民风从来彪悍,鲁夫粗妇,脾气冲愣的很……”
  “听他们方才相骂,应该是两村争水。今年夏天天气旱的很,关系到耕种大事,火气都上了头儿,就是咱们出面也未必阻得了,到不如等他们打的差不多了在做打算。”
  宋师爷说的含蓄,意思到是明白:现在这两村人正打的热血上头,六亲不认呢,他们虽是官身,但上去了……呵呵,小胳膊小腿儿的,人家未必认得出他们,在被误伤了却不好,到不如等他们人脑袋打成狗脑袋,都打消停了在说!
  “宋师爷说的是,果然老成之言。”陈大郎缩着肩搭着头,眼角直抽搐,整个人都蔫巴儿啦。
  晋江城——到底是什么地方?百十人的械斗只做平常,还有没有天理啊!!
  两个村儿,面黄肌瘦的村夫村妇还挺有长性儿,一场大仗直打了小半个时辰,老太太拍腿儿骂街嘴角都泛了白沫儿了,才渐渐要平息下来。
  见情况如此,宋师爷当人不让直接上前,许是他比较亲民经常下乡,两个村儿的村长——一个胸口裹布让抬着,一个披头散发,满脸血道儿——竟还都认识他,忙上前跪地行礼。
  宋师爷老神在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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