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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要种田-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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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面上的事情,纵然白叔辰恨到牙根痒痒,也找不出什么合理的借口插手。
如今谁都知道了是束阳新到的巡检使给曹县令出谋划策,重振束阳县。
更是大力支持当地商业的发展,有着衙门的支持,赵博文便成了名副其实的官商。
钱庄的两万两和白季辰手头的一万两,在年前全部到账。
***
对于秀儿晕死在自己门前这件事,顾思田有些意外。
高烧了三天,整个人都烧脱水了,一个劲儿的胡言乱语。
原本清秀的五官,变的比赵博文受蹂躏那阵子还要难看很多倍。
秀儿比她想象的还要固执。
看着床上昏睡的人,顾思田脑袋有些大。
看得出秀儿是打定了主意要跟着自己,这原因不用说也知道。
可这种人留在身边,早晚会惹出麻烦。
若不留,依着秀儿的性子,只怕出了门就能捅出漏子,性命也不一定能保得住。
顾思田苦闷搔搔脑袋,算了,醒了再说吧。
第四天,秀儿一转醒就要见顾思田,那股执拗的劲头谁都劝不住。
顾思田的外间书房里,秀儿跪在书案前,也不哭也不闹,就那么静静的跪着,低着头不说话。
“秀儿,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能留你吗?”
秀儿点点头,还是什么都不说。
虽然秀儿聪明,但心眼子太多,顾思田觉的跟她说话有些累。
“我也不想跟你拐弯抹角,如今我也是自顾不暇,你留在身边早晚会给我惹麻烦,懂吗?”
秀儿咬着下唇又点了点头,随后抬起头直视着顾思田。
原本消瘦的脸颊,更突显了那双大眼睛,眉眼中那股掩盖不住的渴望使得秀儿的眸光都透着莹莹水意。
“娘子,秀儿求您,只要您肯留下秀儿,秀儿发誓一定安分守己,绝不惹是生非。”
顾思田没应她,只是那么看着。
“娘子……”
秀儿顿了顿,抬高的眼眸再度垂了下去,她知道接下来的话是不该说的,但不说恐怕留不下来。
“也许别人看不出,但秀儿知道娘子早晚是要报仇的。秀儿感觉得到,您心中也有恨。秀儿明白,凭我自己的能力,恐怕这辈子都不会有希望,所以娘子若能留下秀儿,秀儿一定不会轻举妄动,秀儿会等。”
看顾思田不说话,秀儿跪爬着前进了两步,双手把着书案,祈求般的看着顾思田。
“娘子,秀儿求您,别赶我走。秀儿不会惹事,秀儿只安安心心的伺候娘子。”(未完待续)
☆、第一零七章 过年
顾思田眯着眼睛重新审视着秀儿,她知道秀儿精明,却没想到有这么敏锐的观察力。
正了正身形,顾思田直视着秀儿的双眼,以一种逼近的姿势微微往前倾身。
“你错了,我从没想过报仇,也不会帮你。”
秀儿眨眨眼,随即退后两步,在地上给顾思田用力的磕了三个响头。
“娘子放心,从今后秀儿一心伺候娘子,绝无他想。”
看着她红肿的额头,顾思田心中叹了一口气。
自欺欺人,何必呢。
顾思田真心不想留她,可不留的话,将人放逐会是更大的麻烦,她知道的太多了。
不过至少她够聪明,留在身边至少懂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反而安全一些。
“记住,安分守己。”
顾思田再次嘱咐了一遍之后,便让秀儿出去了,起码秀儿在伺候人这方面没的说。
日子总算安生了下来,眼看着没几天就要过年了,就连空气里那红火的味道都越发的浓郁了起来。
赵博文被白季辰放了生,准许他回去陪家人过年。
当初白季辰让他把家里人都接来,但赵博文也明白白季辰的用意。
一旦自己嘴不老实了,那家人早晚都是用来钳制自己的人质。
当初没同意,如今更不会莽撞的接家人来这里过年。
只不过赵博文心里也跟明镜一样。白季辰是自己的大庄,靠牢了绝对比在曲县那样的地方有前途。
赵博文的想法白季辰自然也明白,赵博文向来识时务。所以他也就松了嘴,好歹让他回去陪陪家人,毕竟小半年没见了。
白季辰的外宅由于有了顾思田他们,这年过的格外热闹。
腊月二十三小年,祭灶神,算是个大日子,上上下下忙的不易乐乎。
腊月二十四扫尘。顾思田挺着个大肚子指挥着全班人马,房前屋后。犄角旮旯的打扫,就差掏耗子洞了。
腊月二十五接玉皇,顾思田全然不懂,就跟着瞎忙活。
腊月二十六白季辰不知从哪弄来了一只大肥猪拉到后院宰了。
腊月二十七柳枝儿和秀儿忙碌的将院子里所有的衣服拿去洗了。白季辰又特意命人从温泉打来了水。让所有人舒舒服服的洗了福禄。
腊月二十八又是白季辰,弄来了两张上好的桃木板,打磨好了之后题上春联,让祁虎拿去刻了。顾思田和柳枝儿手一个比一个笨,结果所有的窗花都是秀儿一个人赶着剪出来的。柳枝儿则去负责请门神。
原本这些琐碎的事情有下人做,但顾思田觉的无趣的很,便也跟在人群后跑过来跑过去,结果一院子的人跟着她心惊胆战。
腊月二十九原本是要祭祖的,可顾思田哪里来的祖宗。白季辰自己也不知道该祭哪家的祖,这天反倒空余了下来。
也许还是有些不放心,白季辰前院后院的转悠着。看看哪里没有置办周全。
小顺子捧了一大叠的衣裳来找顾思田,碰巧她也正披着披风在当院晒太阳。
“娘子,我家少爷让小的给您送年时的衣裳。”
顺子是打小伺候白季辰的,个子不高,虎头虎脑的看着也实在,两颊和鼻梁上还长着小小的雀斑。
所以他不像祁虎那般称白季辰主子。而随白家叫他少爷。
“恩,知道了。”顾思田点点头。随后又冲着白季辰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你家少爷一直这样?多大的人了,过个年还这么高兴。”怎么看他也不像个细心的人啊。
“哪能呢。”一说这个顺子立马也跟着高兴了起来。
“以前主子可不这样,谁知道自打病好了,整个人的精神头都不一样了,往年少爷对过年可没这么上心过,只要少爷开心就好。”
一道思绪猛然划过顾思田的大脑,她好像也想起了什么。
“你家少爷病过?什么时候。”
顺子人实在,顾思田平日里心善好说话,所以她问话顺子也没多想就答了。
“就是年中的事,都小半年了。那病可邪乎的很,少爷差点就过去了,可谁知道后来又忽然一下好了,不过也胡言乱语了好一阵子才恢复了正常。”
每每想起自家少爷那病入膏肓的样子,顺子都心有余悸。
顾思田也想了起来,那时还在连洼村,柳枝儿这个小广播跟她说过,护国公家的老幺得了怪病。
“胡言乱语?”
顾思田盯着不远处白季辰看,对方似乎也感觉到了他的视线,离的老远冲她呲牙笑了笑,跟个孩子一样。
结果她一个没忍住,也噗嗤一声乐了。
看到她乐,白季辰果然更笑的肆无忌惮了。
“他都说什么了?”顾思田没有收回视线,继续问顺子。
“说什么……?”顺子搔了搔后脑勺有些为难的说道:“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那时候七王爷在少爷床边守着,谁也不让近身,后来少爷的病就彻底好了。”
“恩,知道了,你去吧。”顾思田接过顺子手上的衣裳,便要将人打发走。
顺子刚一转身,顾思田似乎想到什么似的忽然问:“顺子,以往你家主子都是怎么过年的?”
“当然是春玉楼……”忽然知道自己说错话了,顺子立马闭嘴还抽了自己一个嘴巴。
转过身想给顾思田磕头赔罪,却听到顾思田笑呵呵的说了声:“春玉楼啊,好地方,你家三爷是会享受的人。”
说罢顾思田转身进屋了,吓的小顺子腿肚子直打颤。
完了完了,要被爷打死了……
三十儿这天,应景的飘起了细密的雪片,就连小院里的干枝梅都是银装素裹的,更趁着粉嫩的梅花娇艳欲滴。
从晨起开始,所有人就都没闲着。
卫陵被撵去挂春联,贴门神,挑灯笼。
顾思田带着柳枝儿和秀儿负责粘年画和窗花,这些轻巧的事情让顾思田干的不亦乐乎。
厨子已经在后厨准备着守岁的年夜饭了。
顾思田特意点了蟹黄包,结果又被白季辰给否了回去。
结果因为这事儿,俩人愣嚷嚷了一个下午。
掌灯十分,饭厅内特意摆上了一张硕大的圆桌,二十道菜摆了满满一桌。
六道凉菜,十道热菜,两个汤,两个点心。
顾思田这个饿死鬼,看到这一桌子菜的时候,很没出息的双眼直冒绿光。(未完待续)
☆、第一零八章 寿桃馒头(加更)
年夜饭,白季辰特意将廖神医从给他准备的单独小院接了回来。
年长德高,老爷子自然坐在了主位上,依次下来的便是白季辰,顾思田,卫陵,祁虎,柳枝儿和秀儿。
祁虎和秀儿原本死活不肯上桌的,但两个主子后来发了话,他俩便闷着头也坐了下来。
柳枝儿因为不能挨着她的卫大哥坐,便一直用眼睛去瞪祁虎,瞪的祁虎浑身不自在。
后来祁虎实在坐不住了,便悄声问柳枝儿。
“要不……咱俩换换?”
结果换来柳枝儿特不屑的哼了一声:“稀罕啊。”然后继续用大白眼瞪他。
祁虎摸摸鼻子,不敢再招惹她了。
卫陵和秀儿是闷葫芦不说话,祁虎也是后来喝了几杯之后才逐渐的开了话匣子。
老爷子向来稳重,也不跟这帮小的打打闹闹,只是偶尔插上那么一两句,同他说话最多的也就是白季辰了。
整桌上,就是柳枝儿叽叽喳喳的跟顾思田够着半个桌子的聊天。
顾思田挺着大肚子不停的夹菜,嘴里嚼着东西还要跟柳枝儿说话,那笑声爽朗的完全不像话。
白季辰满眼笑意的看着身旁的人,时不时的帮她盛汤夹菜,而且夹的全是顾思田爱吃想吃的。
就连一向冷脸的卫陵,都被感染的面部表情都柔和了许多,他也是那么怔怔的看着顾思田。有那么一瞬间,淡淡的笑意从嘴角划过。
年夜饭从掌灯一直吃到深夜。
除了顾思田,所有人都喝了些酒。
卫陵都自酌了两杯。不过后来被顾思田制止了,她可不想大半夜再多个绊脚的或者守门的。
年夜饭将近的时候以到午夜。
子时的梆子还未敲响时,就已经有隐隐的鞭炮声响起。
当子时一到,家家户户燃起炮竹。
炮竹声响成一片,阵的大地仿佛都在微微的颤抖。
所有人都被拉出去放炮了,顾思田怕吓到孩子,所以躲在屋里没敢出去。而白季辰则也顺势留了下来。
虽然阁了一道门,但那震耳欲聋的声音伴随着柳枝儿的笑声从屋外传了进来。
忽然一下子只剩下两个人。安静下来的房间内莫名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尴尬。
这种时刻,顾思田不想跟白季辰在同一个屋子里呆着,这样会让她很没安全感。
白季辰一直没说话,似乎在等着顾思田说些什么。
可最终就只是沉默。听着外面喧闹的声音,更显的屋内寂寥无声。
“等他们折腾完了早些睡吧,你如今这身子熬不得夜。”
白季辰轻声说了一句后,先是顿了顿身形,随后便转身而去。
“年初一了。”顾思田低低的喃喃了一声,也随后离开了饭厅准备回屋。
从饭厅出来,老远看到东厢房门口坐着个人,看身形应该是卫陵。
“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冻着干嘛?”顾思田走上前去拍了拍他肩头的雪。
卫陵仰着头看着迎面飘下的雪花,凉凉的。
片刻后才低声道:“子时过了。今天是王爷生辰。”
顾思田眸色暗了一下,随口呵呵了两声。
“你不说我都忘了,年初一的生日。普天同庆啊。”
顾思田也仰头看了看天,冬季的天厚幕低垂,只有微微刺骨的风打在她的脸上,将小鼻头冻的通红一团。
用力吸了吸鼻子,鞋袜有些湿了,脚趾头麻麻的。顾思田又将披风紧了紧:“天不早了,回屋去吧。”
说着转身向自己的小院走去。
回到房间。从小柜里取出一只早已备好的红色蜡烛。
不似平日里的蜡烛那般粗壮,这跟显然是被打磨过的,细细的烛身带着螺旋型的花纹。
顾思田将蜡烛点燃摆放在书案上。
自己则爬在桌子上,拳头抵着下巴盯着那蜡烛发呆。
昏暗的房间内只有这一点微弱的烛光闪耀。
往年南域王生辰,府里都要当一件大事来做。
无外乎就是祝寿,吃饭什么的。
头一年周瑜文就缠着他要什么祝寿的礼物,结果她被惹烦了,就随手雕了跟蜡烛糊弄了过去。
她跟周瑜文胡诌,生辰这天不仅要吃寿桃寿面,还要点蜡烛许愿。
本来想说生日蛋糕来着,后来想想实现的可能性不大,便从厨房顺了一个寿桃出来,将蜡烛插在寿桃上,说实话,就连她自己看着都嫌磕碜。
但周瑜文似乎心情很好,斜倚在太师椅里,用扇子抵着额头看着面前那根寒酸的蜡烛,脸上挂着溺死人的暖意,
往年他收到的不是金就是玉,送蜡烛的还是她顾思田头一份,那时她还叫孟锦萱呢。
让他许了愿,吹了蜡烛,然后一整个大寿桃馒头被顾思田连哄带骗的吃了下去。
寿桃很难吃,但周瑜文的嘴角却一直挂着笑。
“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顾思田喃喃着,用手指戳了戳蜡烛。
“没有奶油,怎么没想着琢磨个蛋糕坯子出来,也总比拿馒头体面啊。”
自嘲的笑了笑,看着蜡油如泪一般缓缓顺着烛身滑落,顾思田心口闷闷的难受。
又是一阵沉默,顾思田盯着那微弱的火光,眼睛有些酸涩。
心中憋了一大堆的疑问找不到答案,顾思田从身后的书架中翻找了半天,在书堆的后面翻出一个小盒子。
是那种很不值钱的小木盒,纯黑色的,没有任何花纹,只带着一个铜扣。
里面放着顾思田所有的家当,一本帐,一块玉,还有几张纸。
拿起玉摩挲了半晌,才又再度放回去,拿出了那几张纸。
就着红烛的微光,顾思田一一打开看了看。
其中一张就是连洼村的地图和名单,所有人都在上面留下了一个名字。
还有一张也是一份名单,却是用红笔写的。
头一个的名字便是陈泓,更是当今皇上的名字,也是他下旨灭的南域王府满门。
紧接着便是一个叫候武的名字,这个人也是顾思田后来查出来的。
周瑜文被抄家时,便是这候武带兵围剿的。
再往下是曲达,连洼村一夜之间被焚烧殆尽就是他的手笔。
接下来是赵博文,赵麻子,秀儿和花霓裳。
最后一个写着“女人”两个人,但后面跟着一个问号。(未完待续)
☆、第一零九章 憋屈的奎盛
顾思田查到的东西不多,大部分也都是让卫陵帮忙查的,但所有曾经有过嫌疑的人都被列在了这张纸上。
如今赵博文,花霓裳已经用黑笔勾去了,剩下的依旧鲜红刺目的印在纸上。
握着这张纸,顾思田看着上面一个又一个的名字,心头堵的更难受了。
蜡烛很细,所以燃的非常快,此时已经消下去了一半有余,桌子上积了一小滩的蜡油。
将所有东西再度放回盒中,又摸了摸那滑润的双凤佩,顾思田轻轻将盖子盖上。
低声嘟囔了句:“生日快乐。”然后一口吹灭了蜡烛。
与此同时,正房中一片漆黑。
白季辰坐在那里,眸光熠熠生辉。
他一口一口的掰着手中寿桃形的馒头往嘴里送,一旁放着早已燃尽的红烛。
破天荒的熬了半宿,顾思田直到大年初一晌午才醒来。
后来才知道,为了让她睡个安稳觉,白季辰连年初一晨起开门炮仗都没让放,硬生生拖到了中午。
顾思田醒来吃饭的时候没看到白季辰,便随口问了一句。
秀儿一边给顾思田布菜盛汤,一边答道:“三爷说,今儿个初一,官面上的人会到衙门口拜年。所以他得回去,让娘子起来先吃饭,不用管他。”
“哦。”顾思田应了一声之后,便埋头吃饭。
等到快吃完的时候。顾思田问秀儿:“卫陵和柳枝儿呢?怎么没见到?”
“卫大哥去绵城了,年初一,他要去发红包的。枝儿妹妹去给霍安送红包和吃穿用度了。”
秀儿这么一提。顾思田也想起来。
三十儿那天打发人去叫霍安来过年,毕竟是自己带出来的人,还答应霍泉生要好好照顾的,谁成想霍安自己不愿意来。
顾思田便让枝儿年初一去送红包,顺带着稍些东西过去,总不能把人委屈了。
当初把霍安带到束阳,其一是把这个祸害带离绵城。霍泉生也就不用成天琢磨着给儿子擦屁股了,顾思田他在身边也算是对霍泉生的一个牵制。
其二也是因为霍泉生是万柳庄的老伙计。老实本分的一个人,不能眼睁睁的让儿子给毁了。拉出来历练历练对霍安也有好处。
吃完饭,顾思田给了秀儿一摞红包让她发下去。
“娘子,三爷已经给过了。”
秀儿说的要将红包还回来。却撞上了顾思田略微警告的眼神。
“他给是他的,我是我,去吧。”
秀儿也不再说什么,收了红包点点头退了出去。
霍安住的地方是一个独居的小院,两间房干净整齐。
跟他同住的是一个制皮的老师傅,顾思田有意让这个师傅带带霍安。总归是门手艺,先学着,一众吃穿用度也都是顾思田给安排。
柳枝儿来的时候,正撞上孙师傅出门。
“孙师傅过年好。这是要出门?”
“哎,枝儿姑娘过年好,这大冷天儿的。快来进屋。”
孙师傅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常年弯腰制皮,背已经有些佝偻了,但精神头还算不错。
年轻时娶过一房媳妇,但刚结婚没两年,藩国入竟骚扰。他媳妇就这么没了。
后来孙师傅也无心再娶,就这么一辈子无儿无女的过活着。
好歹会门制皮的手艺。倒不至于养活不了自己。
柳枝儿没打算进屋,而是将拿来的两个包裹递上去一个,还另给了一个红包。
“东家回乡过年,特意让我过来看看您,这是给您的,还有这个。”
束阳除了小院里的人以外,没有人知道顾思田,所有人只知道东家是束阳赵老板。
一看到东西,孙师傅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大半辈子没人在过年的时候关心过他了。
一张老脸因为欣喜,干皱的脸皮更是聚成了一团。
“哎呦,这话说的,让东家破费了,这大过年的还惦记着我这老头子。”
说着伸了双手出去恭恭敬敬的接了过来。
“就是过年才惦记呢。”柳枝儿嘴皮子好使,有心哄老头个开心。
“您身边也没个人照顾着,平日里也就算了,但这过年过节的,东家头一个就想着您呢。”
虽然知道这也就是说个热闹,但孙师傅心底还是说不出的窝心,暖暖的。
“不知道东家啥时候回来,听说年后会很忙。”
柳枝儿裂嘴笑笑:“估么着过完十五怎么也就回来了,年后忙不忙的咱不都是听差遣的。”
孙师傅也知道自己多嘴了,连忙应承着:“是是是,忙不忙的也不是咱说了算,东家说什么是什么。”
尊卑观念就是如此,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对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卑躬屈膝,却没有任何不悦。
柳枝儿在这半年多的时间里多多少少也培养出了一些气势,那张快嘴更是凌厉。
人前俨然是个小祖宗,得罪不起。
“行啦,孙师傅忙吧,我去看看霍安。”
“去吧去吧,他在屋呢。”
说着也不再多说,转身进了霍安的房间。
霍安屋里没动静,柳枝儿还以为孙师傅谎报军情呢。
结果一转眼看到炕上的大被子隆起一块,还不时的蹭蹭。
柳枝儿也不跟他客气,抓起个笤帚直接扔了过去。
“谁家大年初一的睡觉,见了人连年都不拜。”
被子里的人不吱声,就是闷闷的哼了一声。
柳枝儿也不是个善茬,将东西往旁边一摔,直接拉了脸下来。
“你别一天到晚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自己做下什么事自己知道,我姐对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别不识好歹,甩脸子给谁看!”
霍安本心里头憋屈,自打那事之后,从来不舍得动他一指头的亲爹,差点把他打死。
他也知道这事儿做的挺没脸,他爹老实了一辈子,到最后为了他差点晚节不保。
可他也不是故意的,奎盛怎么说也是县太爷的公子,跟他打好了关系,也是给自家找了个靠山。
最开始他也挺沾沾自喜的,以为给家里做了多大的功劳。
成天跟在奎盛屁股后面称兄道弟,那时候威风的不行了都。
可如今才琢磨过味儿来,奎盛那贼货,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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