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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仙录-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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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荡云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嘴角和鼻孔也开始渗出丝丝的鲜血。

但是他的神情却是异常的狰狞,因为他终于要使出这毁天灭地的一招。

“灭——周——天!”

风荡云大吼一声,手中的剑“嗡”一声,剑光大涨,闪烁不定,显是功力催至极点。

白光闪耀,风荡云运剑腾起,飞至光罩顶端,但见他脸色越来越苍白,而手中剑光却越来越亮,仿佛已经凝聚了全身力量。

突地,风荡云大喝一声:“灭!”运起手中的七犀古剑,全力往光罩刺下!

人影再闪,华山的六大长老也在瞬间变换了所站星位,亦同时举剑向周天阵的光罩全力劈了去。

剑光大作!明月失色!

“莫非风荡云竟然疯了,要自毁剑阵不成?”观战之人都不禁生出如此怪异的感觉。

只有杨戕感受道,周天剑阵已经催发到了极限,灵气已经蓄积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了,若是风荡云不使出这一招“灭周天”,那么即使重创了杨戕,他们也势必受到剑阵的反噬。

在全力刺出一剑后,风荡云身形暴退。刚才的一击看来他耗力甚多,退后的身形竟然有丝丝慌乱,但他的脸上竟然泛起一丝笑容。

疯狂的笑!

华山的六个长老也突然如退潮一般,不断远远地退后,再退后。

“轰隆!”

惊雷乍响!地动山摇!

那惊雷不是来自天际,而是周天剑阵爆裂所至。灭周天!竟然是要以周天剑阵为媒,引发星力、剑气一齐爆发,毁天灭地!

轰隆之声如潮水一般,回响在此间天地。

炙裂的光芒瞬间爆炸,天地之间,如同全是白光!万千道耀眼夺目的白色剑芒出现在天山上空,半空中响起了“嗖!嗖”地破空声。凌厉的剑光铺天盖地,锐啸着,如九天银河之水,倾泻而下!

此刻,落在杨戕眼中,已经分不清什么剑光,什么是雨水了。

看着那飞至的漫天剑光,赤牙并不为之惊惧,邪目中放出一道又一道血光,往空中射去,似要与那倾泻而下的剑雨一较高下。手中的摩伽业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奇异的轨迹,往空中劈去,似要割破宇宙虚空。那一往无前的一刀包含了天地至理,无法道尽其中玄虚,亦无法形容出其中的霸、邪!见那邪异、霸绝的一刀看似劈向天空,但华山剑派观战之人都似感觉那一刀的目的不是夜空,而是跨越了几十丈的空间之限,落在了自己身上!

瞬间,万千道剑雨倾泻而至。

杨戕心中一阵激动,凌空大喝一声:“破天一击!”疾战长枪全力出击,一往无前。枪身所爆发出的道亮光也循着长枪击出的方向,飞射而上。

豪光一闪而没。

剑雨敛去。天上地下,一片死寂。

杨戕那渊亭岳峙的雄伟兽躯出现在剑雨袭击过的地方,如同他根本没有移动过一般。

而他刚才的惊天一击,竟然以一枪之力,破尽了万道剑光!

然而,这一枪的威力,却并非仅仅如此。

寂静片刻之后。

“啊!”“唉!”……突然,哀号声响起,令人心惊。

在看那六个华山长老,此刻每人的手臂都已经被齐肩斩去,正疯狂地冒着鲜血。

更有一人,半个头颅都已经消失不见,另外一只眼睛却还闪烁着惊恐的目光,似乎不相信世间竟然有如此强横的功力,如归诡异的兵器。

再看风荡云。

此刻他的脸色终于不再苍白,也不再狰狞,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膛。

杨戕的那破天一击,不仅破了他们华山剑派的周天剑阵,更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和威力,绕过了他手中的飞剑,破开了他的胸膛,击碎了他的元神。

“哗!”

五脏六腑,忽地一齐喷涌而出。

风荡云临死之极,提聚功力喝道:“浩然天地,正气长……”

第十三章 杀戮不断

“杨戕居然破了华山剑派的周天剑阵,真是了得啊。看来假以时日,我这个师傅也不是他的对手了。”无道一边摇头,一边对着凤凰叹气道。

自从发现邪道人士处于劣势的时候,无道就和凤凰溜在了一边,只拣容易对付的下手,免得被正道中的高手给斩杀了。这时候看见杨戕力破周天剑阵,更将风荡云斩杀于剑下,无道不由得一惊,心想这小子的进境简直可以说是全无古人。

凤凰哂道:“无道老头,你还是省省口水吧,以杨戕现在的功力,早已经胜过你许多了,哪里还要等什么假以时日了。嘿,看见他对付风荡云的手段,真是干净利落啊!”

无道笑道:“当然了,不愧是我的徒弟,连华山的周天剑阵都给破了,当真是了得啊!不过,他这下手也太狠毒了一点,有伤天和啊!”

“他这算什么!”凤凰不屑道,“杨戕不过是将一个活人变成死人而已。想我以前,连死人的肉都不放过,统统拿来当美食了!嘿嘿,也不知道风荡云修炼了几百年的人肉,味道究竟如何。”

“难怪杨戕总是叫你死乌鸦,难道你以前就是一只乌鸦么?居然这么想吃人肉。”无道取笑说道。

凤凰闷哼了一声,却没有回答无道的话,指着杨戕说道:“他去对付峨嵋剑派的天、璇双剑去了,你看他有把握没有?”

无道挥了挥手,说道:“看了就知道了,现在猜测有个屁用!走,我们也去杀几个昆仑弟子算了,等下他们败走之后,可就没地方杀了。而且,也不能让其他的邪道中人小看了我。”

“那我还是去看杨戕杀人了,看你这老头杀人,实在没有意思。”凤凰怪叫一声,向杨戕所在的地方飞了过去。

“凤凰!”

峨嵋剑派的天、璇二护法忽然听见了凤凰的叫声,寻声看去,果然看见了正在振翅飞翔的凤凰。

他们本以为凤凰认出了他们两人,正要跟他回峨嵋山呢,结果凤凰偏偏停在了杨戕的肩膀上,而且还以一种嘲讽的眼光看着两人。

“狗屁的天、璇双剑,亏了还说是什么峨嵋的镇山宝剑,跟破铜烂铁也毫不了多少。”凤凰嘀咕道。

那种嘲讽不屑的味道是如此的明显,以至于两人恨不得立即将这个畜生斩杀于剑下,然后拿到厨房去弄一桌“神鸟”宴席。但是此刻两人被朽木道人所缠斗住,哪里能够移出手来对付凤凰。

杨戕看着那四个仍然想伺机对付朽木道人的峨嵋长老说道:“怎么,四位长老还不想回峨嵋山的话,杨戕就只好送各位一程了!”

那四个峨嵋长老互望了一眼,其中一人道:“莫以为你破了华山剑派的周天剑阵,就不将群山之中的修道之士放在眼中了!”

“老匹夫,要动手的话,就趁早拔剑,否则等下连拔剑的机会都没有了!”凤凰在杨戕肩膀上叫骂道。

四个长老不禁一惊,显然他们都没有想到,凤凰竟然还会说人话。

杨戕看了四人一眼,冷冷道:“你们走吧,我还不想跟峨嵋的人为敌!不过若是你们执意要战的话,在下也只能奉陪了。”

那四个长老也自知不能稳胜杨戕,打算回峨嵋后请掌门人重新定夺。今日正道之士剿灭这些邪魔外道,可说是功亏一篑了。

天、璇双剑此刻也收回了飞剑,脸色铁青,准备回峨嵋上去了。其中一人终于忍耐不住,向朽木道人问道:“阁下究竟是何人,为何剑术中跟我峨嵋颇有渊源?”

“叫白道心来问我吧,你们两人还未有资格。历代的天、璇双剑中,你们二人的修为简直太低了,根本不配用这两把剑!不然的话,今日我早就死在你们的剑下了。”朽木道人淡淡地说道。若非有四个长老在一旁蠢蠢欲动,他有十足的把握击退这两人的联手进攻。天玑、璇青虽然是峨嵋的两大镇山宝剑,但是宝剑虽然厉害,这两个护法的修为却委实有限,因而不能完全发挥双剑的威力。

朽木道人明白杨戕的想法,现在还不是跟峨嵋剑派一较高下的时候,如果现在惹火了白道心,让他积聚整个峨嵋剑派的力量跟邪道的人对抗的话,只怕邪道上的这些人都难以活命。

所以,现在放峨嵋剑派的人走,正是时候。

况且,一场激战下来,只有峨嵋剑派损失甚微,而其余门派都损失惨重的话,只怕白道心到时候也不知道该如何跟群山之中的正道修炼之士解释。

待正道的人退却以后,杨戕就开始整顿邪道上的人马。

经此一战,虽然斩杀了不少的正道之士,但是邪道中人也死伤不少,一战下来,剩余的人已经只有一千多人了。培植了许久的实力,这一战损失了大半。不过,这一战之后,也终于让他们邪道的人在群山之中站稳了阵脚,无人胆敢轻易来挑衅他们。

杨戕这次并没有改造那些被擒的正道之士,将他们统统地斩杀在天山峰顶,用来祭祀阴姬和那些亡命的邪道之士。

并且,在天池附近,杨戕命人建造了一座楼阁,将阴姬的尸骨用寒冰封存,放于阁楼之巅,满足了她生前的愿望。

锦绣已经不在天山上了,杨戕知道她的打算,她一定是回魔门去了。如今正邪两派交战,正是魔门入主中原群山的大好时机,雕性所统帅的魔门自然不会放过的。

果然,当日之内,魔门中人就以雷霆万钧之势,荡平了华山剑派和长白剑派。领军之人,正是雕性的大弟子石刚和三弟子冷骜。

魔门讲究灭情灭性,所以华山剑派和长白剑派,几乎无一人被俘,未曾逃脱的人,统统被处死。

另外,让杨戕没有预料到的时,普陀山和九华山伙同五台山,三大佛宗一起出手,轻易地将点苍山、玉龙、武陵纳入了“佛光普照”的范围。

此刻,皓月当空,天山峰顶一片雪光皑皑。

杨戕立身于万仞绝壁之上,望着茫茫的天山山脉,对身旁的幻巳道:“前日一战,虽然我们损失惨重,但是总算击退了正道之士的联手进攻,日后他们要想再组织起这样的攻势,也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再加上魔门和佛宗的人已经有所动静,群山之中,将再无宁日,而我们复仇的时机,也终于来了。”

幻巳眼中闪过凌厉的杀气,道:“这段时日里我前行修炼右手,就是要用这只手,插进吕珀的肚子中!还好,看起来我们用不着等太久了。”

“当然不用等太久了。”杨戕异乎平静地说道,为了报仇,他已经等待得太久了。

想起报仇的日子已经不远,幻巳有点激动道:“那以后我们该如何做?”

“首先,你们佛宗的人,终于不再吃素了,这就让我们的压力少了不少。另外,魔门的人入主中原,对我们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情。虽然魔门的人跟我们不是一条道上的,但是我想雕性暂时不会动我们的。”

杨戕淡淡地说道,望着天上的明月,“既然我们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自然也就不怕落下什么骂名了。所以,以后对待每一个仇人,都千万不要有仁慈之心。如果连报仇都不能报得痛快的话,岂非对不起这么多年的折磨?”

“你放心,就算吕珀那小子跪在地上求饶,我也不会放过他的!”幻巳狠狠地说道,看不出有一点的佛兴。

杨戕叹道:“若是你那以前的妻子呢,要是她求你不要杀吕珀,你却要如何?”

“怎么会?怎么可能!”幻巳忽然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慌,道:“不可能!吕珀是我们的仇人,她应该时时刻刻都记住的!”

“那么,她还会记住你吗?”杨戕不带感情地说道,“一百年了,她还是以前的她么?”

“一定会的!一定会的!”幻巳反复地说了几遍,但是总是似乎总是无法说服自己。

“我只是不想你因为任何人和任何感情,而死在吕珀的收下。”

杨戕道,“如果你做不到绝情绝性的话,只怕不仅杀不了吕珀,反而会死在他的手中。”

幻巳终于冷静了下来,点头道:“放心,我不会让自己白白忍受这一百年的痛苦。”

既然已经提醒过了,杨戕也不再多说,将话题转移到正事上,对幻巳道:“今次你们普陀山一改往日的懦弱作风,先后灭了点苍和武陵等山头,也算是他们开窍了。不过,你要去告诉你师傅一声,暂时不要跟魔门的人冲突,另外我们邪道会按照约定,不会跟你们佛宗的人为敌。所以,让他们把力量放在对付道门剑派上面,不要错过了这次瓜分中原群山的机会。”

幻巳有点担心道:“我们跟魔门携手,会不会是与虎谋皮?”

杨戕道:“谁说要和魔门的人携手了?雕性和白道心都不是省油的灯,就让他们两个去对决吧。至于我们,只是明哲保身,不去得罪魔门的人而已。况且,他们再笨,也不至于现在就会出手对付我们吧?”

幻巳点了点头,又道:“那世间的战事呢,还管不管?”

“当然要管,而且这次再不用有任何的顾忌了,我们去将朝廷的势力连根拔除。一是图个痛快,二是也将京城牢牢控制在我们手中。”

杨戕冷哼一声,“正道之士很多人还在京城找寻仙界圣门,我们去将京城占据之后,就可以利用庸王来控制京城了,那时候就可以利用这个‘圣门’来做点文章,从中获取一点好处。”

“难道我们不参与群山之间的这次大战么?”幻巳有点不解,道:“邪道上的那些人,谁都指望着日后能够分得一两个山头呢。”

“只要有足够的实力,还怕没有山头么?”杨戕淡淡地说道,“现在我们已经打开了局面,最好的办法就是按兵不动,保存实力,让他们去拼一个你死我活好了。另外,就是准备我们的报仇大计,首先就是从黄山剑派开刀。不过再这之前,一定要摧毁朝廷的一切,让桓齐在世间无法立足。”

说完,杨戕指着天上的明月,道:“明天就是月圆之夜了,正是大开杀戮的好日子。留一些人守山,其余的人明日出发,最好能够在下次月圆之前,将朝廷的州郡全部纳入庸王的手下。”

第十四章 飞絮

第二日,庸王在府中大摆宴席,款待杨戕和邪道上的一众人马,当然也还有留在府中的普陀山僧众。

自从上次攻下了河间府、真定府以后,庸王大军士气高涨,向南又一举攻破了德州府、青州府,向北则攻下了来州、锦州府,朝廷军队闻风丧胆,已经无人敢于庸王军正面相对,因为都听说庸王帐下有一群野兽魔鬼一般的军队,以杀人为乐。

此时,庸王军已经扩充至二十万人,而且各方的势力也都看好庸王,不断地依附过来,形势跟去年相比,已经是截然不同了。

“本王能够有今日的局面,都是托了各位‘上仙’的福。日后各位如果有用得着本王的地方,本王一定会鼎立相助的。”庸王满脸红光、踌躇满志,举着手中的酒杯说道。

众人轰然相应,一饮而尽。

而后,庸王又再次举杯,来到了杨戕面前,诚恳地说道:“杨兄,你能不计前嫌,助我成就大业,本王正是感激不尽。当日若无你力抗朝廷数十万大军,就不会有我赵雍吉的今天了……来,干!”

“你我先前的恩怨,早已经一笔勾销,可谓是两不相欠。”杨戕淡淡地说道,“至于其他的嘛,日后你登上了皇位以后,莫忘了许诺给在座诸位的地盘。中原的这么多仙山福地,当然应该由在座的诸位接管了。”

“那是自然!”庸王笑着应承道。反正这些人都不是他能够得罪的,封给他们几座大山又算得了什么,就算是封王封侯,他也只得答应的。

宴会之后,庸王对杨戕道:“杨兄,请留步。”

杨戕现在对庸王已经没有什么好感,停步淡淡地问道:“庸王还有什么吩咐?”

庸王长叹了一口气,道:“二弟……你何必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呢?想以前,你我兄弟把酒论天下,是何等的英雄豪迈,何等的壮志凌云!如今,眼看天下就要归我们兄弟之手,二弟你为何反而如此消沉呢?大哥知道你怒发冲冠只为红颜,但是男子汉何患无妻……”

“够了。庸王,你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不过劳烦你以后不要再叫我二弟。”杨戕打断了庸王的话,继续道:“你放心,我请来的这些人,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都是拥有几百年道行的修炼之士,对世间的权力纷争毫无兴趣,根本就不会威胁你的帝位,当然你也更不会蠢到去惹他们吧?”

杨戕的话正中庸王下怀,不过他仍然热情地说道:“杨兄……你这是说什么话呢,这天下都是你帮我打下来的,自然应该有你的一半功劳,日后封王封侯,那是理所当然的,甚至你要平分天下,那也是不可无可的。”庸王看见杨戕的脸色有点不耐烦,又道:“既然杨兄对权力毫无兴趣,那么美女总是有兴趣的吧,秋晓晓姑娘,如今可还在府中呢?”

“怎么,她还没有离开吗?”杨戕微微有点诧异,然后道:“不知她现在何处?”

“正在府中的‘萧逸院’。”庸王笑道。

看见杨戕远去的背影,庸王心想:“纵然你杨戕英雄了得,依然过不了这美人关。日后待我夺得了帝位,选取天下各地的美女,让你每日醉心于女色之中,自然也就不足以让本王畏惧了。”

对于庸王而言,现在的杨戕已经不再是他所能掌控的了,但是他又不想日后坐了皇帝之后,还要被杨戕给压制住,所以他必须去发掘杨戕的弱点,只要找到弱点,他就自信能够节制杨戕。

此刻,杨戕已经来了的“萧逸院”的大门前。这是庸王府中一处典雅的别院,极是玲珑精致。

院中花香阵阵,春意盎然。

杨戕来到门前,正好听见院中传来了一阵熟悉的琵琶之音。杨戕心念一动,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初见舒茹的日场景,可惜红颜薄命,佳人已经不在,如今再听此音,只是凭空增天了几分惆怅。

触景生情,杨戕禁不住叹息了一声。

“是杨将军么?”屋内琵琶声落下,传来了秋晓晓的声音。

“正是在下。”杨戕举步走进了屋中。

秋晓晓看见来人果真是杨戕,心头不禁一喜,道:“将军来此,真是晓晓三生有幸了。”说着,秋晓晓又对对秀怜道:“快去给将军泡一杯碧螺春过来。”

杨戕道:“上次累秋姑娘和秀怜姑娘落入朝廷之手,真是令杨戕深感抱歉。原本那日就要跟秋姑娘赔礼,只因为有要事在身,迫不得已离开了一段时日。”

“这是哪里的话,将军能够来看晓晓,已经是我的莫大福分了,哪里还敢有别的奢望?”秋晓晓笑道,抚了一下怀中的琵琶,道:“可惜舒姐姐如今不在此处,不然的话,当可合奏一曲,让将军品点一番。”

“是啊,若是舒茹还在人世间的话,一切都不会弄到田地。”杨戕心中微微一颤,脸色微变,然后对舒茹道:“在下不过是一个俗人,根本不同什么音律,哪里谈得什么上品点。”

秋晓晓笑道:“识音之人,并非一定要精通音律。将军乃是非常之人,自然明白这其中的道理。想那天地万物,风啸雷鸣,浪涛雨落,鸟声兽语,若是能够仔细聆听,都能听见其中的玄妙之处。”

于平凡之中领悟真妙,本是武学、剑道的至高境界,想不到秋晓晓能够以对音律的体悟,说出这般话来,实在令杨戕感到微微吃惊,对她另眼相看。

当然,这也只是彼此的欣赏而已。

杨戕点头道:“天地万物,自有其不可言说的至理,若是能够体悟到其中的妙处,无论音律也好,武学也罢,又或是各种手工艺术,都能够达到一种微妙的境界。”

秋晓晓见杨戕果然真是知音之人,不仅提起了兴致,说道:“晓晓常年在江南地境,未曾入过北国。这段时日以来,晓晓一路北上,见识了许多的北国风光,尤其是千里飘雪的场景,让我深有感触。比之江南水乡的迷蒙水雾,这北国的雪景,更让晓晓着迷。近来,晓晓心中感悟良多,谱下了一曲《飞絮》,今日正在修缮其中的细节,若是将军不嫌麻烦的话,可否替晓晓改善一番?”

近日以来,杨戕难以有如此片刻的宁静,说道:“难得秋姑娘如此抬举,在下自当奉陪。”

“咚!咚”

几声妙音传了出来,有若泉水呜咽,却正是秋晓晓在拨弄琵琶弦,以正音色。

试音完毕之后,秋晓晓微微含笑,神色悠然。

手未动、音未起,情却先至,不禁让人为之心神迷醉。

杨戕将那些俗世的纷争暂时置之脑后,凝神敛气,眼、耳、鼻、舌、身、意俱臻至颠峰状态,想从这片刻的声乐中,去追思那过往的点点滴滴。

终于,一个接一个的音符飘了起来,回响在厅内,似乎所有的混浊之气,此刻都消失无踪。

琴声渐起,有若莺莺细语。音色清新优美,韵律宛转悠扬,置身其中,让人心神澄澈空明、清丽自然,不禁融入到了音乐的妙境之中。

丝丝音乐传入耳中,说不出的受用,杨戕听到了兴致处,不禁闭目聆听,脑中浮现出一幕幕奇妙的画境。时而好像看见了西子湖畔的柳絮,时而好像又看见了北国千里雪飘的场景,西子湖的春色和北国的冰霜,似乎已经完美的融和在一起了。

而后,杨戕已经逐渐分不清楚究竟是沐浴在春风之中,还是徘徊在冰霜之间。

只是,心底却是说不出来的孤寂,仿佛那美丽绝伦的美景,只有自己独自一人在欣赏一般。

而后,琵琶音逐渐低沉,如同泉水呜咽,窃窃私语,又如同冬虫破冰一般。

终于,秋晓晓纤指按落,群响毕绝。

在此乱世之中,竟然还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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