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女悍将-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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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这事放在脑后，路青就让掌柜的给他们张罗点吃的了。
　　没多会，玉明川和薛彦从外面进来，就见路青正坐在客栈大厅里，百无聊赖的跟云落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第595章　烹人肉的和尚
　　“夫人不是说要看看这平阳城的风物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玉明川坐到了路青一旁，抓了她一只手把玩起来。
　　“到处都是焦痕，哪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也没有，倒是遇到个和尚，说我近日有灾，让我小心些。”
　　路青挑了挑眉毛，她何时没有灾？
　　前些日子被张丹的未婚妻派人刺杀，这不也是灾祸？跟石勒血拼也是，她的灾祸就没断过。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就是了。
　　路青对此并不在意，只是对平阳城里的一片萧条有些感慨，尤其想到雷隐说的，那和尚把蒸饼都给了巷子里的小乞丐，看来现在依然有很多人在忍饥挨饿。
　　玉明川和薛彦对视一眼，这平阳城里没有佛寺，不知和尚从哪来的，难道只是游方的？
　　现在多数和尚，都在石勒和晋国的地盘活动，石勒痴迷佛教，甚至把佛图澄奉为国师，在冀州一带广修佛寺，劳民伤财。
　　而许多想要依附石勒的羯族或者汉人大家，也纷纷自筹资金兴建佛塔，以为投其所好，能混个一官半职，或者得些其他好处。
　　现在黄河下游一带，民不聊生，倒是佛寺建的勤快，这也导致很多人剃度出家，成了和尚，可能只是为了能吃口饭而已。
　　这样一来，佛教在这些区域发展的极快，石勒称赵王不过一年多，他的领地内就兴建了一百多座佛寺，还不算那些私人兴建的佛塔。
　　哪怕石勒建皇宫，也没有用上这么多人力物力。
　　玉明川和薛彦担心的则是，这个和尚会不会是石勒派出的密探。
　　而且这和尚什么人不找，偏偏找上了路青，看来还是要防范一番为妙。
　　这天剩下的时间，玉明川一直都跟路青在一起，几乎寸步不离。
　　玉明川的身体已经恢复，武艺也不比从前差多少，在外由云落他们来保护路青，在内，这个任务则由他来执行。
　　直觉着，石勒会率先对路青下手。
　　毕竟路青是杀石虎的最直接凶手，当年可是对石勒宣过战的，没道理石勒会放过路青。
　　从潼关一战之后，玉明川就加强了路青周围的护卫，原先在辅兵营当值的三百高手，依然或远或近的在路青周围走动，一般人根本无法靠近。
　　另外还有五百人，则分布在长安城内外，专门在暗中查看长安城有没有混进可疑人物，防患于未然。
　　甚至这次带出来的两千人，也主要是为了护卫路青。
　　只是，玉明川不想把这些事都说出来，免得路青担心受怕。
　　她只需要好好做她的天雷弹，教她的课就行了，其他事情由他来办妥。
　　当夜，便有一众高手将注意力放在了那个和尚身上。
　　可那和尚并未有什么异动，只是和一群小乞丐一起住在残破的房子里，围着一个火堆。
　　那些小乞丐很喜欢这个和尚，睡前都围在和尚身边听他讲佛法，问问极乐世界都有什么，每听到和尚描绘起那个世界的美好，小乞丐们就一脸向往，仿佛这悲惨的日子就要过到头了。
　　也不知多少孩子做着这个美梦入睡，那和尚却是睡的最晚的一个。
　　最让朱飞诧异的是，他这么好的潜行功夫，似乎都被那和尚发现了，因为和尚在睡前，往他那个方向看了一眼，脸上还挂着那种悲天悯人的笑容。
　　他这是在笑话他们吗？
　　而且，这和尚有武功？
　　带着诸多疑惑，朱飞在天亮之后，赶紧跟玉明川汇报了这个和尚的情况。
　　玉明川沉思半晌，让路青在客栈等他，而他，去那座破房子，找了和尚。
　　见玉明川过来，那和尚似乎毫不意外，脸上的笑容越发温和了。
　　和尚开口：“听说你善待百姓。”
　　玉明川答：“我本就是百姓出身，又何必为难他们。”
　　和尚抬眸：“真是可惜。”
　　玉明川问：“可惜什么？”
　　和尚答：“可惜你碍了某人的道，还护了某人要杀的人。”
　　玉明川这次没有再问问题，只是对着和尚冷笑。
　　“看来大师果然是石勒的人，劳烦大师告诉石勒，我玉明川的夫人，只要他敢动一丝一毫，我定要他石勒整个羯族陪葬！”
　　“将军错了，贫僧并非石勒的人，贫僧的师父佛图澄大师虽然在石勒帐下做事，贫僧却不在，也跟将军和城主并无仇恨，反而对你们有些兴趣。”
　　说罢，这和尚缓缓起身，对着玉明川双手合十，满面笑容。
　　“贫僧法号道安，有礼了。”
　　跟在玉明川身后的数人都愣了愣，这就是传说中的道安和尚？
　　关中百姓，甚至并州司州一带的百姓，都流传着一些传说，说有个叫道安的和尚，武艺高强，锄强扶弱，还不怕杀生，专将畜生血肉烹了供饥民食用，很受百姓欢迎。
　　直到有一回，一个老者啃骨头时，发现了一截手指，跟自己那只已经烂掉的手一比，居然一模一样，这才知道，原来道安的大锅里煮的不是飞禽走兽，而是人肉。
　　只是跺的太碎，一般人根本吃不出来。
　　老者大惊，纷纷告诉众人，他们在吃人肉，那道安和尚就是个吃人的魔王。
　　道安也不解释，反而继续供应他的肉食。
　　有些人已经饿怕了，也不管这么多了，人肉就人肉，反正不是他杀的，而且还是别人给他吃的，活命才是最紧要的。
　　于是，道安和尚的名声，就在悲悯与残暴中，流传开来，成了这乱世之中一抹异色的传奇。
　　现在，这个和尚就活生生的在众人面前站着，温和有礼，丝毫看不出他居然是个杀人烹肉的恶魔。
　　玉明川眯了眯双目：“大师故意找上我们，意欲何为？”
　　道安和尚却是先看了看玉明川身后，微微叹了口气，才回答了玉明川。
　　“贫僧想问路城主一件事情，得到答案，贫僧便不会再纠缠各位了。”
　　“是何问题？”
　　玉明川依然浑身戒备，直觉着这和尚要对路青不利。
　　“这个问题，怕是只有路城主能解答，还请玉将军行个方便，得到答案，贫僧还会赠路城主一个消息，关乎生死。”


第596章　可信神佛？
　　这个条件太有诱惑力，却一样藏满陷阱，毕竟道安虽然不走寻常路，却是跟明心和尚同门，谁也不知他到底有什么鬼把戏。
　　见玉明川还有犹疑，道安和尚轻轻一笑，径自朝门外走去。
　　“看来玉将军对路城主还真是关怀备至，这样吧，贫僧先把这个消息说了，玉将军觉得有用，便带贫僧与路城主见一面，如若觉得贫僧在骗玉将军，那此事便罢了。”
　　道安停在门前，等玉明川的回复，玉明川冷冷的看了道安片刻，点了点头。
　　“近日长安有南来的贵客，其中一人，将对路城主不利，大大的不利，如果玉将军想要保住路城主，务必留心身边一切异常，否则……”
　　道安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又继续道：“贫僧怕的就是，如果此次不能请教到那个答案，今后便没有机会了。”
　　“是谁？”
　　玉明川心中一片冰冷与愤怒，司马绍居然想要害了路青么？
　　“玉将军，请先带贫僧去见见路城主吧。”道安倒是很会瞅准点子，瞬间将众人的胃口吊了起来，却又不给个痛快。
　　玉明川哼了一声，转身便带着众人回了客栈。
　　道安也面带笑容，不紧不慢的跟了上去。
　　路青在客栈等了一阵，就见昨日的那和尚，和玉明川一起笑眯眯的进来了。
　　“路城主，贫僧道安，有礼了。”
　　路青对道安这个名字，还真没什么印象，所以也没像其他人那么诧异，只是疑惑这和尚到底有什么目的，怎么玉明川还把他带来了。
　　而他们现在准备启程去河东，难不成这和尚也要带上？
　　见和尚直勾勾的冲自己过来了，路青瞬间抽出了两把雁翎刀，玉明川也拔出陌刀站在了路青前面，连云落他们都戒备了起来。
　　却没想到，那和尚歪头扫了满脸惊诧的云落和雷隐一眼，冲他们笑的别提多灿烂。
　　“早看你们俩眼熟，贫僧猜的没错的话，你是云落，你是雷隐。”
　　说着，道安和尚先指了云落，又指了雷隐，把那二人给惊的一个眯眼，一个抓了满手的刀片。
　　他们在十八骑下时，可没见过道安和尚，这死和尚怎么会认得他们？
　　不过很快，道安的目光又放回了路青身上，双手合十，极为虔诚的开了口。
　　“贫僧想请教路城主一个问题，还请路城主给贫僧一个答案，贫僧已经跟玉将军达成约定，只要得到答案，贫僧就把路城主近日最大的危机，如数告知。”
　　路青挥着一把雁翎刀，越过玉明川，指着道安和尚的鼻子，霸气十足的蹬了一下桌子。
　　“什么问题？快问！”
　　道安原先雀跃的身形，在一长一短两把乌黑发亮的刀子面前，停了下来。
　　“贫僧想问的问题，就是，路城主可信神佛？”
　　这个问题问下，客栈内鸦雀无声了，众人看看道安，又看看路青，不知道路青会怎样回答。
　　其实，这时代的人，多少都是信些东西的，不信佛的可能信道，没有具体宗教信仰的会信各色鬼神，不然怎么还有那么多百姓去蝗神庙拜蝗虫，只求蝗灾不要到自家。
　　这些不信，还有人信老天爷呢，总归，是要信点什么的。
　　路青呆了一阵，咬了几回嘴唇，还看了几眼玉明川，见玉明川也扫了自己一眼，似乎很期待的样子，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本来，她确实是无神论者，可自从她莫名的滚到这个时代来……
　　这世上真的没有鬼神吗？
　　路青更相信她是穿过了时空通道，虫洞之类的东西过来的，有时候还觉得这里应该是平行空间。
　　不然这历史都被改成这样了，按照蝴蝶效应的规则，后世肯定变化也极大，有没有她都不知道，更不会发生同样的事情。
　　还有，这和尚为何问这个问题？
　　路青的目光放回道安和尚身上，只见这和尚双目晶亮的看着自己，满脸都是期待的神色，还半张着嘴巴，简直神经病……
　　“我不信，信那玩意有什么用，还不如信我自己。”
　　怕这和尚用他们佛教的那一堆东西来忽悠自己，路青干脆直接说了实话，她就是更信自己的脑子和双手，这一路上，她也确实是这样做的。
　　老天爷可没帮她做过屁大点事。
　　周围的人都愣住了，有人看向路青的目光是不可思议，可更多人却是果然如此的表情，仿佛终于松了口气。
　　玉明川更是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带着几分宠溺的看向路青。
　　他们这群人，早已不再信这些东西了，不然老天若有眼，也不会让他们经历那么多灾难与折磨，应该将那些无恶不作的胡人天打雷劈。
　　可最终，他们还不是靠着一身血肉之躯，一步步将他们斩杀在自己刀下。
　　他们靠的不是天，也不是地，而是自己的手，还有路青给他们的一切。
　　道安和尚也愣住了，不过这惊愣很快就变成了欢喜，那双眼睛越发明亮，看向路青的目光也越发炽热，吓的路青几乎想要后退了。
　　“这么说，路城主信的神，就是自身了？”
　　“自身个毛，我又不是神，我只是信自己而已。”路青又挥了挥手里的刀，只觉得这和尚越来越不可理喻了。
　　“不，万物皆有灵，人若信一样东西，这东西便可聚灵，灵多了，便有了神，即是神灵，且不止你信自身，你身边的这些人，也都信你，你便是他们的神灵。”
　　听到这话，路青当即就想卧槽一句，这是什么歪理邪说，她怎么就成神灵了。
　　见路青一脸的不信，道安和尚再接再厉。
　　“路城主大约不知道，在陇西一带，有不少工匠家里都有一尊塑像，铁匠的用铁，石匠的用石头，木匠则用木头，刻的全都是路城主啊，他们每日上供祈祷，就是要求个手艺精进，生意兴隆。”
　　路青的脸色瞬间难看了，她怎么不知道陇西的工匠什么时候开始给她上供了，这他爷爷的太可怕了……


第597章　和尚的宏愿
　　玉明川的脸色则有些微妙，其实陇西工匠不仅仅是给路青做了塑像，还有人要给她建庙宇，不过被方继明制止了，最后他们只得在家里供一供，不然说不定现在陇西也有几座路青的工匠庙了。
　　不过，玉明川注意的另一个事情是，道安和尚居然已经去过陇西了？
　　看来这和尚还真是不老实呢，嘴里说出来的话，听起来也疯疯癫癫，不知真假。
　　“行了，随便别人信不信，和尚，你要的答案我给你了，你答应给我们的情报也赶紧说出来！”
　　路青被这事给弄的一身不自在，只想赶紧忽悠过去，知道她的危机到底是什么。
　　道安和尚对路青的回答，也不知是不是满意，不过那张笑脸还是没变过。
　　“贫僧已经得到答案，自然不会食言，近来路城主最大的危机，是要防女子，只是这女子手段了得，路城主需带一个聪明谨慎的人在身边为妙。”
　　路青情不自禁的看了看云落，她身边最聪明的就是他了，尤其对付女子，云落自有一套，非常好用。
　　见路青看过来，云落只是微微一笑，算是应下。
　　唯独林啸的眼神有些不对，微不可见的扫了云落一眼，又恢复了那张面无表情的黑红脸。
　　“大师不能说出具体是何人吗？”
　　女人，可多了去了，谁知道是哪个？刀琼花？李致？石勒的女刺客，还是司马绍带来的女人？
　　“贫僧看不清，只知道，那女子与路城主身边的人，或许有些牵连。”
　　话音一落，林啸的双目之中陡然有电光闪过，而云落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和尚你会算命？能预知未来？”路青多少好奇，这和尚说的“看不清”到底是怎么个看不清法。
　　“呵，贫僧不是神佛，自然看不清，只是，算之一道，有因必有果，世间万物，千丝万缕，总是有些联系的，此算，乃推算。”
　　路青与玉明川迅速对视一眼，这和尚是知道了不少消息，所以综合下来，才给他们警告吗？
　　可这和尚为何要好心警告他们？他可是佛图澄的弟子，明心的师弟！
　　道安和尚不是蠢蛋，自然看出了这些人的疑虑，却是气定神闲，只等玉明川和路青再问他其他问题。
　　“和尚，你将这些事情告诉我们，就不怕石勒找你的麻烦？或者找你师父的麻烦？”
　　“找贫僧的麻烦，要找便找，贫僧就是现在死了，也已超脱，毕竟今日路城主已帮贫僧实现了贫僧在十年前发下的宏愿。”
　　“宏愿？”
　　“是的，贫僧的宏愿，就是找到真正的神佛，为此贫僧走遍中原，却是发现了不少妖魔，而见不到真神。
　　贫僧曾以为师父便是佛，可师父却成了魔的依仗，还让明心师兄也成了魔，贫僧不懂。
　　贫僧听人说，葛洪乃道家仙人，便去拜访，却发现，葛洪走的是仙道，也不是神佛。
　　仙不是神，只有苍生认定的神，才是神。”
　　说着，道安看向路青的眼神，带着激动，崇拜，还有一种怪异的狂热，让路青直想夺门而逃。
　　这和尚的脑子，不会是坏掉了吧……
　　“那和尚，我问你，你一开始问我是否信神佛，我说不信，我信自己，我已经否定了神佛的存在，你又怎么会认为自己找到了真正的神，宏愿圆满呢？”
　　“路城主这话问的好，你若连自己都不信，又如何成为众人相信的对象？你若信了其他神佛，又怎会信自己？”
　　这个反问，让路青险些哑口无言！
　　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觑，这和尚说的没错……如果路青天天求老天爷，那他们得到的一切也不会算到路青头上了，如果她连自己都不相信，又怎会做出那么多好东西，更加不会有那么多人信任她。
　　于是，按和尚的说法，路青这样，就是神了？
　　“和尚，照你这么说，只要一个人足够自信，不就可以称之为神了？”被卡上一个神的高帽子，路青一身的不爽，只想拉些人下水。
　　“非也，这世上多的是狂妄自大之人，他们信自己，却只是不自知而已，无法取信于人，只有像路城主这样的人，自信，且人信之，才可称之为神。”
　　转移目标失败，路青看着笑吟吟的道安和尚，不知如何是好，求救的看向玉明川，却见玉明川也在笑。
　　“大师言之有理，不知大师现在宏愿圆满了，下一步要去何方？”玉明川不动声色的给了路青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贫僧既已找到真神，自然是追随真神的脚步，只是贫僧见路城主对贫僧颇为排斥，那贫僧便默默的跟在后面好了。”
　　道安说罢，从怀中掏出昨日掰下来的半块蒸饼，恭恭敬敬的冲路青双手合十，唱了一句佛号，便出门去了。
　　路青头大如斗，这什么跟什么？
　　“玉郎，这和尚脑子有问题吧？怎么就给我封了个神了？老子才不要这顶帽子！”
　　“夫人……其实，陇西那边半年前就开始有人给你塑像上供了……”
　　“什么？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早发现早制止，一定要扼杀在摇篮里啊！现在莫名其妙的成了什么神，你让我怎么办？”
　　“夫人莫要激动，不就多了一个头衔，不碍事的……”
　　“不行，我宁可做妖女也不要做什么工匠神，被人上供祈愿压力很大的你知道不知道？”
　　路青的思绪，突然飘到了后世的那些明星狂热粉身上，记得当年很流行一句“信春哥得永生”的口号，后来春哥亲自出来说了一句：“你们信我也没用，反正你们都要死的。”
　　说了这话之后，信徒日渐减少了，当然，也有可能只是热度过去了。
　　不知道她能不能也用这个法子，让这些信徒放过她，不过那些工匠不是过是求生意兴隆，她要是说出类似春哥的话，这不是咒人全家饿死吗？还是说不出口。
　　也许等打完仗，她窝在万剑城深居简出，中原百姓说不定能将她遗忘……


第598章　回故里
　　后来玉明川好好安抚了路青一番，保证不让百姓建工匠庙，才带着两千护卫，浩浩荡荡去了河东。
　　只是，一路上，其他人没那个胆子，薛彦却是一直在路青身边，一个劲问她，是叫路神好，还是青神好呢？要不叫匠神？
　　结果被路青一阵好打。
　　薛彦虽然这几年也一直在军中混，身手却不及路青，自然被路青打的屁滚尿流，再也不敢说神。
　　“路青，到了河东之后，去我家坐坐吧，瑜儿跟你一别三年，时常还念叨着想见见你呢，也让我儿子见见他威名远扬的伯母。”
　　薛彦揉着额头的淤青，还是不怕死的靠近了路青，邀她去薛家。
　　路青自然没拒绝，她还特地准备了一些小玩意，打算送给薛彦的孩子呢。
　　“你不说也会去的，到时候可要好酒好菜的招待，别跟做生意似的小气吧啦。”
　　“哎！路青你要摸着良心说话，我哪里小气了，现在石炭我可全是免费供应到关中的，我们薛家也就靠卖些武器战甲，还有……还有……总之，好好招待你，包你满意就是！”
　　薛彦那张被晒的有些小麦色的脸有些发红，他确实不好意思说了，现在薛家主要来钱的产业，几乎全是从万剑城捞来的技艺做的，路青要打要骂，随她吧……
　　众人就这样一路不紧不慢的往河东去了。
　　路上找了一个破败的镇子歇息，薛彦还拉着路青回忆当年从白水村往玉门关时，他们如何在村落里过夜，结果被路青一阵骂，骂他纵容手下轻薄她，还抢她东西。
　　众人看着这俩冤家一路斗嘴，倒也冲散了不少他们回乡的愁思，毕竟他们回去，更多是拜祭故人，活着的亲人已经没几个了。
　　就在晚上都扎营了准备休息时，一个灰白的身影，悄悄的也在村外的破房子里歇下了。
　　可不就是道安和尚？
　　这和尚说到做到，还真的在后面跟上来了，也不打扰，就这样默默跟随着。
　　路青和玉明川也窝在一个破屋子里过夜，听到雷隐的汇报之后，险些没睡着觉，这个和尚这是打算阴魂不散的跟上了么？
　　玉明川只是安抚路青，先看看情况再说，这和尚武艺高强，怕是不在明心之下，更不知他会什么诡异的手段，还是先防着，不招惹他的好。
　　最后见路青还是无心睡眠，玉明川只好用他百试不爽的老手段，一双手不老实起来。
　　第二天，路青是被穿过屋顶破洞的阳光给射醒的。
　　昨夜玉明川把她折腾的够呛，这一睡居然到半上午了。
　　“夫人，今日晚些时候，就能到汾阴了，玉家的祖宅还在，我们可以到里面歇息，快打起精神来。”
　　玉明川帮路青把早上洗漱用的清水，还有热气腾腾的早饭，都送了过来，还把路青抓着给她扎了头发，绾了发髻，看着整整齐齐了，才满意的松开她。
　　知道所有人都在等她，路青脸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