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女悍将-第1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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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间屋外，路青就看到了那个被叫做九姐的女子。
　　看来她应该是负责这一片的人，跟她说话的男子，也是个汉人，满面木然，只是听着九姐在说话，偶然点点头。
　　其实九姐是个相貌颇为艳丽的女子，举手投足之间，自有风流韵致，路青甚至怀疑，也许她以前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只是被逼迫成了现在的模样。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也只有尽力讨好那些羯人，才能活下去吧。
　　听她言语之间，似乎也想多教导出一些和她一样的女子，让她们免于被当成军粮的命运。
　　“成哥，听到一些传闻，神女说马上要有蝗灾了，那他们就更收不到粮食了，到时候怕这些人都保不住。”
　　“九儿，这些事情你担心可有用？咱们又逃不出去，横竖都是个死。”
　　被叫做成哥的男子，那张木然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满是悲哀。
　　“如果神女能早日打到这里就好了，说不定，还能剩几个人吧。”
　　九儿一声苦笑，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
　　“九儿，你是个有脑子的，想办法多活几天是几天吧，别老帮那些不知好歹的丫头出头，她们看不清这世道，死就死了，死不足惜。”
　　“成哥……咱们汉人已经没剩多少了，若是这些女子死了，就算那些当兵打仗的赢了，他们也要孤寡一生，娶不到妻子，延续不了后代，那咱们汉人还不是要亡。”
　　“你一个女人家，怎么就想那么多事呢？自己都活不了了，还想着帮人传宗接代，夜深了，赶紧睡了吧。”
　　说着，周成就起身离开了这个房间，留下九儿叹了口气。
　　路青耐着性子听完了这段话，跟云落对视了一眼，却见云落点了点头。
　　这二人应该没武艺在身，也察觉不到他们在暗处窥视，说的话跟要造反也差不多了，看来这里的汉人还没有完全绝望，这个九姐还是很有些想法的。
　　哪怕她的想法那么单纯，只是想让汉人继续延续。
　　跟其他几人对了眼色之后，路青就大摇大摆的进了这间屋子，九儿刚张开嘴巴想要质问，就见路青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
　　紧接着，路青身后也进来了十几个人。
　　有男有女，男的好几个俊美不凡，女的美若天仙，此外还有个和尚……
　　不过这些人，都没有第一个进来的那个女子气势逼人。
　　“我们是万剑城的，正被石勒的狗追杀，你这里可有藏身之处？”
　　“万剑城？”
　　九儿捂着嘴巴，一脸的不可思议，不过她不傻，这句话说的声音极低。
　　“没错，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没想到如此污浊之地，还有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莲。”
　　“这位……过誉了，你们若要藏身，这些房屋怕是不行，倒是西边的大屋，你们可以过去。”
　　“大屋？”
　　“就是关押女子的地方。”
　　“那些女子不会暴露我们吧。”
　　“这地方，我比羯人还要熟悉，绕开姑娘们就没事，你们快快随我来。”
　　九儿带着满眼的惊艳与诧异，赶紧出门张望了一番，然后便领着路青去了西边的一大片房屋。
　　说是大屋，果然没错。
　　这里的房屋都被拆拆重建了，不再像普通民居一般分隔成许多小间，而是建成了一个个大房间，里面挤挤挨挨的住着无数女子。
　　九儿带他们从边上的一个小门进去，路青匆匆扫了一眼，只见远处大屋里，那些女子全都穿的破破烂烂，隔着墙壁栏杆，也能闻到里面一阵阵臭味。
　　作为一个有洁癖的人，路青这两天没洗澡没擦身，已经到了极限，看着这些不知多久没洗过身体的女子，心中别提有多难受了。
　　现在天还这么热……
　　还是得赶紧打下襄国，将这些女子放出去，好好收拾收拾，也许就像九儿说的，留着命在，将来哪怕配给士兵，也是好的。
　　其实路青觉得，将来打仗胜利了，说不定他们万剑城的士兵会变得非常抢手。
　　现在想这些也没用，先保命要紧。
　　很快九儿将路青他们带到了一处无人居住的大屋，只是这屋里许久没人住了，臭味也不轻。
　　看着这些人哪怕穿着夜行衣，可那布料也是极为上等的，九儿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路青。
　　“这里的姑娘，在开春就都被拉走了，虽然清理过，可留下的血污渗入了泥土，怕是一时半会还有些味道，请各位暂且忍耐一番。”
　　“无妨，只要这里进退都有出路即可。”
　　“噢，我差点忘了，从这间的后门出去，再穿过两间大屋，就能到另一条巷子，那条巷子直通西门，过了西门就靠近太行山了，如果你们想要逃出去，从西门最合适。”
　　“那边的守卫不多？”
　　“比东门总是差远了，如果你们逃不出去，就再回来找我，总归能想办法藏一藏的。”
　　九儿笑了笑，依然有些好奇的看向路青。
　　她有种奇怪的感觉，这个女子的身份非常不简单，毕竟身边这些人，一个个看起来都是人中龙凤，却全部听她调遣。
　　这世上还有哪个女子能有这等气势？难道是……万剑城的神女？
　　毕竟她也听到传闻，说神女来了襄国，扬言要杀郭黑略。
　　不过这也只是她的猜测，这群人也不过是说了他们是万剑城的人，并没有真凭实据。可是，看见他们是汉人，还在被石勒的人追杀，她就必须得帮一把。


第669章　呼延莫
　　“谢谢你了，这点小东西你拿去防身吧，看着这个头上，只要你拔掉盖子，用里面的火石使劲摩擦这里，这瓶子就会着火，你扔到坏人身边，尽量把瓶子砸碎，这野火就能蔓延开来。”
　　说着，路青递给了九儿两个天火瓶子，这是公输亮改造过的燃烧弹，非常好用。
　　九儿接过来，有些愣愣的看着这两个晶莹剔透的琉璃瓶子，这出手也太阔绰了吧！
　　这种晶莹剔透的琉璃瓶子，要多少钱才能买到一个，她居然说随手摔碎了……
　　察觉到了九儿的不舍，路青赶紧将这俩瓶子放她手里握紧。
　　“万剑城这东西多的是，不值钱，你一定要记得，将来万一遇到危险了，点火，摔碎。”
　　九儿这才点点头，然后探头往外面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这边，便告别了路青，赶紧跑回她的住处了。
　　却不知，在她走后，大屋一边探出一个小脑袋，头顶冒着点清茬，又轻手轻脚的缩回了大屋里。
　　身为这里的管事，九儿是有自己的房间住的，自然也比这大屋里要干净整洁的多。
　　九儿压住狂跳的心脏，躺在床上，听着附近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这些脚步很轻，可现在万籁俱寂，她也隐约能听得到。
　　来人很多，越过她的房间，直接奔去了大屋。
　　九儿大气不敢出一声，只希望这些人不会发现刚才那一群人，让他们逃过这一难为好。
　　那个领头的女子给她的两个瓶子，她藏在了褥子下，一时半会，她应该还用不到。
　　不过没多会，她的房门就被敲响了。
　　九儿披上一层单衣，定定神扯出一个笑脸，然后打开了门。
　　门前是一个浑身都是锋利气息的男子，给人的感觉，就是一把刀，冷冽无情，用眼睛就可以把人割成碎片的刀。
　　浅到接近白色的头发，剪得很短，蓬松的在头上散着，同样浅色的眉毛下，灰色的眼珠像个死人，高耸的鹰钩鼻，嘴唇薄的几乎成了一条线，衬着尖尖的下巴，让人不寒而栗。
　　九儿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不过还是开了口。
　　“这位军爷，是要人伺候吗？要什么样的？军爷尽管开口，民女这就给您去找，洗干净送过来。”
　　门外的人没有回答九儿，只是用那双刀子一般的眼睛盯着她，盯的九儿忍不住颤抖才收回了目光。
　　“方才可有人来过这里？”
　　声音如同砂纸从铁锅上磨过，异常难听，九儿忍不住又哆嗦了一下，抱住了手臂，上面已经起了满满的鸡皮疙瘩。
　　“民女伺候好诸位军爷，就歇下了，之后便不曾有人来过了。”
　　九儿恭恭敬敬的对门前的人行了个礼，便不再说话了。
　　那人盯着九儿又看了一阵，才悄无声息的去了大屋的方向。
　　直到门前再也没人经过了，九儿才赶紧关上了门，软软的倒在门口，捂着心口大口呼吸着，浑身的衣服都已经湿透。
　　她以前远远的见过此人，他让人挑了容貌极为出挑的十余名女子带走了，那时虽然离的远，可她却觉得这个人不是为了享用这些女子，因为那双眼睛，始终如刀锋一般。
　　后来她也不知道这些女子怎样了，只知道她们没有进到宫里。
　　等腿不软了，九儿爬回床上，抓着一个琉璃瓶子，竖起耳朵继续听外面的动静。
　　大屋那边起初有些乱，听到了一些姑娘的哭喊声，不过很快就没再有声音了。
　　而后，大片脚步声从那边来回奔走，却没听到刀剑碰撞的声音，这让九儿稍稍放心。
　　等大屋那边彻底没动静了，九儿悄悄起来，开门走了过去。
　　有血腥味。
　　走到大屋旁边，九儿点燃了火烛，看向离的比较近的一间大屋，门口死了两个姑娘。
　　直到九儿的火烛照到这里来，屋里的姑娘才看清了这二人的死状。
　　不由得开始一阵阵尖叫，九儿也想尖叫，可她死死咬着牙关，没有喊出来，而是拿着一根鞭子，走到那些姑娘面前，谁叫抽谁。
　　天热，大家穿的都不多，这鞭子虽然不是很粗，九儿的力气也不大，可打到人身上还是很疼，不会皮开肉绽，留个红痕是肯定的。
　　很快，尖叫声停止了。
　　浓重的血腥味，混着大屋里的臭味，让人欲呕。
　　九儿掩着口鼻，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这是真正的骨肉分离。
　　只见两个人几乎成了骷髅，剔下来的肉，堆成了两堆，红的白的黄的挤在一起，让人再也想不到她们原来的模样。
　　更可怕的是，这二人明明外面的皮肉都已经被剔掉了，可人还没死透。
　　其中一个人的心肺，依然在一动一动，张大的嘴巴，也发出了细微的嘶嘶声，只是没了舌头，无法言语了。
　　不仅仅是舌头，整张脸都剃的只剩下骨头，就留下了两颗眼珠子，居然还能转动。
　　此时这双眼珠子，就在瞪着九儿。
　　有怨毒，有不甘，还有深深的绝望。
　　“小瞳？”
　　九儿拿着火烛的手开始颤抖，她不信，这不是她细心呵护的女孩儿，小瞳那么乖，她怎么会招惹那些羯人杀手。
　　“九姐，小瞳跟羯人说，如果她告诉了那些人的藏身之处，能不能让她进宫，羯人答应了她，她就跟羯人说南边大屋里藏了一群人。
　　而后羯人过去发现那屋子根本就是空的，回来就要杀小瞳，结果一开始认错人了，把英妹妹先杀了，那位军爷发现不对，才又把小瞳揪出来……”
　　人群中有人愤愤的说起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可九儿却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小瞳是她的表妹，从小就被大家呵护着长大，什么苦都没吃过，后来羯人占了冀州，家人听闻石勒好佛，就把小瞳送去当了尼姑，却没想到那帮恶鬼连尼姑也不放过。
　　他们敬的哪里是佛，明明是魔。
　　她比小瞳更早被抓到这里来，小瞳到这时，她已经成了管事。
　　所以她才有权护着这个从小就被娇宠着长大的表妹。却没想到……


第670章　孤儿寡母
　　匆匆赶来的周成，看见了地上的情形后，那张木然的脸，终于出现了变化，有一丝丝恐惧，可更多的是厌恶。
　　又叫来两个帮手，三人一起把那些碎肉收拾了，又抬起两具尸体走了出去。这些肉，明日一早就会出现在羯人的餐桌上。
　　九儿没有再去看小瞳有没有死透，她活不过一刻了。
　　她不明白小瞳为何对她有那么深的怨恨，明明她一直照顾着她，帮她挡住了那么多男人的蹂躏，像她那般清秀可人身子骨又弱的，有些羯人最喜欢狠狠糟蹋之后直接杀了烹了吃。
　　为了免于遭受这种结局，她一直在教小瞳如何伺候男人，可她就是不愿意学。
　　这回她竟然……
　　想起万剑城那些人，九儿顾不得这里了，将烛火熄了，悄悄的拐进了他们藏身的那间大屋。
　　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人，希望他们已经走了。
　　再次回到自己的房间，九儿有种前所未有的疲惫感，她希望，之前遇到的那个女子，就是万剑城的神女，她会救他们脱离苦海，一定会的。
　　此时路青已经跟众兄弟们一起到了西门附近。
　　他们好容易甩开了呼延莫的追踪，还专门派了人将他们引到东门去了。
　　毕竟此时只有东门是开着的，其他三个城门都关的死死的。
　　派出去的人是公输亮的，比林啸差不了多少，不过带着呼延莫他们绕了半个时辰，就回到他们这边来了。
　　而路青这边，已经算好了如何出击。
　　现在有不少巡逻兵都去了皇宫救火，西门的援兵一时半会都不会过来，他们可以放心的杀！
　　人刚到齐，路青一个手势过去，众人便像暗夜中的幽灵一般接近了西城门。
　　不过瞬间，暗器，毒针，箭羽，刷刷的飞向守城门的卫兵，他们大多数人，还来不及拿起长矛，就已经倒地抽搐了。
　　站在城墙箭跺上的人稍微好一些，虽然也有几人一开始就被一道道力气非常凶狠的箭羽给射穿了，剩下的几人，赶紧躲在箭跺边，开始朝下射箭。
　　可他们的准头就差了许多，因为只要有人敢露头，慕容翰的箭瞬间就飞过去，一根都没浪费过。
　　见城门楼里还有人，似乎打算去点个烽火求救，那人刚拿着火把出来，就被道安一钵盂给砸到城墙下去了。
　　所有这些战斗，不过是几个呼吸间的事，城门口下的人，瞬间就被他们清光了，而城墙和城门楼上的，则交给了柏姬泰和慕容翰，那效率简直快的可怕。
　　因为这二人明显有了一争高下的心思，柏姬泰的弓小巧，用起来轻便飞快，然而慕容翰比她丝毫也不逊色，速度不过比柏姬泰慢了一点点，可每一箭都射的让人心惊胆战。
　　看城门上没人再出来了，下面的人开始卸门闩，松绞盘，很快城门就打开了一条缝，一行人鱼贯而出，出去之后，又合力把城门顶上了。
　　后面的事，就是撒丫子跑路了。
　　至于给郭黑略送信的事，今晚怕是不适合，毕竟呼延莫一直在猎杀他们，回头要悄悄的找个人去做。
　　路青想起了方才帮他们逃亡的九儿。
　　这是个不错的人选。
　　众人一路狂奔，跑了很远之后，才又换了方向，到羯人大营那边，跟藏在那里的其他人汇合，之后，在往东狂跑了一阵。
　　一直到天蒙蒙亮，他们才到了藏马匹的那处山坳。
　　路青已经累到腿软，这辈子也没跑这么凶过。
　　大口的喘着气，喝着护卫递过来的水，路青一屁股坐在了山石上，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其他人，也都有些死里逃生的感觉，只有道安虽然大喘着气，脸上却依然带着笑容。
　　襄国实在比当初的长安可怕多了。
　　这里也不能久留，就怕呼延莫追过来。
　　哪怕他真的追来了，也要他们做好准备才行。
　　只休息了一个时辰，众人就纵马继续向东逃了。
　　他们的目标，就是和尚说的那座什么虎头山。
　　到了晌午，他们终于到了虎头山，这里比其他地方稍微好一些，最起码山上还有不少树木，没被老百姓扒光。
　　这就意味着，山上应该不太热，可以把云落安排过去。
　　也顾不得这么多了，路青让人赶紧找到水源，她要制冰为云落降温。
　　起初云落只是一阵苦笑，后来想要去给路青帮忙，却被路青制止了。
　　“你越动越热，哪凉快到哪待着去，慕容翰，你看着他，先用水把他浑身弄湿了，然后等我就行了。”
　　慕容翰听话的很，赶紧拉着云落找荫凉处去了。
　　等护卫拎着好多袋子水过来，路青率先就找了一个荫凉处带凹坑的石头，开始给云落制冰，然后把他叫过来，坐在那凹坑旁边。
　　云落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看着路青忙来忙去，心中有股说不出来的滋味儿在蔓延。
　　“你要是觉得对不住她，就好好活着。”慕容翰一直盯着云落，似连他心中所想都看的一清二楚。
　　“天越来越热，我已经成了累赘。”
　　云落摸了摸凹坑中已经凝固的冰块，看着指尖的青黑，垂下了头。
　　“你若死了，会有很多人难过。”慕容翰握了握拳，想要伸手够到那只冰上的手，却又没有伸出去。
　　“路青会被我连累到的，无论是对付呼延莫，还是对付郭黑略，都不能有一丝分心，我就是那个会让她分心的人。”
　　冰的边缘已经开始融化，天还是太热了。
　　“如果你不在乎自己的命，才是真的让她分心，你怎么连这个都不明白……”
　　慕容翰不由得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他很想问云落，就不能可怜可怜他，为他活下来吗？可这话他问不出口。
　　“云落，你若死了，慕容施主可要守寡了，你女儿也没了爹爹，你留下这孤儿寡母的可怎么办？”
　　噗嗤——
　　路青刚走过来也想凉快一下，就听到了这句话，喝进去的一口水全喷了出来，这贼秃劝人的路子也太别致了。慕容翰被说了个满脸通红，赶紧低头假装去摸冰块去了。


第671章　城主在开山
　　“城主，上面有个山洞，里面很凉爽！”
　　一个斥候站在半山腰，冲路青他们喊了起来。
　　山上有山洞，那再好不过，只是他们的马匹却无法上这么陡峭的山，还是需要有一批人在下面守着，干脆分两批上去吧。
　　这虎头山，其实不止一座山，而是一片，虽然不是很高，最高的那座，估计也不到五百米，就算到了山顶，温度也不会下降多少。
　　反而山洞是个凉爽的去处。
　　路青迅速跟曹洪昌他们商量了一番，将人分成两拨，路青先带着一队人上山了。
　　云落自然也跟着上去了。
　　慕容翰撑着一把大伞，为云落遮着午时毒辣的阳光，同时还用几个大袋子，装了不少冰块在云落身上挂着，而后才一路爬上山去。
　　山洞的位置，就在半山腰，藏在一大片垂下来的藤类植物之后。
　　许是太过干旱的缘故，这些藤萝也不是那种绿油油的，反而泛着一些青黄色，蔫蔫的垂在洞口。
　　众人一进入洞里，瞬间感觉凉爽了下来。
　　往里多走了一段，甚至能听到滴水声。
　　路青点了火折子，和公输亮一起往里钻去了。
　　这山洞很深，而且一路向下蜿蜒而去，越往下，水汽越大，岩壁上已经满是水珠，温度也在不断下降，感觉着快到山下时，路青已经禁不住要打哆嗦。
　　又走了一阵，估摸着已经到了山腹最底下，也到了这山洞的尽头。他们发现了一处泉眼，不大，却足够他们用了。
　　路青忍不住撩了点水到脸上，居然有些冰感，瞬间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兴高采烈的路青，瞬间就想把脑袋埋进去，好好喝点，结果被公输亮抓着后颈就拎了回来。
　　“出门在外，怎么这么不小心？”
　　说罢，公输亮就让大伞将水取一些出来，而后，各色工具药物用上，开始验毒……
　　路青傻眼了，这可是山泉，居然也要验毒吗？
　　过了一阵，才见公输亮点了点头。
　　“可以喝，不过师父你不是一直让大家不要喝生水吗？你现在这表率可不对。”
　　“这水可是从岩层下直接冒出来的，杂质都看不见一点，这石塘也是，水流出来，又冲走，连石子都冲的一干二净，更留不下虫子，应该是干净的……”
　　众人都看着路青，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不过长期养成的好习惯，让他们还是想把这水烧了再喝……
　　这水比外面小河里的要干净清冽的多，路青让几个人回去，多带些人下来采水，如果能给山下的人送去一些就好了。
　　路青在安排这些事，公输亮却在琢磨另外一件事。
　　火把的火焰微微有些歪斜，这洞里有一丝微弱的风。
　　如果是个断头洞，不应该会有风的，有风就证明这洞通向外面。
　　取下放在岩缝中的火把，公输亮开始四处查看，并时刻关注着火焰倾斜的角度，随后，他找到了一处石缝。
　　“师父，这石缝似乎通到外面。”
　　要说对周围环境的敏感度，公输亮绝对是第一的，他常年布置各类机关，必须如此。
　　路青那边刚安排好人，也赶紧到了公输亮说的那处石缝，手上沾了沾水，放在石缝边，确实能感觉到一丝凉。
　　“这太好了，我们把这石缝炸开吧！这样把郭黑略引过来，也能在山洞里布置机关，我们的人还可以从这里逃跑！”
　　路青瞬间兴奋了起来，这个山洞真是个好洞！不仅能把云落安置在这里，还可以请君入瓮，甚至在山下，他们也可以采集这里的水源，简直完美！
　　“师父，徒儿一直以为师父聪明绝顶的。”
　　公输亮一脸无奈的看着路青，然后开始给路青讲解这一路上他们从半山腰下来了多长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