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女悍将-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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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知道。”方继明甩开霍荆的手臂，走出了烽台。
　　没多会，方继明就写了一封信，让斥候送去了黄河边上。
　　数日后，这封信到了玉明川手里。
　　此时黄河的冰已经就要化冻，两边交手越发频繁，玉明川已经带人上了好几回战场了，只是战斗规模不够大，他也没有再发疯，杀的人并不多。
　　此时刘汉的匈奴士兵，又开始骂阵，不外乎就是说汉人孬种，连自己的家都丢了，只能跟野狗一样龟缩在凉州。
　　隔着数百米宽的黄河，骂声隐隐传来，却不会调动玉明川的任何情绪，此时玉明川头上的那些青筋，是因为信中的内容。
　　方继明很听话，没有把叶秋的话写下来，而路青的话，一字不落的全部复述给玉明川了。
　　玉明川找多少小妾，路青便找多少面首。
　　好大的志向。
　　气了一阵，玉明川又笑起来。
　　他傻了，路青这不就是在故意气他，变相撒娇呢。
　　这个小丫头，心眼儿不少。
　　“少将军，雪君公主又过来了。”一名亲卫来到玉明川身边，行了一个军礼。
　　“隔开她。”心情正好的玉明川，听到这句话，气息就冷了下来。
　　“玉兄还真是不懂怜香惜玉。”一道爽朗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就见一位身穿明光铠，手握长戟的年轻男子骑着马过来了。
　　“李良，你不是还有伤，来这里作甚？”玉明川见这位陇西李氏的嫡长子过来，一身冷气倒是收了，这个挡箭牌来的正好。
　　“当然是来观赏玉兄作战，顺便……”李良冲玉明川挤挤眼，微微侧头看向几百米外的一个紫红色身影。
　　自从玉明川那天发疯一口气杀了二百多刘汉兵士后，就被这位凉州的“长公主”盯上了。
　　之后每天这位雪君公主都会找各种理由来玉明川的营帐，说要一起探讨一下杀敌之技。
　　没错，张雪君会武，还带着一队鸦卫在战场里拼杀，表现不俗，只是好胜心太强，性情也比较跋扈，这次玉明川有大麻烦了。
　　玉明川冲李良微微点头，自从那次他在战场上发疯，无意中救了这位李氏公子之后，李良对他的态度就出现了一个极大的转变。
　　原先因为李致的事情，两人都有些不对付，再加上二人都是少年成名，被封为将军，也就有了一较高下之心。
　　于是李良那日见玉明川自请上了战场，他也跟着去了，没想到却因为看玉明川杀人看到失神，结果被敌军砍了一刀。
　　眼看着就要被敌军围上，数把长矛就在眼前，李良心都凉了。
　　也就是那一瞬，玉明川手中的长刀，一把扔了出去，居然横扫一片刘汉军，解了他的围。
　　李良自己都没想到，玉明川就这样救了他一命。
　　从此，李良就认定玉明川这人值得结交了。
　　所以，见玉明川挺反感张雪君的接近，自然也就帮帮他了。
　　距离玉明川的营帐一里地之外，张雪君被拦了下来，玉明川的亲卫陆文祥眯着一双狐狸眼，告诉张雪君，他们都尉正在跟李将军说私密之事，不便见她。
　　张雪君恨恨的跺了跺脚，一张明艳的脸都扭曲了，咬牙切齿一番之后，转身去了张寔营帐的方向。
　　二月春风似剪刀时，于阗的使者终于到了。
　　浩浩荡荡拉了不少大车过来，每辆车上都装的满满的。
　　路青却纳闷了起来。


第144章　冬去春来
　　三千斤羊脂玉，装个车，最多两车就能装完，这几十辆大车都是什么东西？
　　结果听了那使者的哭诉才知道，他们用了一个月，将玉山上的玉都开了出来，还将民间的羊脂玉也全部搜集一番，最终不过凑了一千余斤。
　　剩下的实在无法，又担心自家太子殿下受委屈，耽搁的时间长了太子殿下别有个好歹，只好用其他物资抵偿。
　　后面有三十车毛皮，二十车粮食，十车香料。
　　虽然抵不上两千斤羊脂玉的价值，可他们于阗，真的没有更多东西能拿出来了。
　　路青又找了一回郭俊达，让他估算一下。
　　郭俊达只给了路青一句话：“差不多了。”
　　意思就是，于阗真的只能拿出这么多了，更多也没有。
　　“尉迟岳今后会不会成为废人？”路青又问刘辰。
　　刘辰摊了摊手：“当然会，他的手脚筋都被叶神医用特殊手法做过了，今后像平常人一样生活可以，想用力就难了。”
　　路青点点头，这样最好不过。
　　“不过啊，叶神医说，尉迟岳活不过三年。”
　　“为何？”
　　“他还有其他毛病，叶神医说她看不出来，等他死的时候就知道了。”
　　路青挑眉，叶秋这诊断太爆裂了，不过她喜欢。
　　另外那种病，大约是张丹给喂的那颗药的缘故吧，想想他对自己的执着，路青心底有些怅然。
　　路青沉思之时，刘辰已经大步走向那个使者。
　　“你们殿下中了我的毒，半年需一颗解药，你们欠下的那些，可以用来换，什么时候凑够数了，什么时候帮你们殿下彻底解毒，不然，等死吧。”
　　那使者连忙点头，他们陛下可是说了，放低身段，先把殿下迎回来再说。
　　将尉迟岳放出去，刘辰一样在他耳边说了句：“我玉门关有什么东西，哪些能说，哪些不能说，想必你也知道，能不能活命，就看你的嘴严不严了。”
　　尉迟岳这些天早已被折腾的不成人形，也完全没了往日的锐气，面对刘辰这样的威胁，只是麻木的点点头，就被使者搀着走了。
　　其实呢，刘辰根本就是在唬他们，尉迟岳现在身上还带着药效，所以不太清楚自己手脚筋的事情，等药效过了，他依然不能使力，恐怕也会以为是药的效果，到时候他们甚至不用再给他喂药，也能诈一批物资来。
　　看着尉迟岳远去的背影，路青松了口气。
　　这破事总算解决了！
　　回北大河，睡上三天三夜！
　　还有一件大事，路青早已迫不及待，现在霜冻期已过，邬堡可以再次动工了！
　　她可是有一大堆事要做，就因为尉迟岳这边的事情没结束，在玉门关耗了一个多月时间，没事情做的日子简直无聊到作孽。
　　粮食和香料毛皮多留在了玉门关，路青就带着两大车羊脂玉回了北大河。
　　张丹自然也跟着她一起回去了。
　　一路上，张丹也没有跟路青说过一句话，只是远远的看着她，眸中如两汪深潭。
　　到了北大河，来迎接路青的是王坚和方继明。
　　王坚抱着一大块玻璃，里面用树叶摆成了山峦的形状，说是他亲手做的，一定要路青放在邬堡中显眼的位置，而且一个劲儿吹嘘他现在的琉璃手艺如何如何。
　　年关时，王坚确实把他的那条玻璃湟鱼让人带去了太原郡，一个月后，他收到了一封长长的信，大多是斥责他居然堕落为工匠，可信的最后，却说那条湟鱼，送给了清河崔氏。
　　还说他的“未婚妻”，将这条湟鱼放进了自己的卧房，日日欣赏。
　　第一次，王坚对自己这位从未谋面也没听说过的未婚妻，有了一丝好感。
　　懂得欣赏小爷的手艺，那姑娘一定是个好的。
　　其实王坚是个知轻重的，他虽然对路青有好感，却也不会像张丹那样疯狂，埋心底就是了。
　　等玉明川回来，或许他可以告个假，回趟家，把亲成了，把媳妇儿拐到北大河来，岂不美哉？
　　路青跟王坚的相处也跟原来没差，她给所有玉明川的属下传达的都是这种理念，就算她是个女子，也可以跟他们一样，做一样的事情，甚至比他们做的更好。
　　同样希望能得到他们的尊重，不是因为她是都尉夫人，而是因为她是韩参军，是辅兵里最出色的那一个。
　　如果有人不服她的身手，她也愿意过两招。
　　起初这些兵士自然无法赞同，也无法适应，可见他们的都尉夫人，还是像以前那样，完全不避讳他们，做起事情来干脆利落，数落起他们来也是疾风骤雨，踹人屁股一点也不脚软。
　　怎么办？
　　方队率说了，还跟以前一样办。
　　于是，他们很快就恢复成了原先的模样，最多就是不敢再在路青面前光屁股了而已。
　　祁连山下出现第一片绿意的时候，邬堡的“二期工程”动工了。
　　水泥窑，砖瓦窑，炼钢坊，琉璃坊，纸坊，以及铁匠石匠木匠，各方齐动。
　　路青现在有钱，搞得起豪华装修了，不过她还是本着低调的原则，不搞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因此拒绝了那些向她兜售花花绿绿织锦的胡商。
　　她让铁匠打造的钢匕首，已经卖掉了三把，收了一千七百贯钱。
　　路青算来算去，把邬堡所有的费用算上，大约要用到一千三百贯左右，可以了。
　　在一扇扇玻璃窗装上邬堡的一刻，路青笑的比三月春光还要灿烂。
　　那一天，几乎所有的北大河居民都去了邬堡观看。
　　是的，现在他们建邬堡已经不是秘密了，凉国明摆着不管这事，那他们也不需要遮遮掩掩，近期招了大量工匠一起建设。
　　在那些极少见到玻璃的胡商看来，这座城堡，简直堪比黄金打造。
　　有谁会用贵重的琉璃做窗户的？
　　他们有个纸糊上就不错了，好多穷人家的窗户根本就是个洞好不好？
　　而流落到北大河的富人家，其实现在也在考虑自己造房子了，到时候也装这种琉璃窗，也要不了几个钱。


第145章　情圣王坚
　　而且屋里避风还亮堂，想通风只要把窗子打开就行了。
　　说不定这里会生活的比中原还要舒适。
　　张丹站在人群的最末，身边跟着陈苍崖。
　　看着远处邬堡上忙碌的身影，张丹嘴角勾了勾。
　　前些日子，他失去理智了。
　　现在不是时候，她的心里没有他，甚至排斥他，哪怕这次他拼了命救她之后。
　　怎样才能进到她的心里呢？
　　张丹不知道，说到底，他才十六岁，甚至不算是成年。
　　这个冬季，他又长高了几分，比路青高上一小截了。
　　可他没有任何讨女人欢心的知识，也没有人告诉过他，该怎么做。而路青，偏偏跟别的女人不一样，也许有人就算告诉他，也没有用吧。
　　不过好在，通过这次，她应该清楚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了。
　　也许目前这样就好。
　　张丹又看了一阵，便回去了。
　　路青最近忙着折腾邬堡的建设，发现一冬天养的膘，开始下去了。
　　然而，前胸和屁股上的，却留了下来。
　　路青对此窃喜很久，她终于不再是平板了！老子终于前凸后翘啦！
　　而且，她现在已经不再遮掩是女子的事实，不过也没宣传说自己是都尉夫人，依然是以玉门都尉的参军韩柏的身份示人。
　　虽然她也穿着利落的男装，依然梳着男人的发髻。
　　好在不用束胸了嘛，瞬间感觉世界美好了起来。
　　路青的这种穿法，其实相当的……别有风味。
　　大家现在一眼就能看出她是个女子，却穿着较为修身的男装，身体曲线暴露无遗。
　　王坚多看了几眼之后，越发确定要赶紧回家成亲，再这样下去，他一定会死在玉明川的刀下。
　　然而不等玉明川回来，王坚的“未婚妻”，就带着一队人浩浩荡荡的来了北大河。
　　这件事引起了很大轰动。
　　毕竟是清河崔氏的嫡女啊！
　　路青都很好奇，他们是怎么穿过石勒占据的山东，刘汉和凉国交战的区域到达河西的。
　　不过路青作为在北大河地位仅次于张丹的人，而且还是都尉夫人，只能出头接待了这位传说中的士族高门的女儿。
　　那是一个性格开朗的女孩子，和路青年纪相当，穿着也很识时务，一身胡风的衣服干净利落，配上那张春花一般的笑脸，看着非常赏心悦目。
　　她的名字叫崔雅，确实有着几分雅致。
　　只是路青只跟裴瑜打过交道，还是跟着玉明川一起，单独接待这样一个名门贵女，还是有些手足无措。
　　毕竟是王坚的未婚妻，还是要好好招待的，再说她现在的身份是玉明川的夫人，要是哪里做的不好，真的被传回中原，他们一定会笑话玉明川的。
　　路青本着让人舒适的路数，带崔雅在北大河随便转了转，介绍了这边的风光与物产。
　　直到路青已经说的口干舌燥时，才见王坚那混蛋出现。
　　拿了个钓竿，背了个篓子，身上还带着几点泥巴，就这样随随便便的沿着河走了过来。
　　见到崔雅，先是盯着看，直盯到小姑娘脸都红成猴屁股了，才说了第一句话。
　　“今天我钓了鱼，一会做了给你吃。”
　　路青甚至都不算谈过恋爱，就成了玉明川的妻子，也没听过多少情话，那家伙动手总比说话多。
　　可此刻，路青却觉得也许世上最动听的情话，就是王坚说的这句。
　　这个时代男尊女卑，男人甚至最多去后院睡个觉，更别提下厨给女人做吃的。
　　大概正因为此，王坚的这句话，杀伤力简直是摧枯拉朽的。
　　因为崔雅突然就哭了。
　　没有呼天抢地，而是咬紧了嘴唇，忍着不发出声音，可那眼泪，却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个不停。
　　王坚却笑了，走上前去，一把将崔雅拉到了怀里，让她趴在他肩膀上哭。
　　直到此时，崔雅才发出了一点点呜咽声。直到她哭够了，王坚才从怀中掏出布帕，仔细的给崔雅擦干了眼泪，然后便一手拿着钓竿，一手牵着崔雅走了。
　　看到这一幕的人，多少都有些触动，其中一个中年女子，哭的比崔雅还惨。
　　直到见他们走远了，那妇人才断断续续说出了他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其实两家早已把三书六礼都走完了，就等王坚过来拜个堂，他和崔雅就算真正的夫妻了。
　　可王坚蹲在北大河不出去了，这让太原王氏和清河崔氏都觉得脸上无光，尤其崔氏对王家更是不满。
　　而前些日子王坚给家里去信，崔氏便派人跟王家摊牌，再这样拖下去，那这亲就不结了，反正他们的崔家的女儿不愁嫁不出去。
　　可崔雅听说了王坚做的那条鱼后，特别好奇，一定要先拿到看看再说，于是那条玻璃湟鱼，就到了清河崔氏手里。
　　看了这条鱼后，崔雅就决定亲自去凉州找王坚。
　　她其实已经算是王坚的妻子了，万里寻夫也是天经地义的。
　　崔氏自然全力反对，可崔雅就是铁了心的要去，还说了，如果王坚真的是逃婚不要她，她再回来。
　　可山东到凉州，路途何其遥远，中间还要穿过石勒和刘聪的地盘，简直危机重重。
　　还是凭借两家之力，才护着他们到了凉州。
　　现在见到了王坚，崔雅可谓是百感交集，又欣喜万分吧。
　　王坚已经不是传说中的那个需要送到边陲锻炼的纨绔，而是成了一个工匠。
　　一个愿意给妻子烧鱼吃的工匠。
　　这对一个女子来说，也许不能再好了吧。
　　要不她们也不会哭的这么惨烈。
　　第二天，满面春风的王坚，跑来找路青帮他张罗婚礼。
　　“咦，这是已经洞过房了？”路青有些好笑的调侃起来。
　　“嗯，反正早就是我的婆娘了，送上门来了哪能不要……”
　　啪！
　　王坚脑袋上挨了一巴掌。
　　“昨天看你那模样，还觉得你有出息了，今天又变回了那个鸟样，老子不帮你张罗了，你找方继明去！”
　　“别别别，我是真的挺喜欢雅儿的，其实我本来就打算等玉明川回来，告个假把她拐过来的，没想到她自己过来了，我们这是心有灵犀～”王坚赶紧讨好的给路青倒了杯水。


第146章　天工院手札
　　王坚的这个心思，路青其实知道的，马场的辅兵跟路青透露过王坚想回家成亲。
　　只是不知道，王坚居然打的这个主意，要把老婆拐北大河来。
　　现在倒好，两全其美。
　　“想要什么排场，拿钱来！”
　　路青毫不客气的搓了搓手指。
　　“自然是大排场，虽然这里不比中原，可我王坚又不是穷鬼。”
　　“婚房呢？让她跟你住马场？”路青不屑的扫了王坚一眼，这混蛋，昨日是在马场的房子里把人家小姑娘办了吧。
　　那里虽然不至于臭气熏天，可条件也不怎么好啊。
　　清河崔氏的嫡女，居然就在那种地方，委身于这个混蛋，这是一见钟情的真爱吗？
　　王坚挠了挠头。
　　“现在建房子还来得及吗？”
　　“以前李致住的那个院子，很精致，重新整理一下，你们住进去吧。”那个院子建的比她的还好，放着也是浪费，不如便宜王坚。
　　王坚重重点头，还给路青抱了一拳。
　　“还有一件事，你能不能帮我问问……”
　　王坚那张脸，突然猥琐了起来。
　　“说。”虽然有些嫌弃，不过路青的八卦之魂，又开始燃烧。
　　“那个……昨夜有些过头了，你看能不能把叶神医请过来，给雅儿看看……那里。”
　　路青嘴角一抽，伸脚就踹了出去。
　　王坚没躲，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脚，还是一副乞求的模样。
　　“滚蛋！”
　　说着路青就出去了，找叶秋去！
　　王坚又挠头，不是让他滚蛋吗，怎么她先出去了？
　　路青快步走到医馆，把崔雅的事情跟叶秋说了，叶秋很是不屑的哼了一声。
　　随后从药房里拿出来一个小瓷瓶。
　　“每日两次，洗干净了涂上，一个月不得同房。”
　　路青嘿嘿一笑，拿着瓶子就走了。
　　明显叶秋就是看不惯王坚那德性，这种事情，又不是生孩子大出血，怎么可能要一个月才好，再说了，还有叶神医的药啊。
　　路青估计，最多七天，崔雅一定就好好的了，然后嘛，让王坚每天光看光摸不能吃，想想就好开心怎么办？
　　没有直接交给王坚，路青亲自去了一趟马场。
　　见昨天的那个中年妇人，正张罗着将他们的行礼全部装车，原来王坚已经派人让他们将东西搬到李致的小院去了。
　　那妇人见路青过来，赶忙行了个礼，便满面春风的继续忙活去了。
　　有小丫头给内室通报了一声，就见崔雅在丫鬟的搀扶下，晃晃悠悠的出来了。
　　每走一步，眉心都蹙一下，这是有多疼？
　　路青突然意识到，玉明川那货比王坚还要高大，某处发育的也很好，将来她会不会比崔雅还要惨？
　　这个认知，让路青陡然收了幸灾乐祸的心思，而是快步走上去，扶住了崔雅，让她不要出来，先坐下。
　　“这些药，你每日早晚清洗一下，然后涂抹，应该很快就好。”路青说着，就将小瓷瓶放在了桌上。
　　不料这话一说，崔雅的脸瞬间红透，脑袋都垂了下去，完全不敢看向路青。
　　路青笑了笑，由王坚来找她说这事，确实不妥，只不过他们在军中已经习惯了，哪怕她是个女人，跟这些军汉之间相处也和别人不同。
　　“让韩夫人见笑了，我本意让婆子去医馆开些药的，不曾想那个浑人居然亲自……”崔雅抬了一下头，又迅速低了下去。
　　这羞怯的小模样，哪里还有半分高门贵女的风范。
　　“你别见外，在这边，王都尉跟我们就像兄弟一般，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对了，叶神医说了，这药用过之后，要你好好休养，一个月不得行房。”
　　崔雅的脸已经红的要滴血，连连点头。
　　“回头让三山先生给你们定个日子，早点把礼办了，我也好讨杯喜酒喝。”
　　路青笑嘻嘻的喝了杯水，不再调戏这小姑娘，便离去了。
　　回去的路上，路青有些怅然。
　　她嫁给韩易时，婚礼办的特别简单，那时候韩易不过只剩一口气了，还是隔壁王大娘的儿子扶着他拜的堂。
　　至于入洞房，是她亲自扶韩易进去的。
　　一直到现在，她都记得韩易临死前的模样。
　　苍白，纤弱，看着她的眸子，却一直清清亮亮的。
　　“青青，好好教导韩硕，他是……等他长大了，就能保护你了。”
　　“不管你来自何处，既来之，则安之，好好活着。”
　　“如果我能多活几年，也许我们……”
　　带着笑容，带着遗憾，他就那样走了。
　　路青对那个苍白清秀的人，多的是感激之情，却没有其他。
　　而玉明川，才是她心头那个不知如何安放的混蛋。
　　他们却连个婚礼都没办过。
　　不过一纸官聘，甚至不如民间的嫁娶，她就成了他的妻。
　　而后一年，不过二十人知晓她的身份而已，直到最近她的身份才公诸于世，却依然用的假名。
　　突然觉得好悲哀。
　　可这事却不能怪玉明川头上，只是她运气不好。
　　也许，等玉明川回来，他们可以商量一下，补办一个？
　　不然她总有种名不正言不顺的感觉。
　　等走到小院门口时，路青这种怅然的心情已经消失了，张丹就站在院门前，也不知站了多久。
　　“青青，送你一样东西。”张丹站着不动，只是朝身后摆了下手。
　　陈苍崖从张丹身后走出来，拎着一捆书册，直直的递给路青。
　　“这是？”
　　“天工院这半年来的课程手札，我叫人装订了几份，想来你也要的吧。”
　　要！当然要！
　　要不是因为张丹这家伙老对自己有别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