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女悍将-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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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青知道，这里是黄河的源头，只是她不记得这一段支流叫什么名字。
　　河上较窄的地方，有一座木桥，看起来修建不久，应该是慕容部来到这里之后建造的。
　　三十里，不近也不远。
　　慕容吐延不会带着大量骑兵冲过来，一旦到了这片区域，他们必须放慢脚步，否则马会摔断腿。
　　刚刚集结了五千人马的慕容吐延，有些心不在焉的吃着一碗炖肉。
　　死了这么多斥候，他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本以为他们会直接冲过来，却没想到，他们居然在西边三十里扎营了。
　　他想亲自去会会这帮人。
　　思索了半宿，慕容吐延还是把亲信都召集了过来。
　　“明日我亲自带兵去会会他们，各位可有妙策？”一根修长的手指从鬓角一扫而过，慕容吐延一双深蓝的眸子看向了众人。
　　“对方据天河之险，那处又不宜骑马，怕是早有预谋。”独孤林捏了捏唇上两撇暗金色的胡须，眯着幽暗的双目，若有所思。
　　“我也觉得他们有猫腻，要不这样，大哥，我带兵过去先去探探虚实，毕竟大哥你现在已经是我们的王，千万不可再有闪失了。”
　　一名将满头金发扎成一束的俊秀少年，自告奋勇站了出来。
　　他叫慕容桓，是慕容吐延的堂弟，今年十六，却是个已经在战场上打磨了四年的小将。
　　“我去！”
　　一道清亮的声音，在慕容桓身后响起。
　　就见一名身穿修身皮甲的高大女子，站在了慕容桓身侧。
　　这名女子，比一般的男子还要高大，更是比汉人女子高了一大截，她的头发也是金色，却偏暗一些，甚至有些红，如暗夜中的火。
　　但让人过目难忘的，却是她的脸。
　　如雪洁白的脸庞，冰冷而精致，尤其一双美目，幽深如两坛古泉，眼角又罕见的不像鲜卑女子那般，反而有些上挑，平添了许多风情。
　　而那双唇瓣，也比一般的鲜卑女子更加丰润，像初开的海棠，娇嫩，诱人。
　　“姐姐，你还是守着城寨吧，不然牒云又要找我们麻烦。”在众人都有些惊艳于这等颜色时，慕容桓有些无奈的看向身旁的女子。
　　慕容月华，她的名字。
　　“我的箭法，可是翰哥哥教的，你们谁人能及？”慕容月华冷冷的看向众人，眸中尽是坚定。
　　慕容吐延嘴角勾了一个笑容，他的堂妹，一向倔的像头牛，她决定的事情很少有人能改变，哪怕是牒云漠。
　　“趁他们还在修整，我们明早到河岸去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同时，想办法联系那些羌人，让他们出些兵马，从后方包抄。”
　　慕容吐延话一落，独孤林立马行了一礼，便出去了。
　　“大哥，你还是不要过去，既然姐姐要去，那我和姐姐一起去好了，如果出现紧急军情，大哥你再带人支援。”慕容吐延很是认真的看向慕容吐延，他不是初上战场的毛头小子，知道进退。
　　“也好，你们带一千弓手先去河岸，我率大军在后，无需担心。”
　　“遵命！”姐弟二人齐齐向慕容吐延行了个礼，就退了出去。
　　此时已经过了三更，事不宜迟，姐弟俩迅速召集了弓箭手，整理完毕之后，就开始向西奔去。


第231章　对峙
　　向西的地形不适合骑马，他们只得一路跑过去，三十里路，还是要跑上一阵的。
　　在黄河支流西岸扎营的万剑城将士，大多还在熟睡，只有少量巡逻兵，拿着千里眼在四处查看。
　　路青睡的死沉，她要把这段时间的疲惫，全给睡掉。
　　况且玉明川这两天又贴心的没折腾她，导致她一天到晚的就想睡觉，尤其抱着她的大暖炉睡。
　　路青睡的像死猪一般，玉明川却在此时睁着眼睛。
　　每半个时辰，都会有斥候悄悄的来到玉明川的营帐旁边，说一下东边的状况，因为他们都猜测，慕容吐延应该要出手了。
　　果然，在天蒙蒙亮时，斥候来报，有近千鲜卑人过来了，距离河东岸，还有五里。
　　玉明川小心的将缠在他身上的路青扒拉下来，穿上战袍，就打算出去，却被一把拉住了袍摆。
　　“慕容部来了？”路青睁着亮晶晶的双目，看向玉明川，幽暗的晨光中，那双眸子如闪亮的宝石一般，直看到玉明川的心底。
　　“嗯。”玉明川点头，弯下身来，帮路青掖了掖被角。
　　“不守信用！”路青一把掀开被子，就坐了起来。
　　“不过是一千弓手，不妨事，夫人再睡一会。”玉明川有些无奈的捏了捏路青的脸，低下头亲了她一下。
　　“你知道的，你一离开我，我就会有危险，你放心我一个人睡这里吗？”
　　路青扭头就要咬玉明川的手，结果玉明川带着笑意把手指放进了她嘴里，还在她舌头上戳了戳。
　　二人一起厮混这么久，路青自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瞪了玉明川一眼，
　　“他们到哪了？”路青吐出玉明川的手指，开始找她的衣服。
　　“估摸着还有三里就到河岸。”玉明川从一边将路青的衣服拿过来，开始帮她穿。
　　路青也有一身战甲，比玉明川的更加轻便，之前在路上她都没穿，也就这两天放在了营帐里，一旦战事开始，她也要防护起来。
　　战甲系好，二人简单的洗漱一下，就出了营帐。
　　这里的地势，远比中原要高，似乎太阳也出来的更早，方才天地还一片灰蒙蒙，眨眼间便裂出一道红霞，似乎朝阳就要从中破出来。
　　迎着淡淡的霞光，路青站在玉明川身侧，定定的看向河对面。
　　这群弓手倒是聪明，因为，他们这边是逆光的。
　　路青拿过一个望远镜，就开始看对面的人。
　　果然，很多头顶黄毛的鲜卑人，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这么多金发的人。
　　细细观察，路青发现这些鲜卑人，长得并不像北欧人，他们的眉眼五官更加精致，站在最前头的一对男女，简直像用白玉雕出来的一般。
　　尤其那个女子，让路青想起了柏姬泰，虽然她没有柏姬泰漂亮，却别有一番风味，哪怕那张脸冷冰冰的，怕是一般男子也拒绝不了。
　　河西岸也集结了上千弓手，将箭尖对准了河东岸的队伍。
　　两队人马就这样隔河相对了一刻，都没采取任何动作。
　　路青有些焦躁，她觉得，在太阳出来的那一刹那，对方肯定会放箭，因为那时他们正对着阳光，那一刻会短暂的致盲。
　　玉明川似乎察觉到了路青的不安，悄悄的握住了她的手，然后微微低头，凑近路青耳边。
　　“夫人莫怕，盾牌早已准备好了。”
　　路青这才扭头看了看左右，果然弓箭手身旁，都有一面盾牌。
　　这种盾，与目前中原所用的不同，中间用藤条编制，外层覆盖了牛皮，内层却附了一层轻薄的钢板。
　　这样的盾牌不仅弓箭很难穿透，而且轻便结实，除非敌方也有青刀一样的利器，否则很难击破这面盾牌。
　　那么鲜卑人的箭羽能不能呢？
　　所有人都在等待太阳升起的那一刻。
　　这条黄河支流，在他们对峙的地方，河面宽约百米，万剑城的弓，有效杀伤距离在一百五十米，鲜卑人的弓，路青觉得应该达不到这个射程。
　　毕竟他们的弓都是改良过的，这个时期，也只有一些重弩能达到这个有效杀伤距离。
　　于是，眼看着太阳就要滚出来时，就见玉明川突然一抬手，路青以为要放箭，结果却见玉明川拉着她突然开始后退。
　　周围的士兵也潮水一般，突然退后了一段距离。
　　路青估算，三十米。
　　瞬间明白了玉明川的用意。
　　对方也站在河岸边，如果想有效的射杀他们，只能站在河边，不然有效射程不够。
　　而他们退到的这个距离，在己方的有效射程内，可以说，安全无虞，又可以轻松还手。
　　这边的动静，河对岸自然注意到了。
　　慕容月华的面色越发冷了。
　　原本她以为对方如此明目张胆，自然是块硬骨头，所以打算在此刻与他们拼上一拼，她不信汉人的弓手能比他们的更优秀，也不信汉人的弓弩比他们的更好。
　　所以，看见那些汉人都带着盾牌时，那双冰蓝的眸子中满是不屑。
　　站在那些汉人中间的一名高大男子，看起来还有些气魄，尤其他抬手的那一瞬间，慕容月华陡然绷紧了心弦，将身后的长弓瞬间拉开，对准了那人。
　　她以为，他要提前下令放箭，应该是已经预测到了他们的计谋。
　　然后，她失望了。
　　那名男子居然是让所有人后退，一直退到数丈之外，才停了下来。
　　那个距离，他们的弓手只是堪堪能射到，却已经没了威力。
　　无耻！
　　此时慕容桓也开始骂骂咧咧，现在这情形，就算太阳出来，他们也已经没了进攻的意义，白白浪费箭羽。
　　玉明川嘴角噙着笑，拉着路青的手，静待太阳升起。
　　路青的另一只手，则拿着望远镜，继续观察对岸。
　　她看到了那个金发少年一脸的愤怒，还有那名女子脸上的冰冷。
　　看来他们气的不轻。
　　朝霞越发浓烈，就像天边烧起来了一般，天边的浓云之后，已是万道金光，只待将那片浓云踩下。
　　路青的眼睛又眯了起来。
　　对面那个女的不对劲。


第232章　神弓
　　别人的弓都放下了，慕容月华的却没有，反而绷的紧紧的，似乎随时就要射出箭羽。
　　路青赶忙甩开玉明川的手，将望远镜调节了一下，让她看的更清楚一些。
　　这次路青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那女子手中的弓上。
　　那不是普通的弓，幽幽晨光中，弓身上有暗淡的光华流转，让路青想起了她腰侧的雁翎刀。
　　这是一把合金弓。
　　或者说，这是一把和她的雁翎刀材质类似的陨铁打造的弓。
　　无需像其他弓那样，用牛角和牛筋来增加弹性，这把弓的弓臂本身就有极好的韧性，然而，也需要极大的力气，才能将之拉开。
　　这个女人不简单！
　　更不简单的是，此时她已经将弓张开，对准了他们这边，路青看的没错的话，不是射玉明川就是射她。
　　路青陡然意识到，这把弓的射程，绝对不止一百五十米！
　　“玉明川，趴下！”
　　太阳从浓云之后露头的一瞬间，路青猛然拉着玉明川伏下了身体。
　　就听到头顶倏然一道破空之声，那支箭几乎是擦着他们飞了过去，隔了这么远的距离，力道丝毫不减！
　　路青还没回过神来，又一道声响已至！
　　颇有些狼狈的趴在地上，路青扭头看了看身后，所幸他们身后没人，柏姬泰和雷隐都护在她两侧，现在也趴下了，不然怕是要被这个女人射穿。
　　玉明川又给左右打了个手势，人群再次向后退去，这次他们退的更远，距离河岸已经有百米。
　　对面的神弓，有效距离不会有这么远。
　　然后，玉明川按下路青的头，却抬起手中的青刀一挥，将射来的箭矢劈开了。
　　路青还有些担忧的看向玉明川，却见他已经站了起来，如闲庭信步一般，挥着刀就走向河岸。
　　“夫人，你先到后方躲避，我去会会他们。”
　　路青迟疑了一下，柏姬泰和雷隐近身过来，将路青拉起，猫着腰就要往后走。
　　“主人，没事的，将军可以应付，我们在这里反而会让他分心。”
　　路青点了点头，随着柏姬泰，也躲到了后排兵士那边。
　　而后，路青再次拿起了望远镜，看向河对岸。
　　果然，那个女人的冰山脸出现变化了，冰蓝的眸子似乎要冒火，原先白皙的脸颊，也红了一片。
　　不知是拉弓太过用力，还是气成这样的。
　　而玉明川站的地方，却是他们方才第一次后退的地方，只有那把陨铁弓的射程能到，其他的弓都无法。
　　一支又一支的箭被劈开，削断，玉明川眼睛都不眨一下，甚至，他嘴角还噙着笑。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姐姐，你的箭快用完了。”
　　那个少年开始劝身旁的女子，那女子却不听，直到箭袋里的再也摸不到一根箭，她才愤愤的停了下来。
　　“你们到底是谁？为何要杀我子民？”
　　女子清亮的声音回荡在黄河两岸，满是质问与愤怒。
　　她更怒的是，她一向箭无虚发，而且她的每一支箭都价值不菲，根本不是那些普通的箭羽能比的，光那些精钢打造的箭头，都值上百贯钱。
　　平日里，亲兵会将她射出去的箭尽数收回来，绝对不会浪费一个，现在倒好，数十支箭射出去，一个人没伤到，还被那个汉人男子给劈开的劈开，削断的削断，怕是除了箭头，再也不能用了。
　　其实她不知道，那些箭头也有很多被一起劈开了。
　　玉明川手里的青刀，可是陨铁打造的，真正的削铁如泥。
　　面对质问，玉明川也根本没有回答她的打算，回头看见路青的示意之后，便招呼他们的弓手上前，与他并列了一处。
　　随后，路青在玉明川脸上，看到了一瞬嗜血的笑意。
　　他的手再次挥下了，这次不是后退，而是进攻。
　　倏——
　　一阵箭雨向河对岸飞去。
　　鲜卑人短暂的愣了一下之后，前排迅速举起盾牌遮挡！
　　因为那些箭没有落入黄河中，反而越过宽广的河面，直接射到了他们的队伍中。
　　并非所有人能都避过这些箭羽，很快就听到哀嚎声，显然有不少人中箭了。
　　慕容桓和慕容月华挥着剑挡开箭羽，刚消停一下，瞬间又射来一波。
　　“后退！全部后退！”
　　慕容桓边喊边站到了慕容月华身前，拼命的挥舞佩剑，好让他姐姐能更快的撤离到安全的区域。
　　这一次，死伤少了一些，他们后退一阵之后，箭矢的后劲便不足了，已经没了杀伤力。
　　看着前方空地上哀嚎的兵士，以及已经没了声息的尸体，慕容月华怒不可遏。
　　这群人太过狡诈，而且明显就是想守在对岸等他们过来送死。
　　关键是，为何他们的弓可以射这么远？
　　这样消耗力量可不是办法，但是，想要冲过木桥拼杀，恐怕也是过不去的，他们的弓更强力。
　　“姐姐，你别着急，我先命人给大哥送个消息，看看大哥有什么安排，这边咱们先守着吧，晾他们也不敢过河来。”
　　慕容桓拉紧了慕容月华的手臂，生怕她跑前面去，甚至怕她跑对岸去拼命。
　　方才的情形，他看的清楚，他姐姐可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他怕她会暴怒乱了阵脚。
　　“这到底是哪里来的歹人，与我们慕容部有何仇怨，为何要偏偏猎杀我们的人，可恶！”
　　慕容月华一双手握的咔吧作响，原先精致的面容也有些狰狞，恶狠狠的看向河对岸。
　　这次，她的目光没有在那个高大男子身上，而是盯住了他身边的一个娇小身影。
　　当然，只是因为那个男子太过高大，甚至比他们鲜卑勇士还要高上几分，所以才衬的身旁的人娇小，那个女子，应该和一般的鲜卑女子差不多身量。
　　方才应该就是她拉着那个男子伏下了身，也不知她是如何估算出她的射程，以及她会在那一刹那出手。
　　她还从没见过汉人行军带着女子的，难不成是营妓？可看她一身精致的盔甲，似乎比一般的兵士职位还要高些，难不成他们也有女将？


第233章　杀意
　　慕容月华再次冷笑，她所见识过的汉人男子，多数软弱不堪，尤其那些士族公子，一个个油头粉面，还不如他们鲜卑部的女子彪悍。
　　而那些汉人女子，更是如菟丝花一般攀着男人，哪有半分硬气？
　　这样的人，怎么配拥有中原的沃野千里？
　　所以他们注定要被更勇猛的民族取而代之，比如他们鲜卑慕容部。
　　哪怕他们是被放逐的一支，依然可以中原边缘站住脚跟，他们不仅仅要那些蛮族臣服，还要占据汉人的土地。
　　汉人那么软弱，只配做奴隶，做牛马。
　　这就是慕容月华的认知，所以，这一刻，她才会如此恼怒，她被汉人羞辱了。
　　慕容月华盯着路青，路青也在看慕容月华，而且远比慕容月华看的更清楚。
　　自然是因为她拿着望远镜。
　　“玉郎，对面那个美人看起来要吃人，而且是冲着我来的，不会是又看上你了吧？”
　　路青斜着一双美目，波光莹莹的看向玉明川。
　　微微有些暖意的阳光下，面上微微带着笑意的玉明川，看起来俊美的如一尊天神，威严不凡，却又被晨光晕染的柔和了几分。
　　长眉如晕了墨，唇上若施了脂，看起来极为……可口。
　　这两日已经休息过来的路青，不由得就有些心动了，这一瞥，便带上了十足的风情。
　　玉明川微微愣了一瞬，旋即明白了路青的意思。
　　她的小夫人吃醋了。
　　靠近路青，一只大手突然从路青的铠甲下摸了进去，“夫人醋劲不小，不过离这么远，那个女子看不清为夫的模样吧……”
　　腰上的软肉被捏，路青脸上一红，赶忙拿出玉明川的手，这边还有几千人看着呢，这家伙也不收敛点。
　　放下望远镜，路青也发现她确实看不清对面人的模样，或者说，能看到对面人的大概，却看不清细节。
　　“那她对我杀意这么重，是为何呢？”
　　“慕容鲜卑，有许多看不起汉人，哪怕他们向汉人纳贡，却依然想着占据汉人的江山，奴役汉人的子民，他们就是一群伺机吞掉中原的狼。”
　　想起段部鲜卑与汉人合作抗击石勒，路青原先以为鲜卑人应该也有不少是与汉人交好的，没想到鲜卑与鲜卑，也有不同。
　　“接下来我们做什么？”路青又开始拿着望远镜看向河对岸，见那个女子已经被少年拉到更远的地方坐下休息去了。
　　只是哪怕隔了这么远，她依然能感觉到向她射来的浓浓恨意与杀意。
　　看来，这股鲜卑人，不灭不行。
　　“先休息，留意对面的动向，他们应该去找慕容吐延了，我们等着就好。”
　　说着，玉明川就牵着路青的手，往树林边走去。
　　那边已经冒起了袅袅炊烟，王坚正指挥着人做早饭。
　　很快，大锅中便冒起了阵阵香气，那是辅兵们煮的肉粥。
　　将士们开始排着队去打饭，领取自己的那一份口粮。
　　路青与玉明川就在地上铺了两小片毯子，坐下来边喝粥，边啃肉饼子。
　　不得不说，他们的伙食太好，好到对面的鲜卑人都开始吞咽口水。
　　他们半夜行军，累的要命，现在可连口水都没喝上，现在却眼睁睁的看着对面吃着香喷喷的早饭，怎能不吞口水。
　　饥饿的情形下，闻到美味，分泌口水是正常的，慕容桓就望着对面开始吞口水，可他不能表现的那么明显，毕竟他也是一方领军。
　　而她姐姐就更加与别人不同了，脸色就像结了一层霜。
　　“姐姐，半个时辰后大哥就过来了，不必太过忧心，那些羌人那么难对付，我们不也让他们臣服了，这不过是一群汉人，也就狡诈多端一些，只要我们实力足够，他们照样落不得好。”
　　“那个女子，为何老拿着一根筒子看我们？”慕容月华依然盯着路青，不过路青此时已经不再用望远镜看他们，正跟玉明川一起吃的欢快。
　　同时，慕容月华也看出来了，对面的女子确实不是营妓，极有可能是他们的将领之一。
　　这太让人意外了。
　　“谁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慕容桓摇了摇头。
　　路青吃着香喷喷的肉饼，喝着香喷喷的肉粥，根本无视慕容月华隔了二百米的冷眼。
　　见玉明川如此淡定之后，她也淡定了下来，看着玉明川的模样，就有些心猿意马。
　　玉明川可是个极其敏感的人，路青一个眼神他就知道她想干什么了。
　　“夫人，时间不够。”
　　路青一愣，什么时间不够？看着玉明川有些灼热的眸光，她陡然明白了，他指那个。
　　“满脑子都是这东西……”路青脸上一热，推搡了玉明川一下，玉明川纹丝不动，随后又往她旁边挤了挤。
　　“明明是夫人先想的。”玉明川轻笑着把脸凑到路青脸边，贴上去蹭了一下。
　　此时他们都没带头盔，这一蹭可是毫无阻碍，路青的脸更红了。
　　玉明川总是能及时察觉到她的心思，尤其在他们做那事时，她的一丝表情，一个动作，他都会给出她最想要的回应，让她欲罢不能。
　　他不光钻到她心里，钻到她身里，还钻进了她的脑子，这太可怕，可她却甘之如饴。
　　这简直就是毒，拔不出来的毒。
　　“你觉得他们多久会来？”路青吃完了肉饼，开始喝剩下的粥。
　　“不用半个时辰。”玉明川虽然吃的斯文，却还是比路青吃的要快，他已经吃完了。
　　“那吃完了我先去补个觉，等他们来了叫我。”路青三两口喝完剩下的粥，就收拾起她和玉明川的碗筷，准备送辅兵那边去，结果被玉明川拉回来擦了擦嘴巴才放走。
　　送完碗筷，路青一头钻进了帐篷里，刚躺在垫子上，就见玉明川也跑了进来。
　　“你不用去安排他们做好准备？”路青有些诧异的看着正欲躺在她身边的玉明川。
　　“已经做好准备了，桥头上都洒了天火，敢过河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