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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华谋-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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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止听说,我同那位余大人和他的妻子还一块儿饮过酒,”程平叹道,“他们俩确是一对恩爱夫妻,余夫人也是个难得一见的奇女子,常同余大人一块儿出去听戏饮酒,两人感情甚笃,也因此惹得翁姑不喜。”
  程平的眼中满是羡慕,“如花美眷,似水流年,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可惜世人迂腐,他们眼中宜家宜室的妻子便是同你们母亲那样,日日板着脸逼着夫婿子女上进,操持后宅家务,斤斤计较的俗妇,但凡有点儿才情诗意便不容于他们之眼,竟生生把人给逼死了。”
  程锦默然,她并不认同程平对程夫人的轻视,程夫人本也是个才情四溢的女子,但是这么多年相夫教子,为侯府付出了所有,消磨了当年的天真烂漫,将一个如花美眷逼成了后宅悍妇,其中酸苦不是程平所能体会的。
  但是站在女儿的角度,她也无法苛责程平什么,他天生就是不愿受拘束的懒散性子,偏偏程夫人出身书香门第,父兄都是勤学上进之人,看不上程平这副放浪不羁的做派,性格强势的她也没少对他冷嘲热讽,这十几年的婚姻生活,程平也未必好过。
  这种事分不出个黑白对错,只能说他们性格不同,是一对盲婚哑嫁,错配了的鸳鸯,若是程夫人嫁入与她外祖家相仿的书香门第做主母,想必日子过得不会这么憋屈,程平若娶一个温柔小意,事事以他为尊的妻子,日子也能过得有滋有味。
  但是世间姻缘能够自主的又有几对?
  “前几年柳氏小产的时候,我还真的动过休妻的心思,”程平望着车外的田地,平凡的农家人弯着腰伺弄着庄稼,看着十分辛苦,但是他的妻子扎着头巾在他身边帮衬着,两人的脚边一个四五岁的小娃儿调皮地欢笑着,日子虽苦,却透着其乐融融的温情,他心中若有所感,自己锦衣玉食,却永远体会不到那样的夫妻之爱。
  程锦和程明远大惊,抬起头望着程平,大概五年前柳姨娘怀了七个月的身孕,却突然小产下来一个男婴,孩子一出生就没气了,柳姨娘也出血不止,险些没了命,虽然没有证据表明是程夫人所为,但程平还是深深疑上了她,后来柳姨娘落下病根,终身无法生育,程平同程夫人也彻底撕破了脸,那段日子两人闹得不可开交,还是程太后出面把这事儿强压了下来。
  “我与你们母亲早已两看相厌,若是我执意休妻,太后怕是也没法子,不过是帮我再娶一位名门淑女做妻子罢了。可是有一日我看到你母亲搂着你,亲自给你喂饭擦脸,心里又软了,”程平看着程锦,“你们四个是你们母亲的心头肉,若是她离开程家,你们却是要留下的,你们母亲能受得住?你们四个有了继母,她能真心待你们么?尤其是阿锦,天生痴傻,若真有继母进门,定是容不下你的。虎毒尚且不食子,我虽顾着自己快活,但还不至于把你们往绝路上逼,倒不如我日日出府,远远避开她,两人也落得清净,左右你们同我也不亲近。”
  “阿爹,您莫要这么说,”程锦扯着程平的袖子,如果说之前待程平的孺慕亲近,是为了替程夫人转圜而刻意做戏的话,如今的她却是真心实意的,身为一个男人,能这么坦坦荡荡地在儿女面前剖明心迹,丝毫不粉饰假装,无论外人怎么议论他,在她心里,他都是个磊落君子,“不管您和阿娘相处得如何,你们都是我们的爹娘,我们待您与待阿娘都是一样亲近的,也是一样孝顺的。”
  “你这张嘴倒是甜得很。”程平笑了起来,哪个男子不喜欢漂亮可爱又嘴甜的小女儿,他在这两个孩子身上找到了久违的天伦之乐,对程夫人的敌意也没有之前那么强了,“你们俩也记着,阿爹虽与你们母亲不谐,但终归是你们的亲爹,待你们的心是半分不假的。”
  “阿远,当年你二哥出生时,我取‘淡泊明志’之意给他取名为‘明志’,故而你出生时,取了‘宁静致远’之意给你取名为‘明远’,偏偏你母亲纠缠不清,非说是因为我不喜你,冷落你,故而给你取名为‘远’,想必这些年她没少在你面前说这些胡话……”
  程明远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程夫人的确是没少在他面前咒骂程平,“阿爹,这些话我也没放在心上……”
  这倒是实话,程明远本就是个心大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同程明期这般要好了,程平常常不在府里,远就远着呗,反正他也没觉得程平待程明期有多好,他们的这个父亲待他们几个是一视同仁地疏远。


第七十九章 马场
  “我知你不是那等小肚鸡肠之人,阿期虽是庶出,但也是你的同胞手足,你们互相照应是再好不过了。”程平摸了摸程明远的头,歉然道,“你们都是好孩子,阿爹有的时候为了气你们母亲,故意拿你们做筏子,是阿爹对不住你们,不是你们的错。”
  都是自己的亲骨肉,哪有不疼爱的道理,在他们身上撒气,虽然一时痛快,但事后也不是不后悔的。
  他知道孩子们不愿意同他亲近,但在气头上的时候,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如今单独与两个玉雪可爱的孩子在一块儿,他满腔的慈父情怀被尽数勾起了,也越来越有个父亲的样子了。
  程明远没想到父亲会如此坦然地同他道歉,涨红了脸,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高先生常说“父父子子君君臣臣”,不论父亲对儿子做了什么,做儿子都当竭尽所能地顺服父亲,方是孝顺,断没有父亲向儿子低头的道理,为人臣下也是一样的道理。
  所以一直以来,他虽然不亲近程平,但对他的冷落却从来不敢有过埋怨的想法,程平同他道歉,他惶恐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别说是程明远了,便是程锦都惊着了。
  程平却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妥,他从来就不是个重规矩的人,说话做事随心所欲,对繁文缛节那一套十分厌烦,虽然读了那么多年的书,信的却不是“父父子子君君臣臣”那一套,因此不仅与重规矩的大家闺秀程夫人合不来,也极不讨程太后的喜欢。
  他此刻是诚心诚意地道歉,丝毫不觉得非要端着父亲的架子不可。
  “父亲怎会有错?生养之恩大过天,孩儿不敢当,都是孩儿的错。”程明远惶恐而无措地看着程平,憋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若是高先生在场,一定会欣慰地捻着胡子点头。
  “有什么不敢当的?你们俩是有灵气的好孩子,莫被你母亲请来的那些先生教得迂腐呆板了。”程平嗤笑一声,“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们阿爹也不过是个俗人,自会犯错,错便是错了,不会因我是你们的阿爹,错成了对。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莫非你们还不许阿爹知错了?”
  程明远张口结舌,觉得程平同自己学堂里的那些完全不是一个路数的,可偏偏他句句都能引经据典,只得闷声道,“阿爹同五姐都是有学问的人,孩儿不知该怎么说才好了。”
  程平大笑,“谁让你平时惫懒,不肯用功?不过用功是好事,但万万不可死读书,你们学堂里那几个先生是你们母亲请来的,都是些酸腐的老学究,莫学他们那一套做派,只读他们那些书,把书越读越死。你瞧,阿期本是个聪明的好孩子,就是被那帮老学究给带坏了。”
  几个孩子中,程平同程明期要更亲近一些,他小时候,柳姨娘常把程明期抱给他看,他还记得程明期小时候那玉雪可爱的模样,再想想他如今一板一眼的小大人模样,半点不肯失礼的样子,就觉得头疼,好好的一个孩子被那些教书先生磨得失去了天性,偏偏柳姨娘还沾沾自喜。
  “阿期挺好的,学问做得好,懂事又明理……”程明远不服气地说。
  “他是挺好,就是被你们母亲磨得半点灵气也无了,还有你们大姐,简直和你们母亲过去一模一样……”程平毫不客气地吐糟自己的儿女,倒不是他不喜这两个孩子,恰恰相反,这两个孩子从前是最与他亲近的,如今变成这副他最不喜的老成持重的模样,偏偏众人还都称赞他们稳重懂事,他无从责怪,只能怪上了程夫人。
  “阿爹,庄子怎么还没到?”程锦虽觉得程平是个妙人,但不想勾起程平对程夫人的不满,连忙把话题岔开。
  她掀开车帘,从车窗探出头去,正巧马车一阵颠簸,差点被甩脱出去。
  程平吓得连忙伸手抓住她,“小心点儿,怎的这般没有耐性?再这般毛躁,阿爹下回不带你出门了。”
  “阿爹方才还说阿期稳重懂事是没有灵气,这回倒怪起我毛躁了。”
  “你这小丫头倒是嘴滑,毛毛躁躁的可不是有灵气,”程平笑骂道,拉着她坐好,“阿爹在外头游历时,连坐四五天马车,餐风露宿都是常事,你们年纪小小的可不能这般坐不住,这庄子不算远,我估摸着再有半个时辰就到了。”
  “各府京郊的庄子中,只有我们家的庄子有马场。”程明远捏着拳头,一脸跃跃欲试,“我今次定要学会骑马。”
  这座庄子离侯府极远,程夫人平时也不喜欢带他们来这儿散心,距离程明远上回来这儿已经有一段时日了,那时候他年纪还小,程夫人无论如何也不肯让他骑马,把他馋得不行。
  “有志气,我着人挑几匹温驯的小马,你们先慢慢学着,切不要着急。”程平笑道,“我当年在京郊挑中了这个庄子的时候,那里还是一片荒地,之前也有人在上头种过庄稼,收成极差,没人愿意在这儿种庄稼,这地就一直荒着。不知道有多少人嘲笑我傻,这一带没有景致,也没有温泉,更没有佃租收入,可我请人来看过了,这里就适合种草做马场,驯养马匹,我那时候就想着,闲暇的时候可以在马场跑马,还可以约上三五好友一块儿打马球,可比去御马场便宜得多……”
  太祖时便在京中建了一个马场,里头放养着从北边贡上来的珍贵马匹,因着这些年南北两边没什么战事,马场也疏于管理,在程平看来,那个马场除了大和人多之外,什么都比上自己的这个小马场。
  何况就算他是承恩侯,也不可能将皇家马场当成自己的庄子,想什么时候去便什么时候去,就是隆庆帝去皇家马场都还要事先知会准备,大没有这座庄子便利。
  “阿娘怎会应允的?”程明远很好奇精明的程夫人怎么会没有斥责程平玩物丧志,还同意建一个没有收益,却需要源源不断投入的庄子。


第八十章 市侩
  “她自然不会应允,”程平冷嗤一声,“那段时日,她没少同我闹,府里的中馈都掌在她手里,我也没法子,只能四处向人借银子。”
  程锦和程明远还是第一次知道这庄子竟是程平举债建起来的,不由得肃然起敬,为了玩乐,程平还真是下了大决心,什么都能豁出去啊,“那债还清了么?”
  “没还清,正好拿你们俩抵债!”程平没好气地敲了程明远的脑袋一记,“幸好皇上知道了我的窘境,找了个名目赐了我些银两,才让我把庄子建了起来,后来又降下口谕,让你们母亲把那些债给还清了,知道皇上有时会来庄子上散心,你们母亲才上了心,同意每年拨出银两给庄子。”
  程锦微微侧首,隆庆帝并不像是看得上程平的样子,自然不会因为舅甥感情对这座庄子上心。
  程明远乐了,“竟是皇上表哥的手笔,没想到他也喜欢骑马。”
  “京中少年哪个不爱策马奔腾?幸亏皇上常常微服来庄子上,要不然你们母亲早就将庄子租出去了。”程平一脸不屑,他与程夫人合不来,也是因为她出身书香门第,却十分势利,让他很看不上。
  不过大梁如今太平兴盛,不少大梁人都有结伴出游的习惯,春日踏青,夏日泛舟,秋日赏叶,冬日观雪,将自己家的庄子租给游人的也不在少数。
  京郊有不少风景秀美的庄子,就被各府租了出去,盈利颇丰,若把京郊马场庄子租给游人,就算无法盈利,收回成本也是绰绰有余的,程夫人为了一府的生计考量,想要出租庄子也在情理之中。
  偏偏因为皇上看上了那处庄子,她只得咬牙把那庄子供养下去。
  程锦倒是没想到隆庆帝会经常去那座庄子跑马散心,若是当年那位严掌柜真的有问题,将他留在庄子上还真是个隐患。
  “皇上表哥去年便亲政了,想必如今也不得空常来庄子吧?”
  “我这一两年不常在京中,倒是不知他还是否常来。”程平指着远处,得意地笑道,“你们瞧,庄子就在那儿。”
  因为事先不曾知会庄子他们今日会来,里里外外好一段忙乱,但庄头老许是个妥帖人,又时常接驾,行事颇有章法,也算是忙中有序。
  “老许伯伯,咱们这庄子上如今有多少人?”程锦披着斗篷,袖着双手,看着下人们忙里忙外,突然出言问道。
  老许一愣,他从刚才就开始暗暗留心这个眼生而漂亮的小姑娘,虽然听下人们都唤她五姑娘,程平也喊她“阿锦”,可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她是当年那个痴傻的丫头。
  一年多前程锦还来庄子上,那会儿连句话都说不清楚,目光呆滞,一看就是个痴儿,哪里有现在半分灵动可爱。
  “老许伯伯?”见他迟迟不答话,程锦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老许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放下满腹疑惑,将他们让进屋子里,又亲自奉了茶,“负责照顾马匹的有十个马倌,还有一个专给马匹瞧病的大夫,养护马草的也有四户人家,加起来十五口人,这些人平时兼做庄子上的杂事。”
  “庄子收益如何?”
  “庄子还养了些牛羊和畜禽,但比起其他庄子却是大大不如的,除了每年贡给侯府的节礼,庄子平日就没剩下什么了,要不是侯爷和夫人仁慈,庄子里上上下下几十口人怕是都要去喝西北风了。”老许苦笑道,侯府的几个庄子里,这个马场庄子是唯一一个入不敷出的庄子,他这个庄头的日子过得也远不如别人滋润。
  “五姑娘稍坐,我这就将账目送给您过目。”老许见程锦沉吟不语,连忙规规矩矩地答道。
  承恩侯府的老爷公子们都不通庶务,但夫人姑娘们却都是人精,程夫人和程钤到庄子上的第一件事便是看账本,兴许程锦也是得了她们的吩咐,要来查账的。
  程平却皱眉,“一来就查账,阿锦可莫学你母亲那副市侩做派。”
  程平厌烦程夫人的另一个原因便是程夫人的眼中只有利益,没有情分,跟了她那么多年的陪房,就因为一点儿小事就被远远地打发到庄子上来,每回来庄子,没说两句话便是查账,丝毫没有仁义心肠,不像是清贵人家出身,倒是比程二太太那等商贾人家出来的还要市侩。
  程锦一见到老许,三句话不离收益,让他想起了程夫人,便大为不悦起来。
  程锦也不生气,只是笑盈盈地挽着程平的手臂道,“阿爹这是说哪儿的话,我只是见到这么大的庄子,好奇要多少人才能顾得过来罢了。阿爹若是觉得我市侩,我就只在庄子上吃吃喝喝,再也不敢说话了,只盼老许伯伯别嫌我吃得多。”
  老许不是程夫人的亲信,而是程平的朋友,据说他祖上是马贼出身,在相马养马上很有一套,当年程平因缘际会结识了他,便请他来为自己料理庄子。
  老许算是半个江湖人,本来漂泊惯了,并不想困在一处做庄头,却因为看上了程夫人的丫鬟,矢志要娶她为妻,不得不答应了程夫人留下来,同那位曾经伺候过程夫人的丫鬟做了夫妻,一块儿帮着侯府料理庄子。
  虽是庄头,但程平一向都以朋友相待,程锦他们几个待他也格外敬重。
  “不敢不敢。”老许搓着手,尴尬地笑道,觉得程锦大好之后,不仅聪明,还聪明得恰到好处,至少这样一番半是撒娇半是埋怨的话,程钤是肯定说不出口的,但偏偏程平就特别吃这一套。
  “你这丫头,我不过随口一句,你便有十句在那儿等着我。”程平笑容宠溺,又把老许看得目瞪口呆,他还是第一次见着程平在儿女面前露出这副神态。
  “许大娘可在?许久不见了,请她出来一块儿叙话。”
  许大娘便是程夫人当年的丫鬟,嫁与老许后,众人都唤她一声“许大娘”。


第八十一章 梦
  “她在后院忙着收拾屋子,”老许歉然道,“收拾好了之后,她便出来了,乡下地方不比侯府,不周全的地方,还请公子姑娘多担待。”
  “这我们省得,老许伯伯,我们也不是第一回 来了,快唤许大娘出来吧,咱们不讲究,后院那儿交给我们带来的下人就成了,在侯府的时候,阿娘就一直记挂着许大娘呢。”程明远笑道。
  “远哥儿的嘴还是那么甜。”屋外走进来一个体型健硕的妇人,朗声笑道,一扭头正对上程锦那含笑的双眼,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这,这是锦姐儿?”
  “自然是我五姐,许大娘,您认不得了吧?”
  “真真是认不得了!”许大娘抹泪道,“之前接到阿胡的信,我还不敢相信……圆明大师果然是得道高僧,夫人如今是守的云看见月明了,锦姐儿好起来比什么都好!”
  “许大娘莫哭,若让阿娘知道了,非得埋怨我不可。”程锦笑道。
  “五姑娘说的是,这是喜事,你哭什么呀?”老许一边埋怨着,一边给妻子递帕子。
  夫妻俩年纪都不小,成婚也有几年了,但眉眼之中依旧还有着绵绵的情意。
  许大娘本是程夫人丫鬟,因生得其貌不扬,早早便决意终身不嫁,伺候程夫人一辈子的,程锦他们几个孩子也都是在许大娘和胡嬷嬷跟前长大的。
  却没想到前几年许大娘因缘际会结识了老许,老许喜爱她的泼辣爽利,情人眼里出西施,在老许看来健壮平庸的她堪比天仙下凡,老许自个儿的年纪也不小了,自然不会嫌弃她年纪大,死乞白赖地向程夫人求娶她,磨了好一阵子,总算被感动的许大娘才答应嫁给她。
  两人成婚的时候都有些年纪了,许大娘一直不曾怀上孩子,好在夫妻两人都是豁达的性子,家中又没有长辈拘着,于子嗣上并不刻意强求。
  许大娘便把一腔母性全都放到了程夫人的几个孩子上,即便远在庄子上,还是成天给四个孩子纳个鞋底,做个里衣,托人捎去,几个孩子也都同她十分亲近。
  许大娘哭了一阵,丫鬟们便来覆命说屋子已经收拾好了,三人自去洗漱休息。
  庄子离得远,三人几乎坐了一天的马车,就连每日练武的程锦都觉得乏了,夜里早早便歇下了。
  “那便说定了,十年后,咱们还在此地比试一场。”少女的白衣上绣着金线,那光泽耀目得让人睁不开眼睛,便是看不清那少女的面目,也能感觉到少女的明媚飞扬,和那一股永不服输,永不低头的气势。
  “既是比试,总得有个彩头。”少女的对面站着一个青衣少年,正摆弄着手中的竹笛,声音如潺潺流水,撩人心弦。
  “彩头啊,”少女一时也想不到自己有什么特别想要的,正巧望见天上飞来飞去的异兽,“你若是输了,便当我的坐骑十年,我若是输了,便当你十年坐骑。”
  少年倏地站直了身子,毫不掩饰眼中的异色。
  少女却越发得意,挑衅道,“如何?敢不敢?”
  少年微微勾唇,“十年有什么赌头?要赌便赌永世,你敢不敢?”
  “有何不敢?”少女最受不得激,大声地嚷道,“立誓!立誓!”
  程锦蓦地从梦中醒来,还有些发懵,梦中的场景太过真实,以致于她一时分不清,何为现实,何为梦境。
  那缭绕的祥云,天上飞来飞去的异兽,和那一对漂浮在空中的少男少女,全都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景致,分明就是传说中的仙境,那一对少年男女或许便是仙人。
  程锦抚着胸口,望着帐顶,这不过是一个梦而已,兴许是这些时日话本子瞧多了。
  可是连魂魄被拘,转世投胎这样的事儿都是真的,世上有仙界,又有什么不可能?
  只是那白衣少女……
  她闭了闭眼,眼中不期然地浮现那抹身影,尽管看不清面容,那种内心深处的感应却是不会错的,就像赵华的脾性和她完全不同,她却很清楚赵华就是她的前世一样,她也同样确信那白衣少女同自己定然有这联系。
  难道自己是那小仙女下凡历劫?
  脑子里刚有这种念头闪过,她就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自己的脸该有多大,才会觉得自己是个小仙女。
  “姑娘?”听得帐子里的动静,值夜的小丫鬟连忙出声问道。
  “无事,睡吧。”她翻了个身,突然想到少年少女的赌约,脸上浮起浅浅的怒意,那小仙女分明就是被那少年仙人给坑了,什么赌约,什么坐骑,根本就是心怀不轨。
  她心里记挂着那小仙女是不是真被那少年仙人占了便宜,越想着再次睡着入梦,就越是睡不着,如此翻来覆去一晚,直到天边泛白,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程锦一晚没睡好,第二天便有些恹恹的,程平和程明远却精力旺盛,也顾不得等她,一大早用了饭便往马场去了,只留下口信,让她用过早膳后,去马场寻他们。
  老许自然跟着去了,只留下许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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