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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华谋-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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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娘莫要在老许伯伯面前说这话,老许伯伯可是要醋的。”程锦朝她眨了眨眼,嬉皮笑脸道。
许大娘嗔怒道,“大娘这把年纪了,还要被你打趣。”
程锦这段时日已经见多了这种情状,无论是多大年纪的女子,提起文绍安时都是这副羞羞怯怯的怀春模样,可惜她当年见惯了惊才绝艳的文定年,对这位春闺梦里人一般的状元郎并无多大兴趣。
她蹲下身子轻触着石头上的字,这的确是当年文定年的笔迹,只是这么看着,就觉得有一股刚直的锋锐之气扑面而来。
但是他不是那种喜欢四处留下墨宝的文人骚客,不可能兴之所至就在这么一块石头上挥毫留下自己的字迹。
她眉头一皱,摸到字迹的凹陷处,这也不是他挥毫泼墨,让人拓印上去的,而是他用自己的手指在石头留下的印记。
以文定年的武功能做到这一点并不稀奇,她只是奇怪他为什么会在这里留下这两个莫名其妙的字
镜湖
看上去还真是兴之所至,随意题下的两个字,此时的湖面风平浪静,倒映着蓝天白云,真如一面打磨得晶莹剔透的镜子,湖边青草葳蕤,阳光映着花木疏影,一切都平静美好。
她敛住心神,顺着笔迹,努力感受着这两个字所透出的笔意。
冷不防一股凛冽的杀意直刺她的心神,饶是她做足了准备,也在一瞬间心防失守,若不是她死死顶住舌尖,一口黑血怕是已经冲口而出。
“锦姐儿?”察觉到程锦的不对劲,许大娘连忙扶住她。
“昨夜没睡好,如今在这里吹了湖风,有些不舒坦。”程锦紧闭着双眼,勉强回了一句。
“我们这就回去。”许大娘见她的脸色白得可怕,心下着急,给她裹好了披风,将她抱到自己的马上,急急地往回赶。
程锦恹恹地靠在她怀中,已经渐渐恢复了过来,但还有些心有余悸,她已经很确定这两个字绝不是文定年随随便便写在那一处的,那样强的念力,主的是杀伐镇守封印,那湖里定有古怪。
此时的程明远已经被那一口烧刀子醉得不省人事,倒在草地上呼呼大睡,程平一口烧刀子,一口烤兔肉,吃得满嘴是油,见许大娘骑着马搂着程锦飞奔过来,半醉之下还有些愣怔,“不是说已经会骑了么?怎么还要人带着?”
老许丢下肉骨头连忙迎了上去,“这是怎么了?”
“锦姐儿在湖边吹了些凉风,许是头疼。”许大娘一脸焦急,“咱们庄子附近也没什么好大夫,这可怎么办!”
“大娘,我没事的,现在好多了。”程锦挣扎着劝慰道。
老许松了口气,他就怕程锦坠马,那就不好交代了,若只是吹了凉风,将养几日就好了,“不急,我且先熬些草药汤,你服侍五姑娘喝下,若只是受了凉,很快便好了。”
“怎的这般娇弱?”知道程锦没什么大碍,程锦便在一边大声嘲笑道。
“姑娘家不比儿郎,娇弱些也在情理之中。”许大娘跟着程夫人的时候,便看不惯程平的无情,如今见他在女儿生病时还要加以嘲笑,哪里有半分为人父的慈爱,心头火起,立刻不顾尊卑地怼了回去。
程平碰了一鼻子灰,倒也不恼,只是干笑着摸了摸鼻子。
第八十六章 宣
“我无事,歇一阵便好了。”程锦摆摆手,挣扎着下马。
“锦姐儿,我送你回屋歇着吧。”许大娘见她虽比之前好了许多,但脸色还是很苍白,心中依旧放心不下。
“真的无妨,一会儿就好了。”程锦自己心中有数,那股杀意虽然厉害,但在一接触到她之后立刻收了回去,显然是没有对她下真正的杀手。
文定年的厉害,她一直都是知道的,但前世她的身子太过不堪,根本无法承受任何法力,无论是赵齐还是文定年都刻意避免让她接触这些,所以她虽然大概知道一些鸿山道法,却不曾真正领教过,没想到造化弄人,在今日让她见识了。
而那个敢用朱砂描摹文定年字迹的文绍安倒也不是泛泛之辈,他在描摹时所受的杀意攻击定然是要远超自己的,一个不到弱冠的少年,能够扛得住这一番攻击,用朱砂加强封印的念力,还真不是自己之前以为的中看不中用的银样枪头。
她之前一直以为随着文定年的猝然离世,鸿山一脉已经断了法术传承,如今看来并不尽然。
文绍安用朱砂描补加强封印的力量,这样的术法显然是出自鸿山一脉,只是湖里封印的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程锦裹着厚厚的斗篷,一边喝着老许在草地上生火起灶煮的草药汤,一边看着程平父子大发酒疯,脸色也一点一点红润起来,许大娘见她渐渐如常,这才放下心来。
“大娘,文大人为何要用朱砂描摹石刻?”程锦捧着汤碗问道。
许大娘愣了一下,“这我便不知了,他也没有多说,不过我觉得文相是他家先人,他描摹石刻该是为了祭奠先人,可是有何不妥?”
“我也只是随口问问罢了,原来那湖叫作镜湖,还真是好名字。镜湖那处风景极好,恍若仙境,人家说越是这种地方越容易出神仙妖怪呢。”
“你这孩子定是跟着老夫人看戏看多了,戏文里头的故事哪能信。”许大娘大笑,“我们常在镜湖边上玩儿,却是从未见过什么精怪,夏天的时候,也会撑小船到湖上钓鱼纳凉,舒服得很,到了初冬,侯爷还会披上蓑衣去独钓寒江雪,谁都没有见过戏里说的那些湖妖水鬼的。若要说和其他地方有什么不同,那便是鱼少,老许爱吃鱼羊羹,我本想着有这么一处大湖,便能常做鱼羊羹给他吃,哪曾想无论是张网捕鱼还是在湖边钓鱼,都很难钓得上鱼,说也奇怪,这么多年来,也不过钓上来十来条鱼,还不如往庄子外走几里路那里的小水塘鱼多呢。”
程锦虽然不精通法术,但在见识上却是丝毫不差,望着湖面的方向,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程平领着一双儿女在庄子上疯了两天,日日都跑马喝酒,三人都十分过瘾,刚说好次日要一块儿去游湖,侯府却来人了。
程平一听那婆子传来的话,脸色就变了。
“太后好端端地宣你进宫做什么?”程平不满地嘟囔,“你刚好那阵子,她怎么不宣你?我就不信她在宫里不知道此事,你祖母病好的时候,她不是刚赏赐了你么?那时候不宣,偏偏这时候宣,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程平兄弟三个对程太后都不甚亲近,虽是一母同胞,可他们不喜欢程太后那一眼便能看透人心的精明,争强好胜的势利,程太后也不喜欢他们的蠢笨浪荡,总喜欢痛心疾首地骂他们不争气,可谓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若非必要,程平绝对不会进宫讨程太后唠叨的,一听到程锦要进宫,便觉得她受了莫大的委屈,唠叨个没完没了。
“要不我使人去同太后说你病了,要在庄子上养病?你就别进宫了,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我还没进过宫咧,我想去宫里瞧瞧那里究竟长得什么样子。”程锦“嘿嘿”一笑,端的是一副天真无邪,没见过世面的模样。
“宫里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是几间大屋子而已,有一间屋子前段时间被雷给劈着了呢。”程平嗤笑一声,对宫里的一切充满了排斥。
“阿爹,你常入宫,自然觉得不稀奇,我没进过宫,想去见见市面嘛。”程锦心里记挂着思华殿中的那只小白虎,那日特地招惹了祁王世子,固然是为了给程钤出气,但在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引起隆庆帝的注意,隆庆帝对她表现出好奇,程太后自然会急着宣她进宫,届时她也有机会去思华殿找那只小白虎。
没想到隆庆帝过了这么多天才让程太后宣她入宫,倒是比她想象中要沉得住气。
“真是扫兴。”程平一脸意兴阑珊,程锦回府,他同程明远也失了留在庄子上的兴致,只得收拾行装,一脸怏怏地打道回府。
程锦回府的时候,便见程钤不顾脚伤坚持站在门口等他们,脸色十分不好看。
“大姐!”程锦连忙跳下马车,程钤却没搭理她,正儿八经地同程平行了个礼,同程平问了安,方才转向程锦。
“你同我去颐心堂。”程钤脸色凝重,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如临大敌。
“大姐,我和阿远在庄子上捉了一窝兔子,特带回来给你解闷。”程锦嬉皮笑脸地说。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这些!”程钤半是气恼,半是无奈,“平日见你挺机灵的,怎么如今傻乎乎的,太后姑母之前不曾宣你,如今突然宣你入宫,十有八九是要申斥你的!”
承恩侯府是太后的娘家,宫里常使人来府里,这不稀奇,程太后要见侄女,也不稀奇,但程锦他们三个前几日刚在外头闹了那么一出,太后就要宣召她们,显然是那件事已经惊动了程太后。
她与程夫人商量许久,已经下了决心,这事儿一定是要往祁王世子身上推,正急着拉程锦去对口供呢。
“大姐想多了吧,我们又不曾做错什么,太后姑母好端端的,申斥我做什么?”程锦笑得一脸无辜。
第八十七章 发作
“你究竟是装傻,还是真傻了?前几日在酒中仙,在大理寺闹了那么一出大戏,太后姑母素来重规矩,要脸面,定会往你身上撒火。平日你如此机灵,可不能在这个时候犯糊涂!”程钤急道,握住程锦的手心微微出汗,她虽称程太后一声“姑母”,心里却从未将她当姑母看待过,太后便是太后,与其说他们是亲戚,不如说是君臣。
“太后姑母重规矩?”程锦同程太后接触不多,却也不觉得她会是个重规矩的人,毕竟她的亲娘和弟弟们都是最不看重规矩的人呐。
“你当太后姑母同祖母一般好哄?”程钤冷笑道,“她老人家可是在宫里一步一步斗出来的。无论是祖母,还是阿爹阿娘,都是因为疼你,才吃你撒娇卖痴那一套,太后姑母什么世面没见过,未必会给你留颜面。”
程锦还是一脸无所谓,同样是在深宫里斗出来的,她在宫里的时日可比程太后还要长呢,论辈分,程太后还要称她一声老祖宗,每逢年节都得到她前世的牌位前上香磕头呢。
她什么魑魅魍魉没有见过,哪里会怕程太后召见,“大姐,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怕的,何况太后是我们姑母,便是不真心疼我,承恩侯府的颜面还是会留的,不过是申斥几句,不会对我如何的。”
程钤却很不乐观,如今隆庆帝和祁王之间很是微妙,程锦却去招惹了祁王世子,若是宫里觉得他们坏了事儿,那申斥的话可好听不到哪儿去,程锦好歹是个姑娘家,无论她是嫁人还是入仕,被太后申斥,于她的前程绝没有好处。
“二婶前些时日刚被太后申斥了,你看看她近来如何?每日躲在自己的院子里深居简出,都不敢再往老太太跟前凑,连带着她那些娘家人也夹着尾巴做人,你可莫要小看了此事。”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大姐,太后真要申斥我,咱们在这儿发愁也无济于事。”程锦别的本事不敢说有多大,就是心特别大,无论是得知京城里潜伏着南蛮的用蛊高手,还是镜湖里有只妖物,抑或是太后要申斥她,她都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该玩玩,完全不受影响,便是现在,程钤急得眼都红了,她还惦记着再去吃一顿胡饼羊肉汤呢。
程钤姐妹到颐心堂的时候,程夫人正理完一笔账目,精神很是萎靡。
“阿娘,您这是怎么了?”程钤一惊,便是昨日宫里的人来传话时,也不见程夫人这般没有精神。
程锦发现程夫人脸上的黑气比之前浓了许多,心中暗叫不好,没想到这蛊毒竟发展得如此之快,她不过才去了庄子上几日,程夫人体内的蛊毒就被催发了,就连药茶都无法遮掩了,若是再不解开程夫人体内的蛊毒,怕是她撑不了几日了,可她却对程夫人身上的那只蛊虫毫无头绪。
程夫人身上这只显然不是傀儡蛊,若要论症状,也只是让她变得暴躁易怒而已,虽然这只蛊同严掌柜有关,但同严掌柜体内那只蛊虫并没有多大关系,她直觉这只蛊虫要更加厉害一些。
“没什么,”程夫人猛地回过神来,眼神竟有些茫然,过了几息才反应过来,“阿锦回来了?这一路玩得可好?”
程钤和程锦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读出了浓浓的担心,现在的程夫人实在太不正常了。
“挺好的,本还想着多玩几日……”
“太后亲自下了口谕,让我带你入宫觐见。”程夫人的脸上浮现出愁容。
“太后突然宣我,倒是让我受宠若惊了。”
“说是听闻你大好了,太后和两位公主都十分挂怀你,想要见见你。”程夫人疲惫地说。
“阿锦好了这许多日,先前也不见她们挂念,如今非年非节的,突然宣她觐见了?定是同祁王世子有关?”程钤咬唇道。
“我也不知,等进了宫就知道了。”程夫人强撑着精神道,“阿锦今夜便留在颐心堂同我一块儿睡,明日一早便要进宫,阿娘好嘱咐你几句。”
“阿娘精神不好,阿锦今夜到我的院子里睡吧,我也是常进宫的,我来嘱咐她。”程钤瞧程夫人的精神真的不大好,连忙劝道。
程夫人正要答应,程锦却抱着她的手臂,“我要同阿娘一块儿睡……”
程夫人和程钤闻言都有些讶异,平日里程锦要同程钤更亲近一些,今日是怎么回事?
“阿锦,别胡闹!”程钤板起脸来,不赞同地看着她。
程夫人却有些好笑地拍了拍她的手臂,“同你大姐闹别扭了?”
“阿娘,我何时同她闹别扭?”程钤不乐意了,她又不是小孩子,更不是那种不懂轻重的人,如何还会同妹妹闹别扭,也不知素来懂事的程锦为什么好端端地闹这一出。
“我就是要同阿娘睡,”程锦将头埋在程夫人的臂弯里,“一想到明日要进宫,我就害怕。”
“那夜闹事的时候,进了大理寺怎么不见你害怕?”程钤也恼了,程锦方才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现在却这般做作,叫她怎能不恼。
“好了,好了,阿锦年纪小不懂事,你同她计较什么?”程钤越是生气,程夫人就越发觉得是程钤方才说了程锦,连忙出来和稀泥,“今夜便同阿娘一块儿睡,不妨事的。”
“父亲已经回来了,阿锦莫要不懂事!”程钤瞪了程锦一眼。
程夫人却嗤笑一声,“你父亲回来自有柳氏伺候,同我们也无甚干系,何况清虚观打醮,他还没入府便转道去了清虚观,这几日怕是都不会回来了。”
做儿女的探听父母之间的事儿,多少让人有些尴尬,程夫人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明明白白的是对程平眼不见为净,程钤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了。
得逞之后的程锦面无得色,一反常态变得格外安静,程夫人只当她是被吓着了,强撑着精神安慰道,“阿锦不必担心,太后是你亲姑母,最是和善不过了,明日一切皆有阿娘在,你跟着阿娘便是。”
程锦朝她勉强笑了笑,“阿娘,我省得的。”
第八十八章 禁术
程夫人精神不济,第二日一早又要进宫,早早便同程锦睡下了,本想着要在睡前再嘱咐程锦几句,却实在撑不住,沉沉睡去。
程锦静静躺着,听着程夫人的呼吸声慢慢变得和缓起来,便也闭上了双眼。
夜色渐深,颐心堂似也陷入了沉睡,值夜的丫鬟偎在榻边打着盹儿,烛火偶尔爆出一两声轻响……
程锦觉得自己能够感受到这个小小的颐心堂所发生的一切,下人的声,风吹树叶的轻响,远处遥遥传来的打更声……
程夫人的呼吸突然变得忽快忽慢,喉中发出“嗬嗬”轻响,尽管光线昏暗,但她还是能够“看”得到她面如金纸,榻边的小丫鬟似乎早已习以为常,毫不在意地继续睡着。
程锦缓缓坐起,看着程夫人,犹豫了几息,突然伸手点向了程夫人的胸前,随后右手快如闪电,程夫人的几处大穴已经插上了银针。
原先诡异的呼吸声再次变得平缓,程夫人的脸色也渐渐安详起来,程锦的手心却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这套银针是她前不久刚让人给她打的,家里人也只当她爱玩,全没当一回事,哪里知道她曾经也是个医道高手。
但到底这么多年没动过银针,就如初拿笔的她一般,早就手生了,方才封住程夫人的睡穴,费了她许多功夫,下手的速度虽快,但在下手前却是慎之又慎,生怕有所差池。
南蛮的蛊十分古怪,每只蛊的习性皆不相同,她不知程夫人中的这只究竟是什么,不敢冒然相解,只能解开程夫人的衣领,用银针扎破自己的手指,以自身的血气在程夫人胸口书写符咒引蛊出来。
这手法是当初她在南蛮时向一位老祭司学的禁术,除了操作起来十分繁复之外,这种以血引蛊之法,实际上是以命换命,将蛊引到另一个人的身上,不仅如此,另一个人所受的苦楚是原主的十倍,最要紧的是,另一人须得心甘情愿,否则只要稍一反抗,两人皆有可能当场殒命。
这种禁术因她前世身子太差,从未施展过,后来虽然说与苏寻听,但苏寻没有去过南蛮,也没有见过蛊虫,便是知晓,也不过是纸上谈兵,怕是并不曾真的学会,她两辈子第一次施展这种禁术,虽然看着沉着冷静,却是始终悬着心。
这只蛊在程夫人体内待得太久,已经将她的精气吸得七七八八,何况此时蛊毒已经发作,程夫人随时都有可能殒命,而她年纪尚小,又天生神力,精力旺盛,养这么一只小小的蛊应该不在话下,等她找到机会把它解了便是。
子女对父母的爱,出自人之天性,程锦今生做了程夫人的孩子,也心甘情愿为她付出自己的所有。
程夫人的呼吸始终平稳,神色也依旧安详,胸口的鲜血渐渐渗入皮肤消失不见,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有些忐忑,不知这禁术究竟成了没有,谁知刚一起念头,胸口就传来一阵剧痛,瞬间寒毛直竖,似是身体里有一只被困住的巨兽想要破体而出,想要毁灭一切,甚至想要主宰她的神智,烦躁甚至是暴戾充满了她的脑海,将她死死网住,无法挣脱。
“区区小虫,也敢放肆!”
越是痛苦,她便越是清醒,眼底猩红却始终冷冽而清醒,仿佛又置身于之前五十年间那如炼狱一般的思华宫里,积蓄已经的力量忽然化为那来自灵魂深处的一声暴喝,暂时镇住了那只蠢蠢欲动的蛊虫。
程锦长舒一口气,那只蛊虫暂时被镇压下去,虽然依旧在伺机而动,但在没有主人召唤的前提下,它暂时也不敢孤注一掷对她做什么,而她的神魂之力比程夫人要强大许多,只要再给她一些时间,她便一定能解开它。
程夫人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安稳了,若不是一早就要进宫,她还真想多躺几刻。
“阿锦,阿锦……”程夫人推了推睡得香沉的程锦,心有不忍地柔声道,“阿锦先起床更衣,待会儿在路上还能再睡一会儿。”
程锦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点了点头,由着青萍进来扶她起身,程夫人却皱起了眉头,“阿锦,你今日的脸色怎地这样难看?昨夜可是睡不安稳?”
程锦只觉得身上软绵绵的,也不知道是困是累还是昨晚那只虫子在搞怪,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惹得程夫人心疼不已。
“你睡不安稳怎地也同我说?”程夫人瞪了值夜的小丫鬟一眼,“你是怎么做事的?锦姐儿一晚上没睡好,你倒是睡得香!”
小丫鬟战战兢兢地跪了下去,“奴婢有问五姑娘可是要喝水要起夜,五姑娘说不要,让我自去睡……”
“阿娘莫担心,我只是有些认床罢了,待会儿在车里躺一躺便好了。”程锦懒洋洋地连续打了几个呵欠。
“你们多用些粉遮了阿锦眼底的青色,用这支金丝牡丹如意簪,显得庄重大气……”程夫人心疼不已,顾不得给自己打扮,亲自指点丫鬟们给程锦装扮。
“夫人,”胡嬷嬷上前朝程夫人使了个眼色,程夫人立刻会意,立刻随她去了外间。
“夫人,不是老奴多嘴,今日怕是不便把锦姐儿打扮得太过出彩,还是平常素净些好。”
程夫人不解地看着她,程锦是她的掌中宝,平日里因着痴傻,没少受人嘲笑,今日进宫虽有可能要受太后申斥,可她并不觉得程锦有什么错,她恨不得把程锦打扮得光彩夺目的,让人看看她的乖宝有多好。
“皇上如今亲政了,眼瞅着下一步就要大婚了,太后会不会有亲上加亲的念头?”
程夫人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太后不会有这念头的,承恩侯府要军功没军功,要文才没文才,阿锦那个父亲更是文不成武不就的,太后早就嫌这个娘家上不得台面了,哪里还会让皇上继续在咱们家这滩烂泥里越陷越深?”
第八十九章 担心
程夫人是书香门第出身,她的父亲也曾官至知府,这出身在京城勋贵世家中不够看,但在承恩侯府中却是一等一的好出身,说话做事也比其他几个主子更懂规矩一些,程平他们兄弟几个只顾着自己花天酒地,万事不管,她就要格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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