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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华谋-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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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歪着头看了一阵,不明白地摇摇头。
  他只好欺上前去,手把手地教她,程锦的悟性极高,虽然一时不明白,只要他稍一指点,便毫不费力地学会了,仿佛这些法术就像烙在她骨血里的,只要稍加引导,就能尽数记起。
  他和她,还有那个离殇,之间究竟有什么渊源?恐怕不止是文定年和赵华之间的纠葛那么简单。
  他正走神,她一个法诀抛过来的,将方才的迷魂咒打在他的身上,“咦,你为何不受影响?这迷魂咒不管用么?”
  “对寻常人自是管用的,对我若是管用,我不知道早就死多少回了。”他扯了扯唇,“快进去吧,待会儿贪睡起不了床,又得哭鼻子。”
  程锦觉得他实在太小看自己,她活了两辈子,德高望重,名垂青史,岂会因为贪睡懒觉哭鼻子。
  她摸到自个儿房间,烧了那个符纸替身,沾了枕头沉沉睡去,结果还没几刻钟,青萍和红绡就进来唤她起身了。
  两个大丫鬟轮流上阵,好说歹说都没把她给叫起来,若在过去,大不了去向程夫人告个假,让她继续睡就是了,可是昨日刚接了信,说是让她们姑娘今日一早去国子监。
  “姑娘,今日要去国子监的,可怠慢不得啊!”
  “让我睡一会儿……”程锦嘟囔着将脸埋进枕头里。
  青萍和红绡都跪在床榻前哭着求她了,她依旧把头一包,睡得香甜。
  两人无奈,只好遣小丫鬟去把程夫人和程钤请来。
  程夫人见她拿被子将自己的脑袋结结实实地蒙住,连忙心疼地扯下丝被,“阿锦,阿锦,莫蒙着头,当心憋了气……”
  “莫要吵我,让我睡……”她闭着眼,扭着身子在床上发起了脾气,“让我睡……”
  “她昨日本就受了惊吓,不如去向女学请个假,明日再去吧。”程夫人心疼女儿,看着程锦困得睁不开眼的样子,立刻心软了。
  “阿娘,您当女学是个什么地方?说请假就请假么?女学的规矩最是森严,连宫里的两位公主都得乖乖服从管教,阿锦第一日去女学便要请假,今后少不得被先生刁难。”程钤是个极度自律的人,最看不得人偷懒,虽觉得程锦可怜,可铁了心不纵容她。


第一百八十六章 反差
  “可是昨日有人在大觉寺刺杀她,这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事儿,我还要进宫找太后讨个公道呢,她受了惊吓,如何就请不得假?”程夫人怒道,“女学里的那些学监、先生我都是清楚的,全是些面上清高孤傲,骨子里龌龊下作的,皇上当日让阿锦去女学,分明就是要刁难她。”
  “阿娘慎言,”程钤无奈,“阿锦日后是想靠科举入仕的,女学里的先生得罪不得,皇上更得罪不得。”
  “我晓得,可就连一日的假都请不得吗?”程夫人心痛道。
  “请是请得了,若此时传到皇上耳朵里,阿锦日后仕途怕就无望了。”
  “她也没指望当什么大官,不过就是去考个功名罢了,今后领一份俸禄罢了,碍着谁的眼了?自家亲表妹,我就不信皇上连这点情分都不顾念。”
  “阿娘,您这般纵着她,倒似我是个恶人,处处害她了?”程钤也恼了,“我催着他们上进,难道不是为了他们好,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个不心疼弟妹的恶人?”
  这些日子,因为逼着程明志读书,姐弟二人已经生出些间隙来了,如今连程夫人都这么说,程钤心里自然难受。
  “我也没这么说,”程夫人被程钤抢白得也有些尴尬,“你们都是嫡亲的兄弟姐妹,我自是知道你为他们好,可阿锦如今也着实可怜,便是让她歇一日的也无甚大碍,你莫要想太多了,再说你们既决意要去考科举,去女学学不到什么。”
  “阿娘也莫要小看女学,虽不教应试时文,却能教人自律慎独,于今后也是大有裨益。她今日贪睡不去女学读书,明日便能贪懒不去赴试,若您执意要纵着她,倒也无妨,便让她在家歇着吧,同圣上太后说一声她受惊了,日后便不用去读书,给她找个婆家嫁去好了,”程钤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程锦,知道她被吵得迷迷糊糊的,但她们说的话,她却是能听得一清二楚的,“做人好吃懒做,便是天分再高也是浪费。待今后她嫁了人,也得早起侍奉公婆,若她想要一辈子躲懒,阿娘便让阿志和阿远上进些,一辈子养着她就是了。”
  程钤虽然有长姐的风范,但在程夫人面前向来懂事明礼,很少说出如此尖刻的话,程夫人古怪地看着她,“谁又惹你不痛快了?我知你是好心,可阿锦也是偶尔躲懒一两回,哪里就那么严重了。”
  嘴上是这么说,可程夫人到底还是尊重长女的,亲自推了推程锦,“好了,阿锦,快些起来了,莫要再惹你大姐生气。”
  “我还想睡,再让我睡一会儿……”程锦咬着被角,闭着眼“呜呜”地哭着,她实在是困得很了,除了睡觉,什么都不想
  如今的她就是个十一岁的小姑娘,娇气懒惰,上辈子的责任感早就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更别提什么严谨自律,德高望重了。
  “真真是可怜……”她那娇滴滴的模样看得程夫人心疼不已,但看了看态度坚决的程钤,还是咬牙道,“给她穿衣裳,实在不行到了马车上再睡。”
  程锦被几个丫鬟架起来,呜呜咽咽地梳洗穿衣,昏昏沉沉地给送进了马车。
  承恩侯府在京城算不得跋扈,可今日承恩侯府的马车却十分张扬地停在了国子监门口,三辆马车一字排开,颇有些气势,程夫人盛装而下,身为侯夫人的庄重雍容,甚至是凌厉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引得不少来往监生纷纷驻足观看。
  “这是谁?莫不是来挑事的?”
  “这是承恩侯夫人,想必是送她那幼女来上学的。”
  “就是那个傻子?”
  “可不是么,否则哪里需要她这么一路护送,分明是怕有人刁难那傻子。”
  “女学如今竟连傻子都收么?”
  “不是说那程五姑娘已经不傻了么?还说是被雷劈好了。”
  “我听说她前些日子还在平康坊闹事,惹怒了祁王世子,一直闹到御前去,皇上见她虽然不傻了,但性情乖戾,特地下旨让她来女学学规矩。”
  “傻子被雷一劈真不傻了?你相信么?”
  “我前些日子见她,她还在街上流鼻涕呢。”
  “咱们在学里待得太久了,傻不傻,待会儿不就见分晓了吗?且看着吧。”
  程夫人昂首挺胸地站着,丝毫不惧那些流言蜚语和打量的目光,只是专注地看着从马车上被搀下的程锦。
  程锦几乎一宿没睡,路上虽然打了个盹,但依然困得不行,捂着嘴不住地打着呵欠,浑然不觉自己已成了众人目光的焦点,以她的性情,就算被人当做猴子围观,也不会放在心上。
  “那个就是程锦……”
  “瞧她捂着脸的模样,怕还是个傻子呢。”
  “孙祭酒疯了吧,竟让这傻子入国子监?”
  “圣上下的旨意,谁敢不从?”
  “皇上下的旨又如何,既不合理便该当据理力争,否则要我们读书人何用?”
  “为这点儿小事力争?刘兄,你读书读痴了吧?”
  “反正她进的是女学,学规矩的地方,同我们有何干?瞧瞧热闹便是。”
  程锦没听见那些流言蜚语,程夫人却听不下去了,回过身瞪了程锦一眼,“把手拿下来,别捂着脸。”
  “啊?”程锦刚打完一个呵欠,被程夫人斥得一愕,懵懂地放下手,眼里全是水光,鼻尖红红的,既可爱又可怜。
  程锦是个美人胚子,虽还未长开,身上少了几分女子的妩媚,却更让人觉得清纯可怜,就连程夫人都被她那双如初生小鹿般纯澈的眸子瞪得心软,更遑论路边围观的少年监生了,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盯着她的脸看,有几个还不自觉地吞着口水。
  谁能想到之前那个眼神痴呆,鼻歪口斜的小姑娘恢复了神智之后,会出落得这般灵气逼人,若在平时,她美则美矣,也不至于让这么多人震撼不已,但他们一想眼前这个小美人儿过去是个傻子,那种反差的冲击力,平白给她增色了不少。


第一百八十七章 迷糊
  “阿锦,来见过蒋学正。”程夫人对着一个身着丁香色衣裳的妇人,肃容道。
  “学生见过蒋学正。”程锦依稀记得女学的学正似乎并不姓蒋,也不知道这蒋学正是何来头,但今日甫入国子监,她也不敢太过放肆,忍住困意做出一副端庄乖巧的模样。
  蒋学正的颧骨很高,嘴唇极薄,看着便不好相处,何况她衣着素朴庄重,不苟言笑,程锦猜她十有八九看不惯自己这种勋贵出身的小姑娘,幸亏她被文绍安调到女学去了,若是让她常同这蒋学正打交道,恐怕是没法子装上太久的乖巧了。
  “我可当不得承恩侯府五姑娘的礼。”蒋学正本就生得刻薄,语气更是尖刻,极不讨人喜欢。
  程夫人本打算尽力隐忍,但蒋学正这态度着实让她忍不下去,正待发作,却听那蒋学正道,“承恩侯府果然深得圣眷,程五姑娘说来女学就来女学,说去太学就去太学,视国子监的规矩如无物,果真了不得。”
  “什么女学太学?”程夫人一脸莫名其妙,“着我家程锦来女学也是圣上的旨意,你当我们承恩侯府……”
  乐意么?
  这三个字还未出口,程锦连忙拉了拉程夫人的衣角,无论她怎么样,程钤今后还是要在女学读书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不能连累这个蒋学正也恨上了程钤,何况这话要是传到隆庆帝的耳朵里,定要惹他厌弃。
  程夫人回过神来,强行咽下了到嘴边的话,硬梆梆地道,“我们是得了国子监的书函来女学读书的,不知蒋学正可否领阿锦去她自己的屋子。”
  “我这里庙小可容不下承恩侯府的大佛。”程夫人的退让并未换来蒋学正的收敛,一脸阴阳怪气道。
  程夫人忍无可忍,正待爆发,这时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擦着汗匆匆跑了过来,“程夫人,程五姑娘是我们太学的学生,这边请”
  “啊?”程夫人骇了一跳,虽然她也有过将程钤和程锦送入太学读书的念头,可那只是个一闪而过的念头而已。
  入太学读书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对女子的要求尤其严苛,要由国子监祭酒亲自考核方可入读,太学里两百来号监生,女监生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每个女监生入学都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后头盯着,不比寻常监生入学那般容易操作,国子监宋祭酒又是个方正的读书人,哪里会愿意卖他们这些外戚这种人情。
  如今的读书人尤讲风骨,不畏强权,有些人甚至以顶撞九五之尊为荣,便是隆庆帝亲自发话,都未必能把女子送进太学,何况是他们区区承恩侯府。
  “这位大人,是不是弄错了?”程夫人待太学里的大人同待蒋学正的态度完全不同,收敛了一身气势,变得谦逊有礼。
  在大梁读书人的地位超然,真真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便是隆庆帝都得好声好气地同朝中文臣们商量大小事务,何况是什么勋贵外戚。
  而在读书人之中,尤以国子监和翰林院的大人们最为清贵,尤其是翰林院,大梁的历任相公,自文相开始,都是翰林院出身,读书人私下都说,不曾入过翰林院,任你功高盖世,日后都与相位无缘了,而国子监是大梁最高学府,监生们个个都是国之栋梁,国子监的大人们也可以算是桃李满天下了,有的时候甚至连相公都是祭酒的学生。
  因此这两处的大人们品级虽不高,却从不敢有人小觑,程夫人今日虽是摆明了要来给程锦撑腰,但也只敢在女学的学正面前耍耍威风,到了太学这儿便自然而然地放低姿态。
  国子监分太学和女学,太学是正儿八经的监生,可以科举入仕的,女学则不过是培养各家主妇的地方,孰轻孰重,无需多言。
  不过太学里的大人们都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命官,不似那些命妇们心胸狭窄,为一点儿小事斤斤计较,虽然小觑女子,但也不会有意为难女子。
  “没有弄错,前日祭酒大人特地交待下来的。”那位四十多岁还只是八品的大人态度也很是和善,朝她们拱了拱手,“你们随我来。”
  程夫人一头雾水,迷迷糊糊地领着程锦跟着走,“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下官姓郑,此中原委下官也不知,是祭酒大人交办的,想必是程五姑娘才华过人,得了宋祭酒的青眼。”郑大人憨憨一笑。
  “郑大人,祭酒大人莫非是弄错了?我的长女程钤女学读书多年,颇有才名,会不会是同程锦弄混了?”程夫人不是故意看轻程锦,但毕竟她才清醒一个多月,又一直都在族学读书,家里虽然知道她聪明过人,但她却不曾在外边出过风头,和国子监宋祭酒更是从不曾有过来往,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得了他的青眼。
  “程钤我知道,确实是个难得的才女,若是男子,定能有一番作为,但此次得了祭酒大人青眼的确实是程五姑娘程锦,下官当时也有过疑问,您问的问题,下官也问了,还同祭酒大人反复确认过的。”郑大人十分热心,被程夫人连番质疑也丝毫不恼,还同她细细解释道,“啊,当时翰林院的文大人也在,他也听得分明。”
  程夫人眼皮一跳,国子监的宋祭酒同程锦无甚交情,但翰林院的文大人却是曾和程锦单独相处过的,那一日也不知两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如今看来恐怕还不似他们俩自己说的那么简单,这两个孩子年纪相仿,容貌般配,她不是没动过念头,但想到程锦年纪还小,一团孩子气的,那文大人又是闺阁千金的梦中人,相差太远,终究还是息了这个念头。
  但若是程锦从女学调往太学是这位文大人的手笔……程夫人意味深长地看了程锦一眼。
  程锦却还是一脸懵懂地东张西望的,也不知是装傻,还是真不懂。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上课
  程钤先前已经帮着程锦在女学打点好了,只是程锦被临时调往太学,一切又要重新安排,但好在得了宋祭酒的交待,郑大人已经将一切事务都打点妥了。
  “太学中的女监生极少,一向都是在女学那儿同女学生一块儿住的,我听说前些日子侯府已经来打点过了,程五姑娘同程大姑娘被分在一间房里住,如今程五姑娘虽在太学读书,屋子却是无须变动的,继续住在一块儿吧,毕竟是亲姐妹,有什么事儿也能互相照顾一二。”
  “多谢郑大人。”程夫人郑重其事地施了一礼。
  “举手之劳,夫人多礼了。”郑大人连忙还了一礼,“下官先领程五姑娘去上课,夫人可着人去打扫学舍。
  “有劳郑大人。”程夫人望着程锦,眼眶一热,自程锦出生,她就不曾离开过她,在她身上倾注了许多精力,将她看得比眼珠子还要珍贵,一想起今后她要留在太学中,一年回不了几次家,见不了几次面,她这个做母亲的就心如刀绞。
  可程锦正好奇地四处打量,丝毫不曾顾虑到她这个老母亲的心情,一点都不为了离家而难过。
  看得程夫人是又好气又欣慰,既气她心大,又欣慰她如今聪明活泼,可以入太学读书,不再是世人口中的那个傻子了。
  莫说只几年前了,便是数月之前,她也万万没有想到程锦不仅能够恢复聪明机灵,天资还如此之高。
  程夫人恋恋不舍地站在原地,看着程锦随着郑大人离她越来越远,实在忍不住湿了眼眶。
  “裴先生,这是程锦,今后便编入我们癸班,这是裴先生,主讲礼记,平日也是裴先生负责你们班。”
  “裴先生。”程锦乖乖地上前施了一礼。
  太学照天干地支排序,分了十个班,每月进行一次月考,年终大比之后,结合一年的月考成绩和大比成绩,重新编班,甲班自然是太学中最优秀的学生,而癸班则是程度最差的监生,若是他们再跟不上,便要被劝退了。
  癸班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了。
  癸班的学生虽然在考试中连连失利,却都不是胡闹贪玩之人,毕竟劝退的压力在那儿,他们这些人一只脚已经踏在国子监之外了,这些人大都是朝中文官之后,真正的书香门第出身,若是被劝退了,怕是要被家中长辈打死,便是饶了他们,他们自个儿也觉得没脸,如今只顾得埋头苦读,但求不要被劝退。
  虽然程锦的经历传奇,长得也玉雪可爱,若是在其他班级,兴许还会招来同窗们的关注,但同书本相比,她一个小姑娘能有什么吸引力?同班学子们,只是抬头看了一眼这个小孩儿,便重又低下头去看书。
  裴先生十分年轻,不过二十出头,生得也是斯文清俊,若没有风头太盛的文绍安,他这样的相貌风度怕是也能入京城闺秀们的春梦。
  裴先生十分冷淡,扫了一眼程锦,略略点了点头,指了一处空着的桌案,“坐到那里去。”
  程锦拖着书袋,走到后头,屋子里安安静静,只有裴先生讲课的声音和同学翻书的声音,她左边的同学睁大眼睛几乎是贴着书本,才能将书上的字看清,右边的同学则伸长了脖子听讲,生怕错过裴先生的任何一个字,那副模样就如同湖里长脖子的大白鹅一般。
  程锦觉得有趣,前后看了一圈,径自研了墨,竟画起了前后同窗的小画来。
  裴先生坐在台上,将底下的动静看得一清二楚,就见这个刚刚入学的小姑娘,也不认真听讲,径自在那儿写写画画,微微皱了皱眉停了下来。
  底下的学子们正听得出神,却不知何故裴先生竟停了下来,面面相觑了一会儿,顺着裴先生的眼神朝程锦望去。
  “程锦,我方才说君子有三患,你可记住了?”裴先生冷冷淡淡地开口。
  程锦搁下笔,站起身脆生生地答道,“记住了,君子有三患:未之闻,患弗得闻也;既闻之,患弗得学也;既学之,患弗能行也。”
  “君子有五耻,为哪五耻?”
  “居其位,无其言,君子耻之;有其言,无其行,君子耻之;既得之,而又失之,君子耻之;地有余而民不足,君子耻之;众寡均而倍焉,君子耻之。”
  程锦只是个十一岁的少女,声音还带着童音,却能够对答如流,总算惹得同窗们刮目相看,无论她之前有没有学过,这个年纪的女子能对《礼记》熟到这个地步,着实不容易,就连裴先生都有些意外。
  “此言君子当勤学而尽职也,为学之君子,常虑其学之不成,于是乎有三患,为政之君子,又常虑其职之不称,于是乎有五耻。”大概是程锦表现得尚可,故而裴先生温声道,“程锦,你年纪虽小,但天分过人,小小年纪便能知礼,着实不易,可是进德修身当日日勤勉,一日都不可懈怠,若你仗着自己天分聪颖,耽于玩乐,最后耽误的是你自己,须得牢牢记住,既得之而失之,君子耻之。”
  “学生知错了。”虽然并不觉得这裴先生有多高明,但程锦还是乖乖地行礼认错,一来是因为这裴先生的态度不错,不曾倚老卖老,二来也不想在入学第一日就惹是生非,让程夫人难堪。
  既然裴先生特地点了她的名字,上课画小画是不成了,她索性将注意力放到书本上来,国子监的博士助教都是大梁最优秀的人才,裴先生的水平自然不低,但在程锦看来,还是有所欠缺,听了几句,觉着实在无趣,便在书本上做起了笔记。
  前世她曾经想过要注圣人典籍,但因为工程浩繁,而她自个儿身体不好,几乎将所有的心力都花在治国之上,那份心思渐渐也被她遗忘了。
  如今她有大把的时间,闲着也是闲着,索性便照着自己的理解,注起了礼记。
  注圣人典籍,并不是人人都能做得的事儿,非一代大儒不能为,便是哪位大儒做成了这样的大事,也有可能被指与圣人之道不符,招来千古骂名,总之这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第一百八十九章 留
  程锦如今闲得无聊,想着反正是自个儿写给自个儿看,也没那么多顾虑,将前世所思所虑注到课本上,倒也觉得畅快淋漓。
  裴先生在台上讲他的礼记,她在台下注她的书,倒是两不相干。
  裴先生从讲台上往下看,见程锦不再东张西望,而是认真地在书本上记着笔记,总算有些欣慰,虽然她年纪小,玩心重了些,但也还算是孺子可教,待她的态度倒也亲切了不少。
  “下节课是余先生的《论语》,不过她今日病了,由翰林院的文大人代为授课。”
  “文大人!”
  “文大人竟然会给我们癸班授课……”
  “莫不是我听岔了吧?”
  原本沉闷的教室立刻沸腾起来。
  裴先生不以为忤,文绍安来国子监给他们上过几堂课,每次都能引来无数学子围观,就连女学里的学生也不顾女子的矜持,和他们这些男子挤到一处,就为了多看他几眼。
  唯一奇怪的是文绍安向来都是来国子监给甲班的学生授课,今日却破格来癸班,想来是因为同余溪是师姐弟,关系极好的缘故。
  裴先生在心中遗憾地叹了口气,鸿山书院是天下读书人心中的圣地,他年少时也曾心心念念地想要拜入鸿山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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