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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华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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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锦,读书也不急在一时,咱们做女儿家的也不比男儿要读书应考,我明儿让人把笔墨书本送来,你屋子里的青萍红绡都是能识文断字的,且让她们先同你说说,等把字认全了,咱们再去学堂也不迟。”程夫人苦口婆心地劝道。


第二十一章 恼怒
  “阿娘,不是孩儿夸口,昨日孩儿向阿期借了几本开蒙书本,已经把里头的字认全了。”见程夫人望着她直笑,她又忙道,“阿娘,您要不信,尽管考我。”
  程夫人自是不信,程锦随手拿起书桌上的一本前人笔记,朗朗读了起来。
  屋子里除了程夫人,还有胡嬷嬷,两人俱是吓了一跳。
  “阿锦,你如何识得的?”程夫人颤着声音问道。
  “许多字都是大姐过去教过我的呀。”程锦合上书笑道,“当时记不住,但一直记在心里,如今回过神来了,自然也就识得了,昨日我借了阿期的书后,就让青萍和红绡轮流读给我听,把那些字同书本一一比照,便也记下来了,只要不是太生僻的字,我大概都识得了。”
  “我儿竟聪慧如斯!”程夫人晃了晃身子,险些站不稳了。
  “阿娘?”程锦疑惑地看着她,自己开了窍当是好事才对,不明白她为何如此愤怒。
  “我无事,”程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宽慰道,“既如此,明日你就去学堂读书吧,阿娘待会儿将笔墨送过来,明日一早你到颐心堂来,阿娘亲自送你去学堂。”
  程锦毕竟傻了这么多年,程夫人担心她在学堂里被先生小瞧,决定亲自送她过去,如果不是老夫人那儿打发婆子过来,程夫人怕是能一直拉着程锦细细嘱咐到夜里。
  “夫人待姑娘真是再好也没有的了。”青萍送了一盅羊乳羹进来,“这是夫人特地交待厨房给姑娘准备的,奴婢怕姑娘受不住膻味,让厨房加了些姜糖煮,姑娘尝尝可还喝得惯。”
  程锦和程夫人说了这么久的话,正觉得饿,端过羊乳羹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这羊乳香醇,大可不必再加糖,今后就直接端上来吧。”
  青萍点头应下,又笑道,“难得姑娘能受得住这膻味,大姑娘那时候连这味道都闻不得。”
  程二太太生得不算顶美,但皮肤极好,白嫩得如初生羊羔,据说是常年喝羊乳的缘故,程夫人心疼女儿,也每日都给女儿喝羊乳。
  之前大夫说程锦得了痴病,不宜大补,所以一向很少送羊乳过来,但程钤那儿的羊乳,却是每日必用的,就算程钤受不住那味道,一闻就吐,她也强逼着她喝进去,如今程锦大好了,程夫人也立刻着人把羊乳送过来了。
  “牛羊乳都是好东西,大姐要是喝不惯羊乳,倒是可以喝牛乳试试,那些塞外牧民就是常常喝牛羊乳,才生得身强体壮的,挡得住那些北蛮人。”
  “说起北蛮,听说这几日来了个北蛮商队,带了不少北蛮的奇珍异宝,几日后要在大觉寺的集市上卖与众人呢。”红绡见程锦对她的态度有了好转,也大着胆子同众人说笑起来。
  “北蛮不过是蛮荒之地,哪有什么奇珍异宝?”
  “谁说没有?听说有生在极寒之地的雪莲,深埋地心的寒冰玉,还有雪狼皮,白狐皮,都是极罕见的好东西呢。”
  程锦这一屋子的大小丫鬟年纪都不大,就连最稳重的青萍红绡也正是青春烂漫的年纪,说起这些事儿,个个都兴奋得眉飞色舞,一屋子欢声笑语不断。
  颐心堂里程夫人就没这么痛快了。
  “锦姐儿大好了是好事,夫人怎么还哭呢?”程夫人身边的胡嬷嬷是她在娘家时的大丫鬟,比她长了好几岁,可以算是一路陪着她长大的,后来陪嫁过来,嫁了个长随,却没想到丈夫早死,未留下一儿半女,从此便绝了心思,一心一意做程夫人屋里的嬷嬷。
  她是看着程锦他们几个孩子长大,待程夫人忠心耿耿,将她这些年的苦楚都看在了心里,程夫人当年也是汝阳县城里有名的才女,如今却活在后宅日日磋磨,她也是又心酸又是心疼。
  孩子痴傻无论是生在什么人家都是极悲哀的,程夫人不仅是母亲,还是当家主母,这些年更是难上加难。
  尤其是这些年,承恩侯府因为程太后的关系水涨船高,原本对程夫人还有几分尊重的承恩侯,越来越看不上她,在妾室的撺掇下,行事越发荒唐,一屋子的主子又都是不大讲规矩的,他们闹出的荒唐事,程夫人还得替他们遮掩,里里外外都要操心,这家当得比谁都累。
  如今程锦好了,程夫人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我就是为了阿锦……”程夫人的眼眶又红了,“阿胡,你也看见了,阿锦本是如此聪慧的姑娘,便是阿钤都有所不如,可她为何好端端的走了魂魄?我就不信这其中没人搞鬼!定是柳氏那贱婢害我阿锦!她当初分明就是有意气我,若是我没有早产,阿锦也不会走了魂魄,定是她从中作梗!”
  程夫人恨得双目赤红,恨不得生生撕了柳姨娘,当初她怀程锦的时候,承恩侯在未得她同意的情况下,私自纳了个瘦马为妾,那瘦马又甚是奸猾,故意在程平面前装可怜,背后却处处刺她,气得她动了胎气早产,生下了差点救不活的程锦。
  后来程锦虽然救活了,却是个痴傻的,这么多年程夫人一直自责不已,觉得程锦的痴病都是她造成的,膝下虽然有二子二女,但在程锦身上花的精力却更多一些。
  “如果我的阿锦没有走了魂魄,以她的才貌早就名扬京城,哪里会像如今这般明里暗里遭人嗤笑!”程锦现在越是聪慧姝丽,程夫人就越痛悔难过,“都怪我当初想不开,为了一个贱婢动了胎气,着了他们的道!平白害我阿锦受了这么多年的苦,遭了这么多年的罪!”
  “事情总归是过去了,幸亏菩萨保佑,锦姐儿的魂魄回来了,如今她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好。”胡嬷嬷只能劝解道,“夫人,还是要想开一些,侯爷那边爱闹,自由他闹去,柳姨娘再狐媚,也越不过您去,再说府里的中馈还在您手里,还怕他们翻天了不成?您如今身子不好,太医也说了,最忌讳动怒发火,为了哥儿姐儿他们,您可要多保重身子啊。”


第二十二章 火
  “我过的这是什么日子,要不是为了这几个孩子,我哪里撑得下去?”程夫人拭着眼角的泪,“明知是那个贱婢搞鬼,也没法子替阿锦讨回这个公道,我这个做阿娘的没用!”
  “夫人快别这么说!如今锦姐儿好了,今后总会越来越好的,志哥儿进了仁德书院,远哥儿也一天比一天乖巧懂事,钤姐儿又争气,在京城闺秀里都是拔尖的,这好日子还在后头呢。”胡嬷嬷连忙劝道。
  想到四个儿女,程夫人脸色有了一丝欣慰,但眉目间依旧怒意未消,“孩子们再争气也挡不住做长辈的没有规矩胡来,宠妾灭妻,亏他做得出来!要不是我看得紧,阿钤他们几个还不被那个狐媚子给生吞活剥了!”
  胡嬷嬷也是叹气,程夫人和承恩侯如今与其说是夫妻,不如说是仇人,只要一想到承恩侯,程夫人就怒气冲天,尤其是近一年来,毫不掩饰对承恩侯和柳姨娘的憎恨,便是当着承恩侯的面,她也常常发作,这样下去夫妻二人怕是会更加离心离德,承恩侯也会更偏着柳姨娘。
  “您是正儿八经的侯府夫人,柳姨娘是瘦马出身,宫里太后对她也多有不喜,即便侯爷如今宠爱她,但只有男人的宠爱,不过是无根飘萍罢了,哪里能越得过您去,您就当她是个玩意儿,别同她计较,好好同侯爷说话,别让侯爷太过偏心了。”
  “她哪里是无根飘萍,别忘了她还有个儿子。”程夫人恨声道,“我虽讨厌程明期,可也知道阿志和阿远比不上他,这个庶子别说是强过阿志和阿远了,就是侯爷他们兄弟几个比他也多有不无,说不准他日后还真能考个功名回来,给那个贱婢挣个诰命!你说凭什么?凭什么我家阿锦要受那样的苦楚,她和儿子却能风风光光的?”
  胡嬷嬷看着程夫人无法控制脸上的怨毒之色,也是暗暗心惊,程夫人做姑娘的时候虽然性子烈,可也是个端庄大方的大家闺秀,嫁到程家之后,虽然事事不如意,但她也算是豁达稳重,虽说当年被柳姨娘气着了早产,难为过柳姨娘母子,但是对承恩侯还算是留了情面,夫妻还能维持着面上的尊重,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程夫人的脾气越变越坏,竟似半点也容不得承恩侯和柳姨娘了。
  这些日子,承恩侯和柳姨娘附庸风雅地在外寻访道观野寺,一副要出家的做派,程夫人嘴上虽然在咒骂,实际上心里却是松快了不少,他们俩要是在家,怕是又要日日争吵不休了。
  “夫人,您可别钻了牛角尖。”胡嬷嬷给程夫人倒了一杯药茶,“诰命可不是那么好挣的,即便宫里有太后她老人家在,咱们家的二老爷三老爷都没能给二太太三太太挣个诰命出来,还让人一口一个“太太”地叫着。即便期哥儿能考取功名,官也不是那么好做的,诰命更是难上加难,您何苦为了那没影儿的事儿着急上火?再说远哥儿和期哥儿一同上学,两人同进同出,到底是亲兄弟,感情极好,今后少不得要互相帮衬的,为了一个贱婢伤了他们兄弟之间的情分多不划算,您就当着为了远哥儿积福。”
  “远哥儿就是个傻的,”提起程明远,程夫人又少不得一顿长吁短叹,“也不看看他阿爹给他取的名字,正正经经的嫡子名‘远’,倒是那下贱的庶子取名为‘期’,心都偏到这个地步了,他还同程明期如此亲近!”
  “虽有嫡庶之别,但好歹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再说咱们家也无爵位可承继,一房的兄弟日后是要守望相助的,他们兄弟和睦,总归是好事,为了远哥儿,咱们就咽下这口气罢。”
  “侯府要真有世子,以侯爷那偏心的性子,说不准就会落到程明期头上,”程夫人没好气地说,“真要到那个时候,我和那贱婢母子定是你死我亡!”
  “我的好夫人,别说气话了,侯爷再偏心,宫里还有太后呢,太后可是最重规矩的人,能容得了柳姨娘放肆?如今锦姐儿好了,分明是好事儿,别说这等不吉利的话。”
  “锦姐儿好了,这自然是好事!可你看看他是怎么做的?我一早就让人送信给他了,他呢?别说是回来了,就连信都不回一个,这还是亲爹呢,真真教人心寒!还有那个宋氏,满口胡言乱语的污我阿锦的名声,这是做长辈该有的样子吗?算了,她和我不对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暂且不提她,就说咱们家那位老夫人吧,换作别人家都是去庙里寺里谢菩萨捐香火钱,到了她这儿就喊戏班子进来唱堂会,用的还是锦姐儿的名义,锦姐儿才多大年纪,好好的名声经得起她这么折腾?今后让我们怎么抬得起头来?钤姐儿马上就要说亲了,这孩子琴棋书画样样都好,女红在京城闺秀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她的学问不是我自夸,就是让她去考国子监,我看都是能考得取的,多好的孩子,却被带累了名声,到现在还没有一户像样的人家登门!”程夫人越想越气,将手里的帕子狠狠地甩在妆台上。
  府里上下,桩桩件件,除了程锦的病好了之外,就没有一件省心的。
  胡嬷嬷知道她自从嫁给了程平,没过过一天的舒心日子,这些年她的脾气也是越发暴躁了,每日都要在房中发上好一顿脾气,便是照着太医开的方子,日日熬些清心降火的药茶也无济于事。
  “夫人,不管府里是什么样的,您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为那些人动怒不值当啊!”胡嬷嬷也不知该怎么劝,愁得几乎要落下泪来了。
  “阿胡,只有你知道我心里的苦,就让我发发火罢。”程夫人发了好一通脾气后,总算觉得好受一些,心里的火烧得也没那么旺了,“我这些日子,总觉得心头有把邪火在烧,这一肚子的脾气不发出来就不舒坦。”


第二十三章 崴脚
  “夫人,您这身子……”胡嬷嬷的脸色更加忧虑了。
  “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明白,”程夫人摆摆手,“大概是年纪大了,心火越来旺,没什么大碍。”
  “本来这也是小毛病,可那些大夫开的药怎么就不管用?等过几日去大觉寺,夫人可得给自己也求个平安符。”
  “我省得的,只要这府里少些烦心事,我就什么病都没了。”程夫人叹道。
  她这个侯府夫人的身份看上去风光,实则煎熬,别的且不说,单说这程老夫人就够难缠的了。
  程老夫人从前就是贪玩不着调的,老侯爷去后是越来越不知收敛,府里已经养了个戏班子了,还要三不五时地差人去请当红的戏班子进府唱堂会,别人府里是爷们荒唐,他们府里不仅爷们荒唐,老夫人也跟着荒唐,京中贵妇们私下没少议论,她辛辛苦苦经营的名声就这么成天被他们糟践。
  偏偏老夫人是婆母,仅一个“孝”字就压得程夫人抬不起头来。
  次日一早,程锦就到了程夫人的院子陪她一块儿用早膳,程夫人对这个久病初愈的女儿爱得不行,也不要丫鬟们伺候,自个儿不住地往她的碟子里夹菜。
  “阿娘,我自己吃,您别只顾着给我夹菜。”程锦吃东西的速度并不慢,可碗碟里还是堆成了一座小山。
  “你多吃一些,待会儿到学堂读书辛苦容易肚饿,”程夫人怜爱地看着她。
  “阿娘这儿的饭菜真好吃。”
  “好吃就多吃一些,你要是喜欢,待会儿我着人送一些到你那儿去。”
  “我以后想吃就到阿娘这儿吃,有阿娘陪着,吃什么都香。”
  程锦的嘴甜,说得程夫人心花怒放,“你这个孩子,如今说话就和蘸了蜜似的,你要是想吃,就随时过来,你们如今大了,平时都在自己的院子里用饭,阿娘平时就是想和你们一块儿吃顿饭都不容易。”
  “那我今后日日来颐心堂同阿娘一块儿用饭。”程锦甜甜地撒娇道,“不过阿娘别老给我挟菜啊,自己都顾不上吃,我就算脸皮再厚也不敢来了。”
  “听你说话阿娘真是甜到心里去了,你这个孩子真是招人疼。”程夫人笑着掐了掐她的脸蛋,眼圈又是一红,原来她的阿锦这般伶俐可爱,撒起娇来她的心都要化了,可恨那贱婢竟然害了她十几年,若没有这番机缘,说不得阿锦辈子傻下去了。
  程锦哪里能猜出程夫人心中将柳姨娘越恨越深,只觉得奇怪,阿娘的情绪似是很不稳,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脾气也暴躁得很。
  她放下碗筷,有些疑惑地看着程夫人,她的脸上始终带着一抹青色,之前倒还不甚明显,可是她却看到她的眉心之中隐隐有一条黑线。
  她的心中一凛,手不着痕迹地搭在程夫人的手腕处。
  她的医术得自赵齐亲传,不敢说是那种能医白骨,活死人的神医,但普天之下医术上能胜过她的怕也是不多。
  程夫人的脉象却有些古怪,看上去只是火气旺了些,思虑多了些,并无什么大碍,可她方才似乎从她的面相上看到了一抹死气。
  程锦疑惑不解,仔细地看着程夫人,便再也看不见了,也不知是那抹死气一闪而过,还是她看走了眼。
  “阿锦,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程夫人回过神来,又恢复了之前的慈蔼。
  “阿娘,是不是阿锦哪里不好惹您伤心了?”程锦的双眼澄澈清明,让程夫人原本焦躁的心情渐渐安定下来。
  她用帕子印了印眼角,“不干阿锦的事儿,是阿娘想起别的事,有些感触罢了,我的儿,再多吃一些,春雨,再给五姑娘盛一碗燕窝粥。”
  “阿娘,您也吃,这个莲蓉糕也好吃呢。”程锦倒也没有再多问什么,只是给程夫人也挟了一块糕点。
  母女二人亲亲热热地用完早膳,程夫人又亲手给她系上猩红的狐毛斗篷,理了理她的衣裳和鬓发,领着她到侯府对门的一座小院子,那里便是程氏族学。
  两人刚到侯府门口,便见门外停了另一辆马车,程锦定睛一看,正是护国公府的马车,心中不免有些雀跃,莫非是她的大姐回来了?
  程夫人却目光一凝,心里咯噔一下,“这一大早的,是怎么了?”
  程钤被邀请去护国公府的温泉庄子上游玩,照理说还要再过几日才会回来,那温泉庄子虽然就在京郊,可从那儿回来也要一两个时辰,程钤这么早就出现在这儿,恐怕天一亮就从那儿赶回来了,能让一个大家闺秀不管不顾地从庄子上回来,怕不是什么好事儿。
  “程夫人,”骑马护在一旁的年轻男子一见到程夫人,连忙翻身下马,匆匆朝她行了个礼,恭敬而抱歉道,“钤妹妹不慎崴了脚,庄子里没有好大夫,母亲命我先将钤妹妹送回来。”
  说话的正是护国公府的嫡长孙苏敬,护国公是大梁的一员猛将,曾经卫戍边疆多年,但自从二十年前被召回京后,子孙们就弃武从文,护国公世子成日吟诗作对,嫡长孙苏敬更是彻头彻尾的文人,虽然骑在马上,但一袭青色儒衫,言语拘谨,没有半分勋贵武将的气概。
  程夫人本来就看不上苏敬,听他这么一说,脸色更难看了,人是被护国公世子夫人邀去的,好端端的去,怎么崴了脚回来?而且竟然一个崴了脚的姑娘连夜赶路回来,做娘的自然心里不舒坦。
  程夫人知道从苏敬这里也问不出个子丑寅卯,板着脸也不理会他,径自吩咐胡嬷嬷让几个婆子抬了竹轿过来接人,将他晾在一边。
  “苏公子,我大姐姐和你们一块儿去的庄子上,好端端的怎么把脚给崴了?”程夫人是长辈,自恃身份,不便和苏敬纠缠,程锦却不那么客气了,她在家眼巴巴地盼着大姐早些回来,可没想到她回来的时候竟崴了脚,苏壮行的后人还真是不堪。


第二十四章 姐妹
  苏敬早就注意到站在程夫人身边,身穿红色斗篷的小姑娘,这小姑娘生得玉雪可爱,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本以为她是程夫人的亲戚,被她这么一问,呆了好一阵才认出来,竟然是程府的那个傻子,震惊的眼神在她和程夫人身上打转,“你,你是锦妹妹?”
  护国公府这些年一直刻意同承恩侯府交好,侯府的几个姑娘,苏敬也都是识得的。
  可是程锦不是个傻子吗?不久前他还在大觉寺见过她举香炉,那时候的她眼歪口斜,被人一哄就去举大殿前的香炉,一看就是个傻子,如今怎么突然就好了?
  这模样这气度,同从前的傻子哪有半分相似?
  程锦一脸不善地瞅着他,没有半点要同他打招呼的意思。
  苏敬被她盯着心里发虚,干咳两声,“昨夜下了些雨,许是路上有些滑,钤妹妹没有当心……”
  “够了。”程钤从马车里被扶了出来,眼神凛冽地看着苏敬冷声道,“我已平安归府,苏公子请回吧。”
  苏敬更加心虚,朝程夫人与程钤姐妹略一拱手,仓皇道,“钤妹妹好生休养,我先走了,待过几日再来探望。”
  “不必了,我担不起。”程钤看都不看他一眼,冷硬地说。
  程夫人咬牙,程钤从来就不是任性娇蛮的性子,能惹得她这般下人面子,不仅是伤了她的脚那么简单了,她平日把护国公府当成世交来往,却没想到被人摆了一道,心里头那股邪火又开始烧了起来。
  程夫人到底顾及这是在外头,强压下那股邪火,狠狠地扫了苏敬一眼。
  苏敬心虚得脸皮微抽,草草地冲她们拱了拱手,最后又忍不住看了程锦一眼,这才打马去了。
  “阿锦,”程钤早就不耐烦应酬苏敬了,也顾不得自己还有脚伤在身,直直地看着程锦,眼中的关切和惊喜不容错认,“阿锦,你这是……”
  “阿锦前几日大好了,”程夫人的脸上也流露出一抹喜色,“想着你也快从庄子上回来了,不想扰了你的兴致,便没有送信给你。”
  “阿娘!这是天大的好事!该一早送信给我的!有什么事比阿锦的事还重要?”程钤紧紧握着程锦的手,激动得语无伦次,“我莫不是在做梦吧?”
  程锦看着自己手上的红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大姐,你要是担心是在做梦,该掐自己的手才是。”
  程钤回过神来,连忙放开她的手,仔细看了看,见那小手上浅浅的红印很快散去,这才又好气又好笑地轻捶了她一记,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眼圈却红了。
  见她这样,程锦也难受起来,这个家里除了程夫人之外,就是她的一对兄姐待她最为真心,尤其是长姐程钤,简直比程夫人待她还要周到。
  自从发现她痴傻之后,程夫人就为她愁断了肠,有一段时间连身子也不好了,是程钤一直将她带在身边,不让人欺负她,不厌其烦地教她吃饭穿衣如厕识字,后来发现她天生神力,还特地央程夫人请了武师教导她武艺,她这一生何其有幸能有这样一位一门心思对她好的长姐。
  程钤看着她眼里流露出熟悉的信任和依赖,也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脸,将眼里的泪眨了回去,“天大的好事儿,谁也不许哭。快同我仔细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突然好了的吗?”
  “前几日半夜打了一阵春雷,阿锦就突然大好了,我想这便是圆明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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