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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华谋-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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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几日半夜打了一阵春雷,阿锦就突然大好了,我想这便是圆明大师当年所说的机缘了!”程夫人双手合十,“过几日就是十五了,我带你们去大觉寺添些香火钱,可惜圆明大师云游在外,不然再让大师给阿锦看看,求一块平安符才好。”
  “我听说春雷最是辟邪,定是春雷响,将邪祟驱走,才让我们阿锦大好了,今晚到大姐这儿来,好好同我说说。”程钤紧紧拉着程锦的手不放。
  “我这几日就住在大姐的院子里呢,本想着今日搬回去的……”程锦赧然道,“前几日我把我屋子里的窗户给掰坏了。”
  “那就继续在我院子里住着,等你那儿收拾好了再搬,千万急不得。”程钤捏了捏她的小脸,“你自小就与我同吃同住,如今同我见外什么?”
  “不是怕搅了大姐的清静嘛。”
  程钤是承恩侯府的嫡长女,被程夫人教养得极好,如今正在国子监的女学中读书,不仅功课优异,更是早早的帮着程夫人料理府里的事务,虽说承恩侯府的主子们大都不靠谱,但京中名媛贵妇们谁也不敢小看程钤,这个嫡长女堪当世家宗妇,可是众人公认的。
  “我巴不得你陪着我热闹热闹呢。”程钤点了点她的鼻子,亲昵地笑道,“你这一大早的在门口,可是要出去玩儿?”
  “她一好就嚷着要去族学里读书,我拗不过她,今日准备送她过去呢。”程夫人一脸慈爱地看着一双女儿,一个沉稳大气,一个娇憨可爱,令人望之心折,身为人母还有何所求。
  “一心向学是好事,我前几日刚得了一套文州过来的文房四宝,待会儿正好送过去给你。”程钤自幼聪敏好学,对读书一道看得极重,听说程锦刚好就闹着要去上学,眼中满是赞许。
  文州所出的笔墨纸砚得天下读书人追捧,便是程钤得到这么一套也不容易,毫不犹豫地就要转送给程锦。
  “大姐,太贵重了。”
  “不过是一套玩意儿,有什么贵重的……”
  “好了好了,你们俩就别谦让了,阿钤那一套就自己留着,阿娘再给阿锦寻一套。”程夫人虽然在笑,可笑中隐隐带着忧虑,“阿锦再不去学堂就迟了,阿钤,你先回去梳洗一番,待会儿阿娘过去有话同你说。”
  程钤神情一肃,点了点头,朝程锦笑了笑便坐上竹轿回自己院子。
  程锦见她的笑意勉强,隐隐有郁色,知道崴脚之事另有内情,心中担忧,便望着程夫人道,“阿娘,要不明日再去学堂吧,大姐刚刚回府,我想陪陪她……”


第二十五章 入学
  程夫人却正色道,“人无信不立,你既愿意去学堂读书,我也同先生们招呼过了,便不得轻言更改,否则让学堂的先生们怎么看你?再者,学问一途本就艰苦,今日是你大姐归家,过几日又有戏班子来府里唱堂会,今后还会有种种事故,若一遇着事就想着撂下学问,吃不了做学问的苦头,那便趁早别学了。”
  程夫人虽然疼爱孩子,却不溺爱,尤其是在读书这件事上,半点也不纵容着程锦,既然要学便踏踏实实,心无旁骛地学下去,若坚持不下去,又何苦浪费时间?
  程锦被她说得脸红,“阿娘,我错了。”
  “知错便好。”程夫人脸色一缓,摸了摸她的头,“我知你想同你大姐说话,这几日你便住在她院子里,等下学回来,再同她好好说话也不迟,你大姐学问好,功课上你可多同她请教,若是她知道你为了她,不愿意去学堂,心里也不会痛快的。”
  程夫人是书香门第出身,程明志他们虽可蒙荫,但她还是一门心思想让他们考科举,搏个好出身,于是便力主设了这个族学,当年程老爷子还在世,和宫里的程妃对此都是大力支持,于是族学便这么办了起来,原只是请了一两个先生来给家里的孩子们启蒙,后来程平得了承恩侯的爵位,便在侯府对街赁了一处院子,请了好几个先生,不仅给家里的孩子启蒙,程氏族里的孩子也能在此读书,每日里书声琅琅,倒是给京城暴发户程府添了几分书香味儿。
  族学中主事的范先生虽只是个屡屡落第的举人,但素有才名,程夫人费了很大的力气,托了娘家的关系,才延请他来族学中教书。
  程夫人虽是书香门第出身的侯夫人,但在范先生面前却十分客气,可见范先生学问之精深,如今在国子监女学中屡屡拔得头筹的程钤,也是范先生一手教出来的,程氏族学虽然兴办不久,但先生们的水平却非泛泛。
  范先生对侯府这位天生痴傻的五姑娘早有耳闻,却是第一次见面,对她离奇的遭遇颇感兴趣,见她如今眼神灵动,活泼中还带着稳重,行事颇有章法,半点看不出痴傻的痕迹,心中更是讶异,常听人说幼年逢遭大难之人,往往今后会前途无量,这位五姑娘说不定还真是那等有大造化之人。
  “你可识字?”范先生随口一问,并不指望她的回答,毕竟痴傻了十几年,才好了几天,自是不可能读书识字。
  “我昨日借了《千字文》《百家姓》《千家诗》和《程氏选文》,这四本书已经能够背诵,里头的字也都记下来了。”程锦脆生生地答道。
  范先生却微微皱眉,一个未开蒙的孩童一日便背下四本书,且已经认下了书中的字,简直闻所未闻,便是不世出的天才也不可能如此。
  他料定是姑娘家要面子,不愿意同那些四五岁的蒙童一块儿读书,而扯了个谎,但读书做学问最要紧的便是脚踏实地,来不得半分虚假,更不应有如此虚荣的心思,如此做派已经先惹了他不喜。
  但程夫人在这儿,他也不好当面训斥程锦,便存心给她个教训。
  “百家姓第三十九个姓氏为何?”范先生捻着胡子问道。
  程夫人有些不虞,程锦昨日才刚读的《百家姓》,范先生就用这么偏的问题考校她,未免太过了,依她看,还不如让程锦把书背上一遍呢。
  “是窦。”程夫人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程锦便毫不犹豫地答道。
  这兴许是蒙对的?范先生眉心一跳,“第七十三?”
  “滕。”程锦答得不假思索。
  若说答对第一个是运气,第二个就绝对不是了,范先生疑惑地看着她,继续问道,“你说你读了《千字文》,‘女慕贞洁’之后是什么?”
  “男效才良,”程锦微微一顿,见范先生没有喊停,便自顾自背了下去,“知过必改,得能莫忘……”
  十一岁的少女声音清脆,如黄莺出谷,如珠落玉盘,令人忘俗。
  看着范先生愈发震惊的神色,程夫人原先锁着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昨日她得知程锦似有过目不忘之能时,那种震惊欣喜比范先生有过之,而无不及。
  “……谓语助者,焉哉乎也。”程锦不疾不徐地背完最后一个字,这一气背下来,却气息平稳,半点不显急促。
  “这位真是府上五姑娘?”范先生不可置信地看着程夫人,不是说程锦是个傻子吗?分明是个神童啊!“过去真不曾读过书?”
  “读过的,”程夫人还来不及回答,程锦便朗声答道,“我大姐常给我读书,这些书都是她给我读过的,彼时我虽口不能言,但听到见到的都记在心里。”
  程锦这番话总算让范先生不至于那么无法接受,他知道有些人得了病,便口不能言,状若痴呆,但心里却是明白的,只当程锦是痴病好了,聪明的确是聪明,但还不至于聪明到了逆天的地步。
  于是,范先生捋着胡子对程夫人笑道,“五姑娘天资过人,不必同蒙童们在一个班,可以同十一公子一块儿进学,夫人意下如何?”
  “但凭先生安排,家中这几个孩儿性情顽劣,还要先生多费心教导。”程夫人笑道,暗暗在心中松了一口气,程锦毕竟已经十一岁了,若真和四五岁的蒙童在一块儿开蒙,怕是会伤了她的面子,毕竟她现在已经不是傻子了,姑娘家总是脸皮薄的。
  程明远虽然比程锦小,但好歹相差不大,他们那个班上也有年龄相仿的孩子,三房的嫡女程钰与程锦同岁,也在他们班上。
  “夫人,”范先生犹豫了一下,苦笑道,“十一公子的若再不刻苦,怕是五姑娘也要后来者居上了,待到年末,高先生会对诸生进行考校,十一公子若过不了,恐怕今后要同蒙童一块儿读书了。”


第二十六章 学堂
  程夫人的脸上火辣辣的,程明远的天分本就不高,加之性情顽劣,没个定性,每日都完不成先生布置的课业,当初本不该升班的,可程明远极要面子,死乞白赖地求着要往上读,程夫人自己也咽不下那口气,凭什么程明期这个庶子能得先生青眼,她的儿子却事事落入人后?
  范先生看在程夫人的面子上,勉强同意让程明远跟着读,本以为他终究能开窍发奋苦读,可高先生已经教到了《大学》,他却连开蒙的那几本书都没有学好。
  “先生说的是,”程夫人咬了咬牙,摁下心头的失望,“若他连蒙学的几本书都吃不透,也读不了四书五经,倒不如让他继续同弟弟妹妹一块儿读书。”
  “十一公子年纪尚小,许多蒙童也都是他这个年纪开蒙的,便是今后同府里的小公子们一块儿读书也不丢人,最要紧的是把基础打好,锤炼心性,今后于学问一途方能走得更远。”范先生见程夫人想开了,也微松一口气。
  “让先生费心了。”程夫人向范先生行了个礼,互相客气了几句便离开了。
  范先生将程锦领到一间摆了六张条案的屋子,屋子前方端坐着一位五十余岁的先生,须发花白,正拿着戒尺训斥着程明远。
  “高先生。”范先生有些抱歉地开口打断他,高先生训起程明远来,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
  高先生不似范先生那般严肃,便是拿着戒尺训斥人的时候,也是神情温和,苦口婆心,也难怪程明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这是侯府的五姑娘,久病初愈,今日初到学堂读书,就在你这儿吧。”
  “可曾开过蒙?”高先生是个不问世事的老学究,在族学里教了几年书,却不知道大名鼎鼎的侯府傻子程锦,也只是例行公事地多问了一句。
  “我已经考校过了。”
  高先生点点头,态度温和地指了指教室后方的一处空位,“你就坐那儿吧。”
  青萍和红绡连忙搬来了新条案,将桌面收拾好,方躬身出去。
  程锦一来,方才有些死气沉沉的屋子一下子热闹起来的,偷偷打量着她的有,私下议论纷纷的也有,就连程明远也站在高先生身边朝她挤眉弄眼。
  毕竟承恩侯府的大傻子程锦被雷劈聪明了这件事儿,可是比话本子里的故事还要曲折离奇、
  程钰仔细打量着程锦,昨日听说这个大了她几个月的五姐姐突然不傻了,她还不相信,没想到今日就在学堂里见着了她,瞧她那落落大方的模样似乎是真的好了,可世上真有这么神奇的事儿?
  程锦朝程钰笑了笑,虽是堂姐妹,但程钰性情孤僻清高,最是看不上这个丢人现眼的傻子五姐,是以两人从前几乎没有打过什么交道。
  程钰被程锦笑得愣了一下,立刻冷着脸撇过头去,她才不要同这个傻子打交道哩。
  高先生并不知晓其中内情,平日这帮学生也顽劣得厉害,他多少已经习惯了,用戒尺拍了拍桌面,试图震住这一帮吵吵闹闹的混小子,但显然是徒劳无功,只得放弃,自个儿捧着书高声诵读,试图用圣人之道感化他们,“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程明远,这是你五姐?你五姐不是个傻子吗?傻子也来学堂读书?”一个长得尖嘴猴腮的男孩子朝程明远不怀好意地笑,引得周围的几个孩子也跟着笑。
  程明远和程锦是承恩侯的嫡子嫡女,在程氏族学附学的众人不敢明着得罪他们,但这个男孩子却不同,他是程二太太的嫡亲侄儿宋高义,宋氏是豪富巨商,同程太后关系极好,并不惧怕承恩侯夫妇,何况程二太太和程夫人向来不和,他在学堂里也是时时处处与程明远作对。
  平日里程明远最烦的就是这个宋高义,今日程锦刚来,宋高义就这般羞辱嘲笑她,程明远这个混不吝哪里忍得下去,话不多说,直接一脚踹翻了宋高义的椅凳。
  “哎哟!”宋高义不防,被他踹出去大老远,摔在地上跌了个狗吃屎。
  这回闹出的动静实在太大了,好脾气的高先生也气坏了,山羊胡子一翘一翘的,“不成体统!不成体统!课堂岂是你们玩闹的地方?”
  “先生,程明远无缘无故打人!哎哟,哎哟……”宋高义就势倒在地上,装模作样地叫唤,“承恩侯府的人仗势欺人啊……”
  “程明远,可有此事?”高先生将戒尺在讲台上打得“啪啪”直响。
  “先生,是他先辱骂我五姐的!”程明远一脸光棍,怒目直视宋高义,“他就是该打!”
  “可有此事?”高先生将戒尺当作惊堂木来用。
  “我,我也没说什么……”宋高义也是个小无赖,摇头晃脑地顾左右而言他。
  高先生显然没少断过这种糊涂案,“你们今日下学后留下来,将《大学》抄上十遍,没抄完不准回家吃饭。”
  “十遍?”
  这一回,两人倒是少见地默契,《大学》那么长,抄一遍就够呛,何况是抄上十遍,别说回家吃饭了,就算抄一晚上都抄不完啊。
  “也罢,我便问问你们,若你们能答上来,便可不抄。”高先生也知的确是有些为难这两个公子哥儿了,但他被气得不行,也是下了决心要整治两人,便肃容道,“方才我说到‘知止而后有定’,我问你们,何谓‘止’?”
  程明远和宋高义哪里有认真听过,更不是做学问的料子,面面相觑,一个字也答不出。
  “答不出便留下来抄罢。”高先生不容分说道。
  “‘止’是手纸,”程明远闭着眼睛瞎说一气,“厚腚如厕要用手纸……”
  “胡说八道,胡说八道!”高先生被气得头发都快竖起来了,“你不听课也就罢了,连字都不识么!罚你抄十遍不够!”
  宋高义得意地捂着肚子笑个不停,“蠢货就是蠢货……”
  “那你说何谓‘止’?”高先生看宋高义这副得意的模样也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两人半斤八两,有什么资格互相嘲笑?


第二十七章 求情
  “指,指,只剩下一根手指,而后就能有银锭……”宋高义倒在地上哼哼唧唧地答道。
  “荒唐!荒唐!”高先生都快被这两个小混蛋气出病来了。
  “先生,这不公平!”宋高义见势不妙,立刻指着程锦嚷道,“此事是因她而起,为何不罚她?”
  他就不信程家这个傻子也会,既然要罚,也要多拖一个人下水,好恶心恶心程明远。
  “这同我五姐有何干!”程明远怒道。
  “你不是说是因为我骂了她,你才踹我的吗?此事便是因她而起!要罚便一起罚!”宋高义耍起了无赖。
  “你这是在攀扯无辜!”程明远捋起袖子,竟想上前打人。
  “够了!”高先生重重一拍戒尺,指着程锦道,“既如此,你来答,何谓‘止’?”
  “止者,所当止之地,即至善之所在也。”程锦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来,朗声道。
  乱哄哄的屋子静了一瞬,高先生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其余众生皆是一脸震惊,尤以程明远和程钰为甚。
  其他学生们只是听说程锦是个傻子,并未亲眼见过,程明远和程钰则是与她同府而居多年,自是知道她的底细,前几日还傻乎乎的连句话都说不清楚,今日初入学堂竟能答出先生的问题。
  要知道这可不是给蒙童开蒙的地方,高先生讲的可是四书之一的《大学》,而先生虽刚刚讲到“知止而后有定”,却还不曾深入讲解,就算是他们始终认真听,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把先生的问题答得这么好。
  “承恩侯府的五姑娘过去真是个傻子?”议论的声音更大了。
  便是天资再惊人也不可能一蹴而就,程锦没上过学堂,连书都没读过,第一天读书便能解《大学》,这种事落在任何人眼里都是匪夷所思的。
  “不可能啊,你昨日才向阿期借了开蒙的书,今日怎么就能明白先生讲的是什么?”程明远虽然之前就觉得程锦应该挺聪明的,可还是觉得她有些逆天了。
  程钰看着程锦,眼神复杂难辨,难道世上真有生而知之者?不对,应该说是被雷劈后而知之者。
  高先生不知道程锦过去痴傻,只觉得这个小姑娘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学问扎实,是个可造之材,脸色更加和蔼,“‘知止而后有定’何解?”
  “知至善之所在,则志有定向。”
  “‘静’之所谓为何?”高先生脸上的表情愈加欢欣。
  “静,谓心不妄动。”
  “安?”
  “安,谓所处而安。”
  “虑?”
  “谓处事精祥。”
  “得?”
  “谓得其所止。”
  高先生一个接一个问得极快,程锦似是不假思索,也答得极快,听得众生目瞪口呆。
  “大善!大善!”高先生抚掌而笑,为人师者,最快意之事莫过得英才而教之,“你进学第一日便能有如此表现,可见根底扎实,悟性也不差,今后不可懈怠,读书要更加用心,定能有一方成就。”
  程锦虽是女子,但是前朝与梁朝都有不少女学问家,虽不曾入仕,但也同男子一般教书授业解惑,很得天下人敬重,便是太祖的庄敬皇后当年也在国子监中兴办女学,亲自教授世家大族女子,自此之后,后宫之主对女学都十分看重,程太后虽不曾在女学教授课程,但每年女学大比之日也会亲往女学观看。
  程锦是承恩侯嫡女,又是程太后的亲侄女,若是学问好,在女学中谋得教习不是什么难事,在女学中做教习的女子,往往是世家大族联姻争抢的对象,对女子而言,是实打实的好前程。
  程锦躬身受教,态度十分恭敬,高先生看她的眼神更添了几分满意。
  “你们这几个顽童,多学学程锦,既来了学堂,便将心思放在读书上,”高先生痛心疾首道,“宋高义,程明远,你们可认罚?”
  “先生,”程锦再次朝高先生行了个礼,打断了高先生的怒气,“学生读书不精,昨日在《程氏选文》中读到一句,‘入则孝,出则悌’,不知何解?”
  “此句语出《论语》学而篇,说的是你等在家中须得孝顺父母,离开家中便要友爱兄弟姐妹。”高先生本就是个和善的人,待程锦的态度更是如春风般和煦,不见一丝不耐。
  “至亲者莫若骨肉,而手足之情,既长且久,我与明远是同胞手足,彼此之间相互珍爱扶持,他为维护同胞手足而与人争执,正是遵了圣人的教诲,学生斗胆替他向先生求个情。”
  高先生愣了一下,并不觉得被程锦反驳丢了自己的面子,反倒笑着点头,“言之有理,姐弟悌爱,乃是大善,既如此,程明远便可不罚。”
  “凭什么?我不服!”宋高义大声嚷道,不罚程锦也就算了,凭什么踹了他一脚的程明远也说不罚就不罚了,他还疼着呢!
  “就凭程锦言之有理。”高先生一板一眼地说,“你要是不服,大可引圣人之言为自己辩驳,要不你也同程明远一样,在这里寻个人替你求情?”
  底下传来笑声,尤其是程明远笑得最大声,和宋高义玩得好的都是顽童,谁有那能耐引经据典?
  宋高义气得心肝脾肺肾都疼,可是他家里巴巴地要把他送来程氏族学的,他父亲也求学堂的先生们好生管教他,宋氏世代经商,宋父一门心思地指望儿子能够考取功名,光宗耀祖,若是他在外头招猫逗狗惹了祸,宋父都能护着他,但若是知道他被先生留堂挨罚,不揍上一顿都是好的,所以他在学堂也不敢太过放肆。
  这高先生看上去好说话,其实最是死脑筋,一想到自己今晚真要留在学堂抄书,他就如被霜打了的茄子,灰溜溜地从地上爬起来。
  程明远和他一向不对盘,见他吃瘪,高兴得手舞足蹈,不住地回头朝程锦挤眉弄眼,今后他在学堂里算有靠山了。
  程锦却端的是一本正经,径自听先生上课,完全不理会他。


第二十八章 字
  高先生同他们讲完课,便让他们练字,班上的学童都是开过蒙的,便是字写得不好,也是拿了笔许多年的,程锦却是这辈子第一次拿起笔。
  程钰方才一直都不声不响,却在暗暗观察她的一举一动,程锦铺纸研墨,同众生无异,看上去不疾不徐的,竟丝毫不显局促,半点不似初学之人。
  见程钰一直盯着她看,程锦提笔冲她笑了笑,程钰立刻板起脸,慌乱地别过头去,墨汁滴落在自己的纸上,恼得她将纸揉作一团。
  高先生的几个学生中,他最关注的便是程锦,很自然地捋着胡子,踱到程锦面前。
  程锦此时正和手里的笔较劲,当年她还傻着的时候,程钤每日不辍地教她读书认字,却因为她总是拿不好笔,没有逼迫她提笔写字。
  第一次拿笔难免控制不了力道,就算她极力控制,写出的字依旧歪歪扭扭,与刚开蒙写字的稚童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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