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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有意-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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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泡了一刻钟,妙提拿着巾子擦了擦脚,趿拉着鞋子,脱了僧袍,踩着浴桶外头的四层小台阶跨进桶里,汤浴带着玫瑰花瓣漫了出来。
  体香馥郁,水汽氤氲,妙提钻进被子里,泡完澡,整个人都酥软了。
  原先妙提还想等着李寅从书房回来和他说说话呢,结果自己竟迷迷糊糊睡着了。
  李寅失笑地看着妙提单手撑着下巴,小鸡啄米般的直点头。
  拉好她的手,放进被子里,她睡梦中自己调了姿势,缩在被子里,小小的一只,偏偏格外招人疼。
  李寅将手中的荷包放到她枕边。
  次日,妙提看着枕边多出的荷包,有些疑惑,小心翼翼的拿起来拆开,发现里头是一张纸。
  展开,上面写着:愿卿名绥。
  落款单名一个寅字。
  妙提激动地掀开被子站在了榻上,瞪大眼睛,傻愣愣地看着绥字,目光炽热的能把这张薄纸看穿。
  嘴里反复呢喃着“绥”字。
  知语进来就看见这幅场景,哎哟一声:“娘子,快下来,您现在可受不得冻。”
  妙提贝齿咬着唇,压住上翘的嘴角,但眉眼间的笑意怎么都无法掩饰,扶着知语的手,下了榻:“我有名字啦!”
  妙提献宝似得将纸递到知语跟前。
  知语给她披上外衣,十分赏脸的认真看了看,笑着说道:“恭喜娘子了,是个好字。”
  “我也觉得。”妙提嘴边漾开一抹娇柔的笑。将纸小心翼翼地叠好,放回荷包里,细致地压在了枕下,心中甜滋滋的。
  知语从衣柜里拿出僧袍,说道:“娘子,我们今儿事情可多了。”
  妙提湿漉漉的眼睛困惑地看向她。
  “娘子还了俗,衣裳鞋履佩饰好多东西都得换了,哪能还用以前的。”知语动作利落的给她穿上僧袍。
  “这几日,就委屈您先还穿这个。”
  “都要换吗?那也太多了,”妙提摸摸身上的僧袍有些可惜,“而且我身上的这件还很新呢!”
  知语说道:“不多的,郎主早上走的时候,特地吩咐婢子,说别的小娘子有的,咱们娘子也要有。”
  知语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娘子您就放心吧,只听着婢子们安排就是了。”
  这么些年了,总算有她们这些侍女的用武之地了。
  李寅身侧小厮们服侍的居多,她们这些侍女们常年坐冷板凳,这次也不需要顾忌妙提是出家人的身份了。
  妙提红扑扑的小脸看着知语,眼里也有几分期待。
  说话间,早膳已经备好,妙提下楼,看着桌上不同以往的餐食,眨眨眼。
  知言今儿也随着送餐的侍女们过来了:“这是婢子亲手熬制的肉糜粥,您常年吃素,只先用这些,等脾胃适应了,再食用那些太过荤的食物。”
  若不循序渐进,冒然进食,像妙提这般脾胃弱的,容易腹泻呕吐。
  妙提坐在桌案旁,肉糜粥的香味扑鼻而来,妙提小口用了一匙,眼睛亮晶晶的对着知言点点头。
  肉糜粥熬得粘稠,易克化,可以嚼到小颗的肉粒,鲜香软嫩。
  “这儿还有鸡蛋羹,怕您不喜羊乳的膻味,里头加的是牛乳。”知言见她喜欢,又将一旁的鸡蛋羹推到她面前。
  妙提在知言的期待下又尝了一口鸡蛋羹。
  笑盈盈的说道:“这个也好吃。”
  见妙提眼睛里都是喜爱,知言开心极了:“午膳婢子再做旁的好吃的给您。”
  用完早膳,吃了药,知语带着妙提回了余容苑,院子里站了好些个侍女。
  妙提见这阵势,往知语身边依了依。
  知语安抚的拍拍她的手:“这些都是来帮忙的。”
  “帮忙?”
  妙提不解。
  知语含着笑拉着她进了屋。
  这一天,妙提像只提线木偶一样,被众多侍女婆子围着,满眼的绫罗锦布,金银珠宝,玉佩玉环,古董花瓶。
  落日熔金,妙提瘫坐在圈椅上:“当俗世的小娘子,真累啊!”
  知语上前给她捏肩:“就今日便好了。”
  妙提动了动脖子,看着焕然一新的屋子,虽然很累但满足地叹道:“真好看。”
  明叔像是不要银子一般,敞着府里的公库和李寅的私库由着知语带人进去挑选搬拿,重新装扮了余容苑。
  原先整个都是依着李寅的喜好装饰,太过冷硬了。
  推开寝室的门,便是一坐苏绣仕女屏风,往里是猩红色的地衣,肉红色的帘幕,黄花梨木的梳妆台上是只紫檀木的妆奁,一旁放着菱花镜……
  现如今一看便知是位娇俏小娘子的闺房
  虽说妙提如今不宿在这儿,但按照李寅所说,别的小娘子有的闺房,妙提也是要有的。
  “娘子,咱们回去吧!”知语估量着时辰,李寅快回来了。
  妙提应声:“好!”出门前还依依不舍地回看了几眼。
  瞧着妙提喜欢,知语道:“明日,娘子便可回来住了。”
  “明日郎君不在吗?”妙提问她。
  知语说道:“再过几天便是冬至又到了年底,郎主得要回国公府忙着祭祖等事务,按照以往的情况,怕是要忙到开年。”
  李寅是李氏宗子,以后的李氏家主,旁的节日回去用个膳便可,但到了开家庙祭祖的时候,必须要他在场的。
  妙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两人在回廊上恰巧碰到了回来的李寅。
  李寅周身的气场缓和下来:“阿绥。”
  声音醇厚,字正腔圆,唤着她的名字好听极了。
  妙提第一次听旁人叫她名字,脸刷的通红,心脏砰砰直跳,跑到他身边,抿唇一笑,仰着头,漂亮的眼睛亮晶晶的,小声叫他:“郎君。”
  作者有话要说:  从下一章开始,文里就把“妙提”两个字改成“阿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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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李寅摸了摸阿绥的光脑袋,有些遗憾,等她蓄了发,就摸不到了。
  外头天寒,廊间又窜着冷风,李寅伸着长臂将阿绥大氅的兜帽扣到她脑袋上。
  兜帽很大,盖下来遮住了阿绥半张脸,阿绥伸手往后拉了拉,瞪圆眼睛看着李寅,气嘟嘟的。
  李寅失笑,她如今胆子大了,不像原先那般怯生生的,不过凶起来也是奶凶奶凶的,跟个猫儿似的,毫无威力,只觉得可爱到心都化了。
  李寅这般和颜悦色,临风和飒风这些日子都习惯了,只有刚回来的轻风看直了眼。
  轻风惊讶地张着嘴巴,见一旁的两人见怪不怪的样子,忙收起自己那幅没见识的模样。
  用晚膳时,李寅也没有以前的顾忌了,给阿绥盛了一小碗老母鸡汤,里头飘着几片冬笋和南方上贡的火腿。
  香浓鲜美又不油腻,阿绥喝下一口,餍足的眯眯眼睛。
  一个投喂,一个乖乖等着,气氛融洽极了,根本不需要知语她们这些侍女伺候,知语也有眼力劲儿地领着她们候到门外。
  看着阿绥吃得香喷喷的,李寅都能多用几碗。
  第二日李寅果然如知语所说带着临风和飒风回了国公府,留下轻风领着府兵守卫魏候府。
  也特地嘱咐阿绥这几日自己睡,让她晚上不必等他了。
  送走了李寅,阿绥双手紧握放在胸前期待地看着知语。
  知语立刻会意,帮着她收拾了几件亵衣亵裤和中衣,一起回了余容苑。
  余容苑寝室里摆了好些她从未见过的小玩意儿,她这边看看,那边问问,处处带着新奇。
  但就算这样,阿绥也没有忘了抄经书,用完晚膳她先抄了一遍《金刚经》,才去沐浴休息。
  阿绥穿着白色寝衣,坐在床榻上,皱着眉头与手中的一串九连环作斗争,苍白的小脸在海棠红的帐幔映衬下也有了颜色。
  知语从外间进来,看着她纠结的小脸笑着说:“娘子可以等过几日郎主回来让他帮忙,听府里的老人说郎主五岁便可解开这个了。”
  阿绥一个人坐这儿玩了快半个时辰了。
  阿绥讪讪的笑了笑,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羡慕地眨巴眨巴:“他可真聪明啊!”
  看着知语手里拿着暖炉,阿绥起身往一旁让了让。
  虽然屋子里烧着地暖和熏炉,但阿绥的脚暖和不起来,只能靠着暖炉。
  知语把暖炉塞进被子里,说道:“各有所长,就像娘子可以看得懂那些梵文,郎主却不一定识得。”
  阿绥将九连环放到榻旁的小几上,翻身趴在榻上撑着下巴,寝衣的袖子滑落,露出白净纤瘦的小臂上面还带着那串佩珠,托着下巴的手指在面颊上俏皮地点了点:“他若想看得懂,也会学得很快的。”
  在她心里李寅是千般万般的好。
  院外廊道上响起两道梆声,二更天了。
  “娘子睡吧!”知语说道。
  阿绥钻进暖和和的锦被里:“恩恩。”
  熏炉上方放了一块玫瑰香膏,阿绥喜欢闻这味儿,但在邀月楼的时候,阿绥怕这个味道遮住她身上的香气影响李寅入睡她便没有说,到了余容苑阿绥便让知语点上了。
  屋子里昏昏暗暗的,外室的烛火透过屏风闪着微弱的光。
  闻着淡淡的玫瑰香气,缩在柔软的锦被里,许是如今不再漂泊,心中安定,阿绥感到了足够的安全,很快便睡着了。
  闻着身上的酒气,李寅厌恶得剑眉深皱,回到竹园,快速冲了个澡,眉头才舒展开来。
  “郎主。”临风突然在外喊道。
  李寅推门而出。
  临风上前附到他耳边小声禀道。
  李寅颔首,回屋换了身衣服,乘夜色出了府。
  晋王府
  晋王赵恪一身天蓝色的圆袍,风姿卓越,温文尔雅,闻到李寅身上的皂角味儿,挑眉:“打扰到你睡觉了?”
  李寅冷眼瞧着,眼里明晃晃写着废话。
  赵恪也不生气,依旧温和地看着他:“病好了?”
  赵恪与李宪一般大,自幼一同进学,李宪又常把李寅带在身后,他也算是十分了解李寅了。
  李寅闻言,微微点了点头,想到阿绥,锋利的眉眼仿佛都柔和了许多。
  赵恪放下心,也不多问,他自有他的法子能好便行了。
  赵恪开口道:“因着邬明集的事情,父皇已经彻底冷了太子,怕是年后等各国使臣回去后,会有大动作。”
  李寅眸色一闪:“乘此机会把朝里的血换一换。”
  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眼。
  赵恪意味深长道:“按大周律,邬明集绞刑怕是稳了,更何况有御史台那些人在,乌家和东宫此番不脱层皮怕是过不去这道坎。”
  “殿下就由着他们狗咬狗,其他的看热闹便可。”李寅唇边勾唇一抹薄笑。
  两人在书房商量许久,直到案上的蜡烛“啪”地响了一下,李寅拿起茶盅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
  事情讨论完,赵恪靠在椅背上,笑着道:“阿恃前些日子过来找我,他又怎么得罪你了。”
  那日的状况太过窘迫,李寅虚咳一声:“他如今也及冠了,不能再像以前一般胡闹,再加上舅父嘱咐,把他送进禁军练练,正好那块也缺人。”
  赵恪深以为然:“也不知堂叔那样端方的性子,怎么阿恃偏偏……”
  他没有说出来的话,李寅也能猜得出,他想大概是物极必反吧!
  赵恪看着李寅一幅冷冷淡淡的样子,说道:“你也是,也要早些定下来了。”
  李寅哂笑:“怎么,殿下进的不是工部而是宗正寺?”
  宗正寺管着皇族宗亲,侯爵公府的婚嫁生死的事务,目前赵恃的父亲齐王是宗正寺卿。
  赵恪被他噎了一下,赶他:“回吧,回吧!”
  李寅如善从流,起身潇洒的离去。
  出了晋王府,李寅没有回国公府而是回了魏候府,他总有些放不下阿绥。
  他没有走正门,而是翻墙而入,躲在暗处的侍卫眼睁睁地看着郎主偷偷摸摸地进了自己家,拦也不对,不拦也不是。
  进了邀月楼,格外冷清,推开寝室的门,见阿绥并不在里面,李寅心中一沉,眼里波涛汹涌,满是戾气。
  明叔慌慌张张地走进来:“郎主大安,娘子今晚睡在了余容苑。”
  李寅这才稍缓面色,冷哼一声,往余容苑去了。
  睡在外室的知语被惊醒,李寅一个厉眼,知语瞬间噤声。
  绕过屏风扑鼻而来的香味,李寅皱着眉,往塌边走去,掀开帐幔,乘着月色可以看到阿绥呼呼大睡的娇憨姿态。
  李寅冷笑一声,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终是柔和下来:“小没良心的。”自己就走了一日,便睡回了余容苑,还睡得这般香甜。
  许是被子里热烘烘的,阿绥小脚蹬了蹬,竟钻出了被子,白嫩的小脚在黑夜中格外显眼。
  李寅:……
  伸手握着她的脚踝,把她的脚塞进被子里,触手是她滑溜的肌肤,李寅觉得他都快成圣人了。
  李寅手还未放开,阿绥便动了起来,侧躺着把他的另一只手臂裹到被子里,双臂牢牢地抱着。
  手臂嵌在了一处温暖软香的地方,气血一瞬间涌上,眸子幽深染了欲色,李寅松开握着她脚踝的手,慢慢俯身。
  呼吸交缠,在离阿绥娇嫩的面庞一拳距离处停下。手指落在她眉间的朱砂痣上,指尖轻轻点了点,喉结滚动,手指向下滑动,在她唇边停下,轻轻抚着,凤目微眯,神色太过危险。
  不知梦到了什么,阿绥嘴巴微动,吧唧吧唧的几下,李寅手指像被烫到了一般,瞬间移开,轻呼一口气,她还太小了。
  小心翼翼地抽回被她抱着的手臂,盖好被子,瞥见她脖子里空落落的,微楞,怜爱的温柔摩挲了一瞬她的面庞。
  起身离开,他怕他再待下去,难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知语肃着脸,将李寅送出门,才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郎主这一来一回的是有何事。
  回到燕国公府,李寅到了净房又冲了一遍凉水澡,才冷静下来。
  这一折腾,又是一夜未睡。
  临风看着李寅的脸色,心中想到还是在侯府的时候好些,早知道就和轻风换差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余容苑有好吃的好玩的,还有好看的小姐姐,要臭男人做什么!!!


第25章 
  “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
  小侍女们手拉手在院子里唱着数九歌,阿绥推开窗户探身看了看,嘴边绽开一抹甜甜的笑,小侍女们生机勃勃,活泼又可爱。
  窗下摆了一张书案,案上是幅画了一半的素梅图,陡峭的山崖边迎风冒出一支梅花枝,树枝上开放着几朵梅花。
  阿绥坐回案前,将剩下的花瓣画好,一幅完整的九九消寒图便出现了。
  九朵梅花,每朵梅花上有九片花瓣,阿绥提笔小心翼翼地涂上第一朵花瓣,待整幅图都涂满便是春天到了。
  “过会儿我们将它挂到邀月楼去。”阿绥对着一旁侍墨的知语说道。
  知语点点头,今儿是冬至,等郎主从家庙祭祖完,也不知是歇在国公府还是回侯府。
  “那日婢子命绣房的人裁制好了新衣直接送到邀月楼,昨日婢子去看了看,估摸着今儿下午就能送来。”知语说道。
  阿绥有些惊讶:“这么快?”
  知语笑道:“绣房的人在入冬前便把我们这些侍女小厮们的冬衣赶制出来了,手里空闲着呢!这些日子除了帮您做过一次僧袍也没有旁的事情了。”
  用完午膳,阿绥合衣小憩了会儿,醒来带着知语去了一趟小佛堂拜了拜佛,随后便直接回了邀月楼。
  两人到了邀月楼的时候,新制的衣裳已经送过来了。
  僧袍没有那些绣娘发挥的余地,到了这些襦裙绣娘们都拿出十八般武艺了,件件精致秀美。
  知语细细地查看着衣裳的针脚,再翻看内里有没有多余的线头,等检查完了才满意地笑了笑:“娘子想先穿那件。”
  阿绥红着脸,小声说道:“都可以的。”
  知语给她出主意:“那这件可好。”
  阿绥弯着眼睛点点头:“好。”
  阿绥抱着衣服躲进屏风,半响红着脸,探出头朝着知语招招手。
  知语疑惑地上前:“娘子怎么了?”
  “我不会穿。”阿绥羞窘局促的小声呢喃。
  知语心中责怪自己忘了阿绥是第一次穿这种衣服,温柔地说道:“婢子帮您。”
  知语替她选的是件交领襦裙,淡雅的浅粉色上襦,下身是件娇嫩的新桑色留仙裙,娟面上绣有百蝶穿花的暗纹,腰间的娟带自然垂落。
  阿绥绯红着脸,目光盈盈的乖乖由着知语摆弄,不一会儿,一位娇丽风流的小娘子便亭亭而立在面前。
  一颦一笑拨动心弦,便是看着面色苍白,身子孱弱也只教人觉得楚楚动人,格外怜惜。
  “娘子真好看。”知语看着便直愣愣地说了出来。
  阿绥羞涩的说道:“你怎么也同知言一般了。”
  知语只摇摇头,脑子里这会儿只想得到这个夸人的词了。
  早先派人叫了知言过来玩,这刚说到她,她便到了。
  知言惊艳的目光坦荡荡的盯着阿绥:“真好看。”
  这幅样子惹得阿绥和知语噗嗤笑了出来。
  知言围着阿绥转了一圈,除了头发总觉得还缺了些什么,眼睛突然一亮:“娘子有耳洞吗?”
  阿绥摸了摸自己软软的耳垂,摇摇头:“没有的。”
  知言开口道:“那婢子帮您戳个吧!”
  阿绥知语:……
  乘着天还没黑,知言拉着阿绥坐到廊下,干劲儿十足。
  知言手指碰到阿绥耳朵,阿绥猛的一缩:“痒痒的。”她耳垂敏感,这么一碰,耳后整块皮肤都泛红了。
  知言手里握着两只小黄豆看着她的耳垂:“娘子忍一下哦!这以后便可以带好看的耳坠了。”
  “嗯~”阿绥眼里含着水波,从喉咙里挤出声音。
  “咦,娘子以前有过耳洞啊!”知言摸到她的耳垂上有颗小米粒,惊讶道。
  “我也不知道。”阿绥轻轻的说道,她想应该是她小的时候,还没有进慈恩寺之前有的吧。
  知言拿着两只小黄豆在她耳垂上研磨着,知语在旁边用烛火烤着细针。
  不知磨了多久,知言问道:“娘子还有感觉吗?”
  阿绥只觉得耳朵麻麻的,也感受不到黄豆的存在。
  知言见此给知语使了个眼色,知语拿着细针快速的穿过耳垂,留下耳洞,又飞快地换上了一对细巧的银环。
  阿绥看着她们两人都空下手来,才惊觉已经弄好了,抿唇一笑:“好了呀!”
  知语拿着湿巾子擦掉她耳朵上冒出的血珠:“很快的,等再过一个月,把这银环取下,就可以带其他样式的坠子了。”
  阿绥好奇的摸了摸滚烫的耳垂,才觉得有些疼了。
  几人正说着话,明叔就满脸堆笑的走过来了。
  “明叔,是有什么事情吗?”知语问道。
  “方才郎主派人过来传话,说是他晚上回来。”明叔笑着说。
  阿绥悄悄扳着手指头数了数,他已经回去四天了。
  夜深,知语看着精神尚可的阿绥轻声道:“娘子先去沐浴吧!”按照平时的作息,这会儿阿绥也该入睡了。
  阿绥停下翻阅佛经的手,摇摇头:“我还不困,再等等好不好?”
  知语见她坐地笔直,身上的襦裙也没有褶皱,才反应过来:“那您再看会儿佛经,等您想用水的时候叫婢子。”
  阿绥对她笑了笑:“嗯。”
  等知语出去了,阿绥才伸手揉了揉眼睛,起身打开窗户冲远方看了看,见远处回廊上人影幢幢,眼睛一亮。
  阖上窗户,紧张的理了理身上的衣服,走到寝室的大门处等着。
  手指揪着衣摆,但又怕把衣服揪得皱起来。
  只得用小手掌压着疯狂跳跃的心口,轻轻舒了一口气,跺了跺脚,期待地等着大门被推开。
  “娘子这会儿是在余容苑还是?”李寅大步走着。
  明叔要小跑着才能跟上,禀道:“娘子已经回邀月楼了。”
  李寅轻轻颔首,步伐越发的快了。
  李寅三步并两步的跨上楼梯,到了门前,竟有也些紧张,握了握拳,才推开大门。


第26章 
  烛光朦胧,小娘子身着罗裙,娉婷袅娜,眉眼半弯,上挑的柳叶眼里含着羞涩和期待。
  李寅脚步稳稳的落在地板上,也不说话只慢慢的靠近她。
  小娘子太过娇美,陡然一见李寅黝黑的眸子闪过惊艳。
  沉谧的氛围,阿绥渐渐红了脸,忍不住屏住呼吸,不安地揪着手指。
  坚硬的心房失守,李寅失笑,伸出大掌拉下她拧得通红的手指:“小笨蛋,呼吸。”
  阿绥慌张地抬起头,呼吸紊乱。
  等她调整好气息,李寅拉着她走到刻漏旁:“现在几时了。”
  阿绥仔细地看了看,乖巧又认真地回他:“现在子时了,好晚了呀!”
  李寅屈起食指,在她光溜的额间轻轻敲了敲:“那还不睡。”
  “我等你的。”阿绥小声回他,声音里带着细微的委屈,手指揪了揪上襦的衣摆,他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吗?
  阿绥不免有些挫败和失落。
  小娘子就差把心思挂在面上了,李寅又想起方才她满是期待的目光,心中微滞,垂眸声音低哑:“阿绥甚美。”
  隐约可以听到净房的水声,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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