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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学鸳鸯老-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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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袖子拉下来,嘻笑道,“你来接我的?”
  “不是。”沈知落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抵触,“我要去前头买东西。”
  苏妙弯着眉眼瞧着他,一副“你别装了我知道你想来接我”的表情。
  沈知落叹了口气。
  就像无法救赎这世上的每一个人一样,他也无法改变苏妙这极为跳脱的性子。
  “先前不是挺不待见我的。”马车继续往前走,他看着晃动的车帘,冷声问她,“怎么又想与我待在一处了。”
  苏妙坦荡地道:“我不喜欢你对我不好,你凶我、推我,我都会生气,但只要我还喜欢你,那你哄上一哄,我就没事啦。”
  满是符咒的发带落在他的侧脸上,堪堪将他的眼神遮住:“我没哄过。”
  “大司命记性不好啊?”她咯咯地笑开,伸手就将那发带拂去他脑后,“昨儿夜里不是还在我窗外站了半个时辰?”
  “……”
  那叫哄吗?那是他跟常归议完事,有东西没想明白,随处站着继续想罢了,哪里注意到是她的窗外。
  沈知落神色复杂,觉得这苏小姐别的时候都挺聪明的,对上他,怎么就总是犯傻呢。
  “你这是什么神情。”苏妙挑眉,手肘搭在他的肩上哼声道,“我也就在你面前的时候好哄,换个别人来试试,理他才怪。”
  虽然很不想接这话,但是他还是没忍住吐出个名字:“霍庚。”
  “你怎么又提他。”苏妙乐了,“别是被我说中了,当真在吃味吧。”
  “苏小姐。”沈知落平静地提醒她,“按理来说,你我是有婚约的,我在意你来往过密的外姓男子,是情理之中。”
  把人送去再舀三池子水,更是理所应当。
  “可咱俩这事,不用讲道理的呀。”苏妙耸肩,“就算是有婚约,你又不喜欢我。”
  紫瞳半眯,沈知落捏了捏袖口里的罗盘,更是不解了:“既知在下无意,你又何必强求这姻缘。”
  清澈的狐眸睨着他,苏妙似笑非笑。
  他以为她又会说些插科打诨的话,可这一回,她开口说的却是:“不是你需要与我的姻缘,好让太子对你放心的吗?”
  心口一窒,捏着罗盘的手骤然收紧,沈知落抬眼,震惊地回视她。
  面前这人笑得狡黠又平静,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你……”他抿唇,颇为狼狈地移开视线,“你既然知道这是利用,做什么不拒绝。”
  苏妙毫不在意地道:“你用我牵制太子,我也能享用你的美色,与其说是利用,不如说是你好我好大家好,我为什么要拒绝?”
  眼眸呆滞,沈知落怔怔地盯着自己衣摆上的星辰,许久才回过神来,黑了脸道:“什么美色!”
  苏妙满眼赞叹地摸了摸他的下巴,唏嘘道:“整个京华都找不出第二个比你好看的人了,连我表哥也得往后排,坐拥你这样的美人儿,我还惦记什么利用不利用,早些成亲,也好让我尝尝你这——”
  嘚吧嘚吧乱说话的小嘴,被人一把捂住,苏妙无辜地眨眼,笑意盈盈。
  沈知落脸色微红,当真是气得没了半条命。
  他平时也不算什么正经人,行走在东宫里,衣裳也总不穿好,宫廷画师给他的画像,都能看见他那满是符文的中衣。可是,他这也就是做派不羁,哪里料到会遇见苏妙这样的人。
  在她面前,他的外袍再也没敢只穿一半,甚至还想多系一条腰带。
  堂堂将军府的小姐,像话吗!
  拿开他的手,苏妙放软了语气:“好好好,不逗你了,我也正好有事想问你。”
  恼恨地甩开衣袖,他道:“说。”
  “月底的祭祀是不是你安排的?”她正经了神色,“去年这个时候,可没听说要百官祭祀。”
  沈知落皱眉:“朝堂之事,岂是能与你妄议的。”
  “哎,我也就随便问问。”苏妙撇嘴,“最近不是老出事么?太子殿下那疑心重得,都让你去永清寺了,若是祭祖之时再出点什么乱子,可不得又牵连到你?”
  她这话里有话,似乎是知道了些什么事。沈知落沉默片刻,突然道:“你表哥若是当真心疼你这做表妹的,就不该什么都告诉你。”
  苏妙一愣,当即不服地叉腰:“我怎么了?”
  “姑娘家,为何要管这些事?”
  “你以为我想管呐?”她气得鼓起脸,“还不是担心你。”
  定定地看着她,沈知落突然轻笑:“所以,你表哥都同你说了什么?”
  “……”被套话了。
  苏妙瞪他一眼,又觉得无奈,耷拉了脑袋道:“能说什么呀,就说最近风声紧,让我看着你些,免得你想不开,动了不该动的人。”
  沈知落不以为然:“多谢他关心,但用不着,大司命只做祭祀之事,其余的与在下无关。与其操心我,还不如想想他那禁宫散令好不好当。”
  “那有什么不好当的。”苏妙嘀咕,“挺好的差事。”
  李家的大小姐入宫为良妃,虽无子嗣,也颇得圣眷,有她帮衬,李守天才将这差事顺当拿下。放在别的人家,那可是求都求不来的荣光,怎么被他这一说,像什么刀山火海。
  ——的确也是刀山火海。
  花月在东院里清点李景允要带走的东西,面色凝重得像一块青石板。
  宫里势力复杂,长公主与太子正是争势的当口,中宫皇后和北宫皇贵妃自然也是水火不容,余下妃嫔都在这两宫的鼻息下过日子,就算是良妃,恐怕也照拂不到李景允,甚至还会将他也卷进争斗中去。
  今日霜降来同她说,夫人已经连续几日做噩梦,梦呓的都是什么皇贵妃饶命,想来也是颇为担心。可偏生三公子像是吃了秤砣一样,一定要去赴任。
  花月很愁,连带着看向李景允的眼神都充满哀怨。
  李景允正躺在榻上看书,察觉到她的目光,书皮一挪,露出半只眼睛来瞧她,瞧了片刻,他哼笑一声放下书,朝她勾手:“过来。”
  花月慢吞吞地挪到他身边坐下,黑白分明的眼眸盯着他身边的书。
  嗯,还真是兵法。
  “昨儿不是刚哄好,你这怎么又担忧上了?”他好笑地抚了抚她的脸蛋,“这可不像先前那雷厉风行的殷掌事。”
  嘴角一撇,她抿唇道:“妾身倒是无妨,可夫人吃不好睡不好的,妾身看着难受。”
  “那也没办法。”李景允不甚在意地把玩着她头上的珠钗,“男儿建功立业,哪有不离家的。先前二哥远赴边关,她也是这模样,过段时日就好了。”
  李家有三个孩子,长姐进宫,二哥出征,剩他这个幺子最得夫人疼爱,却也最让夫人伤心。
  花月想了想,问:“二公子为何没有子嗣?”
  提起这茬,李景允坐起了身子,分外痛心地道:“戍守边关是带不得女眷的,府里原本有个二嫂,可一直也怀不上身子,二哥怜她年纪轻轻要守活寡,于心不忍,便一封休书送她回家了。”
  花月很意外:“怀身子,不是同房之后便能怀上么,怎的还有怀不上的?”
  李景允跟看傻子似的望着她:“谁教你的?”
  “国……教书先生。”差点说漏嘴,花月连忙改口,心虚地垂眼,“小时候我问过教书先生,小孩子都是哪里来的。”
  这是每个小孩儿都会问的问题,一般人家都会答是观音送的,或者炭灰堆儿里捡的。
  结果李景允听她继续道:“教书先生回答说,是夫妻同房,行周公之礼,然后便能怀上肚子,生出小孩儿来。”
  还真是个诲人不倦的教书先生啊。他感叹。
  脑子里有什么东西飞快地划过去,李景允一顿,突然想起沈知落说的什么七岁画的画十岁写的字,心里陡然生出个不好的想法。
  “你的教书先生。”他眯眼,“也教你写字画画?”
  “自然。”花月点头,“琴棋书画都是先生教的。”
  话没落音,腰身就是一紧。
  李景允将她抱到自己膝盖上,微笑着问:“还教过你什么?”
  他分明是笑着的,语气也算温和,可不知为什么,花月听得背脊发凉,下意识地就猛摇头:“没了。”
  “没教过你男女之防?”
  “……没。”
  了然地点头,他笑得更和善了:“那爷可以教你。”
  像受了惊的旺福,花月浑身汗毛都要立起来了,皱眉看着他,扭身就想挣扎。
  然而,只挣扎了一下,她突然停了动作,眼里光芒一动,不仅没躲开他,反而是迎了上来。
  李景允被她这难得一见的主动给震住了,还没来得及反应,嘴唇上就先是一软。
  啄他一口已经是她每天必定会做的事情了,可过了这么多次,李景允还是没有习惯,唇角摩挲,依旧是心动得一塌糊涂。
  她身上有他喜欢极了的香味儿,亲近间氤氲过来,好闻得让他晃神。喉结上下滚动,他没由来地就觉得燥热。
  往常他只要泄露出两分侵略的意味,花月都必定不安想逃,可今日没有,他眼里的暗光已经灼热到要把人吞噬,面前这人也只颤了颤,没有躲。
  那么清然自傲的一个人,因为动情而朝他低下枝头,摆出了任君采撷的姿态。
  这谁控制得住?李景允捏紧了她的肩,眼里颜色更深。
  但是,扫一眼她水色的裙摆,他一顿,拉开她喘着气哑声道:“还有一件事——”
  花月“嗯”了一声,不等他说完,(和谐)。
  “……”
  压抑许久的东西像火一样烧了上来,方圆百里,无水可救。
  意识尚存的时候,李景允告诉自己不能伤着她,这是他的宝贝。可到后头,最后绷着的线也烧断,再顾不得其他了。
  外面日头正好,光穿透花窗,整个东院都是亮亮堂堂的,八斗高兴地端着补汤来敲门,手还没落下,就听见里头一声古怪的响动。
  神情一呆,他侧头又听了一阵,脸上一红,放下补汤就跑。
  ***
  东院主屋的门,直到晚膳的时候才被拉开。
  往常一直吊儿郎当豪放不羁的公子爷,眼下竟是一直在出神,只个开门的功夫,就开始盯着某处走神轻笑,藏也藏不住的餍足从眼尾露出来,他摇头,又捏拳抵着嘴角一阵偷乐。
  花月额头抵着墙壁趴在床里,任他怎么笑也没回头。
  李景允欺身上来,温柔地哄:“爷带你去沐浴更衣,嗯?”
  “不必。”她硬声答,“等妾身缓一缓,自己去。”
  他忍不住又笑:“是你突然招爷的,怎么自个儿气上了?”
  在他的预料里,这小狗子至少也还要个几天才会行动,谁曾想今日突然杀了他个措手不及,他一时都没明白她是怎么想的。
  花月也没明白。
  她以为的同房周公之礼,就是脱了衣裳睡在一起,谁曾想除了睡还有别的举动,疼得她差点没了半条命。
  早知道会遭罪,她也不想什么子嗣不子嗣的了,这多划不来啊。
  越想越气,要不是没力气,她还想把李景允打一顿。
  孽障,混账,小畜生!
  额头抵着墙壁,她钻了钻,很想把自己钻进去埋住。
  李景允“啧”地伸过手来垫在她的额头上,好笑地道:“不疼?”
  浑身上下都疼,也不差这一点。花月撇嘴,不搭理他。
  他将她抱过去,半搂在怀里道:“这是天大的喜事,你为何要动怒?想想啊,往日去主院,都送什么发簪步摇,说是爷买的,夫人也未必会信是不是?”
  想起上回夫人收到金满福钗夸她乖巧的样子,花月皱眉,当时没明白她为何不夸公子爷,眼下听这么一说,她倒是明白了。夫人也不傻,到底是不是公子爷在尽孝,她很清楚。
  “现在就不一样了,你若是能怀身孕,那再去主院,就指着肚子说是爷孝敬的,她必定不会怀疑,甚至会高兴得多吃两碗饭。”
  李景允眼含笑意:“你说是不是?”
  好像是这个道理,花月点头。
  她一开始就是这么想的,若能留个子嗣,那庄氏也就不会为公子进宫而日夜伤怀,她在这世上也能多个亲人,是两全其美之策。
  但她没想过会这么疼。
  尖牙又龇了龇,花月瞅着他横在自己面前的胳膊,突然嗷地咬了上去。
  这回没省力,她咬得他倒吸凉气,直到嘴里有了血腥味儿才松口。
  看了看那深深的牙印,心里总算舒坦了两分。
  低眼瞧着她这举动,李景允笑得那叫一个欢,哪有狗不咬人的,他养的狗,就算是咬人也比别人家的狠呐。
  “公子。”她忍不住道,“您能不能别笑了?”
  李景允莫名其妙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哪儿笑了?爷这么正经的人,又不是卖笑的,怎么会一直笑。”
  说着说着,嘴角就又咧去了耳朵根。
  花月:“……”
  用过晚膳,她强撑着身子要去主院请安,这回三公子二话没说,不但与她一同前去,而且坐在庄氏面前笑了半个时辰。
  霜降一脸惊恐地拉着她小声问:“公子爷这是怎么了?”
  花月恼得满脸红:“不知道,中邪了吧。”
  庄氏是看不见他的表情的,只听着几声笑,连忙问:“景允是有什么喜事?”
  “有。”李景允难得正经地答,“回母亲话,儿子想立正室了。”
  屋子里的人都是一惊,花月也是心头一跳,诧异地看向他。
  “这才刚纳妾。”庄氏直皱眉,“没有纳了妾就要立正室的,除非你休了花月,可花月又没犯错,你哪能平白糟践人家?”
  李景允点头:“是不好糟践。”
  他转眼看过来,眼角眉梢都是笑意:“那索性让她做正妻好了。”
  花月一怔。
  霜降愕然,其余奴仆也是大惊失色。
  殷花月可是顶着奴籍的人,做妾室还算寻常,哪能做人正妻?将军府高门大户,可与别的小户人家不同,真要有个奴籍正妻,不得被人戳断脊梁骨?
  庄氏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眉心紧皱。
  “儿子知道父亲是断然不会应允的,所以想请母亲帮个忙。”一片震惊之中,李景允倒是从容自若,他捻出一张通红的庚帖,拉过庄氏的手放了进去,“母亲一定有法子的。”
  庄氏脸色微白,犹豫为难。
  李景允拉着她的手没松,垂眼道:“儿子没求过母亲什么,只这一回,请母亲成全。”
  想起些往事,庄氏嘴唇颤了颤,她看着面前这模糊的影子,点头道:“好,好,你既然是当真想立,我自然是会帮的,只是……”
  她扭头,看向花月站着的方向,神色复杂地问:“囡囡,你怎么想的?”
  花月张口想答,李景允伸手就将她扯过来站在自己身侧,低声道:“还不快行谢礼。”
  “可是——”
  “没有可是。”他双眼看着庄氏,轻声在她耳侧道,“爷的人,断不受这嫡庶正侧的委屈。”


第52章 夫君
  他的嗓音里带着些戏谑的低哑,任谁听着都觉心动。
  苏妙上回说了什么来着——表哥那样的人,向来不看重名分,他觉得正侧嫡庶都是一群人吃饱了没事做编排来作践人的。但是,他若哪日愿意力排众议立你为妻,那你便信一信他是真的栽在你手上了。
  眼里的光动了动,花月默默将喉咙里卡着的话咽了回去,双手交叠抵在额上,恭恭敬敬地朝庄氏跪下磕头。
  李景允疯了,那她也疯一回,左右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好。”庄氏沉默片刻,闭了闭眼,“你们都这么想,那我也没什么好说。”
  景允是最不愿娶妻的人,花月也是最不该做将军府儿媳的人,他们没一个傻子,却都愿意做这个决定,她这个瞎了眼的老婆子,又能拦得住谁?
  庄氏抿嘴,眼角细纹微微皱起,惆怅又担忧。
  怎么偏生是这两个人撞在一起了。
  礼毕起身,李景允道:“你们先出去吧,我同母亲说两句话。”
  他肯多陪夫人,花月是求之不得的,连忙带着霜降等奴仆退出去,仔细地关上了门。
  门弦扣上,咔地一声响,屋子里霎时安静了下来。
  庄氏略微不安地摸了摸裙摆,犹豫着开口:“这是怎么了,你许久也不曾与我单独说话。”
  脸上笑意淡去,李景允坐在她面前,眼帘低垂:“母亲是在害怕吗?”
  “……怎么会。”搓了搓掌心,庄氏勉强笑道,“你是我九月怀胎生下的麟儿,骨血是连着的,我怎么会害怕。”
  “既然不怕,那您躲什么?”他看着她蜷缩的身子,疑惑地偏了偏脑袋,“花月是您的心腹,也算您独宠着的奴婢,她没少替您监视儿子,都这么久了,算着她的功劳让她做儿子的正妻,不合适吗?”
  搓缩着的手一颤,庄氏神情略有慌乱,她下意识地想往旁边抓花月的手,可一抓落空,她才想起屋子里只有两个人,嘴唇当即就白了。
  李景允拧眉看着她。
  他不明白庄氏到底是怎么回事,分明对他诸多禁锢算计,却在面对他的时候惶恐得像一只没了壳的虾。
  “花月她,是个好孩子。”她喃喃道,“是个很好很善良的孩子,你既然想要,就好好对她,但,景允,花月是个可怜孩子,她跟别的高门小姐不一样,就算做了正妻,也还是个奴籍的人,没办法替你与别府的夫人往来,你若真疼她,就将她养在府里,别让外人欺负。”
  话说得吞吞吐吐,口齿含糊得像个风烛残年的老妪。
  李景允很有耐心地听到最后一个字落音,然后轻笑:“既然是骨血相连的母子,母亲与其说这些,不如直接告诉儿子,她是前朝重要的人,是母亲宁可放着亲生儿子的性命不顾,也要去救的故人遗子,她不好在外头抛头露面,以免哪日撞见知道事的,惹来抄家之祸——这样儿子能听得更明白些。”
  “……”庄氏抬起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睛,颤抖着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你……你说什么?”
  先前心里还都只是揣测,可看见庄氏这般激动的反应,李景允心里沉了沉。
  他伸手打开放在她手里的庚帖,看向上头那个琢磨了千百遍的八字,目光幽深。
  有什么东西能让沉寂已久的大魏旧臣突然开始活泛?魏朝已覆,就算挖出什么印鉴,也绝无复辟的可能,那群老头子凭什么要放着荣华富贵和身家性命,去奔一个连皇室都灭绝了的旧朝?
  除非殷皇室压根没有被斩尽杀绝。
  李景允闭眼,想起多年前庄氏那张冷静又残忍的脸,忍不住轻笑。
  “您是向来不曾把将军府的生死看在眼里的,人常说有其母必有其子,儿子如今学您两分,您可别露出这不安的神情来。”他起身,轻轻拍了拍绣着远山的衣摆。
  “景允!”庄氏回过神来,慌张地伸手来抓他,“你都知道了些什么?你怎么会知道的?你想做什么?”
  惊恐不安的语气,像极了幼年时的自己。
  那时候的他,也是这样抓着她的衣袖,奶声奶气地问她为什么,问她想做什么,她当时怎么回答的来着?
  李景允低头看她,心平气和地道:“母亲年纪大了,不该问的便不要问了。”
  ——你还太小,不该问的别问。
  冷漠的声音穿过十年的岁月,终于是狠狠地落回了她自己的耳朵里。
  如遭重击,庄氏脸上露出近乎自弃的焦躁,她眼眸极缓地转了转,嘴唇张了又合,牙齿无意识地磕在一起,咔咔响了几声。像是想伸手拉他,可指尖一碰着他的衣袖,又像是被烫了似的缩回来,只往袖子里塞。
  “我不问,不问了。”她摇头,摩挲着去拿妆台上的发梳梳头发,可她头上是绾好的发髻,梳子一拉,花白的头发散乱成了一团。
  李景允皱眉,想去制住她的手,庄氏却跟受惊似的猛地一挥。
  啪——
  上好的白瓷胭脂盒摔在地上,清脆地一声响。
  花月正在外头安抚霜降,闻声一愣,飞快地推门进来:“夫人?”
  “我没事,我没事。”庄氏连连摆手,眼珠子乱晃,“不用管我。”
  扫一眼她凌乱的发髻和地上碎裂的胭脂盒,花月轻吸一口凉气,大步进去将她扶到床边,摸出一个青瓷药瓶倒了两丸药喂给她,又兑了一盏温水,哄着她喝下去。
  “不急不急,奴婢在这儿。”她半抱着庄氏,嘴里安慰着,面上神情却是比她还急。
  “您二位要不先回去。”霜降连连皱眉,瞥着李景允道,“在这儿站着,夫人冷静不了。”
  花月反应过来,让她接替了自己的位置,然后拉着李景允就往外走。
  她捏他的力气极大,像是抓着什么杀人凶犯一般,李景允沉着脸随她走到花园,还是停下了步子。
  “你怪爷?”
  这话听着,不但带气,还有两分委屈。
  花月冷着脸,着实是觉得荒谬:“公子能不能说点像样的话?夫人许久没发病了,妾身也是相信公子,才敢让公子与她单独待着,结果呢?这才说上几句?”
  眸色阴沉,李景允道:“我只是把她曾经对我说的话给她说了一遍,她有病,我没病,所以活该错的是我?”
  微微一噎,花月气得笑了出来,她甩开他的手,站在他面前朝他仰头:“妾身能问一句吗?主院里住着的那位到底是不是您亲生的母亲?”
  喉结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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