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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学鸳鸯老-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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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这事,温故知在他身边坐下,低声道:“中宫有自己信任的老御医,哪里用得着我去插手,再者说,那七皇子想来是要活不成了,傻子才在这个时候往上凑。”
七皇子是皇后所出,刚满五岁,从年初就开始生病,拖到秋天,已经是要留不住。中宫只这么一个嫡子,眼下正一日往御书房跑三回地告状,说那后宫有人要害嫡。
抿了一口酒,李景允不以为意:“陛下不会听的。”
宫里这些个嫡庶之争,今上都该看腻了,在他面前,对错是没用的,全看他喜欢谁。比起那病怏怏年纪又小的七皇子,摆明是功劳甚多又长伴君侧的太子更得宠。
“说是这么说。”温故知道,“可咱们这太子爷也真是流年不利,坏事都打着堆儿来了,禁军的兵符交出去了也罢,昨儿麾下的右卫策马在罗华街上疾行,被巡卫营的人当场抓住,太子想护短,竟被内阁几个老臣往圣上面前递了两句话,虽无责备之意,但圣上也骂他管束无方,话说得重,太子爷不高兴极了。”
打小被夸着长大的,哪儿挨得住骂?更何况东宫下头的人狐假虎威惯了,错漏向来不少,以前是没人敢揪,眼下五皇子出来了,少不得有想报复的。
但这点小事都能直达天听,李景允撇嘴,还真是不能小看那一群人。
只是,太子再受责备,也是这大梁的储君,一点小事就想撼动他,还是有些异想天开。
要是以前,李景允可能会帮衬着些,但眼下,周和朔摆明了连他也一起排斥,他也就不上赶着找活儿做了,听个热闹便是。
转头看向窗外,他面沉如水,不知想起了谁,鼻尖里轻轻地哼出一声来。
入了秋的京华只在九月初最热闹,这时按照惯例有一日休沐,宫侧门会开,一些得了恩赐的宫人奴婢会出来走动。
罗华街上人来人往,那些人融进人群里,很快就四散开,与常人无异。
萧立是中宫的太监,与旁人不同,他是带人出来做事的,不挑雅静的地方休息,反倒是往罗华街最大的茶楼里头走。
茶楼这地方人多嘴杂,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若是运气好,能听见点有用的消息。
他是抱着侥幸的心跨进大门的,没想到今日运气当真是不错,一进门就听见有人说:“要说狠,谁狠得过那一位呢?下药害人,半夜横刀,什么事做不出来?”
耳朵一动,萧立不动声色地朝旁边看过去。
角落里的小桌,坐着两个妇人,说话的那个眉苦眼红,一身半旧衣裳,头无半支珠钗,肚腹微微拢起。听着的那个一脸愕然,谨慎地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道:“话可不能乱说。”
叫了一壶茶,萧立十分自然地坐去了她们旁边的空桌,拿出几根藤条,过去扎鸟笼。
那俩姑娘戒备地看了他一眼,见他只是个扎鸟笼的,便回头继续道:“这有什么乱说不乱说的,要不是那东宫里的奴才,我能落到今日这个下场?”
花月满脸惆怅,捏了帕子按住眼角,哽咽地道:“若是庄氏还活着,我何至于被赶出将军府。”
霜降唏嘘:“你也别总惦记了,本也就是个麻雀变凤凰的买卖,再变回麻雀也没亏,你至少还捞着银子了不是?”
“可你看看,我身上就剩二十两了,那风光无限的大都护也没说管上一管,这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呢。”花月呜呜嘤嘤地低泣,“庄氏是护着我的,她若没被东宫那个奴才给害死,我现在还在将军府里喝着燕窝粥呢。”
“东宫的奴才怎么会跟夫人过不去?”霜降皱眉,“这说出去谁信?”
“便就是没人信,不然还容得他们逍遥法外?”花月微恼,小手绢往她身上一打,委屈极了,“我可是知道的,东宫那个叫德胜的奴才用折肺膏生生催死了庄氏,帮着害人的奴才被他打死了,谁也告不了他。”
说着,低头就哭起来。
萧立安静地听着,大概猜到了这两个人的身份,先前也曾耳闻大都护娶了一个奴籍之人,但没想到背后还有这么多事,怪不得大都护现在与东宫不亲近了。
这夫人看起来是失了宠,哭得伤心至极,引得旁边的茶客都频频回头,旁边的小丫头许是有些尴尬了,连忙扶她起身往外走。
略一沉吟,萧立跟了上去。
马车一路驶回小苑,花月下车在门口站着等一会儿,才抬步进去。
萧立打量四周,记住了位置,便回去复命。
七皇子病危,中宫恨透了姚贵妃,想方设法地想给她安罪名,宫里的罪名抓不住,那就抓外头的,本想打听些别的,不曾想抓住了东宫的把柄。
没有证据的罪名,在别人手里是没用的,但在皇后的手里,那用处可就多了。
花月安心地在小苑里等着,霜降看了看她的肚子,颇为担忧地问:“这是不是有些冒险了?”
“想借刀杀人,就得先心甘情愿给人家使力。”花月笑着摸了摸肚腹,“况且,它最近乖着呢,不会有大问题。”
欲言又止,霜降皱眉。
黎筠从外头收着药渣回来,路过门口朝里头行了一礼:“夫人,外头好像来客人了。”
这个时候的客人?花月起身出去看,结果就见苏妙站在一辆马车边,双手叉腰横眉怒目,看起来像只炸了毛的鸟儿。
“嫂子。”看见她出来,苏妙立马往她身后跑,抓着她的肩膀看向马车的方向道,“嫂子救我。”
整个京华,还有苏妙会怕的东西?花月很纳闷,抬眼一瞧,正好瞧见沈知落掀开半幅车帘,微恼地朝她身后瞪。
……还真是她会怕的东西。
拍拍苏妙的手,花月问:“怎么了?”
“这人囚禁我。”苏妙委屈地道,“街不让逛,门也不让出,好不容易有机会路过这小苑,他还不让我进来给嫂子请个安。”
“是有点过分了。”花月点头,看向沈知落。
“你也真好意思说。”迈步下车,沈知落冷笑,“也不知是谁昨夜翻墙踩碎了我房顶上的瓦,瓦片落下来砸碎了半间屋子的器具。”
“房顶都踩塌了?”花月唏嘘,看向苏妙。
苏妙嘟嘴:“那也是他先关的我,不然我能踩房顶上走吗?”
“关人是不太对。”花月看向沈知落。
沈知落不悦:“欠钱不还就想走,还怪别人关?”
恍然大悟,花月问:“你为什么欠钱?”
苏妙跺脚:“他自己说要送我宝剑,结果等我将剑出鞘了便问我要银子,哪有这样的道理!”
花月了然,扭头想再指责沈知落两句,就见他垂眼道:“您肚子里怀草了?怎么风往哪边吹您就往哪边倒。”
花月:“……”
手捏着嘴闭上,她退后半步。
这两人站在她跟前你一句我一句地骂起来,花月听了半晌,总算是明白了。
苏妙想走,沈知落不让,找了一万个借口来留人,赶上苏妙气性在,不肯下台阶,就这么僵住了。
她怀疑这两个人是来刺激她这个冷院弃妇的。
“这么着吧。”她道,“表小姐不想回沈府,沈大人不想表小姐走,那您二位就在这小苑里住下,两全其美。”
苏妙一愣,愕然地扭头:“嫂子你这是什么馊主意。”
“总归也是你表哥的别苑。”花月笑道,“你俩住也是名正言顺。”
“我俩住这里。”苏妙不敢置信,“那你住哪儿?”
这小苑也不大,主屋就一间,别的都是偏房。
花月笑眯眯地道:“正好我住不了了,别苑空着还不好应付来送月钱的奴仆,你们住着倒是能帮个忙。”
沈知落一听就明白了她会去哪儿,当即点头:“可以。”
“可以什么呀,谁跟你可以。”苏妙瞪他一眼,急忙过来拉着花月的手,“为什么呀?嫂子你想去哪儿?你不要我表哥了?”
“你表哥哪儿轮得着我来不要啊?”花月轻笑,“他在那栖凤楼里朝秦暮楚,身边美人儿可多了,要说也该是他不要我。不过我也不是要走,就是有事离开两日,过段时间就回来。”
听着前半句,苏妙心里就是咯噔一声,表哥最近在栖凤楼着实有些浪荡,不过她以为嫂子不会知道的,没想到她这么清楚,甚至还能笑着说出来。
她有些不安地捏着花月的指尖,低声辩解:“其实表哥他也就是一时兴起,没哪个人能进门。”
是啊,守着孝期呢,自然不进门,只是,怀里抱嘴里嚼,恩爱起来也都那个模样。
花月摇头不去细想,只道:“你俩要是愿意帮我这个忙,便就明日过来,我给你们准备好钥匙。”
第74章
作者:白鹭成双|发布时间:06…26 17:10|字数:3008这哪儿成啊,苏妙头一个反应就是想让木鱼去知会表哥一声,可旁边这沈知落竟是一把将她拉回车上,半掀着帘子与花月告辞:“明日午时便来。”
花月颔首,笑着站在门口目送,苏妙气急,抓着沈知落的衣袖就道:“哪有你这样做事的,就算不盼着小嫂子和我表哥好,但那也算你的旧人,哪能由着她怀着身子到处走的?”
放下车帘,沈知落睨她一眼:“我为什么要不盼着他们好?”
“废话。”苏妙叉腰,抬着下巴怒道:“你打一开始就不想小嫂子嫁给我表哥。”
“那是因为他们不合适。”沈知落平静地道,“不管是你表哥还是别的谁家表哥,不合适就是不合适,没什么好下场,我为何要想她嫁?若是真有天作之合,我便不会多说半个字。”
微微一噎,苏妙皱眉:“你强词夺理,这京华还有比我表哥更好的夫家?”
“你表哥是个好夫家,你小嫂子为何就落在这冷院里头了?”他瞥她一眼,轻轻摇头,“再住下去,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会在这儿出生,一辈子不与父亲亲近,夫妻离间,骨肉相仇,是你想看见的?”
气焰稍微弱了些,苏妙狐疑地看着他:“你是这么想的?”
“不然怎么想?”沈知落气不打一处来,“还能跟已经出嫁的人想到儿女情长上头去?”
老实说,苏妙还真是这么想的,不过看他这一脸看傻子的表情,她撇嘴,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不是这么想的,又觉得小嫂子出门无妨,那小嫂子可能只是想去哪里散散心。苏妙想,既然都答应了,明日便过去看看,让人跟着她点,也算对表哥有个交代。
然而,第二天午时,他们到小苑的时候,花月已经不见了。
头一天晚上花月就做好了准备,萧立既然跟过来了,那必定会有人找她去说话,只是她没想到这群人来得这么快,她连交代霜降两句都来不及,就被人蒙着眼绑上了车。
她没挣扎,乖巧地跪坐在车里,若不是手被绑着头被蒙着,萧立还真当她是乘车出游的。
担心有诈,他掀开蒙头的黑布看了一眼,正好对上花月那双迷茫的眼。
“大人这是要带我去何处?”她低声道,“妾身身怀有孕,自是不会挣扎,也请大人生死给个痛快。”
按照规矩,萧立是不会在这儿与她说话的,但这姑娘生得楚楚可怜,话说得清楚,眼眶却已经红了,肩膀颤抖地看着他,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思忖一二,萧立还是道:“我家主子有事想问问姑娘,便请姑娘去府上做客,原是怕姑娘慌张,惊扰这夜间宵禁,姑娘既然不喊叫挣扎,那这绳子解开也无妨。”
说罢,旁边两个丫鬟上来替她松绑,又扶她坐上了软垫。
花月与他道谢,然后好奇地问:“你家主子是哪个府上的?”
萧立笑而不答,只道:“府上难得请客,还望姑娘守些规矩,若给我家主子惹出麻烦来,便是你我都不好受了。”
话说得还算客气,但字句里总有一股子凉意顺着脊背往上爬。花月缩了缩身子,满脸惊慌,不敢再问。
萧立对她这反应很是满意,引她去了中宫里的外间偏房,将她安置妥当,又指了丫鬟看顾,便回去复命。
要是旁人被这么带到门口才看得见四周,定要不知道这是哪里,毕竟偏房简陋,与外头宅子里的厢房也没什么两样。但花月认得这地方,在这儿坐着,倒是比别处更自在。
冯子袭先前就说中宫病急乱投医,她以为是夸张了,没想到反而是含蓄之言。她可没领李景允的休书,中宫竟也敢直接将她绑回来,想必真是别无他法了。
不过失宠如她,绑了也无妨,李景允哪怕是知道了,也未必会与中宫如何。
花月安心地在偏房住了下来,时不时坐在窗边哭一会儿,与身边两个丫鬟说一说自己在庄氏走后的惨淡生活,等丫鬟问起,便将那德胜如何买通罗惜害了庄氏的事细说给她们听。
姚贵妃与中宫势如水火,姚贵妃不喜的庄氏便成了长公主的手帕交,先前因着韩霜的事,长公主与将军府断了往来,可如今庄氏死了,死因还对东宫不利,长公主顿时就为自己的手帕交打抱不平了,到底也是诰命夫人,哪能死得不明不白的?
没有证据,但有证人,长公主将此事说与了帝王,甚至暗示东宫以此手段害人久矣。皇帝没什么反应,毕竟死的只是一个诰命夫人,让人把东宫那个奴才脑袋砍了便是,他也不愿多生枝节。
结果七皇子就在这时候薨了。
花月好端端坐在偏房里,就听见外头突然哭号一片,她打开窗户往外看,就见奴仆宫人跪了一地,凄苦的哭声穿透了半个宫廷。
七皇子是早晚要死的,但这时候没了,实在有些突然。
温故知一收到消息就去将军府找人,进门却见三爷坐在主屋里望着墙上的挂画发呆。
他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见那画上女子娇俏地扑在男子身上,两人斜倚软榻,恩爱非常。
眉梢一动,他道:“这画师不错,画得惟妙惟肖。”
连殷花月脸侧的浅痣都点出来了。
收回目光,李景允不甚自在地道:“做什么突然过来。”
“七皇子没了,按例您该进宫去请安。”温故知道,“但陛下在御书房发了怒,群臣莫敢接近。”
“哦?”李景允起身去屏风后头更衣,一边解系扣一边问,“谁又撞刀尖了?”
温故知答:“太子爷。”
捏着系带的手一顿,李景允神色复杂:“福不双至,祸不单行。”
“这是人祸。”温故知耸肩,“有人给陛下进言,说七皇子死于折肺膏。”
这三个字听着耳熟,李景允纳闷地回想一二,突然拢着衣袍出门去抓了八斗来问:“别苑那边近日可有动静?”
八斗心虚地道:“没什么动静,只是表小姐搬过去了。”
“少夫人呢?”
看他一眼,八斗低头。
心里不争气地沉了沉,李景允捏了他的手骨,冷声道:“快说。”
“少夫人……有些日子没瞧见了,别苑也没听见人说。”八斗小声道,“许是在屋子里养着,小的也没过去看。”
温故知跟着他出来,看他脸上那神情,不由地笑道:“三爷急什么?人在别苑都这么久了,也没见您去看过一回,眼下怎么突然想起来了?”
“折肺膏。”李景允冷着脸道,“以你之见,宫里御医如云,会让病中皇子长期吃折肺膏而未曾察觉?”
“不会。”温故知摇头,“七皇子有皇后看顾,他用的药都是有人先试的。”
今日一听这消息他就明白是有人想拉太子下水。
“所以,折肺膏是个幌子,中宫想定东宫的罪,只要有机会,哪怕要把折肺膏给七皇子灌下去,皇后也会做。到时候再查,只会查到东宫头上。”李景允道,“况且,韩霜一早就知道这东西。”
神色慢慢严肃起来,温故知将这事前后一想,微微眯眼:“中宫还缺一些帮着告状的人。”
如同折掉掌事院,单一件事分量是不够的,必须要几个人一起告状,这些人的身份还不能低。而如今朝中最当宠的——他看向面前的这个人。
李景允不知道在想什么,神情分外严肃,他起身往外走,大步流星,出门便上马,甩鞭疾驰。
苏妙正和沈知落在院子里僵持,她想出去找花月,沈知落不让。
“你真想关我一辈子不成?”她瞪他,“强扭的瓜不甜,这句话一早是你教我的。”
沈知落眼皮也懒得抬,拦在她身前道:“解渴也不错,管它甜不甜。”
听听,这是一个修道之人该说的话吗?苏妙气得跳脚,伸手就朝他胸口打了一拳。
虽然是个女儿家,但毕竟是从小在练兵场混着长大的,这一拳力道说轻是轻不了的,落在他心口“咚”地一声响,沈知落退后半步,脸色骤然苍白。
有些尴尬地收回手,苏妙心虚地皱眉:“谁让你不让开,打疼也活该。”
沈知落摇头,似乎是叹了口气,将身子半侧过去,张口就吐出一抹嫣红。
血溅在地上,小小的一滩,染上了苏妙的衣角。
惊慌不已地扶住他,苏妙咬牙跺脚:“你身子原就不好,挨这一下不躲是想讹上我?”
“嗯。”他半垂着眼,淡淡地应了一声。
心口没由来地一跳,苏妙慌乱地别开眼,拉着他道:“先进去找黎筠来看看。”
余光瞥着她,沈知落平静地道:“你不是说谁再心疼我谁是傻子?”
“我要不傻能看上你?”苏妙反唇就呛,凶巴巴地把人按在椅子里,提着裙子就去找黎筠。
李景允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沈知落坐在主位上,怀里抱着万年不变的乾坤盘,拇指按着唇边一丝血迹,低声浅笑。
第75章 搅合
作者:白鹭成双|发布时间:06…27 17:11|字数:3044这模样若给旁人看去,定要写个十篇八篇的美人赋来夸他姿容,可李景允瞧着只觉得烦人。
“你怎么在这儿?”
抬眼看见他,沈知落不笑了,一张脸恢复了从容,闲散地道:“受这别苑主人相邀,来住几日。”
他把殷花月安置在这里,是想让她老实点,别总往他身上动主意,她倒是好,请外男过来住?李景允阴沉着脸,张口刚想问罪,就听得沈知落接着道:“主人出门好几天了,三公子若是想找她,倒是要费些功夫。”
她不在?李景允抬眼打量屋子里一圈,眉头皱得更紧:“去哪儿了?”
“在下一个外人,哪里会知道贵府少夫人行踪。”沈知落慢条斯理地道,“五日前随苏大小姐来此地之时,就没见着少夫人的影子了。”
心里一跳,李景允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扭身就往外走。
温故知跟在他身侧,打量一眼他的表情,低声道:“少夫人不在府里沈大人才跟着表小姐过来,也算不得坏了规矩。”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在意什么规矩不规矩?李景允冷着脸跨进后院,将先前柳成和送来那几个护卫都叫了出来。
这几个人也算他的心腹,先前别苑里有什么动静都会让八斗帮忙传话,可眼下殷花月不见了五日,他竟是半点风声也没收到。
不等他问罪,几个护卫就都跪了下去,为首那个抹着冷汗出来道:“还请大人往宫里找,京华外头小的们都找遍了,毫无音信。”
李景允气笑了:“就不知道早些来禀?”
为首的人抬头疑惑地望他一眼,低了声音道:“禀过的,少夫人被绑走那日就禀上去了。”
被绑走?李景允一把将他衣襟拎起来,皱眉道:“你重禀一回。”
“是。”那人有些慌张,但还是一字一句地同他道,“五日前夜间别苑有人闯入,狗未惊,少夫人也未曾发出任何声响,所以小的们没有察觉,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早晨,小的们传了话去将军府,便开始寻人,但无果,便等着大人的吩咐。”
结果等了好几天,都没等来什么吩咐。
李景允听得沉默,漆黑的瞳孔里满是戾气。
温故知在旁边站着,也明白是怎么回事。这世上多的是拜高踩低的人,见他把少夫人冷落在这地方,又新宠着栖凤楼里几个小姑娘,他院子里那些奴才便会见风使舵,收些谁的银子,便不会再在他面前提少夫人。
要不怎么说那奴才在东院这么多年都没能成为三爷的心腹呢,眼力劲太差,就三爷这口是心非的性子,他敢真这么欺负少夫人,往后就有他吃不了兜着走的。
眼下还是找人要紧,李景允扭头朝他道:“你回宫去打听打听,看有没有她的消息。”
温故知应下,但还是忍不住问他一句:“若当真在那风口浪尖上,您当如何?”
眼下这各宫相争,三爷求的就是一个明哲保身,打死不去蹚浑水,若殷花月当真这么不识时务,卷入了东宫中宫的争斗里,那爷是保是弃?
“还能如何?”李景允冷笑,“她爱掺和这些事,就该想过自己的下场,爷找她也不过是为着有所防备,不被她连累,指望着爷搭上身家性命去救她,那是不可能的。”
温故知了然,放慢步伐道:“那就不着急了,慢慢找都来得及。”
李景允看了他一眼,眼尾冰凉。
不敢再玩笑,温故知朝他一拱手就上马回宫。
宫里正热闹,七皇子薨逝,中宫跪在御前不起,带着几家命妇,状告东宫肆意杀人,手段歹毒。那场面,端的是唇枪舌战,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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