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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学鸳鸯老-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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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皮鼓他知道,军营里的孩子有,他爹说那是小孩儿玩的,不如宝剑威风,于是他也就不要了。只是,爹给他的宝剑可真沉,他还要长好多年才能抱得动。
  舔了舔嘴唇,有介问她:“我们为什么要躲起来?”
  地窖里昏暗,只有烛光,不是很舒服。
  花月耷拉了眉毛,像往常一样同他撒娇:“外面有坏人呀,娘亲打不过,只能躲一躲。”
  释往最怕坏人了,每次都会被吓得眼泪汪汪的,一边抹脸还要一边安慰她,说不怕不怕,等我长大就好了。
  然而今天,这孩子脸上一点也没有慌乱的神色,反倒是眉毛一横,沉声道:“你带我出去,我看谁敢动你。”
  丁点儿大的孩子,身上没由来地冒出一股子气势。
  花月一愣,旁边的霜降也惊了一跳,两人齐齐凑过来,蹲在他身边双手托着下巴仰望他。
  “我的乖乖,小少爷已经这么厉害了?”霜降忍俊不禁,“打算用什么护着你娘亲啊?这个灯笼?“花月也笑:“坏人可不怕这个。”
  脸上有些红,有介将桌上放着的灯笼推开,小手伸进青拢子里,费劲地扒拉了半晌,然后掏出一块牌子。
  “用这个。”他双目灼灼地看着花月,“我能护住你。”
  檀木的牌子伸过来,小孩儿背挺得笔直。
  花月笑着拿过来扫了一眼:“到哪儿捡……”
  目光触及牌上的字,她脸上的笑意骤然消失,语气立马沉了:“到哪儿捡来的?!”
  有介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爬下凳子,站在她面前背起了双手:“不是捡的,我爹给的。”
  霜降瞪大了眼,一把就将他拉过来,小声道:“胡说什么,你哪儿来的爹爹?”
  牌子上写的是“西关镇宝”,拿金漆落了一个印鉴,这印鉴花月熟悉,在李景允的书房里见过的。这是军中信物,小孩儿没说错,拿这个东西,的确能吓退一些坏人。
  她怔愣地看了一会儿,突然觉得不对劲,拿起旁边的烛台照了照那边站着的小孩儿。
  长得跟释往的确一模一样,但这个孩子的鬓角上有一颗痣,释往是没有的。
  手抖了抖,花月闭了闭眼,问霜降:“你在哪儿找到他的?”
  霜降不明所以地答:“就大街上。”
  深吸一口气,花月上前捏住他身上的青拢子,犹豫了片刻,才轻轻取下。
  一身华锦,腰上系玉,这哪里是释往出门前的打扮。
  “这……”霜降也知道不对了,连忙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有介。”他闷声答,“没有的有,不介意的介。”
  地窖里安静了下来。
  面前这个温柔的大姐姐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手都在发抖。有介上前轻轻拉住她的手,一声不吭地往自己怀里揉了揉。
  “你饿吗?”他抬眼看她,脸上一片平静,“饿的话,饼给你。”
  还真是跟他爹一模一样。
  一胎双子,她离开都护府的那天没敢多看,径直抱了一个孩子就走,这两年她也常常说服自己,就当只生了一个,剩下的那个在都护府,肯定比跟着她的日子过得好。
  她没想到还会有见着这孩子的一天。
  又是惊慌又是愧疚,花月将他抱起来,低声问:“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的?”
  有介很喜欢她身上的香味,蹭了蹭她的肩就道:“跟爹爹回家,过来看灯笼。”
  “你认得我?”
  “不认得。”有介老实地摇头。
  面前这大姐姐眼里涌出了泪,他看得一惊,立马道:“但我喜欢你。”
  这是两岁的有介说过的最软的一句话,花月又哭又笑,皱了一张脸问霜降:“怎么会有这种事?”
  霜降比她还茫然,盯着有介看了一会儿,脸色一变:“坏了,那释往还没找着。”
  外头的敲门声已经停了,花月抱着有介出了地窖,开门看了看外头。
  其余的人都被遣走了,只剩一个影子蹲在檐下,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看起来很是痛苦。
  花月试探地喊了一声:“温御医。”
  温故知转过头来,眼里泫然有泪:“嫂夫人,你知道吗?回朝之后我就想娶黎筠过门。”
  许久不见的故人,一开口说的竟然是这个,花月觉得好笑,与此同时也放了些心防,倚门问:“不是一直不敢娶么?”
  “之前动荡不安,娶她是害她,如今我已有所成,回去能坐御药房的一把手,自然该娶了。”温故知垮着脸道,“只是,您今儿要是铁了心不出来见我,我也就娶不成了,三爷那性子,定会把黎筠外调,他不好,咱们都别想好了。”
  说着,竟是要哭。
  花月知道他是个人精,可真看着人在她眼前哭,也不像话。
  “您先起来。”她道,“按照你们大梁的律例,夫妻分居两年便算和离,我如今与你们家三爷已经没关系,您喊我一声殷氏,我便去备些热茶,与您说两句话。”
  温故知是个能屈能伸的,立马改口:“殷夫人。”
  花月让开门示意他进去,目光扫了扫四周,问:“你可曾撞见我家孩子?”
  “我来这儿就是为了让夫人您安心。”温故知道,“那位小少爷在三爷那儿呢,明日便会送回来。”
  看一眼她的表情,温故知叹息:“这当真是个巧合,我当年既然会放您走,如今自然也用不着这么拐弯抹角地耍手段。”
  “那是您放我走的?”花月挑眉。
  温故知抹了把脸:“就算不是我放的,后续的烂摊子我也没少帮忙收拾,您就算看在这两年安稳日子的份上,今日也该卖我两分薄面不是?”


第90章 熟悉的感觉
  能让人进屋来喝茶,已经算是给面子了,花月不看他,抱着有介闷声道:“您也看见了,如今我这儿做着小本生意呢,明日还要去城里进货,没那么多时辰用来等人,大人既然愿意帮忙,不妨现在去将孩子抱回来给我。”
  这是一面也不愿意见三爷啊。温故知眨眼,看向她怀里的小少爷,突然问:“怀里的这个就不是您的孩子了?”
  “……”花月有点心慌。
  自己肚子里掉下来的肉,自然也是孩子,只是,当初李景允死活要孩子,她下意识里就把有介当债一样还过去了,两年过去,再抱着他,亲也算亲,但到底没有释往来得贴心,她还是想换回来的。
  这想法对有介太过残忍,她不可能开口说。
  有介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盯着温故知看了一会儿,似乎是明白过来他的话是什么意思,拉着她的衣袖问:“你是我娘亲?”
  喉咙紧了紧,花月点头,眼神有些飘忽。
  温故知扫她两眼,倏地抬袖挡住半张脸,哽咽起来:“小少爷。”
  他将有介接过来抱着,拍着他的背泪眼朦胧地道:“您别太难过,夫人也不是故意不要您的,这不找着您了么,断然不会再将您扔下。”
  说得这叫一个声泪俱下赶鸭子上架,花月听着就笑了:“没想到你们这么大方,愿意把两个孩子都还给我,那是最好不过了,请大人把释往抱回来,我一并养着。”
  哭声一顿,温故知尴尬地收敛了夸张的表情,伸手戳了戳有介的脸:“您倒是哭一哭,跟您娘亲撒个娇啊,不然回去准挨骂。”
  有介皱眉看了他一眼,不乐意地将脸别到一边。
  温故知瞪着他,无奈地抹了把头上的汗,苦笑道:“这一胎双生,按理说两个孩子应该差不多,可小少爷远不如另一位肯撒娇,注定要吃更多的苦头。”
  心里一沉,花月拧眉将有介抱过来,戒备地看着他。
  “可不是我干的。”温故知摊手,“我劝过三爷了,身边再添个姑娘家,照顾起小少爷来,怎么也比我们几个大老爷们来得妥当,可他不听啊,小少爷幼时喝羊奶吃糊糊,全是他喂的,他又喂不好,没少烫着呛着的,还是不肯让人插手。小少爷一岁就会开口喊人,头一声喊的是娘,三爷对着他没日没夜地教了许久,才让他会喊爹。”
  “别家一岁小孩儿都是娘亲抱着疼着,小少爷可没有,三爷上练兵场,他就在旁边跟着晒,三爷去宫里办事,他也跟着颠簸,去年还生了一场大病,嗷嗷直哭,三爷又不会哄孩子,冷声呵斥着让他挺过来的。”
  “现在两岁了,您看看小少爷,他不会问您要什么,也不会向您哭诉,您转身还能走一回,他也未必会怨您。”
  温故知顿了顿,自己眼眶也有点红:“反正他从来不知道娘亲是什么样的人。”
  他是打算动之以情的,可说着说着也难受了,皱眉问:“您是有多大的事,宁愿孩子也不要,都不肯留在三爷身边?”
  花月是真心疼啊,抱着有介直摸他的小脑袋,可一听温故知这话,她又冷静了下来。
  “夫妻和睦,相夫教子自然是好事,他们两个一起在我身边长大,我也就不会有什么遗憾。但前提是,夫妻和睦。”她抬眼看向他,“若是夫妻并不和睦,同床异梦,那养出来的孩子,又能好到哪里去?”
  温故知皱眉:“三爷心里有你。”
  “那是你们觉得。”花月轻笑,“过日子最重要的是自己的感受,又不是过给别人看的。他心里有没有我,我还能不清楚?温大人,我知道你想劝什么,但我不想再听。如今的日子我过得很好,对有介有亏欠的地方,我愿意弥补,但您若是想用孩子来让我回去,那恕不远送。”
  “……”温故知被堵得没话了,忍不住嘟囔,“别人家的娘亲是都会为孩子忍一忍的,你怎么这般……”
  是啊,可怜天下父母心,多少貌合神离的人为了孩子还会勉强在一起,可孩子又不是傻子,勉强过日子,争吵、冷战,日复一日的煎熬,那比分开还让人难过,到头来说不定还要摊上一句“我们都是为了你才会如此”,平添孩子心里罪孽。
  与其如此,倒不如心狠点。
  摆摆手,花月道:“您请吧,我让霜降随您去一趟。”
  温故知起身,摇头道:“没见着有介少爷,三爷也没那么容易放人,您还是等着吧,天亮之后,三爷会过来的。”
  握着有介的手紧了紧,花月目送他出门。
  有介再懂事也只是个两岁小孩儿,听不懂两个人这么长的对话,他与温故知是熟悉的,见他走了,不由地抬头问:“我不用回去了吗?”
  花月蹲下身子抱着他,轻声道:“天亮了就回去。”
  “那你呢?”有介拉了拉她,“你不跟我一起回去?有爹在的地方很好,一定不会有你害怕的坏人,也用不着躲。”
  眼眶有点红,花月看着他的小脸,伸手擦了擦:“龙翔九天,鱼游浅水,每个人都有自己该去的地方。”
  似懂非懂,有介一本正经地背起小手,严肃地问:“那你能再抱抱我吗?”
  喉咙里堵得慌,花月颤抖着伸手,将他搂进怀里。
  有那么一瞬间她在想,能不能寻个法子把两个孩子都带走?可脑子只热这么一下,她就想起来,自己如今只是一个普通人,李景允没抢释往都是好的了,她哪儿还有本事连有介一起带走。
  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花月转身去找刚做好的小衣裳,仔仔细细地给他换上。
  有介没有释往会安慰人,看她哭也只是跟着皱眉,等衣裳换好,花月问他:“喜欢吗?”
  青色的锦缎料子,绣着分外可爱的小老虎,有介点了点头,然后伸手,十分自然地抹了一把她脸上的泪珠。
  豪气十足的动作,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破涕为笑,花月亲他一口,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
  注定是个不眠之夜,霜降也没打算睡了,陪着主子哄了一会儿小少爷,便开始收拾东西。
  李景允是个多蛮横的人,她们都清楚,明日最好是能顺利地将两个孩子换回来,可要是不顺利,她们也要提前做好跑路的准备。
  “可惜了这货单。”霜降拎出两张纸,直皱眉,“定金都付了,料子也是难得寻的。”
  花月看了一眼,也舍不得,犹豫一二道:“先放着,万一有机会,还是要去取货的,我都跟赵掌柜说好了,里头担着交情呢。”
  “行。”霜降折好单子,揣进了怀里。
  天蒙蒙亮的时候,外头响起了车马的动静。花月回神,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和有介都洗了把脸,站去门口等着。
  已经很久没见过李景允了,她也做好了准备,万一他想抢儿子,那她就报官,先把人拖住,再想办法逃。
  红漆的车轮骨碌碌地滚到布庄门前停下,花月抿唇,皱着眉抬头看过去。
  “夫人。”秦生抱着释往下车来,朝她行了一礼,“奉大人之命,孩子给您送回来。”
  “娘亲!”释往一看见她就笑,咯咯地朝她伸出双手。
  花月有点懵,接过孩子往后头看了看,十分意外。
  “只您来接有介?”她问。
  秦生一笑,拱手道:“属下也不是来接人的,大人有吩咐,军营事忙,暂时顾不上小少爷,既然有缘遇见夫人了,便先让小少爷叨扰贵府几日,等行军拔营之时,再来相接。”
  错愕地睁大了眼,花月咬牙。
  这是在算计她吧?一定是在算计她,她被他算计过这么多回,怎么可能还不长记性!
  释往低头就看见了旁边站着的有介,眼睛也瞪得老大:“你怎么长得这么像我?”
  有介背着双手抬头看他,平静地道:“是你像我。”
  释往想不通,左右看看,带了哭腔问:“娘亲是不是以为我不回来了,又生了一个?”
  花月嘴角抽了抽:“不是,这是你哥哥。”
  “哥哥?”释往傻眼了,挣扎着下地,张开手就往有介怀里扑。
  有介对这样的热情显然是不习惯,侧身就躲,两人绕着花月打圈儿转,直给花月转得眼晕。
  “您要是不乐意,大人也说了。”秦生笑道,“小少爷懂事,可以先送去客栈寄养几日,到时候大人再带他一起回京。”
  这么小的孩子,往客栈里放?花月火气直冒:“你家大人到底会不会照顾孩子?”
  莫名其妙地看她一眼,秦生理所应当地答:“不会。”
  花月:“……”
  “主子。”霜降拉了拉她的衣袖,“先答应下来,不是坏事。”
  自然不是坏事,能多与有介相处两日也是好的,可是花月总觉得这里头有套,犹豫地看着秦生,不敢轻易应下。
  秦生看着她的眼神,也明白她的顾忌,大方地道:“您放心,三爷没有别的意思,也断然不会强迫于您,等三军动时,咱们是一定会走的。”


第91章 
  天慢慢亮透,小镇上的百姓纷纷出门开始营生,熟人见面,还是忍不住互相打听:“昨儿那些人怎么回事啊?”
  “听人说是回朝的军队路过咱们这儿,就在镇子外头扎营呢。”
  “吓我一跳,还以为邻国攻过来了。”
  “怎么可能,有李家军守着,谁也破不了关。”
  平民百姓不知高门爱恨,只晓得这两年李家军一直打胜仗,只要军队带上李姓旌旗,路过的地方,大家都愿意行方便。
  镇上几个长者一商量,决定由几家大铺子给军营送些米粮。
  本也就算做孝敬,没指望军里的老爷们搭理,结果东西送去没一个时辰,军队里就有统领亲自上镇子里道谢,送还钱财,跟着就有不少士兵换上常服,进镇子走动。
  镇上人高兴极了,连忙互相传话,让各家买卖好生招待。
  未时一刻。
  霜降站在布庄门口,看着面前负手而立的人,脸色铁青。
  李景允平静地回视于她,墨眸幽深,嘴角带诮。边关的两年风霜从他的衣襟上吹过,落下一身沉稳内敛的气息,他已经不是原先将军府里那个喜欢翻墙的三公子,看向故人的眼里没有半点波澜。
  霜降摸不清他是来做什么的,只觉得背脊发凉,下意识地靠在门框上朝他道:“掌柜的不在家。”
  花月吃过午膳就带着两个小少爷进城去了。
  面前这人点了点头,长腿一迈跨进布庄,深黑的眼扫了周围一圈,淡声问:“这儿可有细些的料子?”
  霜降一愣,不明所以。后头跟进来两个镇上的人,拉着她小声道:“何老头说了,让你们开铺子的好生招待他们,这些官爷都是给银子买东西的,不白拿你货。”
  堂堂三爷,在她们这个小布庄里买料子?霜降觉得不可思议,犹豫地走过去,替他寻了十几匹细密的好料子,一一摆在桌上。
  李景允只扫了一眼就道:“连上头那几块青色的一并要了。”
  镇上做的都是几尺布的小买卖,这位爷来了倒是好,一买就是二十匹?霜降抹了把脸,本着有钱不赚王八蛋的原则,还是拿粗纸来包了。
  “这儿可有绣花的手艺?”李景允面无表情地问。
  霜降皱眉,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的婶婶就抢着答:“有的有的,这殷家姐妹开的布庄啊,绣活儿是一绝,镇上的人都爱穿她们绣的东西。”
  可不是么,来的路上就看见了好多双同他脚上花式一模一样的鞋子。
  说不气是不可能的,李景允垂眼。她似乎是闲得很,爱给人绣东西,既然如此,那就绣个够吧。
  “就这些布,全裁做香囊。”他点了点那一摞料子,“布料我给,你们来绣,按外头卖的价钱一个个地算。”
  看热闹的几个人一听就乐了:“好买卖啊,快写单子,这样的买卖几年都等不来一笔。”
  布料不用她们出,香囊的钱照给,的确是个好买卖,但霜降知道,来者不善,没那么好对付。
  她看了李景允,道:“承蒙惠顾,但我家掌柜的身子不太好,接不了这么大的活儿。”
  这么一说,镇上那几个婶婶也想起来了,帮着道:“官爷是赶着要吧?这家掌柜的的确身子不太好,说是生孩子落下的病根,做不了赶活儿,您要是喜欢香囊,不如去镇子北边的杂物铺子看看?”
  方才还气定神闲的官爷,突然就不高兴了,周身气息阴沉下来,把婶婶们吓了一跳。
  这么喜欢殷掌柜的手艺啊?婶婶们面面相觑,看一眼皱着眉的霜降,怕起什么冲突,连忙上前帮着劝:“这真不是她们不给您颜面,殷掌柜身子不好,咱们镇上的人都知道,前些日子还伤了风,养了半个月才刚好。这么多香囊,她得绣到什么时候去?”
  “是啊,您要是真急着要,不妨去城里找大铺子,那儿绣娘多,赶上几天活,也能把货交出来。”
  气息有些不稳,李景允看着霜降,眼里神色几转,最后只沉声道:“有那千里奔走的本事,竟也会身子不好。”
  这话里讥讽的意味太浓,霜降也是个暴脾气,一忍再忍,觉得咽不下这口气,冷声就答:“也是掌柜的命苦,没嫁个好人家,不然也不用在月子里奔走。”
  “您对好人家是个什么要求?”李景允眯眼,“高门大户,锦衣玉食,那还算不得好人家?”
  霜降皮笑肉不笑地朝他行礼:“回大人,谁不是锦衣玉食长大的,谁又真稀罕那个,女人这一辈子最大的难关就是生孩子的时候,命都悬在那一口气上,但凡是个好人家,丈夫能不在旁边守着?若是两情相悦,一时有事耽误也好说,可本就是两个不对付的,心里惦记的都是欠了多少债,要用孩子还,这样的人家,不走还留着受人糟践?”
  “……”手慢慢收紧,李景允闭眼,沉闷地吸了口气。
  这事没法扯清楚了,说他当时不知道,那听着就跟找借口狡辩似的,说是温故知想的馊主意,那又像是他没个担当推人顶锅,左右都落不着好。
  他脸色难看,旁边的人就吓坏了,慌忙将霜降扯去旁边,着急地道:“姑娘哎,咱们是什么身份,这位官爷是什么身份,您哪能跟他吵起来?他要真急了,镇上所有人都得遭殃,您行行好,别这么说话。”
  眼眶有点红,霜降皱眉:“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是。”刘婶拉着她道,“咱们是不知道,但你不能害人呐,这些年你们姐妹两个带着孩子在镇上,我们都帮衬着的,你总不能因这口舌之快,将我们这镇子都搭上去,那不像话。”
  “我……”
  “快去先应下吧,大不了咱们都帮着绣,总能绣完的。”
  几个人一推搡,霜降气焰消了,站回李景允面前,认命地低头:“您写单子吧,我们这儿接了。”
  旁边有人拿过纸笔来,李景允随手写了两笔,带着气将笔扔开:“你也不用多想,京华什么样的美人没有,我用不着惦记你家掌柜的。”
  “那多谢您。”霜降撇嘴拱手。
  拿好了单子,李景允出门上车,满眼的戾气把里头坐着的温故知吓得一缩,不敢吭声。
  车轮骨碌碌地往前滚,这位爷突然开口问他:“月子里车马劳顿,会落下多重的病根?”
  大概知道了他这戾气是因何而来,温故知抿唇,含糊地道:“因人而异,有身子骨硬朗的,也至多是下雨天腰酸背痛,身子差些的,就会经常生病。”
  李景允不说话了,头靠在车壁上,伸手轻轻按了按眉心。
  今日城中热闹,集市上人来人往,花月带着两个小孩去拿货的时候颇有些吃力,供货的赵掌柜与她算是熟知,见她身边突然多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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