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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天下(大海)-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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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火器的工匠见到,便可轻而易举地批量制造出来。青龙会失去了这份火器总要,想必是痛彻肺腑。当下点点头,仍用油布包好,纳入怀中。雷浩云直勾勾地盯着他,不知怎的牵动了内伤,嘴角又溢出一缕鲜血,忍不住轻声咳嗽。胡笑天沉声警告道:“雷浩云,你若向我出手,我就有了杀你的理由!”

雷浩云深深垂下头去,诚惶诚恐地道:“小人不敢!”

胡笑天冷笑道:“你连亲叔叔都杀了,还有什么不敢的?恐怕你逃离雷家堡那一夜,也杀了不少兄弟叔伯吧?”

雷浩云浑身颤抖,冷汗如浆,不知对方从中听出了几分漏洞,发现了几处破绽?低声道:“请公子饶命!”

胡笑天厌恶的挥挥手:“你做下这么多亏心事,老天有眼,将来自有人收拾你,不需我多事代劳。”正想抽身离开,忽的想起一事,问道:“五族会盟一事结果如何了?是哪一家成为本届盟主?”

雷浩云讶然道:“五族会盟都过去三个月了,公子怎会没有听说过江湖传闻?”

胡笑天黑着脸道:“让你说就说,哪里来的废话!”回想起那段暗无天日的屈辱岁月,心头滴血不止。

雷浩云忙道:“回禀公子,在五族会盟期间有魔教圣物出世,据说是一张流传千年的藏宝图,被莫氏家主莫虎风侥幸得到。也不知是谁泄露了这个秘密,引来了黑道、邪道诸多高手的觊觎。莫虎风有一日去梅园游玩时,忽然遭到伏击,结果藏宝图丢失,他本人亦重伤毙命。莫家因此宣布退出五族盟会,第二日便扶棺返回老家,说是要按家乡风俗尽快入土为安。如此一来,五族之盟自然取消,要待莫家重新选出家主之后再行商议会盟一事。”

胡笑天不禁黯然,莫虎风既是武林前辈,也是魔教同门,其人虽死,却为魔教立下了大功。当下朝西北方默默鞠躬行了一礼,喃喃道:“莫前辈,你求仁得仁,死得其所,一路走好!”蓦地心头一跳,又问:“那丐帮的李山如何了?”

雷浩云道:“莫虎风遭人伏击当日,李山恰好在场,也被人击成重伤,后来在床榻上静养了一个月才逐渐康复。敢问公子,莫非与李山是旧识?”

胡笑天冷冷道:“雷浩云,你旁敲侧击打听我的来历,莫非是想要报仇?你亲手杀死自家叔叔,江湖上哪还有你立足之地?加上你丢了火器总要,青龙会岂会饶了你?你若有时间,多想一想该如何苟且偷生罢!”说罢飞身上马,径自奔下山岗。

雷浩云缓缓抬起头来,面容扭曲,狰狞若鬼,一双眼眸燃烧着仇恨的火焰……

第十二章 客栈冲突

日落黄昏,倦鸟归林,远眺湖波秀丽,光彩动人。

胡笑天撇下雷浩云之后,并未急着动身上路,而是打马回到湖畔,试图重新感受湖底蕴藏的天地灵气。他选择了一处僻静隐蔽的湖岸,将手掌浸入湖水中,默运功法口诀,但缺少了昨夜濒死状态下的心灵感悟,与湖水接触时总隔着一层穿不透的屏障,无法达到和谐如一的境界,也就无法引气入体。望着指尖划过的清澈湖水,呼吸着湖面上飘来的清新气息,忍不住感慨,有些事情可遇不可求,自己解开了第一重禁制,已经是意外之喜,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太过贪婪,急功冒进,对于武道修行并非好事。当下长啸一声,收手跃起,策马向着东方飞驰而去。

奔出十余里,暮色四合,星光闪现。

但见前方灯火闪耀,屋瓦重叠,一座小镇出现在官道旁。胡笑天按缰缓行,眼见镇口就有一家客栈,店门外挑起两串灯笼,外头各糊着一个红色大字,合起来是“财源广进,贵客盈门”八个字。客栈内灯火通明,人声鼎沸,斗酒划拳笑骂不止,煞是热闹。

胡笑天在门前下了马,自有伙计帮忙料理伺候座骑。进入客栈,先订好了客房,然后点齐酒菜,独踞一桌开怀大嚼。

忽听蹄声密响,车轮滚动,一大队人马涌到客栈外停下。少顷,五六个身背长剑的青年汉子奔进门内,大着嗓门嚷嚷,让掌柜伙计尽快收拾干净桌子,整治酒菜。正忙碌间,又有十余人步入大厅,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其中有一位灰衣女尼尤其醒目,她目如秋水,眉如淡月,鼻梁秀挺,樱唇如滴,露在外头的肌肤淡然如雪,洁白嫩滑,竟无半分瑕疵。她身材娇小,头戴僧帽,手上握着一串乌黑的佛珠,低眉敛目,默默跟在一位老尼身后。她大约二十出头的年纪,气质极其纯净,单论容貌之美已不输于李玄儿,如同夜空上一轮皎洁的明月,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喧闹的大厅如同冰水浇落,转眼沉寂下来,南来北往的客商无不盯着那灰衣女尼,人人痴迷如醉。当啷、当啷几声脆响,数个酒杯失手跌落地面,摔成粉碎。

胡笑天一身情债太多,看见美女便下意识的要避开,目光在那灰衣女尼脸上一转,移往他处。

只见这批客人之中,有四五人神光充盈,太阳穴高高凸起,走路带风,下盘沉稳。为首一位身材高大,面红如赤,大约四十多岁的年纪,顾盼间豪气飞扬,不满地跺跺脚,张口大喝道:“你们这些二皮脸的混球,死瞅着出家人干嘛呢?什么玩意!”声音铿锵有力,如铜锣敲响,直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众客商霍然震醒,年纪轻的面红耳赤,年纪长顾左右而言他,没人敢出头找不自在。胡笑天心里一动,这些人说的是山东口音,又大都背着阔刃长剑,莫非是七大剑派中的泰山剑派?他们与这两位尼姑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客栈内一下挤入近二十人,哪有这么多空座位安排?掌柜的求爷爷告奶奶,好不容易腾出三张桌子,一位面带傲气的青年剑客已是不耐,大步走到胡笑天桌边,砰的一拍桌子,沉声道:“朋友,你独占一桌太过浪费,不如让给我们如何?桌上的酒菜尽可打包回房慢慢享用。”胡笑天眉心一皱,淡淡道:“凡事讲个先来后到。阁下并非官差,有何资格驱赶我?难道泰山剑派的弟子都是这么横行霸道吗?”那青年剑客眉毛一掀,不悦道:“朋友出言不逊,无端指责我泰山剑派,莫不是存心挑衅?”胡笑天摇头笑道:“是你无礼在先,怎么变成了我的不是?你师父在吗?不如请他过来评评理。”那青年剑客心头火起,冷笑道:“评理是么?”右手忽伸,四指弯曲如钩,扣向胡笑天的肩井穴。胡笑天举起筷子,尖端对准了他掌心劳宫穴,只待他自己撞将上来。那青年剑客手掌微沉,立掌斜斩,乃是泰山剑法中的一式“猛虎跳峡”,不料对方竹筷同时生出微妙变化,转而指向手腕处的太渊穴,逼得他不得不收手退后。

胡笑天微微一笑,伸筷夹起一块卤牛肉放入口中,赞道:“不错,香味醇厚,刀工细腻,很有嚼头。”

那青年剑客眼见对方云淡风轻的逼退自己,心里打一个突,不敢轻易造次,一时间有些尴尬。胡笑天指了指身边的空位道:“若兄台不嫌弃,招呼同伴坐下便是。出门在外,与人方便,即是与己方便。”那青年剑客松了一口气,抱拳道:“多谢朋友,那我们就厚颜打扰了。”

一行人终于分头落座,而那灰衣女尼和老尼姑单坐一桌,吃的是馒头咸菜,就一碗青菜汤,极其简朴。同行的泰山剑派弟子大概已是见惯不怪,自顾自埋头猛吃,没人去多余献殷勤。

与胡笑天同坐一桌的几名年青人略显忧虑,边吃边轻声交谈着。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原来那灰衣女尼竟是武林七大美女之一的“济世神尼”静心!她和其师妙法师太结束山东的行程后,南返九华山,中途听闻亳州爆发疫情,遂临时起意去往疫区救治百姓。而泰山剑派众弟子则是要赶往金陵,受掌门之令顺路护送两人,大义所在,理当奉陪到底。几位年青弟子想到要穿越疫区,或有感染时疫的可能,人人心如重铅,毕竟病魔肆虐横行时,不管你武功高低与否,谁都有染病横死的可能。

胡笑天暗暗感叹,不愧是济世神尼,果有救治天下苍生的博大胸怀,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她们师徒既敢直闯疫区,想必对自己的医术深具信心,这几位年青弟子却是杞人忧天了。一念未完,忽听远处蹄声骤响,竟有数骑不顾夜色笼罩,有如狂风席卷而来。那几骑奔到了客栈门外,希律律一阵烈马长嘶,勒马立定,紧接着风声飒响,三条人影飞身掠进门中。

只见率先奔进客栈的是一名红衣少女,身材高挑,双腿修长,腰缠皮鞭,勾勒出火辣完美的曲线,乍看之下如同一团撩人魂魄的烈火,熊熊热浪扑面而来,烧得人口干舌燥。她面如银盘,凤眼含媚,双唇丰满红润,乃是万中无一的极品美女,并不比静心女尼稍差半分。这红衣少女眉目间隐藏着三分煞气,神色略显焦躁,头发上、衣服上落满了灰尘,却无暇打理。紧随其后的,是两名冷峻彪悍的黑衣青年。左边一位年纪稍长,高约七尺,宽肩厚背,双手手掌大如蒲扇,手心手背都长满了厚茧,沉稳中杀气隐露,目光极为警觉。右边一位大约二十三四岁,身材健硕,英气勃勃,肩后插着一把似刀似剑的奇门兵器,一看就是精力充沛,极不安分的角色。他的颈侧纹有一只色彩艳丽的蝎子,令其英俊的外表平添三分邪恶,构成一种非常特别的魅力,与众不同。他们三人环目一扫,跳过虎视眈眈的泰山剑派弟子,落在那两位女尼身上,眼神发亮,如获至宝。

那红衣少女欢呼一声,直接扑到那两位女尼身边,颤声道:“敢问两位法号可是妙法、静心?”

那老尼点点头:“老身正是妙法,她乃我的徒儿静心。不知女施主有何见教?”

那红衣少女噗通一声曲膝跪倒,眼里泪光盈盈:“两位师太医术通神,活人无数,乃是人人称颂的活菩萨,恳请大发慈悲救一救我父亲的性命!家父在路途之中偶染恶疾,上吐下泻,卧床不起,请了数位名医前来诊治都束手无策。小女子偶然听闻两位师太一路南下,因此特地赶来求救。只要你们答允救我父亲一命,我定当倾其所有!”

妙法师太与静心对视一眼,伸手将红衣少女扶起,柔声道:“女施主,治病救人本是我们的天职。不过亳州一带因洪水决堤,淹没数十乡镇,爆发了较为严重的瘟疫,老身师徒二人须即刻赶去疫区,尽力扑灭疫情。情况紧急,请恕我们分身乏术,无法更改行程。”

那红衣少女苦苦哀求道:“师太,家父危在旦夕,若你们不肯施救,他,他必死无疑啊!”

妙法眉心微皱:“女施主,非是老身见死不救。请你站在老身的角度想想,一人之生死与千万人之生死,孰轻孰重?”

那红衣少女想也不想道:“那等愚夫蠢妇的性命,如何能与我父亲相提并论?”

此言一出,胡笑天不禁摇头。

妙法脸色一沉,口宣佛号:“阿弥陀佛!当于一切众生,起大悲想,于诸如来,起慈父想,于诸菩萨,起大师想,于十方诸大菩萨,常应深心恭敬礼拜。于一切众生平等说法。以顺法故,不多不少,乃至深爱法者,亦不为多说。女施主,老身心意已决,不容更改。”

那红衣少女气极,反手抹去眼角的泪痕,怒道:“师太,我好言相求是给你面子,别逼我翻脸!”

“雁子,不得无礼!”她身后年长的黑衣男子踏前一步,拱手道:“师太,佛曰众生平等,是指众生法性平等,对众生的慈悲喜舍心平等,在因果面前众生平等,而非说众生的际遇平等,祸福平等。有人行善多,有人行善少,有人作恶多,有人作恶少,善恶不一,转世为人的话其际遇自然千差万别。远的不论,佛门弟子也分四等,如优婆塞、优婆夷见到比丘、比丘尼要行礼,但比丘、比丘尼不用对优婆塞、优婆夷行礼,又何来平等之说?我等诚心求救,十万火急,还望师太重新考虑。”

妙法怒道:“荒谬!你这是曲解佛法精要,断章取义,老身岂会受你花言巧语蛊惑?”

那年长的黑衣男子并不动气:“师太,我家主人如今歇在商丘城内,距离此地不远。若是能连夜赶去,至多明日午后即可折返,不会耽误太多时间。”

妙法摇摇头,显然仍是不肯答应。一直沉默不语的静心忽道:“师父,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如让徒儿走一趟吧。徒儿年轻体健,来回百余里应无大碍。”她语气柔和,声音清亮,教人听了如饮冰泉,火气全消。她的医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名声比起妙法尤盛三分,金针刺穴之术举世无双,是以才有“神尼”之称。

妙法皱眉道:“静心,你独自一人前去,让为师如何能放心?”她这徒弟虽是佛家弟子,偏生长得太美,单纯善良,不懂提防旁人,万一误入贼窝,岂不是害了她终身?

静心不解道:“治病而已,师父有何不放心的?”

那红衣少女冷哼道:“妙法师太,你不愿救人就算了,难道还想拦着别人行善积德吗?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只要静心神尼去救我父亲,我就留在这里做人质,直至她平安返回。静心神尼若是受了什么损伤,我认打认罚,哪怕赔上性命也无怨。”

那两位黑衣男子脸色一变,异口同声道:“雁子,不可!”

那红衣少女道:“为了救回爹爹一命,有何不可?难道二哥、四哥你们保证不了静心神尼的安全吗?”

那年长的黑衣男子皱眉道:“我们当然没有问题。只是你孤身在此,若是出了什么差池,我们如何向主人交待?”另一黑衣男子狠声道:“雁子、二哥,别跟她们废话,直接绑了小尼姑就走!”

“大胆!”被冷落许久的泰山派高手们终于寻得机会开口,为首的中年汉子拍案而起,沉声道:“静心神尼是什么身份,岂容尔等无礼冲撞?她若不愿出面,天王老子来了都得在门外候着,何况你们!识相的,即刻滚出客栈,勿要多事!”

那年长的黑衣男子伸手按住同伴的肩头,不让他轻举妄动,转眼打量着对方:“未请教阁下又是何方神圣,竟敢口出狂言?”

那中年汉子傲然道:“俺是泰山剑派孔庆侠!坐在俺身边的是俺师弟关宁、张大凯、刘海涛、陈峻。怎么样,你有何话要说?”

那年长的黑衣男子不动声色道:“原来是泰山派的诸位大侠,如雷贯耳,久仰久仰!在下骆飚,这位是我兄弟姚铁,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何必翻脸相向?骆某愿借水酒一杯,敬孔大侠!”说罢隔空一招手,一丈外的桌子上飞起两个酒杯,似有无形绳索牵引般,缓缓飞到他的面前。

“隔空摄物!”

不论懂行的、不懂行的,均是倒抽一口冷气。这一招难就难在举轻若重,借着控制杯子的飞行速度彰显精纯的内力,若是酒杯嗖的一下子飞到,反而没什么难度了。

骆飚先取了一杯,右手屈指叮的一弹,另一杯酒滴溜溜旋转着飞向孔庆侠。这下去势甚是迅疾,但杯子里的酒愣是没洒出一滴。孔庆侠冷笑一声,右手虚张,先是发出一股暗劲减缓杯子的速度,然后拇指、中指闪电一夹,准确的夹住酒杯的边缘。谁知啵的一声轻响,瓷杯破裂,酒水四溅飞出,淋湿了他的胸襟。

骆飚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笑道:“孔大侠,承让了!”

孔庆侠面色红中透紫,眼中几乎能喷出火来。那个酒杯显然已被骆飚一指弹裂,任何人一碰即碎,但他大意之下没有细细观察,以致于无形中输了一招,实在是有辱泰山剑派的名头。当下怒极反笑:“好,好一个弹指敬酒!来而不往非礼也,俺敬你一坛!”探手抓住桌上的一坛酒,猛然发力掷出。

这坛酒贯注了他的浑厚内力,如同脱去链子的流星锤,势头极其凶猛,呼啸有声。骆飚脸色微变,情知施展小巧功夫绝对接不下这个酒坛,若是运劲硬接,正如先前酒杯碎裂一般,酒坛定会砰然炸裂,淋漓的酒水要浇灌满头满脸。双掌一推一抖,阴柔掌力涌出,将疾如流星的酒坛斜向引开。

那酒坛变向斜飞,好巧不巧正对着胡笑天撞来。静心女尼啊的一声尖叫:“小心呀!”胡笑天其实已做好闪避的打算,忽然听到静心关切的叫声,心底的傲气反而激发上来。当下挺腰端坐,手中一双竹筷看似随意的向空中挥出,剑气交织,回环往复,模拟出水流无定,变化万千的意境,正是他自创的“水柔剑法”。这套剑法是他临江观水所悟,乍看上去杂乱无章,其实每一道轨迹都暗含天地至理,符合水性阴柔绵密的特质。那酒坛犹如坠入了一张无形的蛛网,狂猛的力道被绵绵无尽的剑气卸去,越飞越是缓慢,最终咚的落在胡笑天面前,完好无损。

众人目瞪口呆,大厅内刹那间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第十三章 甘愿服毒

胡笑天以竹筷为剑,施展了一手精妙绝伦的剑法,落在泰山剑派这些高手眼里,简直是石破天惊。他们浸淫剑法多年,游历天下,自可看出这套剑法不属于任何已知的门派,偏偏又蕴含天地至理,将“柔”字一诀发挥得淋漓尽致,以柔克刚,妙用无穷。特别是胡笑天年纪如此之轻,剑法造诣却如此之高,放眼江湖屈指可数。

忽然发觉身旁隐藏有剑术高手,骆飚眉心微皱,姚铁却是一脸兴奋,跃跃欲试。那红衣少女眼波流转,见胡笑天根本连瞥都不瞥自己一眼,不知怎的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怨气,银牙暗咬。

只有静心全无杂念,轻轻拍了拍胸口,舒了一口气:“吓死我了!孔师叔,你刚才出手太重了,若是伤到无辜平民如何是好?这酒坛一旦炸裂,任何一块碎片都能伤人性命!”

众客商闻言一阵骚动,对孔、骆二人是敢怒不敢言,忙丢下铜钱碎银,纷纷起身走避。

孔庆侠老脸微红,苦笑道:“静心,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教训师叔,日后谣言传开,师叔的名声便臭了。”“济世神尼”之名在黄淮、江浙一带家喻户晓,万民景仰,她若批判某一个人德行有亏,那这个人的声誉便算毁了。

静心正色道:“静心只是就事论事,并无冒犯师叔之意。再说谣言止于智者,终究无法遮掩真相,孔师叔多虑了。”

孔庆侠摇摇头,不欲在此问题上多费口舌,转首对胡笑天道:“阁下剑术过人,相貌堂堂,想必是名门正派的弟子,不知令师是哪一位?小兄弟你又如何称呼?”

胡笑天心中刹时转过千百个念头,微笑道:“孔大侠你猜错了。在下胡鹏,师门来历请恕不能奉告,乃是被白道群侠所不容之人,此生与‘侠’字无缘。”

“胡鹏?”孔庆侠和众师弟交换了一个眼神,分明都没有听说过这号人物,脸色一沉,语气变寒:“阁下收敛气息隐匿一旁,莫非也是企图对静心神尼不利?”

胡笑天哭笑不得,自己是先进的客栈,而静心是后到的,怎么听起来倒成了心怀不轨的淫贼,企图觊觎美色呢?沉声道:“孔大侠,我敬你是武林前辈。不过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胡某自问未曾得罪泰山剑派,但你鲁莽出手在先,又对我无端指责喝问,是不是太蛮横霸道了?”

孔庆侠怒笑道:“今日莫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居然被武林晚辈连续教训!老虎不发威,你们真当俺是病猫吗?”仓啷一声龙吟,拔剑在手,指向了胡笑天,滚滚剑气弥漫开去,令气温骤降。

“住手!”静心轻身一闪,张开双臂挡在胡笑天面前,认真地说道:“孔师叔,泰山剑法大开大阖,招式刚猛,你一旦动手便会毁了这间客栈,还有可能伤及无辜。为着泰山剑派的侠名着想,还请孔师叔莫要轻易动怒。”

“阿弥陀佛!”妙法皱眉道:“孔师弟,你堂堂的前辈名家向一个武学后进挑战,难道很光彩吗?即使赢了又如何?”

泰山派众人心里都明镜似的,妙法的话只说了一半,孔庆侠赢了理所应当,输了的话就名声扫地,白白成全了对方。张大凯站起来打圆场道:“师兄,妙法师太言之有理,咱们大人大量,何必和小娃娃们一般见识?若被掌门知道了定然不喜。”关宁也道:“师兄,我等以侠行义举名扬江湖,勿要因为意气之争教人笑话。”孔庆侠就坡下驴,刷的还剑入鞘,冷冷道:“胡鹏,改日等见了你家长辈,我再向他好好请教。与你动手,胜之不武!”

胡笑天微微一笑,浑然不把孔庆侠的话语放在心上,朝静心抱拳一礼:“神尼仗义执言,仁心爱民,胡某替客栈掌柜及投宿的客商们多谢你了。”

静心脸上微红,忙侧身闪开,轻声道:“胡施主言重了,静心担当不起。‘神尼’什么的都是虚妄之名,最好休要提起。”

那红衣少女嗤的冷笑一声,口中蹦出两个字:“虚伪!”

骆飚吓了一跳,得罪胡笑天事小,万一激怒了静心神尼,岂不是连累主人性命?忙不迭地把红衣少女拉到身后,轻咳一声,道:“妙法师太,所谓救人如救火,一刻也耽误不起,请您大发慈悲心肠,让静心神尼随我兄弟赶去救人吧!若您不肯相信我们的诚意,我们兄弟二人愿意当场断指明誓!”

静心忙道:“施主,自残之举万万不可!师父,让徒儿去吧。”

妙法眉头紧锁,瞧着心爱的徒儿暗叹一声,抬手一指那红衣少女:“你们把她留下为质,我就让静心走一趟。否则免谈!”

骆飚和姚铁踌躇难决,那红衣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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