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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天下(大海)-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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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五奇道:“你为何认定我会跟你合作?”
尹天云道:“很简单,你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要么乖乖带我找到阎傲本人,要么今晚死于我手下!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你这种手握大权的人?人一旦没有了性命,权势、财富、美女都统统无法享受了。你可要考虑清楚!十息之内,给我答案!”语气狂傲,仿佛掌握着对方的生杀大权。
阎五却是大惊,地府宗主之真实姓名历来不为外人所知,他怎会知道本任宗主是阎傲?而且居然敢单枪匹马向阎傲发出挑战!如果他不是疯了,就是身怀傲世绝学,根本不惧地府庞大深厚的势力。惊疑道:“如此看来,阁下并非是心血来潮下向地府发难了,而是早有预谋!你到底是谁?”
尹天云皱眉道:“你哪来那么多废话!地府中人均是自私自利之徒,向来奉行个人利益至上的信条,你不要告诉我你会为阎傲卖命!我的目标只是阎傲,想从他那里拿回本属于我的东西,并不愿多伤人命。但如果你不肯合作,那又另当别论了!”
阎五不解道:“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找上我家宗主,岂非省心省事?”
尹天云骂道:“放屁!如果我知道阎傲狗贼藏身何处,早就杀上门去了,还用你来教训我吗?哼,阎傲怕我有朝一日回来找他复仇,早在三十年前已把冥府迁离酆都。如今冥府真正的所在,只有你们地府九鬼晓得,我不找你找谁?”
阎五浑身一震,想起门中流传的一段密闻,原来冥府忽然搬迁果然是事出有因的!此时对尹天云的身份和来意了然于胸,沉默片刻,缓缓道:“宗主之争,本不容我等插手。但阁下若想收服我,至少应该让我见识一下实力吧?”
尹天云大笑道:“好!且看看你能否挡住我三成功力一击!”
阎五不敢有半分轻视大意,收起毒刺,掌上运足十成功力,沉声道:“请赐教!”
尹天云眼中神光骤然大亮,冷冷罩住对手,气势猛然间狂升数倍,强烈的劲风平地涌生,将阎五的衣衫刮得猎猎作响。他潇洒自若的踏上两步,右拳直出,对准了阎五的胸膛击去。只见他的拳速不快不慢,拳路平淡无奇,竟是一招江湖上人人会使的“黑虎掏心”。
胡青鹏本以为他会使出什么惊天动地的神奇武功,哪知是再普通不过的拳招,以阎五的身手,岂会中招?衣舞凤却低呼道:“大巧若拙,反璞归真!”
阎五只觉对方这一拳似慢实快,拳势笼罩了自己身周的空间,封死了闪避的路线,令他不得不正面抵挡,以硬碰硬。阎五心下骇然,难道这便是传说中超一流高手达到的武道极至——反璞归真?!若果真如此,即使是他能化身为三,也不是人家的对手啊!随着敌拳的逼近,他身前的压力以倍数提升,压得他呼吸艰难,七窍中几乎要流出血来。阎五双目一瞪,忽然发出一声厉啸,双掌拼死推出,刹时变化出百十道掌影,或砍或削,击中敌拳。
轰的一声剧响,两人中间的地面上出现了一个三尺见深的凹坑,旋风带着无数碎石泥土直卷上天。阎五噔噔连退了五步,每退一步便在长街上踏出一个半尺深的足印,鲜血直喷出口,胸口起伏不定。
尹天云负手而立,护身真气将溅落的石砂尽数震开,傲然问道:“你可服了?”
阎五双手结于胸前,拇指交叉,做出一个古怪的手势,低声道:“我心服口服!今后任凭阁下差遣。”
尹天云哈哈大笑:“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跟着我干,将来的好处绝对少不了你的!这是少林寺的小还丹,你且服下。”说着掏出两粒药丸,掷向阎五。
阎五明知道这其中只有一粒是真正疗治内伤的灵丹,仍毫不犹豫的将两丸一同服下。他指着衣舞凤等人道:“这些人已听见不该听见的秘密,要不要将他们灭口?”
尹天云摇摇头道:“我志在阎傲,眼下并不想多结仇家。如果同时与七大剑派、魔教、唐门为敌,是极不理智的行为。”抬眼望向衣舞凤等人,“只要你等立誓不把今夜之事对外宣扬,我就让你们离开。”
胡青鹏忙道:“一言为定!”三人立下毒誓后,赶紧离开现场,各自返回住处不提。
次日一早,胡青鹏对同伴们说了受韦汉翔之托,须往天下会总坛求见章玉昆一事。由于此事涉及天下会、白云宗、烟雨楼等几大帮会,更牵涉到一个绝大的阴谋,胡青鹏不想让同伴们涉足太深,以免有性命危险,打定主意孤身前往。临去之前,唐雪替他简单的易容化装,免得撞见胡亮那帮人,有去无回。
天下会总坛位于岳麓山东面,背山面水,庄院占地近百亩,门前专门铺了一条可以并行八匹快马的大道,极为气派。庄院内外张灯结彩,天下会的弟子忙碌不停,四处洋溢着喜庆的气氛。不时有马车队伍驰过,载着满满的货物进入山庄。
胡青鹏单人独剑走来,又没有佩带任何天下会的标志,十分的惹人注目。把守大门的是八位彪形大汉,分列门口两侧。为首的大汉远远看见胡青鹏走近,迎上前道:“站住!朋友是哪条道上的?先报上名号来!”
胡青鹏抱拳道:“我是韦汉翔韦舵主的朋友,受他嘱托,特来求见章玉昆堂主。麻烦这位大哥通报一下。”
那大汉浓眉微皱,狐疑道:“老韦的朋友我基本上都认识,但从未见过你这号人物!何况他前几天刚刚出事,你又是从哪里得到他的口信的?莫非你能驱鬼通神?”越说态度越冷,一手按上刀柄,显然将他当成了骗子。
胡青鹏镇定自若道:“这位大哥如何称呼?莫非是韦舵主的朋友吗?”
那大汉道:“我叫蓝勇,和老韦有过命的交情……咦,你怎么反过来盘问我?”
胡青鹏低声道:“事关重大,在下不得不谨慎行事。蓝大哥,韦舵主临死前我在场,知道谁是杀人凶手!这里人多口杂,详细情况待我拜见章堂主后,自会一一道来。”天下会中胡令全、邓定南这一系人已被收买,存有叛变之心,所以他一开始并不敢相信蓝勇。万一错信了对方,他今天必死无疑。
蓝勇浑身剧震,险些要失声惊呼,但他立刻意识到现在还不是声张的时候,向周围扫了一眼,沉声道:“我怎么知道你所说是真还是假?”
胡青鹏走上两步,将韦汉翔当日留下的铜牌一亮,飞快地收回怀中,微笑道:“这下你相信了吧?”
只是匆匆一瞥,蓝勇已确认对方手持的正是天下会分舵舵主特制的铜牌。这面铜牌是各分舵舵主身份的凭证,除非是持有者意外身亡,否则决不可能落入他人之手。蓝勇当下再无怀疑,亲自领着胡青鹏从侧门而入,来到大堂西侧的会客室。蓝勇令人斟茶待客,告罪一声,立刻去内堂请章玉昆出面。
胡青鹏坐等了片刻,一个陌生男子走进房间,道:“堂主有请,跟我来吧!”胡青鹏问道:“蓝勇蓝大哥呢?”那男子道:“蓝勇须回大门处当值,不能擅离职守。由我来负责招呼客人。”胡青鹏皱了皱眉,还是跟着对方往后院方向行去。
一路穿庭过院,来到一间密室。房里已有一位中年人相候,看见胡青鹏来到,起身笑道:“这位小兄弟面生得很,不知是哪位前辈的高足?请恕我怠慢之罪。”他方脸大耳,两侧太阳穴鼓凸,肤色略显苍白,脸上总是挂着亲切的笑容,体形已微微发福,但举止之间自有一股威严。
胡青鹏总觉得对方有点眼熟,偏偏记不起在哪里见过,抱拳道:“晚辈姓胡,乃衡山派弟子。您是章玉昆堂主吗?”
那中年人点点头道:“正是!胡少侠身为白道弟子,却来拜访我这等黑道人物,不知有何指教?莫非有些不方便出面的事情,想找我们合作吗?”狐疑地打量着年青的客人,暗暗猜测对方的来意。衡山派、天下会的根基均位于湖南,但彼此极少接触,毕竟道不同不相为谋,一旦撕破了脸双方都不好过。平时都会约束门人,尽量避免摩擦,更不可能有什么来往。
胡青鹏看了一眼那带路的男子,欲言又止。章玉昆挥了挥手,那男子会意地施礼退下,顺便将房门关起。章玉昆笑道:“胡少侠,此地只剩你我二人了,有话尽管直言,绝对不会传到第三人耳中。”
胡青鹏自从踏进房门后,不安的感觉隐隐浮在心头。虽然章玉昆貌似和善亲切,但始终难以令他完全信任。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对章玉昆一无所知,甚至连对方具体的职务也不甚了解,不禁有些后悔自己来得卤莽。问道:“不知章堂主在天下会中执掌哪一堂?”
章玉昆愣了一愣,显然是惊讶于对方的无知,道:“我执掌的是刑堂,专司惩罚、戒律、监督。”
胡青鹏再问道:“您能否出示刑堂堂主的令牌,以确认身份?”
章玉昆拂然不悦,沉下脸道:“胡少侠你别忘了,这里是天下会总坛,你是来拜会我的!我并没有要求你出示身份凭证,你竟反客为主,胆敢提出如此无理的要求!你有事想说便说,不想说的话就请便。章某时间有限,不能陪你打哑谜。”
胡青鹏道:“堂主请息怒!因为我曾答应过韦汉翔韦舵主,替他向章堂主转达几句遗言。若不能证明阁下的身份,韦舵主的遗言我是决不会说出来的。请您看在韦舵主的面子上,务必见谅。”
章玉昆目光闪烁,脸色稍稍缓和,沉声道:“韦汉翔意外身亡,至今未查出凶手是谁,你一个衡山派弟子,如何会得知他的遗言?我又凭什么相信你?”
胡青鹏取出怀里的铜牌,道:“这是韦舵主临死前交给我的,不知能否取信于堂主?”
章玉昆道:“是真的吗?先让我瞧一瞧!”说着伸手抓向铜牌。胡青鹏正犹豫要不要放手,章玉昆的手掌忽然加速,并指如剑,点中他的腕、臂、肩等穴道。胡青鹏大惊失色,另一手握拳便打,但见人影疾闪,对方伏身窜到空档处,出指如风,顷刻间将他七处穴道封住。
胡青鹏转眼间动弹不得,不由惊怒交加,大喝道:“章玉昆,你为什么向我动手?我哪里得罪你了?快放开我!”
章玉昆面孔一冷,仿佛换了个人似的,冷笑道:“你这蠢材,现在还以为我是姓章的吗?”
胡青鹏呆呆地盯着他,脑海中模糊的印象渐渐清晰起来,灵光一闪,失声叫道:“你不是章玉昆,你应该姓胡,是胡令全!”难怪觉得此人眼熟,原来他就是胡亮的父亲,天下会朱雀堂堂主,自己最不愿意撞见的人!胡令全、邓定南一伙人和白云宗、烟雨楼暗通款曲,企图背叛天下会,如今落到他们手里,岂会有好果子吃?不要说传递消息了,能否活着走出天下会都成了疑问。这下陷身于虎穴之中,外无接应,内无援手,真的如肉在砧板上,任人宰割了!看着胡令全冷笑的面孔和阴森的眼神,不禁冷汗横流,寒毛倒立。
第二十三章 更上层楼
胡令全讶道:“我们应该从未照面,你居然能猜出我是谁,还不算太傻。衡山弟子果有过人之处啊!”
胡青鹏哭笑不得:“胡堂主,你到底想怎么样?”边问边思考脱身计策,可没有一个能够达到目的的。
胡令全取过胡青鹏手中的铜牌仔细翻看,点点头道:“果然是韦汉翔的令牌!” 眼珠转了两圈,好整以暇道:“看在你我同宗同姓的份上,我也不想折磨你。只要你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韦汉翔的遗言到底说了什么,我可以饶你一命。如若不然,休怪我心狠手辣,不讲半点情面!”
胡青鹏心如明镜,如果当真相信他的话,把韦汉翔的遗言说出来,自己绝对无法活着走出这个门口。如果严守秘密,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正色道:“胡堂主,我可是天下会的客人,你不能如此待我!章玉昆堂主在哪里?我要见他!”
胡令全道:“实话告诉你,我与章玉昆势同水火,他的客人就是我的敌人,我能轻易放了你么?你既然落在我的手上,最好乖乖地跟我合作,不要心存妄想了。”由于大事将近,他安排的眼线遍布总坛各处,严密监视章玉昆那一系人的举动。当蓝勇亲自带着胡青鹏入庄的消息传来,他意识到此事必有蹊跷,于是果断插手,布下此局。
胡青鹏心底一凉,缓缓道:“如果我坚持不肯说呢?”
胡令全冷笑道:“不说?看来还有几分骨气!”闭目沉思片刻,又道:“其实就算你守口如瓶,我也能猜出大概!韦汉翔之所以丧命,是因为他看到了某些秘密,结果自寻死路。他当日身中剧毒,又被一剑贯胸而过,与你见面时已是油尽灯枯,能交待的话语有限,只能拣最紧要的事情说,对吗?以他当时的情形推断,无非就是把看到的秘密说出来,设法传到章玉昆的耳朵里。而你,正好是那个传话的人!”
胡青鹏只听得遍体生寒,此人好精明的头脑,这番推理尤如当时在场所见!难怪他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硬是抢在章玉昆前头把自己骗来此处。这个跟头栽得不冤!
胡令全继续道:“韦汉翔临死前要说的,多半是指责我勾结外人,企图对天下会不利,要章玉昆对我多加防范之类,是也不是?呵呵,可惜你有辱使命,见不到章玉昆了!只要再熬过三天,你坚守的秘密将毫无价值。因为到那个时候,章玉昆已死无葬身之地了!”说罢仰天大笑,踌躇满志。他们制订的计划已进入最后的实施阶段,在按部就班地布置杀局。只要章玉昆等始终被蒙在鼓里,没有加强戒备,就不会影响他们的行动。
胡青鹏心下惴惴,故做惊讶道:“胡堂主,难道你要派人暗杀章堂主吗?我衡山派无意参与贵会的权力之争,请胡堂主放开我。我保证马上离开长沙城,绝不和章玉昆有任何联系。”既然胡令全没有想到他已知晓白云宗、烟雨楼联手对付天下会的阴谋,他干脆假装糊涂,示敌以弱,先把对方骗过再说。
胡令全摇摇头道:“现在放你走是不可能的!你进来的时候都和蓝勇说了什么?”
胡青鹏一口咬定道:“我什么也没有说。因为我答应过韦舵主,他的遗言只能告诉章堂主知道,其他人一概不能得知。”
胡令全神色稍缓,心中的杀机弱了三分,正在考虑如何处置他,忽听门外传来一阵呼喝吵闹声。他眉心一皱,扬声道:“外面怎么了?谁敢来朱雀堂闹事?!”
只听门外有人禀报道:“堂主,不好了!章玉昆堂主带人闯进朱雀堂,要我们交出刚才的客人!”
胡令全眉尖一跳,冷笑道:“这老古板的动作还挺快!不过想要抢人,门都没有!”忽然一指点出,戳中胡青鹏的昏睡穴。胡青鹏眼前一黑,就此人事不省。
当胡青鹏从昏睡中醒来,眼前一片黑暗,空气中漂浮着莫名的恶臭,身边还传来蟑螂爬行的唏嗦声。黑暗之中静悄悄的,没有任何人的气息。他挪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忽然发觉手足关节处被人缠上了铁链,只要略一移动,便会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胡青鹏苦笑之余暗呼侥幸,虽然被当作囚犯监禁起来,但至少还保留有性命。胡令全可能多少对他的身份有所顾虑,不愿在大事将成之际跟七大剑派发生冲突,所以没有立即将他杀死。而且只需将他严密关押,不让章玉昆知道韦汉翔的遗言,就达到目的了,没必要节外生枝。
胡青鹏摸索全身,发现除了惊神剑被取走之外,其他的都在身上,不禁松了一口气。他站起身,双手前伸慢慢走到墙壁前,摸索着将整间囚室走了一圈,颓然坐下,彻底断绝了逃走的念头。这间囚室四面墙壁都是由厚厚的石板砌成,再经过人工打磨,光溜溜地无从攀附借力。别说他拖着数十斤重的铁链,即使是毫无负重的情况下,也不可能攀缘到高处寻找出口。
忽听头顶上方“咣当”一声大响,一条黄色的光柱斜射下来。胡青鹏愕然抬头,只见天花板正中出现了一个三尺方圆的洞口,离地约有三丈,洞口外人头闪动,一把呆板阴冷的声音传下:“喂,吃饭了!”
胡青鹏忙道:“你是什么人?这是什么地方?”
那人不耐烦道:“你老实点,少他妈废话!老子只管送饭,其他的一概不知!”说着自洞口处垂下一个竹篮,里面盛着一罐清水和两个馒头。等胡青鹏将食物取出,那人立刻收起竹篮,重新把洞口封死,连话也不多说半句。
囚室内漆黑无光,又没有同伴交谈,委实是无聊之极。寂静之中,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压住胸口,令他倍感焦躁。胡青鹏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也不知道会被囚禁多久,如果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关上两三年,久而久之甚至可能会疯掉。不过最让他担心的是,章玉昆等还未知悉白云宗、烟雨楼的阴谋,并未觉察到致命的危机已经悄悄逼近,没有提防隐藏在暗处的敌手!虽然他跟曾志雄、章玉昆素未谋面,谈不上有什么好感,但他反感白云宗、烟雨楼的所作所为,实在不想看到他们的阴谋得逞。
胡青鹏想到那满船的火药,以及它可怕的威力,不禁打了个寒战。那些兴致勃勃赶到长沙的豪雄,恐怕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的一只脚已踏进了坟墓。如果他们坚持去参加寿宴,肯定会被炸得粉身碎骨。此事的幕后策划者绝对是冷酷无情之极,转念之间,敢将千百条性命送往地狱。胡青鹏恨恨地捶着地面,他作为知情者偏偏被囚禁起来,无力挽救这些无辜的生命,让他郁闷不已。
胡青鹏想到气愤处,忍不住大骂胡令全卑鄙无耻,利欲熏心。他从小在市井中长大,接触的都是最底层的人,骂起人来滔滔不绝,绝无重复,唯一的遗憾是没人欣赏,囚室里只有回音嗡嗡作响。痛快淋漓地大骂了一通,满腔怒火稍稍平息。胡青鹏冷静下来后哑然失笑,自己这番举动毫无意义,既然改变不了局势,何必浪费气力呢?冥冥中自有天意,那些人的生死不是自己能左右的。他不由想起同伴,唐敬天、唐雪等人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失踪,而闯进天下会要人呢?希望他们不要过于冲动,救人不成,反被擒下。
胡青鹏深吸了一口气,盘腿跌坐,双手捏诀合于胸前,开始凝神炼气。既然左右无事,就专心致志地修炼内家真气好了。历经多次恶战后,他找到了融合体内那两道异种真气的窍门和途径,已有十分之四的异种真气被他吸收入丹田,成为他自身真气的一部分。他的真气每增强一分,炼化融合的速度就加快一分,每一次的打坐练功都带给他极大的好处。囚室内极为安静,没有任何外界的杂音影响,他很快便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全心感觉着那两道异种真气的运行、融合的过程,丹田处泛起温暖舒适的异感。
时间就在不知不觉中流逝,胡青鹏每日除了两次的吃饭时间外,其他时候都在专心修炼内功,进境之快简直称得上一日千里。他没有办法得知任何外界的消息,索性不想不问,完全放下这桩心事。偶尔也会想起多日不见的同伴,甚至是衣舞凤秀美的面容,不过都是一闪而过,便被他深深埋在了心底。
转眼过了三天。那送饭的破天荒地送来一壶酒和一只烧鸡,皮笑肉不笑道:“小子,你今天有口福了!今天是我们会主五十岁寿辰,破例给你加点菜,让你也乐一乐!”
胡青鹏脑际一震,今天已是四月二十六日了!此刻长沙城内是暗潮涌动,风雨欲来了。将竹篮内的酒肉取出,淡淡道:“多谢!”
洞口再次关闭后,胡青鹏举起手里的酒壶,低声道:“曾志雄,若是你命不改绝,我下回当面敬你!”浅饮一口,便放在一旁。一个人的寿辰最终变成他的忌日,想一想都令人感到悲哀。尤其是曾志雄身为一方霸主,却遭到手下的背叛和暗算,死于阴谋毒计之中,实在可悲可叹。过了今日,江湖上的势力格局又将发生巨大变化了!
胡青鹏重新打坐入定,内视己心,开始例行的功课。这几日他不眠不休地练功,那两道异种真气已被炼化了十之八九,自身即将突破瓶颈,上升到更高的层次。当下依法催动真气运转,两道涓涓细流如归入大海般,迅快地注入丹田。不知过了多久,最后一缕异种真气如愿炼化,融汇贯通,再也不分彼此,真正地融合起来。融合后的真气仿佛获得生命一般,不等胡青鹏动念,自动在经脉中绕转七十二周天。
胡青鹏只觉体内真气无比充沛,生生不息,忍不住仰天长啸,啸声浑厚响亮,如龙吟般绵绵不绝。一啸作罢,他霍然睁开双眼,心情激荡万分,困扰他多年的隐疾终于彻底消失了!更令他兴奋的是,他的祝融神功达到了第七重境界,创造了衡山派百余年来的一个奇迹!除陈天雷外,其他师叔都不过是达到了第八重的境界,仅仅胜过他一筹而已。如果他继续用功苦练,大约二十岁时便可以和师叔们比肩了。
胡青鹏脑海中不由浮现出明心大师、天法道长的面容,假如没有这两位前辈的栽培,自己如何能有如此进境?黑暗中也辨不清方向,他屈膝跪下,诚心诚意地叩头拜谢,默默祝愿两位前辈身体强健,无病无灾。
与此同时,在衡山深处,两个正在手谈的老者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喷嚏。两人互望一眼,纳闷地道:“奇怪,难道要变天了吗?”
胡青鹏的兴奋感很快消失,以他目前的处境,内功练得再高又有什么用?真可谓是英雄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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