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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壁图-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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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三个站在床边,瞧着崔拿出随身的针具来,在桌上小心展开,那十三根经过精细考究才制成的银针闪着光芒,实在是极品。

    杜七爷唏嘘,这才是针具,自己拿的那个简直就是生锈的钉子。

    这太医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果然,在崔利落的行了三针后,钱景春皱了一晚上的眉头终于松开了,并且开始大量的出汗,估摸着是退烧了。

    江淮盯着看了一会儿,总觉得有一道视线死咬着自己,斜睨着看过去,原是宁容左那只死狐狸,他坐在皇帝旁边,斜靠着手肘在桌子上,穿着往常那套藏蓝色的交领长袍,腰间戴了一条满是琳琅玉石的链子,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俨然一副大户人家公子的悠哉模样。

    话说这人,好看的有点过分了。

    见江淮对视过来,他笑容绝伦,拍了拍自己手旁的那把木椅:“御侍大人,站了半天怕是也累了,过来坐。”

    江淮本想拒绝,但一旁的皇帝轻颔首,她没办法,只好坐了过去。

    此一行,皇帝只带了宁容左和崔,还有孟满所领的真龙卫随行,眼下他们都在院中休息,屋内便没有那么拥挤,江歇和何麓嫌闷,一早就出去了,只剩下谢云霄和杜七爷,前者第二次面圣,倒也波澜不惊,后者始终是坐立难安,还不如自己身后的两个徒弟拿的稳当。

    江淮也累了,索性将右手搭在椅子把上,宁容左目视前方,竟恬不知耻的伸出左手覆了上去,冰凉的指腹掠过江淮那同样毫无温度的瓷白手背,被对方仅一下且十分用力的打开了。

    江淮厌弃的收回手,脸色阴的能滴出血来,怪道皇帝来就来,偏偏要带上宁容左,这人也是脸皮厚到扎不透,自己怎么推搡,就是像条赖皮蛇似的往上贴。

    皇帝视而不见,开口道:“崔,钱景春如何了?”

    崔一边收拾针具,一边道:“回皇上的话,钱尚书的烧已经退,休息两天就没事了。”回头,瞧着江淮,低低道,“君幸,过来帮我。”

    江淮如临大赦,拄着把手起身过去,旁边那人挑眉,笑意轻松。

    谢云霄也松了口气,回身对皇帝恭敬道:“皇上,您和四殿下匆忙赶来,怕是还没有用早膳,微臣这就去准备。”

    皇帝摇头:“不必麻烦,朕和老四已经吃过了。”拿起一旁奉来的茶碗,淡淡道,“朕此次前来,是要确确实实的访查民情,但不能多耽搁,半月之内就得回去,所以你尽快安排,从明天开始下县巡访。”

    谢云霄点头:“微臣遵旨。”

    皇帝又瞧了瞧杜七爷等人,蹙眉道:“让他们先出去,行走江湖的,骗人骗己都很常见,这次就饶了吧。”

    杜七爷闻言,大松了口气,连忙拉着徒弟跪地给皇帝磕了头,又说了几句好听的话,这才带着身后那两个傻小子往出走。

    只是路过皇帝和宁容左身边的时候,跟在杜七爷最后的那个小徒弟,竟然没有预兆的和皇帝对视了一眼,百姓不可直视圣颜,这可是大罪过。

    皇帝蹙眉,刚要开口,却见那个小徒弟眉聚凶气,左边衣袖猛地翻起,那布满薄茧的手掌中闪过一道寒冷的银光,俨然是一柄夺人性命的锋利匕首!

    电光火石之间,直接果决的向皇帝的胸口刺去!

    皇帝瞪眼,两颗眸子飞快的被血丝覆住,几乎能感觉到那逼过来的刺痛!

    谢云霄自然看在眼里,却来不及惊呼,正在他心态崩裂的那一瞬间,皇帝身旁的宁容左眸光一深,利落出手!

    他身型快似利箭,劈手一个茶杯挡了过去,那坚硬的刀尖儿在触碰到杯底的时候顿了一下,那狐狸见有机可趁,另一只手追击而上,大力的推在那个徒弟绷直的手肘处,只听咔嚓一声,带着裂纹的杯子和匕首一起被甩了出去,直撞在对面的墙上,前者粉身碎骨,后者扎透墙皮!

    这边,江淮也反应过来,她条件反射般的伸手将崔揽到自己身后,冲着窗口厉声嘶喊道:“孟满!护驾”

    话音刚落,响起崔的尖叫:“君幸小心!”

    江淮下意识的转过头,发现杜七爷的那个大徒弟也露出本来目的,配合着小徒弟,斜眼过来的同时,也手持匕首疾步逼来!

    但普天之下,论起近身对战,还没有一样武功是断骨**的对手,江淮倒也不惧,只是怕伤了崔,于是乎,拿起两仪扇随意挡了一下。

    好在这个大徒弟见江淮动作不凡,并没有莽撞的继续,而是出声喊着自己的同伴,只是他这一喊,所有人都愣了,叽里咕噜的,这是……岐疆族语?

    那个小徒弟明显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手臂骨折了不要紧,又从腿部推出一柄匕首来,吹毛立断,带着浓滚的杀意,再次向皇帝迅猛的刺去!

    宁容左早已经将面色铁青的皇帝带到了角落,只是没想到这个小徒弟的武功精诡的很,招招狠毒致命,他被崔下毒的身子还没好利落,一些动作跟不上,但能和百里过招且不落下风的人,也不是那么好对付!

    一时间,衣袂翻飞,拳脚相抵,激烈的交斗间,有宁容左被匕首划破薄衫的声音,也有小徒弟被他打的肋骨寸断的声音!

    那人被打断骨头,疼痛所致便慢了一拍,眼见宁容左甩来的层叠袖口间,推出一双玉白如瓷的手来,卷着暴戾的狂风,似是平地推出一面墙来,直接将他掀飞在地!

    与此同时,小徒弟被逼出一口血来,急喷而出!

    江淮眯眼,竟不知宁容左在身子没恢复完全的情况下,还能爆发出如此深厚的内力,这一下击去,威力丝毫不亚于自己的破云掌!

    大徒弟见小的那个趋于下风,干脆拽住他就要往出走,可是孟满早已带人堵住了门口,他们已经是插翅难逃,索性,鱼死网破!

    此刻屋内遍地狼藉,桌椅被踹碎,果盘也被掀翻,新鲜的果蔬被人踩得稀烂出汁,空气中弥漫着果香和血气,一个清凉,一个湿潮,交杂在一起直叫人胃里恶心。

    那兄弟二人背对背的与其他人僵持,面色十分不好,大有视死如归的架势!

    杜七爷吓得晕了过去,而钱景春一直没有醒来,崔和谢云霄也不知所措,躲在江淮身后大气也不敢喘,皇帝也粗喘着气,被这疾驰而下的事态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他浑身虚汗,仍是担心宁容左的身体,却听那人冷淡道:“父皇放心。”

    堵在门口的孟满微有动作,宁容左沉声道:“后退,你打不过他!”

    孟满闻言,稳住身形,却见被包围的那个小徒弟双手一挥,平地一声惊雷响起,同时有凛冽的劲风从窗口处贯入屋内,如塌坝的天河之水,而和惊雷一齐出现的,还有卷着砂石的白烟,呛鼻逼泪!

    江淮下意识的紧闭双眼,心下咒骂,竟忘了他们是岐疆的族人!




第439章 推

    小徒弟这么一出手,屋内的所有人都被杀了一个始料不及,尤其是宁容左,在这刺鼻的白烟中,他虽然看的不清晰,可其余四感却异常敏锐,狐耳一竖,察觉到有的脚步声靠近,像是偷吃的老鼠。

    他眼珠微动,先是护着皇帝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突然,江淮那阴冷的喊声犹如破空的利箭,一下划破浓雾,刺入他的耳朵!

    “小心!”

    “左边!”

    江淮先后连喊了两声。

    宁容左在她话音落地的一瞬间转身,果然这对兄弟选自己先动手,但击来的不是拳脚,而是一柄黑色的锻造镰刀,那弯而锋利的尖端疾驰而来,顺利勾住他的衣服,只听刺耳的一声撕扯,那藏蓝色的薄料瞬间化为残片。

    隐约中,有鲜血喷溅而出,像是断了线的红珍珠,滚着落在地上!

    皇帝见势,瞪眼暴喝道:“老四!”

    宁容左仍是一言不发,一把攥住那未及收回的刀头,右臂猛然发力,冥冥中似有虎啸龙吟声响起,与此同时,一股强悍的力道贯入刀头,顺着刀身而上,缠绕着大徒弟手里的木柄!

    那人来不及松手,眼瞧着那木柄被力道卷折,化为木丝爆开!

    可那股力道极其难缠,大徒弟怎样也卸不掉,硬生生的被卷碎了袖口,割肉之痛传来,他闷哼着后退,低头瞧着自己的手臂,虽无伤口,但已然青紫!

    小徒弟本想对江淮下手,但见大哥受伤,刹那间仿佛被猛兽附体,闪电般的横跨一步,举起已经骨折的左臂,右手自膀处前推,随着那疾迅的动作,原地生风!

    “大风起兮云飞扬!”

    随着小徒弟那生硬的中原汉语响起,眼前的白雾被那股厉风吹的稀薄,宁容左横臂阻挡,那风打过来,犹如一柄钝了的刀子在割锉肌肉!

    忍痛中,他好像能看到那兄弟二人的身影,却是一前一后,在风中稳如泰山!

    他好像在哪里看过这个阵法!

    耳边忽然响起锦缎撕裂一般的刺鸣声,他来不及思索,眼见那屋地平铺的地板咔嚓一声断裂,整片被掀起,顺势扑来,像是一面横着倒刺的墙!

    宁容左瞳孔骤缩,那风力实在强横,根本躲不开!

    好在那股诡异的劲风乍起的时候,见多识广的皇帝就已经反应过来,拽着宁容左拼命向江淮那边扑去,但多年养尊处优,动作稍慢,仍是被划破了袖口!

    那木刺刮开他的皮肉,腥涩的血珠一下甩在睡梦中的钱景春的脸上!

    宁容左无有防备,身型欲倒,江淮在他身后不着痕迹的顶住,右臂却被震得发麻,连忙收回在背后,用力的甩了甩。

    小徒弟不允许自己失手,但内力不足,已经无法再施展一次阵法,只好和大哥对视一眼,想趁着白烟还未消散之前,趁乱杀了狗皇帝!

    于是乎,兄弟二人再次动手!

    江淮听力实在发达,和宁容左对视一眼,一掌将他推得后退!

    不出所料,就在她手臂收回的时候,凭空又刺来一柄长剑,几乎是擦着她的肌肤而过,直接割开了衣料,划破皮肉,腥涩的鲜血登时淋漓满地!

    但江淮只是微蹙了下眉,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她踏地迸起,恰似紧绷的弓弦上的利箭,身型比那收回的长剑更快,循着轨迹一抓,那双瓷白的手瞬间化为硬玉,五指恰似鬼厉,内勾着浓浓杀意,犹如獠牙一般钳住大徒弟的肩膀,三成力一出,登时掐碎了他的骨头!

    大徒弟大喊一声,浑身疼的直冒冷汗,肩膀都塌下去一寸!

    江淮面无表情,左手紧接而上,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小徒弟见势不好,完好无损的右臂顶风而上,那手掌外掀,指缝内赫然藏着一把刀片,得逞一笑,对掌而上!

    谁料到江淮的手到了近前,忽然改变了路线,轻而易举的躲过他的手,而是抄到了他小臂下方,猛的一翻,类比伺机许久的毒蛇,恶狠的咬住猎物!

    用力往上一撅!

    小徒弟眼珠外凸,就这样瞧着自己的右臂被她掐的变形,皮肉从那指缝中被挤出,与此同时,一股极其蛮横的戾气顺着毛孔钻入,紧贴骨头,江淮太会控制力道,往上一甩,再往下一垫!

    断骨的尖端破肌肤而出,骨茬冒血!

    小徒弟哀嚎一声,忽有寡淡的梅香扑面,他猛地抬头!

    弥漫的白雾中,有一张瓷白的脸逼了过来,两人之近,睫毛都几乎纠缠在了一起!

    他心下骇然,却无法动作,只能对视着那双眼睛,它漆黑如深渊,恍惚中,似有千万鬼厉从中厮杀而来,那戾气几乎要突破天际,化作刀刃刺在自己身上!

    就在此刻,一双手化作灵蛇而来,掐住他的脖颈!

    小徒弟好像听到了骨骼被捏住后的裂缝声!

    江淮即将得手,白雾中突然打来一片鲜红的衣袂,就那样轻轻一掀,她便被击的后退,同时,一双冰凉的薄唇贴在耳唇上,笑意森凉!

    “族人之间,不许互相残杀。”

    江淮头皮乍麻,后退着跌在崔的怀里,有些喘不过气。

    是沉香!

    他是来保护自己的族人的?!

    正在她处在惊愕中的刹那,大徒弟的最后一招逼来!

    是那柄长剑!

    这次,他准确的对准了旁边没有防备的皇帝!

    此一刻,屋中的白烟被他们的打斗动作挥散的差不多,江淮眼瞧着崔将手伸向她们前一步的宁容左,脑仁刺痛,知道她是想让那只狐狸倒在剑口上!

    但她的脑子旋转飞快,宁容左的身型极稳,若是只靠崔推,根本不能撼动他分毫,可那人已经不能收回动作,而且这一推,那只狐狸必能感觉得到!

    千钧一发之际!

    她的手覆上了崔的手,一起抵在了宁容左的背上!

    那人只觉得似被巨石击中,身型不由自主的扑了过去,大片藏蓝色的衣摆翻飞在视线中,有金线绣的滚纹如淘浪颠覆,同时,抢在皇帝之前,不偏不倚的迎上了那闪着寒光的剑口!

    那锋利的尖端刺破他单薄的衣衫,扎进肌肤,躲着腹内的一众脏腑,留下无法愈合的凉意,顺利穿透他整个身子,从后腰处顽皮的钻了出来!

    那长剑暴露的一刹那,被带出来的鲜血尽数打在了江淮未及收回的手上!
 
第440章 配合你

    江淮被那鲜血烫的一颤,耳边瞬间嗡鸣!

    胸海里,那颗红心化作的小船在其中跌宕不休,它随浪尖涌上,迎着狂风暴雨和雷鸣闪电,又即刻随浪而下,猛地一个颠簸,被意识大力击碎,散成数万片残骸,任由着被漩涡带下去,一直往黑沉的深海里飘摇着,最后沉入海底。

    她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

    有红血丝从眼角一根一根的冒了出来。

    扪心自问。

    那一瞬间。

    她真的想过让宁容左就此死在剑下。

    江淮。

    她心内呢喃。

    你真是太可怕了!

    崔也没想到江淮会这么做,连忙握紧她的手,却发现她的手寒凉刺骨,并且坚硬非常,像是攥着一块热不化的冰。

    江淮的呼吸在紧张下变得困难,可就在皇帝嘶喊一声,众人的视线全部聚焦在中剑的宁容左的身上时,她瞧见白雾中沉香的笑容。

    他大红色的衣袂一甩,登时有火光铺天盖地而来,却是没有任何灼烧之意,只是晃了众人的眼,叫他们什么看不见。

    然后,有比方才交手时强过千百倍的劲风呼啸扑来,而长空墨黑,交杂着闪电在滋滋响着,仿佛是在代替天神降怒,逼得他们向后面的墙板撞去!

    江淮胸口闷窒,喘不过气来,朦胧中,有一双手攀上她的脸颊。

    又是沉香。

    他的手很凉,是死人的凉。

    沉香只是用两指抚摸了一下她紧闭的眉眼,随即消失不见。

    而同时。

    白雾尽数散去。

    屋内的狂风戛然而止。

    江淮无力的跌倒在地上,骨骼触碰在坚硬的地板上,是要命的疼。

    她粗喘着气,抬头看去,却是骇然!

    沉香不见了,那两个徒弟也不见了,就好像他们三人从未出现过过一般,天空依旧清朗,无有风掠过,静谧的能听到院内的清脆鸟鸣,似是哨音。

    而屋内的一切也恢复原样,被掀起来的地板好好的铺在原位,是干净光洁的褐色长条板,一行桌椅板凳放置的十分平整,果盘也安全的端在上面,苹果和梨子小山一般的堆在上面,泛着清淡的香气,那些被打碎的茶壶茶盏,也都安然无恙,甚至其中一杯还在冒着淡淡的湿雾气,温度未退。

    一切的一切都与刺杀未发生之前一模一样。

    唯独倒在地上的那人。

    宁容左如残柳一般倒在地上,那破碎的藏蓝色衣衫覆在身上,犹如破败的风筝,异常狼狈,他蜷缩着,虽然长剑消失,但它造成的创口却依旧在。

    滚热的黑红鲜血像是初春复苏融化的河流,顺着地板的缝隙,一直蜿蜒过来,汩汩的淌到江淮的脚下,在这方圆一丈的空间,描绘出一副绝世的画来。

    他俊逸的脸庞极度虚弱,睁不开眼睛,薄唇也似纸般惨白,轻微颤抖着,好像刚出母体的婴儿一般急需人照顾,而那锋利的眉间,蹙着一丝痛楚。

    江淮的心好像被人攥住,快要爆开,下巴僵硬的合不上嘴,两秒后,才目呲欲裂的扑了过去,但她清楚,真心只有三分,另外七分不过是为了矫饰罪行。

    而真正的幕后指使崔见势,小心翼翼的后退了一步,说实话,她也没想到江淮当时会配合着自己下手。

    茫然间,看向那个群青色衣袍的女子的眼神,多了些后怕。

    而皇帝在旁痛苦的呻吟一声,她缓过神来,却无力去扶他。

    “殿下?殿下?”

    江淮这边捧住宁容左毫无血色的脸庞,轻拍着,一双眸子复杂如麻。

    那人当真是晕厥过去了,任其晃动,就是不醒。

    江淮咽了咽口水,掠过干涩的嗓子,像是刀割一般疼痛,她顾不得自己手臂上的伤口,翻过宁容左的身子,瞪着眼睛扯开他的衣衫,瞧着那平整腹肌上被利剑穿过的伤口,卷着皮肉狰狞着,不断有血渗出来。

    她此刻的神经绷得极紧,稍微再刺激一下,怕是会疯。

    但她也异常清醒,知道自己到底在怕什么。

    不过是宁容左的醒来。

    事到如今。

    快刀斩乱麻。

    宁容左若是真的死了,最好。

    她慌乱非常,哆嗦着手指抚在那伤口处,指尖轻轻一压,鲜血便似不要钱一般喷涌,犹如红色的绫子一般缠绕在她的掌心,滚烫滚烫的。

    但皇帝在旁,虽然虚弱的不能过来,但绝对是在盯着她:“老四……”

    江淮浑身一抖,抿住干的破皮的嘴唇,扯着四散的衣服布条拢在手里,按在宁容左的伤口处,双臂却是不停的颤栗着,力道时重时轻的控制不好。

    耳边,一直有秋收晒粮的细碎声环绕着。

    她克制不住身子激颤的幅度,意识里被宁容左的鲜血盛满了,还有些激动,不知是喜大过悲,还是悲大过喜,总之满脑子都是那五个字:宁容左死了。

    江淮低头咬着嘴唇,疼痛剖析着她的理智,眼瞧着自己的掌心满是那人的血,她发了疯似的在身上蹭着。

    宁容左死了。

    她杀了他。

    杀了。

    死了。

    都结束了。

    全都结束了。

    她拼命的压住心内的惶恐,屏住呼吸,颤着手指递到宁容左的鼻翼之下,想最后确认他是否真的已经没了呼吸。

    突然,那人轻动薄唇,在她缠满鲜血的指腹处,吻了一下。

    江淮蓦地怔住,浑身的血液在那一瞬间,全全冻僵!

    而同时,他那张紧闭的双眼徐徐张开,一双眸子像是秋后的深潭水,波澜不惊,便是有巨石落入,也荡漾不出一丝漫漫纹理。

    江淮透过那如镜的眸子,看到了自己呆滞的神色。

    两秒后,芒刺在背!

    宁容左笑意稀薄,丝毫不对她暗害自己的事情生气,而是用仅他们二人能听见的细蚊声,似笑非笑的哄道:“盲儿要逢场作戏,那我也只能奉陪到底了。”

    江淮初闻这句话,有一刹那的茫然,看向他的视线有些飘忽。

    他没死?

    没死?

    没死。

    她胸海的那颗红心猛地浮出水面。

    然后,稳定下来。

    江淮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只是浑身脱力,有汗水自额头滑落进眼睛里,稀释了其中的红血丝。

    她不开心。

    也不难过。

    两秒后。

    抿出一口鲜血来。

    吧嗒一声落在地上。

    随即。

    视线一黑。

    不省人事。
 

第441章 更喜欢你了

    转眼,已经是那对兄弟刺杀未遂的第三天。

    皇帝一行人转移到了通州最新修缮的天通驿馆中,并且严加戒备,没有亲下的口谕,便是太后驾临,也不许靠近一步。

    那日突变,皇帝只是手臂受伤,崔帮他处理了之后,并无大碍,而江淮也只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短时间内颠簸太强才导致晕厥,睡了一觉也就好了。

    主要是宁容左。

    那人自从被大徒弟的剑刺伤后就一直昏迷不醒。

    江淮这日奉皇帝口谕去北厢房看他,还没等进去,就见崔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低低道:“怎么样?醒了吗?”

    崔面色有些为难:“脉象都已经稳定下来了,可就是不醒。”

    江淮问道:“行针了吗?”

    崔无奈:“都快扎成刺猬了。”

    江淮眼底微深,恍然间猜出事情真相,轻声道:“我进去看一眼。”说罢,绕过她去推那厢房的门,却忽然被后面那人攥住了手。

    她回头,瞧着崔那怪异的神色,不解道:“怎么了?”

    崔迟疑了两秒,蓦地松开了手,略带愧疚道:“那日的事,给你添麻烦了。”

    江淮只当做不知道,轻笑道:“什么事?”

    崔微怔,旋即欣慰道:“谢谢你。”

    江淮也不愿多提,她明白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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