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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壁图-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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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枝另加一罪,乃干扰朝廷的人力选拔,直接由孟满所领的真龙卫拉至长街绞死。
‘徐钱贪案’中,通州的程董两家在当地作威作福,已皆被满门抄斩,而为虎作伥的钱景春被连累,着抄家革职,流放南疆。
至于徐九卿,他的罪行要比姓钱的罄竹难书得多,但皇帝下旨,也只是同流放南疆,族内成年男子同罪,不满十二岁的孩子和女眷一起变卖为奴,单将徐丹青一人软禁在宫,停职待审。
至于还逃亡在外的徐丹鸿,抓到之后当即处死不必回禀。
断月楼的长欢初闻此消息的时候,还在妆台前修指甲,听望云哆嗦着转述完,那锋利的剪刀一下将她的整条左手拇指的指甲拔出,鲜血汩汩出涌,和她同色的裙摆混成一片,狼藉满地。
望云大惊失色,却见那人随意的用帕子包了包,然后盯着圆镜之中面容狰狞的自己,露出一个丧心病狂的笑容,呢喃道:“好个江淮,同时出了两张牌啊。”
望云不安,上次看见长欢露出如此笑容,还是去年宁容左要从渝州回京的时候,她犹豫了好一会儿,仍然不敢开口劝,生怕被拿来撒气。
长欢深吸了口气,拿起红纸来,那上面的颜色和伤口的鲜血混为一体,然后在嘴唇处轻轻一抿,起身懒散的向床边走去,声音轻飘:“谁也没讨得好,无妨。”
望云满眸担忧,遂无力的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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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家被抄家的那天,江淮也在场,但和当初的黎宋不一样,这个大理寺卿所居的府邸可要比奉天府气派多了,金砖玉瓦,玻窗朱门,台阶平整犹如刀削,短短三层石阶足足花了徐九卿三十年的岁月筑成,贵气逼人之际,连倾洒下来的阳光都在上面化作琉璃,耀眼非常,可见奢华一斑。
府中家眷早已经伏法离开,充奴的充奴,流放的流放,软禁的软禁,所以当日并未出现什么撕扯叫喊的场景,只是瞧着宁容左所领的巡城兵在府门前来往不休,将其中的一切雕梁画栋全部撤了出来,大件小件不计其数,这些东西都是要变卖后充入国库的,一众侍卫足足忙到了傍晚还没停。
瞧着那搬出来的一行物件,江淮蹙眉,徐九卿果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朝堂之上,还未择主,单单效忠皇帝变得以如此殷实的家境,当真非吃素的兔子。
话说她整整一天都没走,就在对面的茶肆里坐着,长安的百姓最喜欢看热闹,出了这么大的事必定要围个水泄不通,但这个活阎王坐镇,他们也不敢多靠前。
茶肆的老板也是大气不敢喘,江淮的面色虽然平静,但那双眼睛里却像是含了一缕鬼火,看向哪里,就将哪里点燃,同时,生意也被耽搁了。
江淮自然看得出来,索性放了一枚五两的银锭在面前的木桌上,挥手叫老板拿去,那人半年挣的钱加一起都不足五两,见势讪笑着收起来,再没出现。
江淮此举,也算是尽最后一丝仁义,她不想让徐家到最后,还要承受满长安的挖苦指责,虽然这是他应得的,但这一刀,毕竟是她亲手捅的。
戌时三刻,徐家被搬空,江淮起身。
她瞧着那些巡城兵最后取下府门上的牌匾,将它如破烂一般掷在地上,为了拿着方便,直接上脚想要踩成两截,便厉声叱道:“没长手吗!”
那些侍卫一怔,回头瞧见是江淮,心里面直突突,阖长安谁不知道她和徐丹鸿关系不浅,遂赶紧将那牌匾拿好,然后几人联手小心翼翼的抬走了。
“后悔吗?”
江淮没有动作,一听就知道是饮半城。
那人没有穿素日的红袍,而是换了一件竹青色的半臂襦裙,又遮着薄纱在脸前,到也没人认出来她这个岐疆祭司,更何况,她可是站在江淮身边。
饮半城见她不说话,淡笑着,眸光平静:“对自己的知己下手,心里肯定不好受吧。”眼尾斜挑,“那日我见你难受过甚,都开始干呕了。”
江淮语气冷清:“那是我酒喝多了,胃不舒服。”
饮半城笑声讥讽:“你想骗谁,也别骗我。”
别说皇帝判罪的当晚,就是现在,江淮的心里都难受的跟什么似的,倘若换了别人,一刀下去她无丝毫愧疚,但这是徐丹鸿的父亲,这是徐丹鸿的家。
那人还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呢。
垂眸地面,上面有枯寂的残叶飘过去。
江淮再抬头,已是满眼的红血丝,根根分明的像是缝进去的绒线,伸手拽过饮半城的袖子,往侯府的方向一步步的走去。
“回家了。”
饮半城不甚在意,点了下头。
江淮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被贴上封条的大门,脸色复杂。
眼见他朱楼起,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
三十一年的朝堂报效,亦是三十一年的如履薄冰,三十一年的权术谋算,换来三十一年的门庭若市,没有贵人扶持,平地而起的荣华富贵,到底也只是空中楼阁,镜花水月,如今一瞬坍塌,也只不过是皇帝一句话的事情。
千载史书记录下此刻,百年之后供世人翻阅,也不过是被一眼掠过,而殊不知,就是这草草一眼,便直接看完了一个人的平生。
江淮想着,与岁月相争,人还真是脆弱。
第497章 中计了
侯府,留心居。
徐丹鸿当日在得知家业坍塌的那一刻,直接跌跪在了地上,脸色霎时间变得惨白如纸,同时觉得胃里好像装了块冰,怎么也融不化,脑袋好涨,耳边有清晰的刺鸣声,而干涩的喉咙终被润湿,结果吐了口血出来。
这几天小雨不断,台阶上的血迹已经被冲刷干净了。
江淮担心她的身子,想要叫崔过来给她看看,但徐丹鸿却说那只是正常的反应,亦如她当年得知锦瑟去世时的消息时一样。
徐丹鸿说,江淮,你知道吗,你若是悲伤过度,就会吐。
这点江淮没办法反驳,当初知道自己救不回锦瑟时,她整个人都像是溺水一般,鼻翼下满是空气,可就是吸不进去,眼泪流不出,并将胃里没吃多少的东西全部吐了出去。
想来,前些日子好像也吐过一次,不过当日醉酒,她似乎已经记不得了。
这边,虽然徐丹鸿面上和嘴上硬撑,可正是她说的正常反应出卖了她,这些日子她几乎是水米不进,成日就窝在床脚喝酒,醉了就睡,醒了就继续喝,好好一个活人眨眼瘦了一大圈,并且颓废的不像样子。
江淮心如刀绞,瞧着素日如此潇洒风流的朋友,被自己害成现在这样不人不鬼的行尸走肉,愧疚涌上,胃里又开始抽痛起来。
可徐丹鸿就是徐丹鸿,抄家后的第三天,她一如往常。
她打算尽快离开大汤,赶去西昌投奔穆雎,并且一两年内不再露面了,毕竟皇帝下了死命令,不见人,只见尸。
这就要江淮尽早安排,她想等到这段时间的风头过去,但两人一商量,俗话说的好,灯下黑,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于是乎,出发时间就安排在了三天之后,到时候江淮亲自送她离开。
隔日的常朝会,皇帝因为徐丹鸿抓不到的事情大发雷霆,痛斥宁容左无能,那人倒也不反驳,悉数受下,只称自己会尽力的。
江淮站在龙案左下侧,瞧着脸色平静,目光冷淡的那只狐狸,总觉得不对劲儿,好像有只蜇虫伏在背上,有些不寒而栗。
刘青浦被停职,巡城兵在宁容左的手里,这人办事向来是雷厉风行,当初城门戒严,关卡林设,徐丹鸿能从他手下溜进来,江淮就心生奇怪。
难不成真是这人疏忽了?
但不由她多思忖,皇帝便退朝了,她步调缓慢的往出走,旭王故意拂袖子等她,好像想要说些什么,见她过来,淡笑道:“你真没骗我。”
江淮斜眼,两人一同往外走,过门槛,下台阶。
旭王瞧着不远处和恒王并行的宁容左,冷笑道:“这人还真是沉得住气,咱们把徐九卿弄走了,算是抽掉了他筑垒最重要的一块砖,满盘崩啊。”
江淮漫不经心的附和道:“说的也是,看来在大宁寺呆了四年,也不是什么都没学到啊,至少遇事不惊,不会狗急跳墙。”
旭王颔首,斜睨着她:“那咱们?”
江淮直接道:“就这一次,我不会和你继续联手的。”
说罢,扬长而去。
旭王盯着她的背影,心中暗忖。
她和慕容秋果然是鱼和熊掌。
不可兼得啊。
===
三日后,夕阳之时半空血红。
长安城果然是个节奏飞快的地方,这还不到半个月,‘钱徐贪案’的风头便已经吹过去了,家家有着自己的事情,也没多少人再关注徐家大小姐的去向。
这正是她离开最好的时机。
这日傍晚,火辣的太阳余温烘焙着阖城,街上没有多少行人,两侧的摊贩都缩在角落里扇凉,江淮和徐丹鸿并行,闲聊如往常。
前者穿着家常便服,低头走路,倒也一下认不出是江淮,更何况夕阳晕红,不会有人注意,后者也没有刻意去躲避,而是戴着一个帷帽,白色的薄纱罩在脸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花君或者崔之类的。
徐丹鸿微微仰头,语气平和:“咱们两人初识那日,也是这样的天气。”
江淮淡然:“好像是吧,都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
徐丹鸿转过头,透着薄纱瞧着她冷清的侧脸:“想来,咱们两个也没认识多久,才三年,而且这三年我走走停停,倒也没见过几次面。”
江淮淡淡颔首。
说来也奇怪,她也不记得和徐丹鸿是如何做成知己的,只知道两人天生就没有陌生感,初次见面,当真亦如久别重逢,好像是两个多年不见的老友,不远万里奔赴对方,至此见面,道了一句:好久不见。
这和对花君,对穆雎的感觉不一样。
这种感情当如潺涓的流水,一辈子流淌不停歇,便是分别数年,亦不会断绝。
只是如今,她不由得感慨:“此次分别,又不知什么时候能再见了。”
徐丹鸿风轻云淡:“总会有再见的时候。”
江淮没再说话,却听那人继续道:“对了,有件事情我没有告诉你。”说罢,顿了顿,“我父亲在事发之后,本想要踩两只船。”
江淮蹙眉:“什么意思?”
徐丹鸿淡淡道:“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他想要借宁容左的手,重回朝堂,再投奔长欢公主。”自嘲一笑,颇有些怅然,“没想到贪心不足蛇吞象,到底是翻了船。”
江淮是初闻此事,略有些惊愕,这下倒是想通了为何长欢不肯动手,原来徐九卿已经是她的准麾党了。
如此说来,这次倒霉的是长欢,而非宁容左。
回想着那只狐狸的波澜不惊,她脑海中有一个念头蹦出来,登时怔住!
而此时,徐丹鸿已经要她留步,准备自己独自离开。
江淮意识杂乱,只是点了下头。
“山水有相逢,相见必有期。”
徐丹鸿素来不拖泥带水,拍了一下江淮的肩膀,隔着薄纱留下一个寡淡的笑容,便继续快步前行。
江淮缓缓的转过身来,不知是不是夕阳的原因,两颗眸子红的淤血。
“中计了。”
她呢喃着。
宁容左一开始就没打算拉拢徐家,亦或者是徐家半路反水,被他察觉,所以才反将其一军,利用她江淮的手段,弄倒徐家,顺带给了长欢一刀。
巡城兵由他掌控,按照那人滴水不漏的性子,怎么可能轻易的叫徐丹鸿溜进长安城,除非,是那人故意为之,故意放她进来和自己见面!
他知道自己和徐丹鸿交情极深,那人必定会将他要和徐家联盟的事情告诉自己,而她为了不叫这只狐狸东山再起,就会选择出手阻止。
于是乎,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
原来宁容左也知道徐家意图弑君的事情。
江淮茫然独立,发现轮回过后,自己才是被借的刀。
第498章 我相信你
彼时已是酉时二刻,是夕阳最红的时候,整个长安城好像被人泼了一盆狗血,江淮被浸泡在其中,整个人是麻木的,好像在醍醐灌顶的那一瞬间,就僵成了石头人,并且毫无气息。
周围都是空气,为何就是呼吸不过来。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绪,完全按照那人预想所做的后怕?
还是怪宁容左太了解自己。
朦胧中,喉咙里好像伸进去了一只手,拽住她的舌头就往出扯,想要干呕,但是还想咳嗽。
她不是第一次在河边湿鞋,也不是第一次被别人当成杀人刀。
只是这次,她害了自己生平最好的朋友。
对了!
徐丹鸿!
江淮恍然醒悟。
既然宁容左故意放她进城,如今必也是知道她在自己这里,当初这人能借徐丹鸿的口传消息给自己,眼下也极有可能借自己的手抓住徐丹鸿!
正想着,左上方忽然传来一道弩箭出弦的巨响!
随着破空之声的远去,再响起的,就是百姓们的惊呼!
“杀人啦”
江淮霍然转身!
有疾风刹那贯入她的耳蜗。
而那一刻,她什么也听不见了。
只瞧着,守城兵从四面八方鱼贯而出,好像是塌坝的潮水一般,他们撞翻了四周的摊贩,持着明晃晃的刀,狂啸着如下山的猛兽!
而天地间满是红色,好像被人划了一刀在流血,最远处的半轮太阳沉下山去,又有些褪色,但味道却是腥苦的,钻进鼻腔里,潮湿的似流鼻血。
江淮无意识的蹭了一下,原来真的是鼻血。
再抬头,寻到徐丹鸿。
方才还好好和自己说话的人,也就是三十秒前还活生生的人,此刻正靠在云客来那用来挂幡子的大红柱子前,白色的帷帽掉落在地,有血滴在上面,视线攀爬,原是一根粗长的褐色弩箭贯穿了她的胸膛,将她钉在了那光滑的柱子上。
她跪坐在地上,有风适时吹起她的鬓发,扫在眼前,又悄然落下,眼皮轻轻抬起,一双眸子透着澄亮的光芒,却在随着时间流逝复而灰。
那人无力一笑,唇瓣上浮的血微微抿了出来。
江淮和她对视一眼,嘴唇登时惨白,想要上前,徐丹鸿却摇了下头。
她现在是朝廷钦犯,皇上下了死令的罪人,江淮若是过去,无疑是要引火烧身。
好在,对面的人没动。
江淮伫立在原地,几乎快忘记了怎么喘气,她下意识的用嘴巴往嗓子里面抽着冰凉的空气,一丝丝的,像是蜘蛛网,沾的舌头都开始木了,也尝不到血的味道。
她抬起头,瞧着弩箭射出的方向,是云客来的二楼围栏内。
视线和凶手直接交锋。
果然是宁容左。
那人穿着一件藏蓝色的圆领长袍,桀骜的扬着下巴,美的惊心动魄的侧脸似是刀锋,劈开迎面而来的夕阳光,再看向自己时,阴冷的视线中漫出一丝得意和欢愉来,他的手里正持着一架不大不小的弩,做工精致,颜色上乘,看上去力道很大,一拉一射不下三百斤。
在他的注视下,江淮木偶一般转过身子。
背后就是血染的徐丹鸿。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过去。
街上的人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密集了起来,而正对着她的百姓也认出她来,都后怕的不敢上前,更有甚者在往后退,怕她冲动之下做出什么骇人的事来。
江淮粗喘着气,眼睛极红,似乎马上就能流出血泪。
她能听到自己喘气的声音,很重,还在不自觉的打着牙关。
楼上的宁容左盯着他,眸光很是浓稠,里面混杂了太多的东西,可当他以为江淮要离开的时候,却见那人脚步一转,毅然决然的跑了回去!
那人撞开如山海般围绕在徐丹鸿四周的巡城兵,撕心裂肺的扑过去搂住她的身子,哆嗦着手抚在她的脸颊之上,颤声道:“丹鸿……丹鸿!”
徐丹鸿费力的睁开眼睛,这生命流逝的感觉实在是太清晰,随着胸口鲜血的喷涌,她的手脚也开始发麻发冷,意识也无力涣散。
她费力的攥住江淮同样冰凉的手,絮絮道:“你怎么……回来了?”
江淮脖颈上的青筋暴起,红紫相间狰狞的可怖:“我带你走!”
徐丹鸿剧烈的咳嗽一声,涌出口鲜血来喷在江淮的胸襟之上,又闭上眼睛,她已经没了力气,声若游丝,仿佛云端上的清风,随时消散:“就知道……我今天……走不成……了。”
江淮死搂着她,不叫那些豺狼虎豹靠近,却听她苍白的笑道:“从前……想走之时……你叫我……留下……如今……要走……却又……走不成了。”
江淮脑袋好像被敲了一下,震得发麻,失意的呢喃道:“丹鸿。”
徐丹鸿再次睁开眼睛,瞳孔的颜色开始变浅:“江淮……我的口袋。”
江淮闻声,忙伸手进她的衣袂间,寻出一个香囊来,用手捏了捏,里面很轻,并且会发出沙沙的声音,她哽咽道:“这是?”
徐丹鸿声音衰哑,亦如扫过草尖儿的残风:“蒲公英……的……种子……江淮……帮我把它们……种在……留心居……围好……别叫风……把它们……带走了。”又咳嗽了一声,“有时候……人亦如……这花……总是……身不由己。”
江淮至此才彻底宣泄,但正如慕容清所说,悲伤入骨竟连一颗眼泪都流不出来,下巴贴在她的额角上,痛苦驱使下无法再隐瞒:“是我……”
徐丹鸿用尽最后的力气在她的脸颊上轻拍了一下。
“别说了,我……相信你。”
江淮闻言,目呲欲裂,浑身寒噤如针,透过肌肤一齐扎向心脏的位置。
她咬着牙,想要抓住徐丹鸿的手,却还是迟了一步。
那只满是鲜血的手与她无情的错过,狠狠的摔在地上。
同时,徐丹鸿胸前最后一丝热气荡出,再不复生机。
而江淮的胃也急速的痉挛起来,连着四肢都被抽痛带的颤栗,悲伤驶来,犹如一辆千斤重的马车,狠狠的从她的背脊上碾了过去。
手里的香囊被解开,里面的种子洒了出来。
有风卷过,消散大半。
那白色的伞状花瓣被血浸染的通红。
蒲公英落了,徐丹鸿死了。
第499章 毒蛇蜕皮
江淮抱着徐丹鸿的尸体,没有任何一位巡城兵敢上前。
良久。
宁容左从云客来的二楼走下来,拨开人群,瞧着浑身鲜血,早已经僵直尸身的徐丹鸿,还有那个紧盯着自己,双眸漆黑犹如鬼窟的江淮。
“御侍大人。”他淡笑着,“您这样抱着朝廷钦犯,还当街,不太好吧。”
江淮一言不发,双眼如钉,狠锥在他的身上。
宁容左挥手,叫那些巡城兵后退,自己蹲下来,亲手将那些散落在地的蒲公英种子从半干涸的血中拾起来,装进香囊里。
“江淮。”他轻轻道,“你果然不出我所料,当初能推我出去,如今也能对自己最好的朋友下手,当真是狠心啊。”
说完,他站起身来。
江淮也站起身来。
她左手接过宁容左递来的香囊,右手攥拳狠狠的打在他的脸上!
‘砰’
这一道极重的响声,一下子引起了那些巡城兵的骚乱。
宁容左双眼轻眯,嘴角流血,却似乎毫无知觉,挥袖,叫身后的巡城兵不要擅自动手。
江淮的这一拳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力气,打的宁容左的耳朵有些嗡鸣,而同时,那蹭在脸上的血迹腥臭的很,一个劲儿的往鼻腔里窜,他实在是不喜欢那个味道。
接过旁边递来的手帕,他倒是没先擦自己脸上的血,反倒捉过江淮打他的那只手,摊开来,轻轻的擦拭着上面的淤血,掌心,指缝,指尖,细心如发。
江淮任由他擦,表情冰冷,此一刻徐丹鸿死了,她便没有了弱点,于是乎,镇定如常的说道:“宁容左,你可以算计我,甚至杀了我,我绝无怨言,但徐丹鸿,她是我平生最重要的朋友,你这次,过分了。”
宁容左笑容美轮美奂,好看的几乎要让人晕过去,抬眼看她,平淡道:“我说了,我不会再手下留情,你也说了。”停了一下,笑出声来,“呵……会悉数奉陪。”
江淮破天荒的跟着笑,嘴角勾的像是镰刀,声音却有些细微的颤抖:“好,那这次算你赢。”
“不,是双赢。”宁容左拿起她的另一只手擦拭着,笑的灿烂,“至少你这一刀,长欢也没得逞。”
江淮目光冷下来,话出有力,仿佛最后通牒:“宁容左,杀了徐丹鸿,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宁容左垂眸淡然:“我知道。”
江淮抿了抿嘴唇,犹如赤身在冬天的冰河里,毫无知觉。
只是。
心里由皇帝裂开的那道缝隙,仇恨滋长的速度,好像越来越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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