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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壁图-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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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在盯着你。
江淮视线往下,瞧见右下角用很平整的楷书写着:月浓。
她心里滋生出一道冷意,转头看着饮半城,那人倒是极度的波澜不惊,好像这画上的不是自己而是别人一般。
她伸手摸了摸那个名字,深红色的指甲掠过画纸的边缘,忽然发现这不是张单画,于是乎往上翻了一张,露出另一幅画来。
这幅画很奇怪,是一张远景,不过场景还是上一张的雪地,但女孩已长成为女子,她背对着作画者,映着初冬的阳光,站在那雪丘之上,长发乌黑,垂顺至光裸的脚踝,一身墨红相间的衣袍在身,只可惜看不见脸。
而落款的名字和上一张一样,都是月浓。
江淮了然,宁纪如何知道饮半城长大后的样子,即便想象出了她的身型,也想象不出她的面貌了,遂道:“好看吗?”
饮半城冗长的睫毛掩在阳光中,像是停留在上的金色蝴蝶,眸光泻出三分冷淡,不屑的把画翻回来:“还好。”
江淮侧着脸,语气凝冷:“知道这个月浓是谁吗?”
饮半城回视着她:“谁?”
江淮轻轻冷哼,低声道:“那个时隔了十三年,还在等着高阳王的女孩。”
饮半城轻轻点头,往后退了一步:“还真是痴情。”
江淮依旧用目光咬着她的眉眼,却当真察觉不到饮半城一丝一毫的表情异样,若不是沉香的幻境道出了真相,她说不准,还真的会被蒙骗过去。
“是。”她攥了攥饮半城的左手臂,“痴情与绝情并行。”
饮半城充耳不闻,更是装作听不懂,回头瞧着宁纪:“歌舞呢?”
宁纪招手,叫她和江淮坐回来,轻拍了下巴掌。
话音响起,这墙上的所有窗户都被帘子遮住,透进来的光也变成了清淡的金色,门口有舞伎鱼贯而入,像是寻得出口的蝴蝶,花枝招展而来,而与她们同时涌进来的,还有很好闻的百合花香,扑面如柔纱,让人沉醉于其中。
再然后,乐曲响起,那些舞伎踩着鼓点儿,合着音调,化身杨柳一般的在众人面前诠释着婀娜的身段,她们一袭红纱衣,同色的披帛冗长绵延,飞旋在空中时好像揉成了大片的夕阳,白嫩的手指撺掇在其中,恰似云层中的云燕。
江淮素来是很喜欢看这些的,只是平日没机会,偶尔才在一些宴会上才能隔靴搔痒,今日得以一饱眼福,便满足的舒了口气。
只是。
总有煞风景的。
正在那舞蹈进入**,最动人心悬的时候,饮半城冷道道:“庸俗。”
舞伎动作停止,乐曲渐消。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她。
众脸迷茫。
第503章 一舞倾人城
兴致被打乱了,江淮有些不快的看着饮半城,即便这人是当年的那个月浓,但以她现在的身份,和自己的牵扯,是不能在高阳王府一次又一次的放肆的。
“饮半城,你若是累了,我可以叫北堂送你回府。”
那人转过头来,和江淮对视两秒,自然听出了她话中深意,遂笑道:“我不累。”然后转过头去,打量着屋内一行不知所措的歌舞伎,笑容缥缈。
江淮双眸微眯,旁边的宁纪见势,忙道:“君幸,饮祭司生于边蛮,自然对大汤的礼数不熟,你多担待些,好端端的生什么气。”
江淮没想到这人还挺有耐心,于是乎挥手,叫歌舞继续。
谁知道还不到一刻钟,饮半城又故技重施,淡笑道:“这一招一式都极显笨拙,挥舞手臂犹如挥舞蹄膀。”举着酒杯对宁纪又道,“原来王爷口中,这大汤最好的歌舞伎,也不过如此。”
江淮接过她的酒杯,淡淡抿了一口:“你可知道她们跳的是什么?”
饮半城丝毫不怯:“自然,此舞名为伤鱼,是创作者通过观察伤了尾鳍的金鱼而作的舞蹈。”回头看着江淮,“一来,这是独舞并非群舞,人多杂而乱,二来,此舞的步态讲究的是退,而不是进,这一顿乱舞下来,毫无美感可言,更别说效仿金鱼的灵活了。”
江淮见她一套一套的,冲屋内的一众舞伎挥了挥手,叫她们退下,再对饮半城说道:“既然你熟知此舞,必定也会跳了。”
饮半城微扬下巴:“我今日来是赏舞的,不是跳舞的。”
江淮冷淡道:“既是赏舞,用的是眼睛,也不是嘴巴。”
宁纪见这两人针锋相对的,打圆场道:“既然饮祭司不喜欢这套舞蹈,换一套就是了。”说完,要拍手叫那些退下的舞伎进来。
只是话音刚落,就见旁边的饮半城站了起来,那大红的衣袂扫过两人眼前,仿佛发怒的红海,还带着淡淡的虞美人香。
宁纪嗅到,稍微发怔。
江淮挑眉:“你要跳?”
饮半城没说话,直接脱下自己的鞋子,里面没有穿足衣,两只白嫩的脚丫就这样暴露在众人视线当中,江淮蹙眉,而宁纪早已是转过头去。
虽然中原民风开放,女子袒胸露乳已不是什么罕事,但千百年来,老祖传下的规矩,唯独这双脚除去未来的夫君,是绝对不能露给外男看的。
江淮道:“把鞋穿上。”
饮半城甚不在意,赤脚走到一位舞伎面前,拿走她身上的披帛挽在自己的双臂间,打散发丝垂至臀部,左手抓起半边衣摆,双脚在其中一隐一现,那光滑如玉的脚踝上,不知何时出现两个系着铃铛的红绳,微微一动,声音脆而悦耳。
江淮眼中一闪精光,而屋内的众人已经纷纷唏嘘起来。
饮半城笑容精美而诡异,微微屈身,声音轻柔:“这就来了”
话音一落,周遭的烛火瞬间熄灭,屋内陷入黯淡之中,而那余留的白烟好像是云端的薄雾,有些虚浮,忽然,一道红色甩来,是饮半城手中的纱制披帛,那柔软的料子像是只光润的手,轻轻的抚在江淮的下颚,她眼中微惊,想要抓住,披帛却又霎时间收了回去,同时,打散了火烛的余烟。
两秒后,乐曲声乍起,火烛骤明,饮半城的身型也猛然闯入视线,她发如泼墨,随着动作丝丝落下,露出那双狭长的眼,睫毛掀起,抖出无尽的媚意。
江淮看的呆愣,倒是旁边的宁纪眼中复杂,心里有些异样的情感破壳而出,他好像在饮半城的身上看到了一个影子,朦朦胧胧的想起了什么,遂又摇了摇头。
饮半城捕捉到宁纪的细微异常,再次露出一个精美绝伦的笑,随着乐曲进入**,她起舞时的铃铛响也混在其中,却对此曲的动听程度只增不减。
她修长的身型兜转在屋内,当真恰如灵活的锦鲤,于海洋中辗转腾挪,一会儿随着白激的浪尖儿而上,映在这碧海长空之中,自由而安逸,一会儿顺流而下,沉入寂静的海里,孤独的样子让人感到悲伤和枯寂。
屋内的所有人都开始屏气凝神,那烛光也在她的驱动下也开始摇曳,斑驳的光影打在她的身上,当真像是一道道的伤,而那随着落臂而露出来的眸子,犹如溪边被水浸泡后的卵石,满是岁月带给她的痛楚和哀怨,好似被万箭穿心。
锦鲤伤尾,人伤心,那收放自如的披帛恰似心内的情绪。
宁纪看的痴迷,褐色的瞳孔被她红色的身影占满,不能离开一分一秒,右手摸索着去探矮桌上的酒杯,执起来刚到嘴边,却见饮半城对视而来,眸子竟是火红色的。
她挥手一掷,那披帛就像是有生命似的飞旋而来,精而准的系在那酒杯的把手处,再一拽,飞鸟一般的旋去了那人手中。
饮半城柔手接过,腰肢折柳般瞬疾弯下,顺势画了一个半圆,而那酒杯倾泻出的透明酒液,尽数扬入她的口中,那薄唇滚过烈酒,不知是烫还是烈,衬的那颜色愈发艳丽如血,巧舌舔过,随着细节而野性乍现。
宁纪浑身紧绷,就连江淮也是嗓间泛渴,强迫自己别过头去,却发现根本无法从这个氛围当中抽出精神,好像陷入了一个红尘漩涡。
宁纪更是无法自拔,他双唇抿动,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女孩的身影,她于清美的月光之下,绕着那颗巨大的花蔓树,随风而曳舞,虽不及眼前女子的三分媚态,可仍是美不胜收。
逐渐的,两个身影与朦胧中重叠,他有些分不清。
“月浓。”
他下意识的呢喃一声。
突然,乐曲师内,不知是谁的琴弦绷断,‘啪——’的一声犹如利箭刺透所有人的心脏,而屋内的饮半城也霎时收回动作,瞥眼左侧窗外,凤眸凛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和江淮对视一眼,也顾不上穿鞋,提着裙摆跑了出去。
与此同时,左侧木窗的帘子,被劲风打的扑啦啦直响。
江淮也意识到了,转头对迷茫的宁纪道了一声告辞,然后去追那人。
在场众人都一脸的莫名其妙,唯独宁纪。
回忆袭来,他好像溺入了水中,而饮半城离开后,他才重新透出水面,伸袖擦了下额间的细汗,宁纪轻喘了两口气,瞧着不远处跌在地上的酒杯,目光驳杂。
第504章 降罪
两人从马车里下来,回去侯府的留心居,一路上,饮半城的神色都难看至极,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惊慌失措,她攥着江淮的手不肯松开,而且掌心满是冷汗。
江淮大抵猜出来了,遂一直叫她攥着。
两人进了留心居的小厅,果然,沉香来了。
他艳红的身影伫立在窗前,明明还是上午的晴朗天,小厅内却满是血迹斑斑的色彩,好像是傍晚的夕阳临近,让人不寒而栗到了极致。
江淮下意识的把饮半城拢在自己身后,声音冷淡:“你怎么来了?”
沉香不紧不慢的转过身来,厅内的温度也随着他的动作而开始飞快下降,等他完全转过来的时候,江淮只觉得犹如赤身在凛冬大雪之下,竟开始微微的发抖。
他的衣袖一抬一挥,小厅内所有的窗户都闭的严实,卷上去的厚重帘子纷纷落下,将室外的阳光遮挡的一丝都不剩,却还是能依稀辨认。
“去哪儿了?”
沉香淡淡开口,却字字化刀割在那两人的身上。
江淮抿了抿嘴唇,撒谎道:“去上职了。”
沉香暗红色的瞳孔里有花纹悄然闪现,他手一挥,有强烈的光从那大红的衣袂下泛出,江淮感觉好像被一道大墙撞飞,整个人狠狠的摔在了左边的博古架上,震得上面的书本零散掉落,砸的她咬牙闷哼一声。
饮半城瞳孔聚缩,同时,沉香一下子逼到眼前。
修长有力的手一伸一抓,犹如抓到了猎物的秃鹫,毫无顾忌的用力着。
饮半城脸色憋红,张着嘴巴却只能发出气声,她抓着沉香的手腕,身型无力的跌坐在地上,那人凑着脸过来,稍微松开手,低低道:“去哪儿了?”
饮半城眼底浮冷:“哪儿也没去。”
话音刚落,小厅之内登时陷入一片漆黑。
江淮凛然,迷茫中只听到正前方传来让人肝胆俱裂的撕扯声,伴随着沉香的阵阵怒吼,还有饮半城那痛苦的呻吟,隐约有血滴溅地的声音。
“饮半城,我早晚会杀了那个人。”
这是沉香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再然后,窗帘嗖的自动卷起,而那窗扇也重新敞开,光线和清风一瞬贯入小厅,视线恢复光明,温度也升了上来。
江淮的眼睛适应不了这种骤黑骤明的反差,痛的捂了捂,这才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
小厅内,沉香已经消失,而饮半城躺在冷地上,衣衫残破,嘴角淤血,露出来的肌肤满是殴打之后的铁青,甚有凝紫,仿佛霜降之后的花朵,遍地都是她不能维持的萧索和寂寞。
见到那个疯子走了,江淮疲倦的靠在博古架上,那么一撞,后背怕已经是流血了,但她现在不在乎那些,而是气喘着问道:“你不怕沉香?”
饮半城撑起身子,那些由沉香留下的伤口开始发出细微的金光,像是在为她疗伤复愈,转过头来,眸光邃然:“不怕。”
江淮眼底复杂,想来,她怕的并不是打骂,遂道:“你是怕沉香知道,那个男人就是高阳王宁纪,是不是?”
饮半城目光冷淡,没有说话。
江淮则缓缓的站起身子,四肢麻冷僵硬:“饮半城,我说过,我入过沉香的幻境,我见过十二岁的你,我也知道那个男人的真实身份,你骗不了我。”
饮半城呼吸有些紊乱,强硬道:“自作聪明。”
江淮眼睛浮红,上前一把攥住她的手:“是你自己画地为牢。”
饮半城本身没有沉香那样的术法,又有伤在身,根本挣脱不了江淮,对视着那人的精诡眸子,她化开一抹冷笑:“这不用你管。”
江淮蹙眉:“别不承认了!我看过你的童年!”
饮半城紧接着她的话阴狠道:“我没有童年!我生来就已经长大了!是这具身子需要年月的滋养!”
说罢,在江淮阴冷的神色中用力推开她,往左踉跄了几步。
而那人眼中复杂,冷冷道:“饮半城,你的心乱了,你从前不知道宁纪回去中原的处境,你只以为是他负了你。
”顿了顿,微咽口水:“自从去年,你来到中原,得知他不能去找你,是因为他被皇帝下毒软禁了起来,而这么多年,他其实还在心念着你,他临摹你的画像,在袖子里绣着你最喜欢的虞美人,他并没有负了你,所以你犹豫了,你一次又一次的承受着沉香的毒打,一次又一次的告诉我快了快了,你很快就会动手,其实是你开始后悔了,你不想杀他了是不是!”
饮半城面色狰狞,切齿道:“你胡说!”
江淮目眦欲裂:“如果我是胡说,那你告诉我什么是真的!”
饮半城嘴唇微颤,往后退了一步,目光闪躲:“我不能说。”
江淮紧追不放:“为什么!”
饮半城猛地抬头,咬了咬牙,似是赌气:“好,那我告诉你!”
话音刚落,窗外的天一瞬阴沉,有乌云翻滚着而来,阖城都陷入黑暗之中,更别提两人所处的小厅,而那厚重的云层内,有闪电在激烈的交缠。
饮半城大惊失色,摸索着桌边后退,呢喃道:“来了,来了。”
还没等江淮反应过来,那闪电便倾轧而下,破窗而入,化作一条光制的长鞭,带着刺耳的兹拉声,狠狠的抽在饮半城本就重伤的背上!
一道骇心的重响过后,江淮猛的扑过去护住她的身子,嘴里急切的念叨着:“别打了!别打了!我不问了!她不说了!我不叫她说了还不行吗!”
江淮说完,果然,那雷鞭凭空消失,室外的狂风也戛然而止,长空的浓云顷刻化为乌有,仿佛方才的一切只是幻觉,院子里是如旧的鸟语花香。
她满心骇然,低头瞧着奄奄一息的饮半城,不可思议道:“那是?”
饮半城疲累的抬起眼,红血丝如麻:“月神的……降罪。”
江淮浑身寒颤,一下子跌坐在地上,瞧着饮半城身上那泛着金光的伤口,愈合的极其缓慢,脑海中浮现出一句话来。
不能多说,多说就会死的。
她微抿了抿干涩的嘴唇,轻声问道:“泄露天机的惩罚?”
饮半城轻颔首,苦涩道:“世间只有己身悟,哪留旁人泄天机啊。”
第505章 天机
江淮听完这句话,头痛欲裂,好像那段时间的高烧重新复发了一般,她撑着双臂,紧盯着地砖上的复杂纹理,低声道:“也就是说,每当你说了不该说的,也就是泄露了天机,就会受到这样的惩罚?”
饮半城拢了拢残破的衣衫,肌肤上的淤血正在化为金色的星子流出窗外,她抬起头来,目光无力且无奈,只是轻应一声。
江淮痛苦扶额,茫茫然想起一件事来,记得当初她叫自己小心青芜的时候,那个小巷口,冷风兜转,她大红衣袍下尽是滚烫的血……
浑然一个激灵,江淮对视着饮半城的眼睛,质问道:“去年,青芜的那次,也是你……”
饮半城点头,截住她的话:“是我强行告诉你的。”
江淮把住她的肩膀,眉间皱极:“那为什么我还是没有逃过那一劫,为什么还是被舅舅和青芜他们下了毒手?好悬在秋末那夜死去?”
饮半城呼了一口冗长的冷气,目光疲惫:“天道之下,宿命难违。”
江淮切齿入肉,疼痛袭来反倒不觉得头晕目眩了,自顾自的重复着:“天道之下,宿命难违。”抿了口血,抬头,“你既然知道无法改变我的宿命,为什么还是要冒险,为什么还是要把消息告诉我?”
饮半城笑容残破,略显苍白:“反抗,是人的本能,不是吗?”
江淮蓦的哑然,冥冥中,她在饮半城的那双瞳孔中,仿佛看到了些从前没有注意过的东西,沉默两秒,眸光精湛:“饮半城,你之所以不肯承认高阳王就是当年那个纪宁,是因为一旦你承认了,沉香就会知道,就会看到幻境中那个男人的真实面目,他就会亲自动手。”
饮半城一动不动,眼底聚红。
江淮了然苦笑:“而只要你不承认,就算是沉香想要杀了高阳王,月神也会判定他是乱杀无辜,从而阻止他,是不是?”
饮半城双手抚上江淮的下巴,眼中神色浓稠:“江淮,你是真的聪明。”
那人攥住她的手,头脑烦乱:“可是……可是你如何瞒得住啊?”不安的咳了两声,索问道,“他不是神吗?他不是无所不知吗?”
饮半城无可奈何的打断她的话:“江淮,我和他都只是个凡人,都只是肉眼凡胎的普通人,我们并不是神,也并不是你所说的无所不知。”
江淮迷茫:“什么?”
饮半城怅然道:“我们所知道的,都只是月神想让我们知道的,没有人可以先行他而窥探天机。”停了一下,声音垂低,“一旦我们做过了头,越过了界限,违背了天道的注定轨迹,他就会遗弃我们,从而进行族长更替,重新择选新生儿,烙印下一代祭司。”
江淮头一次听人如此详细的叙说岐疆族史,更是被月神这隐秘而庞大的未知力量而震惊到了,在神的眼里,世人皆如蝼蚁,人们自己以为的高高在上,不过都是小丑跳梁,弄斧班门,人连自然的力量都没办法抵御,又如何能与神明抗衡。
她好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才局促道:“那……为什么,这些你就能说,方才关于宁纪的事情,却不能说?”
饮半城摇了摇头,多有迷茫:“神的心意,我又如何能揣测。”素手伏在地上,视线滚烫,“我只知道,这是我的劫数,也是宁纪的劫数。”
江淮试探:“那结局呢?”
饮半城抬头,一颗清泪从眼角滑落,顺着完美的脸部线条溅在地上。
江淮心下空荡,声音轻轻:“死?”
饮半城紧盯着她,再没有说话。
江淮见势,不知道是她不能说,还是她也不知道,几秒后,疲累的倒在地上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地面,好像被蜇虫爬满骨缝,又仿佛连续三天狂奔不歇,浑身上下没一个舒服的地方。
仰视着干净空旷的房顶,双眼微眯:“饮半城,我后悔留下你了。”
那人闻言:“后悔也没用了。”
江淮将手臂搭在眼前,薄唇轻启:“我会帮你,至少现在,高阳王还不能死。”沉默两秒,又道,“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沉香总会一次又一次的来。”
饮半城眸光淡然:“我要走了。”
江淮微怔,直接坐起身来,蹙眉道:“去哪儿?”
饮半城平静道:“离族一年,我要回去了。”
江淮眼底发寒:“你要回岐疆?”迟疑片刻,再次发问,“为什么?你回去不就是自投罗网吗?沉香那个疯子,如何能放过你?”
饮半城轻轻摇头。
江淮见势,咽回余下的话。
半晌,低冷道:“什么时候回来?”
饮半城抬眼,打量着窗外碧澄的天,视线内疾驰过一只云燕,留下一道缥缈的痕迹,褐色的眼珠微微颤动,算道:“也许不会回来,也许很快就会回来。”
江淮盯着她的侧脸,道:“若是宁纪问起,你要我怎么说?”
饮半城回视着她:“随你。”
江淮站起身,居高临下的严肃道:“你今日行为古怪,放肆无礼不说,还如此大胆的舞上一曲,宁纪虽然病痛缠身,但他不是傻子,我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带着一个岐疆女子去拜访,或许他已经开始怀疑了。”
蹙了下眉,谨慎道:“再者说了,你又未易容,你知不知道,你和画上的月浓,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饮半城也拄着桌边站起身来,嘴角最后一抹淤青的伤也随着她的动作消失不见,遂笑着看向对面的人:“你这么伶牙俐齿,定会隐瞒的滴水不漏的。”
江淮眼中微深:“若我执意告诉他呢?”
饮半城敛笑:“你不是不想叫他死吗?”
江淮坦然道:“当才是我撒谎,实话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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