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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壁图-第2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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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盛又道:“那你凭什么以为,我一定会入你麾营。”

    长欢闻言,眸光狡黠如狐:“如果没记错的话,端和十九年的减税贩鱼的之事,不光是黎宋和钱景春在作祟,其中,叔父也没少掺和吧。”

    袁盛脸色蓦然冰冷。

    长欢微微笑出声来:“叔父不知,我从来不打没准备的仗,当初那骆礼维和江淮去洮州调查此事,我就已经知道了叔父的手脚,只不过当时叔父远在汾南,我并未追究,如今看来,是远见之明啊。”

    袁盛眸光极其谨慎,试探道:“胡言乱语。”

    长欢胜券在握:“叔父和黎宋常密两人的往来密信,现在皆在我手里,更别提您在汾南占民田置房,使得无数百姓流离失所的事情了。”

    停了停,阴阳怪气的说道:“还有那封,汾南百姓联名上表的万民书。”

    袁盛登时恍然大悟:“那封万民书在你的手里?”

    长欢淡淡点头:“是我叫沈萧截下来的,想必叔父还没看过吧,那信上所言字字泣血,含着汾南数万百姓的怨恨和委屈,竟不知道,叔父在汾南的种种暴行,竟是如此罄竹难书,擢发难数啊。”

    袁盛冷笑:“那我还真是要谢谢你了。”

    长欢扬起高贵的头颅:“事到如此,叔父可还有意义?”

    袁盛现在有两条小辫子在长欢手里攥着,已经是悬于刀俎下的案板猪肉,不得不从,只是常在河边走,就得有湿鞋的心理准备。

    “你想叫我做什么?”

    长欢见事情成了,慢条斯理道:“陈同,陈子泰。”

    袁盛严峻的皱起眉头:“你要动陈太公?”

    长欢轻点朱唇:“不,我要你在父皇面前进言,这么多年,父皇早已经容不下陈同了,更何况新政之事已经充分证明了此人在朝的地位,远离庙堂还有此等威信,实在是震主的大忌讳。”

    顿了顿,眼睛里浮出不甘心来:“更何况,陈同是太后的人,只要他死了,太后就会失去了最大的臂膀,花君也会没了靠山,到时候旧臣死透,我就可以着手对付老四了。”

    袁盛听完这一席话,没有多言语,只最后贪心的打量了一下长欢那极其诱人的身段,不紧不慢的拂袖离开了。

    望云刚好回来,与他擦肩而过,一脸不安的看着长欢。

    那人似笑非笑,也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

    望云随后,瞥眼旁边,立刻暗惊道:“公主您看。”

    长欢懒散的转头,瞧见站在不远处凉亭里的那人,化开一抹灿烂却不善的笑容,提着裙子潇洒的走了过去:“恭月,好巧。”

   

    

 第94章 血色撕逼

    想了半天,这个章节名最合适了。

    方才袁盛离开的时候,花君也看到了,先不说这两人到底有无行任何苟且之事,单单公主和朝臣私会,就已经够她喝一壶得了。

    “我方才看见袁盛了。”

    两人的关系不比幼年,如今又是相争之势,遂花君不客气道。

    谁知长欢丝毫不在意,还打趣儿道:“巧了,我也看见了。”说罢,扶着那凉亭的柱子靠近她,那人立刻厌弃的往后退了退。

    望云在远处看着,面色有些局促。

    而长欢察觉到花君动作,非但没生气,也或许是醉酒的原因,又往前靠了靠,红唇轻启,低低笑道:“你不知道吗?”

    花君脸色冰冷:“知道什么?”

    长华那张精美的脸颊在视线内放大,凑到她耳边,暧昧呢喃:“若是做完那档子事,身上会有味道的,你闻,我没有。”

    花君心内微颤,一把推开她:“不知廉耻。”

    说罢,抬脚欲离。

    结果长欢一把抓住她的手,往后一拽,瞧着花君那洁白如莲藕的小臂上点着的嫣红的守宫砂,笑意深沉:“原来是雏,怪道不懂。”

    冷眼抬头,带着针般的讽刺道:“还以为你和十三皇叔早就”

    “你再胡说我撕烂你的嘴!”

    花君勃然大怒,一把抽出自己的手并将袖子放好。

    长欢果然是上了酒劲儿,情绪也不加遮掩,仰头笑了几声,扶着那亭柱子坐下,故意道:“非我怀疑,是你二人的关系,本就惹人诟病。”

    这一行人中,唯独花君还存着幼年情谊和心态,她心痛的看着江淮一点点变得阴狠歹毒,如今见长欢也如此自甘堕落,则痛心疾首道:“宁容姬,你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让人作呕!”

    长欢阴冷轻笑:“我令人作呕?还是你花君恬不知耻?筑什么逍遥阁,豢养无数男宠不说,还要和自己的皇叔纠缠不休,行那不论之事。”

    花君被怒火冲的满眼鲜红,扬手就冲那人打去:“你放肆!”

    长欢眼里闪过蔑然的光,轻而易举的接住那人的手,又在花君略带不安的表情中缓缓站起身,那芍药红的裙摆展开,红似血泼。

    “你敢打我。”

    明明是委屈的话,从长欢嘴里说出来,竟然多了几分质问和威严,不愧是在朝游走多年的狠角色,花君的气态立刻被压的低迷三分。

    她想往回抽手,谁料那人攥得极紧,如铁环一般。

    长欢看似醉酒,实则极其清醒,只是酒精所致,她心中积攒的怒火有些压不住。

    早在花君受太后委托,顶替江淮游走朝堂的那一刻起,长欢就满心的不快,凭什么她大代价换来的地位,花君只靠太后和旧臣就能扶摇直上,一个亡臣之女,胆敢和她比高低,找死。

    “宁花君,你以为你是谁,敢和本公主动手。”

    花君从未见过她今日这般样子,长欢在外人面前,虽然总以假面示人,可多半是高贵有涵养的,从未如此咄咄逼人。

    但她也是被皇帝宠大的,脾气也不小,遂也道:“打你怎样?”

    长欢见她在这里虚张声势,心头不由得冷屑,索性这里没人,便说出心中最真实的想法:“花君,宁花君,我告诉你,你现在想和本公主抢,已经晚了,你休想和我抢。”

    花君见她如此开门见山,丝毫不惧:“我偏要。”

    长欢嘴角勾冷:“听你这口气,轻松得很啊。”她说着,见花君好像察觉到自己手臂上没有守宫砂的事情,遂双眸凛然,拔下自己头上的发簪用力的划过那片肌肤,鲜血瞬间如红珍珠般大量涌出。

    花君眼底暗惊,却没说话。

    至于长欢的守宫砂还在不在,她也没看清楚。

    长欢示意望云不要过来多管闲事,又将那汩汩流血的手臂拿到花君面前,语气飘然:“我猜你长这么大,还没有尝过血的味道吧,不是看,不是闻,而是尝,亲口尝。”

    花君满眼厌弃和恨铁不成钢:“疯子。”

    说罢,转身欲离开。

    长欢则再次拦住她,并把她的身子推得狠狠地撞在亭柱上,一双眼睛泛出的光芒锋利而寒冷,是不择手段的,是丧心病狂的。

    “没有流过一滴血,你就想分羹这大汤的政权?做你的黄粱梦去吧!我宁容姬呕心沥血这么多年,好容易在这朝上谋得一席之地,你怎么就以为,光凭你的三寸巧舌便可如愿以偿?”

    她问的直白且不留余地。

    花君刚想回答,那人却不给机会:“别以为有御景殿的太后给你做靠山,你便能高枕无忧,事实上,太后也只是有陈同而已。”

    花君冷眼:“卑鄙无耻。”

    长欢笑容缥缈:“我?卑鄙无耻?休说是我,江淮、大哥、老四,谁没有卑鄙过,谁没有不择手段过,谁没有在背后狠过,你只看到我的不堪,却不知他们更加不堪。”停了停,“不过话说回来,我倒是更磊落,我想要,我直说,我想杀了你,也可以随时动手。”

    花君难以忍受,一把推开她:“你疯了!”

    长欢一扯那鲜红的裙摆,整个人仿佛是盛夏的芍药般艳美,精致面容在此刻遍布漠然:“我没疯,是你太傻了,你傻的太可爱了,你天真的想和我抢,却不知道是我一直在让着你,是我挂记着咱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

    花君咬牙切齿:“事到如今,你还有脸说这种话!”

    “不错,我是没资格。”长欢无辜蹙眉的样子甚是诡异,“不过旁人更没资格,你想和我玩,就要做好心理准备,因为储争没有后路,输了就只有一个死,江淮和大哥就是最好的例子,你可要想清楚了。”

    花君眸光颤动,藏在袖子里的手也越攥越紧。

    长欢笑容艳丽几乎不可直视,修长的指尖掠过手臂上的伤口,再慢悠悠的抬起来,将血涂在花君紧闭的唇角处,温婉道:“等你清楚了那血的味道,或是赶上江淮的十分之一,再来和我说你偏要吧,真是笑死我了。”

    停了停,她又笑靥如花的补了一句。

    “对了,忘了告诉你了,虽然我不知道你尝血是什么味道,不过我告诉你,江淮和大哥死的时候,我尝血,是甜的,特别甜。”

    说罢,长欢提起裙摆,带着满肩的冷血无情款步离开。

    而花君望着她的背影,又瞥了一眼那人旁边一脸愁容的望云,想要伸手擦干嘴角的血,可不知为何,她选择用舌头舔去。

    好苦。

   

    

 第95章 风浪前夕

    待喧嚣的宴会结束后,书桐扶着太后回了御景殿,至院中,后者忽然停下脚步,看向那个正在浇花的宫女玉儿,眸光逐渐泛冷,不复往日慈祥。

    书桐不愧是太后心腹,立刻说道:“玉儿,去取些暖胃的汤来。”

    玉儿还不知道自己身份暴露的事,忙不迭的点头走开了。

    那两人回去殿内,太后不紧不慢的在花桌前坐好,疲惫的将头顶的饰品取下,不多时见那玉儿走进来,便道:“怎么不注意点。”

    书桐低头道:“太后息怒,这次是老奴的疏忽。”见玉儿端着那碗温汤走过来,又突然说了一句,“谁知道,那袁侯爷不喜欢蓝色猫眼石。

    “咣当”

    书桐话音刚落,就有另一道违和的声音响起,她瞥眼过去,原是那玉儿不小心把汤碗弄翻了,遂冷冽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玉儿满心不安,是她那日听书桐说袁盛喜欢蓝色猫眼石,又将此事告诉长欢的,若是袁盛不喜,那长欢便是白忙活,必定会迁怒于自己。

    书桐见她愣在那里,又呵斥了一句:“还不快收拾起来!”

    玉儿这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用帕子擦着,太后端详着她紧张又局促的模样,蓦然沉稳轻笑,淡淡道:“看来你很怕长欢那丫头。”

    玉儿忽然僵住,眼神闪烁,却没敢说话。

    太后了然,又道:“哀家已经知道了,你不必继续装下去了。”

    玉儿微咽口水,抬头讪笑道:“太后说什么,奴婢听不懂。”

    “是真听不懂还是装糊涂,哀家一试便知。”太后说罢,微微俯身拿起一块白碗碎片,往前递了递,“若你对哀家是真的衷心,就把这块碎片给吞了。”

    玉儿吓得脸色瞬间惨白:“太后?”

    书桐在旁看着,脸色凛然:“还不快吞!”

    玉儿肩头猛地一缩,泪意蒙蒙:“可这东西吃吃了”

    书桐冷笑:“无妨,你若是直接死了,太后会追封你为从七品掌内御尚,宫女直升女官,这可是百年难遇的事情,你远在鲁阳的家人也会得赏千金养老,安稳的度过余生。”

    玉儿听完,观其面色明显是动心了,但在那手指将要碰到药碗碎片时,又被求生的本能给拽了回来,并痛哭流涕道:“太后太后饶命。”

    那人轻微合眼,起身叫书桐更衣,一边往寝殿走,一边慢条斯理的说道:“哀家不要你的命,但这御景殿也容不下你,你回去吧,顺便告诉长欢,多行不义必自毙,万事留一线,不至于死无葬身之地。”

    几秒后,身后传来玉儿颤巍的声音。

    “奴婢知道了。”

    长门关与孔桢的战役耗时一月终于告捷,叶颂等人班师回朝,昌王大喜过望,封赏过后,又设宴接风,使得满洛阳都无限风光。

    并且,昌王下诏去大将军府,命秦凉三日后入宫,因其在此战役中不但击退了燕兵,更剿了山匪为民除害,遂要另设庆功宴。

    江淮在成王府和慕容秋吃饭,听叶征说完这个消息,立刻不屑一顾的说道:“要是秦凉聪明,就知道不该入宫。”

    慕容清回头对叶征道:“秦凉怎么说?”

    那人蔑然道:“听说秦凉得到消息,在将军府高兴的不得了,想来入宫也是必然的事。”

    江淮颔首:“不错,秦凉视超越秦尧为终生目标,否则他也不会突发奇想去剿什么山匪,不过是想在百姓中立威而已,这场庆功宴,说白了就是鸿门宴,若换做秦尧,是断断不会去的。”

    慕容清斜睨着她:“要不要去劝劝他。”

    叶征立刻道:“劝什么,他自己要往火坑里跳,谁人能拦。”

    江淮闻言,心头泛冷,转移了话题:“顾无瑕怎么办?”

    叶征皱眉不悦:“我说江淮,顾无瑕到底和你是什么关系,你为何总是关切个戏子,你这样,怎么留住云安?”

    江淮懒理,顾无瑕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遂在心里已经暗暗思忖了。

    慕容清盯着她的侧颜,也是满心的忐忑不安。

    这入夏以来的最大一场暴雨,怕是也快了。

    晌午,细雨蒙蒙。

    将军府的正房内,顾无瑕狠狠地跌在旁边,她面色惨白如纸,眼底淤着如朱砂般的红,伸手指抹去嘴角的血,冷笑道:“懦夫。”

    秦凉气得浑身发抖,一脚踏碎地上刻着秦尧姓名的灵牌,上前一把拽住顾无瑕的领子,直把她拎到眼前,恶狠道:“这东西哪儿来的!”

    顾无瑕丝毫不惧,眼神透彻的像是一面镜子,映照出秦凉那狰狞丑陋却又胆小愧疚的面容,再次讥讽道:“灵牌是我叫管家弄的,怎么?你有胆子杀了他,却没胆子给他立灵位吗?”

    秦凉咬牙咯吱声响,额头上的血管也条条鼓起:“你还敢想着他。”

    顾无瑕凤眸微眯,狠啐一口在他的脸上:“卑鄙小人。”

    秦凉至此彻底被激怒,丝毫不留情的将她摔在地上,抬脚就要往她那平坦的小腹上踢,那人素来不反抗,此刻却慌忙的捂住肚子。

    秦凉凌眉倒竖,心头聚集的怒火已经不是可以平息的了,俯视着地上痛苦的顾无瑕,这人即便满身狼藉,也难掩骨子里的孤冷。

    “顾无瑕,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做我的女人,我保你日后衣食无忧,锦衣玉食一辈子,可你若是还是执迷不悟,休怪我狠心。”

    顾无瑕平视着他的华贵靴子,眸光坦然:“做你的女人,还不如做那梁上的孤鬼,一脖子吊死,也比和你同塌而眠要快活。”

    秦凉紧攥的手指缝隙登时流出腥臭的血来,他没想到顾无瑕身为戏子却如此宁死不屈,罢了罢了,大哥死了,这女人的心也死了。

    他是贪心的人,身心皆要,否则也不如不要。

    “顾无瑕,这话是你说的,可千万别后悔。”

    说罢,他转身拂袖离开。

    不多时,管家端着一个银盘小心翼翼而来,上面平整的叠着一条雪白色的绫子,跪地哽咽道:“夫人”

    顾无瑕轻轻看过去,露出一个久违的真心笑意,探出修长的手指抚摸过那顺滑的白绫,淡淡道:“总算能离开这里了。”

    那管家见她如此释然,心酸的落下泪来。

    “夫人。”
 
 第96章 自在飞花轻似梦
 
    “宁容远,你哑巴了吗?”

    昌皇城的浅秋亭内,脚伤刚好的叶颂站在书案旁,瞧着执笔随意描摹的江淮,那人面色垂冷,气质独树一帜,让人痴迷的离不开眼。

    只不过自打叶颂来了之后,整整小半个时辰,江淮始终都是一句话也不说,虽笔下游龙走蛇,但两人的气氛也太尴尬太无聊了些。

    “宁容远,你怎么不说话啊?”

    叶颂忍不住,伸手去够江淮的手,谁知那人轻轻眨眼,灵巧的将手中的毛笔转了个方向,用力的打在叶颂的手背上。

    梆的一声,那丫头痛的轻嘶,闪电般的缩回手,偷瞧着肌肤上那略带红紫的淤痕,她委屈的嘟囔道:“这人到底是怎么了,痛死我了。”

    江淮闻言瞥眼,思忖几秒,抄过她的手来轻轻的揉着。

    叶颂先是怔住,随后高兴的耳根都红了,脸上却仍是桀骜不驯的,小心的往前塞了塞手,也不怕旁人看到:“再轻些。”

    江淮嘴上不说,力道却在逐渐放轻,她将视线投到窗外去,院里红花绿意浓浓一片,正下着细细的小雨,难得祥和至此。

    这是最舒心不过的雨景。

    但此刻江淮的眉间却存着杀肃之气。

    她仿佛在担心着什么。

    叶颂不解道:“宁容远,你今天是怎么了?”

    正说着,高伦从院门处跑了进来,江淮眼中凛然,一把甩开叶颂的手急匆匆的赶了出去,扬声道:“怎么样?”

    高伦气喘吁吁道:“秦凉入宫了!”

    江淮得眸光霎时间变得精诡,看的高伦心头微骇:“殿下?”

    那人轻轻摇头,伞也不拿,直接就往院外走。

    叶颂在里面紧赶慢赶的追了出来,皱眉道:“你去哪儿!”又回头对高伦问道,“你方才和她说什么了?她要去哪儿?”

    高伦一脸为难:“去将军府了。”

    叶颂自然清楚今日的风浪,眼下秦凉入宫,江淮火急火燎的赶去将军府,此一行为谁,她心知肚明,遂也心情复杂的冒雨跟了出去。

    将军府,正房。

    屋门大敞而开,有清凉潮湿的空气漂浮进来,那雪白的窗纸被细蒙蒙的雨水打湿,变成了苍冷的灰色,道道痕迹不能拂去。

    顾无瑕站在那高耸而精致的木房梁下方,就这样默默无言的看了好一会儿,复又垂眸打量着那条白绫,一脸平淡。

    挥手扬起,那条白绫飘然越过房梁,又垂落在另一只手里,顾无瑕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系成了死结,还不放心的了。

    生怕吊不死自己。

    回身将那件紫色袍子脱下,露出里面月白色的水衣,那是她从小穿到大的里衣,从不曾脱,再拿起旁边的那件戏服,眼眸平缓。

    上次被秦凉用刀划破,她补了无数个晚上,才将那条口子重新缝补好,只不过她素来不善女工,所以还是留下了极其明显的痕迹。

    像是蜿蜒在那红色山河上的一道伤。

    金光耀眼的伤。

    小心翼翼的穿好,像是稀世珍宝一样轻轻抚摸着上面的精细冗杂的纹理,那是师父一针一线织出来的心血,那是她顾无瑕二十余年的戏台人生,那是她如今最后一次,要唱的虞姬。

    伸手打开妆奁,却发现胭脂水粉早已零散不够。

    罢了,她顾无瑕从来不是贪求圆满的人。

    “不必了,无瑕只是个唱戏的,走南闯北不过是为了糊口,注定要流浪天涯,就像师父说的,什么时候死了,我们才算是定居。”

    不知为何,顾无瑕的脑海里闪过这句话,想当初在洮州走场子唱戏的时候,她曾遇到过一位御侍大人,同那人说过这样的话。

    “大人看,无瑕就像是这张帕子,什么时候容颜迟暮,嗓音衰哑,台上的命数也就尽了,况且,我现在就像是那悬崖上开的花儿,美极,也险极。”

    她还说过这样的话。

    而那人相问:“若是被人摘下来,细心呵护一辈子呢?”

    顾无瑕想着,却不再愿意回想了。

    有时候,自己还真是一语成谶的高手。

    坐在那妆台前,她将纤纤玉指伸向那装着胭脂水粉的盒子,将其中仅剩的一点妆粉涂在脸上,只可惜,只涂了左眼,就再也没有了。

    对镜轻笑,好像是眼睛上落了片粉红色的花瓣。

    唱虞姬的头饰在进府之前,被她留在了顾家班,留给了师父,所以此刻,她只将那簪子抽出,浓密的发丝瞬间打散,就这样如水流般披散在身后,好像是悬挂的瀑布,又仿佛被冲开横流的墨汁。

    抬手,迈腿,开嗓。

    空荡萧阔且光线阴暗的屋内,那人穿着世间最纷华靡丽的戏服,**着白嫩玉足,轻合双眼,睫毛细微颤动,耳边风声流转,茫然间好像又回到了那个伫立了二十余年的戏台子。

    锣鼓声起。

    掌声响起。

    她是角儿,是中原名角儿。

    “自从我,随大王东征西战,受风霜与劳碌,年复年年。恨只恨无道秦把生灵涂炭,只害得众百姓困苦颠连”

    顾无瑕已经一年多没有唱戏了,但每日都会吊嗓子练功,所以时隔许久再唱,声音仍是印象般清冷好听,好像山涧冬雪融化,坠入水面的滴水声,又类比高山之巅,风掠百花的自然之声。

    正所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大王,今日出战,胜负如何?”

    顾无瑕探手过去,触摸着虚无,一双漆黑的眸子从未像今日这般有神,她看着面前的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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