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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壁图-第2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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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

    她今年左不过四十余岁,却浑身消瘦,满眼憔悴,听闻莫姑姑的脚步声,这才转过头去,冷淡道:“什么事?这样慌慌张张的?”

    莫姑姑表情很严峻,迟疑几秒,没想好怎么开口。

    昌太后见此,拢了一下极长的头发,撑着床边坐起身来,接过莫姑姑递来的长衫披在后背:“是大汤那边的消息吗?”

    莫姑姑点了点头。

    昌太后的表情不太好拿捏:“什么事?”忽而眼睛一亮,十分担忧的往前伏了伏身子,“可是花君那边出事了?”

    莫姑姑忙安抚住她:“不是,有汤太后在,郡主那边一切无恙。”从袖子里面掏出一封书信来,“是咱们在大汤的放的探子来信了。”

    昌太后没接:“你看了吗?”

    莫姑姑点了点头:“老奴看过了。”

    “说什么了?”

    “这……”

    昌太后等不到莫姑姑说完,干脆把信接过来,轻轻拆开,在掌心展平扫了几眼,登时瞳孔聚缩,不可思议道:“这是?”

    莫姑姑一脸愁容:“是,探子说,在饶川一带,看到了那个成王殿下,宁容远,的确是如世人所说,一心礼佛,不理俗事。”

    昌太后抬头,眼眸微颤:“既如此,那个真正的宁容远还在大汤的话,那现在住在西昌的这人,是谁?”

    莫姑姑的表情也难看起来,瞧着昌太后把那封信给攥成团,干脆道:“太后别着急,咱们可以遣人去问问长信王妃。”

    事到如今,昌太后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点了点头:“你去办吧。”

    莫姑姑领命,转身出去了。

    汤皇城,御景殿。

    太后坐在正殿的软榻上,正在闭目养神,手里拿着串佛珠,嘴上也念念有词的说着,不一会儿,听到院子里有脚步声响起。

    书桐领着一人走了进来,是长信王妃映蓉。

    她还是老样子,一身灰色布衣,简朴的不像样子。

    “给太后请安。”她波澜不惊的说道。

    太后缓缓抬眼,似乎很不喜欢这个儿媳妇,遂道:“又出了什么大事,能叫你出了那善缘寺,亲自到哀家这里来。”

    映蓉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来,交由书桐递过去。

    太后看也不看,只冷淡道:“哀家不看,你直说就是。”

    映蓉见此,才直言道:“回太后的话,西昌那边来信了,说在饶川看到了成王殿下,想问现在的成王是谁。”

    书桐俩色一僵,难耐道:“果然还是被她发现了,就说这次偷梁换柱实是危险,况且当初郡主和御侍大人身份揭穿的事,也是闹得太大了,昌后在那边,肯定是听到什么消息了。”

    太后冷淡道:“她这些年为了花君,不知道在咱们身边安插了多少的眼线,两个孩子身份的事,她肯定打听出了些眉目。”

    映蓉微微抬眼,试探性道:“那咱们要不要瞒着她。”

    “不必瞒了,全都告诉她。”

    本以为太后会选择瞒住昌太后,谁知这人起身,走向那虎皮金刚鹦鹉,冷冷的扔了这么一句。

    书桐率先站出来道:“太后不可,这么天大的事情,怎么能让她知道,咱们瞒都瞒了这么多年,也不差这些日子,还是得等到御侍大人从西昌回来后,再考虑啊。”

    “还有什么可考虑的,若是再晚点儿告诉她,君幸怕是得死在那个西昌叶征的手里。”太后道,“按照君幸信上所说,叶征已经在处处防她了,怕是归期将至,要把她扣在那里。”

    书桐担忧:“那御侍大人岂不危险?”

    “正是因为危险,才要把真相告诉她。”太后呼了口气,有些怅然的说道,“她不是一直还惦记着这个亲姑娘吗?那咱们就让她知道,她心心念念了二十多年的亲姑娘,就在她身边。”

    映蓉闻言,低头道:“都是我处理不当,当年借腹生子,本以为把她扔进扶摇江里就万事大吉了,没想到”

    “她非但没死,还进了宫,熬成了现在西昌的皇太后。”太后略声唏嘘,“如此说来,天都不亡她,你又怎能亡的了她。”

    映蓉至此,没再说话。

    身世梗玩的差不多了,然后如果有的童鞋觉得突兀,可以去翻一下第518章云安公主,在叶颂和江淮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有一句伏笔,还有就是花君和叶长相的伏笔,晾从来不心血来潮的加梗。

   

    

 第124章 不说不代表不知道

    与此同时,御书房里。

    秦戚将江淮从西昌送来的信递给皇帝,那人正在批审折子,头也不抬,直指了一下旁边的空地:“先放在这吧。”

    秦戚担心,江淮在西昌这三年多,还是第一次写这么厚的信,往常都是薄薄一张纸,写着:一切如常,江家安。

    索性他又小声的提醒了一句:“皇上,这是御侍大人送来的信。”

    皇帝闻言,翻折子的动作微顿,抬头看他。

    秦戚被那洞悉万物的目光看的局促,讪笑着道:“皇上?”

    皇帝这才放下手里的毛笔,拿起那封信来看了看,居然有足足三张纸,上面写的密密麻麻全都是江淮的凌鹤草书。

    秦戚不放心的探头看了看。

    江淮写了这么多,不会是西昌那边出什么事了吧,眼看还有几个月就能回来了,可千万不能功亏一篑啊。

    大汤这边,有太后和余下旧臣在,江淮仍有一线生机,可西昌那边孤立无援,出了事情,那就是灭顶之灾。

    而皇帝始终没什么反应,这让他更加心悬不已。

    好在一刻钟后,皇帝终于放下那信纸,还不等他细看,就被那人拿起砚台给压上了,自顾自的轻笑道:“好个厉害的丫头。”

    秦戚一脸迷茫:“皇上您说什么?”

    皇帝淡淡道:“眼看还有七个月就回来了,这七个月,她已经全都计划好了。”瞥了一眼那信纸,“只叫朕配合即可。”

    秦戚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放心的问了一遍:“御侍大人计划好了什么?还有七个月就熬过去了,可别出差错啊。”

    皇帝挑眉:“你也是看着她长起来的,这丫头行事,什么时候出过差错。”深吸一口气,“既如此,朕便配合她,也不是什么难事。”

    秦戚问道:“配合什么?”

    “这你不需要知道。”皇帝冷淡的截话道,“至时朕会下令,照着她信上所说的一步不落做,但愿她能活着回来。”

    闻此言,秦戚眼中一亮:“皇上肯叫御侍大人回来?”

    皇帝低头提笔,漫不经心的说道:“为什么不叫她回来?她现在可不是什么江淮,而是朕的六儿子,就算为了这大汤的颜面,也不能叫他继续待在西昌,这岂非是在打朕的脸。”

    秦戚从前还担心皇帝会撒手不管,任由江淮在西昌挣扎生死,听完这一番话,像是吃了颗定心丸,附和着点了点头。

    皇帝又道:“话说回来,正是因为她是江淮,朕才坚持到和西昌约定的四年之期,若真是容远,就冲西昌这几年的动乱,朕早就派人去把他接回来了,免得受这些罪。”

    秦戚再听这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了。

    江淮虽然不是他的亲女儿,可现在身份揭穿,她也算得上是皇帝的亲侄女了,做皇叔的,忍心将亲人吊在狼窝里,还真是狠心。

    不过他没敢说,只说了句:无事老奴便去外面候着。

    “等下。”

    皇帝叫住他,冷冷道:“大燕遣送来的那个质子”

    秦戚忙提醒道:“齐王殿下。”

    “对。”皇帝连连点头道,“不是说身子有恙,年底就能遣送过来吗?怎么现在还没在路上?是燕王失礼在先,破坏了两国签署的景江条约,派遣质子也是他提出来了,还要朕一遍又一遍的催吗?”

    秦戚苦笑道:“皇上心急了不是,那齐王殿下身子本来就不好,说是年底送来,可这年底又下雪,到底是得缓一缓,反正是那燕王先认的错,皇上还是宽裕宽裕吧。”

    “不可。”皇帝斩钉截铁道,“这次宽裕一日,下次宽裕一年,这种事情又不是什么小事,宽裕不了。”

    秦戚见此,忙道:“那老奴跑一趟礼部,叫裴尚书拟了新的折子送去大燕,催一催燕王?”

    他伺候龙案这么多年,早已经是将皇帝的脾性摸个一清二楚,那人果然没有多考虑,点头道:“就照你说的做。”

    秦戚见势,转身准备离开,谁知皇帝又将他叫住。

    “皇上要喝茶?老奴马上煎来。”他道。

    结果皇帝忽然用一种让人背脊寒芒的眼神看着他,将手中的毛笔重新放在笔架上,话音意味深长的说道:“秦戚,朕记着,你从前是太后宫里的人吧,朕登基一年后,才调来这御前。”

    秦戚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但却莫名的警惕起来,挤笑道:“正是端和二年六月,皇上还真是好记性。”

    “哎呀,一晃都二十多年了。”皇帝啧了啧嘴,“当真是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大半辈子都是你陪着朕度过的。”

    皇帝这一席话说的莫名其妙,秦戚暗道不好。

    那人至此,直言道:“不过朕的心里也清楚,太后为什么把你调来朕的身边,朕也知道,这二十年来,你给江淮通了多少气儿,朕之所以还把你留在身边,不过是想叫太后放心,你别得寸进尺。”

    秦戚浑浊的眼珠霍然一颤!

    他自以为做的人不知鬼不觉,没想到皇帝早就尽在掌握,自己的这些小把戏,在这人看来,不过是跳梁小丑。

    “朕不说,不代表不知道。”皇帝没有结束,而是继续道,“是谁把朕要处理郭家和陈同的事情透露出去的,你我心知肚明,当初慕容秋和朕说,要处理掉你,朕拒绝了,不过是看在这二十年的情分,如今不管你帮着花君在做些什么,最好收手,朕既往不咎。”

    秦戚只觉得手脚发麻,年过半百,有些站不住了,不过就算是如此,他还是咬牙讪笑道:“皇上您说什么?老奴听不懂。”

    皇帝了然一笑,没有继续深究,只摆手道:“既然听不懂,那就先下去吧。”隔了几秒,又道,“煎铁观音来,要今年的。”

    秦戚紧张到能听见自己骨骼摩擦的声音,顶着压力,带着一身的冷汗转身离开,出殿门的时候,吓得险些坐在地上。

    守在外面的孟满见此,关切道:“秦总管,您没事吧?”

    秦戚到底还是坚持不住,缓缓的坐在殿前的石阶上,摆着枯槁的手,脸色煞白的意有所指道:“没事,没事了。”

   

    

 第125章 深冬

    燕王在汤帝三番五次的催促下,经不住压力,最终还是派遣齐王来了大汤,和江淮一样走上了这条生不如死的求和质子之路。

    不过这位齐王陈留,却没有江淮的觉悟,似乎觉得去敌国当质子,和吃饭喝水一样容易,竟一点警惕意识都没有。

    而巧合的是,此次护送齐王去往大汤的,是六道阁,当燕王的命令下到贺家父子头上的时候,这两人不能拒绝,只能照做。

    所以一路上,这对本来就是话少的父子,实在是受够了絮絮叨叨竟会吹牛皮的齐王,还不等到中午,就停下休息。

    贺荣在马上,挥手叫身后跟着的余下宗中弟子停下,正好休憩的位置处于溪畔,眼下那水还没结冰,能喝口凉的润润喉。

    贺荣也翻身下了马,挽了挽袖子,走向那溪边。

    贺子沉瞧着这空旷的山谷,有些不放心,这里名为双膝谷,按照地形地貌来看,很适合埋伏重兵。

    再者说了,他们现在出了大燕国境,又没到大汤地界,算得上是前不着街后不着店,派遣质子又是重上加重的事情,遂担忧道:“父亲,这双膝谷不宜久留,还是出去在休息吧。”

    贺荣倒是甚不在意,他武功雄厚,在中原武人榜上是仅次于皇后的榜眼,平生最不怕的,就是埋伏,最怕的,是媳妇桥九娘。

    “无妨,你也下来休息休息吧,都在马上颠簸一天了。”他停在溪边,瞧着那将将结冰的岸边,茫然想起三年前送江淮的那天。

    而贺子沉回头瞧着那车厢,身后敲了敲:“殿下要下车休息吗?”

    齐王沉默两秒,才说道:“等下。”

    听声音应该是刚醒。

    这样颠簸的路程都能睡着,这人还真是神经大条,不过回忆着这人在路上的狂言浪语,倒也是贴合人设的情理之中。

    贺子沉懒理,干脆也下马走过去和父亲并肩,见那人陷入沉思,犹豫两秒才问道:“父亲在想什么?”

    “在想君幸。”

    贺荣也没有遮掩,干脆道:“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君幸在我和你母亲的心里,就是我们的小闺女,她在西昌,我和你母亲听到那些传回来的消息,成日胆战心惊的,生怕她出事。”

    贺子沉闻言,脸色也逐渐严峻起来,说到担心,他何尝不是为了江淮而殚精竭虑,若不是要以大局为重,他早就把小师妹接回来了。

    “左右还有七个月,很快就能再见面了。”贺荣道。

    贺子沉倒是没有父亲那么乐观,直接道:“那个新登基的昌王叶征,听说不是什么贤明之君,君幸这几年在西昌做了那么多事,以叶征的性狡诈子,怎么甘心放她回来。”

    贺荣负手在背后,瞧着这谷内的大好风景,坦然道:“无妨,汤帝已经送了信来,君幸早就计划好了一切,你我到时候只要照着信上所言去做,就能确保君幸性命。”瞥眼他,“再者说了,西昌那边不光只有君幸一个,慕容家的三小子不是还在她身边吗。”

    提到这个,贺子沉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不能再难看了,只是为了不叫父亲看到,索性往前走了几步,眼跳远处。

    贺荣盯着自己儿子的健硕背影,苦笑道:“还不肯放手?”

    两秒后,贺子沉的声音闷闷传来:“儿子从来就没下过手,君幸生来艰难,这一路上又诸多坎坷,儿子不想为难或是左右她,像宁容左那样自私,儿子做不到,唯盼她欢愉一生,也就知足了。”

    贺荣看得开,至此点了点头:“也好。”

    正说着,那个齐王从车厢里走了出来,生在皇家,父王和母后的模样都是拔尖儿的,遂他也长了一张俊脸皮儿,不过那骨子里透出来的,还是无法根除的轻浮和浅薄。

    “殿下。”贺子沉淡淡道,“要启程吗?”

    “不必。”齐王站在溪边,环视谷内美景,忽然诗兴大发,徐徐念道,“当真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那。”

    就算武莽如贺家父子,也知道这句诗不是这么用的,但人家是主君的亲儿子,到底也不好说些什么。

    谁知那人沾沾自喜道:“子沉,你说本王这诗情,那什么大汤第一才女徐丹青,见到了本王,是不是得跪倒在本王脚下,还有那个眼高于顶的骆宛竹,本王倒要叫她看看,什么叫做文采。”

    贺子沉眉间一闪嫌弃,敷衍的附和道:“是是是。”

    “还有那个江淮!”

    贺子沉猛地转头看他,眼神恨不得生吃了他。

    而齐王依旧不知死活的讥讽道:“休说她现在已经死了,就算是她还活着,一见到本王,还敢自称是王佐之才?笑话!”

    贺子沉咬了咬牙,没有发作。

    江淮幼年在六道阁习武的事情,大燕甚有人知,人人只知道六道阁有位名满中原的五步蛇,却不知道五步蛇就是江淮。

    不知者不罪,他忍得胸口好疼。

    不过他忍得了,余下的宗中弟子却忍不了,听到齐王在这里口若悬河目中无人,纷纷不怀好意的发笑。

    齐王脸上有点儿挂不住,但好歹厚度不一般,便接着吹嘘道:“不用你们在这里拈酸吃醋,要不是父王宠我,能遣我来大汤吗?”

    “哈哈哈”

    那些人的笑声爽朗不加掩饰,乃真性情。

    到底还是贺家父子定力较好,瞧见齐王脸色铁青,贺子沉道:“这谷内的风有点儿大,殿下身子刚好,还是回去车厢休息吧,等我们再饮饮马歇歇脚,咱们就启程。”

    齐王冷哼:“最好快些。”

    说罢,甩袖准备回去车厢内。

    “宗主小心”

    突然有人大喝!

    贺荣瞬间警觉,泠然拂袖的瞬间,平地掀起一阵恐怖的劲风,方圆三十米内仿佛伫立了一道围墙,万物不能侵入!

    与此同时,不远处有一支箭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是冲着齐王来的。

    再看那人,吓得是脸色惨白,双腿发软,回头看向贺子沉,再顺着那人的视线转身看过去。

    只见那谷内山壁,密密麻麻全都是人头。

    这是。

    越王的伏兵。

   

    

 第126章 死讯

    慕容清一接到消息便匆促的往回赶,等到了成王府前,高伦正在那里心急如焚的等着,见他出现,如临大赦:“三公子!”

    慕容清只是点了下头,马不停蹄的进府,眨眼便进了听雪堂,里面刮着萧瑟的秋风,空气中尽是悲寂的味道。

    没有什么撕心裂肺的哭声,倒是江淮的性格。

    高伦费力的跟在身后,脸色惨白:“三公子您看?”

    慕容清忽然有些担心,下意识的停了停,问他:“贺宗主报来的信呢?在君幸的手里?”

    高伦点头,连着手脚都是冷的:“是在大人手里。”

    “你在这里待着,别叫任何人进院子。”

    慕容清说罢,小心翼翼的走进正房,那门半虚掩着,只需轻轻一推便开了,正对着门的花桌前,站着一身青衫的江淮。

    她手里拿着那张报丧的信,上面写着:

    护送齐王的队伍被越兵突袭,贺子沉为护主而殉身。

    贺子沉,大师兄,死了。

    “君幸?”

    慕容清的声音轻若浮冰,不敢多加一丝重量,生怕将江淮那消瘦脆弱的身子被压倒,又道:“子沉他”

    江淮的侧颜冷峻如霜,几秒后才莫名其妙的轻笑一声:“为了保护那个窝囊废死了?真是暴殄天物,大师兄聪明了一辈子,死了却这么糊涂。”说罢,把纸张往信封里塞,塞了好几次才完成。

    她的状态和语气都和平常无异,并未有伤心欲绝之意。

    可她越是这样镇定,慕容清的心里便越没底,有委屈痛苦宣泄出来就好了,这样憋着是要把人憋坏的。

    “君幸,你若是想哭”

    “哭?哭什么?”

    江淮转头看他,眼珠是从未有过的黑邃,那一瞬间,她就像是一个陌生的人,只拿起桌上的一物,抬步就要往出走。

    慕容清眼尖,那是六道阁的阎王帖。

    她要去杀人。

    横跨一步,他厉声道:“你要做什么!”

    许是他看错了,江淮的脚步有些虚,直勾勾走过来,膝盖甚至撞到了旁边的凳子,微一踉跄,又往前来。

    慕容清一把拽住她的手臂,眉间皱极:“别冲动!贺子沉已经死了!你现在去寡不敌众!况且也不知道那群越兵在哪儿!”

    江淮的身子一僵,转过头来,方才那对漆黑的眸子,现在看上去像是两颗鸽血石,一言不发,只挣开他往出走。

    ‘噗通!’

    这还不到七寸高的门槛,居然把她给绊倒了。

    江淮微张了张嘴,连着气声都发不出,只哆嗦着抬起自己那鲜血淋漓的左手,发现掌心被翘起来的钉子划伤了。

    “疼。”

    她呢喃了这么一句,又把着门框起身,蹭的到处都是鲜红,与此同时,她脸上的血色却秒趋稀薄,像是大病初愈,又像是方才那张送来的报丧信,再抬眼,双眸铺面了揉碎的枯叶屑。

    这苍天,还能再残忍。

    慕容清见她这样,心如刀绞,上前扶住她的身子,忍不住将她整个人搂在怀里,抚其冷背:“君幸!”

    江淮的视线定格在桌面的那封信上,思念如刀,根本不敢去回忆贺子沉的模样,只觉得胸口快要炸开。

    杀人报仇,充斥脑海。

    生平二十余年,贺子沉是她揉进生命里的人。

    在六道阁的十二年,艰难如登天,一切的一切都是贺子沉在背后保护她,如今师兄被害,她如何不去报这血海之仇。

    只是这浑身上下怎么突然没力气了呢?

    连站都快站不稳了。

    眼睛酸疼,眼泪是生生逼出来的,滚烫的水珠吧嗒的落在慕容清的肩头,那人浑身一颤,只把她搂得更紧些。

    耳畔响起江淮沙哑细微的声音,充满了恐慌和悲痛,她推开慕容清的身子,往后退了退,嘴唇逐渐变得青紫。

    “我师兄死了”

    慕容清咬了咬牙,目眦欲裂:“会为他报仇的。”

    “报仇报仇”

    江淮颤抖着扯下嘴角的翘皮,只顾着重复这两个字,又要推开他往出走,那人含恨垂眸,蓦然大喊一声:“江淮!”

    江淮走到门口的身子霍然怔住,她何尝不是清醒的,但越清醒便越痛苦,莫不如糊涂着,但为顾大局,她却不能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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