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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壁图-第2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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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道清脆的掌声如雷贯耳!

    江淮被扇的猛然转过头去,发丝零散在脸侧,气息骤乱,因是垂眸看不清眼里神色,可嘴角的血迹却清晰可见,犹如一行朱砂。

    兰挚面无表情,立刻左右开弓,且一下比一下用力,而那声音一声比一声响,殿中的温度也一度比一度低。

    “啧啧啧,没想到她江淮也有今天。”

    “这就叫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从前有多威风,如今就有多猪狗不如,被一个宫女跪着抽巴掌,亏她能忍得了。”

    “忍不了也得忍,这就叫身如草芥,命不由己。”

    “这是活该,这都是她从前作威作福的报应。”

    “呵呵,自作孽不可活。”

    江淮静跪无言,甚至连一声也不吭,那巴掌虽如刀割,但她已然感觉不到脸上的痛楚了,耳闻周遭人的戏谑之言,眼底的红比伤口的血更甚,痛苦的合眼,犹如置身地府之中,到处都是张牙舞爪的鬼獠。

    这般凌辱践踏,流血的不止是脸,是她那本凌然众生的自尊心。

    身如草芥,命不由己。

    江淮啊江淮。

    你居然会被当殿抽耳光。

    可笑。

    十四、十五、十六、十七、十八

    殿中的烛光摇曳的厉害,

    这声音太过骇人心悬。

    才十八个巴掌,江淮的脸颊就已经被抽的鲜血直流,难以想象剩下的三十二个巴掌要怎么挨过去,这要是全都执完,必定破相。

    十九

    宁容左脖颈的青筋鼓的明显,在第十九个巴掌抽完后,他登时将手里的酒杯飞过去,准确的打在兰挚的手背上!

    “够了!”

    他厉声叱道。

    而兰挚痛嘶一声,眼泪瞬间就疼的逼出来了,但她也不敢再继续行刑,只得垂头站在旁边,等候接下来的发落。

    “不够。”

    就在殿中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宁容左的身上时,对面的长欢也蓦然开了口,话音有力:“给我接着抽!”

    “我说够了。”

    宁容左漆黑的眼紧盯着她。

    长欢也丝毫不退让。

    “我说不够。”

    这两人的对峙,让殿中的危险气氛凝固到了极致,他们此刻的僵持不仅仅是为了剩下的三十一个巴掌,而是争储两党权力的碰撞!

    许久,皇帝道:“罢了,她既然已经认罪,那这剩下的巴掌就不必再打了,朕会收回她的丹书铁”

    话未毕。

    长欢霍然起身,震袖离开!

    这场从暗转明的储争大幕。

    由她亲手拉开。
 

 第33章 倒流香

    长欢这么一起身,玉华殿所有人的脸上都布满了愕然,随即不约而同的看向龙座上的皇帝,皆大气也不敢喘。

    长欢这可是大不敬啊!

    对面的秦德妃见状,也面色局促的唤一声:“长欢,你这”

    那人充耳不闻,脚步利落的带着望云离开了。

    秦德妃为人母,不得不为自己女儿求情,遂道:“皇上见谅,长欢这丫头不善饮酒,许是身子不舒服,您”

    “罢了。”

    皇帝并没有过分深究,他当初重用韩渊等一行学子,除去想要和世家抗衡,就是为了扶持长欢和宁容左等人对打,谁想到一时疏忽,叫她如今在朝上发展的如日中天,惹得自己有时也难以控制。

    譬如今夜。

    女儿给老子摆脸色。

    皇帝深吸了口气,眼里到底是泛出些许薄愠来,但除夕夜这么重要的日子他只能作罢:“既然长欢不胜酒力,那便叫她下去休息。”

    他顺着秦德妃的话说,也是给了自己一个面子,一指那被打的有些气若游丝的女子:“至于江淮,今日这十九个巴掌就是你的教训,日后必须踏踏实实的呆在永巷,不得再私自乱闯了。”

    众人闻言,将目光重新投到殿中那人的身上,只见江淮乌发松散犹如垂云,一双眼黑而且黑,稍微动作那嘴角的血便往下滴,虚弱的撑地俯首,声音谨小慎微道:“奴婢记住了。”

    皇帝见她被打成这样,有些于心不忍,毕竟这是他一手带起来的孩子,遂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抬头,挥手道:“孟满,带人下去。”

    孟满点头,走过去架起江淮的身子,将她带了出去。

    宁容左的视线始终未离开她,待其走后,瞧着那一行滴在地上犹如红花的鲜血,双眸阴鸷,一把松开攥着骆择善的手。

    那人轻嘶一声,方才右手就没了知觉,这会儿看时竟发现那皮肤出现大片青紫,指甲也略微淤血,双眸眨出泪来,登时醍醐灌顶。

    他哪里是对自己好,一切不过是为了江淮。

    骆择善恨极,但她也没蠢到这个时候还不依不饶的地步,更何况阖殿最有话语权的长欢都走了,她也只好把苦水全部咽下。

    “老四,叫人把北东宫的那盆盆景搬来。”皇帝吩咐道,“不管怎么说,这天福还是要祈的,老祖留下的规矩不能破。”

    长欢这样骤然不顾规矩的离席,自然显得宁容左有礼孝顺,他闻言对修仁挥手,那人点头后带着那四位侍卫去了北东宫。

    皇帝见势,又对那跪着的三人说道:“你们都起来吧,今夜是长欢和太子妃情急失言,冤枉了你们,快快落座吧。”

    郭瑾闻言,连忙道谢,伸手扶起一旁的花君,那人眼睁睁的看着江淮被连抽了十九个重巴掌,眼眶泛红,情绪有些低迷的坐回去了。

    而骆宛竹则松了口气,这简直是在阎王爷手底下走了一遭。

    三人落再次座后,殿中一切看似恢复原样,但气氛早已和方才不同,欢声笑语不在,到处都弥漫着紧张的呼吸,让人心神不宁。

    不多时,修仁和那四名侍卫带着那新的岫岩玉盆景上殿,司天台的庞密按规矩祈天福,但众人仍是活络不起来。

    “铛——”

    皇城东侧镇天塔里的金钟被守卫用力敲响,那雄厚如虹的声音瞬间贯穿了整个长安城。

    子时已过,除夕结束。

    迎来的是端和二十五年,大年初一。

    金钟被敲响之后,皇宴进行到后半阶段,太后提前由书桐扶着回去了御景殿,皇帝也疲惫的眨了眨眼,叫大家最后举杯,散了宴席。

    “恭送皇上——”

    众人送走了皇帝后纷纷结伴离开,骆择善担心宁容左会因为江淮的事情而迁怒自己,想要趁乱离开,却被那人一把拽住。

    她方才和长欢一唱一和极具默契,这就不由得让宁容左怀疑,今夜之事兴许是她和长欢一起策划的,遂低冷道:“你”

    “择善。”

    不远处传来皇后沉静的声音,骆择善抬头看过去,就见她冲自己招了招手,像是故意庇护道:“本宫今夜醉酒,兰挚手受伤了,你过来伺候一下,今夜就留在昭阳殿吧。”

    骆择善如临大赦,费力挣脱开宁容左的手,走过去扶着皇后,却从始至终都不敢抬头,生怕对视上宁容左那愤怒的眸子。

    “母后。”

    他微微抬下巴,眼底暗暗闪烁着愠怒:“今夜是除夕,哪有您这样拆散夫妻团圆的,还是叫择善和儿子回去吧。”

    皇后怎会不知道让宁容左把骆择善带走的后果,这人因自己所迫才一直没有休妻,看今夜这架势是八九不离十了。

    “老四,择善在昭阳殿你合该放心。”皇后意味深长道,“永巷里的那位,才是你该不放心的,你若是再不去就要天亮了。”

    宁容左闻言,深吸了口气,转身离开。

    而骆择善听着那人脚步声渐小,这才小声抬头道:“多谢母后,只是儿臣今夜睡在北东宫就是了,昭阳殿”

    “本宫也没想到叫你跟我回去昭阳殿。”皇后甩开她的手,冷下脸道,“不长记性的糊涂东西,上次为难江淮被他打的巴掌好了?这么快就重蹈覆辙?”

    骆择善一骇,连忙道:“儿臣不敢。”

    皇后冷哼,语气古怪道:“不敢?本宫看你胆子大得很啊。”环视周遭,见无人注意后又厉言道,“你知不知道,你今夜惹了多大的祸。”

    骆择善不解道:“儿臣不知。”

    皇后见她这般愚蠢,眼底藏怒懒得再理她,而一旁的兰挚见状,这才小声的对那人解释道:“太子妃您糊涂啊,今夜福物受损之事,大家都看出来这幕后真凶是长欢公主,这本是她一人做戏,可您今夜和她这般同心,难免会让皇上怀疑太子殿下也插了一手啊。”

    听完兰挚的一席话,骆择善这才反应过来,慌乱的摇了摇头:“可是殿下并没有并没有和长欢公主合谋啊。”

    兰挚忙伸手叫她别急,安抚道:“无妨,太子殿下最后和公主当殿为江淮争执时,就已经撇清嫌疑了。”

    可骆择善的心仍是放不下来,恐慌的看着皇后:“母后择善今夜冒失,险些给殿下惹了麻烦,您您别生气。”

    皇后冰冷的蹙了蹙眉,算是最后的警告:“骆择善,当年本宫为何叫老四执意娶你,想必你心里清楚,如今骆礼维失势,若不是本宫拦着,他早就把你休了去娶那个江淮了。”

    骆择善听着,心里不甘却又不得不屈服于事实。

    皇后则继续道:“本宫如今留着你,就是要你占着这个太子正妃的位置,好叫旁人难以对太子动歪心思。”略微沉默,“今天本宫把这话说明白了,你好自为之,若有下次失言,本宫也保不了你了。”

    说罢,带着兰挚疾步离开。

    骆择善站在原地,眼眶浮着微红的光,含恨咬牙,瞧着自己那被握的青紫的手,吧嗒一声掉下难咽的泪珠来。

    “二姐。”

    骆宛竹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骆择善没有转身,只低低道:“宛竹,你得帮我。”

    明明是初一新年,可永巷里的风却越刮越烈,宁容左浑身的酒气被吹的散去,转眼进院来到江淮的屋前,他像往常一样伸手去推,可是屋门却从里面被锁上了。

    “殿下?”

    玫儿的屋子里,山茶睡眼惺忪的走了出来,她衣服半披着,看样子是出来出恭,遂问道:“江淮呢?”

    山茶把衣服紧了紧,看样子还不知道今夜的事,只随意的指了一下北屋的位置:“应该在屋里啊,大人不是说晚上等您吗。”

    宁容左微微蹙眉,挥手叫她离开,随即对着那屋门敲了敲,试探性的唤了几声:“润儿?润儿你睡了吗?”

    大抵是三次呼吸后,里面传来江淮极低的声音:“还没。”

    宁容左松了口气,小声道:“我不放心你,你先把门打开,叫我进去看你一眼可好?”

    “不必了,你先回去吧。”

    “我说了我不放心你。”

    “我没事,只是今夜太累了,心里烦躁,你若是想看我的话过几日再来吧,我得睡了,明早还有很多事要忙。”

    宁容左闻言心疼不已,根本走不开,抚手在门上:“润儿,今夜没能护住你是我无能,你别这样,你把门打开。”

    “别这样说,你为了我和长欢公主闹成这样,我已经很感动了,只是我现在真的不想见人,你还是回去吧。”

    宁容左脸色为难:“你是不是因为”微咽口水,“我那句择善你别生气,我是为了”

    “我知道。”

    屋内的江淮就站在门的对面,两人只是一步之遥,她脸上的伤口掩在黑暗中,淡淡道:“我知道你的用意,我从来没生气过。”语气忽然低至尘埃里,“只是你回去吧。”

    宁容左察觉到她语气中的异样,如何能安心离开:“润儿,就算我求你了,你把门打开,叫我看你一眼还不行吗?”

    江淮后退两步:“我也求你了,你先走吧。”

    ‘你先走吧’四个字说的声音微扬,宁容左蓦然一愣,知道她今夜是铁了心不想见人,只得道:“你脸上的伤口”

    “我这里有药。”江淮道。

    宁容左彻底没了理由,这才道:“那我就先回去了。”转身沉默几秒却又转过身来,低低道,“润儿,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江淮点头:“我知道。”

    “润儿。”宁容左忍住破开门的冲动,万分不舍的说道,“润儿我我爱你。”

    这次江淮无言几秒,才再次答道:“我知道。”

    她说完,盯着那白色窗纸上的黑影,片刻才渐行渐远,江淮知道宁容左终于离开了,茫茫然转过身坐回了桌边。

    脸上的伤口传来火辣辣的剧痛,她不敢伸手去触碰,只用干净的毛巾沾了热水,将嘴角的血涸一点点的擦拭下去。

    桌上有一面小圆铜镜,江淮拿在手里,借着火光盯着自己的脸,只是在那一片漆黑和红灼中,伤口看不清,轮廓若隐若现,她只看到了自己眼睛,好似铜镜里面也有一个人在死死的盯着她一样。

    那是一双精诡的眸子。

    在此一刻,瞳孔里充斥着不甘和愤怒,还有那疯狂的想要快意雪耻的欲火,之所谓秉性难改,她口说放弃仇恨,心里也是如此,但骨血里那本能的复仇之火仍是没办法彻底浇息。

    但事到如今她只能忍。

    咬碎牙齿的忍。

    ‘哗啦——’

    江淮伸手一把将那铜镜扣在桌面上,那左手的指甲在那铜面上隐怒的划出些许痕迹来,深吸了口气,低低道:“身如草芥,命不由己。”

    好一个身如草芥,命不由己。

    她方才说谎,这永巷里怎么会有伤药,只有上次眉骨青紫,那齐王陈留送给她的祛瘀药,但疗效不同,也没办法往伤口上涂。

    因着屋里没有燃炭盆,江淮起身脱下那褐色粗衣,便合着那件天蓝色的冬袍钻进了被子里,她把头埋得深深的,全身弓成一团。

    深夜过后,天地间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茫然间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但她又疼又冷又累,根本醒不过来。

    意识朦胧时,有人靠近她的床榻,再然后,脸上灼热的伤口忽然接触到一种冰凉的膏体,融化进裂口时也不刺激,瞬时缓解了她的痛楚,那紧皱了许久的眉头也悄然松开,呼吸也不再因疼而断续。

    只是在那临入梦前,还有反应能力的前几秒,江淮好像闻到了一股熟悉却又陌生的味道,好像是宫中乃至大汤都不太常见的倒流香。

    不过不等她清醒,那人又把手伸进被子,将她的手拿了出来,用冰凉的膏体涂在掌心,那每日涮洗而出的细小裂口也不再疼了。

    这般细心。

    许是宁容左。

    亦或是山茶。

    江淮来不及思考,伤口不再痛,她很快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那人好像在榻前又站了片刻,然后推门离开。

    

 第34章 过来
 
    卯时清晨,江淮自床榻上悠悠转醒,感觉有什么热乎乎香嫩嫩的东西在自己脸上来回滚,睁眼一看原是个剥了皮儿的熟鸡蛋。

    山茶见她醒了,忙小声道:“大人醒了。”扶着她坐起来,有些委屈的说道,“奴婢不久前才听说昨夜之事,您没事吧。”

    江淮嗓子不舒服,干咳了几声。

    山茶赶紧递来一杯温水,有些气愤道:“这个长欢公主,她那日不是说放过咱们了吗,到头来也只是连篇的谎话。”

    “罢了。”江淮低低道,“怎么没去洗衣服啊?”

    山茶这才淡笑道:“太子殿下已经叫人帮咱们洗了。”打量了两眼江淮的脸颊,松了口气,“还好只是淤青,破相可就坏了。”

    江淮一愣,指了指自己的脸:“你说只是淤青?”

    山茶乖巧的点了点头,想要把桌上的铜镜拿过来,谁知道翻过面才发现镜子碎了,疑惑几声,随即皱眉跑了出去。

    江淮探头,不一会儿听到屋外传来玫儿的骂声。

    “你个死丫头!你要把我的镜子拿到哪儿去!”

    “我照一下就还你!作何那么小气!”

    “你个贱”

    玫儿还没骂完,就见山茶捧着一个玻璃圆镜小跑了进来,顺手把屋门合上,再把镜子递到江淮的眼前,淡淡道:“大人您自己看,真的只是有些淤青而已,看来兰挚姑姑也没怎么下手。”

    江淮接过一看,的确如山茶所说,这两边脸颊只是有些淤青,连更重一度的紫都没有,更别提昨夜那满脸的血了。

    江淮微微蹙眉,心道好生奇怪,昨夜兰挚手下不留情,连着抽了十九个巴掌在自己脸上,当时就破皮流血了,怎么可能只是淤青?

    再看那淤血的嘴角,昨夜药膏没涂到,此刻开裂严重,方才喝水的时候嘴巴张的稍微大些,便疼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这便证明了她没有说谎。

    沉默片刻,江淮猛然想起昨夜熟睡时擦得那药膏来,遂转头对山茶问道:“你昨夜给我擦得是什么药膏?这般神奇?”

    山茶眨了眨大眼睛:“药膏?什么药膏?”

    江淮重复了一遍:“昨夜给我”

    说到一半她忽然住了口,想起方才山茶说她今早才知道这事,那昨夜涂药的人便不是她,难不成是折返回来的宁容左?

    可是她昨晚闻到那人身上的倒流香,宁容左可从来不用倒流香熏衣,这香只在大燕卖的特别好,大汤不喜这种药用性更强的香。

    江淮想着,浑然芒刺在背。

    也就是说昨晚有陌生人偷溜了进来。

    虽然是好心,但也让人不寒而栗。

    难不成是端王?

    江淮正在扶额仔细思忖,忽然听到山茶跪地的声音,然后她有些吃惊的说道:“奴婢给太后娘娘请安。”

    江淮闻言抬头,瞧见太后和书桐一前一后走进来,登时要起身下地给她行礼,但那人拦住她,坐在榻边道:“免了吧。”

    国母之母的气态衣着,和这残破的屋子简直无法共存,太后环视着这周遭境地,不知不觉冷下脸来:“你还真是能忍,这种屋子从前拿来给你当库房,怕是都不够规格。”

    江淮垂眸无言,挥手叫山茶出去。

    轻轻一道合门声。

    “太后怎么突然过来了?”江淮轻轻抬头,瞧见书桐手里的食盒,苦笑道,“姑姑不必如此,我会去下厨领饭的。”

    书桐把食盒放在桌上,无奈道:“年节前后向来是宫里最忙的时候,下厨顾得上那些普通宫人的饭菜,可不一定能顾得上你们这些永巷的宫奴,方才进来的时候,我还听到一个宫奴喊饿呢。”

    她说罢,打开食盒从里面端出一碗稠腻的热粥来,江淮接过抿了一口,听太后淡淡道:“你这段日子在永巷过得清苦,胃里一点儿油水都没有,所以只拿了些清粥小菜来,贤妃和太子虽然私下能照顾保护你,但毕竟也碍于皇帝,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

    江淮接过勺子来,大口大口的舀着粥喝,丝毫不顾及往外溢血的左侧嘴角,看的书桐直揪心,随即又纳罕道:“只是孩子这脸好像没有什么大碍,不过是有些青肿。”

    她这么一说,太后也注意到了,还以为江淮的脸十有八九是要破相了,没想到除去青肿并无旁碍,遂道:“太子给的药这般好用?”

    江淮不知道怎么解释昨晚的事,只得无言继续喝粥,而太后瞥见她左小臂处的一片空白,也是第一次直面她破身的事实。

    沉默片刻,她起身来站了站。

    书桐则又拿出碟牛肉脯来给江淮,那人连着粥一起狼吞虎咽,看上去是真饿了,且浑身上下没有分毫倒刺。

    按理来说,昨夜那十九个巴掌,合该抽的她变成刺猬。

    难不成是真的死心在永巷了?

    太后不可察觉的皱了皱眉,正在心石悬起的时候,忽然瞧见桌上那碎裂的铜镜,伸手拾起那残片看了看,蓦然心石重新落地。

    她转头盯着江淮,那人埋头吃的认真。

    太后微微眯眼。

    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哀家倒要看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长欢昨夜放肆,皇帝明面不表,私下绝对会教训她的。”太后沉肃道,“只是未曾料到,她居然在福物上做了手脚。”

    江淮望着那白净的粥,道:“长欢的手段层出不穷,防不胜防。”

    太后又道:“昨夜要不是你,花君和瑾儿就被她给算计了,不过你也是太大胆了些,若是皇帝不饶你可怎么办?”

    江淮语气冷静:“命都是搏出来的。”

    太后闻言,看向她的眼睛浮出让人望不穿的精光。

    “既如此,那你先好好将养着吧,这女儿家最重要的就是这张脸皮儿。”她将那残片放下,先书桐一步走出那破败的门,“不过你记住了,不管你什么时候想出永巷,哀家都有办法,除非”

    江淮吞咽的动作一愣,眼神复杂的抬起头。

    太后走了,话没说完。

    除非

    除非你依旧肯心甘情愿的被人践踏羞辱,殊不知这十九个巴掌,不过是你后半生命不由己的开始。

    江淮食之无味。

    书桐怅然的摸了摸她的发,起身拿着空食盒离开了,临走前把带来的药瓶放在桌上,嘱咐她记得隔一个时辰涂一次。

    江淮喝下最后一口粥,孤零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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