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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壁图-第3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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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欢忍不住上前,踹在天葵的脸上:“胡诌乱道!”
天葵有气无力,被踢了这一脚也没什么反应,倒是长欢气不过,接连又踹了两脚,这才被望云扶回去:“公主息怒。”
皇后在旁冷眼,今天不管是江昭良还是秦德妃,谁出了事都于宁容左有益,只是誉王还小不足为惧,遂决定帮衬着贤妃。
“长欢,天葵已经招了。”
她冷淡道:“你这样冲动,也太过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长欢最大的致命点就是沉不住气,闻言坐回去:“母后说笑了,母妃从未收买过天葵,何来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一说。”
崔也顾不得了,直接道:“公主才是说笑,天葵已经招认了,便是有了口供。”俯身对皇帝道,“只消一查太医署,就能知道德妃娘娘埋在太医署的人手是谁,又是谁在记档上作假!”
许久未曾开口的韩昭仪眼珠一转,转头对皇帝道:“皇上,此事一波三折,还请皇上细细详查。”
详查?
秦德妃的血都凉了,查不得啊!
虽然她没有收买天葵,但那记档作假却是真的!
“皇上!”
她先行扑跪在地,眼泪刷刷的往下掉,死攥住皇帝的衣摆,痛心疾首的说道:“臣妾冤枉啊!臣妾并没有收买天葵做此恶事!必定是这疯狗临死想乱咬无辜之人!皇上明察啊!臣妾是清白的!”
皇帝垂眸,神色却是冰冷的。
秦德妃心内一骇,茫茫然松开了双手。
事已至此,皇帝也不想天葵再说出些什么,把这件事情闹得越来越大,遂烦心道:“孟满,先把天葵拉出去乱棍打死。”
孟满应声,叫手下将天葵拖出去。
那人被侍卫一碰,忽然疯狂的挣扎着,身上还未曾干涸的鲜血溅的到处都是,那狰狞的样子看的众人心惊胆战,不忍的转过头去。
“皇上饶命!奴婢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天葵的拼死挣扎很是激烈,那些侍卫有些控制不住,被她扑向一旁跪着的秦德妃,伴随着那人的尖叫,天葵抓住了她的衣服!
秦德妃对视着天葵血红的眼,吓得是魂飞魄散,颤抖的喊着放肆且不停的往后退着,可天葵死不松手,还顺势拽住了她腰链的香囊!
皇帝头疼:“孟满!”
孟满得了命令,赶紧过去把天葵拽起来,可那人用力,恶狠的咬牙不肯松手,竟然直接把那香囊拽碎了,一时间里面的东西淋漓着飞洒出来,落在洁白的地砖上,赫然是黄藤根的干枯枝子!
崔一眼认出来,惊愕道:“香囊里面是黄藤根!”
长欢眼底一闪颓唐之色!
而秦德妃见状,竟然扑过去用手抓那黄藤根,妄图掩饰罪行,兴许是太过紧张慌乱而脑不择选,也兴许是初次作恶没有什么经验,遂下意识的选择无用的亡羊补牢。
韩昭仪至此倒吸一口凉气,微微愕然的抬身,直到那香囊里的黄藤根洒出来的前一秒,她还坚定的以为,是江淮杀了广亲王。
找不到证据,她便创造证据,目的就是为了报复江淮,因为那日小遥找来药渣时,她便认出来里面的有毒的黄藤根。
她认定是江淮的手段。
谁知,真正的凶手原来就在身边!
她微咽口水,知道这一切的计划都付诸东流了,转头看向以旁的长欢,那人脸色铁青,眼底尽是恨铁不成钢!
“这!这不是黄藤根!”
秦德妃还在用手拢着那黄藤根的碎枝子,神色慌张,犹如秋末的枯叶般斑驳碎杂,眼泪如泉涌般:“这不是黄藤根!”
崔捏着指尖处的那物:“这就是黄藤根!”
秦德妃一把推开她,气喘几秒,这才回身去拽皇帝:“皇上!臣妾不是有意的!臣妾臣妾是一时糊涂!”
而韩昭仪得知了真正的凶手,早已是怒不可遏浑身发抖,扑过去撕扯着秦德妃的衣服发鬓:“亏我拿你当亲姐姐!你就这么对我!”
皇后轻而易举的拉开她,交给小遥,随即道:“贤妃,如今德妃已经承认了罪行,你先起来吧。”转头道,“孟满。”
那人点头,这才带着不再挣扎的天葵出去了,那人的身子被拖着路过江昭良的时候,露出一抹不可察觉的无奈满足。
江昭良强忍住泪水,由天槐扶着坐回椅子上。
而江淮也瞧见了,恍然间明白了天葵的所作所为,她是以自己的性命搏来了江昭良的清白,心里一时五味杂陈,像压了块石板。
“皇上。”她低冷道,“长姐如今清白可辩了。”
皇帝的眼底突然浮出些莫名其妙的笑来,点了点头,伸手过去叫江昭良过来,抬头看着他:“朕知道。”
江昭良至此,才抿唇落泪,将手从他掌心抽出来。
皇帝眼底的笑瞬间消失,叫她坐下,旋即道:“德妃秦氏,毒害病重皇嗣,着剔除四妃,降为婕妤,幽禁凤阳阁,无令不得出。”
到底是亲生女儿,长欢出言求情道:“父皇!父皇息怒!”她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母妃是一时糊涂才坏了主意!您就饶了她吧!”
皇帝起身,冷冽的盯着她,话里有话的说道:“长欢,朕一向知道秦时玉没这个胆子。”
此话一出,长欢的脸色瞬间僵硬。
皇帝什么意思?
他是说,知道了自己才是幕后的始作俑者吗?
而殿内的其余人听了这话,也怪异的面面相觑,就见长欢由望云扶着站了起来,眼神飘忽,没在开口。
皇帝冷哼,负手在背后:“孟满,带秦氏下去。”
孟满道了声是,叫人把已然蒙愣的秦德妃拖走了。
皇帝抬眼,深呼了口气:“今日之事就此作罢,秦德妃是因为御前失宜被罚,谁也不许出去乱说。”
“是。”
一众人扑啦啦的跪地:“谨记皇上嘱咐”
皇帝瞥了一眼还在赌气的江昭良,知道她受了委屈,觉得自己轻罚了秦德妃,但他毕竟要维护成王在朝的颜面,遂摇了摇头:“昭良啊,今日是朕让你受委屈了,你在这灼华宫好好休息,誉王还是先送去太后的御景殿吧。”
江昭良闻言,紧皱眉头:“可是皇上”
“罢了。”
皇帝不等她说,便阔步离开了。
待他走后,皇后先行由兰挚扶着起身,回头道:“贤妃,你今日受了莫大的委屈,好在眼下沉冤得雪,你也别怪罪本宫和皇上。”
江昭良起身:“臣妾不敢。”
皇后颔首,嘱咐江淮道:“好好照顾贤妃。”
说罢,先行离开。
临出殿门的时候,皇后目光幽远:“这个天葵还真是衷心那。”
兰挚扶着她的手,忙道:“奴婢也会永远衷心皇后娘娘的。”
皇后闻言,意味深长一笑。
而另一边,始终在落井下石的荣婕妤和韩昭仪也离开,待一众女眷都走得差不多了,殿里只剩下长欢和江家姐妹。
前者眼角血丝凝重,似笑非笑道:“好,算你们厉害,我这次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笑容轻敛,“不过你们也别得意。”
江淮面无表情:“是你太心急了,广亲王本身也活不了,就算你想把下毒之事扣在我头上,却忘了,皇上知道我不是那么莽撞的人。”
长欢蓦然冷笑,声音尖细像是针般令人不适。
而江昭良刚刚失去了天葵,又因着皇帝不肯重罚秦德妃而生气,见长欢行罪事却毫无愧疚之心,上前两步,重重的掴了一巴掌!
“啪!”
清脆的一声在殿中炸开。
望云瞪眼:“公主!”
长欢应声倒地,发钗被打掉,乌发垂在脸侧,她目光震惊,颤抖着手摸着自己的左脸,呢喃道:“你你敢打我?”
江昭良从前习武,当初虽然因着坠台而伤了膝盖,可手上的功夫还在,这可是从前抡刀拿剑的右手,用同样力道去打人巴掌,这宫里又都是娇生惯养的主,遂没有几个人能受得住。
“你个贱人!”她气怒道,“心肠怎可如此歹毒!”
再看长欢,她放下手,左脸肿胀高鼓,一时半会儿消不了。
望云连忙把她扶起来,却被长欢狠厉推开,她一抹嘴角鲜血,上前指着江淮,咬碎牙关:“贤妃!你口口声声说我歹毒!却不知道你身边站着的!才是这天底下最歹毒的人!你们姐妹俩个狼狈为奸!有什么资格说我!”
江昭良丝毫不退让,伸手又是一极重的巴掌!
长欢没躲开,再次扑到望云的怀里。
江昭良不依不饶,双眼愠怒到了极致,走过去趁着长欢抬头,不曾犹豫的抽下第三个巴掌!
“本宫告诉你!”她厉言道,“就算君幸再如何心思歹毒!她也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前生母亲去涉险水!本宫素知你爱算计!算计了郭太师一家!算计了陈同于津!算计了郭瑾宁花君!竟不知你连生母都不放过!要她配合你行那卑劣毒辣之事!你还有没有人性!”
长欢被她打的头昏眼花,死攥着望云的手臂。
“你”她低低道。
江昭良继续厉斥道:“本宫告诉你!那第一个巴掌是打你冷酷无情残害手足!第二个巴掌是打你胆敢污蔑本宫!第三个巴掌!是为了天葵打的!她即便下了九泉!也会夜夜入梦叫你辗转难眠!”
长欢喘了两口气,终于缓过来些,恶狠的笑道:“辗转难眠?我虽算计了那么多人,要了那么多人的命,但我从来没失眠过。”含血的笑容只觉可怖,“不瞒你说,郭太师撞龙台的那日,我睡得最熟。”
说罢,她转身带着狂笑离去。
江昭良望着她的背影,气的咬牙切齿:“长欢这些年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实在让人不得不叹惋。”
江淮闻言,低低道:“皇城养人,皇室最养人了。”
第20章 棉絮
黄藤根一事结束后,誉王送去了太后的御景殿抚养,江昭良时隔多年又失宠了,从前侍寝皇帝,十天有八天都是她陪着,荣婕妤想平分春色都难,如今那人倒是如愿一枝独秀了。
江淮心疼天葵枉死,好好的将她安顿了,又接济了她的家人,毕竟这样的忠仆实在难得。
隔几日,皇帝为了安抚韩昭仪再次丧子之痛,封她入四妃,不但封了淑妃,还赐封号温字,算是塞翁失马。
随后,日子便不了了之的步入小暑。
只是长欢始终不甘心,黄藤根一计没能扳倒江昭良,还白白将秦德妃给搭了进去,经过深思熟虑,一场小雨过后,她再次来到了凤阳阁。
还带了成王一起,他近来受秦德妃拖累,甚不受皇帝待见。
长街上,那人不安道:“皇姐,这事能成吗?”
长欢面无表情的走在前面:“只要母妃肯答应,这事就成了。”
说罢,两人停住在凤阳阁的院门前,皇帝虽然下令幽禁了秦德妃,此刻却没有派人看守,只是遣散了所有宫奴,上了一把重锁。
成王不解道:“父皇不是派游龙卫在此戍守吗?”
长欢从袖中掏出一把钥匙,将那重锁打开:“我已经收买了那首领林步风,咱们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快些。”
长欢推开那院门,叫成王先进去,随即谨慎的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才合门紧随其后。
秦德妃憔悴的厉害,浑噩的坐在桌前,听到殿门被推开,还以为是来送饭的,谁料竟是朝思暮想的一对儿女。
成王见自己母亲病态恹恹,双眼瞬间通红,上前道:“母妃!”
秦德妃也站起来将他搂入怀里:“容远!你怎么来了?是皇上让你来看母妃的吗?”
成王落泪摇头:“不是,是皇姐买通了林步风,我们偷溜进来的。”
秦德妃一听这话,立刻急着往出推他:“胡闹!这要是被皇上发现了又要怪罪你们了!还不快回去!快点儿!”
成王不知所措,赶紧回头看向那殿门处。
几秒后,长欢终于走了进来,她那冗长嫣红的裙摆带进无数雨后的湿冷,在那本就阴暗的阳光下,她那身影投的老长,一直蔓延到对面的墙上,像是另一个人般。
悄然转头,她平静道:“是女儿无能,让母妃受苦了。”
不知道为什么,长欢转头的一刹那,眉眼间尽是无情的冰冷,看的秦德妃心头空悬,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这不怪你。”
由庆王扶着坐下,她疲惫继续道:“是母妃不好,那日露馅,叫你和老六被皇上猜忌,是母妃连累了你们。”
长欢闻言轻笑,走过去无奈的将手搭在秦德妃的肩膀上:“母妃可千万别这么说。”停了停,“毕竟是第一次,没什么经验。”
听长欢这么一说,秦德妃没来由的浑身发毛,不自然的拿下她的右手,拘谨道:“母妃一辈子,只做过这么一件见不得人的事。”
成王不知其中细节,却又不敢多问,他实在是太怕那个大姐了。
而长欢坐了下来,蓦然质问道:“母妃,那日事成,您为何还要将那个香囊随身携带,这不是静等着东窗事发吗!”
秦德妃被女儿训斥的一骇,这才解释道:“你别恼,只是听你说那黄藤根驱虫,才想着装进香囊里的,谁想到天葵居然会以命相保贤妃,这下韩昭仪怕是恨死了本宫了。”
“韩昭仪?”长欢冷笑道,“人家现在是淑妃了。”
秦德妃闻言微怔:“皇上封她淑妃?”
长欢冷眼盯着桌上的空茶杯:“岂止这些,父皇还赏了她温字为封号,还有那个荣婕妤,前些日子有喜,父皇也封了她为修仪。”不由自主的攥了攥拳,“不过好在贤妃是失宠了。”
“容姬啊。”秦德妃见长欢动怒,不由得语重心长道,“当初母妃就劝你不要这样做,多行不义必自毙啊,虽然广亲王薨了,可母妃却被戳穿了,一圈忙活下来,到底是给别人做了嫁衣。”
“那是因为母妃你没用!”
长欢蓦然厉喝!
成王吓得脸色突白,秦德妃也飞快的眨了两下眼,有些不自在的起身指着她道:“你你说什么?”
长欢被这些日子的发展惹得烦心,抬头盯着她,眉头紧皱:“那黄藤根用完就要立刻处理掉!哪有还留着的道理!事发之时!你竟然丝毫不为自己辩驳!平白认了罪行!”
秦德妃只觉得一股急火涌上来,胸口发闷,无奈叹道:“那是因为母妃心里有愧啊,那是因为贤妃和江御侍是清白的啊!”
长欢也霍然起身,面色狠厉:“清白?这九重宫阙谁人清白!”她上前几步咄咄逼人道,“广亲王为何惊惧病重!父皇为何不论缘由便大动肝火!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江淮的手段!广亲王必死!女儿不过是叫他死得快些罢了!”
侧身一指瑟缩不停的成王,她双眼聚红:“不光是广亲王!这宫里除去老六的所有皇子!都得死!储位一定是老六的!”
秦德妃见她如此,自是痛心不已,茫然间浑身大汗淋漓,扶着桌边困难的气喘道:“是老六的!还是你宁容姬的!”
长欢瞳孔微缩,旋即又逐渐凝冷:“母妃这话说对了,女儿就是想要这大汤的储位,待父皇宾天,我就是第二个昭平皇后!”
“你!”
秦德妃身子猛地踉跄,成王忙扶住她,心焦道:“母妃!”
那人却一把推开她,上前指着长欢的鼻子,痛心疾首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啊!我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
“生了我这个什么?”
长欢也万分激动道:“母妃想说什么!”一把将成王拽过来,指着他的慌乱脸颊扬声道,“当初要不是我!老六早就死在大哥手下了!”
秦德妃心跳突快,却怎么也稳定不下来。
成王更是一头雾水,局促道:“皇姐你说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长欢一把将他推过去,凌厉道,“你只需要知道,虽然母妃生了你,但你的命是我给的!你就得听我的!”
成王牙关打颤,根本不敢反驳。
秦德妃再也听不得长欢的风言风语,颤抖着手指着那殿门,重喘如牛道:“你你给我滚出去!”
长欢极冷道:“滚?女儿不会让母妃一个人在这里受苦的,如今太子气势极盛,誉王也后生可畏,更何况还有荣婕妤肚子里的那个,父皇不会在如从前那般在乎老六了,你得想办法出去这凤阳阁!”
秦德妃脸色一寸寸的白下去,有些不支的扶桌坐下:“你你若是想要我帮你做什么恶事,还是趁早死了这份心吧。”
长欢闻言,快步走过去死攥住她的手,视线如针:“母妃,你一定得听女儿的话,前朝后宫荣损相关,你若是一直被关在这里,老六的前程和女儿这么多年的谋划,可就都付诸东流了!”
成王在旁悲戚道:“皇姐,我我不想争储。”
“住口!”
长欢厉声甩眼:“你个废物!”一把将他推倒,“你若是有大哥或是老四半分争储的头脑!这么多年!我早把你扶上太子位了!”
成王跌倒,四肢颤栗如筛:“我”
长欢不去理她,继续死攥着秦德妃的手臂,锋利的指甲隔着袖子在那肌肤上硌出红印来:“母妃!只要你记住女儿今日交代的话,我自有办法将父皇等人引来,适时把事情推到荣修仪的身上,等她失宠之后,我会设计打掉她腹内的孩”
“够了!”
秦德妃猛地推开她,因着呼吸不畅,胸口是挤着的闷,这一声喊出去拼命的咳嗽了几声,眼中噙泪:“你到底要做什么!这些年你做的恶事还少吗!我答应你!是想让你悬崖勒马!你却”
“悬崖勒马?”
长欢讥讽的笑,神色诡异的很:“母妃,这些年你若是肯帮女儿,就像皇后帮太子,邓淑妃帮旭王那样,你早就是太后了。”
“放肆!”
秦德妃气的浑身发抖:“你竟敢诅咒你的父亲!”
长欢丝毫不在意,指着自己的胸口:“这些年,若没有我,老六早就没命了,又何来你德妃位!”深吸一口气,“母妃,咱们必须把这储位拿到手,这样老六就不会重蹈高阳王的旧辙,女儿也不会被和亲去边蛮那个豺狼虎窝!至此这一切!你们都要听我的!”
“正是因为我听了你的话!才叫你变成现在这个疯癫样子!”
秦德妃再次站起身来,她现在整个人的状态十分骇人,大口喘气的同时胸脯起伏如丘壑,一下一下的看得人提心吊胆。
“要是当年你将邓淑妃的凤钗划成九尾,叫她冒犯了皇后被皇上责罚那次,我训斥了你,你也不会越陷越深作恶多端罄竹难书!你你给我滚出去!我再也不会帮你做那些人神共愤的事情!”
“那是因为邓淑妃当众折辱了您!”
长欢红眼怒喝:“都是广邳同批送来的玩意儿!凭什么她得宠后就能踩你一头!还处处刁难不放过!母妃要予以回击!”
秦德妃这一口气提的极累,浑身颤抖着流虚汗:“正是因为我出身广邳娘家长鞭莫及所以才要明哲保身啊。”
“明哲保身?”长欢厉斥,“难道母妃以为您和老六这么多年的安稳生活,都是您用明哲保身换来的?”
成王神色紧张:“皇姐?”
长欢紧接着嘶喊道:“笑话!那是因为有我在你们的身后行作恶多端写罄竹难书!没有我!何来你们今日的安稳生活!”
成王终忍不住,壮着胆子反驳道:“可正因为听了皇姐你的话!母妃才会被父皇幽禁在凤阳阁!这又怎么说!”
果不其然,长欢听完猛地僵住,缓缓转头过来,那眼神可怕的像是吞人性命的深渊:“你是说?我做错了?”
成王不敢,只害怕的看着秦德妃。
那人撑着他,呼吸频率快一阵慢一阵,说话更是有气无力:“不是你做错了,是我没有好好教导才叫你这样。”
秦德妃身子实在不舒服,瞧着那半敞开的殿门,从外偷偷溜进来的清风像是救命的稻草,她趔趄着想要出去透气,却被长欢一手攥住!
“母妃要去哪儿!”
秦德妃气上心头,生出些赌气之言:“去告诉你父皇!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
长欢赫然瞪眼,一把将她拽回来:“你不许去!”
她这一下太过用力,秦德妃猛地向后倒去,脊背狠狠的撞在那软榻的木沿儿上,哀哀扑地,后背衣服隐露血迹。
“母妃!”
成王扑过去扶住她,满眼惊惧:“母妃您没事吧!”
秦德妃已然虚脱,盗汗如雨,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站起身,像是冤魂般抓住长欢的双臂:“宁容姬你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多疑成性何来和亲?何来覆辙!”
长欢的眼睛红的像是朱砂迹:“那是因为父皇顾忌!这些年来!若不是我在朝中安插人脉!一手控制寒门!使得父皇轻易不敢下手!当年中原和边蛮交恶!我早就被送走了!你只知道缩在这后宫里!美名其曰明哲保身!实际上就是不中用!你怎会知道!”
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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