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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壁图-第3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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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昭良闻言怅然道:“也是长姐无能,不能从旁帮衬,如今虽然洗刷了冤屈,却失宠了,连累誉王都被送去了御景殿。”
江淮淡笑:“长姐别这么说,江家和旧臣一切有我,你只要安安心心的做你的贤妃娘娘就是了。”握住她的手,“还有,我明日就要启程去信州了,怕是要一个多月才能回来,这一个多月,皇上或许会在朝上下手,你一定要听太后的话,不要莽撞。”
江昭良颔首,点了一下她的额头:“这还用你嘱咐。”
江淮轻笑,又想起一事:“还有,如今韩惠封了温淑妃,她要是个聪明的,就不会来找你麻烦,但也怕万一,你且忍着她,若有什么事情,务必要等我回来再说。”
江昭良轻应:“辛苦你了。”
江淮摇头,两姐妹就这样握着手,又絮絮的说了会儿话,江昭良这才起身将她送出去,临出殿门的时候,她想起那包好茶来,便扬声唤道:“天葵,把那包新茶拿来给君幸带走。”
她说完,连着玫儿三人同时愣住了。
江昭良也面色一僵,旋即落寞苦笑:“又忘了。”
天葵陪伴了她十数年,无论是失宠多年的漫漫相伴,还是复宠之后的一路同行,这般蓦然离去,她总是没办法适应。
江淮见状,道:“长姐,我把山茶调来灼华宫伺候你吧。”
江昭良道:“山茶是你的心腹。”
江淮则道:“正是因为我知道山茶的脾性底细,所以才想要叫她来伺候你,我这里有玫儿就行了。”
“罢了吧。”
江昭良笑着接过天槐递来的新茶,再转交给玫儿:“没有了天葵,我这里还有天槐,一同陪嫁来的,你放心吧。”
天槐也道:“大人放心,奴婢一定尽心尽力伺候娘娘。”
江淮看了她一眼,这才点头离开。
江昭良一直目送她出去院门,抬头瞧着那四四方方的天,谁曾想到这皇城一住就是十几年,若不是时常得见亲人,怕是要憋疯。
“娘娘,外头风大,还是进去休息吧。”
天槐扶着她的手道。
江昭良像是想起来什么,叫她去取温水,随后合上殿门,小心翼翼的走向寝殿,站在那妆奁前。
拉开下面的抽屉,里面装着一个孤零零的圆头钗子。
她目光复杂,轻巧捏开那钗子的圆头,两面半圆打开,只见一颗褐红色的药丸落入掌心,瞬间溢出一股极其难闻的腥臭。
正是当日她未曾吃下的培婴丹。
怀喜却伤身的神药。
崔小溪当初一共炼制了三颗,她却一颗都没吃,当年趁夜私会了‘归乡探亲’的司城,一夜风流才怀了孩子,但却不幸小产了。
好在第二个孩子来得也快,她仍没动那药。
如今,怕是不得不用了。
秦戚的死让她没来由的紧张,而江淮和江歇的死而复生也让她意识到江家的高而悬险,正如太后所说,她在宫里唯一能做的,就是多多的诞下皇嗣,为江家根基培土垒砖。
可她眼下又失宠了,上一次侍寝还是一个半月前。
今天把这药吃了,再去浴堂殿,皇上顾念旧情必会叫她留下,到时候一夜颠鸾倒凤,有了这药的助力,她就会再怀上孩子。
顾不得那药的副作用了。
江昭良刚要吃,却觉得腹内不适,一阵恶心之意涌上,使得她将那药放回抽屉,费力推回去的同时,又剧烈的咳嗽了两声。
天槐闻言赶来,忙扶住她:“娘娘!”
江昭良再次干呕,虽然脸色惨白,但眼中却惊喜万分,毕竟她也是怀过三次的人,这般征兆,难不成
“天槐。”
江昭良略微激动道:“去叫崔太医来。”
江昭良已经有了将近两个月的身孕了,这叫皇帝惊喜万分,因着当日误会而生的隔阂也彻底消失,在江淮临行之前,还许下承诺,等她回来之后,要她亲自为自己长姐主持贵妃的册封礼。
江昭良待封贵妃,从此在后宫是彻底的一人之下了。
而如此一来,荣修仪腹内的孩子就不值钱了。
那人在自己的宫殿发了脾气。
但这个消息对于江淮来说,是好事也是担心的事,偏偏赶在她不在的时候怀孕,不过好在宫里有太后,她又将崔留下照顾。
翌日清早,她和齐夺所领的苍龙卫踏上去往信州的沙船。
三日便会到达。
与此同时,信州是从未有过的热闹,因为人人都说,督府里的那位掌兵总督高阳王殿下,岁至不惑终于要成亲了。
要问成亲的是谁,便是坊间有名的饮神医。
饮半城。
那人自从当年来到信州,和宁纪团圆后,就再也没有离开,兴许是为了宁纪的性命,兴许是别的,她开始免费为百姓治病,只求上天垂怜,能够将积来的福气为高阳王续阳寿。
但人力总是抵不过天意,就算饮半城再如何费心,宁纪的身子还是逐渐走向油灯枯尽,于是乎,她又做了一个看似草率的决定。
饮半城瞧着床上躺着,笑容虚弱却美绝的宁纪,淡淡道:“高阳王宁纪,不如咱们两个成亲吧。”
宁纪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端着药碗也没喝:“成亲?”
他和饮半城相处多时,知道这人不是开玩笑的主,向来是说到就要做到,遂拒绝道:“你胡说什么。”
饮半城看着他把药喝完,又似笑非笑的重复了一遍:“成亲,我说咱们两个过几日就成亲吧。”
宁纪微微蹙眉,身子病的有些轻,疲惫的躺下身子,还顺便背对着她道:“别胡闹了,我有些累了,你先出去玩吧。”
“玩?纪宁哥哥还把月浓当小孩子吗?”
那人在身后笑吟吟道。
被子下,宁纪的身子狠狠一抖,转过头,一双眼有些红,强撑着起身扳住她的肩膀:“你说什么?你方才叫我什么?”
饮半城眼珠骨碌一转,又不承认道:“王爷。”
宁纪紧盯着她,忽而云淡风轻一笑,当真如月上公子般,饮半城总是这样,虚晃一招又不认账。
但无妨,他知道她是月浓就好。
这样想着,宁纪了无困意,合衣起身出了卧房,立秋后的气温下降的飞快,他拢紧衣衫,喝了杯苦苦的茶。
“你说了要娶我的。”
饮半城静静道。
宁纪瞳孔微微晃动,放下杯子转身,那人带笑走过来,伸手在他的肩头比了比,淡淡道:“你答应我的,等我长到纪宁哥哥肩膀高的时候,你就娶我,可我现在已经超过肩膀了呢。”
记忆回溯,宁纪不自觉的颤抖,他何尝不想娶她,但残酷的现实总是能将他迎面拍醒,将死之人,怎能奢求完整姻缘。
“可你方才说了,我是王爷,不是纪宁哥哥。”
宁纪也学会了她的无赖。
谁知饮半城充耳不闻,在那宽敞的花厅里走着,打算道:“我看这里做新房就不错,我们也不必置大礼。”一指卧房,“就在那里拜堂,用喜秤揭盖头,喝合卺酒,你说好不好?”
宁纪瞧着她的身影,茫然想起那个在林中玩耍的红衣少女,现在算起来,竟然已经十八年了。
他这具身子,居然能苟延残喘十八年。
“半城,我快死了。”
将死之人,宁纪的语气十分平静:“我不能娶你。”
饮半城如同听不见,仍在嘻嘻的说着什么,直至宁纪是在忍受不了大喊了一声:“月浓!”
那两字瞬间穿透了饮半城的身子。
许久过后,那人才转身过来,虽是笑的,但却噙泪在眶:“你当年说说,我等了你四年,你也知道我是你梦里的那个女孩,你喜欢我,你想和我在一起,你想过这种无忧无虑的安稳生活,没有权术谋算,没有手足相残,你要我相信你,你会回来,会回来接我的。”
她说着,那颗晶莹的泪珠顺颊滑落:“这些话,你忘了?”
宁纪心如刀割:“当然没有。”
“你说你一定会回来,要我乖乖呆在边蛮等你,等你处理好了那边的事情,就接我过去,等我到了十五岁,娶我做你的新娘子,带我去吃芸豆卷,去喝荷花粥,吃最甜的麦芽糖。”
饮半城笑泪同生,凄美的淡淡道:“纪宁哥哥,月浓听你的话,一直等到了二十四岁,你不要我了吗?”
伸手往前,她破涕为笑:“你说,我听话,乖乖等着你,你就会带新裙子给我。”轻拭泪水,“我们一起回大汤。”
宁纪心痛后退,眉间紧皱:“可是哥哥活不成了,你嫁给我,就是嫁给一口棺材,这对你不公平。”
“不公平?”
饮半城睫毛轻颤:“你一别十二年,无有音讯,叫我在边蛮苦苦等待的时候,就是对我公平了?”
宁纪无言以对,只眼底绪出不可控的红。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
“我知道你有苦衷。”
两人同时说道。
说罢,又抬头轻笑。
饮半城自嘲:“难道,我不如十二年前那般漂亮了吗?”
宁纪眼中一闪温柔:“不,你很漂亮。”
饮半城也笑了,走过去搂住他消瘦的身子,低低道:“纪宁哥哥,你说等我十五岁就娶我,可我今年都三十岁了。”
宁纪搂着她,心内风浪平静:“好,那哥哥便娶你两次。”
饮半城抬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落泪的原因,眼睛里面亮晶晶的,映出宁纪那苍白却清秀的面容来,尽是怜惜和不舍。
“不必,一次就够了。”
饮半城道。
宁纪再要说话,那人却跑去了一旁的书案前坐下,摊开一张早就备好的红纸,提笔研磨,一副认真的样子。
宁纪走过去,淡笑道:“你做什么?”
饮半城则道:“写合婚庚帖啊,你们大汤不是都要写的吗?既然我嫁来了大汤,那我也要写。”
宁纪打趣儿道:“你不是识字却不会写字吗?连开个药方子都要别人帮忙吗?”俯身握住她的右手,“我来教你。”
饮半城心满意足的点头,听着耳畔那人的呼吸,就像是快要断掉的风筝线,微薄的让人心揪着似的疼,但依旧强颜欢笑。
“端和二十五年八月十九,经秋咳咳谨奉百花神君垂怜,今有纪宁月浓为合,是为朝夕玉璧复配,念此后鸾凤和鸣,携手共度千百流年,愿咳咳相濡琴瑟,共挽鹿车,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终日燕尔梁上,笔应签哉。”
他说完最后一句,猛地喷了口血在那红纸上。
饮半城心内颤抖,瞧着那左手上流淌着的血珠,淡笑道:“纪宁哥哥,日子就定在明天吧,上午你陪我去逛集,好吗?”
“好。”
第24章 心有灵犀一点通
翌日清早,信州一片热闹,督府内敲锣打鼓鞭炮齐鸣,百姓们走街串巷纷纷道喜,一时欢声笑语不绝,让人心情痛快。
饮半城拉着宁纪在街上逛着,亲卫在旁相护,不断听到有人兴奋的喊道:“快看!那不是饮神医和七王爷吗!”
“什么啊!那叫新郎官和新娘子!”
人群中笑声如潮。
饮半城也是合不拢嘴,回头看了一眼宁纪,兴许是和心爱之人大喜的好日子,他的状态好了些,虽然脸色惨白,但隐约能透出血气,说话也没那么虚浮,底气还是挺足的。
“你笑什么呢?”
宁纪帮她拢了一下衣领。
饮半城攥着他的手不肯松开,直把他拉到一个小摊前,上眼尽是琳琅满目的各色糕点,看得人眼花缭乱。
宁纪知道她想做什么,便道:“可有芸豆糕?”
那小贩喜不自胜,赶紧将新做好的一碟拿出来,喜气洋洋的说道:“小民恭贺王爷大喜!您二位能来我这吃!是我有福啊!”
饮半城笑吟吟道:“你到会说话。”
拿过一块芸豆糕来吃着,果然是香甜爽口,黏而不腻,顺手递给宁纪一个,那人口中无味,却还是欣慰的点了点头。
不知为何,饮半城却觉得满口生香,那甜味儿一直流到心里。
“荷花粥!”
听到吆喝,饮半城眼中惊喜,又拉着宁纪挤了过去,到了一位老妇的小摊前,瞧着那香喷喷的荷花粥,笑道:“这是荷花粥吗?”
老妇人却笑着摆了摆手:“饮神医可别玩笑了,真正的荷花粥我可做不来,这只是借了个名,图个百年好合的好意头罢了。”
饮半城却不失望,笑道:“我要一碗!”
老妇人忙笑着给盛了一碗,递了把干净的瓷勺,她接过来,迫不及待的舀了一口进嘴里,那甜滋滋的米粒在唇齿间捻开,从中透出一股淡淡的荷叶清香,只染得双眼都变得温和了。
宁纪怜惜的看着她:“好喝吗?”
饮半城不住的点头,递给他一口,赞叹道:“好喝!”仰头将碗里的粥都喝了,又道,“还有麦芽糖!麦芽糖!”
宁纪苦笑:“你非要吃啊。”
饮半城神气道:“那是当然了。”
说罢,松开宁纪去找了。
而那人回头示意亲卫首领一眼,这才紧随其后。
饮半城的身影就像是淘浪中的锦鲤,红的那样耀眼,宁纪在后面有些虚弱的走着,仿佛引路的明灯一般,拨开余生迷雾。
“咳咳。”
宁纪眉头一蹙,赶紧用袖子捂住嘴,再拿下来时,那衣料已经被咳出来的血染红了,怕饮半城发现,他将袖子半挽了上去。
怕是不行了。
他再抬头,瞧着兴奋的饮半城,眼中深情不舍,心道无论如何也要撑过今天再倒下,遂伸手抹去白薄唇上的血迹。
“月浓!”
他难得喊出来。
饮半城飞快的跑了回来,额头浮着薄薄的汗,不快道:“怎么满大街没有卖麦芽糖的啊。”想要去拉宁纪的手,那人却躲开了。
他怕饮半城发现血迹,主动用另一只手拭去她额间的汗水,拉着她的手往督府的方向走去,安慰道:“会迟到的。”
饮半城闻言复笑,一晃又是那个十二岁的少女,在那清新绿意的缥缈林间,牵着那青年的手,不知目的的走下去。
从林涧清溪,鸟雀莺啼,一直走到白雪皑皑,银装素裹。
有微风习习而来。
她歪头。
“纪宁哥哥!”
“嗯。”
“你要娶我吗!”
“嗯。”
傍晚时分,天色渐黑下来,坊间红灯笼却沿街通明。
督府内并未摆酒设宴,平静的很。
宁纪负手站在花厅里,穿着一身大红的婚服,他温柔的看着不远处的卧房门,知道饮半城,他的新酿子子在等他。
但还少了一样东西。
不多时,那亲卫首领走了进来,将一物交给宁纪,瞧着他那憔悴不堪的样子,眼眶略微泛红:“王爷。”
宁纪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轻笑了笑,叫他出去。
待那正房门合上,宁纪深吸一口气,却又不住的咳了两声,每一次呼吸,身子都如同被刀子豁开般痛极。
负手走过去,推开那卧房门。
扑面是一股极好闻却带有十足诱惑力的虞美人花香。
宁纪闭眼轻闻,又淡然抬眼,那月光透过窗纸进来,犹如一片缥缈的云雾,饮半城一袭大红嫁衣站在当中,听到开门声,盖头下传来她有些兴奋和腼腆的声音:“纪宁哥哥,好看吗?”
“好看。”
宁纪声音轻微,脸上尽是宠溺的笑,视线顺着往下,立刻略有责备的说道:“怎么又不穿鞋?”
谁知饮半城微微提裙,将自己的双脚踝都露出来,那白皙的肌肤上赫然系着两个拴着铃铛的红绳,一动便清脆出声,动听至极。
“纪宁哥哥,我给你跳个舞好不好?”
饮半城道:“蒙着盖头跳。”
宁纪硬忍住咳意,低低道:“不怕撞到头吗?”
饮半城随意的扯了扯裙摆,笑吟吟道:“你会接住我的。”
你会接住我的。
对吗?
她说完,身姿悄然摆动,像是随风而起的柳枝,又像是静水面上点出的一圈圈涟漪,滴进了面前人的心田。
红盖头下的珠穗乱撞着。
宁纪的眼中只有她。
那女子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笑声,每一次呼吸,甚至每每想到她的时候,都会让宁纪觉得不负此生。
世上,总有那么个让你牵肠挂肚的人。
不管是十二年,还是十八年。
一想到她,不管是毒酒还是匕首,尽数可接受。
那铃铛声轻轻传来。
宁纪从深思中抽回神,眼中情感似春水般,瞧见那人窈窕的动作忽然停住,气喘两声,灿然笑道:“我不想跳了,快来掀盖头吧,这下面实在是太闷了,我想马上就见到纪宁哥哥。”
“好。”
宁纪用右手拿起旁边的喜秤走过去,挑起盖头一角,谁知刚刚掀到一半那人就等不及的自己掀开了,笑道:“月浓好看吗?”
宁纪一愣,旋即笑道:“好看。”
他放下喜秤,仔细的端详着饮半城今日的妆容,发髻玲琅,各色金银玉饰装扮的齐,难得不觉得繁琐累赘,且浓妆惊艳,飞扬入鬓的眉,殷红似火的唇,唯独双眼中藏着当年的澈澄。
“月浓,你看这是什么?”
宁纪说着,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物来,正是方才那亲卫首领送来的麦芽糖,饮半城眼中一喜,拿在手里道:“哪儿来的!”
宁纪道:“叫他们跑了很远去买的。”
饮半城瞧着那麦芽糖的形状,更加惊喜:“是虞美人!”
宁纪瞧着自己袖子内绣的的那朵花,淡淡道:“快吃吧,再不吃的话就要化了。”
饮半城点头,贝齿轻咬那不大不小的花叶,脆脆一声响,她将那糖含进了嘴里,很快融化使得牙堂生津,忍不住又咬了一口。
宁纪伸手抹去她嘴角的糖渣:“慢点吃。”
饮半城把麦芽糖递过去:“你也吃。”
宁纪低头想要吃,谁知那人促狭一笑,把糖画拿开,轻轻踮脚吻上了他的唇,几秒后悄然松开,问道:“甜吗?”
话音刚落,后脑被宁纪扣住,那人重新吻住她,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不舍得松开,过了好久才道:“真甜。”
饮半城放下那糖画,一指窗外的圆月,笑道:“拜堂吧,咱们两个只对着月亮拜,你说好吗?”
宁纪答应,同她一起对着那皎洁圆月跪下,伸手将那红盖头重新给她披好,淡淡道:“月浓,三拜之后,你就是我纪宁的新娘子了。”
“嗯!”
饮半城用力点头。
宁纪笑意清寡,同她同时俯身。
额角触碰到冰冷的地砖。
一拜。
拜的是迟来的那十八年。
再拜。
拜的是以后的花好月圆。
对拜。
两人转过身子,有如皎月作证,最后深深俯身。
这一拜。
拜的是望彼此一世长安。
饮半城起身,顺着盖头的缝隙看到宁纪的手,她想要去牵,手背上却忽然落了一滴血,像是开在肌理上的红花。
她一把掀开头上盖子,坚硬的珠穗打在脸上,饮半城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宁纪,他脸色惨白,嘴角淤血,却满含幸福的笑着。
“宁纪!”
饮半城尖叫一声,将他搂在怀里。
那人已是强弩之末,最后的俯身将他击倒,伸手抚上饮半城慌乱的脸颊,苦笑道:“别这样,当年我被抓走的时候,你你也是这个表情我心疼。”
饮半城盯着他,声音微抖:“纪宁哥哥。”
宁纪眨眼的速度在逐渐变慢:“你肯叫我纪宁我已经很知足了,月浓哥哥舍不得你啊。”
饮半城用下巴贴着他冰冷的额头,眼中悲怆:“我也是。”
宁纪感受着生命的流逝,握住她的手,轻轻合上双眼:“若若有来生我还要像此生一样早早遇见你。”
话未毕,魂已归。
相握着的手掌力道一松。
饮半城意识空茫。
五脏六腑像是被人掏出去了一般,浑然成了空壳子,呼吸也是想起来才会喘,浑噩低头,瞧着那人沉静的脸颊。
“这黑夜朗空,繁星高照,月光甚浓,就叫你月浓吧。”
那个俊朗的青年如是说。
被撕裂一般的疼。
忽然听到院里有脚步声响起。
饮半城猛地抬头!
双眼血红!
她更红的衣袂翻起,旁边的烛台倾倒,那火苗似蛇一般疯狂的席卷上她两人抱在一起的身子,像是施了法般飞快!
江淮得知消息后,催促沙船行进,好容易提前赶到,可是刚刚走近院子还未等靠近正房,只听一道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
再然后!
火舌自正房肆虐而出!
像是灿然的花瓣!
“大人小心!”
齐夺立刻挥袖抵挡,一阵劲风袭过后,他放下手臂。
江淮转过头来,脸色愕然,回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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