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半壁图-第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江淮一身茶色官服恭立在天武门下,风姿飒爽,气势逼人。她扬着下巴,眯着眼睛,瞧着远处空无一人的官道。

    身后的钱景春已然有些体力不支,偶尔需要潘高枝扶一把才能站稳,一边叹气一边擦汗。

    钱景春眨着眼,免得汗水流进去,小声的问道:“几时了?”

    潘高枝瞧了下天:“未时一刻了,不知道明王殿下怎么还不来。”

    钱景春搓手不悦道:“不过是一个四带亲王,摆什么谱啊。”

    潘高枝虽然是明王的人,可顶头上司这么说,他也只得配合道:“大人就再等等吧,许是路上有事耽搁了,殿下一向准时。”

    钱景春清了清干涩的嗓子,皱眉不屑:“戴罪之身,说什么准时不准时。”刚说完,不经意的瞟了一圈,登时怔住!

    江淮那精如毒蛇的眸子正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钱景春被看的浑身发紧,冷汗直流,好半天才道:“御典大人……怎么这么看钱某?”

    “还以为是哪宫哪院的丫头,原是钱尚书啊,您是一部尚书,怎么也学起她们来了,乱嚼舌根。”江淮面色似笑非笑,眼底冷成一坨。

    钱景春本不用让着这个黄毛丫头,只是最近旭王被贬,连累的他也抬不起头,加之江淮在宫中势力独大,他只好陪笑道:“天气炎热,饶舌几句罢了。”

    “既然大人嫌弃天热,就把乌纱帽摘了,摘了就凉快了。”江淮不屑的说道,临了还蔑了他一眼。

    钱景春气的眼睛通红,连着几口气要提不上去,潘高枝连忙帮他顺了顺后背,安慰道:“大人还且忍下吧,谁不知道现在皇上眼前就她吃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江淮头也不回:“潘大人也嫌这天热?”

    “不敢不敢。”

    “不敢就把嘴闭上!”

    “是。”

    钱景春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潘高枝。

    又过了一个时辰,随着马蹄声的由远而近,官道的尽头终于慢悠悠的驶来一辆朴素的棕色马车,眨眼间就来到了天武门下。

    车停了,车上的人却没有动。

    江淮目光冷淡,接过潘高枝手中的玉诏,一齐跪地:“上御司正三品掌外御典江淮,给明王殿下请安,还请殿下下马跪接皇上玉诏。”

    片刻,马车的帘子后传来一句极为温润的声音:“天儿太热了。”

    四月份,天儿哪里就热了,分明是故意为难她。

    江淮面不改色,依旧道:“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不能破,殿下刚刚回京,还是安分点儿好。”

    车内的人冷清一笑,又没了声音,直到日头偏了,才敲了敲马车的木板,前头的轿夫连忙下马跪在车前,道:“殿下请。”

    “嗯。”那人应了一声,掀开帘子,踩着那轿夫的背下了车,一步一步的走向江淮。

    视线内闯入一双绣工极好的蟒纹黑靴,还匝了金线,江淮眼神微颤,情绪有些没来由的激动,不知是喜是恨。

    那人伸手扶起她,净白的掌心蜿蜒着清晰的纹理,温和道:“御典大人请起。”

    跪的太久,这下猛地站起来,腿窝处仿佛有尖针齐下,江淮踉跄着后退两步,勉强站稳,而身后的两人则七拐八拐的倒了。

    那人攥着江淮的手腕不肯松开,语气戏谑:“大人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天气太热,中暑了?”

    “无妨,多谢殿下关心。”江淮稳了稳心神,缓慢的抬起头,视线扫过他的脸颊,漆黑的瞳仁骤然一缩。

    宁容左,四年不见。

    他要比从前高了大半头,整个人也精瘦了许多,唯有一副皮囊依旧清俊耐看,尤其是那双眸子,深不见底,仿佛一滴化开的浓墨,分不清轮廓,不知道要蔓延至何处。

    他今日回京,却不张扬,单着一件藏青色的金龙腾云交领长袍,腰间一条黑色缎带勾勒出健硕的身型,上坠两枚质地纯粹的玉佩,微风一过,细碎的流苏来回晃荡。

    宁容左察觉到她眼中的异样,会心一笑,虽说当年遭她陷害被贬,可此刻见到真人,倒也不觉得气了,淡淡道:“大人是打算在这天武门下宣读玉诏吗?”

    “若是殿下嫌天热,等到去奉花观再读不迟。”江淮想要抽回手,却不想宁容左的五指好似一柄钢钳,抓得她动弹不得。

    她幼时习武,因为骨节奇硬,所以专攻指法,眼下强行挣脱根本不是问题,可如今的光景,也只好忍下。

    “无妨,只要是大人亲自宣读,在哪儿都行。”

    他的手指愈发用力,江淮疼直流虚汗,指尖都不自主的颤了起来,她瞪着宁容左,咬牙道:“明王听旨!”

    蓦地,松了手,宁容左面无表情的撩衣跪地,恭敬拱手:“儿臣听旨!”

    江淮不着痕迹的扭了扭手腕,小心的展开玉诏,朗声念道:“大汤钦昌,今有皇朝四子宁容左,恭警诚孝,通晓练达,谨奉百花神君垂怜,加封其两条金龙带,升四带亲王,迁居千秋阁,钦此。”说罢,将玉诏交与其手。

    “儿臣接旨。”

    宁容左伸手之时,还促狭的用小指搔了搔江淮的手心,惹得她气冲上头,皱眉道:“还是像四年前一样惹人厌烦。”

    某人却厚着脸皮轻轻一笑。

    四人又不紧不慢的走进奉花观,宁容左向汤皇祖行过跪拜大礼后,江淮又朗诵了几句词,从鎏金架上取下两条金黄色的锦带递给他:“恭贺殿下荣升四带亲王。”

    宁容左站起身,扯了扯腰带,毫不知耻的张开双臂,笑容意味深长:“有劳大人了。”

    江淮深呼了口气,直接将金龙带扔给潘高枝:“没听到吗?还快给殿下戴上!”

    潘高枝吓得连连眨眼,慌乱的接过金龙带,刚要伸手,就见到宁容左面色阴沉,不悦的喝道:“一身臭汗,闪一边儿去!”

    潘高枝老脸一红。

    金龙带兜兜转转,最后还是落到了江淮手中。

    她对上宁容左得意的目光,无奈蹙眉,往前两步,一股沁人心脾的幽凉扑面而来,她稳了稳心神,将带子自他腰后绕过来,刚要掖进腰扣里,他却故意往前倾了一下,江淮不察,两人‘砰’的一声撞上了!

    江淮趔趄两步,用手肘抵住他,略有怒意:“殿下小心。”

    宁容左挑眉,嘴角微勾。

    江淮压住心中的闷火,引他去给皇帝和双后请安,四年未见,又是一顿长篇狂续,站了两个多时辰,才从昭阳殿出来。

    她揉了揉脖子,靠着墙角的阴凉处活动了下脚踝,才继续向自己的上御司走去。

    “大人留步。”

    身后那人又追了上来,笑声温润,可听在江淮耳朵里,比刨木声好听不了多少。

    她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头。

    宁容左站在暖阳之下,周身华锦,一袭藏青色长袍十分衬人,他疾步上前,眉尾一挑:“大人脸色怎么这么差?”

    “天气炎热,说不准是中暑了。”江淮随便甩了句话,只想摆脱他,“下官身子实在不适,就先行告退了,改日在亲自登门恭贺殿下回京之喜。”说着,抬脚就要离开。

    宁容左一个侧身拦住她的去路,眼睛瞟了瞟,笑道:“等下。”

    “殿下还有什么事吗?”她将‘还有’两字咬的极重,已然不耐烦。

    “哎呀,真是时过境迁,四年啊,太久了。”宁容左故意道,“久的我都忘记了自己的千秋阁怎么走了,大人好记性,给我带路如何?”

    江淮望着他,久积的愤怒到底是妥协成无奈,点了点头,抬了抬手:“殿下,这边请。”

    “别!”宁容左再次伸手,避开江淮杀人的视线,轻笑道,“千秋阁的路我不记得了,但是上御司的路我却记得十分清楚,大人有空,我去讨杯茶喝不介意吧。”

    “去你娘的!”江淮终于忍不住,狠狠的剐了他一眼,转身阔步离开。

    宁容左望着她气恼不已的背影,无辜的笑了笑:“这脏口都扔了多少年了,怎么一见到我就重新捡起来了。”说着,抬步跟上她,惬意的说道,“当真和你师娘一模一样。”


第十三章 一顾茅庐

    上御司里,山茶捧着果盘,一脸懵怔。

    她年纪还小,半个月前刚分到上御司,在宫里只听说过宁容左的大名,却没见过真人,此刻顺着果盘的银边偷偷瞧去,别的没觉得,只觉得那人倒要比传言中清俊多了。

    山茶想了想,又转过头去看坐在书案前的江淮,她倒是一脸冷色,十分不耐烦。殊不知江淮身份高悬并牙尖嘴利,是出了名的不好惹,而能将自家大人烦成这样,也是某人的好本事。

    宁容左拄着下巴,盛着茶杯,闲适的瞟了一眼江淮身后的木质书架,道:“没想到大人这么喜欢看书。”

    江淮捧着书卷,头也不抬:“论语云,温故可知新。”

    宁容左抬头,傍晚的余晖自窗间倾泻而下,映在江淮周身,犹如一匹华美的锦缎,她的目光往返在古朴的书卷中,半张脸掩在夕阳的光晕里,美不胜收。

    “什么乱七八糟,我只知道书中自有黄金屋,还有……颜如玉。”他冷冷的将视线从江淮的脸上移开,眺望远方。

    江淮嘴角一撇,不屑与他多言。

    宁容左清了清嗓子,山茶连忙帮其又斟了杯茶在手,他满意一笑:“你这个丫头倒还算机灵。”

    “不给。”江淮不紧不慢的翻着书页。

    宁容左面色蓦地一僵,皱眉咳了一声:“我又没说我要。”

    “要也不给。”江淮继续翻书,时不时的拿出毛笔标注。

    宁容左抿了抿嘴唇,举起手中的茶杯,煞有架势的说道:“大人请看,这是何物!”

    江淮抬眼,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厌恶之情,语气尽是嫌弃:“茶杯!”

    宁容左用力的点了点头,笑容如明月:“那大人知道……这个印梅茶杯是哪个窑的手艺吗?”

    “是梨山窑的手艺,用来盛庐山雨雾茶最好,能衬的茶水碧绿清澈,让人垂涎欲滴。”江淮利落的折了书页。

    “不错。”宁容左放下茶杯,又拿起一旁李子,“那……这个呢?”

    “从越州进贡来的李子,不过最好趁着没熟的时候吃,酸死你。”她说的时候,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平和。

    山茶忍不住一笑。

    宁容左嘴角抖了抖,又拿起一枚蜜饯。

    “这是何物?”

    “用疆外的野蜂蜜腌好的蜜枣,也是越州那边贡来的。”

    “这又是何物?”

    “……红木花桌。”江淮捏着书角的手用力了些,仔细看时,微有青筋浮起。

    “那这个呢?”

    “红木坐墩。”

    “这个呢?”宁容左起身,走到书案前,指着那一排毛笔认真的问道。

    江淮看着他那专注的样子,还真以为他一走四年,在大宁寺呆傻了,什么都不认识了。

    “笔架!”她的语气越来越重,几乎是吼出来的,索性将案上的东西全部说了一遍,“羊毫!狼毫!紫毫!兼毫!镇纸!宣纸!砚台!墨锭!各种草书拓帖!还有我手里这本三国志!”

    山茶憋笑,憋得十分难过。

    宁容左倒吸了一口凉气:“大人好气魄。”说着,小心翼翼的指了一下那个砚台,“这是什么砚啊,怪好看的。”

    江淮自我放弃,书也不看了,拿起茶杯喝着:“蛇鳞砚,中原名砚之一,能不好看吗。”说完,还补了一句,“去年旭王殿下送的。”

    “恩,恩?”宁容左又猛地提起精神来,“他什么时候这么大方?”

    “大不大方我不知道,不烦人就是了。”江淮放下茶杯,起身将书本放回到架子上。

    宁容左稍微靠近了些,故作无知:“不错,这砚台的确好看,不知道怎么用啊?”

    江淮转过身来,尽量不发怒,她脱下扳指,将一旁的冷水倒进砚台里,拿起墨锭磨了起来,不多时,黑水晕开,颜色极重,还带着一股不易察觉的梅香。

    宁容左故作恍然:“原来是这……”

    没等他说完,就见到江淮顺手在砚台上抓了一把,直接伸过来拍在了他的脸上,再拿开,一个崭新而完整的五指印赫然在上,黑的那叫一个均匀。

    末了,还在他的袖口蹭了蹭。

    宁容左还未反应过来,呆愣的眨了眨眼睛。

    山茶一愣,片刻扑哧一笑,又连忙捂着嘴,憋的眼泪都出来了,只好匆匆出了大殿,离老远,还能听到她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哎呦,乐的她都不行了。

    宁容左没有动,只是‘啧’了一声,道,“原来是要这么用啊。”

    江淮把他推得远了些,唇角的笑容有些得意:“这可是崂山墨,很是难洗。”

    宁容左出奇的没有生气,连他自己都觉得,渝州一走四年,磨的脾气都好了,他拿起书案上的小铜镜,左看看,又看看,最后总结道:“你的手型倒是不错。”

    江淮像是欣赏怪物一样欣赏着他,顺手戴上扳指:“殿下还真是宽容大度。”

    “当年越王勾践在吴国受尽屈辱尚能三年不愠怒,卧薪尝胆,我又有什么不能的。”宁容左丝毫不在意,直接抓起一张宣纸蹭手。

    江淮瞟他:“你也‘问疾尝粪’了?”

    走进来的山茶听到这四个字,险些将手里的木盆摔了,她小心的将水放在桌上,道:“奴婢打了热水,还请殿下擦洗。”说罢,又匆匆退出去了。

    “还是这丫头懂事。”宁容左满意的点点头,他鞠起水洗了几把脸,水没黑,脸却越来越黑,不由得烦躁起来。

    江淮见他如此狼狈,心里一天的火也消的差不多了,吩咐山茶去取了一碗陈醋,顺手倒进热水盆里,冷淡道:“这法子还是恭月郡主教给我的,不知道是否管用,你先试试吧。”

    宁容左敛了笑容,用毛巾蘸了醋水敷在脸上,一点一点的蹭着:“法子不错。”

    彼时月夜将至,殿里一片昏暗,山茶掌上了火烛,呼吸间,白袅的烟雾就在屏风的四周蔓延开来。

    眼瞧着天色晚了,江淮刚想开口送客,就听到宁容左极冷的声音从身后骤然袭来。

    “你当初为何要害我?”

    江淮脚步一顿,只觉得殿内的温度霎时间降了下来,沉默半晌,她听到自己的声音从牙缝中一点点的挤出来:“不是害,而是揭举。”

    “我没谋反,你为何要揭举我?”

    “若你没有谋反,皇上为何无故贬你去渝州?”

    “那是因为你害我!”

    “不是害,而是揭举。”

    三言两语,兜兜转转,又绕回到起点。

    宁容左盯着她藏在阴影里的脸,上面浮着一层浮隐若现的戾气,蓦地,自嘲一笑,伸手摸着江淮的头发,挑眉:“聪明,我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

    江淮想起那日在祠堂时,慕容葏所说的一席话,结盟是要考虑,只是现在试探怕是无果,她只得淡淡一笑作为掩饰。

    “我听说了旭王被罚的事,你的好手段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宁容左说着,语气间多了一丝锋利,“只是这样突如其来的手段放在朝中,岂非太过卑鄙了?”

    “甭管是黑猫白猫,只要能捉到老鼠就是好猫。”她推开他的手,语气平和,“既然是好手段,殿下就好好的看,咱们各自安生。”

    “能否能安生度日,还要看大人的选择。”

    “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选对了,大人的日子自然安生,若选错了……”

    “如何?”

    “一步错,步步错,到时候……江家一个……也别想活。”

    江淮浑身一冷,一股麻意顺着指尖袭上发梢,她没有再开口,只是转着扳指,揣度方才的对话。

    宁容左瞟见枚鲜艳的鸽血扳指,回忆似洪水般铺天盖地的涌来,他强硬的拽住她的手,取下扳指握在手心:“等你选好了,我再把这枚扳指还给你。”说着,转身要走。

    突然。

    他再次转回身,漆黑的双目里泛着点点星光:“你为何杀害曹央陷害旭王,我一点儿也不在乎,也不想知道其中缘由,只是你此次出手,也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看在你这么珍视这枚板指的份上,四年前的恩怨,就此了了。”

    江淮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眉间慢慢的蹙了起来。

    看来母亲说的不错,经过诬陷一事和旭王一事,宁容左已经清晰的意识到了自己和长信旧臣在朝中的地位有多重要,知道此刻为敌实在不是什么高明之举。

    眼下她能确定的是,宁容左不会对她进行打击报复,也不会将当年的案子翻出来重审,扳指一举,反而露出一丝拉拢之意,也就是说,时局当即,只看自己如何选择了!


第十四章 医女兰桑

    在明王殿下日复一日的努力下,江淮终于打破了自己为官告假的记录,整整七天没有上职,皇帝询问,也只是推脱染了风寒,谎称自己连床都下不了。

    这一歇,活生生的把人给歇懒了,第八天,她起来后只洗了把脸,头发也随便用毛笔一插,就去慈心居和慕容葏一起给新开的百子莲修剪枝叶了。

    才两剪子下去,就噼里啪啦的掉了一桌的花瓣,慕容葏连忙夺过江淮手上的小剪子,将花**往身前拉了拉,心疼道:“笨手笨脚的,照你这种剪法,把花都剪秃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一旁摆弄着九连环的三弟——江歇笑了笑,青涩的眉间满是幸灾乐祸,快声快语:“那这么说,二姐一定做不了剃头匠了。”

    江淮拢了拢花瓣:“油嘴滑舌,功课温的怎么样了?”

    江歇脸色一僵,连忙沉下头去,而一旁的小侄女——江檀则兴高采烈的摇着小手:“小叔昨天又被书院的先生打手板啦!”

    江歇连忙捂住她的嘴:“臭丫头,不是说好了保密的吗?”

    江檀不过四岁,一双大眼睛水蒙蒙的,眨了眨,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檀儿记住了。”

    “现在记住有什么用!”江歇瞪着眼睛,胡乱揉了揉她的头发。

    “活该。”江淮似笑非笑,端起一旁的茶来细细喝着。

    慕容葏瞟见她空无一物的拇指,问道:“你那枚扳指呢?”

    江淮动作停了停,让江歇带着江檀去院里扑蚂蚱玩,自己将那日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脸色也愈发凝重。

    慕容葏一直微笑着,将剪落的枝叶收在一起:“一个都活不了?他真是这么说的?”

    江淮点头,帮忙把花盆放到窗台上:“但愿他的本事能大的过他的口气。”

    慕容葏放下剪刀,执起茶杯,袅袅白雾间,她悄然一笑,眉眼间尽是温柔。

    江淮蹙眉:“母亲笑什么?”

    “没笑什么。”慕容葏徐徐的呷了口茶,询问道,“那你想好了吗?”

    “没有。”江淮也不细想,只拄着下巴,“至少现在没有,他乍然回京,我总要思量些时日,再选择是否和他结盟。”

    “也好。”慕容葏颔首,“明王狡猾,虽然是他先向你抛的橄榄枝,也得好好斟酌,等斟酌好了,再去和郭太师商量商量。”

    “母亲!二姐!”江歇一阵风似的跑了进来,兴奋道,“回来了!回来了!”

    “慌里慌张的,谁回来了?”

    江歇喘了口气:“就是前些日子,大哥来信说,要娶做侧室的那个随军医女!”

    而紧随其后的江檀则是一脸懵懂,摊着粉肉的小手:“爹爹要娶新媳妇吗?”

    江淮瞟了一眼慕容葏,发现她的脸色同自己一样,有些僵硬。

    自从四年前锦瑟嫂嫂被蛇咬伤,血崩离世后,她大哥——江璟便再没续弦,所以年幼的江檀对母亲这一概念并不深刻,如今这么一问,她也只好将江檀揽在怀里,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不高兴吗?”

    江檀仰起稚嫩的小脸,有些犹豫:“那她是檀儿的娘亲吗?”

    江淮刚要回答,就听到身后的慕容葏不紧不慢的说道:“是。”

    江檀闻言,兴高采烈的拽着江歇奔去府门口了。

    江淮不解,慕容葏解释道:“由她高兴去吧,若真是个规整的女子,日后扶为正室也不迟。”

    “母亲不去看看吗?”

    “空屋子已经打扫好了,你看着安排就好。”临了,慕容葏又接了一句,“叫她午后再来请安,我要歇一会儿。”

    江淮心下觉得可笑,在侯府,若是母亲不待见一个人,那么剩下的所有人是不敢给那人好脸子的,这个新来的医女,母亲是摆明了不喜欢,不知道入府后的生活该有多艰难。

    想着,转身去了府门口。

    北堂已经将人带进府中,她瞧见江淮远远的站在廊侧,走过去附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大人,这女子有些古怪。”

    江淮瞥眼:“有何古怪?”

    “身上有一股骚臭味儿,让人闻着呛得慌。”北堂脸上难得的露出一抹嫌弃。

    江淮觉得好笑,刚要说话,就听到一个尖利的女声从门口传来:“怎么还没人来拜见我们姑娘!”

    另有一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