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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壁图-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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泾阳便更加不受宠爱了,久而久之成了现在的万人嫌。
现在回想,原来他不是江郎才尽,仲永伤才。
一切自甘堕落的矫饰下,是一颗想要明哲保身的心。
泾阳啊泾阳。
你还真是瞒天过海,骗的大哥好苦啊。
不过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就算父亲反悔想要培养你,一个瘸子,又能有什么明晰的未来呢?
娶穆雎?
算了吧,经历过这三番五次的险境,穆家人那么护短,怎么可能继续对你放心,依旧把穆雎交给你呢?
不错,他今日的目的从来都不是嘴上说的――转移江淮视线,打乱旧臣局势,他设套,丝毫不顾及的说,就是为了弄倒黎泾阳。
去年中秋节没成功,这次倒是终于得手了。
对穆雎下手?
呵,那是不要命了。
还好现在,一切总算是尘埃落定了。
黎泾意俯身望着那个倒在脏泥里的人,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兴奋溢满胸腔,仰头笑了两声,道:“二弟,看在你我都是黎家孩子的份上,大哥饶你一命,反正你这腿也废了,活着,比死了更有趣儿不是吗?”
黎泾阳强撑着意识,眼皮都有些抬不起来,他拳头紧攥着,砸的地上的雪泥溅在脸上,脑海中,有密麻的疼痛四处偷袭,将他的一切搬空。
“黎泾意。”
他的声音像是秋尽后的枯叶,被人踩碎,破败不堪:“你……我随便……随便……你处置。”
说着,他抓住穆雎僵冷淤伤的小手,咳着又涌出了一口血,断断续续道:“你……把……灵儿给我……送回太师……府去。”
穆雎泪珠坠地,反握住他的手,不停的摇头哭喊道:“我不走!我不走!”说着,低身搂着他颤抖的身子,哀哀道,“你别说话了,我求求你别说话了。”
黎泾阳微呼了呼气,渗血的眸子紧盯着黎泾意。
那人挑挑眉,他自然也没想对穆雎下手,踩过他摊在地上的手指,于‘咯咯’的碎骨声中,准备带着日月堂的人离开。
“大公子。”
久未开口,一直作壁上观的关卿突然叫住他,道:“您就这样放过他吗?”
黎泾意闻言蹙眉,转身望着他眼中的阴郁,恍然知道他要做什么,问道:“关宗主,他现在生不如死,你有什么不满的吗?”
关卿上前一步,漆黑的衣袍在冷夜中猎猎作响,隐忍着怒火攥了攥拳:“我的二儿子关河,那可是被浇了一脸的热油啊!你的仇报了,我的仇,我们关家的仇,可还没报呢!”
黎泾意眼中的神色微微凝重了些,往前走了两步,鞋底碾着屋地的血泥,发出黏腻的声音,他道:“那你想怎样?”
关卿低头,视线无声的掠过黎泾阳,蓦地阴鸷开口:“叫他留一只手在这儿。”
第207章 断手
黎泾意的面色从无情转为窃喜,淡淡笑道:“宗主请便。”
穆雎眼中惊骇,消瘦的身子挡在黎泾阳的身前,双臂张开:“不行!我不许你伤害她!”
关卿眉间一皱,直接伸过右手掐过她的脖子,往自己身前一带,随即左臂的袖子一抖,一柄锋利的小刀落入掌心,冰冷的抵在穆雎的脸上。
黎泾阳激动的剧烈咳嗽,硬撑着身体,唇瓣裂开出血,低低道:“别……别伤害她……我剁……我剁……”
穆雎的脖颈被掐的青紫,可身子仍是不管不顾的往前挣脱,关卿的那把小刀在她嫩白的肌肤上,留下一道细细的印记。
黎泾意冷哼一声,叫外面其中一个黑衣人递了把长刀过来,直接掷在地上,那刀锋和地面相撞,剜出一个裂缝来。
关卿的五指逐渐用力,穆雎的脸已经开始憋的泛红,她眼瞧着黎泾阳为了自己强行拖着身体去够那柄长刀,呜咽的哭着:“别……别……”
黎泾阳的耳边像是蒙了一层布,因着失血过多有些听不清了,只是固执的伸着胳膊攥住那柄刀,那刀柄很凉,上面结了一层冰霜。
关卿见他拿起来比划,不满道:“剁右手!”
黎泾阳动作一顿,又把那柄刀换到左手,右臂无力的摊在地上,刀刃抵在腕处,他抬了抬眼,眸子漫出一丝细红。
关卿眸光不快,喝道:“再往上!”
黎泾阳浑身的力气都要被抽尽了,意识也开始迷离起来,他费力的往上拿了拿,听到关卿道:“给我剁!”
一旁的黎泾意抱胸斜靠在一旁,幸灾乐祸的悠哉道:“老二,你就认了吧,欠债总是要还的。”
穆雎的心整个悬起,她不顾那个近在咫尺的刀尖儿,哭喊的嗓子都哑了:“不要!泾阳不要!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关卿眼睛一红,抬手猛地一扎!
“啊――”
穆雎疼的浑身一抖,那柄小刀已经不偏不倚的扎进了她瘦弱的肩膀里,几乎没柄而入!
立刻有血从伤口处肆意涌出,把她本就染的鲜红的衣袂又添一抹艳色。
“你别动她!”
黎泾阳眼睛刹那瞪大,撑着双臂一个猛劲儿要起,身后的黎泾意却又狠踹了他一脚,将他整个踹翻,喝道:“不想让她死,就快剁!”
双腿上的伤口疼的黎泾阳几乎咬碎牙齿,大滴冷汗自额间滑落,流进腥红的眼里,他气息散乱,似马上就会殒命一般。
布满脏泥薄雪的地面上,他再次伸手执起那柄长刀。
黎泾阳抬头和关卿对视一眼,嘴唇紧抿,利落一挥!
“泾阳!”
穆雎尖声嘶喊道:“不要――”
刀起,刀落。
那只要耍十八路北斗花枪的右手,就这样伴随着喷涌的鲜血,彻底的,与自己的主人分离!
关卿的手,也在他落刀的一瞬间松开了,同时,将那柄没入肩膀的小刀直接拔出。
穆雎已经感觉不到伤口的痛楚了,她绝望的跌坐在地,膝盖添新伤,她浑噩的看着地上那只还带有余温的断手,嘴唇抖颤不停,半张着吞下一颗又一颗泪珠。
“泾……泾阳……”她声音如断弦。
黎泾意鄙夷一笑,转身离开了。
关卿拾起地上那柄长刀,居高临下的看着生息将尽的黎泾阳,眸光突然严肃起来,语气一变,道:“黎泾阳,你比你大哥更像一个男人。”
说着,阔步离开。
黎泾阳的视线逐渐缩小,最后只剩下那一条细缝,他费力的呼吸着,胸口像是有块大石挤压,用尽浑身力气转过身,他仰视着那干净的屋顶,低低的唤了一句:“灵……灵儿……”
那个女孩缓过神,不顾一切的扑了过来。
她泪如雨下,一张小脸再也露不出素日的亲切笑容,慌张的扯下自己的裙角,帮他把断手的伤口捂住,不叫它再往出涌血,恸哭道:“你怎么那么傻啊!他不敢杀我的!”
黎泾阳狼狈的扯出一抹笑来,伸出另一只手去摸她的脸颊,指尖爱惜的掠过那道极浅的伤口,轻声道:“我……我害怕啊……若是能用……一只手……换你……今日的安危……我……总是心甘情愿。”
穆雎摇摇头,泪珠从睫毛上摔在他的脸上,心中空茫一片:“我不要你心甘情愿,我不要!”
黎泾阳极慢的眨了下眼睛,那份爱意终于涌上心口,从那浸满血迹的嘴里,缓缓的诉出:“灵儿……这二十一年……我过得一直浑浑噩噩……你那日问我……有什么志向……其实……你就是我余生的志向……这二十一年……太……值得等。”
穆雎攥着他的左手,慌乱道:“我去……我去叫人来救你!”
黎泾阳拦住她,又咳了两口血出来,眉间无力的蹙着:“你身上血味……这么重……林里猛禽居多……还是等到早上……你再走……记得带上那只手……遇到猛兽……你就扔出去……然后快跑。”
穆雎落泪不停,狠命的搂着他的身子,绝望的仰头哭喊道:“你别说话了!我求求你!别说了!”
黎泾阳双眼放空,唇角却勾起一抹微笑,随时可能被死亡的铁索摄走,他极轻极轻的说道:“大哥是冲我……来的……是我三番五次……连累了你……等我走了……这门婚事……就取消……嫁给郭凛……我知道……你喜欢他……我放心……本来我也是……配不上你。”
“我不嫁!除了你我谁也不嫁!”
穆雎喊的嗓子出血,贴着他的脸颊呜咽细哭,泪水和血混成一团:“你不能死!我们还要成亲呢!我们一起回西昌,一起经营马场!你这么优秀,是我配不上你!你千万别死!我好害怕!我害怕!”
“别怕。”
黎泾阳轻轻的闭上眼睛,叹道:“灵儿……只可惜……没能娶你做妻。”
说完,最后一口热气自胸口荡出,意识逐渐涣散。
迷离中,他的耳边斥满了穆雎的哭喊声,一声大过一声,再然后,有纷乱的脚步声涌进木屋,还有争吵声,但他已经听不清了。
陷入黑冷空间的最后一秒,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塞进了自己嘴里。
好苦。
真的好苦。
第208章 定心
这一觉睡得实在漫长,脑袋都有些沉了。
黎泾阳疲惫的睁了睁眼,视线内的那片白雾消散,露出一张大脸来。
是个女子。
是个眉目流转间都狼性四射的女子。
而且,细看下去,她的瞳孔居然是暗红色的,隐现波纹。
一个激灵,他彻底清醒。
与此同时,周身的伤口也随着他一起苏醒,密麻的痛楚像是锁链一般攀上他的四肢百骸,透入骨髓里一丝不饶的研磨着,难忍的厉害。
饮半城也挑眉起身,漫不经心道:“醒了?”
黎泾阳想要说话,一张嘴却连着咳嗽了好几声,嗓子里面干涩得紧,好像吃了半碗沙子似的,又痒又疼。
饮半城双指一按他的脖颈,淡淡道:“醒了就好。”
黎泾阳仰了仰下巴,干裂的唇瓣微微一张,只剩气声:“我这是……在哪儿?”
“太师府。”
饮半城拍了拍巴掌,惊醒了一旁趴在茶案上的那个白裙女孩。
穆雎也悄然转醒,困倦的揉了揉眼睛。
饮半城揉了揉她的脑袋,笑着往出走:“你的心上人没事了。”说完,轻轻的合上了房门。
穆雎的心一瞬提起,在触及到榻上那人温和的视线时,大眼睛里的云雾终于汇聚成一滴滴泪水,无声滑落。
她忙不迭的扑过去,冰凉的小手捧着他的脸,焦急道:“你醒啦!感觉怎么样!腿还有没有知觉!”
黎泾阳瞧见她眼底的乌青——没日没夜照料下的憔悴,心疼的说道:“没事,你肩膀的伤口……还疼不疼?”
穆雎摇摇头:“已经没事了。”
看着她那苦涩的泪水滚在唇上,黎泾阳眸光漾出大片怜惜,从被子下抽出右手想要帮其拭去,却突然忘了,自己的右手已经没了。
那强劲的小臂前端,用纱布包缠,是平的。
眉梢一蹙,黎泾阳怕她担心,便打趣道:“灵儿,你看我这刀法……是不是挺工整。”
穆雎抿唇,更是满心的愧疚和痛惜,哽咽道:“还……还疼不疼?”
黎泾阳伸出左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低低道:“只要你平安无事,再疼也无妨。”
穆雎眨眨眼,再次落泪。
“黎泾阳!”
突然,门外传来郭凛的怒吼声。
再然后,有争执声紧随其后。
黎泾阳费力的转过头,却见郭凛推门而入,似狂风一般卷在自己眼前,满脸怒火晕染,连眸子都是红的!
他二话没说,直接揪住自己的领子,往上一带!
腿上的伤口刹那间崩开,殷染了身下的褥子,他痛的呲牙,脸色寸寸变白。
“因为你!灵儿三番五次落入险境!这次还受了这么重的伤!”郭凛怒喝道,“现在你醒了!就给我滚出去!”
“老大!”
穆青柠拄着拐杖伴着一群人也的用了进来,她抓着郭凛的手腕,焦急的喊道:“老大!老大你快松手!”
郭瑾也拽着他的衣角,喊道:“大哥!小心黎哥哥的伤口!”
郭凛怒哼:“黎哥哥?什么狗屁黎哥哥!要不是他!灵儿能被抓走吗!要不是他!灵儿能受这么重的伤吗!”说着,往上又是一提!
黎泾阳寝衣的领口被一下扯碎!
此刻的郭凛,就像是江淮遇险那夜的江璟。
穆雎方才被挤开,这会儿看到那锦被上染得血,心下急如火焚,上前不管不顾的推开郭凛,力道之大,还真的把他给推开了!
“凛表哥!”
郭凛一个踉跄,不可置信的看着穆雎。
穆雎也愣了一瞬,旋即忙扶住黎泾阳摇晃的身子,气喘吁吁的问道:“没事吧?”
黎泾阳浑身都好像散了架子,有冷意混着僵麻爬上双腿,不过还好没有受到什么致命伤,所以除了疼以外,没什么大碍。
穆雎转过头,眸中漫出一抹埋怨,似一柄利剑穿过郭凛的心,留下一个无法填补的血窟窿,冷风打过,浑身抖了个激灵。
他自嘲苦笑,现如今是终于品尝到了自己亲手种下的苦果。
穆雎的那颗心,真的不在自己身上了。
明明是该万分轻松的,可他却觉得,浑身上下哪里都不舒服,像是被活剐一般。
穆青柠悄无声息的抹去眼角的凝泪,气得拍他的背:“你还不快出去!胡闹什么!”
郭凛已经无力攥拳,转身离去。
门口,和赶来的江淮,饮半城二人对视一眼,侧身走开。
那飞扬的衣袂角上镶嵌了铁片,打在手背上划出一道红印子来,江淮疼的一呲牙,转头看着那个罪魁祸首,目光微沉,却是无奈一叹:“该,活该。”
饮半城在一旁偷着笑了笑,和她一起走过去。
穆雎见到饮半城,忙哀求道:“饮祭司,你快看看他的腿。”
饮半城斜睨了一眼,淡淡道:“无妨。”
穆雎为难的搅了搅手:“你再……再帮他看看……求你了。”
饮半城瞧着她的样子,遂道:“也罢。”
说着,掀开那张殷透鲜血的被子,瞧着黎泾阳的双腿——已经用夹板处理好了,用白布缠的结实,方才被郭凛一弄,又流血了。
“饮祭司,黎哥哥还能站起来吗?”郭瑾在一旁小心问道。
饮半城利落的放下被子,道:“算这小子命好,只是骨裂,没彻底断了,日后只要恢复得好,没什么大问题。”
穆雎闻言,算是稍稍放心。
穆青柠在一旁问道:“那现在怎么办啊?”
江淮自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黎家算是回不去了,一直住在太师府,又和郭凛互相看不对眼,索性道:“我已经叫高伦备好了,明日就让黎泾阳搬去我二哥那柳相庐住,等伤好了再说。”
黎泾阳闻言,眼中颇为感慨的说道:“多谢你了。”
“多谢?”饮半城戏谑笑道,“你要谢她的地方多的是了,你可知道她可是把自己的……”
“闭上你的嘴。”江淮瞟眼,打断道。
饮半城一挑眉,傲然转头离去。
江淮‘啧’了一声,却被旁边的穆雎拽了拽袖子,低头,对上她试探性的视线,委屈小声道:“我也搬过去。”
穆青柠哪里肯,这穆雎大姑娘家,清清白白的,虽然和黎泾阳有婚约在身,但毕竟还未成亲,六礼也未行,传出去也不像话。
穆雎被教训一通,红着脸咬牙:“不管,我就是要搬,姑妈若是拦着,那……那我和黎泾阳现在就在你面前行六礼!”
“咳咳……”
黎泾阳闻言一惊,忙哭笑不得的拦住她:“灵儿,我没事,不需要你照顾。”
穆青柠也是被她这份倔劲儿气的忍俊不禁,想起当初自己也是这般倔强,才有了这几十年和郭绝的厮守,虽然她心里还是向着自家大儿子,可经过这么多事,也看出来黎家这二小子对灵儿的确是真心实意,索性挥手道:“罢了,搬就搬,谁敢说闲话,老娘撕烂他的嘴!”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都欢畅的笑了起来。
江淮笑道:“伯母不愧出身西昌,厉害。”
穆青柠以帕捂嘴,揉了揉她的肩膀,扬声道:“那是,否则怎能降住你郭伯父呢!”
又是一波笑声涌来,彻底将屋内的气氛推得欢快了些。
江淮低头看了一眼穆雎,她也报以感激的目光,微松了口气,转身出去了。
第209章 设计
等出了房门,饮半城正在那里抱胸等着她。
江淮也不打算对自己方才叫她住口的行为做任何解释,只是道:“他的伤没事吧。”
“当然没事。”
饮半城跟着她往出走,摊手不屑道:“只要是人没死透,就没有那广陵仙丹从阎王爷手里拽不回来的命,你还真是大方,竟舍得把自己的救命药给他吃了,现下还剩不到七颗了吧。”
江淮淡淡道:“我那是为了灵儿,若只是黎泾阳,你以为我舍得。”
“行,你大方。”饮半城说完,掰着手指边说边笑,“你体内的尸寒之气每四年就会大势发作一次,每次最少吃一颗,那就是还有不到三十年的活头,再算上我种在你体内的那条九筋蛊,就算你能活三十年……”
“啰嗦。”江淮不耐烦的打断她,问道,“我问你,黎泾阳的腿还能不能恢复了?”
饮半城白了她一眼,道:“得亏他底子好,这腿再养个三两个月,就能站起来重新行走了,只是那手,废了。”
江淮听了,点点头。
饮半城跟在她身后,笑道:“这黎泾阳还真有种,一只手,说剁就剁。”
江淮也颇为满意的说道:“他既为了灵儿能如此豁得除去,我也算是放心了。”说完,话锋一转,眼神都锋利了起来,“现下,终于能着手他事了。”
饮半城问道:“你想怎么办?要动鱼税的事吗?可皇上还未下令呢。”
江淮眸光渗寒:“我自有办法让他下令。”
“什么办法?”
江淮抿了抿嘴唇,道:“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我得去见一个人。”
“谁啊?”
“兰桑。”
饮半城眼中一现精光,咯咯笑道:“我说你怎么一直留着她呢。”
说完,大红衣袂肆意甩开,哼着奇怪的边蛮小曲儿,不紧不慢的随着。
——
侯府后院,东厢房。
兰桑自那日被江淮责罚后,整个人都收敛了许多,平日只在自己的屋子里呆着,也不出去乱逛,更不敢去给苏绾上眼药,生怕再不小心碰上那个活阎王。
彼时将夜,她正在房里无趣的摆弄着自己装药的香囊,突然厅外有脚步声传来,快而有力,再然后,是推门进来的江淮。
兰桑一骇,下意识的往后靠了靠,疑惑道:“大人?”
江淮意识到自己吓着她了,随即敛了敛面上的冷意,叫她坐去榻上,自己坐在不远处的木椅上,道:“伤都好了?”
兰桑小心翼翼的点点头:“有劳大人记挂,都好了。”
江淮无声颔首,拿起一旁凉了的茶喝了。
兰桑不安的打量着她,神色有些局促。
怕是来者不善。
果然,才沉默了一会儿,江淮就开口问道:“你……从前是怎么给黎家递消息的?”
兰桑脸色一白,以为她又要翻旧账,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浑身颤抖:“大人,大人,兰桑再也不敢了,我也是迫不得已啊,那黎宋手里攥着我家人的性命,我不敢不从啊。”
江淮蹙眉:“我知道你是不得已而为之,我只是问你,你从前是怎么和黎宋联系的,不可能直接溜出去见他吧。”
兰桑抹了泪,老老实实的交代道。
原来,她自顺利进入江家后,每隔七日便会出门一次,在青园街的济世堂和一个男子接头,传达江淮近几日的一举一动,或是接受新的任务。
江淮恍然道:“是不是那个,长相黢黑,总在侯府附近转悠,卖春宫秘戏图的那个男人?”
兰桑茫然抬头:“是,大人怎么知道?”
江淮没回答,心道:都推销到我自己身上了,能不知道吗。
停了片刻,她又问道:“那最近,他还有来吗?”
兰桑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也两个多月没有出府了。”
江淮眼睛一眯,微扬了扬下巴,道:“我这两个月可是忙的不行,你到底……有没有出府?”
兰桑浑身一紧,忙低头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江淮也知道没有,不过是为了吓唬她,随即道:“没有就好。”
兰桑的心随着七上八下的,咬唇道:“大人……今日前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江淮点了点桌子,终于坦明来意,但说出来的话还是一贯的作风:“兰桑,你知道,我本该杀了你的,无论是你私通黎宋陷害于我,还是出言不逊,顶撞公主嫂嫂,两桩罪,桩桩当诛。”
兰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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