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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壁图-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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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点了点桌子,终于坦明来意,但说出来的话还是一贯的作风:“兰桑,你知道,我本该杀了你的,无论是你私通黎宋陷害于我,还是出言不逊,顶撞公主嫂嫂,两桩罪,桩桩当诛。”
兰桑听完,眼睛转的厉害:“大人既肯留我苟活于世,想必是想……让我帮忙……做些什么吗?”
江淮化开一抹冷笑在嘴角:“还算你聪明,我要你给黎宋传个话儿。”
兰桑小声问道:“什么话儿?”
“不对。”江淮突然转口,道,“不是传话,就说这消息,是你自己从我大哥嘴里套出来的。”
兰桑咬咬牙:“好。”
江淮将手边残茶一饮而尽,刚要说,却又怕兰桑反悔,把自己供出去,一时间又把话给咽了回去。
兰桑听到头上的人没了声音,知道她在怀疑自己,遂低了低身子,道:“大人?大人是不放心兰桑吗?”
江淮又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道:“不是。”
说着起身,她冷冷道:“你就说,陈寿的供状上有猫腻,皇上已经开始怀疑黎宋了,怕是不几日就会下令,让我去洮州调查这件事。”
兰桑没敢说别的,只是小心道:“兰桑记住了。”
江淮又盯了她几秒,道:“办好这件事,我让高伦备一备,你就搬去柳相庐吧,别在这里碍人眼了。”
兰桑鼻腔一酸,哽咽道:“多谢大人。”
江淮动了动下巴,突然又问道:“只是……大哥他有没有……”
兰桑自然知道她问的是什么,忙回答道:“没,将军从来没碰过我。”
“啊——”
江淮淡淡的拉了个长声,转身快步离开了。
院外,饮半城正笑嘻嘻的等着她,道:“你这是什么好计谋?和我说说。”
江淮一边挽袖子查看自己的左臂伤口,一边低头道:“鱼税这件事,我追的急,皇上肯定觉察出不对劲儿,他迟迟不肯下令,无非是因为旭王那边的人太过心虚,安静的都跟个死耗子似的,他担心若是彻查下去,会牵扯到某位皇子,我这么做,就是要他们自己往上窜。”
饮半城淡淡道:“那你让兰桑给黎宋传的话,什么意思?”
“这几日,黎宋肯定趁着我手忙脚乱的时候收拾了那些烂摊子,私售活鱼的证据怕也是都清理干净了。”江淮道,“我叫兰桑传话,就是吓唬他,为了撇清嫌疑,他必然上疏皇帝,要求彻查此事,到时候皇上见他如此无畏,说不定就放心的叫我去查了。”
饮半城挽住她的胳膊,笑着高看一眼:“你还真是聪明,不过若是那兰桑把你供出来怎么办?”
江淮嫌弃的推开她:“就算供出来了又能怎样,黎宋肯定心乱,到时候一样会如此,你就等着瞧吧。”
饮半城眉眼含笑,不再说话。
第210章 开府
又几日,皇上依旧没有下令。
但江淮不急。
因为……有更急的事情压在头上。
就在昨天,皇帝突然又赏了端王一条龙带子,升四带亲王,并允许其离宫开府。
新的端王府,就建立在青园街。
历代皇子若是能离宫开府,只有两个原因。
第一,立了不世之功,作为奖赏开府。
第二,迎娶正妃。
而端王这种就算是活上几千年也立不了大功的孬种,皇帝肯给他开府的原因,就非常显而易见了。
赐婚之事,迫在眉睫。
花君几乎是每天缠着她商议这件事,这一日又到了上御司,直接把那杯茶从她嘴里抢下来,清脆一道碰牙声,江淮连连捂嘴。
花君将茶杯放在一旁,蹙眉道:“你还有心思喝茶?”说着,抱胸气恼道,“等你做了端王妃,有的是茶给你喝!”
江淮揉了揉嘴唇,拿起桌案上的一封拆开的信抖了抖,擦干上面的茶渍,道:“我都没生气,你急什么啊?”
花君看清那信上面的字,一把夺过来,上眼一瞧。
写道。
谨以此信,赠予君幸,片面之词,聊表心意,你我识于幼年,知于少年,如今年岁青春,托父皇之手,终能眷属和事,实为万幸,卿之于我,如浩海之于游鱼,蓝天之于鹰雀,明月之于繁星,不得舍,也舍不得,真自知愚笨,不敢妄自高攀,求念旧日情谊,不嫌不弃,真不奢携白首,只求敬如宾,卿阅之,喜之,真不负之。
落款是:容真。
花君读完,竟有片刻的呆愣,这个端王说起情话来,还真是能酸倒牙。
江淮见她的脸蛋悄然变红,促狭道:“怎么样?动人吧,我跟你说,我第一次读的时候,也可感动了。”
“是吗?”
门口,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
江淮浑身一紧,往后仰了仰,那花君的身后,宁容左走了过来。
他病才好,脸上血色稀薄,可仍掩不住眉间的俊逸,一袭藏青色的长袍在身,衬的风姿风流,气态闲适,只是那语气从嘴巴里探出,古怪得很。
江淮想起上元节他派修仁送来的那张帕子,眼神垂低,直接抬臂扯过花君手里的那封信,随意团碎,不偏不倚的掷进了不远处的炭盆里。
火苗饥渴的将那薄薄的纸团舔舐殆尽,连灰都没留下。
宁容左目不斜视,走过去直接攥住她的手腕,道:“跟我走。”
江淮眸光冷凝:“做什么?”
“去找父皇收回赐婚的诏书。”宁容左直截了当的说道。
江淮感到手臂上的伤口有些紧绷,遂用另一只手推开他,不加掩饰的说道:“幼稚。”
宁容左盯着她翘起的浓密睫毛,又往前附了俯身子,冷眼道:“怎么?难不成你要嫁他?”
江淮不紧不慢的对上他的视线,掷地有声:“嫁,为什么不嫁。”
宁容左的目光突然变得诡异且谨慎起来:“当真?”
江淮缓缓点头:“当真。”
话音落了,是死一般的寂静。
静的,连山茶在后殿备茶时哼歌的声音都能听到。
花君觉得这两人间的气氛太过僵硬,僵硬的仿佛能把人直接冻在殿里,双手不安的在半空中摊了摊,低低道:“我……去后殿叫山茶别唱了。”
“别走。”
江淮一把拽住她:“坐。”
说完,视线一甩宁容左:“殿下也请坐。”
宁容左似笑非笑,一屁股撂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双臂抱胸,二郎腿翘起,目光定格在江淮的脸上:“大人,赐婚的事,我不闹,你也别闹,好好商量商量该怎么办,不行吗?”
江淮面色冰冷,转过头涮着毛笔,淡淡道:“商量什么?”
花君眉梢一挑,觉得时间流逝的仿佛蜗牛爬。
宁容左眼睛微眯,伸出舌尖舔了舔干涩唇角,并没开口说话,良久才利落起身,在原地站了几秒,转身离开了。
江淮被他起身的动作吓了一跳,也不去看,就这让他走了。
花君望着那只狐狸怒意久酿的背影,回头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散了。”
江淮话语轻微。
花君眸中一惊,不可思议的压低声音,道:“散了?为什么?”
江淮一咽口水,清了下嗓子:“上元节那天,他让人送了一张纯白色的帕子给我。”
花君先是一愣,随即恍然。
送白帕子,是前朝的一道名折。
先帝在时,曾经有一段时间十分宠爱布衣出身的周贵妃,后遭小人挑唆,周贵妃一夜降回庶人,在永巷里被冷落了十二年,虽然日后得以沉冤昭雪,但心寂情死,直接在最后一次侍寝的时候,用随身的披帛吊死在梁上。
只留下了一张白帕子和一封信。
信上写着:妾未思量君,君莫思量妾,万般万般,仅做此帕,两清两净,再不纠缠。
此后,在大汤。
恋人之间若要分手,便以白帕相送。
花君听了,有些可惜的叹了叹:“其实,我倒觉得你们两个挺不错的。”
“这样也好,我不必顾忌,他也不必为难,两清两净……再不纠缠。”
江淮说着,将那杆毛笔扔在一旁,起身去梳理自己那件挂在衣架上的鸦青色二品女官服。
花君望着她那微微颤抖的白嫩指尖,知道她又在逞强,心中叹息不止,片刻问道:“端王那边,你真不打算动手啊。”
江淮笑的轻巧,道:“没什么可动手的。”
花君不解。
江淮道:“依我看,皇上是快要下令了。”
花君眼珠一转,随即醍醐灌顶,道:“难不成,皇上是怕……下令叫你去洮州调查之后,收不住,所以故意用端王开府的事情来警醒你……行事不要过火?见好就收?”
江淮咬咬唇,一挑眉:“我猜就是这个意思。”
花君微呼了口气,美艳的眉间掠过一丝异样:“那还真是……骗的端王好苦啊。”
江淮抻了抻衣袖上的褶皱,道:“也不能说是骗,赐婚的诏书不是还没收回去吗,这件事还是被提在了日程之上,我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皇上不会在我从洮州回来之前,定稳赐婚的事。”
说着,紧攥拳头:“这不,端王府都开了,也不差这一两个月。”
花君点了点头,转移了话题:“话说回来,那洮州的刺史常密可是黎宋的二姐夫,若皇上真的派你去洮州调查,岂不是羊入虎口吗?百里又有事回了大燕,你独自一人……我不放心啊。”
江淮转过头,用清淡的笑容安慰她:“别怕,不管什么事,我都能化险为夷。”
花君嘟了嘟嘴:“说得好听。”
江淮耸耸肩头,淡淡道:“我前两天去万仙楼听书,那个说书的讲了个大燕坊间的故事,虽然邪乎的很,但那个女主角就是次次在虎口化险为夷,最后平步青云的。”
说着,细琢磨了几秒,又道:“听说是……有什么东西护着她。”
“什么东西?”
“好像叫……什么光晕还是光环。”
花君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
第211章 朝阳
玉林街。
因着北堂年迈的阿爹去世,她经江淮同意,就回了越州老家打点后事,所以最近都是高伦随行左右。
自打兰桑将江淮交代的事办好后,皇帝那边却仍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但江淮打听到这几日黎宋入宫频繁,知道也差不多了,所以不急。
“到了。”江淮道。
高伦先是抬抬脚,在那被踩得都凹下去的光滑石阶上蹭了蹭,随即抬头看着这个整个玉林街最街尾的狭小铺子,那扇漆黑的招牌竖在雪地里,上面用漆料随意写了‘打铁’二字。
他疑惑道:“大人,咱们来这铁匠铺做什么?”
江淮没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他开门。
高伦透着那破败的门缝往里瞅了瞅,眼睛却直接被里面渗出来的热意熏得直流泪,往后退了一步,眯着眼把住那门闩,往后一拉。
呼――
好家伙。
滚烫的热意刹那间扑面而来,像是对着刚出笼屉的包子似的。
“咳咳……咳咳。”高伦被呛得喘不过气,“大人……您先进吧。”
江淮的眸子也被熏得有些湿润,她甩开两仪扇挡在脸前,踢了踢衣摆,踩着半融化的雪泥走了进去。
这个铁匠铺很小,还不足留心居卧房的一半大,却是五脏俱全。
里面只有一个老师傅在干活。
看样子,他已经年过甲子,那张常年被熏烤的红紫的脸上,两只眼睛丝毫不花,在弥漫的热气中亮着摄人的精光。
他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脏污的裤子,和一个野生鹿皮缝制的围腰,那上身露出来的肌肉鼓胀着,随着次次动作,纹理也漂亮的律动着,仿佛蕴含了无数的力量。
此刻,他正在为一柄破旧生锈的剑重新淬体,那足有三百公斤重的锤子握在他手里,轻松的好像一根树枝,每一击,都有火星四溅而出,蹦在手背上针扎似的疼。
老铁匠对走进来的江淮视而不见,非要砸满一千下才肯停,江淮上次来的时候领教了这位的倔脾气,索性这次也不急着催,四处好奇的观瞧着。
这个铁匠铺空间狭小,本就低矮的墙壁上挂满了要打的和打好的铁器,算是十八般兵刃各路齐全。
期间,她瞧见了一杆横在两颗钉子上的银枪,不由得被上面的精美龙纹给吸引住了,又往前靠了靠,双手往上一盛,将这杆银枪托在手中。
“喔――”
手臂禁不住垂下,江淮忙用了力,不由得低低一呼:“这足足得有二十公斤沉吧。”
老铁匠头也不回:“二十二公斤。”
江淮在手里掂了掂,这杆银枪实在是极品中的极品,尤其是这制作枪尖儿的铁料,她细细观瞧,竟从未见过。
老铁匠轮下最后一锤,伸手握住那剑柄被火烤的通红的部分,直接插进一旁的水桶里,随着刺啦的一声响,有无数白烟涌出,顺着开着的门往外冒。
高伦光是站了一会儿,就已经浑身是汗了,见又有这么多烟冒出来,忙不迭的跑到一边去了。
“这杆枪名叫朝阳,枪尖是用漠领北山下挖出来的玄铁所制,淬了十斤才淬出来的。”老铁匠一边擦手一边道,“而这个枪杆是用平梁盛产的稠木制成的,外面铸了一层薄薄的银水,晒干后重新打磨,再雕上龙纹。”
江淮仔细的听着,随即撩起那上面的黑色枪缨,道:“平日的枪缨不都是红色的吗?这个怎么是黑色的。”
老铁匠解释道:“我虽是中原人,但自小长出漠岭。”
江淮闻言恍然,边蛮四族中,唯独漠岭信奉的是日神婆,而日神婆的真身传言是一匹黑马,所以漠岭的所有新生儿在一出娘肚子的时候,就要取下一截马尾毛装进阿娘亲手缝制的祈福袋里,生死不能离身。
这是其一。
其二是因为,漠岭为四族之首,豪放不羁,向来被誉为马背上的民族,取马尾毛贴身带着,也有盼望部落能日益兴盛的意思。
“这么重要的东西,您怎么取下来拴在这杆朝阳枪上了?”江淮问道。
老铁匠瞥眼:“我都说了,我不是漠岭人。”
江淮点点头,望着手里这杆枪,愈发爱不释手起来,问道:“这枪多少?”
老铁匠转身的动作一停:“我不缺钱。”
江淮想了想,又问道:“那是不卖了?”
老铁匠精明的眸子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伸出右手来,道:“把手给我。”
江淮听话的把左手递了过去。
老铁匠没接,而是直接握住了她的手臂,重重用力。
江淮疼的蹙眉,这老铁匠挥动三百公斤重的铁锤像玩一样,这会儿故意用力,自然是疼痛难忍。
察觉到那手臂的异样,老铁匠问道:“有伤?”
江淮点头。
老铁匠松开她的左臂,又把住她的右臂,捏了捏,低头打量着那只虽然纤细瓷白,但分毫的律动都极具规律和力道的手指,随意放下,道:“你使得了,送你了。”
江淮一愣,满头雾水:“您说什么?送我了?”
老铁匠转身撩开小门的布帘子进去,捧着一个盒子出来,道:“这枪我打好了七年,一直没有能使得了它的人,今早想着拿出来晾晾,你也算是有缘,使得了,送你了。”
江淮知道这是个倔老头,他说不给,你杀了他都得不到,他说给,跑到天涯海角也得塞进你手里,遂笑道:“多谢。”
说着,扔给高伦。
那人踉跄一下,勉强接住。
“你前段时间要的东西。”老铁匠把那个棕色的盒子递给江淮,“七百两。”
江淮刚打开,就听门外的高伦惊呼:“七百两?你这老头抢钱啊!”
“值。”
江淮打断他的话,又把那盒子盖上,赞叹道:“值,值七千两。”
“七百两。”
老铁匠在裤子上蹭了蹭手,回身继续去处理方才那柄剑了。
江淮眼神示意,高伦百般不愿,十分抠门的从怀里掏出那叠银票放在一旁的一个铁盒子里,道:“付了啊。”
老铁匠轮着铁锤没说话。
江淮道了声谢,转身刚要走,那老铁匠却又开口道:“大人戴的牛皮护腕有些磨损了,不需要修一修吗?”
江淮闻言,抬起手腕来瞧了瞧,那对最多能射出三根救命钢针的棕色牛皮机关护腕除了颜色有些不明艳外,其余完好无损,道:“哪里磨损了?”
“里面的弹射簧有一截磨损的厉害,你听不到吗?”老铁匠道。
江淮视线撇过去,眼珠上下一动。
这牛皮机关护腕是长信王生前和家父、师父三人一起研究出来的,整个六道阁只有自己,和被自己亲手杀死的金丝雀的同父异母的哥哥花蟒各有一对,也算是不外传的保密机械,她自然不放心交给老铁匠。
“不必,等它彻底坏了,我再来修。”她道。
老铁匠道:“不送。”
江淮又看了他一眼,合上门出去。
额上的汗一瞬冷风吹干,她狠狠的打了个寒噤。
高伦看着她手里的那个盒子,问道:“大人,这是什么啊?”
江淮所问非所答:“去柳相庐。”
第212章 不离
柳相庐,北院。
身着白衣,肩披狐裘的江彦从那精致的月门内走了出来,他的面色是素日的苍白憔悴,双唇无血色,连步态都异常的轻,比风还轻。
长信王妃早产,生下他和花君,后者倒是安然无恙,就只有他一直被病痛缠身,几乎不曾离榻,至时,已有二十年了。
江淮见到他,连忙拱手道:“微臣见过世子。”
江彦连忙摆手,道:“小心被人听见。”说着,又走近了两步,轻声嘱咐,“日后不管是在人前还是在人后,你都要称呼我为二哥,切记,我明面上的身份是你的双胞哥哥。”
江淮点点头:“我记住了。”
江彦呼了口热气出来,问道:“你怎么来了?可是来看穆雎他们的。”
“恩。”江淮接过高伦手里的那个棕色锦盒,往上举了举,“来送东西的。”
江彦笑道:“什么东西,还用你亲自来送?”
江淮淡淡道:“看了不就知道了,他们在哪儿呢?”
“就在院里,你随我来。”
江彦说完,带着她又穿回月门,进入了北院的正地方。
“你瞧黎泾阳。”他道,“真是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了。”
江淮上眼,这柳相庐里种满了红木杉,北院自然也是被这棕干红叶的树包围了,偌大的院子除去那个必备的凉亭,还多了一副石桌石椅,此外,另在两棵树的中间掏了个不深不浅的洞,插横着两根又细又长,打磨光滑的木棍。
此时此刻,黎泾阳正用手臂架着那两根木棍,小心翼翼的行走着。
因着那广陵仙的奇效,他的伤口恢复的十分迅猛,但愈合是愈合了,其他功能还是要通过锻炼才能恢复原样的。
“疼啊――”
明明是大冷天,黎泾阳的额上竟溢满了汗珠,混着发丝贴在脸上,半敞着的领口内有虚白的汗气往外冒,他咬了咬牙,脖颈上的青筋随着喊声若隐若现。
以他的武功做这些动作根本不是问题,主要还是疼。
穆雎在一边拿着冰毛巾,小手攥着:“黎泾阳,你别练了,歇歇吧。”
黎泾阳撑着手肘,让双脚脱离地面,微松了口气,气喘吁吁道:“不行,不抓紧锻炼,什么时候才能重新行走啊。”
说完,双臂放低,双脚尖再次轻点地面,缓缓踏实。
“啊――”
黎泾阳再次痛呼:“好疼好疼,好疼――”
穆雎气的用冰毛巾摔在他的脸上:“那就别练了。”
“不行!”
黎泾阳疼红了眼,一步一步的迈开脚,那双腿颤抖在冷风中,明明疼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却依旧不肯停。
江淮和江彦呲了呲牙,真是看着都疼。
黎泾阳走了一个来回,疼的实在是受不了,再次撑起身子,悬起双腿,吃力道:“灵儿,等我腿好了,估计天气也转暖了,到时候我亲自送你回西昌。”
穆雎努了努嘴:“我不回去。”
黎泾阳充耳不闻,仍是自顾自的说道:“还是赶快回去要紧,我……就不跟着了。”
穆雎闻言微急:“为什么啊?不是说好了等你养好伤,我们一起回西昌吗?你这人怎么这样!居然说话不算话啊!小心掉下巴!”
说着,小脸一红,将压在心口多时的疑惑诉出口:“我知道了,你嫌弃我了。”
黎泾阳看着她委屈的样子,忍笑不言,眸光却是万分怜爱的。
穆雎低着头,两只小手用力的搅着:“我……身子是干净的,关河没有碰我。”
黎泾阳左手臂一个用力,腾起坐在那木棍之上,用另一只断臂爱惜的蹭了蹭她的发丝,轻声笑道:“我知道,我只是不想再让你因为我受伤,这几次都是我连累了你,我看,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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