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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壁图-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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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仅一眼,就是已经缘定。

    黎泾阳跨在那匹流云驹之上,姿态风流,气度潇洒,面容清俊至极,眼神流转间,漾出一抹接着一抹的快意,他用那只假手扯了下马缰,缓缓前行。

    “姑娘要等我?”他轻笑道。

    穆雎本来是绷着脸,可又忍不住的破涕而笑,伸手抹了下脸上的泪水。

    远处的北堂瞧见这一幕,终于是放了心。

    看来是江淮安排的。

    “有情人……终于是得偿眷属了。”

    她说完,转身骑马离开,那蹄疾的步伐要比来时轻快的多。

    ……

    黎泾阳利落的翻身下了马,信步走到乌金前,伸手捋了捋那冰凉的马鬃,抬头,看着那个呆愣的小人,笑道:“姑娘说要等谁?”

    穆雎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压抑许久的情绪一瞬爆发,眼泪如塌坝的洪水般夺眶而出,大滴大滴的砸在那双冰冷的小手上。

    黎泾阳见她突然哭成这样,登时局促道:“灵儿?”

    穆雎负起的抹了把眼泪,声音有些哽咽:“谁要等你。”说完,翻身下了马,三两步跑到一边,两秒后,一下蹲在地上,将脸埋进臂弯里,啕嚎大哭。

    那声音浸满了委屈和恐惧,惹得乌金都不安的嘶了两声。

    黎泾阳的心立刻慌了,忙跑过去蹲在她身边,伸手抚上她的发顶,小心翼翼的拍了拍:“灵儿?你怎么了?”

    那个女孩不答话,只是一个劲儿的哭着,作为这些日子的彻底宣泄。

    黎泾阳无奈笑了笑,点了点她的羊角辫儿上的小巧铃铛,有些愧疚的说道:“对不起,事先没告诉你,是江淮不让说的,她怕消息走露出去。”

    “连我也不能说吗?”

    臂弯里,传来穆雎鼻音甚重的赌气声音。

    黎泾阳点了下头,眨眨眼:“江淮的性子你比我了解,事情没彻底落定之前,她是谁也不肯告诉的,就连我也是被替出来时候,才知道。”

    穆雎抬起头,侧着半边脸,一双眼睛通红的像是只兔子:“用谁替出来的?”

    黎泾阳被她盯的有些不自然,讪笑两声:“我也不知道,可听那意思,好像是个死刑犯吧。”

    话音刚落。

    那个小女孩忽的起身,就像是一阵清风,吹进了自己的怀里。

    黎泾阳被撞的跌坐在地,他连忙用假手撑着身子,另一之手有力的搂住穆雎单薄的身子,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安慰道:“怎么了?”

    穆雎环着他的脖颈,抽泣道:“黎泾阳,我好害怕啊――”

    黎泾阳心疼的不行,眸光闪烁:“别怕,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穆雎轻推开他,抬眼,架势极大的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捧着他的脸,在那人惊愕的目光中,狠狠的亲了上去。

    仅仅是四片唇瓣相贴,就已经让她紧张的不行。

    黎泾阳忍俊不禁,就在她将要松开的时候,反扣住她的后脑,一个转身,反客为主。

    穆雎只觉得天旋地转,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他整个压在身下来。

    她的脸急速变红,不安的侧头,却瞧见金乌已经懂事的转了过去,马屁股上,那条尾巴摇的欢快。

    黎泾阳敲了一下她的额头,轻笑道:“臭丫头,做什么事情都不专心。”说完,低头含住她的唇瓣,舌尖轻掠而过,撬齿深入。

    穆雎还处在懵愣的状态,一双大眼睛瞪着,卷翘的睫毛呼扇呼扇的,扫在身上人的脸上,她无措的攥着他的衣领,浑身如溺水般无力,唯那颗鲜红的心,激动到快要停跳。

    良久,黎泾阳才放过她,瞧着那人满脸通红,微微气喘的模样,眼底的欲望也越来越深刻,但这户外风大雪大,实在是不宜提前洞房。

    他撑起身子,也顺带将穆雎搂回怀里,拍了拍她后背沾着的薄雪,道:“冷不冷?冷的话我把衣服给你。”

    穆雎好半天反应过来,羞得抬不起头,咕哝道:“我不冷。”

    黎泾阳舔了舔嘴角,低头凑过去,促狭着笑道:“你不冷,我冷,不如……把你衣服脱给我穿吧。”说着,还真的去解她的衣扣。

    穆雎低呼一声,七扭八扭的躲着他,气急,一巴掌拍在他的额头上,拿架子呵斥道:“不许想那些有的没的!”

    黎泾阳满脸无辜:“我哪有,分明是你自己想多了。”

    穆雎鼓了鼓嘴巴,忽的转怒为笑,肩膀也松了下来,推开那人欢快的起身上了马,居高临下的用马鞭指着他,傲然道:“既如此,跟我走吧。”

    黎泾阳也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残雪,笑道:“去哪儿?”

    穆雎一扯马缰,笑容畅然,声音也扬了起来:“回西昌和我成亲!”

    说完,踏雪飞驰而去。

    羊角辫上的铃铛声也比方才响了许多。

    黎泾阳也忙不迭的上了马,紧随其后,笑着喊道:“你知道吗!善缘寺前的梨树,开花了!”

    穆雎回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眼如繁星:“那算什么!我家乡的梨花才叫好看!我带你去看!”

    黎泾阳望着她的背影,双眼微润。

    说来也奇,他现在没有抄家后失去一切的痛苦,唯有尘埃落定后无忧无虑的满足,难得一身轻松。

    他轻呼了口气,安稳道:“好,咱们看一辈子。”

    ……

    二十一年浑噩,肆意践才。

    从不分黑白。

    到头。

    原来。

    夜是昨夜黑,白是梨花白。


第237章 发烧

    进入四月,天气明显回暖,就连素来阴郁的皇城都透出几分生机勃勃来。

    这几日常朝会,多半都是在讨论恒王和穆玟的婚事,因着皇帝和皇后临近清明要去善缘寺小住两日,以贺百年前的开国之喜,所以想要赶快把日子定下来。

    按照规矩,参与朝会的官员品级需在从四品以上,女官则是从三品以上,所以偌大的麒麟殿只有江淮和陆颜冬两个女官在场。

    一个站在龙案左方。

    一个站在武将列尾。

    江淮看着殿中一众公卿吐沫横飞的样子,心下没趣儿,转头看了一眼恒王,他素日都是吊儿郎当的,今日却一脸严肃,低着头死不肯言,根本不像是喜事临门,将娶美妻的样子。

    她知道恒王喜欢的是穆雎,虽然也是穆家女儿,但穆玟却与其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如此落差,难怪他心情不好。

    视线轻微游弋,她和宁容左投过来的目光交接。

    两人都愣了一秒,随即自觉的挪开。

    “君幸。”

    皇帝挥手,叫其余人住口,问道:“你觉得日子定在什么时候最好?”

    江淮转过头,恭敬道:“回皇上,微臣认为当然是越快越好,穆玟……可是很欣喜呢。”说着,瞥了眼恒王,“想必恒王殿下也是个急性子。”

    皇帝笑了两声,道:“也罢,日子就定在下月八号吧,这次,照例上御司和礼部一起筹办,太后年节说了不许铺张,那就简朴一些,但该有的排场绝对不能少,至于唱使,江璟结亲的时候是郭凛唱的,那这次穆玟出嫁,就由你来唱,左右你们一起长大,熟些。”

    江淮点头:“是。”

    皇帝点了点龙案,道:“既然诸位爱卿已无本要奏,那就退朝吧。”

    秦戚一挥拂尘,狭长的声音都穿透到了殿外去:“退朝——”

    江淮随众人一齐下跪,道:“恭送皇上。”

    待皇帝转回内殿,江淮又随众人一齐起身,转身。

    脚步有些虚,一旁的国子监祭酒——沈萧毫不越矩的扶了一下她的手臂,略微关切道:“大人脸色怎么这么差?”

    闻言,刚要和恒王结伴出殿门的宁容左微微一停,却没转身,而是经身旁人提醒后,才再次抬腿跨门槛出去了。

    而这边,江淮也觉得今天状态很差,有些头重脚轻,脚踩在地上也没什么力气,手臂被碰了后,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她扯笑道:“无妨,可能是昨夜没睡好。”

    沈萧点了点头:“大人刚从洮州回来,虽是有惊无险,但也要好好疗养些日子,像眼下开春,最是容易生病的。”

    江淮平淡道:“有劳沈大人关心,对了,这月月底是新一届女官殿选的日子,听说令爱也要参选吗?”

    沈萧淡笑道:“柠儿那丫头也是被我们夫妻二人给惯坏了,想一出是一出,说什么就是什么,她非要参选,我们也拦不住。”

    “出来见见世面也是好的,总在闺中呆着,眼界放不开。”江淮道,“我记得上次见令爱的时候,还不大,算起来今年也有十四了吧。”

    “十五了,上个月及笄。”沈萧笑道。

    江淮一边说一边和他往出走,笑道:“哎哟,沈大人怎么不知会一声,总要送些东西过去的,女孩子及笄可是大事。”

    沈萧哈哈一笑:“大人既然这么说了,再补也不迟啊。”

    江淮也笑个不停,笑着笑着,面前突然阴影笼罩。

    抬头,是宁容左。

    沈萧甚识时务,忙道:“御侍大人,那沈某就先告辞了。”

    江淮顶着宁容左冰冷的目光,扯笑道:“沈大人慢走。”说完,立刻敛了笑容,恭敬地行礼道,“殿下好。”

    宁容左没搭话,而是伸手直接贴在她的额头上,两秒后松手,面色微愠:“怎么发烧了自己也不知道,还这么烫。”

    江淮前一秒被他弄得一头雾水,下一秒愣了愣,伸手捂了一下额头,还拍了拍,虽然掌心也很热,但额头的确是滚烫滚烫的。

    原来是发烧了,怪不得走起路来像踩在棉花上似的。

    她不在意的‘哦’了一声,随即道:“多谢殿下提醒,那下官就先回去了。”

    宁容左眉头微蹙,一把拽住她的左臂,却不小心捏到了她的伤口。

    江淮疼的一咬牙,但对面人却没能察觉,而是道:“方才朝会的时候就见你脸色不对劲儿,说话也有气无力的,你这样还没等出宫就先晕倒了,我送你去太医署。”

    江淮回望着他——苍白的脸色,干裂的唇瓣,素日明亮的眼珠此刻也黯无光泽,心道,还好意思说我,你明显病的更严重。

    他们两人正站在那殿前的九十九阶石阶的最上一层,有不少往下走的人纷纷回头看热闹,江淮怕影响不好,忙推开他的手:“不劳殿下,下官自己去。”

    宁容左眼中深邃,声音也重了下去:“我说我送你去。”

    江淮也丝毫不惧,对视之下气势不输:“我说我自己去。”

    两人之间的气氛在这一瞬,僵到了极点。

    台阶往下的一众公卿也都被这两人的状态弄得丈二和尚,纷纷摸不着头脑,不是说这御侍大人现在是明王殿下的人吗,在明王殿下争储吗?

    可看这架势不像是同党人,更像是仇人。

    宁容左咽了下口水,润了润干涩的嗓子,缓缓转头,视线也如一道长鞭狠甩了过去,吓得那些人连忙将目光转移,讪笑着天气真好之类的。

    他再次转过头,重复道:“别使性子,你现在病的严重。”

    江淮分毫不动:“我知道,我说我自己去。”

    宁容左微微敛眸,蓦地提了声音:“好!你自己去!现在!”

    说着,再要开口,却不住的咳了两声,抓着她的肩膀猛地向左边推了一下,那是太医署的方向。

    江淮烧的腿脚无力,踉跄两下险些摔倒,她强撑着精神直起身子,却没回头,而是一步步的,依照宁容左的要求往太医署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嘟囔道:“说走咱就走,有什么了不起的。”

    宁容左眉头皱的厉害,目光却始终定格在那个单薄的身子上,胸口闷窒,像是有什么东西郁结在那里,又连着咳了几声,用手掌捂了捂,再拿到眼前,一抹红刺入眼中。

    那鲜艳的液体在净白的掌心上蜿蜒,细细的描绘着每一道清晰的纹理,最后顺着手腕的坡度滑落,轻溅在地,‘啪嗒’一声开出朵诡异的红花。

    他抿了抿舌尖的腥涩味道,竟不知自己的身体已经差到了这个地步。

    看,都开始呕血了。


第238章 下毒

    太医署,那半掩着的窗缝处,有腥重的血气从里面渗出。

    崔小溪端着那个堆了十几张染血纱布的银盘,看着崔玥一刀接着一刀,利落的割下江淮左臂上已经没办法挽救的皮肉,即便刀没割在自己的身上,也忍不住的咬牙。

    崔玥也满头是汗,她千叮咛万嘱咐,小心伤口小心伤口的,几乎快要把江淮的耳皮子磨破了,到头来,洮州一去一返,伤口没愈合不说,反倒更严重了。

    旁边的小瓷碗里,尽是割下来的深红色的血痂和橙黄色的脓水,还有铁青发黑的皮肉——被软筋散毒的已经死了。

    “行了。”崔玥看着江淮那只处理好的左臂,皮肉被削下去一层,通红的纹理之下隐露白骨,“取磨好的接骨草来。”

    崔小溪放下银盘,转身去了里屋,不一会儿将东西取来递过去。

    崔玥接过,摊开一层纱布,将药草末撒上,然后又盖了一层纱布,才小心翼翼的给江淮的左臂包扎,动作尽量轻柔,却还是流了不少的血出来。

    江淮躺在床榻之上,已经喝了麻沸汤睡去,可痛楚袭来,仍是无意识的蹙了蹙眉,她此刻脸色纸白,薄唇也毫无血色,不过额头已经开始流出虚汗,看样子是要退烧了。

    崔玥摸了摸她的额头,微呼了口气:“开始退烧了,我在这里看着她,你去准备明王的汤药吧。”

    崔小溪点了点头,走出两步又退了回来,迟疑道:“只是那个……还放吗?”

    崔玥的面色一瞬阴下,她盯着江淮那只左臂,目光是从未有过的阴鸷:“放。”

    崔小溪见她这样,由内而外的打了个寒噤,点头离开了。

    崔玥收拾了一下,随即坐在榻边,给江淮拢了拢被子,眸光略有担忧。

    方才给她处理伤口的时候,心就是一直揪着。

    虽然江淮不肯说,可通过这伤口,崔玥也不难想象她在洮州受了什么样的苦。

    轻抬起她的手掌,端详着那结痂的穿钉伤口,崔玥点两下,确定没事又放回被子里,喃喃自语道:“君幸,别怕,我帮你的,这一切很快就会结束的。”

    说完,起身回了后屋。

    ……

    桌上的沙漏颠倒了两个来回后,江淮悄然转醒,黑曜石般的眸子此刻像是浮了一层淡淡的水雾,连着眨了好几下,才重新透出一丝光泽来。

    察觉到左臂的异样,江淮往出抽了抽,可这一动,浑身都疼的厉害。

    “你醒了。”

    崔玥正坐在桌前捣药,见她醒了,起身去一旁给她倒水。

    江淮用右手撑着坐起身,浑身都被汗水给浸透了,发丝也凌乱的贴在脸侧,不过烧退了,精神也好很多,眼皮也能抬起来了,她哑声道:“你在捣药?”

    崔玥一边把水喂给她,一边打趣儿道:“聪明。”

    江淮接过来自己喝了,虚弱一笑:“给我的?”

    崔玥的脸色有些怪异,摇了下头:“不是,是给明王的。”

    江淮哦了一声,并未放在心上。

    崔玥起身过去继续捣药,淡淡道:“你才睡了一个多时辰,天还早,再睡一觉吧。”

    江淮打量着自己左臂上的纱布,用右手极轻极轻的碰了一下,针扎般的痛楚一瞬袭满全身,她下意识咬牙,缓了好久,才粗喘着气道:“好疼。”

    崔玥在一旁冷言道:“疼就对了,让你不长记性。”

    江淮将头靠在榻柱上,淡然一笑,看着她有规律的捣着那些药,木杵和药臼碰撞,发出来的声音还挺清脆动听的。

    看了一会儿,实在没趣儿,她本打算躺下,却又猛地想起一事来,问道:“对了,宁容左得的到底是什么病啊?”

    崔玥好像被药味呛到了,连着咳了两声:“风寒。”

    江淮微眯了眯眼睛,不肯相信:“风寒?可我看着不像啊。”

    崔玥也不去看她,再三强调道:“就是风寒,怎么?你难道不相信我的医术吗。”

    “我信。”江淮压低了声音,“只是……怎么拖了这么久还不见好啊。”

    崔玥咂了砸嘴,转移了话题:“你还有闲心关心别人,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说着,放下木杵,道,“你中午还没吃东西呢,我去给你拿着爱吃的点心来。”

    江淮点了下头,瞧见崔玥进了里屋,撑着榻柱三两下起身,挪着沉重的步子坐到桌子旁,先是在心里感叹:有武功傍身真好,随即,将那个药臼拉到自己眼前看了看。

    习武之人,自然也有三分医术在身,寻常诊脉没问题,药臼里的这些药江淮也都认识,可并未端详出什么异样,的确是治伤寒的没错,那怎么都几个月了,宁容左却越病越重了?

    她用右手两指从药臼里抓了一小撮,然后洒在暗红色的木桌上,仔细看了看,拨了拨,突然发现了一种红色的细颗粒,虽然已经碾碎了,但气味却是最冲的。

    她沾了些,放进嘴里尝了一下,两秒后吐了吐舌头:“好苦。”

    等下!

    不对劲儿!

    她的眼睛不由得瞪大,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想着,江淮又沾了些放进嘴里,在舌头上来回过了好几遍,被那苦中带辣的味道呛得直咳嗽,可越咳嗽,她的不安感越强。

    直到最后,她吐出那些红色的颗粒,连忙用一旁的温水漱了漱口,同时,目光也像冬日提前的黑幕,呼啦的沉了下来。

    崔玥从后屋回来,见她坐在桌边,面色有些紧:“你怎么起来了?”

    江淮指着桌上吐出来的红色颗粒,皱眉问道:“这是什么?”

    崔玥眨眨眼,扯笑道:“药啊,还能是什么。”

    “我知道是宁容左的伤寒药。”江淮严肃道,“那你告诉我,这红色的是什么?”

    崔玥的脸色有些僵硬,抿了抿嘴唇,搪塞道:“估计是崔小溪抓错了,我再去换来。”

    “是金乌素。”

    江淮在她的身后蓦地开口:“你往药里放了金乌素!”

    崔玥的脚步刹那间停住,她背对着江淮,片刻,点了下头。

    江淮的面容逐渐复杂,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紧张,她撑着桌子边缓缓站起,不可思议的说道:“你在给宁容左下毒?!”


第239章 质问

    这一声质问犹如春夜的惊雷,无情的撕裂长空,刹那间让崔玥吓出一身的冷汗,透着窗缝吹进来的风,她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寒噤。

    “都说是崔小溪抓错了。”

    她不敢去看江淮的眼睛,也不敢去拿那个药臼,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江淮蹙眉,低声问道:“抓错了?你就想拿这个理由来搪塞我?”

    崔玥为难道:“其实……是拿来止疼的。”

    “是,金乌素的种子的确能用来止疼没错!”江淮端起那个药臼,将其中的药末全部倾洒在桌上,“但是这些量,够杀死他三回了。”

    崔玥无言可辩,索性摊了牌:“没错,我就是在给他下毒。”

    江淮浑身的力气一下被抽尽,她扶着桌子边,不敢相信:“你为什么这么做?”

    崔玥咬牙,抬头道:“难道你要我一直看着你受伤吗!”

    江淮眯眼:“你说什么?”

    崔玥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过去,把那些药末又全都拢回药臼里,急切的说道:“君幸,你再给我一年的时间,我肯定能悄无声息的毒死他。”

    江淮不顾伤痛,攥住她的双臂:“你疯了吗?”

    崔玥眉间皱着,略带哀求道:“君幸,我求你,你这次就听我的,等我把他毒死了,咱们就都解放了。”

    “解放什么?”江淮都快被吓疯了。

    崔玥微呼了口气,解释道:“再用一年的时间,我肯定杀他于无形,你现在就着手对付旭王和长欢就好,剩下的都交给我。”

    “你胡说什么!”江淮切齿,连着掌心都紧张的发麻,“你不要命了!”

    说完,跌跌撞撞的扑到一旁,把窗子关好。

    崔玥疾步上前,继续道:“君幸,我当然要命,只是这样下去,扶统大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实现,世子何时能登基啊,我不想看着你一个人往前冲,我想要帮你。”

    江淮急喘着气,使劲儿的咳了一下:“帮我,就赶快停手!”

    “不行,就差最后一副了,吃完这副,他必死无疑。”崔玥摇头,声音微厉。

    江淮瞪眼,有冷汗滴进去:“他要是死了,你以为你能活吗?”

    崔玥强硬道:“我做的滴水不漏,不会有人发现的。”

    江淮有些焦虑:“这太医署上到院首,下到散医,少说也有一两百人,你能保证一直不被人发现吗?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崔玥一咽口水,迟疑着没说话。

    江淮扶着额头坐下,右手指不安的敲着桌子:“再者说了,你若是一直医不好他,难免惹疑,到时候一旦院首换另一个太医为他诊治,发现那药渣子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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