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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壁图-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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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那药渣子有问题,别说是你了,咱们这些旧臣一个都活不了。”
崔玥也坐了下来,事情败露难免有些冲动:“既如此,我马上加大剂量,让他这个月就死。”
“他不能死!”
江淮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来,可能是发烧的后遗症,自己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了。
崔玥气愤道:“为什么!你舍不得他!”
江淮脱口反驳:“当然不是。”
崔玥往前凑了凑:“那你说是为了什么?你的计划不就是将旭王他们兄弟几个扳倒,然后再扶世子登基吗?我这样帮你,难道不对吗?”
江淮急得敲桌子的力气也大了些,微怒道:“你要知道你杀的不是别人,是宁容左,是这大汤的皇嫡子!他要是死了,皇上必然彻查,又怎能放过你!”
崔玥眼珠一骨碌,却还是嘴硬道:“我会做得滴水不漏的。”
“便是查不出来什么,你也活不了!”江淮言辞激烈,“是你一直在给宁容左治病,他死了,太医署难逃责任,你觉得到时候院首会护着你,帮着你说话吗?”
崔玥被说的一愣,她只想要帮江淮除去路障,却没想到这些。
江淮趁热打铁,继而道:“宁容左若是死了,太医署必定拿你顶罪,倘若此时有小人横插一脚,休说是你,所有的旧臣都活不了!”
崔玥抿了抿嘴,眼珠微颤:“他们又没有证据。”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江淮喝道。
崔玥猛地提了口气,停了一会儿,才局促的去抓江淮的袖子:“……君幸,那现在……怎么办啊?”
江淮眼珠转得飞快:“这毒,你下多久了?”
崔玥仔细回想一番:“去年,你们两个从长生教回来的时候。”她说完,懊悔的攥了攥拳,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
是啊,宁容左是因为去长生教救江淮才染的风寒,他要是因为这个病死了,江淮这个受益者必然难逃其咎,大意了!
江淮见她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也不忍心再出重言数落她,便道:“现在停手的话,再加重药,大概多久能恢复?”
崔玥顿了顿,道:“慢慢疗养的话,三个月吧。”
江淮挥手:“那就快点,把这些东西全都处理了,还剩多少金乌素,也全都烧了,别让人看见,现在,马上。”
崔玥忙不迭的点头,和江淮两人把剩下的金乌素全都用纸包了起来,点了炭盆,把纸包压在煤块上面,看着那白纸熏变成褐色,随即燃出火苗来。
“今天太医署就你当值吗?”江淮问道。
崔玥轻摇头:“还有曹太医,他去给太后请脉了。”
江淮点点头,盯着那纸包上面飘出来的浓白色的烟雾,倒是散的快,只是那余味钻进鼻腔里,轻轻的刺激着脑部神经,就好像是有一双温暖的手按压着疲惫的肩膀,四肢百骸都变得轻飘飘的,不一会儿就有些置身仙境的感觉。
崔玥从一旁取了颗黑色的丸药递给她:“把这个吃了。”
江淮接过,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却还是嚼了两下咽了。
崔玥又递了杯水给她:“你是怎么知道那是金乌素的,这东西稀奇得很,没几个人见过,我也是在我爹自己编撰的医书里面看到的。”
江淮淡淡道:“小时候和师娘上山采药的时候,因为看不见,就只能用舌头去尝,这金乌素的味道这么怪,我自然过舌不忘。”
崔玥啧了一声:“那我还真是撞刀口上了。”她说着,叹了口气,“我方才给你吃的东西是解药,这金乌素摄入少许能止疼,就是因为这个烟味,它能麻痹人,让人上瘾,产生幻觉,久而久之就戒不了了。”
江淮应了一声,呼啦一下站起身,取下一旁椅背上的外套穿上,道:“把给宁容左新开的药包好,我现在给他送去。”
崔玥略微心悬:“一会儿,我吩咐人煮好了给他送过去就行。”
江淮重新拢了一下头发,那纤长的青丝被一截碎玉串着的细带子高高绑起,像马尾一样垂着,随即一捋被汗浸湿的鬓角,眼神微厉,低低道:“我有事要跟他说。”
第240章 分崩
酉时二刻,千秋阁。
近来的天气总是潮,宁容左醒来后又在榻上躺片刻,过一会儿撑着坐起身子,疲惫道:“修仁,给我倒杯水来。”
偌大的殿内,除了计时器的滴水声,并无人应。
宁容左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又连着唤了几声,就是不见修仁的身影。
他咳了好几下,憋的脸色微红,这才缓缓起身,扯下一旁屏风上的衣服披在身上,走到桌案前呷了杯凉水,自言自语道:“这小子,又跑哪儿去了。”说着,一撩衣摆,刚要坐下。
忽然,院内有一阵极轻的脚步声响起,周围一片死寂,唯独这脚步声异常清晰。
宁容左理所应当的以为这是修仁回来了,起身过去一推殿门,本想好好的骂一骂他,可看到院中那人,忽的住了口。
不是修仁,是江淮。
她穿着那件鸦青色的官服,身份端高,但身板却异常单薄,冷风从袖管突袭进去,不到两秒就浑身打透了,她的脸色才一个上午过去就又苍白了几分,眼底尽是憔悴,抿了抿干涩的唇瓣,才道:“下官给殿下请安。”
或许是因为上午刚吵完架的原因,宁容左的态度也有些冷淡,道:“烧退了?”
江淮伫立在院中,像是开在石缝里的干枯梅枝,瘦弱而坚韧,她扯了一抹讽刺的笑在唇边,不紧不慢道:“殿下竟然还关心这个?我若是一通烧死了,不正合了您的心意吗?”
宁容左以为她还在说气话,便没大放在心上,微侧了下身子:“外面风大,有什么事进来说。”
“不必了,贱步难临贵地。”江淮面色阴沉,眸中却暗藏锋芒,“还是说,殿下在里面布好了埋伏,想再要我的命?”
宁容左被她这左一句右一句的弄得莫名其妙,眉间一蹙:“你胡说什么?谁想要你的命?”
江淮见他事到如今还死不认账,眸光微敛,索性把话挑明了:“宁容左,我哪里做的不好吗?还是哪里让你觉得不满意?”
宁容左上下打量着她,不解道:“你说什么呢?我哪里不满意了。”
江淮微呼了口气,心脏在此刻有些细微的颤抖,话到了嘴边停了几秒,还是从齿缝中一点点的逼出:“既然满意,为什么要派人追杀我?”
说着,还不等宁容左做出反应,她又毫无感情的追了一句:“是了,这话我本不该问的,我早该想到,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石林拆坟的那次你后悔留了我一命,所以这次洮州一行,你就等不及是吧。”
宁容左虽然被她说的云里雾里的,但终于是缕清了一丝丝的眉目,遂道:“你在洮州怎么了?”
江淮眸子黝黑,透出的声音多有决绝:“宁容左,你就别在跟我演戏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我都已经知道了,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还是那句话,你再也别想杀我。”说着,语气逐渐变得淡漠,“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咱们两清两净,再不相干。”
说完,转身要走。
“站住。”
宁容左的眸光突然变得很暗,他轻喝一声,一步步的走过去,拽住她的手臂强行扳回她的身子,厉声问道:“不把话说明白了,休想离开我的千秋阁,这里岂是你想闯就闯,想走就走的。”
江淮的目光里也风雨交杂,暴戾的很:“说什么?”
“你这突然闯到我的千秋阁,糊里糊涂的指责了我一顿,到底是怎么回事?”宁容左说着,语气开始变得阴鸷起来。
江淮轻笑,笑容多有不屑,却没回答。
她从怀里掏出那张白帕子,那是上元节那天她从侯府门外的那颗梅树杈上捡回来的,已经被豁了一个大口子,随意塞进宁容左的手里,江淮冷冰冰的说道:“这个,殿下可还认得?”
宁容左瞟了一眼:“这是什么?”
江淮挣脱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殿下还真是贵人多忘事,送人的东西,转眼就能忘的一干二净。”
宁容左垂眸,盯着那张白帕子。
白帕一折,长安人尽皆知。
两清两净,再不纠缠。
听江淮的意思,这张白色帕子是自己送给她的,可是他并不记得。
再抬头,和江淮四目相接。
一阵北风卷起院墙上头堆积的浮雪,从两人的身体间呼啸而过,天色也在这一瞬间阴沉了下来,像是被泼了一盆脏水,挂着灰色的秽物。
皇城的温度,又在此时降下去一度,那好容易盎然起来的生机,也在两人交接的目光中,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不过几分钟过去,又被杀的恢复了往日的森骇模样。
“你误会了,我没送过这张帕子给你。”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朵都被冻得没了知觉,宁容左才沉肃的开口。
江淮听也只当没听见,彼时心如死水,便是抛进一块巨石,也激不起一丝的波澜,轻吸了口气,她最后道:“误会?那派鸿蒙斋在洮州的分部去追杀我,也是误会?”
她这句话混着薄薄的白雾气扑面,宁容左刹那间僵住。
在此刻,彻底醍醐。
有人暗地算计他们。
他摸了一下腰带,那冰冷的牛皮上面空无一物,号令鸿蒙斋的那枚令牌不见了。
“盲儿,你听我解释。”
说完,宁容左的面色突然变得有些怪异,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
不想解释?
还是觉得不必解释。
还是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这个女子面前,蓦然有些低微。
解释什么?
有什么可解释的。
江淮这段时间明显就是要和自己两散,而‘用时需防,不用时则斩草除根’不正是联盟之初的自己的打算吗?
既如此,又为什么要解释。
……
“不必了。”
江淮淡漠开口,宁容左现在怎么解释她也不会信了,或是说,她已经不想去听解释了,真相到底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们之间彻底完了。
建立在利益上的感情本就不稳牢,更何况他们现在已经不再有利益牵绊了。
继续纠缠下去,在皇帝面前,对谁都没有好处。
“宁容左,明王殿下。”她声音轻微,不细听很快就会被风吹散,“世间没有不散的宴席,咱们的联盟就此作罢,这次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不会再追究,全当是我五年前害你去渝州的报应,不过,真的没有下一次了。”
说着,将要转身,她却又补了一句:“对了,我这次能活下来,全都是仰仗了骆礼维,他想要投靠殿下,就这些。”
最后扯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江淮转身,踏雪利落的离开。
那高大的院门就像是一张血盆虎口,她孤零零的走进去,眨眼就不见,好似被连血带骨的活吞了一样,绝情的,脸一根发丝都没留下。
宁容左站在原地,像是块冻僵了的石头,不小心结了冰霜在上面。
他盯着江淮离开的方向,心绪复杂,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开口挽留,亦或是将这个天大的误会解释开,转身,两颗漆黑的眼珠流转出的神情,冷透了。
那不是天寒地冻的冷,而是理智到极点的冷。
便是,无情。
他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便是真相摆在眼前,江淮也不会回头了,就像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这段时日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但宁容左却没太多的情绪波动。
他只是沉下目光,和素日一样。
那双蟒纹黑靴撺掇在藏青色的衣摆间,踏着微化的雪,一步一步的走向千秋阁的正殿门,迈上台阶,微微伫立。
身后,夜幕就像是帘布一样,呼啦而下,黑暗中卷起的寒风犹如一柄重锤,刹那间击在他的坚挺的背上,胸前被震得发麻,连着灵魂都快碎了。
宁容左缓缓抬眼,那双眸子翻覆着滚滚的欲望,那么深刻,他的笑容狐一般狡猾,飞吧,飞得再远,你终究还是要栖息在我的手上。
轻扶着殿门,他重复了一下当日在十里亭时说的那句话。
“无妨,至时天下都是我的,何愁一个你。”
闷哼一声,一抹殷红自他苍白的唇瓣间涌出,甩在那殿门之上。
第241章 离析
子时一刻,夜黑如浓墨。
千秋阁的殿门被一人小心推开,因背对着月光,那人映出的黑影被一瞬间拉得老长,像是烙印在了那地砖之上。
恒王浑身都是紧绷的,他一脚刚跨过门槛,抬头,微愣了一下。
宁容左还没睡。
他穿着那件白色的纤薄寝衣坐在炭盆前,外面又披了一件藏蓝色的长袍,头发披散,像是刚洗好的黑色锦缎,柔软滑顺,清俊的面上,那不含感情的目光紧咬着煤块上忽明忽灭的火光,一言不发。
恒王顿了顿,刚要把另一条腿迈进去,那炭盆里突然炸出一朵小火花来,吓得他一抖,手心大把的出汗。
转身合上殿门,他却没敢往前走,在得知江淮下午来过之后,本就颠簸的心便越来越没底了。
站了一会儿,时间仿佛就此凝固了,明明点着炭盆,殿内的温度却直线下降。
终于,在恒王以为宁容左睡着了的时候,他蓦地开口,声音极轻,不细察觉根本听不清楚。
“是二哥做的吧。”
恒王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知道他在问什么。
本想扯谎,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索性摊牌道:“是,是我做的。”
他是低着头说的,说完抬头,浑身一僵。
宁容左正转头看着他,那双眸子泛出的光,就像是午夜坟场里幽森的鬼火,看得人不断渗出冷汗,却在气势的倾轧下,分毫不能移动。
半晌,他再次开口:“二哥都做什么了?”
恒王深深地叹了口气,走过去多有赌气道:“上元节那天,我以你的名义,叫修仁送了一张白帕子给她。”
说完,又凑近了些,冷哼道:“你们两个早就该两清两净,再不纠缠了,二哥这是在帮你!”
宁容左又转过头复盯着那个炭盆,眼中光和最后一抹火星子共同湮灭在这个寂冷的夜里:“鸿蒙斋的令牌,是你拿走的?”
恒王抿了抿嘴唇,忿忿道:“是,是我偷的,是我私自调动了鸿蒙斋在洮州的分部,命令他们去杀江淮的,谁知道这条毒蛇的命这么硬,这么多人杀她,竟还能死里逃生。”
心中的猜想完全被证实,宁容左的眼皮轻抬了一下,随即起身,那件藏蓝色的外袍顺着消瘦的肩头无声滑落,扑在那炭盆之上。
恒王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眼瞧着宁容左往外走,忙赶过去拦住他,不安道:“老四,你做什么去!难不成你要去找她?!”
宁容左面色掩在黑暗中,辨不清神情,只是推开他的手,一步步的走向殿门。
恒王咬牙,算是豁出去了,直接拦在他的身前,喝道:“老四,二哥都已经帮你把这份感情给扔了,你就别再往起捡了!”
宁容左的脚步戛然而止,却仍是不肯言。
恒王继续道:“老四,自打你从渝州回来之后,你就一千个一万个不对劲儿,你的心完全被那个女人搅乱了,你可是将来要继位的人,你不该如此沉溺于儿女私情!”
说着,放下了拦着他的手:“实话和你说了吧,你去找父皇收回老三和江淮婚事的那一晚,你前脚走了,后脚父皇就叫我去了。”
宁容左眼珠轻轻一动,语气仍是略带压抑的:“父皇说什么了?”
“父皇叫我帮你。”恒王皱眉道,“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父皇的意思很明显,这个皇位还是你的,只要你和江淮那个旧臣党首分开!”
宁容左停了停,伸手想要推开那殿门,却又被恒王打开了,他用力的锤了一下他的肩膀,气的浑身直抖:“老四!”
说着,十分怅然的叹了口气:“二哥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让你登上皇位!江淮现在就是你立储之路上最大的绊脚石!若不是因为她,你五年前就该是太子了!还有去年那次,别以为我不知道!父皇立储的诏书都写好了,你却因为私闯御史府救她又失良机!”
宁容左的身子蓦地踉跄了一下,随后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恒王担忧的看着他,声音有些低:“老四,你变了,你从前没这些顾虑的,你的心开始软了。”说着,摇了下头苦笑道,“若不是你现在心软,二哥都不知道,你从前的心竟然那么狠。”
宁容左微侧眼:“有多狠?”
“还记得常淑妃当年是怎么死的吗?”
宁容左再次转头,眸光一闪精光。
恒王见势,语重心长道:“老四,你要把眼界重新放开,江淮不过是个女人,这世上有千万个比她漂亮,比她优秀的女人,但皇位却只有一个,那个才是你该得的,没有人比你更有资格坐在上面,你是将来号令天下的皇,你将永坐江山,江淮算什么,皇权才是真。”
宁容左轻敛眸,忽的笑了,笑的那叫一个风轻云淡,竟停不下来了。
恒王紧张的看着他:“老四?”
宁容左收回扶在殿门上的手,不紧不慢道:“二哥别怕,我只是想去院子里透透风,没打算去找她,你说的不错,我的心……确实软了。”
“你明白就好,为帝者,最不该软的就是心。”恒王微松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四,别记恨二哥,二哥这是在帮你。”
宁容左转身向内殿走去,话音忽远忽近:“不,我反倒要谢谢二哥,既然现在和江淮崩了,那旧臣也就不再为我所用了,麻烦过两日骆礼维生辰的时候,二哥帮我跑一趟,想要继续顺着这条路往下走,总得再寻一个杀人刀。”
恒王听他这话,终于露出一丝欣慰的笑,点了点头,道:“好。”
话音刚落,那已经灭了的炭盆忽的一亮,竟不知从哪块煤上复燃了一撮小火苗,它睡醒了,很有精神,不到两秒便将那件藏青色的长袍烧了个洞出来。
恒王连忙拿起那件衣服,扑灭了上面的火。
而炭盆里,却燃的异常的盛。
……
上御司,子时一刻。
江淮在噩梦中惊醒,顺道惊醒了睡在榻边的贴身宫女山茶。
她迷糊糊的起身,道:“大人怎么了?”说着,走到桌旁,拿起火石点燃了那个金色的烛台,影绰的光晕打在殿里,内景倒也清晰可辨。
江淮掀开锦被,撑着坐起来,浑身已经被汗打透了,她抹了把额前的虚汗,有些渴,便道:“山茶,给我倒杯水。”
“是。”
山茶听话的倒了杯水给她,江淮就着她的手喝了,干涩的嗓间润了润,也没那么疼了,只是所视之处,一片黑暗,她都不知道山茶是怎么准确的把水杯递到自己嘴边的。
“怎么不把灯掌上?”她哑声道。
山茶闻言,回头看了一眼桌上的烛台,疑惑道:“奴婢点了啊。”
江淮蹙眉,挥了下手:“起开,你挡光了。”
山茶哦了一声,微侧了下身子。
江淮的动作有些怪异,不知道看哪里,依旧道:“我叫你让开。”
山茶又往远站了站,道:“大人,奴婢让了啊。”
江淮挥在半空中的手刹那间停住了。
山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往前凑了凑,心猛地一悬,江淮的眼睛很怪,两只眸子虽然素日也是黑蒙蒙的,但今日却异常的浑噩无神,像是被缈烟罩住了一样,透不出气。
她不安道:“大人?”
江淮的手无力的垂在被子上,她轻合了眼皮,然后道:“山茶,把灯吹了吧。”
话音落了,桌上那烛台上的火苗‘咻’的灭了。
徒留一抹白烟在殿内萦绕。
……
没想到。
时隔七年,眼疾居然又犯了。
第242章 归来
是夜,卧房内。
饮半城将弄好的一碗褐色药液递给她,道:“喝了吧。”
江淮接过,被那味道熏得干呕了两声,虽然也喝了好几副了,但这味道实在是让人习惯不了,又腥又臭,好像在喝鱼肠子内的脏水,她没敢问配方,估计知道了更不敢喝了。
饮半城也被自己配出来的汤药呛得不舒服,她走到窗边推开窗扇,那清新自然却不寒冷的空气一瞬灌了进来,涤荡尽屋内的臭气。
“江淮,你瞧。”
她在院墙角的那排梅树上发现了个人影,一指道:“百里回来了。”
话音刚落,那人却不见了。
江淮摸索着放下药碗,又摸索着拿起桌上的另一杯温水喝了,道:“回来了就回来了,他什么时候走的我都不知道。”
饮半城背靠着窗子,笑道:“既然百里回来了,你师兄就该走了吧。”
江淮一抹嘴巴:“应该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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