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归-第2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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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应非眸光闪了闪，那位元二姑娘本就已经足够吸引人了，再加上这么大一座金山，难怪二殿下如此念念不忘。
　　可他却不相信二殿下是个认命的人。
　　更不相信有些人的命就那么好。
　　凭什么天底下最好的一切就理所应当是他的？
　　他嘴角一勾道：“殿下难道就不想再争取一次？”
　　宇文恒眉头一挑：“应非兄指的是人还是东西？”
　　穆应非道：“只要殿下想。”
　　宇文恒摇摇头：“应非兄，有些事情不是不想做，也不是没有手段，而是真的不敢，不能。”
　　要想让元沅那样的女孩子心甘情愿跟着他不容易，但要想让她嫁不了霍骁办法却多得很。
　　可这样做的后果他承受不起，起码目前承受不起。
　　美人固然惹人喜爱，但同江山还是没有可比性。
　　何况没有了江山，又怎么守得住美人？
　　父皇那点心思他清楚得很，之所以一直隐忍着没有下手，还不就是为了江山？
　　穆应非不以为然地用手划了划水，二殿下脑子倒还清醒，但终究是有些前瞻后顾，缺了一点霸气。


第一百八十四章　奉旨探望
　　半山腰的沐兰池中，豆豆同样舒服地泡在温水中。
　　氤氲的水汽中，同从前一样隐隐有一阵兰花香气，让人闻了神清气爽。
　　“姑娘，您说裴管事今日能从二殿下口袋里讹多少钱呀？”泡在一旁小池子里的胖麦穗儿一张圆脸红扑扑的，两只忽闪忽闪的圆眼睛透露了此刻她有多兴奋。
　　豆豆已经泡了足足一个时辰，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连兰花香气都不能让她打起精神。
　　她嘟囔道：“马球场一千两，加上泡汤的、游玩的、还有吃饭睡觉的，怎么也得弄他三千两，不过这就得看裴管事有多大本事了。”
　　胖麦穗儿有些忿忿道：“姑娘，您这位表兄真是太讨厌了，谁见过把外男往待嫁的表妹身边带的。”
　　豆豆笑道：“你又不是第一次见他了，有什么值得生气的，倒是那个穆应非……”
　　胖麦穗儿撅起肉嘴巴道：“姑娘，他和主子不对付，您刻意提起他是啥意思呀？”
　　豆豆捧起一抔水朝胖麦穗儿那边泼去：“乱说什么呀，我是想说，那穆应非上次在小茶棚那边和咱们打过照面，你说他认出咱们没有？”
　　胖麦穗儿眨巴着眼睛道：“不能吧，那一日您打扮得素净，而且同大将军交手之后髻也散开了不少，他应该不会太注意。”
　　豆豆道：“那你呢？”
　　胖麦穗儿指着自己的鼻子：“您是说奴婢？怎么可能！奴婢长得又不好看，他怎会注意。”
　　“这倒未必，吸引人注意的未必是绝色美人，你的长相很有特点，他又不是普通人……”豆豆有些小郁闷，总觉得看不透穆应非这个人。
　　胖麦穗儿从池子里爬出来，用干帕子擦干身上的水珠穿上衣裳，这才道：“管他呢，就算认出来了他又敢怎么样？姑娘，您也出来吧，皮都泡皱了。”
　　“哦。”豆豆借着她的手一用力就出了沐兰池。
　　皮皱不皱的倒是小事，被胖麦穗儿这么一催，她只觉得自己肚子越饿得咕噜噜直叫唤。
　　两人穿好衣裳回到居处，采青采桑把可口的饭菜端上了桌。
　　泡温泉有个最大的问题就是肚子容易饿，对豆豆这个小吃货来说更是如此。
　　虽然现在还不到用晚饭的时辰，采青采桑还是做好了准备。
　　用过饭时辰也还早，虽然安了冰山一点不热，豆豆还是觉得在屋子里坐不住。
　　平日里她都是午间泛舟游湖傍晚才泡温泉，泡过之后差不多就该睡了。
　　今日宇文恒的到来打乱了她的作息，根本没顾得上去游湖，居然有些不适应了。
　　“麦穗儿，陪我去看看昨日那朵荷花开了没有。”她扯着胖麦穗儿的肉胳膊使劲儿摇晃。
　　“不去。”小胖丫头毫不犹豫地拒绝。
　　她现在每顿饭根本都吃不饱，夜宵也不准吃，陪着姑娘去泛舟游湖又要花不少体力，方才那一小半碗饭很快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今晚饿着肚子还要不要睡了？
　　豆豆气鼓鼓道：“那我去找蔓果。”
　　胖麦穗儿忙道：“去，奴婢去还不成么！”
　　那个什么蔓果最会讨好人了，她才不乐意姑娘被哄了去！
　　豆豆翘了翘小嘴，她就知道小胖丫头一听蔓果的名字一准儿就乐意了。
　　这样的小招数简直是百试百灵！
　　主仆二人很快就出现在山脚下。
　　船娘本来都已经准备开始做晚饭了，见主子兴致高不敢怠慢，抓了两个馒头划着小画舫就出了。
　　云霓山庄山脚下的这个湖虽然不算大，倒是种了一片不小的荷花，因为这里更加凉爽，比京城里的晚开半个月。
　　偶有几朵盛放的，其余的倒是花苞为主，看起来亭亭玉立漂亮得很。
　　豆豆找的借口是看看昨日那朵荷花开了没有，其实她哪里还记得昨日那朵是哪朵。
　　午间太阳晒得厉害，豆豆平日里也不太敢出舱。
　　虽然相信大白汤圆不会嫌弃她，也不想让他掀开盖头看见一个黑黢黢的新娘子。
　　而此时日头已经偏西，泛着微风的湖面上波光粼粼，比午间更多了一番意趣。
　　她吩咐胖麦穗儿在甲板上铺了凉席，整个人仰躺在上面，微风拂面泛着荷香简直惬意极了。
　　渐渐太阳落山了，湖面上越凉爽，豆豆竟然就这么睡了近一个半时辰。
　　“姑娘，您快醒醒。”胖麦穗儿突然把她摇醒，声音里带着一丝明显的小激动。
　　豆豆揉了揉眼睛道：“怎么了。”
　　胖麦穗儿伸手指着山庄大门处道：“您看，主子来了。”
　　“你别是眼睛花了吧，他怎么可能……”她的声音渐渐听不见了，因为山庄大门口那三个人的确是霍骁和书墨书砚。
　　虽然天色有些昏暗，她们这里离山庄大门并不远，以她和胖麦穗儿的目力，能把霍骁等人的脸看得清清楚楚。
　　霍骁显然也看见了她们俩，他把马缰顺手扔给书砚，足尖一点就朝画舫这边飞掠过来。
　　几个起落他就落在了豆豆面前。
　　那船娘吓得直接松开了手里正摇着的橹。
　　胖麦穗儿见他的靴子上一点水也没有碰到，忍不住暗暗咋舌。
　　主子的轻功又精进了，单是借着那薄薄的荷叶就能飞掠这么远的距离……
　　霍骁此时眼里怎还会看得见旁人，抚了抚豆豆单薄的裙衫道：“冷不冷？”
　　豆豆像是刚醒过神一样道：“你……你怎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傻丫头。”霍骁轻轻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对那船娘吩咐道：“回去吧。”
　　那船娘赶紧重新把橹抓在手里，使劲儿摇了起来。
　　等他们回到山庄里，天已经完全黑透了。
　　霍骁牵着豆豆的小手，两人一路有说有笑朝承恩侯的居住走去。
　　他从来都是讲究礼数的，既然来到云霓山庄，自是要去拜访一下主人。
　　不料两人刚走到门口，迎面却遇上了宇文恒和穆应非。
　　“阿骁？”宇文恒像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紧走了两步迎了上来。
　　霍骁松开豆豆的小手，冲宇文恒抱了抱拳：“二殿下。”
　　略显生硬的称呼让宇文恒有些不爽，他一改平日谨慎的做派，带着一丝嘲讽看了看豆豆，道：“霍小王爷此时出现在这里似乎有些不妥。”
　　霍骁长眉一挑笑道：“没有什么不妥的，因为我是奉旨前来探望承恩侯，倒是殿下，您仿佛不该这么悠闲的。”


第一百八十五章　避而不见
　　霍骁面不改色地说出“奉旨探望”几个字，着实把宇文恒气了个倒仰。
　　既不能像不懂事的孩子那样说“有本事把圣旨拿来我看看”。
　　也不能出言拆穿对方的用心，说他是借着探望承恩侯的名义亲近元沅。
　　何况穆应非还在，他怎么也不能失了皇子气度。
　　他勉强扯出一丝笑容道：“本皇子也是奉母后的懿旨前来探望外祖父的，倒是巧了。”
　　霍骁重新拉起豆豆的小手，笑道：“那也好，相请不如偶遇，殿下请。”
　　他脸上带着笑容，却连余光都不往站在宇文恒身边的穆应非身上看一眼，一副傲娇得不行的模样。
　　豆豆用小手指悄悄抠了抠他的掌心，那意思是让他别太不给人家面子，这样太招人恨了！
　　霍骁却是无动于衷地拉着她迈步走进了院门。
　　宇文恒盯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一股无名之火直直蹿上脑门。
　　受了冷眼的穆应非倒是十分坦然，他没有主动给霍骁行礼，霍骁也没有搭理他，可谓半斤八两，公平得很。
　　宇文恒压低声音道：“应非兄受本殿下拖累了。”
　　穆应非笑道：“无妨。”
　　宇文恒见他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只好压了压火气，走进了承恩侯的院子。
　　寻常人这个时辰已经要准备洗洗睡了，可对于承恩侯这样的老纨绔来说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才刚刚开始。
　　他换上一身崭新的锦袍重新梳了正准备出门，却听一个丫鬟来回话，说霍小王爷和元二姑娘来了。
　　孙女承恩侯当然是欢迎的，只是霍小王爷……
　　他做了半辈子的纨绔，什么礼仪规矩的并不是很在乎，只是孙女那样娇娇柔柔的小姑娘，万一让人家在背地里嚼舌根子他心疼得很。
　　臭小子们果然一个个都不省心，全是一群讨债鬼！
　　不等他话，另一个丫鬟又跑进来回话：“侯爷，二殿下和穆少将军也来了。”
　　承恩侯眉头一皱，真正的讨债鬼又来了！
　　他几个时辰前那些话说得已经非常清楚，山庄是留给孙女的，让二殿下息了那些算计的心思。
　　莫非他以为多来自己面前献几次殷勤就能改变什么？
　　一前一后两个丫鬟见他不说话，低着脑袋站在一起不敢吱声。
　　承恩侯坐回椅子上道：“你们出去传话，就说本侯今儿有些不舒服，已经睡下了，让他们想干嘛干嘛去。”
　　两个丫鬟哪里敢管主子的闲事，忙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方才替承恩侯换衣裳的是他的一个小妾，替他轻轻捏着肩膀轻笑道：“侯爷，那今晚您不去赴金大老爷约会了？”
　　一听小妾提起金大老爷，承恩侯只觉得自己的手开始痒痒。
　　吃喝玩乐这些东西都是会上瘾的，越玩瘾越大。
　　何况今晚一起推牌九是昨晚就约好的，不去怎么行！
　　他对那小妾道：“你出去看看那几个臭小子走了没有。”
　　“是，侯爷。”那小妾笑着走了出去。
　　霍骁等人听俩丫鬟说承恩侯睡下了，都知道这是推脱之语。
　　现在这个时辰让老纨绔去睡，他睡得着么！
　　至于不舒服就更不可信了。
　　霍骁睨了宇文恒一眼，想来承恩侯是觉得这位身份尊贵的外孙烦人，索性连他和小扁豆一并嫌弃了。
　　他对俩丫鬟道：“既如此，你们仔细照顾侯爷，有事只管来唤我们。”
　　俩丫鬟忙福了福身：“是，小王爷。”
　　霍骁又对豆豆笑道：“我送你回去休息。”
　　说罢依旧不搭理宇文恒和穆应非，自顾牵着豆豆的小手离开了。
　　宇文恒也不傻，自然知道承恩侯避而不见是因为他的缘故，也学着霍骁的样子吩咐了那两名丫鬟几句便和穆应非一起离开了。
　　穆应非跟上他的脚步，轻笑道：“殿下毋须生气，您是要做大事的，这些算不得什么。”
　　宇文恒长舒一口气道：“应非兄，我也不瞒着你，霍骁这个人……我忍他真不是一日两日了。”
　　他想要说的无非就是霍骁如何狂妄霸道，又如何受宠，比他们这些真正的龙子龙孙都风光云云。
　　这些事情穆应非岂有不知道的，不过还是耐下性子听他抱怨了一大通。
　　有了矛盾才有冲突，有了冲突才有机会。
　　而他们等待的就是这样的机会。
　　再说豆豆和霍骁，离开承恩侯居处后两人来到了里豆豆居处不远的一座小院落。
　　豆豆放开霍骁的手道：“霍骁，看看这里喜不喜欢。”
　　霍骁四下里打量了一遍，地方不大，布置的却非常合他的心意。
　　他笑道：“这里莫不是专门为我准备的？”
　　“你想得美呢。”豆豆咯咯笑着跑进了正屋。
　　霍骁走进屋里坐下，接过豆豆递过来的茶抿了一口道：“今日宇文恒把你堵在马球场了？”
　　豆豆坐在他身旁道：“他倒是想呢！我让裴管事狠狠敲了他一笔，让他长点记性，姑奶奶可不是好惹的！”
　　说罢又捏了捏霍骁的胳膊：“倒是你怎的这么着急就赶过来了，那些公务都不管了？”
　　霍骁道：“还真生气了？”
　　说来他这半个月真的是忙疯了，连信都没有来得及给这颗扁豆写一封，想来是真的不高兴了。
　　豆豆道：“本姑娘才没有那么小的心眼儿呢，男人忙一点是好事嘛。”
　　霍骁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我的媳妇儿真懂事。”
　　豆豆拍开他的手道：“还有，你方才也太傲慢了些，虽然霍穆两家一直不睦，你也没必要主动去挑衅穆应非吧。”
　　霍骁无所谓地耸耸肩：“你觉得我放下身段去主动和他打招呼，就能改变我和他不对付这个事实么？”
　　豆豆当然知道不能，可……
　　霍骁笑道：“我用这样对他才是正常的，如果换个态度他就该起疑心了。”
　　豆豆想想这话也有道理，霍骁如果对穆应非不那么冷淡了，反而会引起他更多的防备，的确是没必要。
　　她抿抿嘴道：“那就不管他们了，宇文恒和林瑟瑟的事情你是怎么打算的？”
　　正说话间，采青和采桑两个走了进来。
　　行过礼后豆豆问道：“你们俩怎么来了？”
　　采青采桑一起道：“奴婢们听胖麦穗儿说姑爷来了，所以来给姑爷请安。”
　　霍骁笑道：“你们俩倒是越客气了。”
　　豆豆才不相信她们跑来就是为了请安，道：“是不是今儿我去游湖后又生什么事了吧。”
　　采桑道：“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今日您离开后侯爷让人把山庄的地契和房契送过来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不是利用
　　地契房契？
　　豆豆有些讶异道：“外祖父不是说等我出嫁时再给我的么？”
　　又不是像小肥哥哥那样怕赶不及自己的婚礼，添妆礼一般都不兴这么早就送的。
　　采青道：“奴婢们也觉着奇怪，不过来人说侯爷吩咐的，与其被人总惦记着，不如早些交到姑娘手里，早晚都一样。”
　　霍骁轻嗤道：“肯定是有些人又去讨债了。”
　　豆豆咬牙道：“那厮真是脸面都不想要了，真让他坐上那个位置，全天下的人好不都得被他算计了去。”
　　霍骁道：“这样的人未必不合适那个位置，只不过他已经没有机会了。”
　　豆豆对采青两个道：“你们去帮着书墨书砚安排一下住处。”
　　霍骁也道：“顺便弄些吃的，他们俩今日晚饭还没用呢。”
　　采青采桑应了一声下去了。
　　豆豆好奇道：“你们仨是一起来的，他们俩没用晚饭，你难道就用过了？”
　　霍骁道：“我今日进宫了，皇帝舅舅留的晚膳。”
　　豆豆噗哧笑道：“原来你说的奉旨探望外祖父不是胡乱吹嘘呀。”
　　霍骁一本正经道：“我怎会假传圣旨，是陛下说好久没有见承恩侯露面了，也不知道他老人家身体是否安康，让我代他前来探望国丈。”
　　见豆豆一副不相信他的样子，霍骁轻咳了一声：“当然，我是来探望小媳妇儿的，顺便看看国丈。”
　　豆豆笑道：“那你打算在这里陪我几日？”
　　霍骁道：“我已经把北大营的事务都安排妥当了，可以一直陪着你。”
　　豆豆杵着腮帮子道：“那敢情好，咱们中秋时回京一趟，回来后一直可以住到大婚前。”
　　霍骁又啜了一口茶：“不想问宇文恒和林瑟瑟的事儿了？”
　　豆豆收住笑容道：“想呀，你快给我讲讲。”
　　霍骁把自己的安排和今日摆了宇文恒一道的事情详细讲了一遍。
　　“陛下想派一名皇子去江西查办盐务，你举荐了宇文恒？”豆豆一双美眸都笑得眯了起来。
　　她不是养在深闺的贵女，政事和生意场上的事情都是懂一些的。
　　盐务对大周朝有多重要不言而喻，此次九江府盐运使司运同越级奏了江西都转盐运使司运使一本，谁也不好说事情会闹得有多大。
　　一不小心就会牵扯到整个江南，宇文恒虽然是皇子，那些老谋深算的官员却未必会卖他面子。
　　说不定还会设套子让他钻，一个不小心就是泥足深陷，能不能全身而退都两说。
　　但这些事情和她并没有任何关系，事情一旦闹大了，宇文恒肯定就会被绊住，谁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回京城？
　　万一拖得时间长了，还怎么有机会算计他和林瑟瑟？
　　想着想着豆豆笑不出来了。
　　霍骁笑道：“放心吧，宇文恒终究是皇子，皇帝舅舅舍不得让他在外过年的，不管案子查到什么地步，年前一准儿会召他回京。”
　　豆豆依旧皱着眉头：“可万一裴皇后把林瑟瑟的事情告诉宇文恒，咱们的计划不就白费了么？”
　　霍骁伸手抚了抚她的眉心：“宇文恒对皇帝舅舅非常崇敬，林瑟瑟身上牵扯的事情太多，除非不得已，裴廷瑜恐怕这辈子都不会让宇文恒知道事情的内幕。”
　　这并不是他做事不够精细，也不是托大，一旦宇文恒知道裴廷瑜给他父皇戴绿帽子的事情，他们母子的情分也就到头了。
　　而宇文恒已经是裴廷瑜最大的倚仗，她不敢拿自己的后半辈子去赌。
　　豆豆握住霍骁的手道：“这也就罢了，林瑟瑟是裴皇后布下的重要棋子，选秀之前她多半不会轻易走出林府，宇文恒和她怎么有机会认识？”
　　霍骁道：“宇文恒离京至少四五个月，这期间我会把一切都布置妥当，不过还需要你帮个小忙。”
　　豆豆忙道：“有事你就说，弄这么客气做什么！”
　　霍骁把薄唇凑到豆豆耳边，把事情和她详细说了一遍。
　　豆豆苦着小脸道：“你这人太坏了，从前我就觉得宇文恒同傅表兄结交没安什么好心，这才劝说他少和那厮多来少去的，你倒还想利用他。”
　　霍骁不以为然道：“这怎么会是利用。”
　　豆豆反驳道：“怎么不是利用？傅表兄是个谦谦君子，从来就不会背地里做小动作，你让他……好吧，你赢了。”
　　都不需要霍骁解释，她自己就想通了。
　　傅韶昀是谦谦君子不假，不会背地里做动作也不假。
　　那指的都是从前的那个温润如玉、俊若谪仙的傅家大公子。
　　如今的他已经正式步入官场，虽然只是个小小的正七品翰林院编修，也不再是从前那个单纯的少年。
　　翰林院比起其他地方可能相对干净一点，那也只是相对而已。
　　傅韶昀既然已经选择了仕途，就必须学会勾心斗角，就算一时学不全，也必须尽快适应官场的那些规则。
　　适应不了还谈什么将来？
　　他这样的人才是宇文恒极力笼络的，由他出面邀约，宇文恒必然不会拒绝。
　　霍骁欣然笑道：“这就对了，他将来是要在官场大展宏图的，翰林院地方太小了。”
　　豆豆撇撇嘴道：“这么说来你已经不吃醋了？”
　　他们信得过的人宇文恒全都信不过，唯有傅表兄是个例外。
　　这件事的确只有他去做最合适，这一点豆豆没有任何异议。
　　只不过这样一来她肯定又要同傅表兄见面，大白汤圆这个醋坛子居然想得开？
　　霍骁往椅背上一靠，懒洋洋道：“醋，小爷都快被醋死了，只是小爷这个人向来都以大局为重，偶尔牺牲一次两次的也就忍了。”
　　豆豆啐了他一口：“去你的，和你说正经的，正好快到中秋了，咱们回京之后我就写信给燕子，邀约他们兄妹正月十六一起赏月。”
　　霍骁笑道：“也不用那么心急，皇帝舅舅大约明后日才会下旨让宇文恒去江西，他怎么也要准备两三日才会动身，咱们时间多得很。”
　　豆豆暗暗盘算了一下，宇文恒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被霍骁暗地里捅了一刀，那么他接到圣旨之前暂时还不会离开云霓山庄。
　　她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再给他吃些亏呢？


第一百八十七章　一路顺风
　　豆豆还没有来得及想好怎么再给宇文恒吃个大亏，当晚云霓山庄就下起了大雨。
　　雨水带走了酷热，嘈杂的雨声也没有影响山庄里众人的一夜好眠。
　　当然，被嫡亲表妹讹了一大笔银子，又被外祖父告知山庄已经易主的二皇子宇文恒睡得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第二日清晨雨势渐渐小了，空采气清新得让人在屋子里根本待不住。
　　马球是打不成了，豆豆穿好衣裳梳好头，让丫鬟们提着食盒就去了霍骁住的那个小院子。
　　霍骁早起习武是雷打不动的习惯，让她没想到的是他今日却还在床上躺着。
　　书墨书砚两个见豆豆已经到了，急忙想去把霍骁唤醒。
　　豆豆摆摆手道：“还是我去吧。”
　　未婚妻一大早进未婚夫的房间根本不合规矩，丫鬟小厮们却早已司空见惯，仿佛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儿了。
　　豆豆和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