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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庶女:与君相知-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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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虽对晏江了解不多,但也从他的城府谋略中看出了些许杀伐果决的冷酷。

    他并非善人,她也一样。

    不过有一些坚持和认知,终究还是不同的。

    谢锦脊梁挺直,不曾弯曲半分,苍白的面上有几分不容他人动摇的坚韧,那是人性自有的辉光,在最黑暗的时候也能为人注入新的坚持的力量。

    晏江看着她的侧颜,竟有些微的失神,怔忡片刻后,忽而一笑:“之所谓上上策,不过是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所以,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谢锦不置可否,一笑之后觉得疲惫,扯了几下眼皮后,便靠着车厢昏昏睡去。

    晏江侧头看了她片刻,眼底有什么思虑的东西在酝酿,过了一会,他听到沉睡过去的呼吸声,方曲指敲了敲车厢,外头马车一顿,速度便放慢下来。

    马车停在周府门口时,天色竟然已经擦黑了,谢锦模模糊糊中醒来,正见晏江两手在她身下,刚抱着她进入周府。

    门房不认识晏江,但都认识早上被抓走的谢锦,看她一脸憔悴病态,还当是出了什么惊天的大事,纷纷惊呼着往府内跑去,通知焦头烂额了一整天的周蕊蕊。

    没过片刻,府内便是一片骚动,周蕊蕊跑着出来,一看到谢锦,就哭丧着脸扑过来:“阿锦,你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锦本来就浑身不舒坦,被她这一扑,脑门都开始疼了,无力训她道:“蕊蕊,我没什么事,你别在这儿给我哭丧。”

    抬头看向晏江道:“我没事了,能自己走,你把我放下来吧。”

    “不必。”晏江视线转向周蕊蕊:“房间在哪?”

    “啊,哦,我带你走。”周蕊蕊愣了片刻才发现这还有个男,见他面生,想问问是谁,可不知道为何,对方只是淡淡的一开口,她就不由自主的带着人往后厢房走去。

    前院乱,后院更是被周蕊蕊搞得鸡飞狗跳,一群丫鬟被周蕊蕊给差使的不知东西南北,等到她被放进厢房床上后,不仅周府上的大夫过来了,各种药材补品都堆了一桌,一圈丫鬟心翼翼的立在跟旁,生怕她这一不心就能翘辫似的。

    谢锦本就头疼,看着阵仗就更晕了,有心将周蕊蕊撵出去,却没那个力气,只得认她摆弄。

    来的路上晏江已经给她的手抹过了药,他本欲去桌前看那些药材,但见大夫过来也就退居一旁。

    屋中一水的丫鬟都不由自主的往他那儿瞟去。

    周府的大夫对谢锦比自家主都熟悉,连日来没少给谢弈治伤开药,多少也生了点感情,此刻看谢锦也变成这副模样,只觉这对姐弟跟招灾体质似的,三天两头的受磨难。

    他伸手在谢锦的脉门上一掐,便觉出病情,再看谢锦手指,不由一恼:“这究竟是去了哪里,怎么还有人给上了拶刑。”

    闻言周蕊蕊眼睛一瞪,又惊呼着扑过来:“什么,这,怎么会这样,阿锦她没事吧?”

    大夫仔细看了看谢锦的手,才叹气道:“姐放心,这伤事先处理过了,并无大碍。”

    周蕊蕊狠狠的松了口气,却听他又道:“只是这拶刑恶毒,乃是逼供人所用,过极则有伤心脉,谢姐还是该多休息,近日不得劳累了。”

    谢锦听着还没什么,周蕊蕊却已经红了眼眶,回头往外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天,偌大的府邸之中就只有她一人,也没个做主的,如今见谢锦这样,心里就难过不已。

    “阿锦,呜呜,对不起,这都怪我……”早先她去叫人通知周铮,却没想到找了大半圈也没有找见人,大相国寺那边却听周夫人上香之后被英国公世叫去了,两头没有找到人,她心慌之下自己跑到大理寺,却连门都没进去就被撵出来了,这一天没半点消息,过的极是煎熬。

    谢锦一见她这模样就头疼:“别哭了,我这还没死呢!”

    她不还好,一周蕊蕊看见她的两只红猪蹄就呜咽的更厉害了,谢锦头疼不已,连道:“你别哭了,再哭一会弈听见过来该怎么办!”

    周蕊蕊哭声一顿,红着眼往门口看去,本来还憋着的眼泪唰又下来:“他,他过来了……”

    谢锦一僵,撑起脑袋往门口看去,就见一个丫鬟推着谢弈走了进来,他神情焦急,直往里看:“阿姐!”

    才到门口,他视线一顿,惊诧道:“江哥哥,你回来了?”

    晏江冲他颌首,没多叙旧,让开路给他过去。谢弈担心谢锦,也不敢耽搁,滑着轮椅进去,往床上看到她的面容,才忧心道:“阿姐这是怎么回事,我听大理寺的人把你带走了,为什么?”

    谢锦摆手道:“我没事,你该担心的不是我,是惹了我的人才对,过两天我带你去看场好戏,你就知道了。”

    她不愿意谢弈多担心,却不想谢弈压根就没信她的话,转头去问大夫,直到了解确切消息后才松了口气,将轮椅滑到一旁。

    大夫给谢锦写了个方放在桌上,才告别离去。

    几人不欲打扰谢锦休息,吩咐丫鬟一会煎药之后,便从厢房中退了出来。

    谢弈跟在晏江身边,仰起头道:“江哥哥,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才刚回来,”晏江露出笑意,往下看去,眉目轻敛:“你这是?”

    

 第三二五章 带我进去

    谢弈笑容微敛,沉默了一瞬,又笑着道:“前段时间出了些事,不心伤到了脚。”

    他虽是的轻松,但晏江对事态洞若观火,先见谢锦与谢家撕破脸皮,再结合谢弈眼下的神情态度,他就已经把事情摸索透了九成。

    谢弈只感觉肩膀上微微一沉,是晏江将手轻轻搭在了他的肩上,很轻的分量,却莫名的让人安心。

    “不必担心,会好的,蜀中多有名医,等事情安定下来,我便带你去一趟。”

    谢弈抬起头看着他,也露出一个笑容:“嗯。”

    一夜匆匆过去,第二天鸡鸣破晓,谢锦慢慢的睁开了眼,一夜的休息使她好了许多,除了十根手指还有些疼痛外,身上已无大碍。

    口中有些干渴,她咳嗽了一声,外面立刻就过来一个丫鬟,到桌前取水给她喂下。

    谢锦躺了一夜,也想起来动动,就让丫鬟扶着她起来在桌边坐下,刚要开口问她些事情,就听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房门推开,打前进来的是就是晏江和周铮。

    “感觉怎么样了?”晏江先问道,走过来要给她切脉。

    谢锦伸手过去,笑道:“我本来就没大事,都是蕊蕊题大做了。”着抬起头看到周铮。

    才一日没见,周铮明显憔悴了不少,神色也隐隐带着担忧,谢锦起先觉得他这模样有些奇怪,再往后看到周蕊蕊的表情,才明白过来,周铮八成是被自己这妹给埋怨了。

    昨日周铮不在家,谢锦被抓走,她知道以周蕊蕊的性定会去找周铮帮忙,只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周铮并没有到,可能就因为这个,他回来之后知道谢锦的事才觉愧疚。

    只是实话,谢锦并不怨他,谁还没有个事出门去啊,大概是没料到她会在家里没人做主的时候出事罢了。再者谢锦也没指望他过去救人,毕竟这是她早先就跟陈顼商量好的对策。

    晏江给她切完了脉,收回手道:“确实没事了,过几天便好。”

    谢锦笑道:“我就吧,我自己身好着呢。”

    周铮看着晏江站起身,疑道:“成瑜兄还会医术吗?”

    晏江微微一笑:“尚可。”

    谢锦抽回了手,看着他正待话,突然发现他身上的衣服竟然还是昨天那件,只不过因为他一直都穿白衣才没看出来,不觉惊讶:“你昨天,难道没回去?”

    晏江温和一笑,神情安定的道:“周兄盛情款待,便留了一晚。”

    闻言,周铮的表情立时变得有些奇怪,只是屋中两人一个没注意,一个不在意。谢锦道:“你昨日才从南边回来,舟车劳顿肯定也没休息好,我已经没事了,恐怕殿下此时也从宫中回来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晏江并不推辞,点头道:“也好,此事后续还有不少,这两日三司会审,大理寺还会再传你过去作证,届时有殿下坐镇,你不必担心,问题全部推给他就好。”

    他话语轻松随意,口中的仿佛不是一朝王爷,而是一个普通侍从一样。

    谢锦古怪的瞧他一眼,早就知道陈顼对他极为信任放纵,可也没想到这两人的关系是这样的,他张口就让一个王爷打下手,这会不会太张狂一点了。

    “我知道了,反正除了作证的环节,我也不便多参与。”谢锦点头应了,又笑着问道:“晏江,我今天晚上想去牢中看看谢思瑶,不知道你能不能带我进去?”

    晏江闻言微怔:“你去见她做什么?”

    谢锦心当然是打压一下她的精神,不让她好过。但她肯定不会这么明,只道:“我找她还有点事,你能不能带我进去?”

    晏江点头,眼眸之中闪烁着很浅的光辉:“自然可以,今晚我过来接你,不过她是大理寺要会审的嫌犯,理论上并不能探视,我带你进去也只能是一个时辰。”

    谢锦拍手道:“我就是问她点事,用不了多久,一个时辰足够了。”

    “那就好。”晏江站起了身,“王府中恐怕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谢锦点头,她想起身去送,晏江没让,反而是周铮跟在他后头把他送出了府。

    太阳正才升起,侍女给谢锦送来了粥品和几样早点当作早饭,又下去给她煎药,方吃完不久,周铮就从前院回来了,在她屋中略坐。

    “昨日出事我不在府中,带累你受了一回罪,实在是我的不是。”周铮一坐下来便开始认罪,想必昨天的事周蕊蕊真是把他怨过头了。

    谢锦摆摆手不在意的道:“这大理寺抓人跟你有什么关系啊,你又不是神仙能事先知道,我受皮肉之苦也是惹了别人,怎么能是你的错。”

    周铮摇头:“我若能得知消息早去就不会这么麻烦。”

    谢锦受不了他道:“周先生,你以前的高冷劲儿呢,可别不做先生了就这么平易近人,任劳任怨的啊,我可真适应不了!”

    周铮被她这一,之前的气氛登时烟消云散,他也有些哭笑不得,忍不住伸手揉了一把她的头发:“我早就不去教书了,就不许我平易近人吗?”

    谢锦看他手伸过来,侧头想躲却没躲过,只得怪异的瞅他一眼,伸出手扒平头发:“话你昨日去了哪里啊,我后来听,蕊蕊是找了你一整天也没见人。”才道这儿,她神情蓦然古怪起来:“你该不会去逛青楼了吧!”

    周铮听到青楼那两个字,脸也变青了:“胡什么东西呢,昨日我只是在吴都会坊与好友相聚。”

    谢锦听了他的解释,讪讪一笑道:“啊,原来你就在吴都会坊啊,这都找不到,你们家的下人也太没劲儿了。”

    她本意只是开开玩笑,不想周铮神色微变了一下,眼眸中也有几分古怪,道:“我上午确实在那儿,只不过后来有人寻我帮忙,我便出了城门去了外郭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俊朗的眉头一点一点的拧起来,问她:“昨天,下人去找我是什么时候?”

    “我不是多清楚,不过估摸着该是巳时初。”谢锦完就见周铮的神色变得微妙起来,也意识到了什么,侧头问他:“昨天找你帮忙的人,是谁?”

    周铮闻言,神情变得很奇怪,那是一种很多种情绪杂糅在一起的表情,有苦涩,有恍然,有自嘲,也有了然。

    他忍不住摇了摇头,才抬起头道:“是谢二表妹。”

    

 第三二六章 探视

    果然又是谢思瑶!

    谢锦不用看周铮的表情,一听到这件事的时候就隐约猜到是谁了,也只有谢思瑶会在那种关头上还会四处设陷阱。

    为了要致死她,步步为营,环环相扣,连会发生什么都想到了。

    若是当初她没有半分准备,突然之间被大理寺抓走,慌乱之下肯定是要依靠周铮的,周尚书在外有要事不能回来,只要把周铮支开,到时她就是孤立无援,任人捏扁捏圆。

    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谢锦心中暗暗冷笑,这谢家收拾起她来,可真是不遗余力啊。

    可惜最终还是输在她手里。

    周铮独自在思绪中沉浸了一会,抬头看看谢锦,见她面无表情,也不好什么,只问道:“昨日之事,我听大理寺同僚起些许,你作证谢家谋逆与谋害皇亲的罪名,这些事我以前只听过传闻,太殿下当真在金陵城出现过,还佩戴着她的饰物吗?”

    谢锦见他问起,也不瞒着,笑道:“你想多了,我是什么身份,哪能见到太殿下,那不过是我胡诌来的,为的不过是栽赃谢思瑶罢了。”

    当下就把个中细节娓娓道来,谢安海那谋逆之罪是千真万确,用不着她在后头添柴加火,但谢思瑶那事确实是她栽赃,只是谢思瑶身上还有别的不为人知的秘密,她心中有鬼,以为谢锦知道实情,才会受制于此罢了。

    听她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完,周铮神色变得比方才还要难言,看着她脸上隐隐的得意之色,踟蹰了一阵,才道:“谋害皇亲是死罪,你这样推到她身上,是不是有点过了?”

    谢锦脸上的笑意一点点褪去,身后退一步看他,眼神也黯下去些许:“是啊,我栽赃陷害她过分了,那我就活该被害,好好的在家中能被大理寺抓走,弈好好的也被抓到刑部去,他废了腿,我差点废了手,这都是我活该,既然你也知道事情经过了,那你现在就去大理寺陈情吧,不定还能记你一功,日后加官进爵。”

    闻言,周铮有些无奈的道:“我也只是随口,你不要如此,你明知我们两家立场,我就算不帮你,也不会去拆穿此事。”他叹了口气,站起来道:“你多多休息吧,我一会叫蕊蕊过来陪你。”

    着他转身离开,背影中也透着几分无奈的意味。

    谢锦看着他消失在西厢,嘴角一扯,站起身走到床边掀开被,躺下。

    这下好了,周铮不会告发此事,她算是高枕无忧了。

    今晚还要去趟大牢,她得养好精神。

    中午被叫起来喝了药,稍微吃了点东西,就又躺回床上睡觉。快傍晚的时候,她才睁开眼睛。

    这一天除了吃饭喝药她就没睁过眼睛,此时正是精神十足,起床收拾好自己,她低头反正看了看自己的手,除了还有一些红肿外,已经看不出昨天夹的那些勒痕了,倒有点像冻得。

    她伸开攥紧几回,没感觉什么不适,才拢入袖中。

    外面天寒地冻,虽没下雪,但满地冰霜,张口呵出一口气都是白雾。不过周府的保暖措施做的很好,屋中燃着好几个火盆,吃过饭后她嘱咐下人可以推着谢弈在外面转两圈,正打算回去等着晏江来接人,就听外面通传:

    “谢姐,外头有人来寻你,是瑞王府上的。”

    谢锦一听,噌的就站起来了,难掩兴奋,匆匆的出了门。

    门外停着一辆华盖马车,比她之前乘的还要大,不过赶车的人还是老于,他笑呵呵的跟她打了招呼,卷起车帘让她进去。

    晏江正坐在车中,手上拿着书卷翻看,一身雪白的锦衣,上围狐裘,更衬得他人如润玉一般。

    马车很大,她爬上去还觉得这车至少还能再坐几个人都不嫌挤,晏江看见她上来,伸手拿了一个精致巧的手炉放在她手中。

    “怎么出来的这么快?”晏江道。距离通传还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她就跑出来了。

    谢锦总不能她去牢中看人有点兴奋,只笑着道:“外面冷,我跑快点来取暖。”眼见马车走动,她又奇怪问道:“刑部大牢不就是在对面吗,还要坐马车去吗?”

    晏江解释道:“大理寺要三司会审的人多数身份不低,不宜放在刑部大牢中,是在大理寺专门的牢房,在后街上。”

    “哦,那还真是便宜他们了。”谢锦以为这是专门对权贵照顾的牢房,她原是想去看看谢思瑶在牢中的惨状的。

    晏江看了她一眼,笑吟吟的道:“今天大理寺先行会审,谢安海起先没有招,王大人让人行刑,一人受了二十大板。”

    谢锦一听,眼睛瞬间一亮:“真的?那后来怎么样,他招了没有?”

    “招了,他不愿意谢思瑶受苦,悉数承认了罪名,大理寺在他府上又找到了许多罪证。”

    谢锦听得撇嘴:“他可真够护着孙女的。”

    晏江不置可否:“他只承认这一个罪名,对于谋害皇亲一罪不认,大理寺也没有足够的证据,只先行将人收押,过几天三司再审。”

    “无妨,他承认自己栽赃给我的罪名就行,至于谋害皇亲,那本来也是我栽赃谢思瑶的,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没打算把谢思瑶拉下来。”谢锦耸耸肩,“只是她身上绝对还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我曾经在太学听风馆里见她和一个人密谈,鬼鬼祟祟的,肯定有事,要不然她也不会吃这大亏。”

    晏江若有所思道:“也许吧。”

    谢锦哼笑了一声,有些得意:“不过也没事,是狐狸早晚都得露出尾巴,这次就先让她在牢里吃吃苦,来日方长。”

    晏江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得意的模样才像狐狸,忍不住一笑,眸光转向车外。

    仅一条街的距离,很快就到了,谢锦掀开车帘蹦下了车,眼瞧见前方高墙,青黑色的砖石在暮色下像染了一层暗红色的血,寒冷的天里透着阴气,两丈高的门前立着两排侍卫,边上燃起火把,冷气森森。

    谢锦站在门前,忍不住抱臂取暖,这大牢果然没有一个是好的。

    

 第三二七章 竟是你么

    晏江走到她身边,往那丈高大门看了看,道:“走吧。”

    谢锦点头跟在了他身后。

    许是已经处理好了,门口的两排守卫并未拦住两人,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两旁火把噼啪作响,不时爆出火星来。

    外头天寒地冻,牢内也没有暖和多少,反而因为不通气的缘故,空气阴冷至极,墙壁地面潮湿腐败,生着暗绿色的青苔。

    这大牢比刑部大牢的多,牢房也少,里头犯人同样也不多,可是走了一圈下来,谢锦是看出来了,就算是专门关权贵的,这也毕竟是牢房,身为犯人待遇再好也好不到哪里去,甚至都比不上自家的柴房。

    进去之后,狱卒在前面带路,穿过一条狭窄的甬道,在南边下去就到了关押谢思瑶的地方。

    牢中犯人不多,跟刑部大牢不能比,谢思瑶是女犯,因此并不和谢安海在一块,她是单独在女牢里,整一排牢房中统共就只有她一人,前后左右都空荡荡的,除了偶然穿墙而过的老鼠,就没有半点声音,这里是死一般的寂静。

    墙壁上燃着油灯和火把,一旁挂着刑具,雪亮的刀刃和尖钉看的人心中胆寒。

    看着这样的场景,谢锦脑海中几乎是瞬间就出现在刑部大牢里的场景,谢弈当初被关在死牢中,环境更比这恶劣百倍,空气腐臭,脚下霉湿,就连空气中都是冲不散的血腥气,相比之下,这个牢房还真算是不错了。

    在狱道中间停下来,狱卒走至一间牢房前,往里面看了看,随后就伸手使劲拍了拍木栏:“起来,有人来看你了。”

    谢锦走过去,透过牢门,看到里面铺着一堆干草,一个人穿着单薄的囚衣坐在上面,双手抱膝靠在墙角,脑袋埋在臂弯里,乌黑的头发披散下来盖住身侧,显得了几分狼狈。

    这样脆弱的姿态是谢锦从没有见过的,她所见的谢思瑶一直都是光鲜亮丽,遥不可及,如今换下华贵的衣裳,没了祖父的庇护,坐在一堆干草上,也不过如此。

    牢中的谢思瑶听见狱卒的声音,身微微抖了一下,才慢慢松开双臂,抬起头看过来。

    才一日不见,谢思瑶就像脱了一层水,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下巴尖尖的。只是她脸上的表情异常的平静,平静的让人觉得她就像一潭死水,直到看清外面站着的人是谢锦时,这潭水中才起了波澜。

    “是你。”谢思瑶一双眼睛直视过来,黑洞洞的:“你来干什么?”

    谢锦勾起嘴角,慢慢的靠近牢门,凑近她道:“我若不来,怎么能看到你现在这副模样呢,啧,可真是少见呢。”

    谢思瑶眼中瞬间起了一层狂澜,噌的窜过来,像是想扑过来将她撕碎,却被牢门给阻拦下来。

    “怎么?你这个杀人凶手,在这里也忍不住了吗?”谢锦讽刺道。

    “我没有!”谢思瑶抬起头,眼神紧盯着她:“是你害我,是你栽赃于我!”

    “你们谢家做了什么自己还不清楚吗,”谢锦嘲讽的看着她:“谢大人可真是厉害啊,一个卖国逆贼,竟然能在圣上的眼皮底下过了这么多年,若是这次你们不想着先害我的话,不定他还能继续当他的大官呐。”

    谢思瑶紧紧的盯着她,眼中有什么东西不停翻涌,阴翳冰寒,“你为什么会有邸抄,我明明……”她明明拿走了,祖父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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