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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终_玖拾陆-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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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延哥儿和姐儿尖声大哭,跟端哥儿一起被奶娘抱了出去。
  杨氏死死拽着杜云萝,踉踉跄跄地把她拖出了屋子,颜氏也顾不上月子里不能起身下床的规矩,由两个婆子架着到了院子里。
  护院和衙役们注意到了火情,飞奔着进来救火。
  杜云萝一动不动站在树下。
  那歹人被她砸晕了,可他被火光吞噬时,整个人抽搐扭曲,焦味充斥了杜云萝的呼吸,那副场景亦留在脑海之中无法散去。
  杨氏按着杜云萝的双肩,连声唤她。
  刚才局面,杨氏后怕不已。
  若不是杜云萝把那人砸翻在地,手握匕首的歹徒冲到众人跟前,以她们这群妇孺的身手,是要吃大亏的。
  别说是被对方身上的火烧着,那匕首能要了她们的命。
  杜云萝的反应是本能,但她也仅仅是个小娘子,手上从未沾过血。
  杨氏唤了几声,杜云萝都没有丝毫反应。
  杂乱的脚步声渐近,杨氏谨慎地循声望去,待看清是穆连潇冲了进来,她的心落下了。
  杨氏脚下一软,亏得叫一个婆子扶住了,才没有摔坐到地上。
  “我们都没事,云萝砸晕了歹人,自己却吓着了。”杨氏赶忙告诉穆连潇。
  穆连潇上前,沉沉望着失魂落魄的杜云萝,而后伸手将她拥入怀中。
  他一下又一下沿着她的脊背顺着,如从前安慰她时一般,穆连潇在她耳边道:“云萝,我回来了,已经没事了,莫怕,莫怕……”
  穆连潇一遍又一遍地唤她名字,良久,杜云萝的身子微微挣了挣。
  身上的力道稍稍松了些,杜云萝茫然抬起头看着穆连潇。
  涣散的眼神渐渐有了焦点,杜云萝缓缓抬起手,擦过穆连潇脸上的血迹:“世子,你的脸赃了。”
  
  第416章 灭火
  
  三明两暗的正屋一旦烧起来,就是冲天火光。
  岭东的夏日雨水不多,气候也干燥,那歹人浇了油,一时之间,仅仅靠院子里那两大缸水,无法把火势压下去。
  夜风渐起,由着火势发展,不说是后头的罩房,左右厢房,连府衙左右的屋舍都要被牵连。
  杜怀让和杜云韬赶了回来,身后跟着的官兵们也忙着灭火。
  只是水量有限,便是四周百姓也从家中提着水来,也是够呛。
  确认了家人都平安,杜怀让长长松了一口气,让穆连潇和杜云韬先安置妇孺们,杜怀让背手站在院中,指挥人手灭火。
  后衙起火,前头衙门里虽没有着起来,但热浪滚滚而来,并不舒服。
  只是天色已暗,城内秩序又没有恢复,只好先将就将就。
  刚刚直面了凶徒大火,匕首刺目的银光还在眼前,能全身而退已是万幸,没有哪个会抱怨这个那个的。
  三个孩子都由奶娘带着,不哭也不闹了。
  颜氏被挪到了榻子上,杨氏问了几句,她挤出笑容摇头:“母亲,我无事,五姑她……”
  两人都转眸看向杜云萝。
  杜云萝似是回过些神了,坐在角落的椅子上。
  穆连潇蹲在她身前,双手紧紧握着她的手。
  明明是夏日里,明明热浪席卷,可杜云萝的手冰冷冰冷,仿若冬季之中。
  这是吓坏了才会如此,穆连潇心疼极了,他柔声道:“云萝,莫再想了,你看,我们都好好的。”
  杜云萝的眸子转了转,冲穆连潇笑了笑。她在笑着,眼底却没有半点笑意,幽深而黑暗,看不到底。
  穆连潇的手掌覆着杜云萝的脸颊,指腹从瓷片划开的伤口旁轻轻擦过。
  微微的刺痛让杜云萝的身子一颤,她垂眸看着穆连潇:“世子,去帮大伯父吧,我没事了。”
  穆连潇抿唇。
  屋里人多,便是他想好生安慰杜云萝一番,也要顾忌他人。
  再者,颜氏卧床,穆连潇一直在屋里也不方便。
  “延哥儿睡着了,你歇会儿,我去大伯父那里,等下再过来。”
  穆连潇放开杜云萝站起身来,走过去跟杨氏道:“大伯娘,云萝交给您照顾了。”
  杨氏颔首。
  穆连潇前脚出了屋子,杜云韬也很快跟了出来。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个当口,都不是儿女情长之时。
  正是因为担心妻儿、担心家人,才更要快些收拾局面,断不能拖沓。
  后院的火势被压制了,一时半会儿还灭不了,但总算不往其他地方蔓延了。
  与杜怀让说了两句,杜云韬和穆连潇领着官兵出府,收拾宣城局势。
  穆连潇去了桂树胡同,刘老爷的院子里已经没人了,当日大张旗鼓搬来的上等的家具留了下来,人却不知所踪。
  自打昨日下午关闭城门起,除了穆连潇入城,整个宣城没有开过城门。
  刘老爷一家出不了城,大抵是躲在了哪个角落了里。
  胡同深处的穆家小院一切如常。
  知道杜云萝母子不在院中,也没人对穆家的这群下人动手。
  洪金宝一家见穆连潇回来,晓得主子们都平安,这才松了一口气。
  洪金宝家的道:“总算没辜负夫人的托付,家里一切如常。”
  费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府衙里的大火才算是扑灭了。
  正屋烧得只剩下焦炭一般的黑色屋梁柱,西厢房也受了灾,靠近正屋的北间烧掉了大半。
  灭火时大桶大桶浇下去的水,让余下的屋子都狼狈不堪。
  杜怀让摇了摇头,在修缮之前,后院是不能住人了。
  二更天时,杜云韬和穆连潇相继回来,见此场面,亦是摇了摇头。
  “我们男人也就算了,就怕他们女人孩子扛不住。”杜云韬抬手抹了一把脸。
  杜怀让也清楚。
  他问过杨氏了,昨儿半夜起,她们几人就没有睡过了。
  今日受了惊吓,若再在前头那小屋子里挤一晚上,身子骨许是吃不消的。
  穆连潇沉吟道:“不如去桂树胡同吧,好歹有水有热饭,让她们收拾收拾早些睡下。”
  未免今夜城中再生变故,官兵和衙役们要通宵巡视。
  府衙里又不得断了人手,几人商议了一番,杜怀让留守上半夜,等下半夜时,杜云韬与他来交替。
  穆连潇对宣城内状况不及两人熟悉,也就不添乱了,留在桂树胡同里,也能护着女眷们一些。
  杜云萝静静坐在角落,杨氏柔声与她说话,她不时点头或摇头。
  杨氏暗暗叹气,杜云萝看起来平和,但实则是把恐惧压在了心中,这可不是好事。
  穆连潇几人进来。
  杜怀让道:“都挪桂树胡同去吧,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杨氏闻言颔首。
  穆连潇走到杜云萝面前,揉了揉她的额头:“云萝,我们归家去。”
  杜云萝抬眉,浅浅笑了笑。
  穆家的小院子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
  端哥儿和姐儿跟着延哥儿住东厢,杨氏和颜氏婆媳两人住西厢,底下婆子娘子们在后罩房等处睡大通铺。
  前一进院子除了让杜云韬父子歇息外,还挤了九溪等人。
  厨房里烧起了火,又是煮水又是热饭。
  众人胃口都不算好,颜氏简单用了点,擦了把脸就歇了,杨氏看着三个孩子们休息后,才放心地回了西厢。
  穆连潇牵着杜云萝的手回到屋里,见她的手还是冰冷冰冷的,他让锦蕊打了水来。
  “泡会儿热水,我去前头一趟,等下回来。”
  杜云萝应了。
  全身浸在热水里时,暖意才慢慢地、慢慢地回来了。
  她泡了许久,十根手指都皱了,还在让锦蕊加热水。
  杜云萝觉得全身无力,刚才明明还能走动,可蜷缩在水中,她的腿肚子就止不住打颤,像是要抽筋了一般。
  锦蕊担忧地看着她:“夫人,还加水吗?”
  狠狠捏了把腿肚子,杜云萝摇了摇头:“不洗了,扶我起来。”
  换上干净衣裳,理顺了长发,杜云萝把所有不好的画面都抛在了脑后,道:“哥儿歇了?世子呢?”
  “延哥儿他们都睡了,大太太之前去瞧过了,延哥儿和姐儿还小,什么都不懂,哭完了就能吃能睡了,就端哥儿吓着了,回来路上,大爷一直哄着,这会儿也静下来了。”锦蕊低声细语道,“世子还在前头,似是和大爷在商量事体。”
  杜云萝应了一声,见锦岚提着食盒进来,便道:“都去收拾收拾,过来陪我吃饭。”
  
  第417章 噩梦
  
  食盒里是简单的清粥小菜。这个时候,比起大鱼大肉,还是这些东西让人有胃口。
  杜云萝用了两碗,便让收了。
  锦蕊劝道:“夫人,不如睡一会儿吧?”
  杜云萝抿唇笑了笑,起身走到罗汉床边,道:“我等世子回来。”
  锦蕊伺候杜云萝多年,最晓得她的脾气,自家夫人是温和好说话,但她拿定的主意,旁人是劝不动拉不回的。
  扶着杜云萝半躺下,锦蕊在她脖颈处垫了引枕。
  说是要等着,可杜云萝之前喝了碗安神汤,人一躺下来,眼皮子就直打架,很快便睡过去了。
  锦蕊把油灯拨暗了些,静静守着。
  过了两刻钟,穆连潇回来,见杜云萝睡着了,他轻手轻脚去了净室里。
  这几日,他马不停蹄,几乎没有空闲的时候。
  脸上身上的血污,说不清是大漠里还是围城时留下来的,又叫两场大火一熏,沾了些黑灰。
  梳洗干净后,穆连潇回到次间里,杜云萝依旧睡着。
  他朝锦蕊指了指,锦蕊会意,跟着穆连潇走到明间。
  “到底怎么回事?”穆连潇压着声问锦蕊。
  今日屋里的事体,穆连潇只知道是杜云萝砸晕了歹人,具体的经过,还来不及细问。
  锦蕊是一直跟着杜云萝的,提起傍晚的事体,她的脸色霎时一白,深吸了一口气,道:“刚好是北面火止的时候,大奶奶闻着烟味冲,夫人就在屋里寻了寻。
  刚走到北窗那儿,外头就突然窜起了大火,窗户也被砸开了,就看到歹人衣袖烧着,拿着匕首翻身要进来。
  奴婢们当时都吓懵了,根本反应不过来。
  夫人抄起瓷瓶砸昏了那人,结果自己骇着了,叫大太太一路拖出了屋子。”
  穆连潇听得心惊肉跳。
  身上带火,还拿着匕首的歹人,他的云萝就站在窗边,要不是发了狠一下子把歹人砸倒了,首当其冲要受伤的不就是云萝?
  屋里全是妇人稚子,就算有两个粗壮的婆子,哪里胜得过要同归于尽的恶徒!
  等外头的衙役护院闻声冲进来,那屋里头只怕已经叫那恶人……
  穆连潇的手紧紧攥了起来。
  杜云萝是逢凶化吉了,其余人也都平安脱险,可穆连潇的心跳一下重过一下。
  之前忙碌时没有细想,这会儿晓得了经过,他恨不能把那歹人挫骨扬灰!
  忽然间,穆连潇听见了低低的嘤咛,他赶忙撩开帘子进了次间。
  杜云萝的呼吸重了起来。
  她粘着引枕就睡着了,起先倒还踏实,渐渐的,身子越来越沉,她想动,身上却像被压了千斤重石一样,根本动弹不得。
  连手指尖都动不得。
  她时而清醒,又时而混沌,那红着眼提着匕首的歹人就这么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浑身是火,热浪扑面而来,杜云萝听见了阴沉嘶哑的笑声,和肉体燃烧的声音交缠在一起,冲入了她的耳朵。
  她甚至闻到了肉被烧焦的味道。
  歹人一步步上前,杜云萝的脚下跟生了钉子一般,挪不动一步。
  她瞪大了眼睛,墙角却没有花架瓷瓶,目光所及之内,根本没有能护身的东西。
  而歹人在继续靠近,他身上的火焰几乎烧到了她。
  越是害怕,越是挣扎,越是动不了。
  杜云萝想要尖声大叫,想要痛哭一场,却什么也做不了。
  突然间,有人推了她一把,她就像是从半空中摔落一般,身子猛得一颤,骤然睁开了眼睛,大口喘息起来。
  油灯照亮了屋子,她看到穆连潇紧张又担忧地坐在她的身边,锦蕊绞了帕子递给穆连潇,温热的帕子就盖在了杜云萝的额头上。
  “魇着了?”穆连潇压下对那歹人的怒火,柔声与杜云萝道。
  杜云萝眨了眨眼睛,长睫颤动。
  帕子擦干了她脸上的冷汗,穆连潇一把将杜云萝抱了起来,搂着道:“云萝,你听我说。
  昌平伯的私兵在沙漠里被我们灭了大半,贾德也被生擒了,余下的那些,在城门口被我们里外夹击。
  昌平伯走投无路,他已经败了。
  都结束了,不用再怕了。”
  杜云萝张了张嘴,她想说话,可她的唇哆嗦着,牙齿也不住打架。
  梦里的场面清晰又完整,可那不仅仅是梦,也是她亲眼所见的场面。
  她用力捏住了穆连潇的手,狠狠一咬下唇:“我、我当时什么都不知道了,他扑进来的时候,我就拿瓷瓶砸他。
  然后他就倒在地上了,起先一动不动,我不知道他是晕过去了还是死了。
  我怕极了,我、我什么都听不见,我觉得哥儿肯定哭了,可我就是听不到任何声音。
  大伯娘过来拖我的时候,我的脚根本没有感觉,我不知道要怎么走路。
  他没死,他那个时候没有死……
  火把他全身都烧着了,我看着他在火里,他会动,他在抽搐,在打滚。
  我站在院子里,我就一直在想,他到底怎么样了,是不是还在打滚……
  大伯娘跟我说话,我只看到她的嘴在动,但我听不见。
  明明火那么大,可我很冷很冷。
  后来,后来你就来了,你不停叫我,我听见了……
  我跟自己说,不要怕不要怕,我没有做错,我不杀他,他会杀了我,杀了延哥儿,杀了大伯娘、大嫂、端哥儿和姐儿……
  我不能让他伤害我们,再来一次,我也会杀他,狠狠地拿瓷瓶砸他。
  可……
  可我刚才又看到他了,他浑身是火站在我前面,他就那么瞪着我,想跟我同归于尽。
  我想跑,可我动不了……”
  杜云萝的声音颤抖着,比她的身子抖得还要厉害,原本软糯甜腻的音色里全是恐惧,仿佛都扎根在了她的心底。
  锦蕊听得眼泪簌簌,背过身去蹲在地上无声哭泣。
  她觉得自己一点用都没有,当时她懵了,要不是杨氏叫她,她都不知道要拖着杜云萝离开那团火。
  她若是勇敢一些,再勇敢一些,她家主子也不会遭这份罪。
  穆连潇没有打断杜云萝,她应该要说出来,说出来了才会痛快,要是憋在心里,这噩梦就无穷无尽了。
  他的手被杜云萝捏着,很用力,皮糙肉厚也抵不住她惶恐时的力道。
  穆连潇却觉得舒服、踏实,会痛,说明他的云萝是活生生的,他也是活生生的。
  
  第418章 恐惧(月票420+)
  
  杜云萝结结巴巴说着,后半截不断重复着,说着她没有做错。
  穆连潇的心痛极了,就好像那捏在他手上的力道也捏在了他的心上一般。
  他是将士,他打过仗,染过血,杀过人,那就是战场,不杀敌就会被敌杀。
  从小在将门长大,穆连潇没有对此恐惧过,即便是他第一次将敌人挑翻坠马,他也没有怕过。
  顾不上怕,也来不及怕,一个接一个的敌军从四周冲过来,在意识清明之前,手上的长枪已经本能地挥了出去。
  收拾战局之时,满目疮痍的战场带给他的只有悲凉,而非恐惧。
  这些是他习以为常的事情,但对杜云萝来说,却是截然不同的。
  杜云萝生在书香世家,从小就是娇娇女,爱哭也爱笑,在娘家时被娘家人宠着,嫁过来后,又叫穆连潇捧在手心里。
  战争,杀人,对杜云萝来说,都只是听一听罢了。
  唯一离她最近的,就是那莫名死在了井里的丫鬟。
  他的云萝,何曾直面过凶险,何曾直面过死亡?
  这不是她应该经历的事情,却偏偏……
  而且,杜云萝不是站在屋里瑟瑟发抖的那几人,她亲手砸了歹人,这是她头一次动手伤人,看着那人在她的眼前痛苦抽搐。
  烧死,比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鲜血更骇人,是真真正正能看到生命在流逝。
  瓷瓶砸在人身上的打击感,也不是轻描淡写就能体会的,唯有动手之人,才能明白那种感觉。
  穆连潇把杜云萝的额头按在了他的胸前。
  他们都知道,她没有做错,她就该如此做,可杀人的惊恐与对错无关。
  呼吸之间,穆连潇身上的皂角香气渐渐取代了那人肉燃烧时的味道。
  杜云萝狠狠地呼吸着,她低声唤道:“世子?”
  “我在。”穆连潇应道。
  杜云萝抿唇,又唤:“世子?”
  “我在。”
  “世子?”
  “我在。”
  ……
  一遍又一遍,如此反复着,杜云萝的心慢慢静了下来,眼中氤氲,泪水溢出,沿着脸颊滑落。
  一旦哭出来了,便如同决堤一般,根本止不住。
  穆连潇轻轻拍着她的背,温柔安抚着,由着她低声哭泣。
  能哭出来,就是好事。
  杜云萝哭了许久,胸口起伏着,一抽一抽的。
  穆连潇在她眼角印了一吻,与锦蕊道:“给夫人准备套干净中衣来。”
  杜云萝的身上早就叫汗水浸湿了,锦蕊连连点头,备好后就退出去了。
  穆连潇打横抱着杜云萝去了净室,亲手替杜云萝擦了脸,换了中衣,又将她抱回到床上。
  从梳妆台上寻了香膏,他挖了一块,匀开了给杜云萝抹脸,又小心翼翼地避开了脸颊上的伤口。
  待收拾妥当了,穆连潇试探着碰了碰伤口:“痛吗?”
  杜云萝吸了口凉气。
  穆连潇轻声笑了,他的云萝就是个娇娇,这么小的伤口都会痛,何况是面对那样的场面?
  心疼又心软,穆连潇吹灯落帐,把杜云萝搂在怀中,道:“夜深了,睡吧,我陪着你,睡吧……”
  杜云萝下意识往穆连潇那边靠,也不管这是大夏天,手脚都往穆连潇身上招呼。
  抱着穆连潇的腰,听着他平缓的心跳声,杜云萝踏实下来,哑声道:“睡不着了,跟我说话好不好?就说山峪关的事情。”
  穆连潇将她箍得更紧了些,依着她的心思,说贾德到了山峪关之后的行事,说他们给贾德设的圈套……
  才讲了一小会儿,杜云萝的呼吸绵长,已然睡着了。
  穆连潇轻柔理了理杜云萝的长发,却不敢随意乱动,怕把她惊醒了。
  不管如何,今夜要让杜云萝睡了好觉,等明日里,她必须要去面对。
  冲进屋里的歹人已经烧焦了,无法从面容身形判断身份,只有与他面对面的杜云萝才知道他到底长什么样子。
  穆连潇想问杜云萝,却又实在硬不下心肠,便干脆等到天亮吧。
  这几日,穆连潇也是不眠不休的,此刻静下来了,倦意袭来,不禁也沉沉睡去。
  穆连潇再醒来时,天色蒙蒙亮。
  怀里的杜云萝依旧扒着他,也不管两人都热出了一身汗。
  想到现在院子里住了那么多人,穆连潇到底没起身出去练功,怕惊搅了他们。
  他低着头看着杜云萝,她眉宇舒展,看来并没有做噩梦。
  脸上那一道小口子如同羊脂白玉上突显的裂痕一般,看得穆连潇不舒坦,想起当时杜云萝要替他涂手臂上伤口的样子,他又不禁扬了唇角。
  那膏药应该也带来了,回头给她抹上,他的云萝是娇女,不该有这样的伤痕。
  不多时,杜云萝亦转醒过来,对上穆连潇沉沉湛湛的眸子,她挤出笑容道:“你在就好。”
  闻声,穆连潇的心忍不住一颤,翻身将杜云萝压在身下,低头含住了她的唇。
  唇齿相交,直到杜云萝气喘吁吁,穆连潇才放开了她。
  杜云萝匀气,她知道,穆连潇是用这种方式在告诉她,他就在这里,就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外头传来婴儿哭声,姐儿醒了,她一哭,延哥儿也哭了。
  杜云萝和穆连潇起身梳洗,又过去看孩子。
  两个小东西肚子饿,吃过了奶,就止了眼泪,又睡着了,只有端哥儿奄奄的,靠着奶娘。
  见了穆连潇,端哥儿怯怯道:“姑父,父亲呢?”
  杜云韬守后半夜,这会儿应该还在府衙里。
  穆连潇抱起端哥儿,道:“端哥儿的父亲在府衙,祖父在前院里歇息,等他起来去了府衙,哥儿的父亲就回来了。
  哥儿现在跟着姑父、姑母去用早饭,好不好?”
  杜云韬不在,端哥儿有些失望,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锦蕊在西次间里摆桌,见端哥儿也来了,赶紧让锦岚再添了副碗筷。
  给三人都盛了粥,锦蕊道:“大太太和大奶奶那里也送了早饭了,奴婢使人去禀了端哥儿在夫人屋里。”
  端哥儿年幼,吃饭却不用人操心地哄着劝着。
  待用完了饭,杜云萝给端哥儿擦了嘴,让奶娘送他去杨氏和颜氏那里。
  穆连潇牵着杜云萝的手,道:“云萝,我知道你怕,但你必须想一想,那个歹人,你认得吗?”
  
  第419章 不见(月票450+)
  
  杜云萝的脸色白了白。
  她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紧紧闭上了眼睛。
  穆连潇知道,杜云萝信他,依赖他,所以她闭上眼睛是为了回忆,而不是逃避。
  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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