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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终_玖拾陆-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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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总说,就盼着指出来的一对对琴瑟和鸣,结百年之好。
  阿潇和他媳妇好着呢,您当初要是先一步定下了,岂不是……”
  “所以说,哀家真是老糊涂了……”皇太后哈哈大笑起来,“皇太妃说得对,哀家这是本末倒置、本末倒置了。”
  皇太后和颜悦色与吴老太君说了两刻钟的话,问了些府中事体。
  庄珂端坐着,突然肚子里翻山倒海一般,她忍耐不住,干呕起来。
  杜云萝赶忙过去替庄珂揉着背。
  皇太后一面笑,一面让人去请了御医来:“怀孩子就是这样,看着阿珂啊,哀家都想起来当年哀家怀瑞王时的样子了。
  那个瑞王啊!在哀家肚子里就是个不老实的,整日里拳打脚踢,跟个猴儿似的,可把哀家给折腾坏了。
  到现在还是个猴儿,他也是当祖父的人了,昨夜宫宴,竟然还喝得半醉,又披头散发学女子唱戏,哀家骂他不成体统,他却说是彩衣娱亲。”
  暖阁里的内侍宫女们纷纷帮着瑞王说话,说他是个孝顺的,说不枉皇太后疼惜瑞王。
  杜云萝听在耳朵里,心中五味杂陈。
  瑞王李享在彩衣娱亲之余,也在步步为营,谋划着兄长的万里河山。
  而这位睿智又坚毅的皇太后,瞧着身子骨还算健朗,离她宾天,也就只剩下三年光景了。
  太医来给庄珂诊了脉,又顺便给杜云萝瞧了瞧。
  庄珂是月份还浅,堪堪赶上孕吐最厉害的时候,身子并无大碍,而杜云萝这一胎安稳,可以让人放心。
  皇太后满意极了,又拉着吴老太君夸赞了一番,这才让她们离宫。
  吴老太君行了大礼告退。
  杜云萝就站在吴老太君边上,她看得出来,老太君虽是极力掩饰着,但其实疲惫极了。
  等到登上了马车,吴老太君靠着引枕,整个身子半瘫软下去。
  杜云萝和庄珂都被唬了一跳。
  吴老太君阖着眼,哑声道:“无事,让我歇一会就好。”
  回到柏节堂中,单嬷嬷伺候吴老太君躺下。
  吴老太君屏退了众人,只留下杜云萝说话:“今日在慈宁宫里,皇太后夸赞我们定远侯府,我是有愧的。”
  杜云萝心中咯噔一声。
  “皇太后把我们侯府说得越好,我心中愧疚越深。”吴老太君幽幽叹了一口气。
  杜云萝垂眸,她听得懂吴老太君的意思。
  在皇太后心中,定远侯府满门忠烈,兄友弟恭,可事实却并非如此。
  吴老太君知道穆元谋害过穆连康,二房对杜云萝下过手,他们对爵位虎视眈眈,皇太后的赞许,她担不起。
  只是这样的家丑,吴老太君又如何能对外说出一言片语?
  “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吴老太君的声音颤抖着,眼角湿润。
  杜云萝张了张嘴,想安慰,又无从开口。
  吴老太君为人刚正,她知道了二房行径的一部分,就深感愧疚朝廷,若她有一日知道了全部,她定是难以面对朝廷、面对列祖列宗。
  那对老太君的打击太大了。
  如千斤重石从头顶砸下,头破血流,却还要顾着祖宗名声、顾着侯府家业、顾着世世代代的传承,把所有的丑事都悄无声息地处置了。
  要不然,把整个侯府赔进去,吴老太君便是死了,都不能闭眼。
  
  第578章 劝说
  
  正月初一,原本该是热热闹闹的。
  吴老太君却推说累了,在屋子里歇了一整日。
  年节里忙碌,媳妇们回娘家探亲,公候伯府各家的宴席不断,杜云萝借口挺着大肚子出行不便,推了不少应酬,在韶熙园里偷闲。
  锦蕊提了食盒进来,笑着道:“夫人总说嘴里没味道,奴婢厚着脸儿,从单嬷嬷那儿讨了些老太君的醉枣儿,夫人尝尝?”
  “呸!”杜云萝笑着啐她,“明明是祖母怜我,让单嬷嬷分些枣儿给我,你就是借花献佛。”
  锦蕊抿唇直笑。
  醉枣入口,淡淡酒香后头,是枣儿的甜味,杜云萝不由多吃了几颗,这才放下了筷子。
  玉竹打了帘子进来,垂手道:“夫人,老太君请您过去。”
  杜云萝不敢拖沓,匆匆到了柏节堂,刚迈进去,就见朱嬷嬷和柏节堂里的两个婆子,站在庑廊下的避风处说话。
  走到正房外头,杜云萝问守门的小丫鬟:“二婶娘在屋里?”
  那丫鬟点了点头。
  杜云萝迈了进去,在明间里去了去身上寒气,这才入了西暖阁。
  吴老太君坐在罗汉床上,瞧起来比前几日精神,练氏就坐在下首,眼角隐隐泛红。
  杜云萝请了安。
  吴老太君让她在身边坐下,道:“你二婶娘来跟我说连慧的事儿。”
  穆连慧的事情?
  杜云萝挑眉。
  练氏苦苦一笑,接了话过去,道:“连潇媳妇,晋尚死了也有半年了,孰是孰非,今日暂且不说。
  送慧儿回去的时候,她婆家人说过,咱们娘家人什么时候想过去看慧儿,就随时过去。
  话是在那儿,但三五不时过去看望,到底是太招眼了。
  京城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嘴巴又长在人家脸上,谁知道又要添多少嘴舌,所以这半年,我也就最初的时候去了平阳侯府一回。
  这几个月,我人是没过去,心是一直揪着的。
  我就这么个女儿了,她日子过得好,我高兴,过得不好,我恨不能多使一份力。
  她现在肯定是过得不好的。
  她婆家那几个,你也是见过的,尤其是那个小姑子,什么规矩、什么礼数,根本不放在眼里。
  我琢磨着,大过年的,那小姑子肯定会回娘家,那一张嘴,又不知道会怎么说慧儿。
  慧儿的脾气,我这个当娘的都要摆手的,我真是怕她吃亏。
  我就和老太君商量着,这两日过去看她一回,一来安慰安慰她,二来也要平阳侯府记着,我们慧儿不是没有娘家可依的。”
  这一番话,练氏说得动情不已,眼中泪花点点,一副慈母面容。
  杜云萝静静听练氏说完,心中冷冷一笑。
  穆连慧那个脾气,又是两世为人,怎么可能吃亏?
  她重活一朝,也算是小心算计,有做成的,也有没做成的,却没有吃过什么亏。
  唯一一次吃亏,还是叫穆连诚给坑了。
  穆连慧再是聪慧,也想不到穆连诚会跟晋尚去摆什么舅爷威风,也没想到晋尚竟然就被穆连诚说服了,而那个外室又是个狠的,把她的计划盘算全部给破坏了。
  现在的穆连慧,算得上是一无所有。
  杜云萝肯定穆连慧不会坐以待毙,跌过一次跟头了,只会更加谨慎细致,晋环那个冲动性子,能让穆连慧吃什么亏?
  说不定要反过来,晋环会落在穆连慧手里,吃个哑巴亏。
  这些话,杜云萝只能在心里想想,当着吴老太君的面,是不好说的。
  她不疾不徐道:“二婶娘说得是,您哪日想去看望乡君,使人与我说一声,我给您备好车马。”
  练氏摇了摇头:“我是想让你陪我走一趟。”
  杜云萝一怔。
  练氏去看穆连慧,母女两人肯定要说悄悄话的,把她杜云萝唤上是个什么意思?
  练氏叹了口气,道:“晋尚的死,我们其实是理亏的,平阳侯夫人要是想发难,我能说什么呀?
  连潇媳妇,你也是侯夫人,与她同品,平阳侯府上下要是不客气,有你在,婶娘心里踏实些。”
  杜云萝几乎要冷笑出声,这是要让她去当枪,拦在平阳侯府跟前了。
  “祖母,二婶娘,”杜云萝斟酌着道,“我挺着大肚子呢,这几日各府的宴席,我几乎都推了,说的就是要在家安胎,我这会儿出门去,不是自己站不住脚了吗?”
  练氏脸上一白,目光落在杜云萝微微隆起的肚子上,暗悄悄咬紧了后槽牙。
  吴老太君拍了拍杜云萝的手,对练氏抬了抬下颚:“元谋媳妇,你先回去,我来跟连潇媳妇说。”
  练氏点头应下,起身告辞。
  她已经说服了吴老太君,就不怕杜云萝不走这一趟。
  那可是平阳侯府,天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练氏狠狠攥了攥手心,快步回了风毓院。
  吴老太君就着单嬷嬷的手,饮了一盏茶,这才道:“我晓得你不想去,我其实也不愿意你去掺合那滩浑水,连慧守孝三年,以后到底如何,别说你了,我心里也没底。
  这种事情,掺合进去也没意思,况且,你二婶娘对不起你在前头。
  这要是换个时候,我就不来劝你了,我会让她自个儿去,可偏偏……
  连潇媳妇,你记得正月初一,慈宁宫里皇太后说了什么吗?
  现在京中,镇国公府和景国公府都是油煎火烤一样,有点儿风吹草动,多少人在看笑话啊。
  我们能在这时候,也闹出些笑话来,被他们一并拖下水去吗?
  两个国公府的故事,这会儿各府宴席上说得肯定有点厌了,正好,我们定远侯府这样素来名声极佳的府邸出几句闲话,一下子就成了宴席上的谈资了。
  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一通,传到宫里去,皇太后怎么想?
  她老人家才刚刚夸了我们,就闹出笑话来了,这不是落了皇太后的脸面吗?
  哎!
  我思前想后啊,连潇媳妇,你还是走一趟平阳侯府吧,我让单嬷嬷陪着你去,给连慧撑个腰。”
  吴老太君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杜云萝一时也寻不到什么推托之词了。
  况且,单嬷嬷陪着一块去,就这双眼睛看着,杜云萝想,练氏也不会稀里糊涂地与她犯难了。
  “我听您的。”杜云萝应下了。
  
  第579章 明白
  
  杜云萝前脚回到韶熙园,后脚单嬷嬷便过来了。
  “夫人刚走,小厨房里就使人送了些蜜煎,都是新鲜做得的,”单嬷嬷放下一小坛子,“老太君说您喜好这些,让奴婢给您送来。”
  杜云萝抿唇直笑:“之前是醉枣,这次是蜜煎,老太君那儿的好吃的,我可没少吃了。”
  单嬷嬷垂眸,道:“您喜欢便好。”
  只一坛子蜜煎,是无需单嬷嬷亲自走一趟的,杜云萝心里清楚,让人守了明间房门。
  单嬷嬷规规矩矩坐着,她的头发梳得整齐,只是年纪在那儿了,鬓角有不少白发。
  “夫人,老太君有老太君的考量……”单嬷嬷叹息道。
  “妈妈特特来与我说,是怕我觉得委屈?”杜云萝直截了当问道,见单嬷嬷欲言又止,她摇了摇头,“妈妈,我不是糊涂人,我怎么会觉得委屈?孰轻孰重,我分得很清楚。祖母没有做错,我又何来委屈?”
  这不是违心之言。
  吴老太君做事,素来公允妥当。
  定远侯府不是市井小民、乡村农夫,很多事情的决断,也不是几个巴掌几下棍棒的事情。
  牵连的是整个侯府、整个穆家宗族百年的荣耀和几百人的性命。
  二房谋算着爵位,害了穆连康,又要害长房,别说是吴老太君还不知道二房在老侯爷的战死里扮演了什么角色,便是知道了,她又能如何?
  让穆元谋暴毙?
  不,那不仅仅是一个穆元谋,练氏也躲不过,但是人死了,事情就完了?
  是的,都完了,整个定远侯府都完了。
  定远侯府今日荣光,穆连潇兄弟少年得志,是御前红人,在京中有多风光,就有多招人恨。
  想踩着定远侯府往上爬的人多得是了!
  定远侯府里莫名其妙死了一个老爷、太太,有心人梳理一番,寻些蛛丝马迹,穆连潇要如何面对圣上质问?
  穆元谋害的是父亲兄弟,但也是领军作战的将军先锋,在沙场上动手,就是拿战事、拿成千上万的兵士们的性命来谋私利,一条谋危社稷的罪名,就是抄家灭族。
  杜云萝重活一世,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一步,她要和穆连潇长长久久走下去,要携手赴老,怎么能让丈夫上了断头台,让自己和孩子充入奴籍?
  就算吴老太君要大义灭亲,要和穆元谋算账,杜云萝都不会许的。
  要让二房失势,要让他们日夜难安、美梦破碎,可以有很多种法子,她为什么要选同归于尽的路子?
  吴老太君饱受亲情煎熬之苦,还要在其中制衡,让这祖宗家业传到穆连潇手中,往后再传给延哥儿。
  她已经心如刀割了,杜云萝又怎么会不懂老太君在做什么。
  “妈妈,我从前是世子夫人,今日是侯夫人,往后会成为老太君,这是我要走的路,我不会生生把这路给堵上,去做傻事。”杜云萝沉声道。
  单嬷嬷闻言,满是皱纹的唇角微微颤动。
  有那么一瞬,她在杜云萝身上看到了吴老太君和周氏的影子,一个能把定远侯府的几代荣耀抗在肩上的女人的影子。
  “夫人,做傻人容易,做明白人难啊。”单嬷嬷苦涩叹气。
  吴老太君就是个明白人,所以这两年,她才这般辛苦。
  杜云萝品着单嬷嬷的话,哑然失笑。
  可不就是嘛!
  傻人多容易,她前生不就是傻吗?
  像晋环那样,傻得厉害,半年前晋环在灵堂那一闹,把平阳侯府占的那点儿理都给闹没了,自己没落到好,还让娘家受了不少讥讽笑话,不得不退让三步。
  她傻了几十年,这一世,要做个明白人了。
  单嬷嬷见杜云萝是真的通透,这才起身准备告退,还未出去,穆连潇回来了。
  “妈妈怎么来了?”穆连潇笑着问道。
  单嬷嬷指了指那一坛子蜜煎,说了来意。
  穆连潇道了谢,让人送了单嬷嬷出去,这才扭头看着杜云萝。
  杜云萝扑哧就笑了,她知道穆连潇精着呢,蜜煎这种说辞,他是不会信的。
  “二婶娘过两天要去看乡君,让我陪着去,祖母应了,叫单嬷嬷与我一道,”杜云萝夹了一颗蜜煎,含在嘴里,甜滋滋的,“妈妈怕我对祖母有误解,就……”
  穆连潇失笑,见杜云萝把一颗蜜煎凑到他嘴巴,他张口含住,而后眉头紧锁。
  太甜了,甜得他嘴里不自在了。
  “云萝,那你对祖母有误解吗?”穆连潇支着腮帮子问她。
  杜云萝嗔了他一眼:“你当我傻的?”
  穆连潇忍俊不禁。
  “祖母让单妈妈同行,莫非是怕二婶娘行事偏了路子?”杜云萝转眸问他。
  穆连潇看着那双杏眼里的狡黠打趣,不由哈哈大笑:“你当二叔父是傻的?”
  杜云萝一怔,捧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来,穆连潇怕她笑岔了气,赶紧扶着她给她顺气。
  两日后,杜云萝与练氏一道往平阳侯府去。
  一路上,练氏一言不发,整张脸绷得紧紧的,只喃喃了一句:“慧儿的身体也不知道如何了……”
  想起穆连慧,练氏心里就憋得慌。
  守孝三年是不假,但同在京城,按说该每一旬半月的让底下丫鬟婆子回来报个平安,可穆连慧倒好,一点消息没有。
  最初时,练氏使人去平阳侯府交代过,穆连慧不冷不热带回来了几句话,大抵就是她在那儿饿不死,叫练氏别操这份闲心。
  练氏无奈极了,偏偏穆连慧手底下那几个都被她训得服服帖帖,根本不敢私底下来定远侯府报信,叫练氏无可奈何。
  马车入了平阳侯府,晋家大奶奶就候在了二门上。
  “祖母和母亲身子不适,不能前来迎接,还请侯夫人和亲家太太莫要见怪。”晋家大奶奶笑着道。
  杜云萝和晋家老太太一样是侯夫人,只是年纪辈分相差,平阳侯夫人端架子,杜云萝也不介意。
  她就是陪着练氏走一趟的,又不是来跟平阳侯夫人婆媳吃茶聊家常的,人家称病不露面,她反倒是省事。
  练氏清了清嗓子,道:“我们乡君没有病吧?”
  “瞧亲家太太说的,乡君一切安好。”晋家大奶奶笑得干巴巴的,目光落在杜云萝的大肚子上,心里直叫苦。
  练氏要来看穆连慧,平阳侯府肯定是不拦着的,可带个孕妇来,这算什么意思?
  万一有什么闪失,他们平阳侯府可就麻烦大了。
  说起来也都怪晋环,前回惹是生非,亏得她今日不会回来,要不然,肯定要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不让晋环到人前来,免得那张嘴里又冒出些乱七八糟的话来,把大肚婆气着了,这还能善了吗?
  
  第580章 素净
  
  穆连慧一身素衣,歪在榻子上。
  她寡居在这小院里,屋里鲜艳的摆设早叫她撤了,留下的就是几块顽石、几样玉器,一眼望去,干净极了。
  她也喜欢这样的干净。
  有时候,穆连慧闭着眼睛会想起前世。
  她去看望孀居的杜云萝时,她说,云萝,我觉得你还是以前好看,你戴珊瑚头面,穿云萝色的衣衫时,最好看。
  那是穆连慧的真心话。
  当时杜云萝也说了一句真心话。
  大姑姐,我也觉得你是以前好看,温润如玉,清雅宜人。
  时至今日,穆连慧也是这样认为的,当年闺中的自己是最好看的,即便眼下也换下了金银,穿着素净,可她也不是那个温润如玉、清雅宜人的她了。
  毕竟过去了几十年了,谁都会变的。
  穆连慧勾了勾唇角,笑容讥讽。
  只不过,再是变化,骨子里的东西是不会变的。
  “到底是为什么呢……”穆连慧低喃。
  她有些吃不准了。
  前几日,晋环回娘家走亲,与她的母亲平阳侯世子夫人说了气话。
  晋环说,她在婆家的生活并不算顺心,妯娌相处一直都是磕磕绊绊的,而她和霍如意之间,更是水火不容。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前两年,霍如意和她斗嘴甚至动手,从去年春天起,就变成了一颗软钉子了,无论晋环如何找事,霍如意都懒得理了。
  妯娌相争,你来我往,以前都是各打五十大板,现在好了,霍如意退让了,就成了晋环的胡搅蛮缠,一个人挨训了。
  晋环又是气又是急。
  平阳侯世子夫人劝她,叫她也别跟霍如意过不去,否则只有吃亏的下场。
  晋环那个脾气,根本听不进去,和世子夫人大吵了一通。
  穆连慧原本就留意着晋环的动静,那两母女吵得又热闹,消息就传了过来。
  说不意外是假的。
  晋环和霍如意都不是重活一世的人,没有前世经历,她们这个年纪时的脾气,应该和前世是一模一样的。
  那为何原本要掐得死去活来,掐到她们的丈夫兄弟失和,甚至在寺院里大打出手,害得劝架的晋尚失足摔死的两妯娌,这会儿就变了呢?
  不是,晋环没有变,变得是霍如意。
  穆连慧百思不得其解,干脆翻了个身,打算小睡一会儿。
  才刚刚闭上眼睛,临珂进来道:“乡君,太太和侯夫人来看您了。”
  穆连慧连眼皮子都没有睁:“怪了,我那婆母和婆祖母会大驾光临?”
  临珂忙道:“不是的,是咱们定远侯府的太太和侯夫人。”
  穆连慧的身子一僵,撇嘴道:“她们来做什么?”
  “你说我来做什么?”练氏在外头正好听见一句,想到这些日子替女儿操心,换来这么一句冷话,心里不落位,沉声道。
  穆连慧缓缓坐了起来,顺手理了理披散的长发,看着来人。
  杜云萝亦静静看着穆连慧。
  穆连慧似是比半年前瘦了一些。
  “还是云萝争气,”穆连慧的视线落在杜云萝微微隆起的肚子上,“可真叫人羡慕。”
  杜云萝抿唇,道:“如今府里也没什么要操心的事情,心情舒畅了,也就……”
  练氏闻言脸色一白,杜云萝这分明是意有所指。
  穆连慧眸子一紧,复又笑了:“我就是喜欢云萝的聪明。”
  晋家大奶奶候在一旁,心思一动,道:“乡君和亲家太太许久不见了,母女之间定是有些亲近话,我也就不在这儿凑着了。”
  杜云萝拦住了晋家大奶奶,道:“我前回过来,都没顾得上看看府中园子,不如大奶奶陪我走走?”
  比起和练氏待着,杜云萝情愿和晋家大奶奶一道。
  晋家大奶奶就差把谨慎、小心写在脸上了,恨不得拿轿子来抬她,就怕她有一点儿闪失。
  果不其然,晋家大奶奶闻言,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她是不愿意与一个孕妇一道的,出了什么差错,哪儿说理去?
  她巴不得把练氏和杜云萝就送到穆连慧跟前,等下再稳稳当当送出去,这事儿就算办妥了,能少沾就少沾。
  只是杜云萝已经开了口,晋家大奶奶也只能答应了。
  单嬷嬷扶着杜云萝去了平阳侯的园子里。
  晋家大奶奶干脆找了个花厅,让杜云萝坐下来,打开前后窗子,又能看景,又不用走路折腾。
  穆连慧见杜云萝走了,斜斜看了练氏一眼,往后倒下去,歪在榻子上。
  练氏看她这幅样子就心焦:“你瞧瞧你,披头垢面,算个什么样子?”
  穆连慧咯咯笑了起来,声音却是冰冷的:“我撒泼打人、痛哭骂人、甚至是光着身子从您肚子里爬出来的样子,您都见过,披头垢面出现在您跟前,又算得了什么?”
  练氏被她一堵,胸口不由一通,叹道:“你是在怪我?你前回跟连诚动手,我说你的不是,你到现在还记恨我?”
  “说不上记恨。”穆连慧道。
  “那又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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