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善终_玖拾陆-第19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何况,在他们这些晚辈心中,哪个不盼着吴老太君长命百岁?
  四五年?
  四五十年都不够!
  杜云萝心里也堵得慌,她本能地抬起身子,深深望着穆连潇,以唇抵唇。
  清浅的唇角相触,不知不觉间一点点加剧,以杜云萝没有意料到的速度燎原,等她回过神来时,已经被穆连潇拘在身下了。
  杜云萝的唇还有些发麻,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伸手覆住了凝视着她的灼灼双眸,杜云萝哑声道:“不想那些了,现在不想。”
  谁在算计,谁在谋划,都暂且放到脑后,等明日醒来时,再细细琢磨吧。
  穆连潇没有说话,他看不见她,只有睫毛扫过她的掌心,感受那只小手带给他的温度。
  室外风大,帐内缱绻。
  杜云萝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然大亮。
  穆连潇去练功了,里外的丫鬟婆子都轻手轻脚做事,唯有允哥儿年幼,刚刚睡醒就扯着嗓子哭,杜云萝听得清晰,她知道,哥儿是尿了。
  垂露是个手脚快的,马上就安顿好了允哥儿,让小东西闭嘴了。
  穆连潇练完功回房时,杜云萝正巧起身,四目相对,相视而笑。
  次间里摆了早饭,延哥儿进来,规规矩矩请了安,这才把目光落在桌上,看见喜欢的吃食,一双眸子晶晶亮。
  穆连潇忍俊不禁,一把将儿子抱起来,扭头对杜云萝道:“也不知道这性子随了谁。”
  杜云萝笑着嗔了穆连潇一眼,才两岁半的孩子,不惦记着好吃的好玩的,那要惦记什么?
  等用过了饭,穆连潇要进宫一趟,杜云萝简单收拾一番便要去柏节堂里。
  垂露上前,低声道:“夫人,奴婢今日回家。”
  杜云萝了然,点头道:“那还是老样子,喂了允哥儿,在哥儿饿了之前可要回来的。”
  垂露笑盈盈应了:“您放心,我晓得分寸。”
  
  第659章 清涧
  
  中秋之前,韶熙园里给丫鬟婆子们都添了红封。
  垂露今日归家是送些银子回去。
  自打进府里做事,她每个月能抽出些时间,只是允哥儿小,她去一趟,最多也就半天便要回来。
  除了见娘家人,见见她的姐儿,她还要见清涧。
  这事情杜云萝是知道的,垂露向杜云萝表过忠心,她的一举一动就没想过要瞒着主子,刻意隐瞒,才会出问题。
  在清涧那里,垂露还是那个被穆元谋施了援手,得以和离归家,而后去了长房的眼线,可在垂露心中,她不是那样想的。
  她给清涧的消息,都是事先与杜云萝交底的,商量好了能说出去的不重要的事儿。
  清涧一五一十回禀穆元谋,也没见穆元谋对此有什么不满意的。
  清涧猜想,一来也是他们从未告诉过垂露背地里到底在安排些什么,二来是做事谨慎,垂露才进韶熙园两个月,能晓得多少事情。
  垂露喂饱了允哥儿,交给了彭娘子暂且管上半日,便拿着对牌出府了。
  垂露的娘家离定远侯府不远,本就是家生子,住的是柳树胡同隔壁的那条小胡同。
  推门进去,里头就是孩子的哭声。
  爹娘兄长都不在家,兄长五岁的长子坐在院子里看蚂蚁搬家,对里头的哭声充耳不闻,见垂露回来,小娃儿才展颜露了笑容。
  垂露牵着他的手往屋里走,窗边的大榻子上,两个襁褓孩子咧着嘴哭,大嫂张氏匆匆忙忙替儿子擦着小屁股。
  “回来了?”张氏转头笑了笑,手上不停,“尿裤子了哭个不停,把姐儿都招哭了。”
  垂露有些日子没见女儿了,见她哭声中气十足,心痛之余,又忍不住想笑。
  家里孩子多了就是这样,一个哭了,另一个也不甘寂寞地嚎上几嗓子。
  昨儿个家宴上,允哥儿一哭闹,别说是显哥儿,除了年纪长些的潆姐儿,其余几个都是歪着嘴要哭的。
  那动静,真哭出来了,要把花厅的屋顶都掀翻了。
  垂露抱起姐儿,柔声哄着。
  张氏一个人带两个小娃儿,倒也不显得手忙脚乱。
  麻利地替儿子换了尿布,抱起来哄了哄,又去逗垂露怀中的姐儿。
  垂露时间不多,搂着女儿亲了会儿,便掏出怀中荷包递给张氏:“中秋拿了赏银,这个月便多些。”
  张氏接过来颠了颠,道:“你自个儿留了花销没有?府里不愁吃穿,你要也打点打点的。”
  垂露道:“放心吧,我还能苦着自己了?”
  “你呀,”张氏把荷包放到一旁,道,“晓得你是个有打算的,我看你现在的日子,比从前好。”
  都是自家姑嫂,没把彼此当外人,张氏接银子不会推推诿诿,垂露交银子也不会担心。
  提起从前,垂露眼中闪过一丝阴郁。
  她看着是熊察的妻子,是熊家的奶奶,可事实上,她即便掌着家,银钱的事儿,轮不到她做主,那都是熊察的母亲拿捏着的。
  别说是补贴娘家了,垂露自己的开销都有些紧巴巴的,别说在内宅里就不用钱,平素里打赏人,还要掏一些呢。
  表面上看着是做了主子风光了,实则不舒坦极了。
  虽说熊家是没有拿钱给垂露娘家的道理,可垂露想补贴娘家的心思还是有的,只可惜,她每月那点例钱,连自己都结巴。
  如此想来,从前在府中做丫鬟,现在回去做奶娘,手中倒是宽裕了许多。
  奶娘的月俸本就不低,逢年过节、府中喜事又有赏银,韶熙园里的主子们好相处,她现在的生活很是舒心。
  这么一想,倒是有些“感激”穆元谋对熊察设局,让她早日从苦海脱身了。
  垂露唇角一勾,笑容讥讽。
  一码归一码,穆元谋做的事情委实难看,她若随着二房,又如何对得起陆氏?
  算着时辰,垂露依依不舍放下姐儿,道:“我先回去了,府里哥儿饿不得。嫂嫂,你别舍不得银子,补补身子才能奶得动这两个小东西。”
  “我心里有数。”张氏笑了笑。
  垂露出了家门,没有径直回府,而是去了东街上一家不大不小的胭脂铺子。
  铺子后院,清涧坐在石桌边饮茶。
  这是定远侯府的产业,无论是垂露还是清涧进出,都显得很平常。
  清涧见她来了,笑道:“是我这里耽搁了你探望姐儿的工夫。”
  垂露垂着眼角,不卑不亢:“不是这么说的,没有府中出力,我也没法带着姐儿归家。”
  “老爷知道你是个念情谊的,”清涧示意垂露一道坐下,推了一盏茶到她的面前,“前些日子府里赏下来的,你尝尝。”
  垂露淡淡道:“别看我从小跟着四太太,对茶一道,我是个门外汉。”
  “我是跟着四爷,才一直饮茶,”提起穆连喻,清涧的眸子一暗,道,“别看我们四爷平日里咋呼,空闲时候倒是爱下棋喝茶,对于茶道,说起来一套一套的,我以前吧,没好好听,现在想听,听不着了。”
  不管穆连喻做人做事如何,在清涧心中,那都是他的主子,不打骂底下人、给赏银大方的主子,他们几个亲随跟着穆连喻的时候,日子还是很不错的。
  便是去了北疆,在军营之中辛苦,主仆感情也不差。
  “可惜,我功夫不济,没护好四爷。”清涧的嗓音有些涩,他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满荷园里闹出事端来的时候,垂露早已经出府去了,只是重新回到内院做事,饶是知情的丫鬟婆子们嘴巴紧,可垂露这样的身份,想知道一些流言,还是有渠道的。
  不是她爱捕风捉影,晓得多些,她才好明白,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免得成了一个愣头青,稀里糊涂开头,不仅给主子惹麻烦,自己也要倒霉。
  穆连喻的事情,垂露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侯府里的主子们都是心善之人,你惦着四爷,我也一直惦着四太太。”垂露道。
  清涧苦笑,道:“岂止是我,你记得紫竹吗?四爷没了之后,她精神就不大好,后来投井了,说的是要下去伺候四爷。”
  垂露的眼皮子一跳。
  
  第660章 慧极
  
  紫竹这个丫鬟,垂露是知道的。
  从前同在府中做事,虽然是前后院,各不往来,但毕竟都是家生子,垂露替陆氏往前头传话时,也见过紫竹一两回。
  印象里,那是一个相貌普通,小心翼翼的小丫鬟。
  垂露嫁出府后,娘家是定远侯府的家生子,府里大小事情,多少会听说一些。
  紫竹投井这样出了人命的事儿,垂露听她娘念叨过一句,只说好好的一个人,说没了就没了,忠心是忠心,留下父母丈夫,确实也让人难过。
  垂露闻言,想了很久才想起紫竹的模样。
  彼时的紫竹,刚刚留头,抱着与她身量差不多高的扫帚。
  垂露想,肯定是四爷待底下人好,紫竹才会如此。
  等她入府之后,紫竹这个名字早就被所有人都抛在脑后了,没有人提起来。
  她看了一眼清涧,不知道为什么,清涧这么一句话,叫她有一种感觉,紫竹的死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只不过,有多“复杂”,垂露不知道而已。
  想到她与清涧的立场,垂露觉得,紫竹的死,大概与二房、长房的纠缠有些干系。
  心里明白,垂露嘴上依旧道:“没了有一年了吧?我当时听说的时候,也很感慨,我们都是府里做事的,主子的好,永远忘不掉。”
  清涧垂眸点了点头:“不说那些了,韶熙园里还好吧?我总觉得府里这些时日不寻常,我们老爷咳嗽不断,太太的腿又断了……”
  “多事之秋?”垂露歪着头,道,“这是我前几日听侯爷与夫人说起来的,到底在说什么事儿,我也没闹明白。不过我们府里,倒还真有那么些意思,不说二房,老太君的身子骨看着真叫人揪心。”
  清涧不能入后院,吴老太君的状况如何,他都是听来的,全然没有亲眼见过,闻言,皱眉道:“老太君真的很不好?”
  “还能作假呀?”垂露叹了一口气,“我带哥儿过去看望老太君的时候,就觉得老太君的身子是真的太差了。”
  清涧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垂露与清涧有一搭没一搭说了会儿话,便起身回府。
  韶熙园里,一切如常。
  她回来得早,允哥儿还不饿,睁着一双大眼睛对她笑。
  杜云萝抱着允哥儿,垂露也就没有上前接过来,拱手站在一旁,低声把与清涧的对白一五一十说了。
  “提起紫竹了?”杜云萝略有些诧异。
  紫竹和箬竹的事儿都早就过去了,吴老太君跟前,杜云萝能交代的也交代了。
  这一点,二房应当很清楚,穆元谋不至于再把这老皇历翻出来,便是翻了,也翻不出什么水花了。
  垂露见杜云萝思忖,就晓得紫竹的死确实有故事,却不是她该问的故事。
  中秋一过,扑面的凉意似有温吞了些,白日里太阳下,晒得人很是舒坦。
  吴老太君兴致不错,也不在屋里歇着了,时不时到院子里走动走动,晒晒太阳。
  “不能总躺着,”吴老太君眯着眼与陆氏道,“我这么跟元谋媳妇说的,我自个儿也一样,躺着躺着,就不想动了,我是老骨头了,不下地走走,这双脚,还有什么用场?”
  陆氏听着吴老太君苍老了许多的声音,心里咚咚打鼓,面上却道:“您说得是,越躺着就越不舒坦,今年酷暑,您在屋里避得多了,才会打不起精神来,趁着这几日天气好,多走走,劲儿就回来了。”
  “会说话,”吴老太君睨了陆氏一眼,“老婆子说句真心话,家里这么多媳妇,就属你最通透。”
  陆氏眉梢温婉,道:“远远不及大嫂聪颖。”
  “不一样,”吴老太君拍了拍陆氏的手,“元策媳妇是聪颖,可她也应了一句话,‘慧极必伤’。”
  陆氏一怔,她听出了吴老太君的弦外之音。
  周氏不止是慧极必伤,她还是情深不寿。
  吴老太君这么说,不是在说周氏无法长命百岁,还是指周氏心中牵挂过多,思虑过多,想得多了,顾及得也越多。
  比起周氏,比起府中这么多媳妇,她陆氏是最了无牵挂的那一个了。
  不是她不念着穆元安,她当然也思念早亡的丈夫,但这和周氏不同。
  她是庶子媳妇,又是小儿媳,身上的担子与嫡长媳天差地别。
  “老太君……”陆氏的声音哽咽了许多。
  吴老太君却笑了起来:“所以啊,你多来陪陪老婆子说话,老婆子有时候也在想,我挑媳妇的眼光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这句话,就差把练氏的名字挂在嘴上了。
  陆氏柔声道:“人有失手,马有失蹄。”
  并不怎么好听的话,让吴老太君哈哈大笑,她许久没有朗声笑过了:“说得是,我养姑娘,也有养成那个样子的,怎么能强求别人家的姑娘。”
  不仅仅是姑娘,她也养坏了一个儿子啊!
  吴老太君笑过了,到底精神不济,胸口起伏得厉害,扶着陆氏和单嬷嬷的手喘了好一会儿,这才慢慢平静下来,又沿着庑廊慢吞吞地走。
  九月初时,在姚八断七之前,平阳侯夫人进宫给皇太后请安。
  那日大雨之中,世子夫人回去,平阳侯夫人对她的铩羽而归并不意外,应该说,这才是皇太后会有的反应。
  皇太后让她进宫去说话,平阳侯夫人借口身子不适,躺了差不多一个月,这才入宫。
  慈宁宫中,肃静一片。
  平阳侯夫人的面色蜡黄,似是大病初愈。
  皇太后眼睛尖,晓得她这幅样子是半真半假的,身子是不好,脸上也做了些伪装。
  毕竟是几十年的侯门女人了,又分寸,也不傻。
  皇太后淡淡道:“晋环归家的事儿,你怎么想的?”
  “难,”平阳侯夫人说了这么一个字,在皇太后思量的神情里,又道,“身份摆在这儿,又不是过不下去日子只能改嫁的农妇,我们这样人家的女人,死了丈夫,只有这么一条路。所以,不管尚哥儿媳妇怎么想的,她守着,环儿再不愿意,她也要守着。”
  “既然是明白人,就别想糊涂事了。”皇太后道。
  
  第661章 年老
  
  平阳侯夫人的唇角一垂。她老了,不仅仅是眼角,连唇角多不能像年轻时候一样自然地微微上翘。
  不止是她,面前的皇太后也老了,平阳侯夫人甚至有些想不起来,年轻时候的皇太后是如何的风华绝代。
  不怒而威,手段叱咤,但也存着一颗玲珑心,母仪天下。
  那份荣华,是如今还健在的“梅”皇太妃和红颜薄命的庄贵妃都不能比拟的。
  “皇太后,”平阳侯夫人长长叹了一口气,像是把整颗心都剖开,摊在了皇太后面前一样,“因为我老了,所以才老糊涂了。”
  这句话,让皇太后的眸子微微一凝。
  平阳侯夫人低着头,道:“世家名声,侯府荣耀,我背了几十年,看着是扛下来了,但也丢干净了。
  在尚哥儿出事的时候,我两边脸颊都被扇肿了,我辛辛苦苦维系了一辈子的脸面,叫我的孙儿给丢了。
  养外室也就算了,竟然把命都赔进去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我这一年多,梦里见到尚哥儿,心都滴血。
  痛!太痛了!
  既然脸面都没了,我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环儿再有不是,也是我晋家姑娘。
  我这把年纪,真叫我再送一个走,我也挨不住,大概就是两脚一蹬的结果了。
  皇太后您知道我的,这一辈子,我都说过什么丧气话,为了侯夫人的这份体面,便是跪着,我都抬着头。
  兴安伯府,是门当户对,但就是世家,才会出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
  这回是耗子药下在大厨房里,环儿救回来了,可下一回呢?
  不说虚的,内宅里死个女人,比生个儿子简单多了,您说呢?
  环儿的性子,是彻底养坏了的,到时候,她不被别人弄死,我都怕她弄死别人。”
  皇太后的脸色阴沉,把那些掩埋起来的腌臜事情掀开来说不是易事,她也有好多年没听过这么直白的话了。
  直白到不像是从平阳侯夫人嘴里说出来的。
  平阳侯夫人不管皇太后听进去多少,又道:“您当年让定远侯府的穆元婧留在京中,是您心软了,您体谅吴老太君。”
  “寻些旧例吗?”皇太后的眼角满是皱纹,目光却依旧锐利。
  “同样是守着,求您让环儿归家守着吧。”平阳侯夫人的声音喑哑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皇太后身子微微往后一靠,似是而非地笑了起来。
  世家女人都是这样。
  道理比谁都明白,日子过得也比谁都压抑。
  肩上的担子不同,付出的也就不同,皇太后走过的路,是全朝女人最风光、最、也最痛苦的路。
  正如平阳侯夫人所言,当初一是为了安抚定远侯府,二是她将心比心,对穆元婧的留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现在的她,老了,心也就越发狠不起来了。
  让姑娘归家,说到底就是三个字:舍不得。
  没有那么多道理,没有那么多圈圈绕绕的,平阳侯夫人给她的意思也正是如此。
  “老了呀……”皇太后低喃道。
  不止平阳侯夫人心软,皇太妃不也对穆连慧心软了吗?
  皇太后眯了眯眼睛:“前回我也说了,去念圣庵。”
  平阳侯夫人的肩膀颤了颤,眼底闪过无尽的失望,而后又努力抬起头来,咬牙道:“城中的庵堂吧,平阳侯府出钱修造,能近一些就再近一些。”
  这句话,是讨价还价,却也是哀求。
  皇太后没有再说话,起身往内室里去,留下平阳侯夫人一个人坐在大殿中,从午前等到了日暮。
  茗姑姑从里头出来,给平阳侯夫人添了一盏热茶,道:“皇太后的意思,侯夫人自去与兴安伯府商量,你们商量完了,来宫里禀一声。”
  平阳侯夫人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来,怔怔看着茗姑姑。
  茗姑姑微微颔首。
  平阳侯夫人的心不由就是一痛,等了一日,总算是等来了这么一句话。
  皇太后进去的时候,分明是不答应的,这一日之间的转变,肯定与身边伺候的人的建言有关。
  “谢谢,”平阳侯夫人哽咽着道,“谢谢姑姑替我们环儿说话。”
  茗姑姑低垂着眼眸,缓缓摇了摇头:“不是奴婢,您知道里头是谁在吗?”
  平阳侯夫人狐疑地往内室方向看了一眼,里头竟然还有人,她根本不知道。
  莫非是皇太妃?
  只是皇太妃为何会一直在皇太后的内殿里,而她来的时候,整个慈宁宫都没有见到皇太妃身边的人手?
  “里头是谁在?”平阳侯夫人顺着问了一句,茗姑姑既然提起来,就是皇太后示意可以说的事情。
  “是寒姑。”茗姑姑压着声儿道,“您要谢,该谢庄贵妃娘娘。”
  平阳侯夫人的呼吸一窒。
  先帝的庄贵妃娘娘的尊荣,她当年窥见过一二,那么多年过去了,原本不太记得了,直到庄珂归京之后,在宫中请安时相遇,看着年轻妇人清丽模样,记忆里的那张脸才有那么一些清晰。
  庄贵妃从前宠冠六宫数年,膝下有子,连彼时的皇后、现在的皇太后都追不上那份荣宠。
  按说这样的女人,该是中宫娘娘的眼中钉,可庄贵妃不是,她与皇后柏氏的关系亲密,又得先帝爷的母后看重,四妃之位稳如泰山。
  只是,变天也就在一夜间。
  庄贵妃突然失宠,别说四妃之位,连封号都差点被夺了。
  宫外的人,饶是公候伯府之中,都不晓得到底发生了什么,诏书上只有一句“忤逆圣上”,其余都语焉不详。
  平阳侯夫人一样不晓得事情经过。
  可茗姑姑说,她要感谢的其实是庄贵妃娘娘。
  宫中辛秘之事,不是她能去打听琢磨的,既然茗姑姑这么说了,那这份情,她就记在庄贵妃身上,记在定远侯府的郡主身上吧。
  平阳侯夫人端正坐了一整日,站起来的时候,一时头晕目眩,好不容易稳住了,缓缓出了慈宁宫。
  消息传回平阳侯府,穆连慧多少也听说了些。
  “庄贵妃娘娘?”她站在窗边,看着夕阳西下,突然就莞尔一笑,“这就是命运吧……”
  改变了其中一环,后头的一点一点就偏移了,到今日,在这场偏移里,她突然间,似乎也从中受益了。
  
  第662章 等待
  
  临珂垂手站在一边,微微挑起眼角偷瞧穆连慧模样。她家乡君虽是笑着,可笑容分明未达眼底,一身素色长裙,套着一件青灰的褙子,在这夕阳下,让对着她的那半张映着余晖的脸生生添了几分寂寥。
  临珂的心不由就是一紧。
  她知道穆连慧并不高兴,应该说,自从她在穆连慧归京后被拨到了主子身边,从伺候主子的第一天起,就没瞧见过穆连慧有高兴的时候。
  就算穆连慧笑了,临珂也寻不到那种灿然之感。
  穆连慧是不好伺候,甚至脾气大,说话也不好听,却至少没动手教训过底下人,临珂见穆连慧这般,心底也不舒坦。
  都是相仿年纪的女子,为何她家乡君就与其他人不同呢?
  临珂想不明白。
  穆连慧在想旁的事情。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1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