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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终_玖拾陆-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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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家也好,侯府也罢,这回可不是您想不想攀、攀不攀得上,而是我们长房根本没脸儿去攀。
  要我说啊,您就消停些吧,养病要紧,整日躺着,就别说二婶娘收了掌家大权不给您了。”
  甄文婷语速快,说什么都跟倒豆子一样,陈氏几次想打断都没插上嘴,气得咳嗽不止。
  接了甄文婷递给她的水,陈氏饮了两口,这才喘着道:“我怎么就生了你们两个讨债的!”
  筵喜堂里,总算是等来了邢御医。
  他知道两条腿是救不回来了,便坐上了轮椅。
  杜云萝见甄子琒推着邢御医的轮椅进来,多少有些唏嘘。
  时人不爱轮椅,坐上轮椅就等于承认自己是个废人了,像杜老太爷,宁可拄着拐杖一撅一拐的,走远些时坐软轿,也坚决不肯坐轮椅。
  邢御医此时的精神比在村子里时好多了,但依旧消瘦,眼眶下凹,看起来有些吓人。
  甄子琒和甄子珉陪着进了内室,其余人都在外头等消息。
  等待最是焦心,没有人说话,只以目光相互安慰着。
  拔步床边,邢御医仔细检查,他尽力而为了,可毕竟身子太虚,请脉时他的手都有点发抖。
  甄老太爷醒着,听说这是请回来的御医,他半张着嘴“啊啊”叫唤,眼睛湿润。
  邢御医又在甄老太爷的手上、腿上按压,一番检查下来,他累得气喘吁吁,瘫坐在轮椅上。
  甄子琒和甄子珉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都急于知道邢御医的诊断,可又怕说出来的状况不好,甄老太爷听了会扛不住。
  甄子琒握住了轮椅椅背:“我送您出去。”
  邢御医当了一辈子大夫,什么样的家属没见过,当即就笑了,对甄老太爷道:“老哥,你放心,你死不了,我这样的还能活几年,你不会比我差。”
  甄老太爷浑浊的眼中满满都是泪水,他不会死,他还能活!
  甄子琒亦是喜极而泣,甄子珉噙着眼泪,弯腰替甄老太爷抹脸。
  甄子琒把邢御医推回了梢间里。
  见他眼睛通红,脸上还有泪水,众人心里都七上八下了,甄氏不自禁捏紧了杜云萝的手,杜云萝吃痛,却没有挣。
  邢御医道:“虽是偏枯之症,但还未到绝路,照我看,老哥的脑子还是清楚的,跟他说话他都听得懂。
  保命不难,但能不能再说话、坐立行走、自己吃喝拉撒,我只能尽力而为,余下的都是造化。
  偏枯的人照料起来很辛苦,不是一月两月,而是好几年,我晓得甄家有底子有下人,不缺人手不缺药材,但丑话说在前头,你们要想好。”
  甄子琒急急开口:“想好的想好的,只要父亲能活着。”
  甄子珉从内室出来,也接了话:“我们都想明白的。”
  “儿子是儿子。”邢御医嘀咕了一句。
  声音极清,王氏离他近,还是听见了,想到这邢御医的遭遇,王氏赶忙表态:“您放心,我们都会孝顺伺候公爹一辈子。”
  邢御医睨了王氏一眼,见她神色坦荡,心里哀哀叹了一口气。
  这真是人家的媳妇啊!
  哪像他家那个催命鬼,恨不能要了他的命!
  邢御医为了省力气,口述了药方,又让甄子琒去寻个懂针灸的大夫回来。
  甄子琒不太理解。
  邢御医苦笑,道:“我现在这身子,连诊脉时手都抖,还怎么拿针?你只管去请,只要会认穴位、下手准的就好,我会教他怎么扎针。”
  甄子琒赶忙应下。
  前院里,穆连潇几人听闻邢御医的诊断,都放下心来。
  邢御医和宁哥儿在甄府里住下,穆连潇不方便留宿,依旧去了驿馆。
  这一夜,甄府众人总算睡了一个安稳觉。
  除了甄文谦。
  
  第239章 贬低(月票30+)
  
  甄文谦睡得不好。
  梦里,他看到了杜云萝,她亭亭玉立站在庑廊下,一颦一笑都勾人心神,她温和与身边的丫鬟说着话,无论是模样还是性子,都和小时候的糯米团子截然不同了。
  他赶紧走上前去,他唤她“表妹”,但杜云萝对他冷淡又疏离,丫鬟都一脸戒备地看着他,不叫他靠近分毫。
  而后,他看见杜云萝笑了。
  杏眸弯弯,波光粼粼,似是一汪动人湖水,又像一块清透宝石。
  这样的笑容让甄文谦激动万分,他伸手想去够她,却发现她的笑容不是给他的。
  他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那是穆连潇的身影……
  甄文谦惊醒过来,撑坐起身,瞪着眼睛直喘气。
  没有月光没有繁星的夜里,伸手不见五指,远远的,他听见打更的声音,此时正是三更。
  他颓然倒下身去,这个梦境实在糟心透了!
  从前甄文婷说他嫌弃杜云萝性子不好,说杜云萝出落得跟神仙似的,捧着圣旨要入侯府,他彼时烦躁归烦躁,却与今日不同。
  今日,他见到了那位定远侯府的世子。
  穆连潇就这么出现在了邢御医的家门口,让所有人都意外不已。
  甄文谦暗暗观察了他,也留意到了他和杜云萝的动静,看到穆连潇安抚杜云萝,看到杜云萝对穆连潇露出笑容。
  即便隔着帷帽,他也看清了那个灿然笑容。
  和他梦里的笑容一样。
  不用甄文谦自惭形秽,人人都看得出来,穆连潇比他出色。
  以前还有些介怀的侯老太太在见到穆连潇后,那份满意和喜悦就写在了脸上,他的父亲亦是如此,穆连潇把邢御医给带回来了,甄子琒就觉得这人是千般好万般好了。
  甄文谦听甄文渊说,二房里对这位未来的表姑爷也很喜欢,都认为云萝是寻了个好丈夫、好婆家。
  连府中下人们都在谈论这位出身不凡又没有半点架子的世子。
  这些话语落在甄文谦耳朵里,让他格外尴尬,别人夸赞穆连潇,就等于是在贬低他甄文谦,他不是一个好丈夫,甄家也不算一个好婆家了。
  甄文谦有些喘不过气来,他庆幸今日甄文婷没有见到穆连潇,若不然,还不知道会怎么说他呢……
  他又想起了去年的事情。
  怎么就因为甄文婷的几句话,因为几口酒,他就做出了那等事情来?
  身上有那么一个污点,他根本抬不起头,不管杜云萝往后日子好坏,不管他甄文谦往后又如何如何,这个污点会一直跟着他,压在他的背上。
  这种感觉,真的糟透了。
  前院里,邢御医费劲地转着轮椅到了院子里。
  夜幕中,一人从廊下缓步出来,对他施了一礼,正是云栖。
  邢御医道:“你倒是准时。”
  云栖笑了:“您老人家定的时间,奴才哪里敢耽搁。”
  邢御医轻哼了一声:“我知道你们世子是好意,不过我大把年纪,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我看这甄家是厚道人家,我治好他家老太爷,他们不会亏待了我和宁哥儿。
  我寻你来,是有事体请你们世子帮忙,我攒了一辈子的银子,不想便宜了那个贼婆娘,我告诉你地方,你去取。”
  云栖自是应下,末了道:“您的腿……”
  “彻底废了,不用折腾了,”邢御医苦笑,“一双腿和一条命,芝麻丢了就丢了,我好歹抱住了西瓜。”
  云栖问起邢御医经过,本以为他不会说,没想到邢御医还是说了。
  邢御医的儿子前两年没了,宁哥儿的娘没提改嫁,邢御医还是挺满意的。
  可慢慢的,他就察觉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儿媳偷人了。
  半个月前,叫邢御医撞破,那奸夫落荒而逃,邢御医追赶时摔断了腿。
  本来好好养,也不至于如此,可宁哥儿的娘见事情败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邢御医关在破屋子里,只给一点吃食,逼问他家中银子的下落。
  邢御医知道,宁哥儿的娘舍不得宁哥儿,她要带着儿子改嫁,少不得要多收拢些银子,免得宁哥儿往后受大罪。
  邢御医不说,宁哥儿的娘把家里都翻了个底朝天了,还是没翻出来,还要让宁哥儿伺候这老不死的,她气都要气昏过去了。
  而邢御医,受伤之后又遭此罪过,身体没有彻底垮掉是因为他忽悠着宁哥儿给他偷拿了些吃食。
  原本以为撑一天算一天,谁知柳暗花明,他竟然脱离险境了。
  “这般品行不端,我不会把宁哥儿教给她抚养。”邢御医忿忿,偷人还可以说是一时鬼迷心窍,可要害死他,就是彻头彻尾的黑心肠了。
  云栖听完,暗暗想,难怪那妇人一听说要送她到衙门就傻了,只偷人这一条,就能要了她的命。
  “您老人家放心,只要银子还在,奴才就给您一文不少地拿回来。”云栖道。
  邢御医低声道了谢。
  云栖回驿馆禀了穆连潇,等天亮开了城门,他就策马去了青连寺下的村子里。
  邢御医和宁哥儿被一群衣着光鲜的人带走了,村里无处人都看见了,尤其是邢御医的那副模样叫人心惊胆颤,村民你一言我一语的,把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
  宁哥儿的娘只能躲在家里,等到天黑时,才提着包袱开溜了。
  她心里知道,银子也好,宁哥儿也罢,她都捞不到了,不如早早离开,免得叫村里人的唾沫淹死。
  云栖到了那空荡荡的院子里,照邢御医的话寻到了一个小荷包,打开一看,正是一叠银票,他赶忙收好,回了桐城。
  甄府门房上的都认得云栖,晓得他来寻邢御医,就放他进来了。
  邢御医拿到了银子,分外激动,贴身收起来,道:“我一辈子就攒下这些。”
  云栖笑了:“您不点一点?”
  “点什么?”邢御医哼道,“穆世子身边的小厮,能眼馋我的银子?”
  云栖憨憨笑了。
  邢御医道:“告诉世子,白日里已经给甄老太爷施了一回针了,与我料想的差不多,最多半个月,他能开口说话。”
  云栖欢喜不已,连连作揖:“您老人家真是华佗在世,这么一来杜姑娘可就放心了,我们爷也放心了。”
  
  第240章 好转(月票40+)
  
  筵喜堂里,侯老太太的气色好多了。
  邢御医来了有四天了,老太爷的起色不大,可众人都看得出,老太爷不会一夜之间就叫阎王爷收走了,家里上下都做好了长期照料甄老太爷的准备,没有人心急,反倒是都踏实下来了。
  侯老太太身体底子好,之前叫突然的变故给打击了,现在一切安稳,她又吃了邢御医几帖药,整个人精神多了。
  侯老太太握着甄氏的手,笑容满面:“这一回亏得你们赶回来,若不然……”
  见甄氏微微皱眉,侯老太太忙道:“不说那些丧气话,六娘啊,你父亲好得慢,但性命无忧了,你大可放心,过两日就回京城去,怀礼要去衙门,云荻也要念书,不要耽搁了。”
  这些事情甄氏心里也清楚,过阵子杜云诺就要及笄了,他们是要回京里去。
  可一想到甄老太爷还躺在床上,只能“啊啊”的跟她说话,甄氏又有些舍不得走。
  “母亲,我晓得的,您放心。”甄氏垂着头,算了算日子,要赶在杜云诺及笄前回京,他们顶多再在桐城留两日。
  甄氏咬牙到了最后一日,这才让赵嬷嬷和锦蕊领人收拾了行李,准备打道回府。
  一家人去向侯老太太辞行。
  侯老太太千般万般舍不得,可女儿毕竟是嫁到了别人家里,她不能占着霸着,母女两人又说了一番话。
  杜云萝进去看甄老太爷。
  老太爷醒着,他的面色依旧发黄,但那股阴沉之色散了许多,不再是死气沉沉的。
  杜云萝在床边坐下,低声道:“外祖父,我们今日就要回京里去了。”
  甄老太爷半张着无神的眼睛,嘴巴一张一合,发出几个很难听懂的音节来。
  杜云萝睁大了眸子,虽然听不懂,但比昨日只会“啊啊”要好多了。
  “母亲,母亲!”杜云萝连忙抬声唤甄氏。
  “怎么了?”甄氏快步进来,低头看着甄老太爷,“父亲?”
  甄老太爷干燥的嘴唇颤着,半晌冒出来模糊不清的音,像极了“六娘”,声音的最后是一口浊气。
  甄氏的眼泪倏然落下,她激动地握住了甄老太爷的手:“六娘在,六娘在这儿。”
  甄氏一哭,杜云萝也跟着眼眶一红。
  外间里侯老太太不知里头状况,心急不已,有丫鬟赶紧出去仔细说了,老太太颤声道:“快,快去请邢御医来。”
  甄子珉正好过来,险些与急着去请御医的丫鬟撞到一块。
  侯老太太笑着朝他招手,把事体一说,甄子珉哪里还忍得住,赶紧进了内室。
  甄老太爷看着儿子,眼中含泪,嗫着唇,断断续续说了一番。
  甄子珉极有耐心,这些时日都是他伺候老太爷,老太爷的一些举动他多少能领会,仔仔细细听了,半蒙半猜,道:“父亲,您是说,让六娘他们回家去,不用担心您,您会好起来的,是吗?”
  甄老太爷费劲地动了动脖子,他在点头,虽然幅度极小,但几人都看得出他在点头。
  甄氏哭得越发凶了:“您要好起来的,我们说好了,您千万要好起来。”
  甄老太爷又说了几句。
  甄子珉看向杜云萝,道:“父亲说他知道世子来过,可惜他病着,没亲眼看看世子是个什么样的。”
  杜云萝捂着嘴,拼命忍着眼泪。
  甄老太爷病得如此厉害,却还关心穆连潇,她知道,外祖父关心的其实是她,想看看她的未婚夫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能不能待她好,能不能照顾好她。
  杜云萝咽呜着道:“外祖父,您养好身子,下回我跟他一块来,您仔仔细细看看他,有哪儿不满意的,您只管说他……”
  说到一半,杜云萝到底忍不住,扑在甄氏怀里哭出声来。
  甄文谦推着邢御医的轮椅进来,后头跟着甄文婷,几人都把这番话听得一清二楚。
  甄文谦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紧抿着唇把邢御医推到了床前,道:“二叔父、姑母,御医来了。”
  甄氏赶忙拉着杜云萝起身,把位子腾了出来。
  回到梢间里,侯老太太便让人打水给甄氏与杜云萝净面。
  甄文婷取了香膏来,递给杜云萝,道:“你还真敢说,什么叫祖父看着那儿不满意就只管说他,那可是世子爷,岂是能随便说的?”
  杜云萝垂着眼,世子爷又如何,不也是甄老太爷的外孙女婿吗?有什么说不得的?
  穆连潇才不是那种不懂长幼尊卑、以权贵身份论话语的人。
  她的世子,可好了呢。
  这话只在心里哼哼,杜云萝没有去反驳甄文婷,她见识过甄文婷的那张嘴,得理不饶人,无理也要闹三分,杜云萝不想与她争个上下,声音传到里头去,反倒是让甄老太爷担忧。
  甄文婷见杜云萝半点反应都没有,不禁微微蹙眉。
  去年她就知道杜云萝变了,和小时候不同了,可这回一看,这变化还真的太大了,小时候根本半点亏都不肯吃,说她一句,她绝不会隐忍不发,现在……
  当真是女大十八变。
  也难怪陈氏嘴上不说,心里却一直后悔当时没答应侯老太太的提议,若是把这样的杜云萝娶回来,有侯老太太在,杜云萝就是家里的宝贝疙瘩,哪里还用担心长房会叫二房压一头?
  世上没有后悔药,要是有,不晓得陈氏是想自己吃呢,还是想塞进甄文谦嘴里,把青连寺里的荒唐事给揭过去。
  甄文婷犹自想着,杜云萝则不时留意着内室里的动静。
  两刻钟后,邢御医才被推了出来。
  他这几日精神头也不错,起码手不抖了,可以亲自给甄老太爷施针了。
  邢御医道:“再过些日子,老太爷说话会更清楚些,至于什么时候能自己动动胳膊动动腿,我还说不好。”
  便是如此,也足够叫人欢喜的了。
  侯老太太连连谢了邢御医,她晓得偏枯之症凶险,对她来说,老太爷能清楚张嘴说话,能喊冷喊热,就是一桩大幸事了,要不然,伺候的人弄不明白老太爷哪里不舒服,有些无从下手。
  甄氏闻言亦感激万分,一家人进去再次与甄老太爷辞别,这才启程出发。
  
  第241章 别扭
  
  马车驶离了桐城。
  回程不似来时一般恨不能日夜兼程,但也不好过分耽搁。
  绕道台铺镇,到了书院外头,甄氏拉着杜云荻仔细关照了一番。
  杜云荻笑着道:“母亲,等十一月三哥成亲,妹妹及笄,我会回京里来的,您莫要担心。”
  甄氏抿唇笑了。
  哪有当娘的不担心孩子的,虽然她已经适应了杜云荻在书院求学,但心里还是格外牵挂的。
  马车又行了两日,杜云萝突然来了葵水。
  除了头两个月痛得起不来之外,之后的数月间她的小日子还算好过,哪知这回出门在外,竟然是来势汹汹。
  马车颠簸,杜云萝躺得极不舒服,又是秋日里,出门没有带上手炉,一时也没个东西给她暖一暖。
  甄氏心疼不已,拿手替她捂着,可也收效甚微。
  此处离最近的客栈还需行上好几个时辰,甄氏与杜怀礼商议了,经过一处茶摊时就停了下来。
  身下的马车不再摇摇晃晃颠得骨头都要散架了,杜云萝稍稍舒坦了些,靠在甄氏怀里小睡。
  杜怀礼下了车,在茶摊里坐下,招呼随行的下人们一道吃些茶点。
  杜云萝睡得浅,额上时不时泌出一层薄汗。
  甄氏捏着帕子轻轻替她擦拭,抬眸见一旁的锦蕊也惨白着脸,她不由浅浅笑了:“吓着了?”
  锦蕊垂着眼帘,缓缓点了点头。
  她的小日子从来没有像杜云萝这般可怕,除了有些不自在,一样能走能说能做事,锦灵也是如此。
  锦蕊是听说过有些姑娘家小日子里不舒坦的,可她没亲眼见过,薛瓶儿比她年幼,其他各房各院的姐姐们若是身子不好在屋里躺着,她更不会凑过去打搅人家休息。
  “奴婢以为,只有头一两回会厉害些……”锦蕊低声道。
  甄氏放柔了声音,单手轻轻在杜云萝背上拍着,好像在哄个小娃儿似的:“等嫁了人生了孩子就好了,每个女人都是这么过来的。”
  锦蕊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杜云萝睡了两刻钟,隐约听见外头有些说话声,悠悠睁开了眼睛。
  虽听不清外面在说什么,可那声音清朗,语调熟悉……
  是穆连潇?
  杜云萝瞪大了眼睛,仰头看着甄氏。
  甄氏见她醒了,又是这么一副表情,哪里还不明白,嗔道:“你这真是驴脸皮、狗耳朵!”
  杜云萝咧嘴想笑,肚子却突然抽了一下,痛得她的笑容格外滑稽,喘了两口气,道:“母亲,我长得端端正正的,您怎么那样说我。”
  甄氏哭笑不得,捏了捏杜云萝的鼻尖,道:“世子也回京呢,骑马就是快,半途看见我们的马车就停下来问个安。”
  杜云萝应了一声,眨着眼睛往甄氏怀里挤:“母亲,我肚子痛,我们会不会耽搁很久?”
  “现在只能让你先缓缓,一会儿还要上路的,等夜里到客栈之后囡囡好好睡一觉,要明日里还痛得不行,我们就在客栈里住两日,”甄氏温柔道。
  “四姐姐的及笄礼怎么办?”杜云萝问。
  “能怎么办?等你不怎么痛了,我们日夜兼程赶路。”甄氏笑着说完,把杜云萝从怀里拖了出来,“娘去净手,你自个儿歇会儿,叫锦蕊陪着,不许胡闹。”
  杜云萝眸子一亮。
  赵嬷嬷撩开车帘,扶着甄氏下去了。
  杜云萝倚在车厢上,抓了甄氏的引枕抱在怀里,抿着唇等着。
  很快,车把式的位子上坐上来一人,车帘微微撩开了个角。
  杜云萝直直看过去,对上了穆连潇沉沉湛湛的双眸。
  锦蕊低呼一声,一脸为难地看向杜云萝。
  杜云萝睨了她一眼:“慌什么,没母亲的允许,他能过来?”
  甄氏好端端说要去净手,不就是叫穆连潇来跟她说两句话吗?
  两人一道说说话,就不会不停想着肚子痛了,再说了,前后都是杜家的人,杜怀礼和甄氏就在茶摊上,锦蕊和她在车厢里,穆连潇坐在车厢外,甄氏不用担心出什么事体。
  锦蕊听完,垂眸暗暗想,原来太太叫她陪着,不许姑娘胡闹,是这个意思呀……
  穆连潇笑着看着杜云萝,她的面色并不好,他问道:“我听说你不太舒服?”
  杜云萝下意识地咬住了下唇。
  前世是夫妻不假,可这会儿她还没嫁呢,她怎么能大咧咧地跟穆连潇解释她的状况,只好含糊应了两声,心里念叨着穆连潇不要刨根问底。
  穆连潇确实没有刨根问底,他的耳根子突然就红了。
  车厢里有一股血腥气,习武之人对这个味道最是敏锐,穆连潇一下子就明白了。
  他记得,从前云栖为这事烦恼过。
  他一个少年人,根本不懂这些,他妹妹葵水初至时,兄妹两人都被吓坏了,云栖急匆匆去向隔壁大娘求救,就怕妹妹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把大娘乐得直不起腰来。
  穆连潇正巧去寻云栖,就见那大娘笑个不停。
  那之后,他就明白女人每个月都会如此。
  猜出了杜云萝的状况,穆连潇别扭地摸了摸鼻尖,尴尬道:“好好休息。”
  杜云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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