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绾青丝_波波-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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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就必是这玛哈,或者与他有关联的人无疑。”
  我点点头,若果真像傅先生所说,我也赞成他的推断。傅先生喘了几口气,努力平复呼吸,片刻后接着道:“玛哈练降一事触怒了族人,族中长老将玛哈的南苗身份从部族中剔除,并向南疆八十八洞村寨发出追捕通牒,要捉拿玛哈治罪,但一个月过去,也没有抓到他。我的妻子因为爱子丧生,忆子成狂,变得疯疯癫癫,有一日只身跑到山上找儿子,不慎跌落山崖摔死了。我在妻子坟前发誓,不报此仇,誓不为人,就辞了族长一职,四处探查玛哈的下落。”
  傅先生停下来,深深地吸了口气,又接着道:“我从南疆找到天曌国,却没有得到玛哈的一点儿消息,我本来想,那玛哈身受重伤,一身功力几乎全失,若想快速恢复功力,肯定会再找优质童男练降,就算他找不到像我儿子一样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童男,找到资质上乘的童男练三品牵魂降,也能恢复功力,我不相信玛哈被降术反噬已经身亡,可是我找了整整五年,却没有在哪里听说有童男和孕妇大量失踪,正当我快要绝望的时候,我看到了云府为峥少爷重金聘请名医的告示,告示中描述的病情,与中了五品牵魂降极为相似,便到府上求见侯爷,想看看峥少爷所患之病,是否真是中了牵魂降……”
  “你说什么?”我如中雷击,喉咙发干,蓦地睁大眼,瞪着傅先生,“你说云峥是中了五品牵魂降?他不是中的情蛊吗?怎么又变成了中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先生平静地看了我一眼,沉声道:“峥少爷的确是中的情蛊,但他的情蛊,却是为了克制五品牵魂降种上身的,如若不然,峥少爷早就变成一个没有任何意识的痴呆儿。”
  “那情蛊,是你给云峥种的?”我握紧双手,咬牙道。
  “是!”傅先生点点头,“我当初登门应诊,看出峥少爷中的是邪恶致极的牵魂降,虽然只是最低等的五品,但傅某也没有办法解降,好在古书记载,末品的牵魂降可以用以毒攻毒的办法,所以我用最歹毒的情蛊,压制最邪恶的牵魂降,这才解除了峥少爷身中的五品牵魂降,但我之前也向侯爷呈明,峥少爷以后一直得受情蛊之苦……”
  我一把拂落矮几上的茶杯,狠狠地瞪着他,控制不住双唇的颤抖:“你……那情蛊既是你给云峥下的,为什么在解降之后,你不为云峥解去蛊毒?”
  “少夫人,以情蛊压制五品牵魂降,只记载于古籍,从来没有人真正施展过,能否成功,我当初也不敢给侯爷打包票,只是尽力一试,至于解降之后会产生什么变化,也是傅某无法预料的。”傅先生沉着地面对我的怒火,平静地道,“情蛊在压制五品牵魂降时,虽然解了邪降,但蛊虫也在峥少爷体内发生了一些异变,在下也无法清除蛊毒,只能尽量压制……”
  我握紧双手,捏得指节发白,不知道要怎么控制自己,才能不将心中的怨恨倾泄出来,眼前这个人,即使他用情蛊救了云峥的命,即使我知道我不该怪他,我心里仍是充满了愤恨,恨得将唇都咬出血来。腥咸的血味漫延在口腔,我瞪着他,只觉得自己快被胸中那把怒火烧成灰烬。
  傅先生避开我愤恨的目光,垂下眼睑:“少夫人,你还要听么?”
  “讲。”我几乎将牙咬碎,狠狠地从齿缝里挤出话来,“照你这么说,那云峥最初的五品牵魂降,是玛哈下的?”那么,怎么又会扯到绮罗身上?说绮罗会种情蛊,她是南苗女子,倒不是不可能,可是她怎么会下被南苗人也视为禁术的降头术?这里面又有什么内情?这云家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是我所不知道的?
  “极有可能。”傅先生点点头,“玛哈逃出南疆时受了重伤,一身功力几乎散尽,他想在治好伤的同时,练制上三品的牵魂降,还要躲避我的追捕,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是有人帮他,也顶多能炼炼下三品的牵魂降。就算不是他练的,也必是与他有关的人,不过以我对玛哈为人的了解,他绝不会轻易将降头术传给别人,所以是他本人的可能性居多。我给峥少爷解降,一方面是想打探到玛哈的消息,另一方面,也是希望能通过侯爷的势力,帮我捉出玛哈,没想到二十多年过去了,玛哈就像突然从人间消失似的,一点消息也没有,这么多年过去,我的希望渐渐也淡了,也许玛哈当年真的伤重身亡,直到这次寂将军中降,才让我重新燃起了希望。所以,傅某在寂将军府,才故意打草惊蛇,想引出幕后那人,就算是他们有一点风吹草动也是好的,只有他们肯动,才能被我们找到蛛丝马迹的线索。”
  “这件事,爷爷怎么说?”我当初将寂将军这件事告诉给老爷子,不知道云峥以前受的竟也是牵魂降之苦,但老爷子却不动声色,还面不改色地让我支会皇帝当心,不知道是暗中已经找人去查了,还是想通过皇帝的势力,一起找出这个玛哈。算来算去,这个神秘的玛哈,才是害死云峥的罪魁祸首。但这个玛哈,也未必是最后的黑手,他与云家没什么关系,为什么要给云峥下降?唯一的可能,是这个人被人利用或者收买了。很好,很好,我心中冷笑。云峥根本不是死于长辈不光彩的争风吃醋,而是有人恶意加害,这个人,不是云家生意上的对头,就是官场上的政敌,这个范围并不大,我不信我找不出这个人来。我握紧双手,云峥,我不会放过他,我要为你报仇,我一定要找出这个幕后黑手,将他碎尸万段!


第二十八章 祖训
  踏出书房,我略微平复了一下心情,今天傅先生所讲的这一切,我需要得到一个人的证实,否则我不会随便相信。他隐瞒了这么久的秘密,突然这么轻易地告诉我,难道真的仅仅是因为我看出他故意打草惊蛇?
  夕阳从香樟树疏落的叶片缝隙中透射下来,在青石行道上洒下斑驳的光点,我脑子里想着刚才傅先生说的那些秘密,无意识地踩着那些光斑,觉得有些眼花,赶紧闭上眼睛,停下脚步,只听小红在耳边道:“姐姐,怎么了?”
  “我眼睛不太舒服。”我揉了揉额心。小红立即道:“那我扶姐姐去前面的亭子里坐一会儿。”
  我点点头,缓缓睁开眼睛。小红扶着我向前面那座木亭行去,这亭是建在牡丹圃当中,本是春季用来赏花之用的,所以亭的地势稍高。这当儿,却是牡丹花残的时候,小红扶我步上木亭的石阶,触目所及,却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落到眼底。我怔了怔,坐在美人靠上的那人听到响动,抬起眼,见到我也是一怔,站起来低头欠了欠身:“大嫂。”
  “小叔在这里……”我见他那样子,在这里也不是一时半会儿了,不知道是在想事情还是怎么,倒是我打扰他了。我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有些尴尬地立在原处,倒是小红不客气地道:“二少爷,姐姐眼睛不舒服,想在亭里歇歇。”言下之意,是让安远兮快些离开。
  “小红!”我低声呵斥她,这丫头看安远兮不顺眼,所以对他一向不恭敬。小红不服气地别过脸,我看了安远兮,淡淡笑了笑:“是我打扰小叔了,我这就走。”
  “大嫂……”安远兮见我转身想走,赶紧出声,“大嫂在这里歇歇吧,我在这儿好一会儿了,正准备走。”
  他一边说,一边往外走,我也不好多说,侧身让路。他却停了停:“大嫂的眼睛……”
  “不妨事,只是刚刚觉得阳光有些刺眼,眼有些花。”我笑了笑,不在意地道。安远兮看着我,似乎想说什么,终是没说,转身踏出亭去。小红皱了皱鼻子,轻哼了声,扶着我的胳膊道:“姐姐,我们过去坐。”
  我坐到美人靠上,抬眼看了看小红,轻声道:“小红,你别老是针对他。”
  “我有么?”小红不服气地道。我叹道:“你有没有,自己心里明白。这样不好。小红,我们现在到底是一家人,你整日针对他,就算小叔不与你计较,让其他下人看到,成什么样子?若让人以为这是我的想法,人家又会怎么看小叔?你别好端端地,给家里添乱子。”
  “他以前那样对姐姐,姐姐就不恨他么?”小红撇了撇嘴,恨道,“我一见他那副样子就来气……”
  “小红。”我打断她的话,“你要我恨他,是要我记住他,放不下他么?”
  “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小红瞪大了眼,急忙摆手。我笑了笑,握住她的手,轻叹道:“小红,我从来没有恨过安远兮,即使是在嫁给云峥之前,也没有。我们之间,大概是缘分太浅,我们都没有积极地去努力过,所以怨不得任何人。小红,其实我是感激他的。不管如何,他带给我的美好的回忆,大于他给我的伤痛,而那些伤痛,也早被云峥的爱抚平了。如今我们的身份,因为我们的过去,在这个家里连朋友都做不成,可至少,我们还是家人。所以,小红,不要针对他,好吗?”
  “姐姐……”小红的眼圈儿红了,咬着唇说不出话。我拍了拍她的手背,微笑道:“好了,我眼睛没事了,扶我去找爷爷。”
  老爷子的身子仍是时好时坏,我踏进他的院子,见他躺在竹椅上晒太阳,他见到我进来,笑道:“叶丫头来了。”
  “爷爷。”我走过去,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坐下来,“你今儿精神看着不错。”
  “老了,再怎么精神也不像你们这些年轻人。”他笑了笑,看着我,“这些日子,你辛苦了。”
  我不知道老爷子对我的行踪知道多少,恐怕我做的这些事都瞒不过他,我的来意,没准老爷子也已经知道了。我笑了笑,索性开门见山地道:“爷爷,我有些事想问你。”
  老爷子屏退了下人,我也支走小红,待院里只剩下我和他两人,老爷子才开口道:“丫头,说吧。”
  我看着他,轻声道:“爷爷,傅先生跟我说,云峥当年是被人下了降,他为了解降,才给云峥种了情蛊,是吗?”
  老爷子脸色平静地点了点头:“是。”
  看来老爷子果然知道我这些天的行踪了,我吸了口气,又问:“这么说,云峥根本不是被绮罗下了蛊,而是另有人恶意加害,是吗?”
  “那降的确是绮罗下的。”老爷子摇了摇头,“只是她下的是降,不是蛊。”
  “可是如果按傅先生所说,那降术只得那个玛哈才会,那绮罗难道是玛哈的棋子?”我的双手在衣袖下紧握着,沉声道,“云家和玛哈之间有仇吗?若没有,他又是受谁指使来加害云峥?”
  “这件事背后是有人操纵,老夫心里很清楚。”老爷子面无表情,冷哼一声,“绮罗,甚至那个玛哈,都不过是那人安排的棋子。”
  “爷爷知道那人是谁?是云家的仇人吗?”我倒抽一口气,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如果他知道那人是谁?以老爷子的性格,怎么会忍下来?只怕早就将那人揪出来碎尸万段了。我心中突地一震,莫不是老爷子早就报了仇了?那我这一腔的愤恨,该找谁去发泄?
  “有人要害你,有时候不一定是跟你有仇,金钱、权势、美人,都能让世人不顾一切。”老爷子的眼睛微微一眯,闪过一丝异样的神采,“其实在当时的情况,也不难分析出一点眉目。只需要分析一下,那人这么做,云家最会失去什么,而什么人会因为云家出了事而从中获利,就能猜到七八分了。”
  “加害云峥,云家会失去什么?”我有些不解,如果不是因为仇恨,那么加害一个刚刚出世的婴儿,能得到什么?
  “子嗣。”老爷子看了我一眼,开口道,“加害云峥,云家会失去子嗣。”
  “子嗣?”我失声道,心中越发诧异,“我不明白,爷爷。”让云家绝后,能得什么好处?何况云峥被人加害时,他的父亲云弈还在世,并且刚刚纳了一房美妾,以后还可能生下更多的孩子,何以要如此残忍地加害一个出生不久的婴儿?
  “爷爷告诉你一件事,你就明白了。”老爷子咳了一声,轻喘道,“云家先祖被开国太祖皇帝封为永乐侯之后,立了长子为世子,却又同时立下一条祖训,无论侯位由长房传承至几代,如长房无男嗣,则由二房一脉的长男继侯位……”
  我立即明白了,在明白过来的同时,脊背发寒。怪不得云家长房代代都子嗣不丰,原来,这是云家长房一脉子嗣不丰的根本原因,有了这条祖训,云家的旁支便可以正大光明地觊觎永乐侯这个爵位,以图执掌云家的实权,人若是心中一直燃着这样的贪念,什么恶事做不出?大家族内争产夺权的戏,我前世还看得少么?就算是加害几个堂兄弟的性命,又算得了什么?
  “云家的先祖当年怎么会定下这样一条规矩?”我费力地吞了一口唾沫,艰难地道,“这不是给后人埋下手兄相残、兄弟阋墙的祸根吗?”
  “这是云家先祖的高明之处。”没想到老爷子竟这样说,我瞪大眼看着他,老爷子面无表情地道,“这条规矩固然有你所说的隐患,但却是让云家保留最精英血脉的方法。创业难,守业更难。你见过多少富贵之家能显赫过三代?多少大富之家的后人因为花天酒地、不务正业、才能平庸挥霍衰败掉先人的家业?只有云家,永乐侯之位传到本侯手里,已经是第三代了,家业却越来越庞大昌盛,你知道是什么原因?恰恰是因为先祖这条祖训,他让云家的后人随时充满了危机意识,如果你自身能力不够强大,如果没有能力守住你所拥有的一切,随时可能被取而代之。”
  我怔怔地看着老爷子,摇头道:“可是这样的方式来对待后人,未免过于残酷了,难道能力不强的后代,就没有好好活下去的资格吗?”
  老爷子冷冷一笑,淡漠地道:“那是自然。如果长房能从种种阴谋诡计中脱颖而出,自然会拥有守住家业的能力,如果长房能力不够,被二房设计,由二房继位也是理所当然。不管是谁来守这片家业,都是云家的子孙,而且是最有能力的云家子孙。”
  这样冷酷的话从老爷子的嘴里理所当然地说出来,我心里一阵阵发寒,云家的先祖要的后代是一群完全没有亲情的狼崽子吗?一份家业,比得上后代的性命和幸福重要吗?我咬紧牙,一字一字地道:“爷爷的意思,是说云峥是被云家自己的人加害的吗?云峥没有能力保住自己的性命,所以死了也是活该,对吗?”
  我恶狠狠地瞪着他,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出声的。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下来,如果老爷子敢这样说,我一定会抡他一巴掌。
  老爷子垂下眼睑,眼角抽了抽,沉声道:“峥儿的遇害,是我无能,是我没有保护好他。”
  我狠狠地抹去脸颊上的泪,恨声道:“到底是谁害的云峥?”我恨不得将那个从坟墓里挖出来鞭尸。既然老爷子猜出是二房的人,当年不可能没有追查下去,那人说不定早就被老爷子五马分尸了。
  老爷子沉默片刻,重重地叹了口气:“是天奇。”
  天奇?云天奇?我怔了一下,才想起他是谁。云天奇,是堂叔公云崇岭的长子,云想容的父亲,算起来是云峥的堂叔,已经死了二十年了,云家的家谱中记载的是病逝,他死的时候,他的夫人才刚刚怀上云想容。云家的人很少提起这个堂叔,竟然是他害的云峥么?
  “是他?”我恍然。怪不得上次我提到太后有意立想容为皇后,老爷子的反应这么冷淡,怪不得想容进宫之后,老爷子便不闻不问,想必老爷子是不想二房出个皇后,坐大势力,那为什么老爷子还要把云家的生意交给二房的人去打理呢?长房这些年来几乎都是一脉单传,二房却刚好相反,经过这几代,枝繁叶茂,又细分出无数旁支来。漕运执事云天海是织造执事云崇岭的次子,矿山执事云天常是云崇岭已经过世的胞兄云崇峰的儿子,算起来,云家这几位执事,都是二房的人,老爷子既然知道了二房的野心,怎么还会把这么多生意交给他们?这里面,究竟还是什么玄机?细细一想,又觉出不对,二房的几位长辈虽然都是执事,但账房都是老爷子直接委派的,而且多年来每月从各项收入里支出那么大一笔神秘的开支,几位执事都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却也没见几位执事表露过什么不满,难道几位执事只是被老爷子架空了权力的空壳子,云家真正的实力根本接触不到?这是老爷子对二房的报复?还是公事公办,即使不发生云峥中降事件,也会对二房进行的打压?
  “嗯……”老爷子闭上眼睛,似乎不想对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一副很累的样子。我仍待追问,老爷子摆了摆手,道:“详细的情形,我让云德告诉你。我有些累了,你回去吧。”
  我见老爷子这个表情,将追问的话吞进了肚子里。云天奇是如何与玛哈勾结上的?又是如何让绮罗给云峥下降?当年下降案的主谋死了,绮罗也死了,我要报仇,竟只能找那个玛哈了?老爷子这么多年,竟都没有找到过那个家伙?老爷子知道我的性格,不搞清楚绝不会罢休,他既不想说,那我就问云德吧。
  我站起身,看了老爷子一眼,淡淡地道:“爷爷,我的诺儿,也会和云峥同样的命运吗?”
  老爷子猛地睁开眼睛,眼中闪出一抹戾色:“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第二次,诺儿的安全,你不用担心。”
  我相信老爷子为了诺儿的安全,一定进行了很多部署,但是如果二房的人对我的诺儿动了一丝丝歪念头……我冷笑:“爷爷,害死峥的人,我一定要他偿命。如果二房的人是威胁到我诺儿性命的源头,那就把这个泉眼毁了。云家的旁支太多了,我诺儿不需要那么多亲戚,没有二房,就没有威胁了。”
  “丫头……”老爷子瞪大眼看我,像是从来没有认识过我似的,眼神莫测。我垂下眼睑,欠了欠身,转身走出去。


第二十九章 断线
  “德叔,爷爷既然让你来,当年的事,想必你是十分清楚了?”我看着眼前的云德,平静地道。听闻了那么多令人惊惧和作呕的秘密,我突然发现,自己的心境变得有些冷漠,如果以杀止杀是最好的方式,那我将不再在乎别人的性命,只要我爱的人和我关心的人好好的,就算要对不起天下人又如何?
  “云德所知,必不敢瞒少夫人半分。”云德恭敬地道。我笑了笑,心里清楚,如果不是老爷子授意,就算我拿刀指着云德的脖子,他也不会跟我讲半个字。这云德一家上至祖辈就是云家的忠仆,他的祖母是老爷子的奶妈,祖父就是云家的大管家。云德的父亲云修从小就跟着老爷子,后来也承了父业作了云家的管家。云德的情况跟他父亲一样,从小跟着云峥的父亲云奕,现在也做到了管事的位置,以后大管家的位置也是跑不掉的。以云德对老爷子的忠心,我这个云家少夫人还强迫不了他。
  “那么,请你告诉我,当年那件事到底是如何?”我平静地问。
  云德看了我一眼,并没有马上回话,大概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开始条理分明地叙述:“当年峥少爷中了邪降,侯爷非常震怒下令彻查,首先便从下降的绮罗夫人查起,但绮罗夫人下降后就被夫人冲动地处死,没有当事人对证,这件事查得也不是很顺利。侯爷派了些人去南疆调查,发现绮罗夫人只是个普通的南苗女子,并不懂使用降术。侯爷怀疑这件事是二房暗中使坏。所以对二房的每个人基本都做了调查,最后查出二老爷地长子天奇少爷,在奕少爷去南疆的那段时间,去曜月国办货,本来该两个月就回来,他却用了三个月时间。侯爷顺着这条线查下去。结果知道天奇少爷耽搁的那一个月时间,却是去了南疆。”
  我面无表情的听着,云德看我没有反应,接着道:“天奇少爷在南疆去了一趟回来,对候爷只字未提此事。峥少爷出事之后,天奇少爷去了南疆这事被侯爷查出来。他解释说是因为他在由曜月国返回沧都的途中。接到弈少爷的信,说认识了一个南苗女子,很喜欢她。想带她回侯府,又怕老爷子不答应,让天奇少爷去帮他想办法。天奇少爷说他接到信之后十分着急,才转道南疆,劝弈粤少爷打消此念,弈少爷同意了,他才放心地回了沧都,没想到弈少爷只是敷衍他,终是把那个南苗女子带了回来。”
  这种一面之词,谁会相信?我在心中冷笑。老爷子必定不会相信,若是这云天奇想用这几句话便过关,简直是侮辱老爷子的智商。云德又道:“那时候弈少爷刚刚病故,峥少爷虽然解了邪降术,却受着每月一次地蛊毒之苦。侯爷伤心之余,根本不相信天奇少爷的话,怒骂天奇少爷狼子野心,为了觊觎世子之位,竟然联合妖人,找个南苗女子迷惑弈少爷,加害峥少爷。天奇少爷矢口否认,侯爷大怒,下令将天奇少爷关押起来,又再派人去南疆调查,想等拿到证据之后好好审问。这件事在云家引起了强烈的震动,族中长辈给侯爷施压,说侯爷没有证据就不能把天奇少爷关起来,而晚辈也来给天奇少爷求情,候爷就是不为所动,强硬地把所有反对之声都压了下去。大家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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