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绾青丝_波波-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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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绝口的,必是佳作,我听她哼了两句,已是非常想来见雪儿了,可是晚池阻着,不让我来。”
“晚池?”我诧异,是谁?原来月凤歌并非倚红楼的男妓,而是乐师。不知为何,得了这个消息,我心里竟是非常高兴。
他一怔,随即恍然笑道:“晚池是月娘的闺名,雪儿你刚来不知道,是我疏忽了,晚池,是我姐姐。”
原来月娘名叫月晚池。凤歌,竟然是月娘的弟弟,那他,是否也是楚殇的下属?是否也知道是楚殇囚我于此?我看他清雅澄澈的目光,如此坦然与我相交,心下已经有些明白,恐怕他是不知道楚殇的恶行了。否则,月娘岂会阻止他前来寻我?但是,如果他知道呢?心里这么怀疑一个我刚刚肯用心相交的朋友,自己都觉得有些不耻,但我身处在这危机重重的青楼之中,若不谨慎小心些,岂不是连命怎么赔的都不知道?
一时无语,心里像是有两个小人在打架,我一方面唾弃自己,一方面又为自己辩解,闹腾得不可开交。双目无意识地扫过墙上那幅《眉山千尺峰》图上钤有的“晚池鉴赏”“凤歌品鉴之宝”二方章,心下有些恍然,轻声叹道:“晚池、凤歌,原来这两枚品鉴方章,是你们姐弟二人盖上去的。”
月凤歌抬眼看了那画儿一眼,笑道:“那还是三年前,楚殇陪我和晚池上眉山游玩时画的。哦,雪儿不知道楚殇是谁吧?他可是天曌皇朝有名的大财主,垄断了丝绸茶盐的买卖,别看他是个商人,却是满腹诗书、才识不凡,不沾一点商贾的市侩铜臭气。”
我不知道他是谁?我知道得很,我冷笑。月凤歌在说到楚殇时,神情自然坦荡,语气听起来虽然熟谑亲近,却似乎并不知道楚殇那个什么鬼门的身份。看来,楚殇和月娘私底下做的事,月凤歌未必知晓,是我小人之心了。不知道为何,想到这一点,我眼中一热,几乎要涌出泪来,心情大慰,我可以忍受月娘的助纣为虐,却不能承受月凤歌对我的欺骗,因为月娘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而凤歌,是我的朋友。
只是我没想到楚殇势力竟大到如此地步,我记得我那时空的古代,丝绸茶盐全是朝廷垄断行业,若天曌皇朝的运行机制与我所了解的古代大同小异,楚殇能得到朝廷丝绸茶盐的代理权,本事不小,在官场恐怕也根植了不少势力。这样的有钱有势,却还在暗地里作个什么鬼门主,不知道他意欲何为?难道,他还有更深更强的野心?那他想得到什么?我打了个冷战,莫非……?我想起他说起他楚家被满门抄斩的疯狂神情,心中一阵冰寒,莫非,他恨的不仅仅是设计陷害楚家的蔚锦岚?还有不辨忠奸的皇帝?莫非……他认为皇帝对不起楚家,所以他要……颠覆天下?
我身体一阵发冷!被自己的猜测吓住了。如果铲除蔚家只是他复仇的第一步,他还会做什么?我控制不住身体的冰冷,颤抖起来。楚殇,他疯了!他真的疯了!
第一十二章 仙音
“雪儿,你怎么么?你冷么?还是身体不舒服?”月凤歌见我浑身发抖,惊得站起来,扶住我的肩膀,探向我的额头。
我拉下他的手,摇摇头,强笑道:“我没事,只是突然想起一些不开心的事。”
“雪儿你不舒服就先去床上歇着,我改日再来看你。”月凤歌收起谈到楚殇时戏谑的口吻,冰湖一般的美目中含着一丝担忧。
“真的没事,好容易有个朋友来看我,我可不要你就这么走了。”我微笑着,摇摇头,“你刚才说那个楚殇,虽是个商人,却满腹诗书、才识不凡,你们姐弟俩是怎么认识他的?”
我要套出更多的情报,我要知道在楚殇心里,月家姐弟到底占了个什么位置,我要储存更多对我有利的筹码。楚殇若真像我所想像的那样势力庞大,那我出逃的机率有多高?我的心渐渐沉下去,沉重得几乎令我窒息。
月凤歌神情一黯,沉默了。我惊觉这大约触碰到他的痛处,心中竟对那对这风华绝代的人儿挂上如此黯然的神情极为不忍,在心中大骂自己,叶海花,你竟能为了自己的私欲忍心伤害凤歌么?赶紧急急地道:“凤歌,我不是想逼你回忆不开心的事,你若不想说,就不要说。”
月凤歌听我这样说,竟淡淡地笑了,脸上带着一丝淡漠:“其实也没什么,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时我还很小,只得八岁,晚池只有十二岁,父亲过世了,继母待我们一日比一日苛刻,最后将我和姐姐卖入青楼,过了几年恶梦般的生活。”
我心中一痛,握住凤歌的手,竟不能言。虽然凤歌语气淡漠,三言两语便将前事草草说完,我却能想象他当日心中的惶恐痛苦煎熬不安。想我实际年龄已经三十了,又有现代人的知识,被囚在青楼也觉得如此痛苦难熬,何况当年他姐弟俩小小年纪,不知心中是何等恐惧。
凤歌见我难过的样子,微笑着拍拍我的手,眼里有异样的情绪:“雪儿是为我难过么?都过去了,三年后,晚池遇到个好人,十分同情我们姐弟的遭遇,为我们赎了身,这个人就是楚殇。”
好人?同情?赎身?那个人,做什么事情会没有目的?这样绝色的两姐弟,会怎么样祸害这丑恶的红尘?他会不清楚?只怕一切皆在他的掌握之中,想必自那之后,月娘便入了那什么鬼门,而凤歌,一则年纪太小,一则又太善良纯厚,怕他不能守秘,才未将他招揽旗下吧?何况以楚殇的心智,要利用个什么人,也未必一定要收揽旗下不可。
“你们既然好不容易脱离了青楼,那为何,月娘自己还要开一间青楼呢?”我望着凤歌,有些不解,受过相同的苦难,为何还忍心将这样的苦难带给别人?只怕这间青楼,也不是那么简单,兴许极有可能是楚殇那个什么鬼门的一个据点。若是这样,我打了个冷颤,普通青楼要逃跑都难如登天,若这里并非普通的青楼,那……我简直不敢再想下去。
“倚红楼跟别的青楼不一样,这间倚红楼是楚殇借钱给晚池开的。”月凤歌微笑道,“晚池当年受了很多苦,她其实很想在自己有能力的时候帮助像我们当年一样可怜的人。倚红楼的姑娘,有些是晚池收留的无家可归的孤儿,也有些是被坏心的家人卖来的,不管是哪一种情况,晚池都是让她们自己选择她们的人生路,决不强逼他们,不想留下来的,晚池都送一些银子给她们,让她们自谋生路,但她们大多都自己又回来了,倚红楼的姑娘,都是自愿留在这里的。”
自愿?呵呵,好个粉饰太平的伪君子。那些姑娘本就无路可走、无家可归,你给她几两银子,用光了她们又能去哪里?想着倚红楼里还有个有情有义的老鸨,还有处地方能吃饱饭,当然要乖乖回来了。收买人心,的确比压迫人心做得高明,让人自甘自愿地堕落,还要戴上个拯救世人的光环,当真比逼良为娼的人还要可耻。骗骗单纯的月凤歌还可以,蒙我可没那么容易。她月娘要真有心拯救这些苦孩子,开茶楼饭馆什么不好,用得着非要开间青楼?
我现代人的脑子又开始转悠起来,楚殇其实才是这间青楼背后的老板吧?他有钱有势,没有必要在风月场中再插上一脚。除非……我冷笑起来,若别有所图,这青楼倒是个收集情报的好所在,也是个贿赂达官贵人的好场所,弄几个漂亮姑娘在那些官大人的枕头边吹吹风,不但可以稳定他明里的买卖,暗地里,又可以在那些官老爷销魂的时候,套出不少朝廷的内幕。我越发肯定我刚才的推测,楚殇,他的觊觎的,果真是这天下!
若是这样,我如何逃走?若被楚殇知道我已发现了他的秘密,只怕就不是羞辱我这般简单,而是杀我灭口了。月凤歌见我沉思不语,满脸仓皇,只当我也回想起什么伤心事:“雪儿,你既到了倚红楼,肯定也是有一段伤心的往事,以后便不要再想了,你若不想呆在倚红楼,我同晚池说,她断不会强留你。”
不会强留?呵呵,我在心中笑凤歌的天真,我与这楼里的其他姑娘不同,即使面子上,月娘放我出了倚红楼,指不定回头立即便叫人把我掳走,放到凤歌看不到的地方任楚殇肆意凌辱。我叹了口气:“凤歌,你别为我的事担心,对了,你来找我,不会只是光想来看看我这会唱曲儿的姑娘吧?”月娘昨天还明明不让他来,今天肯让他来,必然有其它的目的。
“对了,跟你聊着聊着都忘了正事儿了。”月凤歌这才想起过来的目的,果然是个随性儿的人,只能放在家里好好呵护的小花儿,月娘不让他知道太多,也算用心良苦。凤歌一脸新奇地望我:“晚池拿雪儿画给她的‘吉他’图纸来询问我,她对雪儿交给她办的这事儿有点疑心。我自幼学琴,吹拉弹奏在天曌皇朝也有些薄名,都未曾听闻过何为‘吉他’,如果不是雪儿画了图纸,我真会当你在诓晚池呢。这‘吉他’虽然样式奇特,看起来确实很象乐器,雪儿从哪里学来的呢?”
“是我幼时,一位四海游异的奇人从西方带回来,传授予我的。天曌皇朝没见识过这乐器,也不稀奇。”我随意编了个理由打发凤歌的询问,不甚在意地道:“‘吉他’是当地人对它的称呼,它还有一个名字叫六弦琴,若实在无法做,便罢了,也不是非要它不可。”
“倒也绝非一定做不出来。”月凤歌笑道,“晚池拿图纸去找了‘鬼手’巧七,他是天下间著名的能工巧匠,只要他看过一眼的东西,绝对能分毫不差地做出来,雪儿有图纸给他,应该问题不大。不过,那西方是哪里,是曜月国吗?可是我也没听过曜月国有这种叫做‘吉他’的乐器。”
“哦?”我倒是一怔,看来哪个朝代都不乏能工巧匠。曜月国?是天曌皇朝西边的国家么?我不懂这里的世情,不敢乱说话露出马脚,便摇摇头道:“不是的,是比曜月国更远更远的西方。”
“真希望以后有机会,能去到那里,见识一下与众不同的民风。”凤歌对我说的西方一脸神往。我心里笑道,只怕你穷极一生也去不了:“没准以后有机会,这天下之大,有许多值得我们去发掘的好玩的东西。”
“也是。”凤歌回了神,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道:“晚池担心三日之内,鬼七未必能赶得出这种从未见过的乐器。所以让我来配合你,登台之日,做你的乐师。她说雪儿的歌,其他乐师大概没那能力配乐。”
“这么说,凤歌的琴艺,比那些乐师高明多了?”我忍不住逗他,看他冰湖一般的眼睛又带上些狂傲不羁,语气含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傲气,笑道:“也未必,要听了雪儿的歌,才知道。”
我却不反感他的狂傲,笑了笑,随意哼唱了一首歌,其实我自己也对凤歌弹奏的水平很好奇,大约是会玩乐器的人的天性。
“等你走后心憔悴,白色油桐风中纷飞,落花随人幽情,这个季节,河畔的风放肆拼命的吹,不断拨弄女人的眼泪,那样浓烈的爱再也无法给,伤感一夜一夜。
当记忆的线穿越过往支离破碎,是黄昏占据了心扉,有花儿伴着蝴蝶,孤燕可以双飞,夜深人静独徘徊,当幸福恋人寄来红色分享喜悦,闭上双眼难过头也不敢回,仍然渐渐恨之不肯安歇微带着后悔,寂寞沙洲我该思念谁。”
我毫不意外看到月凤歌眼中的诧色,望着我的眼睛退了顽皮、退了不羁、退了浪荡、退了平静、退了温和,渐渐热切而浓烈。听我唱了半段,他的手抚上了桌上的琴,指尖灵巧地挑拨琴弦,一串珠玉之声倾泄而出,宛转动荡、无滞无碍,起调竟已跟上我的曲调。这次轮到我惊讶了,没想到凤歌对音乐曲调的记忆如此彪悍、如此敏感,那琴音不促不慢,紧紧配合我的唱词,以至恰好。欲修妙音者,必先修妙指。我望着他纤长的手指,曼妙地抚过琴弦,一尘不染。厝指如击金戛石,缓急绝无客声。琴音不染丝毫浊气,澄然秋潭、皎然月洁、湱然山涛、幽然谷应,将歌词中那份缠绵伤感幽怨表达得淋漓尽致,真真令人心骨俱冷,体气欲仙。
音有幽度,始称琴品。品系乎人,幽繇于内。故高雅之士,动操便有幽韵。洵知幽之在指,无论缓急,悉能安闲自如,风度盎溢,纤尘无染。足觇潇洒胸次,指下自然写出一段风情,所谓得之心,而应之手,听其音而得其人。我痴痴地望着他,复唱着歌词,竟不知是我的唱词在引他,还是他的琴音在领我,那词与律,竟是浑合无迹。他抬眼望着我,与我的目光纠缠在一起,他眼中有我,我眼中有他,热如焰,沸如火,将彼此的面目融化在眼底。
这一幕在旁人眼里,是何等绝美的画卷,我幽幽唱出最后一句“寂寞沙洲我该思念谁”,他的琴音,仍在指尖吟逗,宛然深山邃谷,风声簌簌,渐入渊微,若非亲耳听闻,我绝不会想到竟然有幸能在这红尘俗世听到如此清远高洁的仙音。
最后一声琴音悠远地消逝,凤歌优雅地将手从琴上收回。眼中的火却越燃越炽,将我痴痴的表情尽收眼底。凤歌唇角微微上扬,又浮出个顽皮跳达的笑意,轻叹道:“这世上若没有人懂得珍惜爱护雪儿,便由我来爱你,可好?”
呵,我笑了,面对他善意的调笑,望着他唇角顽皮的笑容,也调皮地眨了眨眼:“好呵!”
语音刚落,房门蓦地被推开,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我与凤歌诧异地回头,见到一脸忧色的月娘与满脸寒霜的楚殇,立于门口。
我望着楚殇紧绷的脸,无视他如刀锋般冷冽的目光和浑身散发出浓郁残暴的戾气,轻笑了。
第一十三章 玻璃
我笑吟吟地看着楚殇脸色越来越冷,心知我越笑得甜他看到就越来气儿,气死你气死你,最好冲进来在凤歌面前揭穿你的假面具。斜眼瞥见楚殇脸色铁青,似乎已到了忍耐的极限,几乎以为他要冲进屋来了,却见他突然转身,拂袖而去。月娘看了我俩一眼,欲言又止,转过身也匆匆地跟着楚殇走了。
“不知是谁把我们的大财主得罪了,啧啧,看那张脸臭的。”凤歌扫了我一眼,唇边浮起一丝趣味。
“哟,那就是你说过的楚大财主呀?”我装傻充愣,明抬暗贬,“倒是长得人模狗样的。”
凤歌望着我,也不纠缠这话题,笑了笑,手指在琴弦上拔了一声,叹道:“雪儿的歌,曲调新奇,凤歌真是闻所未闻。”
“闻所未闻,听了半首便能弹出,还弹得这么好,凤歌才了不起。”听了那样清雅不俗的琴音,我是真心真意地佩服。
凤歌笑着摇了摇头,问道:“雪儿登台,便是唱这首歌吗?”
这首?不过是我随便哼哼的,我浮出一丝诡笑,我早已准备好一首歌,绝对震憾到这些古人三日都回过不神来:“不是,我另有一首曲子,不过没有吉他的伴奏,不知道能否弹出那首曲子的感觉。”
“你唱来听听。”凤歌倒是自信。唱?那歌词可不敢现在唱出来,会把他吓倒的,我笑了笑,哼了起来,凤歌跟着弹了几个调,我摇了摇头:“柔了些。”他再弹了几个调,倒也来了味道。我眼珠儿一转,突然想起《疯狂的石头》里那段二胡版重金属摇滚味儿的《佛经天鹅湖》,《天鹅湖》都可以用二胡来拉,这首歌改成民乐版的又怎么不可以?我来了劲,示意凤歌继续:“嗯……不错,这里要加鼓点,这里还要其它的乐器作配合,对,这段就这样,棒极了……”
我和凤歌在屋里呆到中午,才把这首歌的曲子重新谱好,小红送了午饭过来,他也不吃,拿着曲谱兴奋地道:“我这便拿去让乐师们试试。”说完就抱着琴冲了出去,唤都唤不住,我笑着摇了摇头,这说风就是雨的性子。
小红见我笑容满面,知我心情大好,也敢跟我搭了句嘴:“姑娘真有本事,竟能让月公子乐成这样。”
我端起碗,不解望着她:“这也算本事?他乐成这样关我什么事?不过是他自己高兴。”
“能让月公子高兴的事儿,可不多呢。”小红笑道:“月公子被先皇封为天曌皇朝第一乐师,脾气狂傲着呢,不对他脾气的人,他正眼儿都不瞧一下,管他是什么达官贵人,理都不理。就说咱们这倚红楼,虽然是月妈妈开的,可是若想请月公子来弹奏一曲,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呢。”
“他不是倚红楼的乐师吗?”没想到月凤歌在天曌皇朝这么有名。第一乐师!啧啧,了不得,不过,他也实至名归。
“不过是挂了个名而已,让倚红楼声名旺盛些,月公子几乎不在这里登台献艺,倚红楼开了这么些年,月公子一共只来此演奏过两次。所以虽然他的琴音连皇上都赞不绝口,但有福耳闻的,却不多。”小红看着我,佩服地道,“刚刚月公子竟然在姑娘房里弹琴,外面的人听到姑娘和月公子的弹唱,都听傻了。月公子琴弹得妙,姑娘的歌也唱得绝。”
“有那么好吗?”呵,这马屁拍得我心里挺受用的,虽然当她是月娘的眼线,对她印象仍稍好了点。唉,人的劣根性啊。原来月凤歌只是倚红楼的挂名乐师,并不住在这里,想想也是,他那琴音,哪里烟花之地的靡靡之音可以企及的?
“当然好啦,刚刚好多客人都在问到底是谁唱出这么别致好听的歌,而且这么有面子,竟能让月公子给姑娘伴奏。”小红笑道,“姑娘还未登台,便引起了客人的兴趣,登台那天一定会有很多人来给姑娘捧场的。”
她不提还好,一提这个,我的心情就烦躁起来,顿时没了胃口。我放下筷子,叹了口气,小红见我不吃饭,有些惶恐:“对不起姑娘,小红说错话了……”
我摇摇头,你没说错什么,你说的是事实:“是我没什么胃口,你收了吧,我不想吃了。”
我心里隐隐觉得这事有些蹊跷,凤歌那样清傲一个人,心中怕是容不得半点污秽的,月娘故意用我的歌和吉他图,引他来找我,就不怕他们的恶行被凤歌知道吗?还是他笃定我,不会将真相告诉他?仅仅只是要抬高我的身价,便冒这么大的风险,值得吗?把我放在烟花之地接客,即使是为了报复我,若我“一不小心”走漏风声,泄露我便是被灭门的宰相千金,他就不怕引来祸端吗?越想越是疑惑,越想脑子里越是一团麻,总觉得这里面有天大的阴谋,而我就是找不到那个线头。
索性不去想他,见小红收拾了桌子准备出去,我叫住她:“小红,等一下。”
“姑娘还有什么事?”小红放下托盘。
“我需要准备一套登台的衣服,一会儿我画个图纸,你拿去给月娘,让她请人做。”我走到书桌前,想了一下,画了张图样儿给她。她看了那图纸上的衣服,脸一下红了,满脸惊讶:“姑娘你……真的要穿这身衣服登台?”
“不好么?”我见她这羞窘的反应,心中越发有底,若青楼女子都不能接受这衣服,肯定更能刺激那些道貌岸然的男人们。
“太……太暴露了……”小红看着我画在纸上的裙装,嗫嚅道。
“我穿的人都不怕,你还怕什么?”我打趣道,把图纸塞给她,“你跟月娘说,三日之内一定要给我做好。”想到早上的吉他月娘还没摆平,现在又甩给她一件事儿让她头疼,我心里又偷偷乐了。
小红接了图纸出去。我百无聊赖地躺到床上去,早上用脑过度,饭后又血糖升高,我要睡一觉。才刚刚跟周公打了个招呼,话都来不及说,我就被人从床上扯了起来。
“蔚蓝雪,你给我起来!”是楚殇怒气冲冲地在鬼叫,自从肯定他不会杀了我,我对他也没那么恐惧了。我懒得理他,故意闭着眼坐着装睡,“唔唔”地哼哼,更是激得他怒火冲天:“你少给我装睡,起来!”
我管你鬼叫鬼叫!我还是不理,眼闭得紧紧的,突然觉得身子一凉,衣服已经他被剥了半截,我又惊又气,睁眼推他:“无赖!混蛋!”
“不装了吗?”楚殇冷笑,甩开我的手臂,双手一推,转瞬把我压在他身上,挣扎不得。
“我哪里有装。”我翻着白眼,不服气地道,“我现在才醒罢了。”
他定定地望着我,眼里的怒火倒渐渐退了去,神色莫明:“蔚蓝雪,我倒看低了你。”
我不明所以,又不愿在嘴上输给他,反唇相讥:“即便让你看起得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儿。”
“少给我磨嘴皮子。”他望着我,眼神有些怪异,“没想到你竟然能引起凤歌的注意,这么多年,凤歌还从来不曾为一个女子如此上心。早知如此,我不该将你放在倚红楼。”
“本姑娘花容月貌,凤歌为我心动很正常。”我得意地一笑,脑子念头一转,娇声道:“楚爷,您不会真的爱上我,吃醋吧?”
“我会对你这种身无二两肉、瘦得像柴的丑女人感兴趣?天曌皇朝随便一个女人都比你长得丰满妖娆、珠圆玉润。”他冷笑着俯视我,讥讽道,“你也太小看我楚殇了。”
“楚爷,你既对小女子没兴趣,干什么每次来,都要压着小女子说话呢?”我娇滴滴地白了他一眼,身子动了动,在他耳边挑逗地吹了口气。心里却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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