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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贵-莞迩-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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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语然年纪轻轻就嫁到安国公府守活寡,难道还真要她一辈子守着个不能言不对动的活死人,就不兴她给自己找点乐子?
他们也确实只把梁有才当成了一个乐子看待。
只是,这么些年都没出过什么意外,怎么周语然会突然就有了身孕?
周家父子都不傻,当然知道这件事是不能传到外面去的,忙道:“你怎么如此大意,不是早就嘱咐过你吗,万不可怀了身孕……”
“这个孩子不能留,得赶紧想办法悄悄处置了……”
“这件事,没被别人发现吧?”
“还有那个小白脸,也断不能轻饶了他!”
周语然深吸一口气,猛然闭上眼又睁开。
为了让父兄更好的理解如今的状况,她一口气将剩下的话全总说了出来:“这件事被那个凤止歌知道了,不仅如此,她还以此事要挟我与萧立和离,还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之所以和离是因为我耐不住寂寞。”
周氏父子听到这里,当即就竖起眉毛想要发作。
不过,周语然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一个个都噤声不言。
“不仅如此,哥哥们先前在太子身边做的手脚,都被凤止歌知道了。”
说完,周语然脸色煞白的捂着肚子扶着书桌坐了下来。
有了身孕的人本就忌大喜大怒,周语然这一天情绪可谓是急剧起伏了不知道多少次,又一路急匆匆的来了承恩公府,会有不适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周氏父子此时却顾不得注意周语然的反应。
周语然的几个兄长面色惊惶的对视了一眼,然后齐齐撇开头去。
而承恩公周泰,面上却有疑惑之色。
“然儿,你说的,你哥哥们对太子做的手脚,指的是什么?”他迟疑着问道。
周语然和她的几个哥哥身形齐齐一震,却都没有开口说话。
虽然没有得到明确的答案,但周语然几人的反应无疑让周泰有了些明悟。
当今皇上就这么一个儿子,若是太子在留下子嗣前就薨了,这世子与皇上有血缘关系的,无疑就只有他们周家。
真要有这样一天,他们周家更进一步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件事,周家上下都不知道幻想了多少年。
可太子虽然身子一直未能大好,这几年看着却渐有了康健之色,周泰心里虽然失望得紧。却也不敢生出别的心思来。
他一直以为,他的几个儿子与他都是同样的想法,但如今看来,比起自己,他的儿子们胆子不知道大了多少,否则,他们又怎么敢背着自己对太子下手?
想到这些。周泰只觉额际青筋突突突直跳。差点没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
谋害皇储。这几个字,哪怕明知道四周并无外人,周泰也不敢说出来。
而他连说都不敢说的事,他的儿子们。竟然就敢真的去做!
周泰的几个儿子默默对视一眼,又重新低下头。
就是因为知道周泰胆子小。所以他们当初做那些事时都是瞒着他的,如今看来,胆小也不一定是坏事。
如今他们做的事被人知道了,若是传到皇上耳中……
只怕不仅他们的美梦不能成真。承恩公府满门还都得为此搭上性命!
想到这个结果,周家几兄弟都浑身一颤。
“妹妹,那个凤。凤止歌,她只是以这件事逼你与安国公和离?”周雨文这样问道。见周语然点头之后,他也跟着松了口气,“若只是这样倒也无妨,反正你有丈夫和没丈夫也差不多,至于名声,咱们府里绝不会不管你的,你放心!”
周雨文这样说,无疑就是要周语然按凤止歌所说的去做。
周语然再看其他几位兄长,他们的反应,与周雨文也都几乎一致。
这让周语然心中一寒。
她其实早就打定主意要接受凤止歌的威胁,可她自己愿意是一回事,被人逼着去做又是一回事,平时待她和蔼可亲的兄长们,在自己的性命有威胁时,不假思索的就将她推了出去,全然没想过,她一个女人,若是背上这样的名声,将来又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说到底,若不是兄长们胆大妄为做下的事,她周语然就算有了身孕,凤止歌也不一定就能以此事逼着她做些什么。
可如今出了事,她的好兄长们,竟然丝毫没有考虑过她?
哪怕他们稍稍考虑一下她的处境,说上几句抱歉的话,周语然心里也会好过许多。
可是,他们没有。
周语然心寒之余,对未来也多出几分茫然来。
她可不会真的以为,在她与安国公和离之后,她的好兄长们真的就能怎样尽力的照拂于她,他们今日都能毫不犹豫的把她推出来了,将来又能怎样待她好?
一个因耐不住寂寞而与病重的夫君和离的女人,得不到娘家的庇护,肚子里还揣着个不能留的孽种,只用想的,周语然便因自己将来的凄惨结局不寒而栗。
她养尊处优了这么多年,又要如何去过那样的日子?
想到这些,周语然面色愈发苍白,腹部传来的难忍的钝痛更是让她额际浸出细密的汗珠来。
周家几兄弟正忙着商量对策,自然没注意到周语然,反倒是先前气狠了的周泰,瞧见周语然这摇摇欲坠的样子,大步踏上前去紧紧握着周语然的双肩,急声道:“然儿,你怎么了?”
周语然紧紧按着小腹,只叫出了“父亲”两个字,眼前便是一黑,晕了过去。
书房里顿时一片兵荒马乱。
周家父子早就知道周语然有了身孕,自然不可能叫人请大夫来,最后还是周泰想到了老妻身边有个颇通医理的婆子,这才连忙让人去了周老夫人那里将那婆子找了来。
周语然有孕已经一个多月,想诊出喜脉来自然不难,那婆子几乎手一搭上周语然的手腕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战战兢兢的说出“喜脉”两个字来,那婆子几乎以为自己要被恼羞成怒的周家父子灭口,却没想到自家几位爷根本就一点也不为此而惊讶,显然是早就知道了。
意识到这一点,那婆子倒也松了一口气。
也对,若不是早就知道了,老爷又怎么会不请大夫而是让自己来诊脉。
这婆子也确实是通医理,镇定下来之后,倒也立马开出了方子。
就在这时,先前晕过去的周语然却突然睁开了眼。
望着婆子手中那墨迹未干的药方,她顶着一张苍白如纸的脸,哑声问道:“你开的什么方子?”
那婆子微怔,道:“这是安胎的方子,姑奶奶身子本就偏弱,有了身孕之后又没注意着些,所以……”
周语然却根本没有耐心将婆子的话听完。
一张苍白的脸只用了一瞬间便涨得通红,周语然愤怒地吼出声:“谁让你开的安胎的方子,这给我把这孽种处置了,处置了,懂吗?”
婆子因周语然话中的狠意而面色一白。
这个年代的女人莫不对子嗣极其看重,只听说过求神拜佛也想生个孩子的,却没见过周语然这般有了身孕却只想着要落胎的。
不过,婆子到底在承恩公府呆了这么多年,对周语然的处境倒是知道得很清楚,自然明白为何周语然会不要这个孩子。
可是,正因为明白,婆子才更觉得为难。
在内宅多年,又精通医理,婆子见过的腌臜事不知凡几,只是处理个尚未成型的胎儿罢了,对她来说还真不算什么。
但是……
她眼带怯意地看了一脸狰狞的周语然一眼,嗫嚅道:“姑奶奶,这孩子,可是不能不留啊……”(未完待续。)
129章 去留
周语然的面色原本因小腹传来的不适与头痛而苍白不已,这时听了那嬷嬷的话,怒极之下,一张脸瞬间涨得通红。
她死死瞪着那嬷嬷,几个字一字一顿的从牙缝中蹦出来。
“什么叫不能不留?”
那位嬷嬷心中本就带着怯意,见周语然这种反应,眼中更现惊惶。
但再怎么害怕,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说出实话。
“姑奶奶的年纪有了身孕本就比寻常妇人危险许多,而且姑奶奶自有孕之后也一直没有任何忌讳的行……”说到这里,嬷嬷的声音不自觉的小了起来。
虽然她并没有完全说出口,可是在座的都是过来人,哪能不明白她说的什么。
这一个多月来,因为梁有才那带着目的的痴缠,周语然不仅去梁有才那里的次数多了许多,且每次去都会与梁有才好一番颠鸾倒凤。
这本是极为私密之事,此时却几乎被那嬷嬷说破。
在父兄面前被人如此说,周语然只觉又是愤怒又是羞愤,反手一把抓住置于床头的一个红漆托盘便向嬷嬷身上砸过去。
那嬷嬷见状面现惧色,却也不敢躲闪,只能在原地磕头求饶。
还好,周语然本就身体虚弱,手上并没什么力道,那托盘只重重砸到嬷嬷身前尺余远的地方。
“够了!”
还是承恩公周泰见周语然实在不成样子,这才喝止了她继续发疯。
周泰这时是又气又急,看着病床上已经有些不成人样的周语然,他恨铁不成钢的指着她道:“当初我就与你说过,既然嫁到安国公府了,就好好过你的日子,你偏不听,不仅因为萧靖北的事闹出那么多的风波,还看上了一个半点用处没有的小白脸,你当初不是说得信誓旦旦的。绝对不会出什么事吗,那你肚子里那个孽种又是怎么来的?”
周泰也是气狠了,顾不得房里还有外人,就这样骂了起来。
周语然被周泰骂这难得一见的发脾气震住了。即使心中仍有不服,也只能一声不吭的生受着。
好半晌,在几个儿子的劝解之下,周泰的怒火才算是稍微平息了些。
狠狠瞪了周语然一眼,他看向仍不住求饶的嬷嬷。道:“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周泰如此要求,那嬷嬷才停下了求饶,也不敢抬头看周语然一眼,低声道:“姑奶奶年纪不小了,而且身体也算不上好,若是要强行处置了腹中胎儿,将来姑奶奶势必不能再有身孕,最重要的是,有极大的可能会是。会是……”迟疑了好一会儿,嬷嬷才咬着牙将剩下的话说出来,“一尸两命!”
一尸两命!
房中的人都因这几个字而震惊不语。
周语然颓然倒在床上,望着头顶的细纱帐子出神。
她刚嫁到安国公府时,不只一次的想过要尽快生下嫡子,以后好继承国公府的祖业,只是世事弄人,她还没来得及与萧立圆房,萧立便因身中剧毒而一睡不起,且这一睡就是十几年。
一个活死人。又怎么可能给她一个孩子?
周语然最娇艳如花的时光,便守着这样一个无知无觉的活死人过去了。
她本以为一辈子也就这样了,直到后来遇到梁有才。
她只将梁有才当所有物一般养着,却怎么也没想到。她名义上的丈夫不能给她的孩子,却在梁有才这里得到了。
这个孩子注定是不能出生于世的,在得知这一点之后,周语然就是这样决定的。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不要这个孩子的代价,竟然会是她自己的性命!
生下孩子。让她以及承恩公府成为别人眼中的笑话,还很有可能会触怒皇上。
拿掉这个孩子,赔上自己的命。
对周语然来说,这个选择虽然痛苦而艰难,但她几乎一瞬间就已经作出了选择。
“保住他!”她狠狠咬着下唇道。
那嬷嬷闻言也微松了口气,连忙将手中的药方放在一旁的桌上。
可下一刻,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周雨文却一把抢过那张药方,三两下便撕得粉碎。
“这个孽种不能留!”将手中的碎纸屑捏成一团随意往地上一丢,周雨文恶狠狠地瞪向周语然,“你是不是疯了?留下这孽种有什么后果难道你不知道吗?”
周雨文并不在乎承恩公府会不会成为旁人眼中的笑话,反正承恩公府这些年来也没剩什么名声了。
他在乎的是,这件事,会不会触怒皇上。
这些年来承恩公府的人没少打着外戚的身份为所欲为,就连周雨文也知道,参奏承恩公府嚣张跋扈的折子加起来起码比他还高,周家之所以还能如此风光,靠的也只是皇上对他们的宽容。
而皇上之所以如此仁慈,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有太后在其中说和。
可如今情况却大不相同了,皇上不仅与太后翻了脸,还把太后禁于慈宁宫里不允随意外出,没有太后时常在皇上耳边说周家的好话,若是这时候周语然的事再传了出去,谁能说皇上不会因此而治他们的罪?
所以,周语然的事绝对不能传出去,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一定不能留!
哪怕除掉那个孩子,有可能付出他嫡亲妹妹的性命!
周雨文素来与周语然往来极近,可是再怎么亲近的妹妹,也到底比不上他自己的身家性命。
两相比较之下,他会有如此选择,实在是太正常不过的事了。
周雨文的话之后,房里陷入一片沉默。
另外几人也都在暗自比较,女儿、妹妹的性命,与自己的安危前途,到底哪一样更为重要。
唯有那嬷嬷,自知看到了承恩公府的隐秘之事,她心中惧怕之余,只能尽可能的将自己缩于桌腿旁,以减少存在感。
也许过了很久,也有可能只不过一瞬,房里接下来便响起了周雨仁的声音。
“这个孩子确实不能留。对咱们周家来说,这就是个祸害!”周雨仁说得斩钉截铁。
而周泰,虽然并没开口说话,但看他的神色。也明显是赞同周雨仁的话的。
周语然双手狠狠揪着盖着的锦被,在被面上留下无数褶皱的同时,亦猛地闭上眼,不让旁人看到她眼中的狠戾。
她并不失望,只因她早就想到了。
哪怕是亲父女。亲兄妹,在她的存在于他们的利益有碍时,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抛下她。
若非如此,在最初知道自己有了身孕时,她也不会阻止张嬷嬷将此事告之周泰,而是选择自己去庄子上处理掉这个孩子了。
不过……
想到父兄打的如意算盘,周语然在心里一阵冷笑。
她睁开眼,看着父兄那一脸为了家族不得不如此选择的表情,冷声道:“这是我的孩子,该如何处置自然也由我说了算。父亲和哥哥们若是一定要不顾我的性命做些什么,那凤止歌威胁的事,也就只能由你们亲自去完成了。”
说这话的同时,周语然心中不无悲哀。
不久之前,她是多么为凤止歌的威胁感觉痛恨与耻辱,可这才过了多久,她竟然便要靠着这威胁来保住自己腹中的孩子,或者说是,保住自己的性命。
这不得不说,是一个极大的讽刺。
听周语然如此一说。周家父子齐齐一愣,他们这才想到,若是来自于凤止歌的威胁不先解决掉,只怕他们的结果会比周语然有孕的消息泄漏出去更来得惨。
一个只是嫁出去的女儿不守妇道败坏皇上宠臣的家风。另一个却是周家人无视君臣之别对太子不利,塾轻塾重,自然不用考虑。
想明白这个,周家父子面上表情又是一变,明显对周语然又热络了许多。
周语然面上虽然不显,却暗暗握紧了拳头。对父兄都生出几分戒备之心来。
关于周语然腹中孩子的去留问题,到这里便算是有了定论,周泰让那嬷嬷再写了一张方子,又威逼利诱的警告了嬷嬷一番,这才将之遣了下去。
踏出院门时,那嬷嬷脚上几乎一软,心头更是一阵狂跳,她本以为,她今天根本就走不出这个院子了。
事实上,若不是想着周语然这件事之后可能还会用到她,周家父子也确实想过让她永远走不出这个院子。
周语然在承恩公府歇到下午,才动身回安国公府。
比起去的时候,她的马车上多出了几大包保胎用的药。
凤止歌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中还不无惊讶,在她想来,周语然可不是什么会被感情冲昏头脑的女人,她应该作出对她此时的境况有益的选择才对,却不曾想她居然会想留住这个孩子。
是真的对梁有才有了如此深刻的感情,还是突然之间觉醒了母性光辉,或者说是她这次回承恩公府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
这个问题凤止歌并没有深想。
不管周语然是因为什么原因留下这个孩子,只要她将她吩咐的事做好,并且不要将这个孩子的存在与安国公府扯上任何关系,那就行了。
至于周语然和梁有才之间的后续,凤止歌没有任何的兴趣。
在自身安危受到威胁的情况下,承恩公府和周语然的动作还是很快的。
周语然从承恩公府回来之后没两天,京城就开始有了关于周语然的传言。
不管是市井之中的贬夫走卒,还是深宅大院中的贵妇人,都在兴致勃勃的议论着,安国公夫人周语然竟然传出要与安国公和离这种话来。
每个人都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就仿佛是亲耳听到这话从周语然口中说出来的一般。
这样的流言传了好几天,当事人周语然才在某个场合公然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周语然并非如他们想象的那般否认这则传言,反而态度十分鲜明的肯定了传言为真,她确实有意与安国公萧立和离。
不仅如此,周语然还难得的向外人哭诉了自己这十几年来过得是如何空虚寂寞。
这番表态无疑是在所有人心里都掀起了一番滔天巨浪。
在这个年代,女子与夫君和离的不是没有,却也是极少的,而和离的原因五花八门,却从没有哪个女人像周语然这般。是因为耐不住独守空房的寂寞才主动要求和离。
周语然的所为,在这个要求女子三从四德的年代里,无疑便被所有人都打上了个不知廉耻的标签。
也不是没有与周语然交好的夫人们上门相劝,对于女人来说。近四十的年纪可已经不年轻了,就算安国公府里确实冷清了些,但已经过了十几年了,想必再坚持下去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任她们怎么说,周语然都是一副已经打定了主意的坚决样子。这些自觉好意的夫人们也只能摇头叹息着离去。
这件事也就这样越闹越大。
首先是京城那些谨守礼教的贵夫人们,认为周语然因这个理由要与安国公和离本就有不妥之处,还将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有可能会给那些年轻的世家媳或闺中千金带来不好的影响,所以写了联名书送到皇后那里,一致请求皇后责罚于周语然。
另一方面,周语然这样的举动明显也触动到了那些守了一辈子礼教的朝中大人们,以礼部尚书于大人为首的一批朝中清贵,也纷纷递了折子进宫,参承恩公一个教女不严。
外命妇以及朝中大臣因为一个女人而如此大动干戈。在大武朝立朝之后,这还是第一次。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安国公府紧闭了几天的大门再一次打开,却是安国公世子萧靖北策马进了宫。
萧靖北在这个时候进宫,所有人都想到了他的去意。
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宫,萧靖北见到赵天南之后什么也没说,只静静跪于御案之下。
赵天南那时候正因成堆的参奏承恩公府的折子而皱眉不已,见萧靖北如此,心头难免有了几分淡淡的愧意。
当初周语然确实是在太后的懿旨嫁入安国公府的,但这天下可是姓赵而非姓周。若没有他的首肯,这桩婚事又怎么可能成?
当时正是安国公府最如日中天的时候,安国公萧立被赵天南视作左膀右臂,自然也引来无数人的拥护。
赵天南本就是个疑心极重之人。哪怕他其实很肯定萧立是绝对忠于他的,但在太后递上这个可以更好的掌控安国公府的把柄时,只略作思忖,他便点头应了周语然与萧立之间的这桩婚事。
周语然当时在京城的名气可着实不低,萧立自然不可能没听过,他当时心中自是不愿的。可是在得到赵天南的示意之后,一向忠心耿耿的他仍默认了这桩婚事。
再加上后来导致萧立昏睡这十几年的那件事,赵天南对这位向自己尽忠了那么多年的臣子一家难得的心生愧意,也是难免之事。
看着萧靖北就如当初的萧立一般沉默着跪于下首,赵天南心中一缓,抬手让萧靖北平身,然后微微叹息着道:“说起来,这件事也是太后当初考虑欠妥,你放心吧,这件事朕一定会给安国公府一个交代的。”
萧靖北这才站起身,“微臣谢皇上体谅。”
赵天南看着身形健壮的年轻男子哪怕立于下首,仍让坐在龙椅之上因年岁而隐现佝偻的他不得不微微抬起头来,才能看到他这脸。
这个发现让赵天南下意识的有些不悦,他心中一动,想起最近朝中不少折子都参萧靖北最近一段时间行事太过严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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