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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贵-莞迩-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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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让人多了几分好奇。
杨夫人蓦地顿住脚步,转身看着那正要走远的婆子,突然问凤仪轩里一外负责接引客人的侍女:“威远侯夫人也来了这里?”
那侍女本低着头请杨夫人入内,闻言眼中快速闪过几丝了然的笑意,再抬头回答杨夫人的问题时那笑意却又倏忽隐去。
“回杨夫人,威远侯夫人已经来了好一会儿了,正在二楼挑选首饰。”那侍女道。
杨夫人面上笑容微敛,一只脚本已跨入凤仪轩了,却又临时收了回来。
她转头在周嬷嬷耳旁小声吩咐了几句,周嬷嬷闻言有些惊讶,抬头看了杨夫人一眼,然后点了点头转身走开。
而杨夫人,则在侍女惊讶的目光下道:“突然想起来今天府里还有些事没处理完,下次再来凤仪轩逛得了。”
那侍女闻言笑着点了点头,道了句“杨夫人慢走”,那双含笑的双眼却一直跟着杨夫人一行,眼中有着悠长的意味。
却说得了杨夫人吩咐的周嬷嬷,离开杨夫人身边之后便朝着方才那婆子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好在,那婆子腰上被撞伤了,走得很慢,这才叫周嬷嬷不费吹灰之力便追上了。
“哎哎,你等等……”周嬷嬷在那婆子肩上拍了拍,却一下不知道要怎么称呼那婆子,只得“哎”了两声。
那婆子面带讶异地转过身,“咦,您不是方才那位夫人身边的嬷嬷吗,”随即又警惕地看向周嬷嬷,“婆子我都走了这么久了。就算你家夫人有什么事可也与我无关!”
周嬷嬷是杨夫人的乳娘,这么多年来一路看着杨夫人走到如今,对杨夫人的感情恐怕比对她自己的亲儿女都深,哪里见得这婆子出言咒杨夫人。当下便沉着一张脸道:“你这婆子好生没道理,好端端的居然敢咒我家夫人!”
见周嬷嬷不是追上来找茬的,那婆子便也放松下来,不停的向周嬷嬷赔不是,待周嬷嬷脸色缓了些才迟疑着开口问道:“那。不知这位嬷嬷找老婆子我有什么事?”
想到杨夫人吩咐的事,周嬷嬷道:“我家夫人慈悲,见你一个这么大年纪的婆子又受了伤,特地赏你一顿好饭,跟我走吧。”
一个世族贵妇,却只因为“慈悲”便要赏一个只见过一面的老婆子一顿饭,这其中怎么看都有些不对劲。
但那婆子许是饿怕了,闻言顿时喜形于色,直喜得两只布满老茧的糙手不停搓来搓去,“这怎么好意思呢。真是让夫人破费了,老婆子今天是遇着好心人了。”嘴里说着不好意思,一双眼却盯着周嬷嬷不放,就等着周嬷嬷将她领了去。
见这婆子这副模样,周嬷嬷心里不由一阵好笑,方才她还在心里担忧这婆子出现在夫人身边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现在一看,倒是她多心了。
也不说话,领着那婆子便朝着知味轩而去。
那婆子显然没想到周嬷嬷会把她领到知味轩,抬头看了看气派宽敞的三层木楼。面上现出渴望,却又有些畏惧,一时之间倒是迟疑着不敢往里走。
周嬷嬷显然知道那婆子为何如此,语气中不自觉的便带了些高高在上。“走吧,放心,不会有人拦着你的。”
那婆子这才畏缩着跟着上了二楼。
杨夫人早已进了二楼的雅间,周嬷嬷领着婆子进去的时候,屋里的桌上已经摆上了热气腾腾的饭菜,翠香与翠柳正在为杨夫人布菜。诱人的香味直馋得那婆子不住地吸溜嘴,那副模样让杨夫人看了便觉没了胃口。
“夫人,人带来了。”周嬷嬷回完话又站回杨夫人身后。
杨夫人放下筷子,目光温和地看向婆子,极力扮演一个柔善慈悲的贵妇人形象。
“不知道这位妈妈如何称呼?”杨夫人道。
那婆子没想到杨夫人会这般亲切的与她说话,有些受宠若惊的将与桌上美食纠缠的视线收了回来,低头行了个礼:“老婆子姓何,夫人叫我何婆子就行了,多谢夫人慈悲,要不老婆子今天就只能饿肚子了。”
见这婆子人虽然落魄了些,行起礼来却很有几分样子,杨夫人更肯定自己心中所想,面上笑容加深,“何婆子是吧,说起来本夫人也是觉得相见即是有缘,既然有缘,当然不能让你饿了肚子。你既然饿了,就赶紧上桌吧,这些饭菜都是为你准备的,你不用客气,若是不够还可以再叫。”
人都走了那么远了才觉得有缘,这荒唐不已的理由杨夫人却说得跟真的一样。
何婆子只要有顿饱饭吃就满足了,哪里会去注意这些细枝末节,杨夫人话音方落便忙不迭地坐到了桌旁,拿起筷子便刨了几口喷香的米饭。
杨夫人见状脸上虽然仍挂着笑脸,却不着痕迹地离桌子远了些,待何婆子又吃了些菜之后才突然问道:“何婆子,你不是湖州人氏吧?”
何婆子的口音里,带了些京城腔。
微微一愣,何婆子将口中饭菜用力咽下去,咧开嘴道:“夫人真是慧眼如炬,老婆子是京城人氏,前两天才来到湖州,本来是来投奔故人的,没想到……”
说到这里,何婆子蓦地止住话头,似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杨夫人面上笑容加深,“怎么,你那故人莫不是发达了便不肯认你?”
何婆子一惊,狐疑地打量了杨夫人一番,才道:“夫人是如何知道的?”
故作无奈地叹息一声,杨夫人似乎对何婆子的遭遇感同身受,“如今这世道可不就是这样的,有些人一朝得势了,哪还能认得从前的故人?”
何婆子颇有同感地点点头,心里却是有了警惕,闭紧了嘴,无论杨夫人再说什么也不搭话。只顾着大口往嘴里塞饭菜。
良久之后,见这样旁敲侧击不能从何婆子嘴里挖出什么来,杨夫人便也不再白费功夫,而是开门见山地道:“何婆子。你也不用瞒了,你来湖州要投奔的,就是威远侯夫人吧?”
何婆子在凤仪轩门口嘀咕的那句话周嬷嬷和翠香翠柳都没听见,闻言都惊讶地看向何婆子。
何婆子手上动作一顿,扭头看向杨夫人。眼中带着几分惊恐。
杨夫人见状一笑,嘴里却道:“何婆子你也不用担心,本夫人没有恶意,只是想了解些威远侯夫人的往事而已。”说到这里,吩咐翠柳道,“翠柳,赶紧去伺候何妈妈用饭,一定要让何妈妈用好这顿饭。”
方才还是何婆子,这时却又变成何妈妈了。
翠柳是杨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平时那是比普通人家娇养的女儿还要养尊处优的。让她伺候这样一个糟老婆子,心里很是不愿,又不敢忤逆杨夫人的话,只得满心不情愿地走到何婆子身边替她布菜。
翠柳的温顺让何婆子微微眯了双眼,显然是想起了某些往事,但随即又警醒地看着杨夫人道:“夫人说笑了,我一个什么都没有的老婆子,如何与威远侯夫人扯得上关系?”
杨夫人也知道,若不是给些好处,何婆子定没那么容易将她所知道的说出来。向周嬷嬷使了个眼色,周嬷嬷便自荷包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到何婆子面前。
何婆子一方面想要这银子,一面又不想说出自己知道的,面上便很有些纠结。但最终仍伸出手将那银子死死攥在了手里。
“威远侯夫人的事我可以说,但是,”何婆子看向杨夫人,脸上满是贪婪,“我还要五十两,不。一百两银子!”
不过区区一百两,杨夫人哪会放在眼里,眼神一动,周嬷嬷便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拍到了桌上。
何婆子连忙拿过银票仔细看了,直到确认没有假,才笑着将银票及银子塞进了袖中。然后又给狠狠扒了几口饭,毫不讲究的用手抹了抹嘴。
“既然她不念往日旧情,那婆子我也用不着替她保守秘密了!”何婆子一通狠话放完之后,才面带神秘地身子往杨夫人的方向凑了凑,低声道,“夫人不知道吧,不,应该是整个湖州城的人都不知道,如今出现在人前的这位‘威远侯夫人’,其实只不过是个地位卑贱的妾!”
“什么!”
饶是杨夫人猜出这婆子知道威远侯夫人的秘密,她也从未想过那所谓的秘密会是这个。
勋贵出身的威远侯,竟然会糊涂到以妾为妻?
即使杨夫人对威远侯夫人恨得咬牙切齿,也有些不敢相信。
“你这婆子,就算想在背后编排人,也编些可信的,这么荒唐的事你以为你说了会有人信?”杨夫人这是真有些气了,她拿了银子又请这婆子吃饭,可不是为了听这种明显的谎言。
见杨夫人发作,何婆子面上有些慌,却并不承认自己所言为虚,甚至为了取信杨夫人还竖起手掌发了个毒誓,“夫人,这么大的事婆子可不敢拿来骗夫人,夫人细想之下便能知道威远侯府不对劲儿了,好端端的,却一夜之间从京城迁到湖州,而且二十年都不曾回过京。”说到这里不屑地撇撇嘴,“当年的威远侯夫人乃老威远侯旧部下之女,京城见过她的人可不少,她当然不敢回去了。”
见何婆子说得有板有眼的,杨夫人不由有些半信半疑,但就如何婆子所说的,威远侯府行事确实很是古怪。
深怕杨夫人不信,何婆子坐近了些,低声道:“夫人可别不信,当然威远侯夫妇可是京中闺阁小姐羡慕的对象,那感情好的,用如胶似漆都不为过,直到那年,老威远侯夫人离世,府里住进了一位说是来奔丧的表小姐……”
这是一个出身高贵的表姑娘勾引了已经娶妻的表哥,还以家族势力威胁表嫂,最后来到湖州以威远侯夫人自居的故事。
何婆子说得言之凿凿,就连个中细节都描述得一清二楚,实在是容不得杨夫人不信。
想到平时一副高贵端庄模样的威远侯夫人居然只是个妾,杨夫人就对自己居然与她相交而愤怒不已。
出身再高贵,妾始终是妾!
杨夫人有心想跑到赵幼君跟前去刺她几句,但想到老爷的升迁还未落定,便只得暂且忍耐下来。
不过,只要老爷升迁之事确定了,那她马上就要进京了,而京城,不正是那位冒牌的威远侯夫人家乡吗?
杨夫人心里一声冷哼,好一个鸠占鹊巢的威远侯夫人,让我儿吃了这么大的亏难道还想全身而退?
来日方长,咱们走着瞧!(未完待续。)
第75章 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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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洛水轩里,凤止歌坐在铜镜前,不甚清晰的镜面映着清丽无双的容颜,在这寂夜中有种惑人的朦胧美感。
在她身后,半夏与扶风刚替她卸了头上钗环,李嬷嬷则拿了把木梳,仔细梳理着那头乌黑的青丝。
“主子,”相较沉稳的半夏,扶风为人比较跳脱,在外人面前不显,在凤止歌等人跟前却总是藏不住话,“三娘子已经传话回来,那消息,已经传到了杨夫人耳里。”
想到杨夫人以后会做些什么,扶风便止不住的想乐,不过又有些奇怪。
“主子为何不直接将消息传到杨夫人那里,而是用了如此,迂回的办法?”想了好半天,扶风才想出个合适的词来。
“迂回?”李嬷嬷将凤止歌那头青丝打理好,转身将木梳放下。
半夏与扶风几乎是李嬷嬷一手带出来的,所以她对她们总是多了几分宽容,刻板的脸上露出几分笑意,“若是不这样迂回点,你以为杨夫人会这么轻易就相信?就算相信了,她又能决定以后在暗地里给那位使绊子?”
将她们的话听在耳里,凤止歌脱了外衣往床上一躺,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之后才模糊地道:“人啊,总是更愿意相信自己‘辛苦’挖掘出来的事……”
未尽的话音渐渐归于沉寂。
一夜好眠。
次日又是个好天气,凤止歌是被窗外刺眼的阳光晒醒的。
调皮的阳光闪动跳跃间衬得肌肤似玉,初醒的少女双眼中如有湿意,将额前垂落的发丝拢至耳后,凤止歌看了看立于床前准备服侍她起床的李嬷嬷,道:“阿芜,你也不早点叫醒我,有哪家的女儿每天睡到日晒三竿的?”
李嬷嬷但笑不语。
从前那些将主子当作至高信仰看待的人,一定不会知道,他们所崇拜的主子。居然也有普通女儿家的贪睡这一面。
李嬷嬷并不以为主子贪睡有什么不对,即使换了张面孔更换了身份,可是她知道主子不可能永远蜗居于湖州这个小地方,她们。最终还是要回到京城那滩浑水里,趁着如今还未陷入那泥潭里,让主子尽可能的活得轻松些,有什么不对?
门口竹帘被掀起,早得了吩咐的丫鬟们端着铜盘拿着毛巾鱼贯而入。凤止歌在众丫鬟的服侍下梳洗完毕,这才去了慕轻晚那里用早膳。
这几年下来,为了配合凤止歌的贪睡,就连慕轻晚都特意吩咐小厨房将早膳时间改到了巳时。
母女俩在安静温馨的气氛中用完早膳,凤止歌正准备劝慰慕轻晚不要将之前在知味轩发生的事放在心上,却听外面丫鬟来报,澄明堂派人来了。
凤止歌也知道从知味轩回来那天,赵幼君与凤麟发生了争执,想也知道从澄明堂来的人没安什么好心,不过仍让丫鬟将来人带到了正房。
不一会儿。门上竹帘掀开,一个五十上下的嬷嬷领着几个人走了进来,冲着凤止歌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礼,面上带着讨好巴结的笑容:“老奴给大姑娘请安。”
抬起头时,却像是被前面窗户里射进来的阳光晃了眼,双眼不适地眯了眯。
凤止歌将这嬷嬷上下打量了一番,她身上衣衫簇新,明明穿着合身的衣服看起来却总有几分怪异的扭捏感,头上却插着一支看起来有了些年头银钗,两手中都有老茧。显见平时做惯了粗活。
心里有了计较,凤止歌道:“这位嬷嬷不知是在哪里当差,怎么从未见过?”
那嬷嬷没想到凤止歌会问这样一个无关的问题,不过只微顿一下便恭敬地回道:“回大姑娘。老奴姓于,原是在针线房里做些织补之事的,上个月针线房的管事马娘子告病,老奴承蒙夫人看重,如今暂且管着针线房。”
针线房?
针线房的马娘子确实在上个月回家养病去了,可是这个婆子掌管针线房?
呵!
凤止歌眉梢微扬。似乎想到什么好笑的事一般,唇角上扬,“那,不知于嬷嬷到洛水轩有何要事?”
于嬷嬷闻言低头,毕恭毕敬地道:“回大姑娘,夫人昨日吩咐针线房为府里各位主子缝制秋裳,老奴特地来洛水轩为两位主子量尺寸。”
听于嬷嬷这样一说,凤止歌面上却更惊讶了,“于嬷嬷不会弄错了吧,如今才七月初,制秋裳会不会太早了些?”
于嬷嬷闻言便做出一副无奈的表情,“老奴也是听从夫人吩咐,不过大姑娘放心,老奴一定吩咐府里绣娘用心缝制两位主子的衣裳。”
说完,于嬷嬷从身后之人手上接过量尺寸用的软尺等物,站起身朝着慕轻晚的方向走过去。
“慢着!”凤止歌眸色泛冷,断然喝道。
李嬷嬷则迅速挡在了于嬷嬷跟前,半夏与扶风虽然尚未明白怎么回事,却也一左一右扶着慕轻晚后退几步,其他丫鬟却是知机的齐齐退了出去。
“大姑娘,您这是?”于嬷嬷不明白凤止歌为何制止她,不解地看向凤止歌。
“于嬷嬷是吧,阴暗的地方呆久了,反而不太习惯光明了,是吧?”凤止歌不疾不缓地几步踱到于嬷嬷跟前,认真地问:“你和你的主子,是不是认为洛水轩的所有人都是傻子,随便编个白痴理由就能取信?”
于嬷嬷面上一僵,随即道:“大姑娘的话,老奴不明白,老奴只是想为大姑娘及这位夫人量了尺寸做秋裳而已。”说话的同时眼珠转了转,看向慕轻晚所在的方向。
微微摇头,凤止歌被于嬷嬷逗乐了,“你猜猜看,你家主子若是知道你管我娘叫‘夫人’,会不会恨不得生撕了你?”
然后也不待于嬷嬷说话,抓起她的一只手翻过来,白皙柔嫩与粗糙泛黄的两只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现在就做秋裳也就不提了,这双手如此粗糙,你若是编个洒扫婆子或者浆洗婆子的身份。说不定我就信了你了,偏偏要说你是针线房出来的,这样一双手用来做针线,怕是那些上等料子都得被你毁了吧?”手上渐渐用力。凤止歌越往后说,语气越是冷厉。
“跟了那么个蠢货一般的主子,果然也不能期望你会有多聪明,说说看吧,赵幼君这么多年都没让你们这些死士出现在人前。如今是打算做什么?”在于嬷嬷面上愈见明显的震惊中,凤止歌这样道。
若说先前于嬷嬷心中还存了侥幸,只当凤止歌只是凑巧发现她的不对劲,可这时听凤止歌连“死士”都说出来了,哪还能不明白自己的身份全面曝光,更清楚今天是不可能轻易的完成任务了。
皇家花了大代价培养的死士,个个终于主子,为了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务即使赔上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既然已经暴露,于嬷嬷也不再故作谦卑,先前面上的巴结与讨好就像是一张画皮般。一旦揭开这张皮,便露出狠厉毒辣的真面目来。
被凤止歌捏住的那只手猛一用力,却没能如愿将手抽回来,明明是一只属于闺阁小姐的白皙柔弱的手,此时却如一只铁钳般令她的手丝毫不能动弹。那死士心中一沉,知道无论是主子还是自己都小看了凤止歌,另一只手却是猛的朝凤止歌的脸颊扫去,带起的劲风让凤止歌耳畔的青丝随之轻扬。
“找死!”
凤止歌手肘抬起挡住这一击,手上却没放松对那死士的钳制,抓住她的手狠狠拧了几圈。抬脚在那死士胸腹之间狠狠一脚踹上去,那死士便翻滚着狠狠撞向房门,发出一声轰然巨响。
落地之际,那死士忍住手上传来的剧痛。强自双手撑地想要稳住身形,却被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一个黑衣蒙面人一击制住,还没等她诧异为何会在这里见到同类,便觉颈间一凉,意识随之陷入一片混沌。
皇家死士原本也不至于会如此不济的,可谁叫她错把雄狮当白兔。又被人有心算无心呢?
看着地上一直到临死眼中都带着不解的尸体,想到方才这死士的手特意朝着她的脸上招呼,凤止歌皱了皱眉,看向李嬷嬷:“仔细查查她的手,看看里面藏了什么东西。”
李嬷嬷对毒有些研究。
应了声“是”,李嬷嬷走到那死士的尸体前,自腰间掏出一副薄如蝉翼的透明手套戴在手上,然后才谨慎地仔细翻看那死士的双手,尤其注意指甲缝里。因为早有凤止歌的提醒,李嬷嬷知道这死士手上肯定有东西,可越到后面,她的面色仍变得愈发阴沉起来。
好半晌,李嬷嬷站起身,“主子,是蚀骨之毒。”
蚀骨,毒如其名。
此毒内服无效,只对伤口有作用,中了此毒并不会立刻致死,但创口却会日渐脓变直至腐烂,到最后腐肉尽去,白骨可见,因此而得名。
虽说不会致死,却能叫人生不如死。
这死士只听命于赵幼君一人,手上又藏着这等毒,偏还刻意往凤止歌脸上招呼,只稍微想一下,也知道赵幼君这是打的什么主意了。
恐怕,这死士的首要目标,是慕轻晚,凤止歌这回应该是作为她被发现之后一不做二不休的搭头罢了。
“赵幼君!”一字一顿地念着这个名字,凤止歌的眸色倏地暗沉下来,仿佛那里正酝酿着可怕风暴。
凤止歌突然觉得,她对赵幼君还是太客气了。
虽然,为了让她尝尝当日因结下的恶果,现在还不是要她命的时候,那么,就先收点利息吧……
踢了踢脚边仍存余温的尸体,凤止歌淡淡地吩咐道:“将她的双手砍下来,赵幼君既然不想安生,这次,就送她一份大礼,就看看她能不能吃得消了。”
尚未退下的黑衣人闻言躬身一礼,下一刻,手中还滴着血的利刃干脆利落的落下,两条血淋淋的胳膊便滚落一旁。
这血腥的场面甚至没让凤止歌眨下眼睛,冷笑一声,她道:“既然是送礼。怎么着也得包装一下,找个好看点的匣子装起来,晚些时候,咱们亲自去送礼。”
李嬷嬷点头应是。果然找了个看起来精致的匣子将那两条胳膊装了起来,然后才指挥那黑衣人将尸首处理好。
待屋里重归之前的样子,凤止歌才想到,方才没来得及让人把慕轻晚带出去,让慕轻晚从头到尾目睹了一切。蓦地转身。果然,慕轻晚此时面色发白,手足发软,若不是有半夏扶风一左一右搀着,恐怕要就此软倒在地。
虽然出自将门,可是慕轻晚自小性情柔顺,成亲前又一直被父兄保护得很好,成亲之后即使是幽居在洛水轩,也连鸡都没杀过一只,又何曾见过这种血腥场面。
“娘……”凤止歌轻声唤道。眉头微皱,心里却并无悔意。
凤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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