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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贵-莞迩-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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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此,周语然给萧靖北下药的计划便宣告流产。

    再之后,有忠心护主的世仆寸步不离的照看着,又有宁国公从旁盯着,周语然后来想过不少法子都没能起到作用。

    眼看着萧靖北一点点长大,心知若是真等到萧靖北成人,过继的计划便只能作罢,周语然也狠了心,直接从娘家借了人手直接刺杀萧靖北。

    可以说,萧靖北十二岁之后的生活一直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之下,若要在京城的同龄人之中选出一个被刺杀次数最多的人,萧靖北无疑是其中之最。

    到得如今,周家及周语然根本就已经毫不掩饰有多不待见萧靖北了,这些年萧靖北遇到这么多次刺杀,谁都知道这是周语然做的,却苦于没有证据而只能任她继续为非作歹。

    也因此,周家的云来居里,连个小二都对萧靖北及与他交好的闻越、宁修宜态度如此恶劣。

    再回到云来居的雅间里。

    闻越年纪是三人中最小的,本就是副小孩子脾气,几口酒菜下肚,方才对萧靖北的怨气便不见了踪影。

    他一边吃着菜一边问萧靖北:“阿北,查出来这流言是谁传出来的了吗?什么人跟你如此默契,居然跟你想到一块儿去了。”

    这个问题算是问到萧靖北心里去了。

    饶是他那张从来都没有表情的脸上,这时也有几分疑惑。

    “查出来了,”萧靖北罕见的有几分迟疑,“吏部新上任的考功清吏司郎中吴明远的夫人杨氏。”

    还有一句话萧靖北没有说,这个杨夫人亦是从湖州而来。

    湖州,湖州……

    “吴明远?我也听过这个人。”宁修宜面上浮现出惊讶,倒不是吴明远有多出名,而是他居然在那么多人之中脱颖而出,谋到了吏部这个差事。

    闻越也道,“听说这位吴大人是从湖州来的吧,正是威远侯府所在的地方,莫不是因为这样才与那位威远侯夫人结了仇,所以刻意中伤于她?”

    宁修宜与闻越平时都不是长舌之人,更不喜欢谈论妇人之间的八卦,他们会知道威远侯夫人的传言,实在是因为这几天京城到处都可以听人说起这事,而且这传言的内容太让人震惊,堂堂侯府夫人,怎么可能是由妾室冒充的?

    萧靖北挑了挑眉,倒是现出几分属于他这年龄的张扬,“你们以为只是中伤?”

    听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宁修宜与闻越都不由张大了嘴。

    “难道,”宁修宜迟疑地开口,“是真的?”

    萧靖北轻轻点头。

    莫怪宁修宜与闻越不敢置信了,威远侯夫人可是朝庭命妇,岂是旁人想冒充就能冒充得了的?

    不过,当年威远侯府突然一夜之间迁到了湖州,这其中若是说没有蹊跷恐怕没人会相信。

    “莫非,与当年威远侯府举家迁往湖州有关?”闻越的脑子转得快,只一瞬便得出了这个结论。

    顶着两人询问的视线,萧靖北道:“很快你们就会知道了。”

    然后却再不肯多谈此事,任宁修宜与闻越如何说也没用,惹得两人只能干瞪眼,尤其是好奇心重的闻越,当真是急得抓耳挠腮的。

    不过,比耐心,他们肯定是不如萧靖北的,见萧靖北打定主意要卖关子,便也只能作罢。

    “对了,阿北,我爹得到消息,皇上有意提你为新设的锦衣卫北镇抚司镇抚使?”宁修宜突然道。

    萧靖北还没有反应,闻越便已经面带兴奋,“真的吗?皇上对阿北可真是器重有加,听说这锦衣卫虽然新设不久,但却是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可谓是手握实权,而且直接面向皇上,除此之外不听任何人调遣。而且,这镇抚使可是从四品……”

    闻越兴奋的话还在耳畔回响,萧靖北却在心里冷笑一声。(未完待续。)

 第87章 流言(二)

    ps:回来啦,加更一章,祝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锦衣卫是今年初才新设的机构,与其他十一亲卫组成十二上直卫。

    作为一个直接面向皇上的军事机构,又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锦衣卫的实权不可谓不大。尤其是专理诏狱的北镇抚司,不至皇亲国戚,下到升斗小民,只要确定其有害性,无须经过三法司审理,便能自行逮捕、侦迅、行刑、处决。

    若萧靖北真如宁修宜所言出任北镇抚司镇抚使,二十岁便升至从四品,任是谁都会感叹皇恩浩荡了。

    若是在知道那些事之前,萧靖北可能也会是一样的想法,并由衷地感激皇上对他的恩宠。

    可是如今……

    萧靖北心里冷哼一声。

    锦衣卫拥有如此大的权柄,尤其是北镇抚司,更无异于皇上手中的一把尖刀。

    一把杀人的刀!

    这就是皇上的宠信。

    听着闻越的声音,萧靖北垂下眼。

    ……

    再说京城那关于远在湖州的威远侯夫人的传言。

    就如萧靖北调查到的一样,这些流言的源头确实来自于杨夫人。

    杨夫人随同吴明远来到京城也有三个月了。

    杨夫人有个在京为官多年的叔叔,这三个月,在杨夫人的叔叔及婶婶的帮助下,无论是杨夫人还是吴明远都算是初步融入了各自的圈子。

    在与其他官夫人相交时,杨夫人一直不着痕迹地打听当年威远侯府的事,越是打听便越是觉得从那婆子嘴里知道的事至少有八成是真的。

    一直到这时,杨夫人都仍对远在湖州的赵幼君愤恨不已,自从几个月前的赏荷宴上出了事。吴弘文一直到现在都仍消沉着,叫杨夫人如何能不恨呢?

    如果叫杨夫人知道这时赵幼君的景况,想必她一定会为之拍手称快。

    不过,杨夫人并不知道湖州威远侯府里发生了什么,所以,她决定用自己的手段来回敬赵幼君。

    打这以后,杨夫人但凡到别人府上作客。与其他夫人攀谈之时。总是有意无意的提及威远侯夫人。

    也正好有位夫人当年与慕轻晚有几分交情,年少时更是互赠过彼此的画像,杨夫人使了法子让那位夫人拿出画像。然后便惊呼出声,道是自己在湖州见到的威远侯夫人根本就不是画像上这一位!

    朝庭命妇居然有假,对这些夫人来说,这可不是件小事。

    关于真假威远侯夫人的传言便这样慢慢传了出去。又有杨夫人在暗中推波助澜,威远侯府妾室自称正室夫人的流言便如此传开了。

    一连好些天。听着这流言传遍京城,只要一想到待湖州的赵幼君知道自己的底被人翻开时的表情,杨夫人的心情就止不住的变得美妙,心里更是十分得意。

    赵幼君害得她的儿子变成如今这个样子。若是不付出点代价,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不过,很快的。杨夫人就再也得意不起来了。

    因为,在她一手主导的流言之后。很快又传出一个更让人震惊的流言。

    远在湖州那位出现在人前的威远侯夫人,不仅是妾室冒充的,那妾室的真实身份,还是当年应该早就病逝的清平长公主!

    如果说前面杨夫人放出来的流言让人震惊,那后面这个就是让人惊悚了。

    很多如今三十以上的夫人们,都还记得当年的清平长公主,只因清平长公主当年着实太过有名,更因为这样一个人居然早早就病逝了。

    浅薄无知,刁蛮任性。

    这是大部分人对清平长公主残存的印象。

    所有人都以为的,一个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死去的人,却突然有传言说她不仅没死,而且还以妾室身份入了威远侯府,甚至为此逼得正室不得不给她挪开位置。

    熟知清平长公主脾气的人绝对相信她能做出这种事,但堂堂皇家长公主,当今皇上唯一的妹妹,怎么可能与人为妾?

    人们先是觉得这流言太过荒唐,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在这流言愈演愈烈之后,便有不少人心里渐渐滋生了疑心。

    仔细想想,当年清平长公主病逝的时间,几乎与威远侯府迁至湖州的时间完全吻合。

    而且,以太后当年对清平长公主的那般疼爱,居然对清平长公主的病逝并无太多悲痛,这本就是一件不合常理之事。

    可若是,那流言所言当真,那也就可以解释了……

    不提京城这些赵幼君当年故人的反应,对后面这条流言最震惊的,却是杨夫人。

    自打听到旁人对威远侯夫人真正身份的议论,杨夫人心里震惊之余便隐隐有些不安。

    她自然是不信赵幼君便是当年的清平长公主的,就连她这个湖州一地世族之女,都宁死也不会给人做妾,更何况高高在上的长公主呢?

    杨夫人认为这是极其荒谬的,可那是因为她并不了解清平长公主是什么样的人。

    但是,越是听人谈起清平长公主当年的事,杨夫人便越是觉得自己这样大咧咧散布威远侯府的事,似乎做错了……

    虽然杨夫人可以确定后面的流言不是出自于她,可京城很多夫人们都知道,最先开始的真假威远侯夫人一说,是源自于她。

    若是到时候皇上和太后要追究,那她岂不是就替人背了黑锅?

    越想越不对劲,杨夫人甚至有种在自己背后还有另外一双手操纵着一切着的错觉。

    那个婆子的突然出现,关于威远侯府的秘闻,如今满京城的传言……

    杨夫人只觉得浑身发冷。

    ……

    后面这波流言确实已经传得人尽皆知,就连有心人想要压都压不住。

    甚至已经传进了宫里。

    盘踞着五爪金龙的宽大椅子上,赵天南看着御案上的奏折,神色漠然地问:“还是查不出来?”

    此时在赵天南身边服侍的。正是最受他宠信,如今已是司礼监掌印大太监的林公公。

    面对赵天南的询问,林公公微一躬身,“回皇上,只查到最初关于威远侯夫人身份有异的消息,是从新上任的吏部考功清吏司郎中吴明远的夫人杨氏那里传出来的,但是后面涉及到清平长公主的消息。却是由那些不起眼的街头小乞丐口中喧之于众的。”

    那些小乞丐根本不知道什么清平长公主与威远侯夫人。他们只关心今天能不能填饱肚子,只是散布个流言就能得到百两白银,他们岂会放过这大好机会?

    不得不说。这些小乞丐也很敬业,如若不然,这流言又怎么会传进宫里呢。

    赵天南当然不会对这些小乞丐有所关注,他沉默着挥了挥手。示意林公公退下,又静默半晌。才终于站起身。

    赵天南去了慈宁宫。

    关于清平长公主的流言已经传遍京城,而且消息进了皇宫,既然赵天南知道了,那太后当然不可能不知道。

    二十几年过去了。太后已经年过七旬,她的手上面上多了许多老人斑,身材比之以前更显干瘦。时光不因为她如今的尊贵地位就对她手下容情,较之当年。她身上无疑多了许多类似腐朽的气息。

    但唯一比之以前一点未变的,是她的刻薄。

    寻常人年老之后大多会变得慈祥温和,可在太后身上确丝毫看不到慈和的影子。

    看到赵天南到来,太后周氏将身边的宫女太监都挥退,然后面带期盼地看向沉默的赵天南,“怎么样,清平是不是可以回京了?”

    每个人心里总会有地位特殊的人或事。

    在周太后的心里,最重要的人无疑便是她的女儿赵幼君,就连她贵为帝王的儿子,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也都及不上赵幼君。

    周太后的前半辈子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农妇,过得非常辛苦,唯一的儿子也因为要养家不得不长年离家。

    在那样被生活的重担几乎压垮的日子,周太后实在没有精力将自己的母爱落在儿子身上。

    一直到,赵天南最终不堪被压榨决定奋起反抗,赵家的日子才渐渐好过起来。

    赵幼君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出生的。

    生活渐渐好起来,但儿子常年在外拼搏,丈夫又在这不久之后病逝,留在周太后身边的,就只有这个女儿。

    在赵天南最终夺得天下建立大武朝之前,周太后几乎是与赵幼君相依为命着走过来的,那么多的日日夜夜,母女俩携手前行,叫她如何能不将赵幼君视之为命?

    可是,她最疼爱的女儿,却被一个男人迷了心窍,宁愿做妾也一定要跟着他,甚至还为了防止此事外泄,不得不远走湖州。

    周太后对此很不满意,可是爱女如命的她拧不过赵幼君,最后甚至还为了帮赵幼君达成心愿而向赵天面施压。

    那是赵幼君第一次离开周太后,而且这一走,就是整整二十年。

    虽然赵幼君这二十年来始终保持着半年与京城通一次信的习惯,可是那冰冷的信纸,如何能缓解周太后殷切的思女之情?

    这次关于清平长公主的流言传得满京城都是,周太后在恼恨之余,亦觉得对她来说,这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她想让她的女儿重回京城。

    她的女儿,本就该是被万人跪拜的,又怎么能蜗居于湖州那个小地方,顶着别人的身份度日呢?

    所以,周太后理所当然的认为,既然当年的事已经被外人所知,那她的女儿就已经没有了缩在湖州的理由,可以回京城继续享受她作为长公主的荣光。

    却,全然不曾考虑过,赵幼君当年做的事若真被证实,会在京城乃至整个大武朝贵族里造成怎样的后果。

    眼见太后的急切,赵天南面上依然毫无表情,只是一双漆黑如墨的眼里多了几许淡淡的嘲意。

    “她当然可以回来。”赵天南淡淡道。

    但是,用什么方式,以何种身份回来。却不是太后说了算。

    赵天南在太后面前向来不隐藏自己的情绪,可是,太后从来没有一次注意到过。

    听赵天南如此说,太后面上便现出喜色,想到分离二十年的女儿就要回来了,她的一颗心里便满是喜悦,又如何能注意到其他?

    赵天南冷眼看着太后。眼中嘲讽更甚。

    良久。自喜悦中回过神来的周太后看向静立的赵天南,突然想起一件事,“皇上。之前哀家提到过的那件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赵天南眼光蓦地变得锐利起来,他不曾开口说一个字,但他的沉默与这目光的注视。却让太后再也绷不住面上残留的笑意。

    被自己的儿子这样看着,周太后只觉一阵胆寒。甚至有些恐惧。

    恐惧,这种情绪自她成为这大武朝的太后之后,便再没感受到过。

    许久之后,赵天南才终于将视线移开。他看着被太后紧紧攥在手里的那串打磨得莹润清透的翡翠珠子,瞳孔微不可见的一缩。

    “太后,你。以及周家,是不是真的就认为。朕就是你们手中的傀儡?”

    赵天南的话中似有幽寒之气,话才说完,偌大的慈宁宫里,就连空气似乎都在一瞬间变得阴森起来。

    太后没有回答,她正陷入一种聚合和震惊与惊恐的情绪之中。

    赵天南见状看了太后一眼,面上的厌恶半点也不曾掩饰,然后转身大步离开慈宁宫。

    许久之后,望着赵天南的背影出神的太后才终于回过神来。

    若说她这一生中最值得骄傲的事,大概便是她生了这样一个儿子,她的儿子一手将赵家变成了如今凌驾于万民之上的皇室,更将她这个从前的农妇变成了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

    而更让周太后骄傲的是,她的皇帝儿子还很孝顺。

    这么多年以来,赵天南从不曾忤逆过周太后的意思。

    二十几年很漫长,长到太后都差点忘记,她之所以会有如今的尊荣,全都是来自于她的儿子。

    ……

    赵天南离开慈宁宫,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他这时眼中亦有了些怒火,直到回到乾清宫,轻抚着龙椅上那条栩栩如生的龙脊,才终于将那怒火渐渐压了下去。

    林公公早前就已经进来了,但一直如一道毫无存在感的影子般立于一旁,到这时,他才恭敬地道:“启禀皇上,太子殿下觐见。”

    即使又六年过去,贵为天子的赵天南仍然只有那一子一女。

    国不可一日无主,东宫自然也不可能一直不住人。

    随着朝中大臣一日紧过一日的上奏,即使是赵天南也不能一直无视这个事实,终于于三年前下旨立了太子,并将太子记在了皇后苏沉鱼的名下,又封了太子生母为宁妃。

    立了太子,并不表示赵天南对这个儿子就有多满意。

    事实上,赵天南这一生中得意的事有无数,比如他打下了这江山,又比如这天下在他的治理之下较之二十几年前境况有如天壤之别。

    可是,大概没有人的人生能完美无缺,许多年前的赵天南也想不到,他这一生最大的遗憾居然是子嗣。

    刚刚压下的心绪又一阵翻腾,赵天南抚着龙脊的手渐渐用力,许久之后才闭着眼低沉着声音道:“让他进来吧。”

    片刻后,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然后传来一个听着中气不足的声音。

    “儿臣叩见父皇。”

    赵天南缓缓睁开双眼。

    太子赵载存,二十一岁。

    就如同世人所知那般,赵载存自幼身体不好,几乎是泡在药罐里长大的,这辈子喝过的水恐怕都没有喝过的药的多。

    他身量虽然不矮,但身形异常消瘦,让人不得不担心他的骨架会不会突然撑不住他身体的重量。

    赵天南视线落在唯一的儿子身上,不知怎的心中怒火便愈发烧得旺盛。

    赵载存穿着皇太子的常服,头戴翼善冠,身上大红的衮龙袍上两肩及前后各绣着一条金织蟠龙,腰间系着玉带,脚蹬黑色皮靴。

    这样一身威风凛凛的服饰,但凡一个身上有点英武之气的人穿了,都只会让觉得贵不可言,偏偏赵载存那干瘦羸弱的身躯并不能将那身衮龙袍撑起来,看在旁人眼里,便是一个孩子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莫名的,一句话浮现在赵天南心头。

    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

    虽然这话糙,虽然面前的确实是自己的儿子,更是他立的太子,可赵天南就是无法压下心里的不甘。

    他的儿子,怎么能是这样的?

    ……

    湖州城,威远侯府。

    已至腊月,夏日如清婉灵动的少女的湖州城,这时也披上了银装素裹,大片雪花纷纷扬扬的落下,将湖州城里大大小小的荷塘变成一片片纯白。

    年关将至,无论是世族高门还是普通百姓之家,都染上几分喜气。

    高门大院里,各家主母面带喜悦的安排着过年之事,置年货,向交好的家族送年礼,打造各种样子的金银锞子当作过年的赏钱。

    而普通百姓家,则拿了攒下的银钱高高兴兴的置办各种年货,再给家中孩子买上几包平时难得吃过的点心糖果,想到孩子将糖果吃进嘴里时的笑容,便能打从心底里笑出声来。

    威远侯府当然也是一样。

    今年由慕轻晚当家,与往年相比,这个年节便多了几分不同。(未完待续。)

 第88章 圣旨

    比起赵幼君当家时的严苛,侯府下人们无疑更拥护手段相对温和但又不失威严的慕轻晚。

    眼看时间一天天走向年尾,腊月二十三祭了灶之后,慕轻晚便给府里所有的下人们发了过年的赏钱和新衣,还特意给那些在湖州有亲人的下人放了几天假。

    虽然只是几个小小的举动,却无疑让这些下人们在这寒冷的冬日里暖了心。

    腊月二十九,许多有家可回的仆妇们都回了家去探亲,整个威远侯府也因此较往日显然冷清了些。

    就在这冷清里,几乎紧闭了半年的澄明堂,终于再次院门大开。

    当初凤止歌说过的,只关赵幼君和凤鸣舞半年。

    如今,便是半年期满之时。

    半年下来,慕轻晚的原本温婉的面上因为掌家而多出几分威仪,她静立于澄明堂院门之外,身旁有丫鬟撑着一把油纸伞,为她挡去扑面而来的风雪。

    “止歌,”慕轻晚拢了拢身上的大氅,偏过头看向站在一侧的女儿,“为什么关她们半年?”

    不是一年,也不是两年三年,而是半年。

    这个问题,慕轻晚这半年来都不曾猜透,她始终坚信,若是凤止歌想要将赵幼君母女多关些时日,那她们便走不出这院门。

    半年过去了,凤止歌身量拔高了些,她穿着一身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裉袄,外罩慕轻晚专门替她做的雪白狐狸皮披风,头上则挽了个简单的双髻,上面缀着两只做披风剩下的边角料做成的雪白绒球。

    随着她的走动,头上绒球轻轻摇晃。雪白的披皮微动,间或露出内里的亮丽红色,就如在这雪地里开了一枝娇艳的红梅。

    听到慕轻晚的疑问,凤止歌微微一笑,直让见者感觉这寒冷的冬日突然便多了几分灵动。

    “娘,我们马上就要去京城了。”凤止歌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且。就算我们不放那对母女出来。不出半月,她们同样也要出来。”

    慕轻晚没听清楚凤止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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