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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贵-莞迩-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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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个名字,而且还是一个去世了二十几年的人的名字,却似带着未知的魔力般,让殿中这三个当年之事的知情人在那一瞬间噤若寒蝉。
良久,赵天南大口喘着粗气,三两步走到赵幼君跟前,咬着牙恨声道:“你找死!”
然后一巴掌搧得赵幼君偏过头去。
赵幼君这些年锦衣玉食的养着,脸上肌肤自然娇嫩,赵天南习武多年,这一巴掌又丝毫不曾留手,使得赵幼君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肿起老高。
不过,赵幼君此刻连生死都置之度外了,又怎么会在乎这一巴掌。
她高高扬起脸,嗤笑道:“皇兄这是恼羞成怒了?做都已经做了,皇兄又何必再自欺欺人,皇兄知不知道,民间有句糙得很的俗话就很适合你,当了**就不要再想着立牌坊!或者说,难道皇兄如今才发现,你是真的不能离了她?”
嘴里虽然这样说。赵幼君的表情却摆明了不信。
若是如此,那佳丽三千的后宫又是从何而来?
这些话是赵幼君这二十几年来一直想说却又不敢说的,如今一口气说完,心里别提有多痛快了。
然后。她回身紧紧抱了太后一下,这才抬头挺胸地往外走去。
即使她知道,出了这扇门,迎接她的,定会是赵天南身边的死士。
……
发生在慈宁宫这场隐含了无数往事的争吵。外人自然不得而知。
这天上午,在凤仪轩亲眼看到了赵幼君的那些夫人们不约而同地约了三三两两的手帕交,准备深切讨论一下昨日在凤仪轩的见闻,以及对当时所见的妇人身份的猜测。
可是,还没等新一轮关于清平长公主是不是真的在世,而且还在威远侯府为妾的热潮被掀起,这些人就得到了另外一个消息。
昨日在凤仪轩的妇人,是威远侯府新纳不久的妾室,因其长相与侯府二姑娘的生母有几分相似,从而得了二姑娘的亲近。
不过。这名妾室不仅私自出府,还在凤仪轩这等公众场合与人发生争执,着实让侯府没脸,所以早在昨晚,那妾室就已经被威远侯夫人连夜送去了慈云庵。
这突然的消息,让许多还在对赵幼君身份揣测不已的贵妇们都不由闭上了嘴。
既然人都已经送进了慈云庵,那无论如何,她们是再不敢将事情扯到清平长公主身上去了。
若那妇人不是清平长公主,到时皇上一动怒,她们谁都讨不了好。
若那真是清平长公主。人都已经去了慈云庵,就代表着皇上及皇家的态度,她们再谈论下去,岂不是逼着皇上将清平长公主赐死?
这些夫人们在京中生产多年。哪个不是长着颗玲珑心肝,所以,这次倒再没什么流言传出来。
……
威远侯府,几乎一夜未能安眠,等着赵幼君传来好消息的凤鸣舞,却等来了这样的消息。
慈云庵实在太过有名。就算凤鸣舞进京时日尚短,就算她都只出过一次门,也听说过慈云庵的可怕。
可是,她实在不敢相信,有一天,她的母亲会与慈云庵扯上关系。
怎么会这样呢?
若是娘被送到慈云庵去了,那以后她不得被慕轻晚和凤止歌欺负死?
凤鸣舞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为赵幼君担心,而是害怕以后被“欺负”再没人替她出头。
若是她的想法被这时已经进了慈云庵的赵幼君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感到心寒。
凤鸣舞在院子里坐立不安了许久,有心想要说服自己那只是外面乱传的,可她派去偏院找赵幼君的丫鬟又确实没找到人,心里惶然不已的凤鸣舞这才起身去了凤鸣祥那里。
凤鸣祥如今继承了侯位,当然也就搬回了内院,住的与荣禧堂相隔不远的致远堂。
上次进宫时,皇上御口亲开,给凤鸣祥在府军前卫里安差了个正五品的差事。
凤鸣舞到致远堂时,凤鸣祥刚当值回来,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听到贴身小厮的汇报,凤鸣祥动作迅速的换好一身家常直缀,然后才吩咐小厮将凤鸣舞请进来。
自从上次赵幼君和凤鸣舞来闹过之后,凤鸣祥院子里的下人就再也不敢不经通报就放凤鸣舞进去。
被拦在院外,凤鸣舞本就心急,这时更添了几分怒气,若不是凤鸣祥的小厮及时请她进去,外面看守院门的下人说不定就得吃些挂落。
一路小跑着进了院子,凤鸣舞冲进正房,连凤鸣祥在哪都没看清,便连声道:“哥哥,外面都在传娘被送进了慈云庵,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凤鸣祥闻言一愣。
昨晚他当值不在侯府,这时才刚刚回来,外面那些消息当然没来得及传进他耳里。
愣过之后,却又是一惊。
虽然凤鸣祥对赵幼君的很多做法都不认同,但到底那是他生母,是他唤了那么多年“母亲”的人,他当然不忍让赵幼君落得一个在慈云庵里痛苦度日的下场。
和凤鸣舞的脑子简单不同,凤鸣祥自幼聪慧,若不是这样,他也不会幼年就得了大儒许青松的青睐。被收作关门弟子,更不会得到凤麟这些年的苦心栽培。
凤鸣祥还不知道赵幼君天还不亮就进了宫,但他知道赵幼君的真实身份,若赵幼君真的被送进慈云庵。那这个命令定是来自宫里……
“是谁下的令?”凤鸣祥一把抓住凤鸣舞的肩疾声问道。
凤鸣舞奇怪的看了凤鸣祥一眼,“当然是慕轻晚那个贱女人了,她一定是怕娘进了京找到了靠山,所以才如此狠毒!”
凤鸣祥颇为忍耐地闭上眼。
有凤止歌做对比,他是越来越不明白为何他的亲妹妹会如此愚蠢。
好半晌。压下翻腾的心绪,凤鸣祥才开始问及事情的前因后果:“昨天不是还好好的,为何会突然变成这样?”
被问到这个,凤鸣舞有些心虚,若不是她的怂恿,昨天赵幼君也不会出门。
“这,这……”心虚之下,凤鸣舞支支吾吾了半天都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凤鸣祥一看就知道这件事定然与凤鸣舞有关,他冷下脸,厉声道:“快点说!”
他的这副样子无疑把凤鸣舞吓坏了。
在凤鸣舞的印象中。哥哥从来都是温和有礼的,从来没听她大声说过话,更别提像现在这样吼她了。
凤鸣舞莫名的觉得委屈,但她也知道这件事很重要,所以一边含着泪,一边却断断续续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当然,她并不知道凤止歌在其中起了什么作用。
听完凤鸣舞的讲述,凤鸣祥便有些压不住心中的怒气。
虽然凤鸣舞尽量减少她自己在这件事里的存在感,但凤鸣祥又岂能没猜到始末。
赵幼君会出门,同凤鸣舞鼓动的。
赵幼君会同那钱小姐斗富。也是因为凤鸣舞恶言在先。
甚至,就连赵幼君之所以会被人划破幕篱暴露身份,也是因为凤鸣舞动手伤人。
若不是身份暴露了,赵幼君也不会没办法之下进宫求助。也就不会有后面的惹怒赵天南被送进慈云庵。
而凤鸣舞,不仅没为赵幼君心忧着急,反而还极力与这件事撇清关系,为的,只是不让凤鸣祥责怪于她。
这一瞬间,凤鸣祥简直恨不得从来没有这个妹妹!
凭心而论。凤鸣祥以前还是很疼这个妹妹的,他不想在怒极之下对凤鸣舞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所以他深吸一口气,冷声对凤鸣舞道:“你回去吧,从今天起,没事你就不要出院子。”
凤鸣舞没想到凤鸣祥会这样说。
在她想来,凤鸣祥应该与她一起商量办法才是,可如今凤鸣祥虽然没明说,但话里的意思却是从今天起就要禁她的足?
“这怎么可以!”凤鸣舞不甘地尖声叫道,“哥哥,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娘生你养你这么多年,如今娘有难了,哥哥不想想怎么才能把娘救出来,却要禁我的足,若是娘知道了会怎么想?”
凤鸣舞是相信的这样想的,她丝毫没觉得自己有错,即使她方才还有些心虚。
若不是此刻的心情着实很沉重,凤鸣祥说不定就要被凤鸣舞气乐了。
他冷眼看着跳脚的凤鸣舞,“把娘救出来?你以为能将娘送进慈云庵的,会是什么人?那是宫里皇上!你是想要一个人闯进皇宫还是想怎么着?”
凤鸣舞蓦地安静下来。
对皇宫以及那皇宫的主人,她下意识的就有些畏惧。
不过,那畏惧只是一时的,一想到赵幼君是皇上的亲妹妹,那自己,不就是皇上的亲外甥女?
所以,只下一瞬间,凤鸣舞便又重新兴奋起来,她双眼晶亮地拉着凤鸣祥的衣袖,满怀期待地看着凤鸣祥,“哥哥,对啊,我们可以进宫去见皇上啊,皇上可是我们的嫡亲舅舅,他一定不会不管我们的!”
说到后来,凤鸣舞已经沉醉在见到皇上并被承认的美梦之中了。
凤鸣祥沉默地看着凤鸣舞。
如果大武朝也有外星人,估计他就该用看凤鸣舞的眼神看外星人了。
皇上先前能不在乎京城的流言,没对娘做什么,可如今却毫不留情的将人送去了慈云庵,可见是因为娘不仅在宫外暴露了身份,还就这样进了宫。
这样一来,娘的身份指定是瞒不住了。
将娘送进慈云庵,又是以威远侯夫人的名义,一来算是蒙上了一层遮羞布,二来也是隐晦的告诉那些知情者,此事到此为止。
换个稍有常识的官家小姐,哪怕只有不到十岁,大概也都该知道,这时候威远侯府最该做的,就是撇开与皇室的关系。
像凤鸣舞这样,在这种时候还急着去攀皇家这门亲的,恐怕还真找不出来。
这简直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世人,当初的流言是真的,当朝长公主真的自甘下贱委身为妾,就连皇上,也一直都是在说谎。
凤鸣祥缓缓摇了摇头,显然是不再对凤鸣舞抱以希望了,他撇过头,淡淡地道:“你回去吧。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二姑娘走出院子一步!”
后面那句话,却是对暗中护卫的死士吩咐的。
皇家有死士,威远侯府自然也有。
而如今,侯府无论明面还是暗地里的力量,都握在凤鸣祥一人手中。(未完待续。)
第16章 陵
无论凤鸣舞再如何做着美梦,无论她有多不甘心,她仍是被凤鸣祥吩咐人拖了回去,只在致远堂里留下了一路的怒骂。
而这个时候,凤止歌正在荣禧堂里,等着与慕轻晚一起用午膳。
听到扶风绘声绘色的描述凤鸣舞被拖走时的情形,凤止歌微微一笑,转头看向慕轻晚,“娘,你看,这下碍眼的人可不就都清理妥了?”
凤麟去了皇觉寺修行,赵幼君被送进了对女子来说炼狱般存在的慈云庵,如今就连凤鸣舞都被凤鸣祥亲自关进了院子里。
可不就是,碍眼的人都清理干净了。
慕轻晚不由一阵唏嘘。
先前凤止歌同她讲起赵幼君的下场时,她还觉得有些不真实。
她与赵幼君纠缠了二十年,甚至当初她恨极了赵幼君之时,也曾暗地里诅咒赵幼君不得善终,可如今,她什么都没做,赵幼君却走到了这一步,让她怎么能不感叹呢?
不得不说,虽然慕轻晚比之从前改变了许多,但赵幼君无疑从头至尾都是压在她心口的一块巨石,如今这块巨石总算被搬开了,慕轻晚只觉整个人前所未有的轻松。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尚未及笄的女儿。
想到这里,慕轻晚骄傲的同时心中又有些愧疚,她这个做娘的,不仅从没保护过女儿,反而需要女儿来护着她。
紧紧握着凤止歌的手,慕轻晚想到这么多年来的事,眼圈微微泛红,“止歌,娘应该谢谢你。”
凤止歌失笑。
“娘。若要这样说,我是不是还得先谢谢你把我生下来了?”凤止歌也回握慕轻晚的手,劝慰道,“如今赵幼君再也不会影响到娘的生活,以后你就尽管做想做的事,与昔日好友小聚也好,出门游山玩水也好。就算你想休夫另嫁。我也保证你能得偿所愿!”
最后一句,凤止歌是半打趣半认真。
慕轻晚虽然已经到了中年,可这些年因为有凤止歌在身边。舒心之下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反倒要年轻几岁。
三十几岁的女人,若是放在后世,正是一个女人最有魅力最具风情的时候,要为了一个懦弱的男人守一辈子。想想都觉得不值。
慕轻晚闻言轻轻在凤止歌头上敲了一记。
她知道凤止歌是想她好,不过对她来说。能在女儿身边,看着她成长,以后嫁人生子,就是最幸福的事。
至于其他的。经历了这么多,她倒是彻底看开了。
这一番笑谈下来,到底是让慕轻晚心里那些许因赵幼君而起的感慨淡了去。
……
自荣禧堂里出来。凤止歌回到流云阁,倚在软榻上。借着自窗户洒进来的阳光,随意翻着一本书。
丫鬟们都被遣了出去,房间里一片宁静。
“吱呀”一声,房门被人推开,进来的是李嬷嬷。
凤止歌回过头看了一眼,淡淡地问道:“查探得怎么样?”
李嬷嬷应道:“回主子,赵幼君确实是被送进了慈云庵,看来这一次她是真的逃不掉了。真是活该,当初她可没少在主子这里得好处,谁知最后却是她……”
说到这里,李嬷嬷顿住不言,生怕凤止歌又想到当初那些不开心的事。
凤止歌渐渐一笑,她从来没将赵幼君这个人放在心上,又怎么会为她挂怀这么多年?
即使当年,她是死于赵幼君下的毒。
见凤止歌面上没有不悦,李嬷嬷放下一颗心,然后皱了皱眉道:“倒是赵天南,他的行迹有几分奇怪。”
“哦?”凤止歌扬眉望向李嬷嬷,等着她的下文。
“这些年赵天南格外勤于政事,早朝散罢,还常如来朝中大臣商议国事。”李嬷嬷语气中带着不以为然,“可是今天,不仅早早散了早朝,还在早朝之后出了宫,一直到消息传出来时都没回宫。”
凤止歌手下的人也有在宫里的,所以她也能得到些来自宫里的消息,可宫里往外传消息毕竟不易,是以这消息才延迟了这么些时间才传到侯府。
李嬷嬷接着道:“他……去了皇陵。”
凤止歌一默。
好半晌,才幽幽道:“皇陵啊,那里,可还有属于我的东西呢……”
李嬷嬷微愣,然后眼中跟着一凛。
……
而被凤止歌与李嬷嬷讨论着的赵天南,他这时正在皇陵之内。
当初赵天南尚未发迹之时,有一次为皇觉寺的僧人所救,当时皇觉寺的一位高僧便断定他将来必定为人中之龙,还特意提点于他,在京城为他寻了一条尚未被人发现的龙脉,道是日后将皇陵修于此,必保万世江山。
那高僧也确实有几分道行,赵天南后来果然一步步凌驾于天下人之上。
因有那位高僧早那么多年的预言,赵天南自是对高僧的话深信不疑,攻进京城前好几年,就开始寻了匠人秘密在高僧指点的地方修建皇陵,后来登基之后更是将皇觉寺封为皇家寺庙。
那高僧所指点的龙脉,就在城外离皇觉寺不远的地方。
当年寒素身死时,皇陵其实尚未完全竣工,只是大体已经修建完成,所以寒素死后,为了不让真相被人发现,赵天南用最快的速度将她以皇后之礼葬入了其中。
在慈宁宫里,被赵幼君那样揭开心底的隐秘,赵天南只觉心里堆积着一团无法散去的郁气,在尝试了数次都发现无法平静下来之后,赵天南便只带着林公公出了宫。
他去的地方,便是皇陵。
寒素当年是上了皇家玉碟的元后,死后当然有资格也应该被葬入这里。
皇陵依山而建,修建得规模极其浩大,除了庄严肃穆的地表建筑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安置陵寝的地宫。
说那是地宫,一点也不夸张。
细数历朝历代,帝后大多都是要合葬的,可帝后不可能真如某些誓言一般同年同月同日死,自然也不可能同时下葬。几乎都是将先亡之人葬入其中,待另一人大归,再启开陵墓将后死之人下葬。
所以。为了不打搅帝后的阴灵。皇陵中少不了各式机关。
这座皇陵,自然也是如此。
除了当年修建皇陵的工匠,如今就只有赵天南一人知道皇陵中机关所在。
来到地宫入口。赵天南吩咐身后的林公公:“你就在这里等着吧。”
林公公躬身应是,一双平静无波的双眼静静看着地宫的门打开又闭上。
按常理说,这种地下建筑都该十分昏暗才是,可这座皇陵里却十分明亮。只因每隔一段距离的石壁上,都镶嵌着一颗赵天南四处搜罗来的夜明珠。
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却被镶嵌在陵中照明。这样的手笔,也只有身为天子的赵天南才能做到了。
赵天南对这地宫里的情形十分熟悉,七拐八绕的就来到一个修建得宽敞华丽的墓室。
墓室很大,正中间放置着两口厚重的四重八寸漆金棺椁。
两口棺椁都未盖棺。其中一口是空的,那是赵天南为自己将来百年之后准备的。
而另一口棺椁里,正静静躺着一名着皇后吉服的女子。
那女子看年纪只不过二十六七。容颜精致绝丽,头上戴着的五龙三凤冠与身上那只有皇后才能穿的吉服昭示着她的身份。她面色红润,神情宁静,一双纤白的柔荑用最端庄的方式交叠于小腹前。
若不是她躺着的地方是棺中,恐怕任是谁都会认为这是一个正在安眠的大活人。
皇陵地宫,棺中女子,以及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棺椁的赵天南。
这情形,任谁看了,恐怕都只会觉得诡异非常。
赵天南却是丝毫也不觉得诡异。
他缓缓走向前,还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仿佛是怕惊动了棺中女子。
可是,躺在棺椁里的,岂会是活人,又怎么会被脚步声所惊动?
赵天南平时在臣子及后宫妃嫔前都是严肃而有威仪的,可此时,他却半点没注意到自己的行止是不是有损于他的威严。
来到棺边就地坐下,赵天南凝望着棺中女子,好半晌之后,才伸出轻颤的手轻轻往女子与往昔无异的面容上抚去。
触手是毫无人气的僵冷冰凉,那看似红润的面容,真正触及,却没半点肌肤应该有的弹性。
赵天南突然就暴怒起来。
他动作粗鲁地掐着棺中女子精巧的下巴,状似癫狂地俯下、身体将唇印于那红唇之上,似乎想通过这样的动作让人睁开眼睛看他,但无论是女子那始终平静如一的表情,还是指尖唇畔传来的僵冷,都无疑在告诉他,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
蓦地松开手,赵天南仿佛突然之间就失去了精气神。
她不喜欢他太靠近她,如果她还在,他做出这种举动,她一定会推开他,然后用平静且毫无起伏的目光看着他,直到他觉得自惭形秽主动退却。
可是,如今,她不在了啊……
那样让人转不开眼的她,怎么就会不在了呢?
赵天南跌坐在地上,双手攀着棺椁,将全身的重量都放在了棺椁上,然后缓缓的,将头埋在交叠起来的双臂间。
“素素……”
许久之后,赵天南含糊的吐出两个字来。
这两个字就像是一把钥匙般,将那些尘封的记忆尽数打开。
这些年,许多人都知道赵天南对于寒素的事很忌讳,所以,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起“寒素”这两个字。
时间长了,赵天南都有了种错觉,似乎,寒素并未死,她只是陷入了沉睡,他只要静静等着她醒来就行了。
看到棺椁里静趟着的,面色红润容颜如昔的寒素,若是个不知情的人,谁会知道她已经死去二十六年了呢?
甚至,当自己这些人一天天衰老。她仍保持着当年那鲜亮的颜色。
就仿佛,时光从未在她面上停留过。
可是,今天赵幼君的那些话,却将赵天南从这个他自己营造出来的美丽梦境中惊醒。
是啊,当年,他不是亲眼看着素素死在他怀里的吗?
甚至,素素之所以会死。这其中还有他的原因。
倏忽间。赵天南仿佛回到了那一天,即使面临死亡,怀中的女子仍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就像是什么也不能真正被她放在心里,即使是她自己的生命。
寒素死后,赵天南将宫里的人清理了一大批,后来。他又召来皇觉寺的高僧,用秘法让寒素保持尸身不腐。然后以最快的速度,以皇后的丧仪将寒素葬入了皇陵之中。
这间墓室里有两口棺椁,其中一口如今寒素正躺于其中。
空的那口,是赵天南为自己准备的。
早在二十几年前。寒素下葬的那一天,他就已经开始准备了。
可是,一直到二十几年后。寒素都仍独自孤单的长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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